雪影蝶依 作者:rousewu
擦了擦任律鹏额头的汗,才道:“二叔……”
“风儿,不必内疚,也不必感谢,”任律鹏打断萧亦风的话,轻笑起来,“我一直把你当作是自己的孩子一般看待,而雪丫头我也早已把她当作是自己的儿媳妇了,为雪丫头散去一半的功力,我是心甘情愿的,若你们真想报答我……”他声音一顿,眼中闪过一丝促狭的笑意,“那么,就早些让我抱到孙子吧。”
“二叔,”我面上不由一红,嗔怪似的瞧了他一眼,“你胡说什么?”抬手擦干眼泪,就听任律鹏说了一句“丫头害羞了”,随后便哈哈大笑起来。
萧亦风的黑瞳瞬间盈满笑意,灼热的目光让我的脸颊又烧了起来,我不自在地撇开脑袋,却听他道:“二叔尽管放心,我们会努力的。”
我一愣,回头迎上他的目光,神态羞红,嗔道:“风,连你也欺负人家。”
“雪儿,我是认真的,不会再让任何原因来阻止我想要你的决心,想娶你的决心。”萧亦风上前拽起我的手,紧盯着我的视线灼灼发烫,感觉到我的手微微颤动,他立刻握得更紧,“雪儿,嫁给我,成为我的妻子,我会疼你,爱你,宠你,一辈子。不,是生生世世。”
他这是在求婚吗?我望着他,他看着我的眼神是异乎寻常的认真,说话的那语调也是异乎寻常的慎重。
“雪丫头,若是不嫌弃,就让二叔做你们的主婚人吧。”任律鹏忽然开口插了一句。
看了看萧亦风,又看了看任律鹏,心跳缓缓平复,我吁一口气,然后坚定地开口,“我是真的很喜欢你,风,”我看向萧亦风的目光专注认真,“也真的不想离开你,但是,你也知道在你之前,我和宣,和尘都分别有了婚约,我现在真的不知该如何回答你,对不起。”说完,我轻闭上眼,不再言语。
空气似乎一下子静止了,就连我们的呼吸声在这一片寂静里听起来也像是噪音。
第四卷只道江湖是江湖 第三章 恢复武功(二)
兴许任律鹏也觉得这气氛有些诡异,于是他开口了,他的语气异常的平静,淡定,“好了,此事也不急在一时,以后再说吧。风儿,别发愣了,把桌上的凝魂丹拿过来,先让我和雪丫头服下。”
我一下子愣在了那里,就这么结束了?
睁开眼只见萧亦风那密密的睫毛已然垂下,看不见他的眼中的神光,他松开我的手,起身将桌上的瓷瓶拿了过来,倒出两粒药丸,一粒递给了任律鹏,任律鹏服下后,他才伸手将我扶了起来,见我一直紧盯着他瞧,他轻轻地在我鼻子上一刮,宠溺地笑道:“干嘛这么看着我?”
我诧异,“你不生气吗?”
萧亦风摇了摇头,那双如潭水般深邃的眼眸犹如微风拂过的水面,波光粼粼,那里似乎有种名为温柔的东西一点一滴地流出来,然后覆盖到他整张脸庞上,“自从将你从湖里救起的那一刻,经历了即将失去你的痛苦,忽然很多事情都想开了。”
“而且我知道你和金亦宣、凌忘尘那种生死与共的情感,你认为我还会像以前那样坚持吗?傻丫头,不会了,现在我知道你心中有我,我就已经很开心了,别的只有等我们报完仇再说了,我相信,我们几个人一定能幸福的生活在一起的。”
我震惊,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望着他,这次见面风似乎真的变了很多,当初他说不准跟别的男人说话,不准多看别的男人一眼,更不准对别的男人笑。
那时的他,是多么的霸道无礼。可如今,他却愿意与人一起分享我,这种转变还真让我有些措手不及,就像当初宣和尘,似乎一直都是我在担忧,我在犹豫,我在逃避,而他们却早已自说自话的做好了打算,不过,不管怎样,这打算总是好的,总是让我感动得想哭又想笑,想放声欢笑!
“风……”
“好了,别说这个了,”他打断了我即将说的话,柔声哄我,“快把药吃了,现在疗伤才是最重要的。”
“风……”眼中似乎有热热湿湿的液体滚落,我轻闭上眼,将脸贴到他胸前,伸手环过他的腰紧紧搂住,努力平息心中那份悸动,“一定是我上辈子积了什么福,才会幸运地让我遇见你们,让我得到你们如此呵护疼惜的爱!如今我才明白,上天居然对我眷顾到了这种地步。我好幸福!”
