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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你也在第15部分阅读

    相公 你也在 作者:po18wen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解决。

    完成这一切以后,已经折腾到了戌时,也就是所谓的七点到九点间。

    我依然老老实实地站在原地没挪位置。

    我懵了,难道是因为我还醒着,没有睡觉?

    想来想去也不是,前几次回鬼都也不都是睡着了才回去的,有时候走路走到一半就“碰”一声往地上摔。而且怎么看我也不觉得回鬼都的方法会有那么温柔……

    于是那天晚上我瞪着眼睛坐了一宿,直到清晨的阳光透进窗台,展想墨在外面甩鞭子练功的声音孜孜不倦地响了五分钟后。我才震惊地发现——

    我昨天居然没有回鬼都!

    怎么回事!?

    我震惊地飘出房间,飘到大厅解决早餐。顺带听下曾少离手下给他汇报的关于临国王女的最新动态。貌似那人昨天晚上已经抵达京城,在驿馆住下了,过几天会参加皇帝给她举办的宴会。

    我听了没几句就游魂般飘回了房间蹲着,决定把昨天空等一天的事迹归类为技术性错误——肯定是我记错时间了。回鬼都的日子应该是今天才对。

    于是我决定耐心地等。

    从早上,一直坐到了中午。然后拖着饥肠辘辘的身体挪到大厅吃午饭,顺便在兜里揣一只鸡腿带回房间当茶点。我安慰自己一天时间很长,也许回到房间鸡腿啃不到一半我就会看见鬼都的各位亲朋好友。

    然后鸡腿被啃完了,鸡骨头也被我从头到尾干干净净地舔了十七遍。当我纠结着要不要舔第十八遍的时候,展想墨踹门进来叫我出去吃晚饭,并勒令我将手中那根完全没有了味道的骨头扔掉。

    ……

    我又安慰自己也许就在我走到大厅的途中,我就会觉得身边景象突然一变。

    但事实告诉我那是不可能的……

    事实上,我安然无恙地吃完了晚饭,走回了房间,躺在了床上。再睁开眼睛时,外面已经透来了淡淡的日光。

    我没有回到鬼都……

    明明不能离开鬼都超过三天的我,居然没有回到鬼都……

    从床上一下窜起来的我脑中猛然掠过一个危险的想法——

    骷髅生气了……

    我想过很多骷髅生气的版本,其中包括一哭二闹三上吊(当然吊的是我),包括先给一巴掌再给一巴掌(打我),包括悲戚哀愁做葬花状(扮猪吃老虎),包括冷眉横对我的指(冷战)……

    可我就是没想到,他会不让我回鬼都。

    其实回不了鬼都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一天到晚头晕沉沉地玩着灵魂从身体里钻来钻去的游戏,指不定会有什么副作用。

    但不知为什么,我就是觉得心里不舒服……

    有必要那么生气吗?我不就是偶尔勾搭下身边的美男,外带在接吻问题上比较积极,然后时常喜欢视觉调戏下言笑,顺便把言笑抱到我床上……而已。

    ……

    难道我真的有做得很过分?

    我坐在床头生着闷气,脑中突然灵光一闪,冒出一个想法:我回不了鬼都,会不会是因为鬼都发生了什么事呢?

    难道有个穿着庐山道士服的神棍跑到了鬼都,然后发现那里鬼气冲天阴森恐怖,然后本着为人民服务的态度将整座山的鬼怪都超度了!?

    ……

    摇头摇头,这种不切实际的事情可能性为零。

    那还会有什么原因?

    难道这里靠近京城凤气遮天,所以挡住了我回去的路?

    这个的可能性倒比较大……

    但不管理由是哪一个,骷髅生气这件事情,我觉得是必然的。

    因为刚刚回顾了我做过的事情时,我才突然发现,原来我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吃光了他的豆腐,并当着他的面做了很多足够让他抓狂的丰功伟绩……

    有没有什么办法补救?

