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 你也在 作者:po18wen
长大。她反倒瞪我,说:“你以为人人都能像你一样突然飙得那么高?我八岁生日还没到呢!”
……
于是我悟了,时日果然是不同的。
我日日等待,能陪在她身边的,不过是每天正午的一个半时辰。长长的时间累积交叠,在她眼中不过一年。
我却在她的一年里兜转了五年的想念。
忍不住心惊胆颤。
若我垂暮之年一脸苍老,而她却还那么小,那我该如何?
于是开始研究武功招数、药草医理。藏宝阁里什么都有,各式各样武功套路琳琅满目,药草配料也无一不缺。我并不是一个天资特别聪慧的人,但我却能成为一个特别努力的人。
阮璐总说做人要靠自己,不管是考试作弊还是写检讨。
我想也是。命始终是掐在我手心的,只要我肯斗,就不信我得不到幸福。
犹记得那日,我借着轻功跃入高楼,来到阮璐府中。
她的府上是在一栋极高的楼内,厅堂奇小,且只有她一个人居住。敲门进去,入目就是一个小小扁扁的圆柱形,表面一层白色,上面放了几颗草莓,散发着一阵甜香。
阮璐一本正经地看着那个古怪的东西,半晌,冲我招手:“沙子,过来陪我吃蛋糕,今天是我生日。”
我只告诉她,我叫寒沙。她于是便唤我沙子,这个名讳不带疏离,听在耳边,时常有种妻主对自家夫郎昵称的感觉。我脸上一红,突然吃惊地看向她。
生日,既是生辰吗?
我问她:“既是生辰,那为何你不和家人共度?”
她自顾自切着那个叫蛋糕的东西,头也不抬:“我爸妈没空。”
我脸颊一阵发烫,半开玩笑:“让我陪你共度生辰,你可是要负责任的。”
她极为老成地拍我肩膀:“行,没问题。将来我一定娶你!”
我一下发了懵,怔住半天,直到一团软绵绵的东西塞到嘴边,才醒悟过来。阮璐头也不抬将蛋糕塞到我嘴边,沾了半脸的奶油道:“快吃,我难得买一次蛋糕啊。”
我定定看着她,踟蹰着开口:“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真愿意娶我?”
……
这次轮到她发懵了,“噗”一声爆笑起来,一边翻滚一边喷蛋糕:“你是不是也看了女尊小说啊?哈哈哈哈……你怎么那么搞笑……”
我怒了。
她笑得抽搐,冷静半晌才爬起来,拉着我的手严肃道:“沙子你放心,等我长大了绝对娶你!”
我心中一喜。
她仰头望天一脸期待:“如果能去到女尊国,我不但要娶你,我还要娶上个十房八房,好好弥补一下现在没爹疼没娘爱的凄惨状况……”
“你敢!?”我暴怒,抬手就将蛋糕抹到她脸上。看着她狼狈地又跳又叫,我笑了。
其实我知道的,虽然我能借着紫秋来到她身边,但终究不能久留。比邻而居方可谈婚论嫁,别的不说,纵是我斗得过天,斗得过地,我又该如何去斗那绝情无义的时间?
彼时,我十四岁,她八岁。
她说:沙子你放心,等我长大了绝对娶你!
我只记住了她这一个诺言。
回到藏宝阁,我翻箱倒柜,开始寻找一件适合的礼品。
我陪了她五年,才共度一个生辰,弥足珍贵的日子。就算是为了那个承诺,我也要送她一件最珍贵的纪念品。
寻遍了藏宝阁,从武功秘籍到山珍海味,从灵雕玉器到长命金锁,每一样东西都珍贵,但每一样都不足。
我想了想,冲到正对藏宝阁大门的根基处,扣起手指,轻盈地在密阁上敲三下。
密阁无声打开,五件装的紫秋在黑暗中依旧折射细碎紫光,鬼魅迷人。
我看着紫秋笑得入了神,太过兴奋,以至于没有听到藏宝阁外重锁落地的哐当声。
藏宝阁的门被粗暴地踢开了。
“碰”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惊得我猛一回头。手下一扫,其中一个紫秋倒在地上,滴溜溜地响。
门外站着暴怒的母皇和祭祀大臣,一旁,父后欲言又止的脸色已苍白。
我伸手挡住外面透入的久违的光线,心中发凉。
祭祀大臣曾经说过,我的出生是不祥的,命中带煞,额头一朵烂桃花。
我知道,母皇她们定是来寻我问罪的。
阳光照进来,我看得真切。五件的旅双国国宝紫秋,已经被我的鲜血染红了。
这一次,我被关进了死牢。
母皇收回了紫秋,只留给我一个凄怆的背影。我抱着她的腿被拖出老远,扶着死牢的栏杆哭喊,她却依旧不回头看一眼。
将死之人,我知道自己不该祈求什么。
但最起码……让我见她最后一面……
……
我在死牢呆了三天,然后一个人来接我出去。我认得她,她是我的表姐秦飘渺。
她将另一个与我长得相像的男子推进死牢,带着我偷偷溜走。
她说起旅双国近些年来的状况,天灾人祸兵临城下,外有敌国虎视眈眈,内有j臣一手遮天。为了救我,母皇不得不出此下策。
我木然地听着,听她说起母皇近年来身体每况愈下,听她说她怀疑自己的父亲与j臣勾搭,听她说母皇父后安排我速速离京,她们已经不能再保护我了。
我问她:“紫秋在哪?”