“雪丫头这才跟风儿分开那么一会儿,怎么就如此扒着风儿不放,”任律鹏满是调侃的语声破坏了这一刻温馨旖旎的气氛,“若是你们真想亲热,那就赶快把药吃了,让风儿抱你回房,你们爱怎么亲热就怎么亲热,最好弄个娃娃给二叔抱抱。”
风轻笑起来,我嗔怒地从他的怀里爬了起来,面颊微红,“不准笑。”随即转头望向任律鹏,噘起小嘴,“二叔就会取笑人家。”
任律鹏似乎很喜欢看我发窘的样子,听我这么一说,他又毫不客气地哈哈大笑起来,直到我吃完了药,被风抱出房间,背后仍旧能听到他爽朗的笑声。
那时我忽然觉得这也许是任律鹏笑得最开怀的一次。
接下来的几日,我都在做手脚康复运动,虽然恢复了武功,可手脚却总不能运用自如,站一会儿似乎就觉得很累,任律鹏说伤经动骨一百天,我现下的情况已经算是好的了,只是有些无力而已,只要按时吃他配的药,恢复的自然会更快一些,可是是药就有三分毒,还好我百毒不侵,吃就吃吧,可是这药那个苦啊,叫人难以忍受,真希望自己快些好起来。
上天似乎终于听到了我的祷告,在经过了八天的艰苦煎熬,我的手脚终于奇迹般的复原了,当时我第一个想做的事情就是与风比试一翻,当然我也这样做了。
我施展桑影剑法,而他施展的是他们“玄衣圣教”历任教主的独门绝学“玄天剑法”,就在我们打得难解难分的时候,任律鹏忽然出声制止了。
“你们不用比试了,雪丫头的剑法虽轻灵洒脱,变幻莫测,出手极快,却无法做到人剑合一。风儿的剑法招式精奇,剑气凌厉,霸道刚猛,然,却对雪丫头处处留情,所以,”任律鹏轻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这样打下去,只怕两天两夜你们也难分胜负,我看……不比也罢。”
我和风果然听话的止招收步,同时一个飞跃落在任律鹏面前的桌子旁,坐在圆凳上,我抬手拂去脸上的汗水,端起桌上的茶一饮而尽后,才开口道:“二叔,你不用拐弯抹角,直说我的武功不如风的就是了。失败,我承受得起。”
风将我方才因比试而凌乱的发丝轻轻地捋到耳后,眼中是无论如何也掩不住的笑意,任律鹏与他对望了一眼,然后回头望向我,无奈地摇头笑笑,“傻丫头,二叔可不是这个意思,若你们的内力在同等的条件下,若你手握的是玄月剑的话,若风儿没有手下留情的话,你们的武功谁胜谁负,还真是难以分辨,所以你不要妄自菲薄。”
“真的吗?”我心中一阵狂喜,“也就是说我的武功不一定比风的差了。”
“咦?丫头,我一直都觉得很奇怪,”任律鹏好奇的看着我,“你为什么一定要与男子争个高低呢?
我愣了一下,随即笑道:“二叔,你这就错了,练武之人不是都想达到武学的最高境界吗?雪儿我自然也不例外了。”
任律鹏轻瞥了我一眼,嘴角微微一勾,挽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嘲讽的笑意,“难道雪丫头还想成为天下第一不成?”
我理直气壮,似笑非笑,道:“有何不可?”
风探手将我揽过去抱在怀里,笑容中仿佛是融尽一切的宠溺和疼惜,任律鹏看了我们一眼,无奈地摇摇头,叹道:“丫头你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你心里比谁都清楚,不必用这些话来堵二叔和风儿的嘴。”
我呆了一呆,风和任律鹏为什么总能看到我内心的想法……心里忽然有些说不出的感觉,只觉得在他们面前我似乎是透明的。不过,也许只有懂得如何看清他人的内心的人,才能真正的驾驭于众人之上吧。所以风才会如此的孤独,如此的寂寞。
“雪丫头,既然你的伤已痊愈,二叔正好有事要请你帮忙。”任律鹏忽然放下手中的茶杯。
我瞟了他一眼,抬头望天,今天的天气变化多端,天空的云层时有断裂,阳光若即若离。庭院中云翳浮动,时而一片空朗,时而一片阴暗。转回头,我不动声色地笑了笑,“二叔尽管吩咐。”
任律鹏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会儿,静思片刻,忽地一笑,“不怕有危险?”
“二叔!”风一声惊呼,无意识地加紧了箍在我腰间的手的力道,“难道你想……”
“不错,风儿。”任律鹏笑得云淡风轻。
“不行!!”风的语气非常的坚决,眼神也非常的坚决,“绝对不行!!”
