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娶五夫(全) 作者:
人。
他过不去他良心上的那道关
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白仞对他的母亲和族人并非没有感情。
而我们这边,除了我,所有的人一开始几乎都想置他于死地。
他凭什么帮我们?
他到我的身边,不过是想保护我。
我哪有不明白的。
他在意的只是我这个朋友。
他不会背叛的。
如果我问出来,也许还会让他失去对我的信任。
所以,在天火山上,他眼里才会有那一抹轻松。
他其实是——怕我问的。
哪怕他明知道他的母亲要吃掉他,可他还是做不到的。
我知道他的母亲不值得期待,不代表他就没有期待。
每个孩子对母亲都有孺慕之情。
白仞的天性是善良的。
我该怎么开口?
我开不了这个口……
看着我的爱人去赴险?
只觉心揪成一团……
能求助的人,每个都有自己的难处。
紫祈有,白仞也有——我该怎么办?
无力的闭了闭眼,我无声的笑了笑。
我这个无能的人,却成了一切的纽带——却什么也做不了
真正可笑之极
终于明白轻柳说我的话了。
我总想面面俱到,却不知这世上是没有皆大欢喜的。
轻柳他们是何等聪明的人,夜影所想到的,他们不能没有想到。
他们不想我为难,所以选择不告诉我。
还在我面前做出开心无事的模样,不过是我不想我烦心,也不想我担心。
所以之前,我说要大家都齐全安好时,场面才会突然沉寂下来。
只因为他们都清楚,没有人能真正保证能全身而退。
我呆呆的站着,脑子里纷纷杂杂,视线里却一片空白。
“清医师,桑长老请你过去。”直到一个声音惊醒了我。
转头一看,却是桑长老的医护在叫我。
定定心神,点了点,我转头对夜影交代一声,便跟着他去了。
到了制药的医帐,掀开帐门一看,桑长老和归川长老正笑吟吟的看着我。
扯开一个笑,“桑师傅,归师傅,是药制好了么?”
归川慈祥的看着我,点点头。
“你们说这石头成白色便可——”桑长老捞起药汁里的石头,“丫头,你看,是不是成了?”
凑近一看,果然黑色的能量石已经变成了白色,和我脖子上的这颗一摸一样。
“应该可以了。”我从桑长老手里接过漏勺,把变成白色的能量晶石捞了起来,“如今该试试药效了,要送去东边的阵地吧?”
桑长老和归川笑了笑,桑长老转身从药柜上取出一个盖碗,揭开一看,里面是黑黑的水。
我眨了眨眼,只见他从药锅里取出一点药水,滴了十滴在碗里。
几息之后,黑色的水变透明了,只碗的底部微微有些沉淀。
看着我的惊讶,归川笑了笑,“医族每次大战都会采集各种级别的冰寒毒,制成毒水保存。”
原来如此——我笑了笑,“怎么采集啊?”
我本随口一问,他们却面色一暗,没有回答。
见他们的神色,我却是明白了。
还能怎么采集?
能活着的都是解了毒的,要采集这些毒只能从那些死了的兵士身上采集。
三个人都沉默下来。
桑长老哈哈一笑,“不说这些了,既然药已经成了,也算是喜事一件,大家应该高兴才是。”
我强笑着点点头,也不便拂了他的情面,按捺住心中的烦事,打趣道,“桑长老如今漓紫可算过关了么?”
他嘿嘿一笑,瞄了一眼归长老,“过关了,过关了不过你可得记着,须得先给我家小离生孩儿”
又来了我头疼。
只听他笑眯眯道,“我们这两个孤老头也没别的指望,不过想早日抱个孙子孙女的。丫头,你应还是不应啊?”
我摸了摸鼻子,在两个老人家灼热的目光下,只能干笑道,“生,肯定生。等成了亲便生。”
桑长老捋须哈哈一笑,在我肩上一拍,“那我们两个老头子可等着了”
归川看着我眸光一亮,有些欲言又止。
垂眸一想,我朝他看去,“归师傅有话但讲无妨。”
他张了张嘴,却没说出来,叹了口气,摇头道,“这般已经很好了,老夫不该贪心太过。”
桑长老却若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这丫头是个明理的,未必——”
归川却猛得打断他,“不必了”
我一愣,只见桑长老叹了一口气,却没有再说下去。
场面冷寂下来了。
桑长老摆摆手,“丫头,你回去吧。”
我没有动,“归师傅,归离的娘是谁?”