她沉默半晌,说:“j臣手段极多,定会从死牢中探出线索。紫秋唯有当朝凤凰可得,你想要拿到手,唯有男扮女装,与j臣正面相斗。”
我说:“好。”
与阮璐在一起一年多,陪着她看电视里那些治国平天下的朝廷电视剧,不是白看的。
于是迅速揭竿而起,我还是旅双国那个独一无二的太女,公然踏上了朝堂之上。
一连串的事情接连着发生了。
先是祭祀大臣自尽,一封血书留笔不愿亲眼目睹旅双国国灭。
然后母皇父后中毒而死,秦飘渺手刃下毒者——父后的亲弟弟,秦飘渺的爹。
接着j臣潜人到宫中偷取紫秋,以此引我出宫,却被我发现那紫秋为伪造品,险险躲过她欲强于我的阴谋。
治水土、收土匪、斩贪官、救流民……
皇位之上,是不容停歇的你追我赶。自登基那天起,我便日日睡不安宁,将紫秋贴身藏好,甚至想过就这样去找阮璐,将紫秋一并带去,一走了之,永不回头!
但若我走了,那些孤苦无依的黎民百姓怎么办?那些在边关拼死杀敌的将士怎么办?那些忠心耿耿一直扶持我的大臣们怎么办?我怎么对得起列祖列宗?我怎么对得起我的母皇父后?
我累了……
居高位者,活得太费心费力。我怀念与阮璐在一起那段可以笑可以闹的日子,十指紧扣,便是一个又一个流年。
三年抗争,有心杀贼,无力回天。
旅双国早在母皇父后死前,便只剩下一个空壳了。j臣的手段太过了得,不知不觉将我逼到了悬崖。
悬崖一跳,非死即伤。
信赖了十余年的贴身小厮对我亮出的匕首没有让我流血,反而被我挡在胸前的紫秋卡断,弹回去划破了他自己的喉咙。我潜意识里觉得那是天不该亡我,天想让我与命相斗。
j臣的军队夹着敌军冲破了国都的最后一层防线。偌大的皇宫,眼睛所到之处尽是一片鲜红,数不清的士兵俯冲过来,漫天飞舞的长箭,烟雾弥漫的火海。我和秦飘渺妇夫杀出重围,一身鲜血。
倾盆大雨在下,将士的嘶喊成了那一战的哀歌。眼看着冲出了国都,面前却突然横亘万人兵马……
我的身上已经挨了好几刀,雨水冲刷下,青蓝色调的地面一地黑红流淌。我知道我活不长了,但骨子里有股傲气要我站着,就是死,也不能留下尸首任他们玷污!
于是便有了我当众剜肉的一幕。
血肉横飞,其实我很痛。
其实我不想认输。我想要活着,想见到我爱的人。
我的血一直在往怀里流,我想鲜血一定染红了紫秋。我把手放在胸前,却发现五件紫秋少了一件。
我想一定是我的血让它掉到了阮璐身边,那样也好。这么血淋淋出现在那边,一定会吓到她。紫秋本就是我想送与她的礼物,能落入她手,便是好。
我咧嘴笑笑,哭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我已成了恶鬼。
我遇到了一个自告奋勇要当我师父的蘑菇妖童音,找到了怨气过深也成恶鬼的秦飘渺和她的夫郎小三。我寻遍了旅双国被洪水湮灭的旧址,几番辗转,终于寻回紫秋其中一件杯盏。
我染上杯盏的红血了无痕迹,童音说那是因为我真身已死,这玄器才得以恢复原貌。
它说紫秋如今联系着国脉以及我一半的命脉,我若是想利用它寻回爱慕之人,就必须将它完全炼化。我于是把杯盏融入体内,炼成镜湖,功力大增,一举成为仙鬼。
然后在鬼都一心修炼,不问尘世,不问尘缘。
我在等她。
夹带番外:左伯桃(下)
等人并不是一件愉快的事,至少我并不喜欢。
可惜我却不得不等,因为除了等,我什么也做不到。
童音说,紫秋那玩意儿在古时就是被人们拿来寻找命中人的。沾的血多,有了灵性,自身也带有一些神通。所以纵使我魂魄融了一件杯盏的力量,但比起整套紫秋而言,犹如河流之于海洋。
想要亲自去找阮璐,难。
我于是只能在鬼都苦等。鬼都是这凡间阴气最重的地方,只有呆在这里,我才能靠着依稀的直觉去捕捉她的方向。有好几次阴气极甚的时候,我甚至能看到她的声音,看到她的身影恍惚走过……
可是看得到,却碰不到。
光是从她身边光怪陆离的景致,我便知道我没办法靠近她。眼看她一点点长大,一点点到了可以谈婚论嫁的年龄,我很害怕……
若是她有了夫郎怎么办?若是她忘了我怎么办?