“等等!”我抬眼望了望这个,又瞅了瞅那个,想来……他们俩就算争到面红耳赤,也不见得会有个结果,而我却仍旧在云里雾里,一无所知,挑眉一笑,“你们是否应该先告诉我是怎么一回事?无论如何我才是当事人,你们的决定都不是我的决定,不是吗?”
我又看了看风,再看了看任律鹏,轻笑,“二叔,还是你来说吧,到底是什么事?”
风似乎还想再说什么?但见我一脸坚决的样子,还是住了口。任律鹏对我轻轻一点头,笑道:“我想风儿应该已经告诉你,他的玄元神功就差第九层就可以大功告成了吧。”
“……”我微笑地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那你也应该知道,练这一层的时候,必须要在那千年寒冰洞中。”
我忽然有些明白任律鹏的意思了,嘴角挽起了一个笑容,“二叔,你是要我陪风一同进入那千年寒冰洞。”
任律鹏神情满意地看了我一眼,笑道:“丫头果然聪明绝顶。正是!”
“好,”我毫不犹豫地笑道,“我答应你。”
“不行,我不同意。”风的面色不悦,声音也微有怒意,“雪儿的身体才刚好,不能再涉险。”
“不,风,”我微笑地望着他,“你错了,二叔之所以让我进入那千年寒冰洞,肯定也是认为那里的寒气对我的武功有所帮助,否则我相信他宁愿自己进去,也不会让我涉足,所以……你多虑了。”
话音刚落,任律鹏便摇头轻叹了口气,随即敛神道:“风儿,对丫头在意是好事,但是却不能迷失自我,你一向内敛镇定,城府深沉,不要总是因为丫头的事而乱了阵脚,这样于你,于丫头都不是好事,反倒会增加危险。”
说完,他高深莫测的目光忽然转向我,“倒是丫头你,二叔越来越欣赏了,聪明内敛,镇定沉着,你若是身为男儿,加以时日,必定能威震天下。”
我呵呵一笑,道:“我倒庆幸自己是个女子。”
第四卷只道江湖是江湖 第四章 情深意重
晚风徐徐,花香四溢,满天繁星点点,月光淡淡,山谷中的深水湖,取名冰湖,因为湖水一直是冰点的温度,故而得名。波光粼粼,湖面倒映出一轮弯月和点点星光,美妙之极,仿佛在那湖水底下也有一个同样的世界。
我静静地望着,一阵微风拂面吹来,发丝随之轻舞,又缓缓落下,我抬手将飘散的黑发捋了捋,嘴角不自觉地微微抿了起来。
自从来到这里,我就没有好好洗过澡,只是风每天帮我擦擦身,现在……我抬袖闻了闻,虽没酸臭味,但浑身那股中药味还是让我忍不住想吐,我虽没有洁癖,但也是非常爱干净的人,这一次居然五个月没洗澡,实在是不舒服,心里、身体都不舒服。
又一阵微风吹来,鼻子有些痒,我轻轻打了个喷嚏,耳边不期响起任律鹏的话:要进千年寒冰洞,必须能在冰湖呆一天。
叹了口气,蹲下身,伸手试了试,冷!真的很冰冷!我一向很怕冷,但是这次……为了风,为了我自己,我必须战胜,世人都说,战胜了自己,才能战胜一切,所以人类最大的敌人就是自己。
缓缓平复心中的恐惧,快速地脱下衣物,只剩下抹胸和及膝的白色绸缎的中裤,做了一下预备运动,然后身子缓缓的滑入湖中……
好冷!彻骨的冰冷!我禁不住打了几个哆嗦,一阵凉风吹来,“阿嚏——”我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身子抖得更厉害,不是吧?我现在所站的地方水算不上深,刚好在我的腰身上方,我就冷成这样了?
闭眼,在体内运行任律鹏下午现交给我的御寒咒,不到片刻的工夫,一身的冰寒之气瞬间被驱逐离境,全身似乎已适应了这水温,我不由得将整个人都潜入水去,在湖水的碧波深处潜游起来。
天哪!好舒服!不冷了,一点都不冷了!我愉悦之极,惬意之极。
潜入冰湖深处,我透过头顶上琉璃似的水幕,看着水面上万点粼光闪烁,如同夜空的幽亮星月。隐隐约约间,我似乎听到了一阵慌乱的脚步声,情不自禁地浮出水面,只见一个白衣身影,脚步飞快地向我这边飞奔过来。
忍不住唇角轻扬,我欣然一笑,风来了。担心我了?想来也是,在这水里我大概也呆有半个时辰左右了,他不急,才怪!