    我摩挲着下巴在屋子里来回走着,眼睛不经意往敞开的门外瞟去,言笑正坐在曾少离身旁学着看书,眼睛瞪得大大的,很认真的样子。偶尔发现什么有趣的地方了,便会咧嘴笑起来,脸上浮出两个浅浅的酒窝。

    一旁的展想墨不耐地看着他们两个,走来走去几次以后,终于忍不住凑上去议论。没过多久便成功地和曾少离吵了起来。曾少离还是那副淡薄的样子,时不时开口反驳几句,然后展想墨便会气得直跳脚。

    这么和平的日子,我的嘴角忍不住勾了起来。

    如果加上骷髅,那就是真正的一家团圆了。

    ……

    晃了晃脑袋,我被自己刚才突然冒出的想法吓了一跳。什么一家团圆,就算我加上骷髅还有言笑能成为一家人,那曾少离和展想墨也不能算是吧?

    虽然展想墨不说话的时候的确是个美男子……

    虽然我的确常常觊觎曾少离面纱下面到底是多么惊天地泣鬼神的美色……

    但做人呢,还是脚踏实地比较好……

    都已经来了个人鬼情未了和姐弟恋了,我可不想身边又多一个圣母型的唐僧,外加毒辣凶残自恋狂人。

    我觉得只有这样才能安安稳稳地活上个七八十岁……

    大清早起来,就被门外喧闹的人群吓了一跳。

    细看了一遍,才发现是曾少离站在了我的门口,身边包围着他府上的众多奴仆。

    “醒了?”曾少离回头看我,莞尔一笑,“我们恐怕要上路了。”

    ……

    我努力让眼睛瞪得不那么大:“去哪?”

    “皇宫,圣上召见。”

    去见皇帝是件挺欢乐的事,因为那将意味着我会从金碧辉煌的皇宫大摇大摆地走过。摸遍皇宫所有的墙,抱遍皇宫所有的柱子,然后还不用像在故宫参观一样交参观费!

    但我很快意识到欢乐这件事是浮云。

    因为展想墨也跟着去了,随行的还有展晴儿和蔺佑,一只堪称庞大的队伍。

    展晴儿和蔺佑照例腻歪着,十指紧扣四目相投。

    蔺佑说:“晴儿,我怕,若是临国王女态度坚决,圣上迫于无奈把我许配给她,那……”

    展晴儿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别说了!不用怕,我会保护你的!纵是她临国王女又如何?我们两个真心相爱,此心天地可鉴!若是圣上真的赐婚,那我就是私奔也会带你远走高飞!”

    蔺佑红了脸,手放在展晴儿的手上,嚅嗫道:“晴儿……”

    展晴儿也红了脸,握紧蔺佑的手,把脸迎过去:“佑儿……”

    两张脸越靠越近,眼看着就要贴在一起!

    展想墨一鞭子挥下来!

    两人依依不舍地分开。

    展想墨“哼”了一声,收起鞭子,幽怨地瞪向我。

    我努力将自己缩成曾少离身边的一颗毛球,希望能以此降低自己的存在价值。

    但结果证明是没用的——这人一发光,无论躲到哪里都会被发现。所以展想墨冲过来揪我袖子的时候,我认命地一仰脖子。

    展想墨莫名其妙地盯了我半天。我解释道:“我以为你看不惯自家妹妹和师弟的幸福,所以想过来砍我几刀泄愤……”

    ……

    展想墨的眼神在凶狠恶毒即将爆发和满腹心事光芒闪过之间兜了几个轮回,突然变得一脸柔情似水:“璐儿,我并不是想泄愤。我只是怕,若临国王女态度坚决,圣上迫于无奈把我许配给她,那……”

    ……

    我凝视了他几分钟,慷慨激昂地一仰脖子:“你还是直接点砍了我吧。”

    展想墨:“……”

    暴风雨前(下)

    皇帝是在御花园等我们的。正是花开妖娆、柳絮摆腰的季节,庭院里一片□。我们走进去的时候,她正恹恹地站在水池边看池中亭亭玉立的莲花,身后还站着几个人,正滔滔不绝地对着她说着些什么。

    “所以说,东祖国便是山清水秀,也不知滋润了多少美男子!”靠近的时候,我们就听见为首的那个高大女人激昂地说出了这句话。

    那个女人衣着华丽,身上佩戴着很多繁琐的饰物。头发长过腰间,在头顶九曲十八弯地盘成了复杂的发型。一双丹凤眼炯炯有神,脸上满是得意的神色。

    展想墨眉头一皱:“临国王女。”

    许是听到了展想墨的声音,皇帝回头回得很欢快。一转身,就被我脸上鲜艳的巴掌印震惊了一把。不过碍于临国王女在场,她愣是等到了我们请安完毕以后,才蹭过来好奇道:“阮爱卿,朕看你脸上这巴掌印新鲜的很。怎么来的?”