只见归川身形猛的一震,而桑长老却猛的抬眼朝我看来——我知道,我猜对了。
“归师傅方才想说的是,让孩子跟着归离姓,对么?”我抬头看着他,“因为这也是孩子的本姓,对么?”
归川闭上了唯一的那只眼,泪水潺潺而下,“是我对不起这个孩子——我没有脸做他的爹”
桑长老叹了口气,“既然丫头猜到了,就告诉她吧。我去外面看着。”
说完,又长叹一口气,掀开帐门走了出去。
我上前一步,“归师傅,想必你也是有苦衷的——归离他不会怪你的”
“不会怪我?”他呵呵低笑了起来,“你说他若知道他是我下药得来的孩儿——他会不怪我么?”
我愣住了
“归师傅?”我张了张嘴,不知该说什么。
“她说等我治好了她爹,她就退亲,她说喜欢我,只愿意同我在一起——我欢喜得不敢相信……我都二十七了,她才十七,她那么好看,那么年轻。我看到她的第一眼便喜欢了——她这般说,我如何能不高兴?”他没有看我,只笑得凄凉,“我以前从未喜欢过女子,只想着治好了她爹,带她一起去求师傅——我是师傅最小的弟子,他自来也是疼我的。我想着纵然受点罚,可是能同她一起,也是值得的。可是她骗了我她从来没有喜欢过我,她心里只有她那青梅竹马的表哥她根本不曾喜欢我过我……我也真是傻,我比她大那样多,人又生的木讷,无趣,又无权无势,她怎会喜欢我?”
他自嘲的笑了起来。
我默默一叹,“归师傅,那传家宝又是怎么回事?你的眼睛又是为何?”
当时的族长是归川的师傅,他又是颇受宠爱的小弟子,怎么受这样的刑罚?
“传家宝?”他沉默了半晌,才轻轻笑了起来,“根本就没有什么传家宝——不过是她家的幌子而已。”
我眨了眨眼,“不是说她家是大户人家么?没有传家宝应该也付得出诊金啊?”
他抬眼看我一眼,淡淡一笑,“傻丫头,不是所有人都能把钱财视为身外物的——要治好她爹的病,所需之药材甚为稀缺,其中三味药便是在医族中也是珍品,只光药材钱也值万金。治病须得先付药钱和一半诊金,她家如何舍得?便借了一套七宝赤金盏哄骗我们先替她爹治病。后来,她觉察到我待她不同,所以便同我说了那些话——而后来,我纵然知道了她家没有那七宝赤金盏,也偷偷的取了药来替她爹诊治。她爹好了,她哄我先回了医族,等我一走,她便出嫁去了水国。”
我摇了摇头,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正文 第三二二章 归离身世
“我自是不甘心,便一直在水国找她——我只知道她嫁的表哥是水国人,却不知道是哪里人,姓什名什我全都不知。(看小说就到叶 子·悠~悠 yzuu)”他悲凉的笑了笑,“她一早就预谋好的,什么都没有透露。她家人却说一切是我自愿,与他们无干我找了足足三年,直到洛水城郑家的家主郑夫人请我替她弟弟诊治不育之症,我才看到她”
洛水郑家?
我抬头道,“可是专事船运的那个郑家?”
他讥讽的笑笑,“她的表哥便是那郑夫人的弟弟我未找到他们,他们却自己送上了门”
我无语了。
果真是天网恢恢啊。
好似沉浸在的回忆中,他慢慢的收住笑,面上出现一抹似哭似笑的表情。
我看得心里难受,“归师傅,你若不想说便不说了吧。”
他没有应我,面上的神情也渐渐变得木然,“她见了我却哭了,说是她是被她家里逼的,她只喜欢我。我便信了,与她做了夫妻……她说她心里喜欢我,却是对不起她表哥的,她求我治好她表哥,说只要能为她表哥生下一个孩儿,她便会与我私奔。可他表哥天生男丸亏损,哪里能生得出孩儿……我便把她的避子汤换成了利于受孕的汤药……我想着她若是有了我们的孩儿,或许看在孩子的份上,会同我走……”
我不知该说什么了。
这个女人分明是骗他的
真喜欢他,还会说要替表哥生孩子么?