“风,你怎么来了?”我笑眯眯对那身影叫道。
见到我,风似乎舒了一口气,尔后,露出个淡淡的宠溺的笑容,“还不快上来。”
“不,”我挑眉,“人家还没玩够呢!”说着,我整个人又没入湖水中。
风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却也不再说什么。只是我能感觉到他的目光一直紧随着我水中的身影,寸步不离。
在月色辉映下,他只觉那身影犹如遗落凡间的仙子,清澈纯净,空婉灵秀,看不真切,却又分明觉得有着再真切不过的存在。
我终于累了,浮出水面,回头望向风,只见他静静地望着我,浅笑如风。月光淡淡地洒在他的脸上,竟是前所未有的平和,惟有那深邃的眼眸中闪动莫名的神采。
见我看他,他勾唇一笑,灿若星辰,“天色已晚了,回去吧。”
我莞尔一笑,点点头,便朝他的方向游了过去,他向我伸出一只手,我拉住他的手,借着他的力道爬上岸。正待开口说话,忽觉一道灼热的视线徘徊流连在我身上。
抬头,风的黑眸深邃得望不见底,一瞬不瞬地注视着我,手轻轻地抚上我的脸庞,从我的额头滑到嘴唇,然后面颊,最后轻托起我的下巴。手指温暖的触感让我忍不住浑身一阵酥麻,脸“唰”一下便红透了。
咬咬牙,我极为尴尬地笑了笑,道:“你背过身去,我要换衣服了。”
一声闷闷的笑声由他的嘴角溢出,他忽然低头,在我唇上落下一吻,声音带着几分玩味,“有什么好回避的,我不是说过了吗?你全身上下我都看过了,摸过了。”
我浑身猛地一颤,愤愤地瞪了他一眼,声音不自觉的也大了起来,“此一时彼一时,你不知道吗?非礼勿视。总之,现在,马上,立刻,给我背过身去。”
他一脸好笑地看了我一眼,也没坚持,洒然放开了手,听话的背过身去。我走到不远处的一片小树林里,快速地换上了带来的一套干净的衣衫,擦了擦头发,才向那白色身影走去。
“好了?”风忽然转过身来,踱到我面前,上下打量了我一翻,随后抬手很自然的理了理我的衣襟,才又开口说话,语声隐隐有些惆怅,“果然还是他们了解你啊,知道你喜欢什么颜色,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衣衫。”
衣衫?我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这次任律鹏出门一共给我买回来了五套,奶白、浅紫、水蓝、湖绿、纯白,我当时还纳闷,任律鹏居然知道我喜欢的颜色和样式,现在听风这么一说,看来,为我买衣服的另有其人,我寻思,难道……
“傻丫头,”风幽幽一笑,手臂一伸,一把打横抱起我,“的确是他们为你去买的。”
我的心猛地就是一跳,看着他,张了张嘴,顿了顿,又开口,小心翼翼地问道:“是宣和尘他们,对不对?”
风淡瞥了我一眼,犹豫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真的是他们!我心中一喜,猛地拽着风的衣襟,问道:“那他们好吗?他们现在在干什么?他们有没有受伤?还有韩俊启好不好?后来还有人追杀他们吗?”
风似笑非笑地看着我的面颊,脚下的步子却毫不停歇地直直地向我们的屋里迈去,速度飞快,“雪儿,一下子问我这么多问题?你让我先回答哪一个?”
呃?我被堵塞了嘴,偷偷地抬眼观察他的面色,还是那熟悉的悠然浅笑,深邃眼眸,似乎并没有什么不悦,咬了咬唇,忐忑地问道:“风,我……你还好吧?”
他脸上幽深的笑容不变,拥紧我,调侃道:“你希望我不好吗?”
“嗯,怎么会?”我笑着将头埋进他怀里,“不过,如果你吃一下醋的话,我会更开心,这说明你在乎我,一点不在乎我才不会吃醋。”
“傻丫头,”在短短的几句谈话中,我们已经回到了卧房,风松手放我下来,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沉声道,“若说不吃醋,那是骗你的。只是我知道你现在每天跟我在一起,是快乐的,幸福的,这就足够了。”
心头涌起一股暖流,我一把抱住风,把脑袋埋在他胸口,“风,原来幸福真的就这么简单。”
“他们都很好。”风轻抚着我的背,低低地叹了一声。
“呃?”我抬头望向他,他微笑地俯视着我,捏了捏我的鼻子,“我还以为你一直能忍住,不会开口问我呢。”
“你一直在等我开口吗?”我一瞬不瞬地凝视着他,“风,我觉得自己在你的面前,就像一张白纸,什么事也藏不住。”
风轻笑,似乎不想与我在那个话题上多做纠缠,轻易地就转了话题,“从明天开始,我们可能就要在这山谷中呆半年,或者有可能是一年,甚至更长的时间,若是你现在后悔……还来及。”
我怔了怔,然后闷笑出声,一手拽住他的衣襟,将他的脑袋拉了下来,然后抬头吻上去,像羽毛般轻轻刷过,接着我探出舌尖在他柔软的淡色双唇上轻轻一勾,然后开口,语调模糊呢喃,“风,我是不会后悔的。”
为了能够早日进入千年寒冰洞,第二天我便和风开始练习。最初用御寒咒,只是为了勉强能够进入冰湖中游泳,而且我真正能够呆着水中的时间,也只有一个时辰,尔后,我就算再如何使用御寒咒也无法再进入水中,所以第一次练习,我只坚持了一个时辰。不过,风也不比我好到哪里去,他也只不过比我多呆了一刻钟。当然这样最受打击的人自然是任律鹏,他有点恨铁不成钢啊!