    我开口想说话,一咧嘴就被脸上火辣辣的感觉刺得飙泪,怨恨的眼神直接扫射到展想墨身上。

    展想墨态度坦然:“启禀母皇,这只是儿臣与璐儿的一番情趣而已。”

    “哦?都发展到情趣了!”皇帝很惊喜,“阮爱卿不错啊!”

    ……

    我极其幽怨地瞪了展想墨一把,想用眼神表达出我挨他这一巴掌深深的不爽。

    皇帝乐了:“哟!连眉目传情都会了!阮爱卿真的不错啊!”

    ……

    我被她的话雷得那叫一个外焦内嫩皮儿酥,还在纠结着,一个声音冷不防冒出:“情趣?本王怎么觉得像是怨气呢?”

    说话的就是临国王女。

    我对她如此慧眼明珠深感钦佩,抬头一看,她一双眼睛正不屑地从我脸上掠过,眉头一皱,发出一声半分嫌弃半分歧视的叹息:“啧……”

    我被她那一声“啧……”成功惹火。

    原本没回到鬼都心情就不好了,现在还被人用语气词轻视——现代人的心灵是很脆弱的!

    “打是情骂是爱,草民见王女皮光肉滑,想必也不是很清楚我们东祖国的示爱方式。啊,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情,人无完人嘛!王女不用太自卑。”翻了个白眼,我笑得一脸无辜。

    王女眼睛一下瞪大:“放肆!”

    “草民不敢。虽然草民平常只顾着赚钱养家、孝敬父母,不像某些有钱人学什么作诗赋词,但是地位悬殊这么简单的东西,草民还是懂的。”我语重心长。

    王女的眼睛瞪得更大了:“你什么意思!?”

    “没有,绝对没有!草民只是担心王女不懂又不好意思问,所以才冒着生命危险告诉你‘爱之深,恨之切’这个道理。”我举手发誓,“草民是个纯良的人!”

    王女嘴角抽搐了,转过头忿恨地看向展想墨:“爱之深,恨之切。想必展公子挥出一掌的时候,心里对此人是恨之入骨了?”

    展想墨面无表情:“回王女,确实是恨之入骨,不过是恨铁不成钢的恨。”

    “哦?展公子觉得恨铁不成钢?”王女脸色一缓,转过头挑衅似的瞟了我一眼。

    展想墨嘴角勾起一道不明显的弧线:“只是,纵然此人不成钢,我这辈子也是赖定她的了。”

    ……

    临国王女的脸色于是变得很诡异。

    我的脸色变得更诡异。

    展想墨,我知道你想利用我。但好歹下次你说出那么恶心的台词之前,先通知我一声。突如其来一句那么剽悍的话,再加上你那柔情似水的眼神……

    看着就让人胃不舒服……

    短暂的口舌交锋结束了,众人纷纷回头找皇帝。

    皇帝憋笑憋到内伤,捂着肚子无声地抽搐半天后,才含着眼泪一本正经地抬头:“来人,赐座。”

    其实这次召见意义很单纯。

    临国王女一心想要迎娶东祖国美男,要求地位高样貌好聪明才智懂武功。这样的人东祖国其实数来数去就那么几个,还通通挤在了京城排成了所谓的“京城十公子”。

    可惜她花名在外,人品极低,联姻的文书传到东祖国一年多了都还了无回音。用皇帝的话说就是“我不忍心让那些孩子跳进水深火热的坑里”。于是联姻一事一拖再拖,正在皇帝准备就这么耗上个十年八年的时候,临国王女怒了,然后带着聘礼直接从临国跑过来。

    大有“这次娶不到老公我就不回去了”的气势。

    还趾高气昂地宣布自己非“京城十大公子”前三甲不娶。

    皇帝于是无语了。

    曾少离有“自寻妻主”的条件;展想墨清楚明白地表示自己不但搭上了一个人,而且还“有了肌肤之亲”;蔺佑被展晴儿牵着小手大秀恩爱。

    十大公子前三甲全军覆没,连个可以推出来当候补的都没有。

    皇帝开心地召见了我们,为的就是让王女看到自己处境尴尬,好知难而退。

    于是御花园就出现了这样的一幕。

    一行众人露天而坐,小厮侍女来回穿梭,不断奉上糕点瓜果。临国王女夹起一块精致的点心对蔺佑说说:“蔺公子,这块桃酥糕入口即溶、香脆酥口,你尝尝。”