那一天,新月。
鬼都突如其来一阵寒气渗骨,阴寒气息鬼魅般多了几倍。我本模糊感应出阮璐的方向,脑中隐约现出她的身影,却在一个瞬间,身影疏忽清晰。
我差点以为我的心又跳了……
她就站在我面前,闭着眼睛,睡着了一样。半皱的眉头、微微颤抖的睫毛,昏昏欲睡的表情……
就在我差点看呆了的时候,阴寒气息骤减!我心里一惊,回过神来的时候,手已经不自觉伸出去,吸住她就往我的方向一拉!
天地灵气晃动,鬼都又恢复到原来的平和。
我怔怔地看着她,做梦一样。谁敢相信就这么一伸手,朝思梦想很久的人就出现在了面前。
看了她很久,她眼睛动了动,睁开了。
我一惊,一个闪身窜到她身后,看她的反应。
我看着她一步一步往后退去。本以为她会撞倒我,没想到她一脚踏上了某块骨头。“啪嗒”一声脆响,镇住了她。
我低头看了看,那是小三前些日子溜到鬼都下买回来的白斩鸡,鸡肉吃掉,把骨头直接扔这儿了。
看看阮璐,我一笑,恶作剧似的变出骷髅身,用沙哑刺耳的声音凑过去,道:“喂……你踩得我的小指骨头好痛啊……”
“轰”一声,天昏地暗。
挣扎着爬起身,突然发现她身边气场陡变,看似快被她原本的空间召回。我一惊,扑过去一把抱住她,疯了似的往她身上灌入鬼气。
气场缓缓平息,阮璐还在我的怀里,许是被强行灌入鬼气,脸色微微带黑。我现出肉身慌张地将她环住,怀中温暖,看到她平静的睡脸,突然想笑。
不知怎的就想起了她之前说过的话,“如果能去到女尊国,我不但要娶你,我还要娶上个十房八房,好好弥补一下现在没爹疼没娘爱的凄惨状况……”
“如果你能留在这儿,那你就算要娶二十房侍郎,我也答应……”我抱着她,很轻地说了这一句。
在旁边围观很久的众鬼适时出现,指着我脸上挂着的眼泪大惊小怪。
我嘲讽了一遍它们的少见多怪,告诉他们“这是喜极而泣”。
苦等百年终于让我等到了你,只要你不离我而去,我便足矣。
阮璐身边的气场还是时不时会陡变,我一点不敢懈怠。童音说,“她并非此地人,突兀来到这里,被带回去也很正常。若不让她出去近人气,她这一身陌生的气场铁定坚持不了多久。”
我于是和鬼都众鬼怪演了一出戏。
借由这场戏的名义,光明正大让她吃下我炼制的灵球。灵球里融了我一半功力,护她周全的同时,若她不幸命丧,也能直接成为半个仙鬼。
与她斗嘴,明明不是什么大问题,却总喜欢说些刁钻的话惹她生气。看着她暴跳如雷却不得不咬袖子翻白眼的样子,偷偷捂嘴——谁叫你让我等了你百年。
秦飘渺几个旁观者清,摊手感叹“嫁出去的儿子泼出去的水”。
我不管他们,沉浸在我失而复得的欢喜中,一下蒙了头。
我给她下了一个咒。
一个会让她看到美男子自动折射成丑男的法术。
我承认我施这个咒法的时候存在些许私心。但若我知道这个咒法会引来下面那么多只妖孽的话,打活我也不下的!
可是法术已经施了出去,覆水难收。
我唯一的依仗就是,她是我的命中人,无论如何,她爱上我,会比爱上任何人都要快!