到第二次的时候,天空却淅淅沥沥的下起雨来,一连下了好几天,其实,那冰湖的水并不是真的到了冰点,否则早结冰了,它只是温度很低很低,快要到达冰点而已。奇怪的是,一下雨它的温度就明显的高了许多,我和风携手共游,在施展御寒咒的情况下,居然轻轻松松的在水中混了好几个时辰。
然,任律鹏却说这是借助了外力,他说要真到了千年寒冰洞里,是不会有任何人,任何事可以帮助我们的,若真要保住小命就只能靠自己,靠自生的力量。
我知道人的潜力是无穷的,但是不到生死存亡的那一刻,要发挥出来真的很难。所以,我除了努力、尽力,还是努力、尽力。
我知道自己的成败,也决定了风的成败,我不想因为自己的无能,而让他与绝世武功失之交臂,让他的报仇无望。
所以,我说,任律鹏这次下的赌注真的很大,或许他已经算准了我是不会置风于不顾,算准了我只要答应别人,就决不会反悔,就会做到,哪怕是死,我也不会放弃,他要的就是我的这种决心,再加上风必胜的信念,我们的成功差的……只是时间。
不过,也真的被他掐准了。在经过四十五个日日夜夜的废寝忘食、艰苦训练,在经过四十五个日日夜夜的相互鼓励、互相扶持,我和风终于顺顺利利地在冰湖中不废丝毫内力而整整呆上一天,也就是说……
千年寒冰洞之行即将开始。
第四卷只道江湖是江湖 第五章 玄门仇怨(一)
进山的那天,阳光明媚,暖风和煦。一大早,我和风便背上食物、水、衣物、帐篷和虎皮毯子等等必需用品,辞别了任律鹏,向山里进发。
走出翠竹林,一直往东,经过一片高耸入云的乔木林,淌过一条宽阔的小河,就见到一片密密麻麻的灌木丛林,灌木丛林到了尽头就是连绵成垣看不到边际的群山的山脚。
我四处望了望,已没路了。风回头微笑地望着一脸疑惑的我,俯身,拎起我的裙角挤出了一大滩水,随后,又将自己身上衣服的水挤尽,才指了指前方两山之间一个像“人”字似的微小的狭缝,笑着说道:“就是这里。”
还没等我答话,他已上前,弯下腰,钻了进去,扒开那些层层叠叠,攀扭交错的灌木,扑面而来的就是一阵猛烈灼热的气流。
“雪儿,当心一点,跟上我。”他嘱咐一声,当先爬了进去。
热,真的好热!热得仿佛要将人烤焦一般。低头看了看,刚才被河水侵湿的衣服早已被蒸干了,我和风将外衣脱了去,只余下了白色轻纱单衣、单裤,此时我们的额上、背上不停的有汗水冒出,我将袖管、裤管都撂得老高,唉!还真想把衣服全脱了,现在的感觉就像在蒸桑拿浴,而且越往里走似乎就越热了。
忽然,我在一个类似井口的地方停了下来,望着那灼热的源头,那汹涌澎湃灼热的仿佛能将人瞬间融化。
真没想到,这个山洞里汇聚的竟是岩浆,怪不得会这么热,我说嘛,怎么会有莫名其妙就会发热的洞|岤,感情全是这岩浆的功劳。
“雪儿,怎么了?”见我发呆,风轻唤了我一声。
我回头看着他,笑笑,“没什么,只是没想到在这里能看到岩浆。”
“岩浆?”风一脸困惑,“你是说血池?”
呃?我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他的意思,笑道:“是。”
“雪儿,”风的目光熠熠地射向我,“为什么同样的东西,同样的事物,你总是表达得与别人不一样,却又是那样理所当然呢?比如说血池,你说是岩浆;比如说冰点,你说是零度;比如说凫水,你说是游泳。”
我不自觉地捏紧了拳,瞟了他一眼,神色也开始转为严肃,跟他说么?说我的秘密,似乎还是说不出口。他会相信我说的吗?不会以为我是在怪力乱神、胡言乱语?