    展晴儿不动声色地将蔺佑的食碟移开一点,礼貌道:“王女有礼,这种小事我来做便好。”随后夹起一块点心送到蔺佑嘴边。

    “佑儿,啊。”

    蔺佑乖乖地张嘴,带着脸上一抹红晕作娇羞状。

    王女手一抖,忿恨地瞪了展晴儿一眼,微笑着将筷子移到展想墨食碟旁:“展公子,这块桃酥糕入口……”

    展想墨丹凤眼一挑,嘴边绽出一个妖媚的笑容:“王女有礼,别人不要的东西,再塞给想墨,想墨自然也是不要的。”

    ……

    王女尴尬地将筷子缩回来,眼睛转了几下,定在一旁品着香茗的曾少离身上。

    这次她夹了一块新的糕点,小心翼翼地贴过去:“曾公子,这块糕点很是不错,你要不要试试?”

    曾少离笑得云淡风轻:“王女有礼,其实在东祖国,女子给男子夹食物,除非至亲至爱,否则都会显得无礼。王女还是自己享用吧。”

    ……

    看着被拐弯抹角骂了一通的临国王女青了的脸色,我和皇帝同时觉得心情很愉悦。

    也许是我笑得太灿烂太明显,王女放下筷子的时候,利索地冲我飞了一记眼刀。

    我自动把她眼神里的怨念扭曲:“王女有礼,如果你想给草民夹糕点又怕我拒绝的话,那大可不必担心。草民是个很善良的人,不会当面拒绝你的。”

    王女看向我的眼神那叫一个深沉毒辣。

    我突然觉得她和展想墨应该挺配的。

    看那眼神,多有夫妻相。

    偏偏皇帝这时候正义地冒出一句:“想不到王女也是亲民之人。当今世上,居上位者能不临高桀骜,亲近百姓,实属不易啊!”

    ……

    为了皇帝那句“实属不易”,王女愣是忍着怒气给我夹了一块点心。

    看着食碟上那一块被筷子挤压得险些从中间断开的点心,我由衷地感叹道:“王女不愧是王女,手劲真大!”

    ……

    王女手中的筷子“啪”一声折断。

    一众人心怀鬼胎地低头喝茶。

    捉弄她一下可以,但好歹人家也是个王女。要是真的惹怒了她,后果可就严重了。

    利用小厮换筷子的时间,王女理顺了怒气。

    “本王听说,京城十大公子个个美艳动人,才华出众,若能娶到其中一个,便是三生修来的福分,所以本王才特地从临国前来,望能抱得美人归。”她抬眼看向我,邪气一笑,“可不想十大公子,个个都心有所属,如此凑巧,不禁让人心中生疑。”

    我眼睛都不眨一下:“王女的意思是,纵然萝卜白菜各有所爱,但若别人爱的不是你,那就值得心中生疑?”

    王女勃然大怒:“胡说!本王只是觉得,堂堂东祖国十大美男,挑妻主怎会如此随便,连你这等平民也看得上!”

    ……

    说到底就是对我有意见。

    我道:“敢问王女,你可是非东祖国十大公子三甲不娶?”

    王女皱眉:“那是自然!本王作为王女,要挑夫婿,怎么儿戏!”

    我道:“再问王女,你若能娶到三甲,会让他当正夫吗?”

    王女看白痴一样看着我。

    “不会。”我友好地帮她解释,“那再问王女,你会是未来临国皇帝吗?”

    王女怒目而视。她是王女不是太女,身份地位就相当于是古代的王爷。她要能当皇帝才怪呢!

    “也就是说,你不过就是临国的一届王女,就想娶到我们东祖国十大公子三甲,还是当侍郎。”我语重心长,“京城十大公子个个非富则贵,凭他们的才华样貌,再不济也能在本国嫁个王女当正夫。就是娶了他们当中最差的一个,也是你高攀了。”

    “放肆——”王女拍案而起,“来人!将这个庶民拖出——”

    “放肆!”皇帝也拍案而起,威严地斥责道,“阮爱卿是朕御子爱慕之人,将来若是成婚,连你也得尊称一声驸马!东祖国内,哪里容得你造次!”