一个人在同一处地方跌倒两次
是他太死心眼,还是爱的太深?
他想必也不是一点不怀疑,却还是想用孩子赌一把。
只能无奈叹气。
他抬头朝我一笑,“待到孩子生下那天夜里,我去找她,我还未开口,她却说,她喜欢的只有她表哥——她让我以后不要去找她……她说她给了我身子,她和我已经两清了……”
他呵呵的笑起来,听在我耳中却比哭还让人难受,我上前拉拉他的袖子,低声道,“归师傅,别说了,都过去了。(看小说就到叶 子·悠~悠 yzuu)”
他那唯一的一只眼里慢慢的流出泪来,“我对她说,孩子是我的,她表哥这一辈子都别想有孩儿——她竟然扑到摇篮边要掐死孩子”
心里一惊,转眼想到归离如今好好的,才慢慢定下神来,却仍是后怕
一定不能让归离知道他的身世
我对自己道。
他的泪慢慢止住,自顾自的说着,“我要带孩子走,她却不肯,我们这边闹起来,却惊动了郑夫人——她问明原委后说,虽是她亏欠了我,我却是伤了他们郑家的颜面。不能让我这样白白带走孩子”
我楞了楞,有些艰难的看着我,“难道师傅的眼睛不是……”
他慢慢的闭上眼睛,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我不后悔……小离是个好孩子……便是郑夫人要我两只眼睛,我也不后悔……只是对不住这个孩子……有母等于无母,有父等于无父……我不配做他的爹……”
我无话可接,除了叹气还是只能叹气。
忽又想起关键,我低声问,“归师傅,除了桑长老,归离的身世还有谁知道?”
不能让归离知道他的身世
我不敢想象,若是归离知道了他的身世,会如何?
慢慢的睁开眼,转头看着我欣慰一笑,“小离比我这个做爹的眼光强多了。你是个好丫头”又淡淡笑了笑,“除了我师傅和两个师兄,没有人知道——除了眼睛和眉毛,小离并不似我。族里其他人都只以为我的眼睛是因偷取族里的药材而未收回诊金药钱被刑罚了……”
两个师兄?
大师兄是桑长老,二师兄不就是族长那个老狐狸?
想到他,我便腹诽起来——明知道归离的身世,上次居然还要那样处置归离
也太不讲情面了吧。(看小说就到叶 子·悠~悠 yzuu)
这样一想,便不放心了,“归师傅,族长那边该不会?”
他一愣,笑了起来,“放心——我两个师兄人都是极好的。”
“桑师傅自然是好的,可那狐狸族长可说不清了……”我哼哼唧唧的小声嘀咕着。
他看着我笑了笑,“二师兄于钱财上是看得重了些——不过医族历来的族长都是如此。不过那日,他虽是算计了你,也是有心要成全你们的,否则也不会立刻就给莫秋另结亲事——不过,也是存了考验你的心……你是天女的弟子,我们早已猜到。”说着,他的神色稍稍黯淡,“二师兄只是怕小离走了我的老路……”
我无奈苦笑——我殚精竭虑的一整夜,原来一切都在人家的算计中啊
果然是人老成精啊
“丫头生气了么?”归川看着我,带了几分紧张的,“这都是我们几人的主意,小离是不知情的。”
摇摇头,我看着他道,“没有生气——你们也是为了归离好。我如何会生气?归离是什么样的人,我自然是知道的。归师傅放心,今夜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会说出去的。谢谢你肯相信我。”顿了顿,又轻轻道,“以后我同归离的第一个孩儿,会跟着他的爹爹姓的。”
他猛然抬头,又惊又喜,又带了些愧疚,“我说这些,并非是——”
“我明白的。”我笑了笑,“归师傅不用说了,漓紫都明白的。”
他嘴唇颤了颤,没有言语,只有满面的欣慰和激动。
我微笑着朝他点了点头。
我如何不明白他的心意。
与儿子相守二十五年,不得相认。
不是不想,而是不能——只要说出这个秘密,归离必然受到伤害。
他只能把一切藏在心里。
若是孙子或者孙女能继承他的姓氏,这或许是他唯一能有的慰藉了。
犹疑了片刻,我问,“那她后来如何了?”