“不要捏。”寻思间,风把我捏紧成拳的右手缓缓打开,他的神色温柔又纵容,“雪儿,如果你不想说,就别说了,我并不是真的想知道,只是随口问问而已。”
“风,你的眼睛总是那么尖,就只是那么一点点的犹豫都被你看出来了?”听到他的话,我失笑一声,“你总是这样纵容我,什么都由着我,这样下去我会被宠坏的。”
风低头看着我,唇边噙起一抹戏谑的笑意,“会吗?我看……”他故意拖长了音,“不用我宠,你就已经够坏的了。”
“你……”我噘嘴,瞪了他一眼,猛地一甩手,快步向前走去,“不和你说了!”
八个时辰后。
冷冽的寒风夹杂着鹅毛大雪扑面而来,打得我的脸生疼生疼,漫天飞雪让我有那么一瞬间以为自己置身于北国的冬天。
这里是一个风雪洞,四周都是白茫茫的一片,银装素裹,地上的积雪很厚,走在上面就能烙下一个深深的足印,同时还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白雪把周围映得透亮,犹如白天一般。先前我还在抱怨自己是不是在走火焰山,而这一刻,我却不得不说自己是不是在过雪山。
走出火焰洞后,由于两股冷暖气流的交汇,有好长一段路都是在下雨,搞得我和风都成了落汤鸡。还好我们有先见之明早已备好了衣服,此刻,我们早已换上了干净的衣服,也穿上了任律鹏事先为我们准备好的棉袍。
抬头向上望了望,山洞顶上除了一些奇形怪状的石头和冰锥外,似乎并没有什么奇特之处,那么,这雪到底上从什么地方降下来的呢?
唉!大自然的奥妙真是无穷啊!我想……就算我想破了头,也不一定能想出个所以然了,倒不如省点力气赶路。
伸手轻轻掸掉粘在脸上、衣服上、头发上的雪花后,我心中不由庆幸,在冰湖的苦练没有白费,现在我除了疲劳、饥饿之外,倒真是丝毫没有感觉到冷。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我不由自主地低低念出了孟子这句名言,在前世每次遇到挫折和磨难,我总是会用这句话来鼓励自己,使自己变得坚强,现在……似乎更需要这样的鼓励。
“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泛其身……”风喃喃重复了一遍我刚才无意识下脱口而出的句子。
我转过头,对他温柔地笑了笑,伸手掸掉他头发上、衣服上的雪花,笑道,“是啊,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风,连上天也在帮我们,我相信经过此次的历练,你一定会变得更加强大的,一定可以手刃仇人。”
“雪儿,”他的脚步忽然停了下来,表情一下子变得很严肃,黑眸转暗,忽然间没了任何光彩,却在那双轻蹙的剑眉映衬下愈发深邃,我不由一愣,说错话了?好像没有啊。
见我呆愣的神情,他嘴角扯出一道动人的弧线,声音懒懒的多了点兴味,“你一直不问我,仇人是谁?是不是早已经猜到了八、九分,如果我说……我要这个天下,你也会帮我吗?”
“我……”我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刚缓过神了又怔住了,凝望着他深邃得看不见底的眼眸半晌,才轻声开口道:“整个武林都称你们为‘魔教’,所以我想你的敌人应该就是江湖上那些所谓的正派人士,却怎么也没有想到是朝廷……”
“朝廷?”他冷冷一笑,拉起我的手继续迈开步伐,“若不是当时朝廷下令格杀勿论,我们又怎会被整个武林围攻,以至于所有人,包括老、弱、妇、孺,一万余人,全部被乱刀砍死,乱箭射死,而我,亲眼看着他们一个一个倒在自己的面前,却无能为力。”
他的声音如一阵细腻忧伤的风,轻轻地在人的心中划出伤痕。我有些迷茫地看着他漆黑如缎的长发,光洁无暇如同白玉的面庞,黑翘浓密的睫毛……
为什么这么悲伤的事情,他却可以用那么平静的语声说出来呢?他明明很悲伤,却可以把自己的伤痛,隐藏得如此深,如此不着痕迹!看着他这样子,我的心反而越加难受,想开口安慰,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忽然他俊美绝伦的脸上露出一抹邪佞嗜血的微笑,随即掩去,却让我没来由得一阵心惊,多么久违的表情啊,似乎很久没看到他这样的表情了。
“不报此仇,誓不为人。”冰冷的语声从他的喉中缓缓溢出。
我捏紧拳头,定定地凝视着他,心中已作出决定,轻启朱唇,语调仍旧平稳,却是掷地有声,“我陪你,上天入地我都陪着你。如果你真想毁灭这个世界,我陪你毁。如果你真想要这个天下,我陪你夺。”
他身形猛地一顿,又停下了脚步,原本平静黯然的眸子忽然荡漾开来,仿佛一泓被细石投中的深潭,涟漪一圈圈儿散开,清澈动人,他嘴角挂起一丝淡淡的微笑:“雪儿,今生遇到你,是上天对我的补偿。”
我望着他,但笑不语。他冰冷的手轻轻抚过我的脸颊,缓缓俯下头,唇轻轻落了下来,覆上我的,轻轻啃咬,吸吮舔舐,然后他抱紧我,唇辗转到耳边,轻声道:“不用担心,我不要天下,朝廷并不是罪魁祸首,但是……”他眼中寒光一闪,语声却已变得冰冷,“我也要他们为当年所做的事付出代价,至于那些江湖各大门派,我会将他们逐一铲除,而那个幕后操纵者……”
“幕后操纵者?你是说,这件事还有一股隐蔽的力量。”我蹙眉,事情似乎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复杂,“朝廷下令斩杀你们的理由是什么?”