    王女全身上下的汗“唰”地冒了出来。

    我看着皇帝偷偷从袖子下伸出的大拇指,得瑟地一笑。

    抢夫之争(上)

    欺负人的感觉是什么?

    一个字:爽!

    以前看电视的时候,记得很清楚《武林x传》里一句台词。那个很明显是走过路过的路人甲趾高气昂地往头顶方向一仰头,当众宣布:“我上头有人。”

    这句台词后来被网上评论定为经典。

    我当时一直觉得这句话肤浅。现在才发现,是我肤浅了。

    经典自有它被评为经典的理由。

    比如现在,这句话就抒发了我心中所有的感想——看着王女吃瘪的样子,我唯一的冲动就是抓着鸡腿踩上桌子,然后一指皇帝,猥琐地笑道:“我上头有人!”

    ……

    多么美好的事情!

    我觉得我简直就是给历史中所有穿越事业的现代人长脸了!

    出乎我意料之外,王女很快就控制住了自身的怒火,僵硬地向皇帝行了礼:“是本王逾越了。”

    皇帝一挥手表示她很大度。

    王女坐下,眼神锐利地停在我身上,眉头还在微微抽搐着。

    我不无可惜地收回脸上“光宗耀祖”的胜利表情。

    革命的道路还很漫长。

    许是被我说得懵了,坐下以后,王女没有再招惹我,而是把目标放在了蔺佑身上。

    “本王素闻蔺大学士二子爱琴,此次前来,本王特地带了一把琴。琴身由上等桐木制成,琴弦选用金丝,还由临国最出色的雕工雕出了精致的图案。此乃本网一番心意,还望蔺公子收下。”

    王女对蔺佑一脸殷勤,展晴儿看得火气直冒。

    蔺佑反应淡淡:“琴身桐木、琴弦金丝,那琴的声色便会失了空灵感,沾染世俗铜臭之味。王女一番好意,蔺佑只能心领。”

    他的话听起来复杂,其实意思来来去去也就那么几句:我弹琴弹的是意境,你的琴就是用钱砸出来的,一看就是一股俗味!我就不收下了,你自个儿留着吧!

    ……

    不愧是展想墨师弟,骂人不带一个脏字。不过王女也是活该,人家蔺佑和展想墨在旁边你侬我侬那么久,她还故意上去找虐。

    果然,王女才刚刚好了一点的脸色又青了起来。

    我看不过眼地凑过去:“王女,这就是你的不足了。要知道东祖国男子的心思都很敏感,有时候不是重金厚礼就能哄人开心的。真正的能人,应该有一句话就逗人开心的实力!”

    王女原本不是很想理我,但闻言不免好奇起来。上下打量我几眼,嗤笑道:“说得好听,有本事你就示范一下!”

    我咧嘴:“示范那是当然的!所谓过门都是客,王女作为客人,草民当然会好好招待。可是这年头混顿饭吃不容易,王女是不是也应该表示表示?”

    ……

    王女看着我放在她面前使劲搓着的两根手指头,转头向皇帝示意。

    皇帝专心致志地观察着天上的云。

    王女认命地一挥手,一个小厮凑过来,在我手上放了一个小巧的玉扳指。

    我屁颠屁颠地跑到蔺佑面前,用特真诚的表情道:“蔺公子,我觉得你和晴儿实在是太配了!”

    ……

    蔺佑脸色一红,半嗔半怒地瞪了我一眼,嘴角却满是溢出来的甜笑:“啧,你说的这是什么呢……”

    展晴儿咳嗽一声,脸上也涨得红红地,小声道:“璐儿,说得真好。”

    我于是抛着玉扳指得意洋洋地回到座位。

    这么一折腾,王女总算确定蔺佑为不可攻陷的目标。

    于是直接转对象。

    当看见她把脸朝向展想墨以后,众人很默契地把头埋进了茶杯里。

    “展公子不过一介男流,却担任了使者之职,本王实在佩服。”王女开场,“只是本王觉得好奇,我国使者前些日子自东祖出使归来还说,东祖国使者展公子尚未婚嫁。如今不过个把月时间,怎的就突然冒出了一个‘意中人’?”