他楞了楞反应过来我问的是归离的娘,轻轻摇了摇头,“自那后,我便再未见过她,只知郑夫人并未把这事说出来,只说孩子得了急病死了,她曾……”
他还未说完,外面却传来了桑长老故作戏谑的声音,“丫头不过来陪我们两个老头子说说话,一会子不见便寻了来——小离,就这般舍不得么?”
我和归川对视一眼,他用袖口擦了擦面,我点点头,便一起走了出去。
只见归离微微红脸,却未接桑长老的话。
见我们出去,才朝我们微微一笑,又看向归川唤了声,“师傅。”
归川慈爱的看着我们,“我和桑长老还有事,你们自去吧。”
归离应了一声,我上前拉住他的衣角,抬首一笑,“你们不是在下棋么?怎么出来了?”
看着我们,桑长老和归川相视一笑,转身进了帐篷。
他揽住我的腰,慢慢回走,“你出来这般久了,我便出来看看。清九在替我下着。”
我嘻嘻一笑,“那这局定然是个输,清九那脑袋瓜子如何同他们几人比得?”
“不过是局棋罢了。”他浅笑着,“你同师傅他们聊了这般久,都说了些什么?”
心里一紧,我眨了眨眼,强作镇定,“也没说什么——先是试了药,后来七七八八的杂说了些,也没什么具体的话。”
我一边说着,一边留心他的反应,却见他笑了笑,“我倒羡慕你——师傅他老人家从不喜多话。我长这般大,师傅也很少同我聊天。”
心里叹了口气,我笑道,“归师傅他只是性子如此,他同我聊天也不过是因为关心你,怕我待你不好罢了。”
他摇头一笑,“师傅和桑师傅都是好人,桑师傅他自小便疼我,只是性子有些护短——他们没说什么为难你吧?”
我莞尔一笑,“不过还是那些老话,哪里能为难呢?”停住脚步,我搂住他的脖子,踮起脚尖在他耳旁悄声道,“我同归师傅说了,以后我们的第一个孩子跟爹姓——”
他慢慢抬首,眸中掠过一抹复杂的神色,“是师傅他们为难你了吧——你爹爹若知道了,会不会……”
笑着摇头,“不是归师傅他们说的,是我自己提出来的——若不是归师傅,我哪里能有这么好的归离,便是跟你姓,也是我们的孩子,又什么关系?只要让他老人家高兴便成。至于我爹爹,他那性子,应是不会在意的——”
他叹了口气,看了我一眼,“哪有不在意的——五国的规矩,孩子姓氏从娶不从嫁。轻柳那里是木皇下旨的——”顿了顿,“以后他们若是能求得旨意,恐怕也是少不了的——我这里你再答应了师傅,你爹爹面上不说,心里恐怕也会不舒坦的。”
我楞了楞,眨了眨眼,“若是他们都那样,我自然也不能让你吃亏啊。”
他听得发笑,抚着我的脸摇头叹息,“真是个傻丫头。”
我嘻嘻笑着不语,他揽住我的肩,柔声道,“回去吧。”笑了笑,“看清九下得如何了?”
一路走着,来往的兵士和医师医护看到我们都纷纷同我们打着招呼。
“这里的人都挺好。”我感慨的道。
一说完,却想到了另一个人,脸色顿时黑了黑。
他看了我一眼,叹气道,“他也有他的苦衷……”。。
正文 第三二三章 算计!
“什么苦衷?”我咬牙道,“我明白,不能把底子用完要保存力量这些我都明白可是这些兵士的命便不是命么?我只是恨他说的那般清淡人生来便有贵贱之分他这是用人命来拖时间当我不懂么?”
这时,我们已经走到我的帐篷附近。//
我低声说完,想着此刻心情不好,便走到一边,没有进去。
想等心情平复一些,毕竟五鹤还在里面。
“漓紫,”归离跟了过来,沉默片刻,轻声道,“人生来三六九等,自有不同——在这里,大家都是这般想的。”
我呆了呆,望住他,“你也是这般想的么?”
他叹了口气,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兵士们不会怨的——”顿了顿,凝视着我,“所以漓紫也莫要多想才是。”
我心里凉了凉,看着他慢慢的开口,“所以你每次同他们在一起,都不喜说话,凡事都谦让——也是因为他们身份比你高贵么?”