“窝藏前朝太子。”
第四卷只道江湖是江湖 第五章 玄门仇怨(二)
“窝藏前朝太子?”我一怔,嘴角不由得勾起了一抹嘲讽的笑意,“令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好狠!”
他放开我,低低一叹,轻不可闻,却又是异常的清晰,“当政者,哪一个不是心狠手辣,诡计多端,好人是坐不了那个位置的。”
话虽是这么说,但是我还是觉得有几点想不通,为什么独独陷害的是他们玄衣圣教呢,以我对康景皇的一些了解,他似乎并不是愚蠢的人。
赶上他的步伐,拽住他的手臂,我抬眸望向他,“风,空|岤来风,未必无因,没有十足的原因,又怎么能断定你们窝藏太子呢?难道就因为你们是‘魔教’?”
风轻瞥了我一眼,冷然一笑,道:“不,你错了,当年那里不叫玄衣圣教,叫玄门,而且还是武林的泰山……北斗。”
“什么?”我诧异地抬起头,“弄了半天,我一直搞错了对象。那就更没道理了啊,既然是名门正派,那为什么整个武林还要对你们赶尽杀绝呢?”
风冷哼一声,“也许是因为玄门掌握着漕运的执掌权和全国银矿、铜矿的开采权吧。”
“啊?”我瞪大了眼,惊道,“玄门的势力居然有这么大,那么,难道是因为朝廷忌惮你们,所以……”
“不是你想的那样,”风笑着掸掉粘在我头发上的雪花,叹道,“的确,这么多的权势,这多的财富,迟早会给玄门带来横祸,所以当年外公主动向康景皇提出交出矿山的开采权,以示臣服,可是……”他的声音忽然一顿,深吸了口气,才又道,“万万没有想到,就在玄门即将交出矿山开采权的时候,却爆出一条惊人的消息,玄门窝藏前朝太子,欲帮其夺回天下,这交出开采权只是一个幌子。”
“在那种非常时期,忽然听到这样的消息,就算有假,康景皇也不会放过,”我接着他的话说下去,“于是他就下令让玄门几天之内交出太子,如若不然,格杀勿论,是吗?”
“的确如此,”风赞许地揉了揉我的头,“三天,他给了我们三天的时间。”
“那……风,我不明白,为什么你说罪魁祸首不是朝廷呢?难道不是康景皇要灭你们吗?”我疑惑地眨眨眼。
“起初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后来发现那些官兵都不是官兵?”
“什么?”我一惊,“什么意思?”
风冷笑,“官兵都是武林人士假扮的,他们的目的只有……宝藏和绝世名剑……玄天剑。”
“宝藏、玄天剑?”越听我越糊涂,脑子都快成为一团浆糊了。
“玄门宝藏富甲天下,玄天宝剑无与争锋。”
“就因为这两句话?”半阖双眼,我抬头望向风,“玄门真有宝藏?真有玄天剑吗?”