即使我不是人,即使我是鬼。即使在她面前的我,只是一具骨头。即使她知道若与我成亲,将来的婚后生活必定是早上一起来,转头就会对上俩黑洞。
……
我赌对了。
透过镜湖,看见她说我是她的“已逝夫君左伯桃”。她身边几名男子脸色突变,我抿嘴一笑。
在镜湖里看得久了,我很清楚哪几个男子将来会进家门。既然正夫的位置我已然坐稳,那就必须要有正夫的作为。
于是在融入第二件杯盏之后,迅速出了鬼都,马不停蹄赶到她身旁。
言笑善良、不解心机,是一个单纯的孩子。只是有时未免过分安静,只会让人忽略他。
曾少离心底更善良,可惜天生是个好絮絮叨叨的类型。温柔体贴固然是好事,但若只懂退让不懂前进,也难成大事。
展想墨,心机复杂,手段毒辣。是个无论怎么都不愿善罢甘休的类型,若是容他进门,必定引狼入室,后患无穷。
不禁想起一个熟悉的身影,晃一晃神,那孩子缺点貌似也不少。
怎样的人都无关紧要,能进一家门,必是一家人。只要彼此不生隔阂不生厌恶便是好。
只是如此一来,展想墨便显得与所有人格格不入。
犹记得我站在阮璐身边,他眼中闪过的愤恨,更多的,还有悲戚。
那种眼神我很熟悉。在没有等到阮璐之前,每一天每一夜,对着镜湖照时,我都是那副死样子。
曾少离很冷静,只是眼底也压抑不住细碎的疼。
所以我对他们的好感一下上升了。
所以我只是在和他们打招呼的时候,很微不可闻地作出了一些提醒。看着他们眼中迅速掠过的清明,我知道他们懂的。
事实上,他们两个都是聪明人。
所以接下来他们怎么斗,我都不会管。好歹我也是个仙鬼,红尘情缘什么的,我多少能看出一点端倪。阮璐手上五根红线,我可以随便他们闹。
反正百年之后,尘归尘土归土。唯有我和阮璐能以仙鬼身份继续当一对神仙伴侣。
届时便能真的长相厮守,永不分离了。(笑)
后记:
骷髅(摔手帕):xx的,我忘记曾少离也是旅双国后人了!
展想墨(冷哼):哼!你还想着一个人和璐儿长相厮守?太自私了!
曾少离(一脸和煦春风):祖上传承下来的修成仙鬼的方法真灵验。
言笑(小声苦笑):几位哥哥不要吵了……
未出场天雷小花:让我说什么呢?我还没出场呢tat
正夫的力量(下)
临国王女对皇甫秋的态度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具体变化可以体现在以下几点。
第一点,吃饭的时候她执意要求皇甫秋坐在她旁边——虽然平常一天三顿饭,他们两个在一起坐在同一张桌子上吃的次数也有两顿。
但往常的王女,吃饭的时候不会一边扒饭一边笑眯眯地看着皇甫秋;不会偶尔叹气偶尔脸红;不会夹菜夹到一半,突然将筷子放到嘴里含一下,然后将自己碗里咬了一口的红烧狮子头放到皇甫秋碗里,还用一种特别慈祥特别宠溺的语气说道:“秋儿,这狮子头色泽鲜艳,入口即溶,齿颊留香,味道与临国大有不同,你尝一下。”
……
皇甫秋看着那颗沾了口水,咬了一半,被夹进碗里时因为王女手微微颤抖而显得有些支离破碎的狮子头,沉默。
骷髅说他的心里一定在骂娘。
第二点,每天会挤出一段时间和皇甫秋一起散步,散布期间,保护她们的侍卫们不得近身。如果真的想靠近点保护的话,就必须身着便服,不能扰了王女的雅兴。
……如果只是简单的散步也就算了。
走到卖糖人的摊担,王女甚是欢喜地指着两只小糖人笑道:“秋儿你看,这两个糖人与你我长得多么神似。本王买了与你,可好?”说罢,一脸兴奋地看着皇甫秋。
皇甫秋垂首:“王女忘了?秋儿不喜甜食。”
王女一拍脑袋,干笑起来。
走到卖脂粉的摊担,王女甚是欢喜地指着一盒胭脂笑道:“秋儿你看,这盒胭脂色泽剔透、粉中透白,要是抹在脸上,那定是好看。本王买了与你,可好?”说罢,一脸欣悦地看着皇甫秋。
皇甫秋皱眉:“王女忘了?秋儿从来不施脂粉。”
王女一捶手,干笑起来。
走到卖首饰的摊担,王女甚是欢喜地指着一只玉簪子笑道:“秋儿你看,这只玉簪子做工精致,线条流畅,与你脱俗清亮的气质何其相配。本王买了与你,可好?”说罢,一脸期待地看着皇甫秋。
皇甫秋扶额,刚想说话,入目就是王女无限发大的写满悲戚神色的面孔。
嘴巴一抽,千言万语转了几转,成了无力的四个字:“如此……甚好。”
我看着镜子折射的场景,边和言笑腻歪着边问骷髅:“刚才他到底想说什么呀?”