他面色一僵,我垂眸又道,“小土死了——你一直帮柳明说话,难道你也觉得小土是该牺牲的么?”
他紧紧的抿住唇,却未言语。
我低低一笑,“我知道连珠弩箭矢存量不多——可即便留着,也未必能挽回大局暗族的打算,归离应该早就知道了。留着那些武器,用人命来填……只因人有三六九等?柳明这样想,秋湛这样想,为何归离也会这样想?归离当我不知么?小土他们那个阵地只五百人挡了暗族整整一天一夜,柳明下令,若是未破第三道防线,便不必增援”
地上多了一道长长的影子,我瞥了一眼那正随风而动的盔缨的影子,没有回头,静静的看着面前抿唇不语的归离,“他计算得很清楚,最大限度的节省了兵力和武器,五百条人命真的不算什么换这一天一夜,很值所以小土死了,明刚也死了——五百人死了两百八十三人,防线却未破”
转过身,看着那一身黑甲的高大男子,我轻轻一笑,“土皇陛下算无遗策,真是令人佩服”
柳明一脸阴沉的看着我,“莫离郡主莫非想替他们讨伐本皇么?”
我讥讽一笑,“我哪里敢?是我愚笨,自愧想不出这般精明的算计,也算不到这般精准”
他眸色一紧,没有发怒,却忽的一笑,“你看不起我?只因你觉得我算计了这些兵士的性命?”
被他这自称“我”,又这古怪的一笑弄得有些莫名,我皱了皱眉,“难不成土皇陛下觉得漓紫该为陛下鼓掌相庆么?”
他眯了眯眼,冷冷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莫离郡主最好还是习惯的好这天下的权贵除了郡主你,都是会算计的”
说罢看了我身后一眼,转身离开。
不敢后看,我咬了咬牙,上前一步,“请陛下把话说清楚”
“漓紫”归离叫住我,语声中却有莫名的忧虑。
而柳明只脚步一顿,却未回头。
我身后却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平静无波,“是我给土皇陛下写的兵防布策既要敌兵数两千以内,且多为低等敌兵的情形下,若第三道防线未破,我军折损不过三百,不必增援。”
呆呆的站着,没有回头。
良久之后,我慢慢转过身,那几人都静静的站在归离身后。
看着当中那人谪仙般的面容,那身无尘白衣,我张了张嘴,却问,“连珠弩也是你的主意么?”
他没有说话,炎赫却抬首看我,“是我。”
突然想笑,又想哭。
呆呆望着——他们几人站在对面,不过数米,我却突觉遥远。
原来,原来只有我是怪胎
我真傻啊……
“爱兵如子”是小说,“不抛弃不放弃”是电视剧
而“人人平等”是我上一世的老师教的
难怪归离会那样说——他不是在替柳明说话……
想着想着——
小土的面貌突然浮现在眼前,小鹿眼还是那般漂亮,带着三分羞涩,面红红的看着我,“草草姐姐——”
还有那一头金发,笑声爽朗的明刚,“……我等既然来了,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我就那样茫然的呆站着,只觉心里塞满了很多想法,很多念头,却一个都说不清,也道不明。
非月忽的上前,“丫头又在胡想什么——”
“没什么——”我轻轻笑了笑,“我累了,我要回去睡觉了。”
说完,我慢慢的走回了帐篷。
我需要时间好好想想。
我明白——
我没有错,他们也没有错,错的是文化差异
爱能超越一切,可却改变不了这种价值差异。
要么选择不去知道,要么选择接受。
谁也怪不了。
怪只怪我出生在一个和平的年代,耳濡目染的教育让我只愿接受身边的美好。
我理所当然的相信身边亲近的人都是美好无暇的。
怪只怪我出生于一个平凡的家庭,把所有的阴谋权谋,都当做了小说。
却不知战争其实的生命的献祭
其实也不是一无所知。
我从来不问他们有关战争的安排和打算,不就是害怕么?