风轻轻地摇了摇头,道:“没有,云雾山后山的禁地乃是历代门主的安息之所,哪来的什么宝藏,至于玄天剑,那也只是个一百年前的传说,玄门又怎会有那绝世名剑。”
“这么说来,当年这件事虽然是康景皇授意的,只怕有些事情却已经超出了他的控制。”我冷静地分析,“玄门富可敌国,势力太多,可是却树大招风,也必然是一块被恶狼虎视眈眈的肥肉,然后又被某些有心人士这么一利用。”
“他利用了人类的劣根性……对金钱和权力的渴望。无论这传言是真是假,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玄门的确富甲一方,也的确在武林中的威望很高。”我的思路清晰起来,一边思索一边接着往下讲,“所以得到这个消息后的武林众人早已被冲昏了头脑,不到玄门一探究竟,他们是不会罢休的。偏偏这个时候,又传出玄门窝藏前朝太子,康景皇下令格杀勿论,他们就更加肆无忌惮了,为达目的,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不惜联手,甚至迷晕了官兵,假扮成他们上山,在得不到明确答案以后,他们为了掩饰自己丑陋的嘴脸,就丧心病狂、大开杀戒。”
“等那些真正的官兵上山的时候,见到的是横气竖八的一个压着一个的躺着的死尸,惨不忍睹,犹如人间地狱,他们明知道不是自己所为,却也将杀人的罪名揽在身上,为的只是怕皇上怪罪他们失职之罪,我说对吗?风。”
之所以会这样猜测,是从风说朝廷不是罪魁祸首的那段话里猜测出来的。因为风当年目睹了整个过程,所以他才会对那些武林人士恨之入骨,恨不得要将他们全部毁灭。只是我想不明白的是那个隐藏的人到底是谁?为的是什么呢?为名?为利?还是与玄门有仇?
风静静地听我分析完后,点了点头,淡淡道:“完全正确,当年的官兵们怕承担责任,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对外宣称玄门的确勾结了前朝太子,他们才不得不将其就地正法,而且为了消灭证据,他们还将整个玄门山庄一把火烧了一天一夜,将所有的一切,包括爹娘在内的一万多具尸体全都化为了灰烬。”
听他这么说,我的心又一次被刺痛了,风他这些年来到底是怎样忍受这些痛苦的折磨的,从无数次的噩梦中醒来,他都要孤独的一个人去面对,那是怎样的悲哀,怎样的恐惧,无法言语。这一刻,我忽然很感谢上仓,让我到了他的身边,他不再孤独,他不再寂寞,他不再恐惧,我会陪着他,永远永远。
忽然脚步一顿,腰上一紧,我整个人已被拥入一个冰冷但有温暖的怀抱,鼻中呼吸到淡淡的龙涎香。他的脸紧紧埋在我颈窝,温暖的气息喷洒在我耳侧、颈间,酥酥麻麻。他的手,紧紧环在我腰间,力道大的几乎要将我生生折断。
我呆愣站在了原地,一动不动,没有办法……动弹半分,是身,也是心。
湿湿的液体顺着我冰冷的脖子滑入我体内,那样的滚烫!那样的灼热!灼烧着我的心!
漫天飞舞的雪花慢慢地飘落在我们两个密不可分的身影上,仿佛也在感受着我们的哀伤。我没有抬头,自始自终没有抬头,我没有勇气去看那张脸,那张哭泣的脸。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风的苦,风的痛,其实一直都深埋在他的心底,被他埋得很深很深,深到连他自己都快找不到了。
“雪儿,我好恨,真的好恨,”温热的身体,拥紧了我,轻轻颤抖,声音哽咽,“那一夜,我失去了所有关心我,爱护我的人;那一夜,全天下似乎只剩下了我,只剩了被鲜血染红的山庄,只剩下了毫无止尽的仇恨;那一夜,我发誓一定要变强,变得强大,我要毁了这个世界,哪怕堕入魔界也在所不惜……”
我的心里又是一阵涩痛,缓缓地伸出颤抖的双手,紧紧地回抱住了那具精壮却脆弱颤抖的身体,颤声安慰道:“风,你还有我。”风我不知该如何安慰你,但是此时此刻,我只想给你希望,给你温暖。
雪花,依旧飘着。
第四卷只道江湖是江湖 第六章 共同进退
“你说当年只有你、虎伯、二叔和你的弟弟从那密道逃出来的,那么这些年来,你找到了二叔,就没有找到你的弟弟吗?难道你不想和他联手一起手刃仇人吗?”听到风说到他最后是如何逃出来的,我不由脱口问道。
沾着雪花的纯黑睫毛微微一颤,风深深地望着我,摇头道:“不了,这样的仇恨让我一个人扛着就够了,何况当年的他只有三岁,二叔拼死救出他以后,已将他三岁前的记忆都消去了,只是希望他能忘记一切,开开心心,无忧无虑地在这世上活下去。”
我叹息一声,“也对,平平淡淡才是福,现在他一定过得很幸福,我们又何必去打搅他呢?不过,若是将来报了仇,你还想去找他的话,我陪你。”
风神情复杂地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然后转头看向前方,眼中似乎闪烁着什么光,却又立马归于平静,让人看得不真切。
不知过了多久,行了多远,忽然眼前豁然一新,完全变了个天地。若说身后是雪的世界,那么眼前就是冰的世界。
千
雪影蝶依第31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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