深通读心术的骷髅道:“他想说‘王女忘了?秋儿从来都是用高级货的’。”
……
于是,用惯了高级货的皇甫秋被王女往头上塞了只地摊玉簪子以后,脸一直是臭的。王女倒好,一下神清气爽、眉开眼笑。
这种场景一天会出现六次,一天三顿饭,饭前饭后各一次散步,由此可以看出王女良好的生活习惯。
第三点,皇甫秋身边保护的侍卫人数突然暴增,隔几天换一轮人,而且都是男的。皇甫秋起床,睁眼就是床头一排人头瞪大眼睛看向自己;皇甫秋上茅房,身后一排人背对着他站着;皇甫秋半夜睡醒起来赏月,刚准备用轻功跳到屋顶,旁边跑来一群人给他搬来梯子……
皇甫秋作何感想我不知道,但天天和言笑、骷髅缩在房间里模拟狗仔队,我感觉实在不好受。
骷髅笑道:“不急,皇甫秋很快就会来找你了。”
骷髅说“不急,皇甫秋很快就会来找你了”。
我很快就见证了他的预言。一个字:准!
实在是太准了!
人物、事件完全和骷髅所说的一样,唯一令我比较不满的是,骷髅没有详细说明时间。
因为皇甫秋是在我半夜睡醒觉得肚子饿,溜到厨房准备偷吃的时候,“嗖”一声从窗外弹进来的——直接效果是害我以为遭贼了,扯着嗓子差点没吼出惊魂一叫。
他开口问的第一句话就是:“你使了什么手段,王女近来变得怪怪的!”
我被他吓了一跳,呆了半天,摇头晃脑:“佛曰:不可说也。”然后转身,直接翻箱倒柜找吃的。
找了一圈,发现的唯一食物是从柴火下面掏出的两只生鸡蛋。叹一口气,默默为曾少离外在华丽内在贫穷的现象叹息。然后转身刷锅,准备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皇甫秋冷眼盯着我:“王女近日对我嘘寒问暖,时常对着我或笑或叹,你该知道,我要的并非这些!”
我刷锅完毕,放油准备煎鸡蛋。折腾了半天,才发现自己不会生火,干脆直接站到他面前,严肃地问道:“你敢说,她这么对你,你不觉得开心?”、
皇甫秋一愣,想了想,脸上腾起薄薄的红晕。
我得瑟地笑了起来,拿着柴火凑过去:“那啥,借个火。”
皇甫秋一瞪我,竖起双指往前一伸——“嘭”地一声,火苗窜起。
我及其欢乐地回到铁锅面前准备宵夜。皇甫秋思索了半天,开口道:“虽然王女如此,我的确觉得甚是愉悦……只是她如此患得患失,我看了心里着实难受……”
我敲开鸡蛋倒进锅里,一边炒着一边头也不回道:“所以说,你傻呀!正所谓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你现在不虐一下王女,将来日子肯定不好过!”
皇甫秋蹙眉,不置可否。
我炒好了蛋,低头一看,整个蛋的颜色都是诡异的红。郁闷了两秒,我抬头看向皇甫秋:“你是不是趁我不注意丢了什么毒药进去?”
皇甫秋摇头。
“那你站在这里干什么?”
“看你吃蛋。”他沉声答道。
我怀疑地看了他几眼,捧起碗,用筷子将蛋往嘴的方向凑了凑。
他伸手,一掌拍上碗底,然后手一勾,空碗准确无疑地敲在了我的下巴,将整碗蛋送进我的嘴里。
我一呛,一股火辣辣的灼烧感从喉间冒出。
皇甫秋冷笑着从窗口一跃而出:“我只是不小心倒了一小罐指天椒酱汁进去而已!”