如果不是小土,我会一直这般自欺欺人下去。
身边太多亲近的人,都有他们各自的立场。
白仞有他的立场,我强迫不了。
轻柳有他们的立场,我改变不了。
我可以冲着柳明发泄,因为我知道他欠我的,因为我知道他不会把我怎样……
突然轻笑,其实我也是会算计的。
连发泄的对象都会选择算计。
可是其他人,我不会算计,也不愿算计。
他们是亲人,也是爱人。
而且我的算计里绝对不会包括生命。
尤其是那些美好的生命。
如果不那么亲近,不那么清楚,也许就不会有那么大的压力。
就如那些兵士,如果我从未见过,从未和他们说过话,从未看过他们的笑脸——我不会那么负疚。
还有那么小,那般善良单纯的小土……
不知想了多久,又好像什么都没想——因为一切其实自己心中早已明了。
无声的笑了笑,闭目睡去。
第二日他们商议完便离开了。
没有来找我。
就这样,一个半月过去了。
战况日紧,他们也来过两次,同柳明匆匆商议后,没有过夜便走了。
没来找过我,我也没去主动找他们。
只有五鹤偶尔来陪我说说话。
归离每日给我端药来,也是寥寥言语,大家都不提及那日的事情。
清九看着我却是每每欲言又止,却还是什么话都没说。
我每日除了练功,陪七七玩会儿,便是去医帐同那些伤兵说说书。
到后来,伤兵也回营的回营,回后方的回后方。
我每日除了练功,便无所事事。
于是,每日傍晚,我都会骑着驼马去天火山看落日。
坐在最高处,看着落日黄沙,心里才会平静下来。
不去想那些我改变不了的事实。
每当我坐下,我的新医护便会出现。
我偶尔说几句,他一般都沉默。
更多的时候大家都安静的欣赏。
五鹤也来过两次,他便会避开。
都是我身边亲近的人,却如同日月一样,此来彼去,不共面。
这一日黄昏,轻柳他们四人又来了,同时还有四国阵地的统帅。
我坐了整整半夜,才等到那阵雾气飘进。
“他们歇下了。”他看着我道。
“四个人分开,还是一起的。”我问。
他点点头,“帐篷是两个,但他们现在都在一起。那个黑头发的也在。”
抬首看他,“是五鹤,还是归离?”
他道,“白衣服的。”
垂眸想了片刻,我默念口诀,灵气成罩。
“你能听见我的呼吸心跳么?”我问他。
他摇摇头,“听不见,但是我能闻到你的味道。”顿一顿,又道,“别人应是闻不到的。”
无声的笑了笑,“带我去他们的帐篷外。”
他没有言语——我只觉眼前迷蒙了片刻,便落到了地上。
帐篷里有人声,是五鹤的声音。
还有纸张翻动的声音。
“范围还是太大。”他道。
接着是轻柳的声音,“根据他们每次出兵的速度,如今只能确定在这个区域内。”
然后是非月,“他们从海中挖过来,通道前段必然在水中。要断水,必须要绕过一个高处。我查过,从南边过来,这几处——”他好似在纸上敲击了几下,“只有这几处的地势是高过海面的。他们的通道必然会通过这其中一处——若是能找到此处,毁之,引海水灌入……”
说着停了下来,叹了口气,“水攻也非上策啊。”
轩夜好似笑了笑,“火攻差不多——你把他们老巢给淹了,他们一时半会又淹不死,要么退回,要么直接杀出来跟我们拼了。你这水攻之计只能算是中下策”
非月哼了一声,“我倒想用火攻——你去给我找火来啊?”
又听炎赫懒懒的声音道,“一百多万大军,他们的出口定然不是一处,下面的巢|岤面积也不会小,什么火能一把烧干净啊?”
五鹤接着道,“漓紫曾说的那粮食所酿的酒,已经酿出一部分,倒是一点即燃。不过恐怕也是远远不够。况且他们深入地底,也根本无法运入。”。。
正文 第三三一章 两兄弟
正文 第三三二章 放不下的,才进来!
第二日,起来梳洗,归离不在,只能简单的挽个发,说不上好看,不过也还算不碍眼。
其实我辫子还编得不错,可惜这里没有用。
连马尾都说是男人的发式,我还是不要标新立异了。
半月的期限,算算也没多久了。
我是盼他们来,又怕他们来。
叹口气,要是有颗原子弹多好
一下解决问题。
把秋青送来的册子翻开来看。
不得不说关司监是个很细致的人。
图绘制的很详尽。
无论是整个大漠还是分区域的的图,都详尽的标注得清清楚楚。
注释中,不但描写了地貌地形、大小范围和距离,还对样石进行了详尽的描述。
忽的脑子里念头一闪,我翻到东南地界那篇。
一看,然后无语。
所用语句,竟然同昨夜秋湛所言一字不差
谁是盗版,谁是正版,不言而喻。
正无言间,脚步声传来,停在门口。
转身一看,一袭紫衣立在门口,凤目含笑,“丫头”
不觉惊喜,站起身子,“非月,你来了。”朝后一看,“只你一人么?”