我:“噗——咳咳咳咳咳——”
……
半天后,我面红耳赤双眼含泪咳嗽连连地跑去敲骷髅的门。
没有反应。
我颇为挫败地转身去敲言笑的门。
也没有反应。
没来得及思考他们两个半夜三更跑到哪里去了,我涨红了脸冲回厨房,再一次翻箱倒柜。诡异的是,诺大的厨房里别说烧饭用的井水,就连洗脚水都没一盘!而唯一的佐料就是刚才炒蛋时被我翻出来的小半瓶油,黄蒙蒙一层油渍漂浮着。
喉咙还是火辣辣的,我看着那小半瓶油陷入了纠结:难道要我喝油自救?
痛苦地挣扎了一会儿,我毅然起身,直接往曾少离的房间冲去。
曾少离好歹也是个医术专家,我也不求他有什么入口即溶化热止咳的仙丹——西瓜霜总有吧!?
我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曾少离房门前,伸手刚想敲,门从里面打开了。
我和曾少离对了个正眼。
他一愣,抿嘴笑道:“璐儿,夜半三更你不睡觉,来此地有何事?”
我忍着喉咙痛翻了个白眼:“找你……”说完就准备进门。
他一惊,身形一移就挡住了我面前:“夜色已沉孤女寡男共处一室,恐怕不妥啊!”
“我没打算和你共处一室……我只是来借药的……”沙哑着嗓子挤出这句话,我再次尝试溜进房内。
“借药!?”一个清亮的熟悉声音响在耳边,一抬头,展想墨正倚在门边若有所思地冲我挑眉,“哟!好大的辣椒味!”
……
我看了看展想墨,又看了看曾少离。
展想墨的衣服穿得好好的,曾少离的衣服也穿得好好的。
展想墨瞪向我的眼神带着三份娇羞七份怨怒,曾少离看向我的眼神有着七份躲闪三份羞涩。
现在的时间是半夜,曾少离和展想墨出现的地方是曾少离的房间,再联系上展想墨这段日子天天在曾家赖吃赖喝的行为——我只觉得脑中灵光一闪!
我就说他们有一腿!
“对不起,正所谓君子与女人皆不夺人所好,我不知道你们正在忙。”我往后退两步,狗腿地笑了起来,“没事了,我现在觉得喉咙一点也不痛了!你们继续,我什么也不知道……”
展想墨蹙眉:“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没事,我了解的……我全都了解……”我忍着喉间的刺痛开口,对着展想墨泫然欲泣,“人各有所好,虽然我不是很喜欢你,但若是少离喜欢,那我也没办法。唉……他是个好人,你以后一定要对他好,不要对不起他……”
曾少离的脸色瞬间白了。
与之呼应的是展想墨瞬间青了的脸。
我委屈地抒发完心理感想,看见他们一阵青一阵白的脸色,心里不知怎的也觉得很不舒服。还没想好怎么接下文,视线一瞟,依稀看见骷髅和言笑正坐在屋内。言笑瞪大了眼睛,视线在我和曾少离、展想墨间来回移动。骷髅则慢条斯理地品着茶,半晌,抬头扫了我一眼。
然后我听到了他的声音:“璐儿,别丢脸了,展公子是我约至此地的。”
吃肉(上)
“约出来干嘛?打麻将?”我含糊地冒出一句话,一不小心,牙齿啃在了舌头上,当下痛得泪水狂飙。
骷髅没好气地瞪了一眼:“说什么呢?我只是约他们出来,共同商讨接下来该如何对付临国王女。”
我狐疑地看着他:真的假的?只是商量这个问题的话,为什么要在半夜三更约出来?为什么只约他们不约我?为什么约的地点要在曾少离的房间而不是大厅?为什么……
骷髅的脸色开始下沉。
我很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家大老公读心术很强,于是立马狗腿地捧着嘴巴叫疼。
骷髅白了我一眼,终于碍于言笑可怜巴巴的担心神色,伸手将我扯了过去。曾少离转身进屋,捧出了大大小小一堆精致的瓶罐。展想墨不动声色地在桌子旁坐下,信手接过曾少离递过来的瓶子,打开闻了一下,转手递到言笑手中。言笑则直接把瓶子的活塞放到桌子上,双手捧着递给骷髅。
我看着他们行云流水的动作,一阵发晕:“你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默契了?”
四个人的动作同时一僵。
骷髅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一眼:“我们有默契,不好么?”
我被他诡异的语调惊悚了一把,忍不住嘴角抽搐:“好,当然好。你们越默契越好,家和万事兴……”
四个人的脸色于是变得诡异了起来。
言笑眨巴着眼睛回来转个圈;展想墨嘴角弧度勾得相当明显;曾少离眼中氤氲着些许雾气,半晌,抬头冲我一笑——那个笑容被挡住白纱下面,具体内容看不清楚。但光是他透露着浅浅笑意的眉眼一弯,我就感觉心脏很没出息地跳了一下。
骷髅瞟了我一眼,手指从瓶中一挑,勾起一团带着淡雅清香的白色药膏,开口道:“把嘴打开。”
我怀疑地看着那坨药膏,声音沙哑:“这药可以吗?没过期吧?我只是要止辣而已,随便给我点薄荷水什么就可以了……万一不小心吞了怎么办?”