他提步进来,挑了挑眉,调侃道,“我一人不能来么?”
瞪他一眼,“你明知我不是那意思——”
呵的轻笑,上前揽住我,“丫头——想我么?”
面上轻笑,眸中却脉脉温情,回抱他,贴在胸口,“想想的要命——恨不得这仗今天就打完”
他没有言语,静静拥着我,半晌,“莫担心,很快的。”
我默然。
只听他道,“归离说你眼睛不大好,如今怎样了?”
愣了愣。
归离竟然知道
复又叹气——归离怎会不知道
抬首笑看他,“放心吧,至少看你看得很清楚”
伸手在他额前抚了抚,那伤处仔细看还有淡淡的痕迹。
肤色虽一致,但摸着却是微微凹了些。
看着我脸上的感伤,他凤眼一挑,故意道,“丫头莫非嫌了么?”
知他故意让我分心的,我却定定看住他,“无论变成什么样子,只要是非月,我都喜欢。”
笑意绽开,唇落下,在我额头一触,然后慢慢下滑,顺着眉间,鼻翼,一直落到唇上,深深吻入。
轻柔碰触,然后炙热。
良久分开,我已经双颊生火。
凝视我,眸中火光跳动,“丫头你般样子——”忽的搂紧我,耳畔低声,“真是要命了”
咬咬唇想说什么,忽然想起——
“非月,”我有些不好意思,“那个……”
他笑道,“你倒有扭捏的时候,有话只管说便是了。”
我吞吞吐吐,“那个‘单点’……”
他一愣,复又闷笑一声,抬起我的下巴,戏谑道,“想问我是否‘单点’了么?”
我扭捏无语。
其实也不是怀疑什么,不过秋湛那般说……
他笑了笑,“司马将军是给我留了一个——”
我一僵,只觉他凑近,在耳边低声道,“我可一次都没去——这积蓄可是都要攒起来的……纵然没有三十年,不过么,能攒多少是多少吧。”
咬了咬唇,低声道,“可我听他们说你们这种神功体质的男人——会比较……”
没有说完,他却是懂了,在我脸上轻抚一下,凝视我,“自你之后——我便没有过了。丫头,你信我么?”
如何会不信?
可是这是个很尴尬的问题。
我觉得自己没有立场来质疑什么。
垂了垂眸,有些难受,我低头轻声,“男人体质跟女人不同,时间长了,对身体也不好。若是,若是你真的想——”咬了咬牙,“我不怪你,别让我知道便行了。”
只闻他半晌不语,叹了口气,“你这般说,心里难受么?”
我咬唇不语。
只听他道,“我是不会的——纵然是想,也是想你。以前我有过的女人也是不少,不过自你之后,我便对其他女人生不起心思。”轻轻一笑,“莫要瞎操心。若是我真做了什么,你定然迟早远了我。”
我只能默然。
“你这傻丫头,莫要胡想了。”他勾起我的下颌,望定我,“若是此刻,让你在我们几人中只能选一个,你会选谁?”
看着他,我抿紧了唇,垂眸不语。
定定看住我,语意肯定,“你会谁都不选”
只觉心神一震,看着他说不出话来。
只见他淡淡一笑,“莫惊这个话并非只我清楚。”
“非月——”我呐呐无语,他轻笑,语有深意的,“所以,莫再想其他的了。若是能放得下的,便不会进来了。”
我神色复杂的看着他,还是无语。
摇头叹气,将我搂紧,“水国女子娶夫本属平常。无非你本事大点,套上的是我们几人罢了。”
心中复杂难言,却不知从何启口。
正当静默间,门口传来炎赫懒懒调侃的声音,“我说你这家伙定然偷溜过来了——”
转头一看,炎赫正挑帘而入,身后正是轻柳轩夜。
非月挑眉道,“商议完了么?”
炎赫瞟他一眼,“你倒会躲清闲,”看我一眼,“不是挺会哄人么?怎这丫头这等模样?”
非月故意叹口气,“是挺清闲——丫头让我去‘单点’呢。”
那三人均是一愣,神色怪异的朝我看来。
我一滞,没想到非月竟然把这话给说出来。
见那三人的视线,哪里敢看,心里紧了紧,赶紧低头看脚尖。
只闻炎赫闷笑起来,戏谑道,“听说司马将军特意给你留了一个红牌——”
非月懒懒打断他,“金皇陛下可是特特给你留了两个,你当我不知么?”
心里又是一震,低头不语。
轻柳走近,“何人跟你说的此事?”
抬头看向他,嗫嗫道,“无意中听到的。”
他淡笑望住我,挑眉不语。
非月也醒悟过来,“他人闲说,又岂会说到神功体质的男人不同?”
我不说话,只低着头。
忽闻非月一笑,慵懒道,“看来是有人在背后给我们哥儿几个垫脚呢?”
炎赫好似想了想,笑了笑,淡淡道,“只有两人。”
叹口气,我抬头道,“你们何时出发?”
轻柳看着我,“两日后。”
心里一颤,咬唇道,“把你们的兵器给我吧。”
不待他们回答,走到一边,打开箱子,慢慢的取出瓷瓶,不敢转身,泪意已盈眶。
身后没有声音,我定定心神,把泪逼回去,转身一笑,“这是我调的药,上到兵器上可得小心些,这里头有原虫毒——连我也是无解药的。”
几人看住我,没有言语。
轻柳一笑,“不急,还有两日才出发。”
我点点头,“也好,”想了想,“你们一般都不用兵器,最好还是挑暗器类的比较好。”
说着又走到桌边,“这是关司监绘制的册子,我看过了——我觉得暗族此番的老巢应该会靠近东边。”抬头看到他们几人的神情,我一愣,低声道,“你们早就想到了。”
轻柳走进,扶住我的肩,“报仇不是你一个人的事,莫要让自己太累。眼睛不好,当多休息。”
微微一僵,随即明白,定是柳明同他们说了。
笑了笑,“我什么忙都帮不上,哪里会累。”说着,又抬首看向非月,“你来的时候有见到归离么?”
他却是一愣,“他去我们那边了么?”
我点头,“族长写信,让他去找归师傅。昨日早上走的,你没碰见么?”
他摇摇头,“昨日我在轻柳那里。”
轻柳却有些沉吟的表情,我看着他,“可有不对?”
他想了想,“只是有些怪,去水国阵地必然经过我们,但昨日好像不曾听到他来过。”
我一愣,“许是有人见了,没有同你说吧。”
非月摇头,“营地不同别处,进出的人都是有数的。木国阵地识得归离的人不少,岂有不说之理。”
他们这一说,我突然有些不安。
难道出什么事了?
这样一想,面上便带了几分焦虑出来。
轻柳拍拍我,“莫急,未必是出什么事?归离是个细致人,定然行事是小心的。”
他这么一说,我忽然想起那日归离的表现。
心里一紧,抬首对他们道,“你们等我片刻。”
转身朝帐外跑去,正遇上清九和夜影提着食盒进来。
清九一愣,“你去哪儿?用膳了。”
我强笑下,“马上就回来。”
直接跑到医帐去看了看,桑长老并不在,又到帐篷也是没人,最后还是在药房才找到他。
“桑师傅,前日下午你可在药房?”我看着他,忍住急切问道。
他点头,“在。”
咬咬唇,“就你一个人么?”
他想了下,“也有医师医护来过。”
心里紧了紧,“那归离呢?”。
有些疑惑的看着我,“前日上午来过,下午倒没来。怎么了?丫头。出什么事了么?”
心里一颤。
强笑道,“我有本医书找不见了。我想兴许是他带到药房了。”
他摇头,“前日送药材过来,我一天都在药房,没见到有医书。”
扯开一个笑,“我是下午不见的,他既是上午来的,定然不会在这里。”
他呵呵一笑,“莫急,总是他师傅有事找他,也不会留他太久的,想必三五日内便会回来。你若要找医书,我那里多,晚些我便忙01
笑娶五夫(全)第70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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