曾少离浅笑:“这是有薄荷与雪梨研磨而成的药膏,入口清甜,滑而不腻,吞了也没有关系的。”
我于是乖乖地张开嘴巴。
骷髅小心翼翼地将药膏抹在我舌头上,嘴里霎时一片凉意。骷髅的手指很修长,比起药膏更加冰凉一些,看着骷髅认真抹药的样子,我突然忍不住想起以前小说里看的唯美场景:男a手指受伤,受伤的情况从被开水烫伤到切菜顺便切到手指不等;然后女a会心疼地从某个地方钻出来,轻轻地捧起男a的手,然后将手指放到嘴里……
虽然现在我和骷髅的状况稍微颠倒了一点,但这对我脑补两人间的小粉红没有多大影响。
张着嘴巴傻笑了半天,收到来自展想墨的眼刀三个,言笑的偷笑暗示一次,曾少离的无奈摇头十秒。
骷髅抬眼,若无其事地在额头上比了一下。
我瞬间回忆起他将外面那层皮剥下来的现代版画皮场景,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骷髅的手指在我嘴里动了动,我于是又想到了“他手上的那层肉不会也能摘下来吧”。
脸色变得更青了。
骷髅舒畅地收手,转头对曾少离和展想墨开口:“明天的任务就交给你们了,想必二位不会让我们失望。”
展想墨眼中腾起战意,嘴角勾起,笑得很暴虐。
曾少离眼眸一沉,微微合上眼帘,眉眼间满是自信的神色。
我憋了半天,好不容易等众人散了,才拉着骷髅追问:“明天的任务是什么啊?”
骷髅浅笑:“明日,曾展两人会在王女面前演一场戏,并借由这场戏与皇甫秋惺惺相惜,大有知己相逢恨晚之意。王女见此,必定会为了联姻一事,让皇甫秋前去对曾展二人说好话。皇甫秋若是确实爱慕王女,那心中必定酸涩,却还不得不遵从命令,言行举止都会有所不同。如果戏做得好,皇甫秋还有可能发展成对王女百般疏离。”
“根据曾家密探得来的消息,自从皇甫秋任临国王女幕僚以来,两人一直平辈相称。虽然平日尊卑关系分得明显,却一直颇为亲密。若是皇甫秋突然对王女冷淡起来,那照王女的性格,必定无法忍受,甚至会一怒之下,向皇甫秋逼问疏离的原因。一来二去,一个苦苦相逼,另一个满心愁闷,真相突兀而出的时候,便不远了。”
“不错不错,太不错了。”我钦佩地鼓掌,问他,“那你说的这个计划,告诉皇甫秋了没?”
骷髅莫名其妙地看了我一眼:“与皇甫秋联系的人是你,红娘也是你。表面上,不管是曾少离还是展想墨都没有说过要帮你。既然如此,这等计划我怎么可能告诉他。”
“你没有告诉他计划。”我点头,“那要是他的反应和我们的计划不同怎么办?比如说,要是他没有和曾少离、展想墨惺惺相惜怎么办?要是王女让他去说好话的时候,他直接开口说不怎么办?要是他吃醋的方式不是和王女冷战,而是直接挥着把刀子冲上去怎么办?”
……
骷髅思考了几秒,认真道:“一般来说,这种情况不会发生。”
我追问:“为什么?”
“经验所致,猜测所得。”骷髅笑眯眯地看着我:“老身老你这几百岁,不是白长的。”
我挫败,又找不到话来反驳,只好抓着他的手指一路捏着。
两人边说边走,不觉间已经走到了骷髅的房门。
骷髅一挑眉,示意我将他的手放开。
我装傻,扣住他的手指,挨过去。
骷髅脸上一红,急忙伸手推我:“行了,你快回去睡觉。明日起早,就能看到好戏了。”
我抓住他不放,踟蹰了几秒,抬头问他:“伯桃,一起睡吧?”
“嘭”一声,骷髅头顶冒出一阵白烟,脸上红得滴血一样,说话也变得结巴起来:“你,你,你你……”
我露出牙龈笑,伸手抱住他,将头埋在他肩膀上,轻轻地蹭了蹭:“伯……桃……”
感觉骷髅的身体颤抖了一下,脸红一直红到脖子处。沉默了半晌,才听到他蚊子一样的声音:“随,随便你……”
推门进屋。
屋子里一片漆黑,借着皎洁的月光,依稀可见屋内桌椅的轮廓。
骷髅率先进去,轻车熟路地拐了卧房,一下钻进被窝里。
我笑眯眯地跟在后面,关门,用木架子卡住。想了想,将桌子推到门口——怎么说今天也是我和骷髅温存的一天,难得能有质量上的飞跃的机会,要是不把门堵住,待会儿展想墨几个人闯进来折腾,我不得哭死!
……
好吧,其实我知道,如果展想墨几个真的想进来闹的话,区区一张桌子是堵不住门口的。
我也只是求个心底的安全感。
呼一口气,我哼着走调的歌溜进卧房。骷髅正缩在被子里,乍眼一看,就像一只巨型的毛团。
脱下鞋子,一下钻到被窝里。
骷髅的身体颤抖了一下,僵住了。
我伸手抱住他的腰,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一阵阵淡淡的幽香从他身上传来,我舔舔嘴唇,忍不住一口啃了下去。
举手发誓我那一嘴啃的力度相当的轻——可是骷髅就那么叫了起来,用的是那种半分沙哑半分呻吟足以引起旁人无限遐想的声音……
我一张老脸就被他那一声叫得红了起来。
骷髅小声地喘着气,冰凉的气息喷到我脖子上,有点痒。
我好奇了:“伯桃,你不是鬼吗?为什么还能喘气?”
骷髅一愣,嗔怒地白了我一眼:“我乃仙鬼。”
我悟了。
仙鬼嘛,肯定比普通鬼高级一点,会喘气也不奇怪。
骷髅又看了我一样,从喉咙处挤出一声“哼”,转身背对着我。
我又悟了。
他一定是在怪我这个时候还想着别的事情……
自责两秒钟,我努力往被窝深处凑去,一手放在骷髅的头发旁,一手揽住他的腰,小声往他耳朵里吹气:“伯桃,睡觉吧。”
没有反应。
狐疑了好久,就在我想“他该不会一瞬间就睡着了吧”的时候,骷髅细细的声音传来:“那,你轻点……”
……
……
其实,当我说睡觉的时候……是真正意义上的睡觉……
但是既然骷髅将它理解成了动词,那我又何乐而不为呢!?
我一下从床上弹起,扑倒骷髅身上就开始上下其手。骷髅轻叫一声,嗔怒地瞪了我一眼:“都说了,轻点……”
我笑眯眯地凑过去亲了下他的鼻子:“是是是,谨遵领导教诲。”
骷髅脸一下红了,慢慢伸手环住了我的脖子,侧过头,闭上眼睛。
我深呼吸一下,开始认真地吃着他的豆腐。骷髅的皮肤好,我不是第一次知道的。但没想到,仔细摸来,骷髅那魅惑众生的外表下,身材居然相当不错!别的就不说了,但是他那结实的手臂,结实的胸脯,结实的腹部,结实的大腿,结实的……
……
我愣了愣,千艰万难地将手从骷髅肚脐下一寸左右的地方移开。
骷髅睁开迷蒙的眼睛看向我,沙哑着嗓子问道:“……璐儿,怎么了?”
我咽了咽唾沫,认真道:“我害羞了。”
……
“你!”骷髅恼羞成怒,猛地从床上支起半个身子。
我捂脸:“没办法!我之前一个男朋友都没有,这种事情是第一次做!我是一个多么纯洁的黄花大闺女啊!”
……
骷髅嘴角动了动,微微勾起。
我撇嘴:“我一个男朋友都没有是件很愉快的事?”
骷髅侧脸,捂着嘴巴笑了。
我叹气:“一个男朋友都没有,就没有经验……接下来怎么办呢?”
骷髅一怔,干咳了一声,转头看了我一眼,声音极小地开口:“总之……嗯,先……脱衣服吧……”
吃肉(下)
脱衣服……咳,其实是件纯洁的事情……
但是骷髅开口说了那句“先脱衣服吧”之后,我就觉得整张脸后热了起来。
面面相觑。
骷髅眼巴巴地看着我,脸颊绯红,眼神迷蒙,嘴巴动了动,轻轻地咬了下嘴唇。
我突然无比地想要泪奔!
妈呀!这里可是女尊国!那就是说,在这里需要动手的人是我!
深呼吸一口气,我艰难地开口:“伯桃……那啥,我脸皮比较薄。要不这样吧……我们,各自脱各自的,脱好了再那啥……”
骷髅脖子都红了,含含糊糊地“嗯”了一声,便匆匆转过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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