    说完,还有意无意地瞟了我一眼。

    “王女见笑。情爱之事,本就与时日无关。想墨只是适时遇良人,堕入爱河情难自拔,此乃天赐良缘。”展想墨笑得一脸甜蜜。

    我被他的假笑深深恶心了一把。

    王女有些忿忿不平:“展公子才华出众、貌美如花,竟会选上如此俗人。本王不觉得哪里天赐了!”

    ……

    本来呢,王女勾搭展想墨,我一直处于乐见其成的状态。

    可问题是,人家现在正语言锋利地骂着我。

    我回不到鬼都的怨气还没有消,我的心灵依旧脆弱着!虽然兜里揣了一个玉扳指,但我还是会愤怒的!

    于是我直接从茶杯里抬起头来,抑扬顿挫地道:“王女,你错了!草民虽然看起来俗,但在草民这具老实善良的平民躯壳里,有着一颗金子般闪闪发光的灵魂!”

    王女挑眉,也许是还忌惮着皇帝,她的话不敢说得太过分:“哪里错了?本王可没看出来,你有何其他能耐。”

    我摇头:“王女你又错了!真正的爱情不是看外表,而是看内在。草民虽是草,优点也不少。现在这个年代,能找到像草民一样外在优秀,内在更优秀的人已经不容易了!”

    王女冷哼一声:“本王看你牙尖嘴利,也就只能逞口舌之强。”

    “口才好也草民的一个优点,不过鉴于这个优点太外露,所以草民一般不会故意炫耀。”我叹息,“唉,其实,草民最大的优点就是内在高雅——谦虚、真诚又清廉啊!”

    王女被我的厚脸皮深深震惊了一把。

    但很快,震惊的神色就被邪笑掩盖:“你说你内在高雅,那有何证据证明?”

    “吾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我铿锵有力地说道。

    ……

    王女的脸色变得很臭。

    皇帝带头向我行注目礼,眼神里满是“你那诗哪里抄来的”的疑惑。

    我得意洋洋地继续喝茶。

    哼!小看我?

    《爱莲说》可是高考语文必考内容!

    王女是个识相的人。

    所以她没有在展想墨身上纠缠太久,直接向曾少离的方向贴去。

    还没接近目标人物,曾少离就开口了:“王女如若有知,应该听闻小男子日前曾得过圣上三个条件一事吧?”

    王女蠢蠢欲动的步伐被动地停下:“本王倒是听过。”

    曾少离抬头浅浅一笑,风和日丽:“三个条件其中之一,便是自主选择妻主。若是少离不愿,便是谁也强迫不得。我想王女如此聪慧,应该不会有违我们东祖国圣上之命吧?”

    王女眉头紧皱,嘴角抽搐:“那是自然……”

    曾少离坦然地点头:“那么,王女的坐席与小男子的距离二尺九寸,王女请回。”

    ……

    当天的宴席很早就结束了。

    原因是临国王女觉得心里不舒服。

    我看向曾少离的眼神顿时尊敬了起来——能把临国王女这个脸皮厚得险险比得上展想墨的人弄得心里不舒服,这是何等实力。

    皇帝对这个结果也很满意,但满意之余,她也不忘提醒我们道:“临国王女生性好强高傲,此次吃瘪,定不会轻易罢休。日后你们肯定会和她斗上的。”

    我本着“船到桥头自然直世上哪有这么多你争我斗”的想法屁颠屁颠地坐上离宫的马车,专心思考“我和骷髅不得不说的故事”去了。

    可惜好的不灵坏的灵。

    事实证明皇帝绝对是乌鸦嘴里面的铁算盘。

    当第二天,我又一次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心里来来回回荡漾着就是上面这句话。

    临国王女站在御花园入口,表情冷淡,不见昨日的叫嚣躁动。

    我和曾少离几人走过去,还没等我装模佯作地请安,她就回头开了口:“阮璐,昨日一别,本王好生怨怒。”

    ……

    所以,你现在是专程过来表达你不但把不上帅哥而且还丧失一只玉扳指的怨恨的吗?

    我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王女横了我一眼:“今日,本王有得你好受的!”说罢,挥一挥衣袖,大步大步走开。

    她的身后,一个面容清秀的小厮面无表情看来我们一眼,眼角边两颗泪痣把他的侧脸描绘得分外惊艳。

    我摸着下巴目送那两个人,凉凉地冒出一句:“你们有没有觉得?”

    展想墨挑眉:“觉得什么?”

    “那个男的,很有‘一个成功女人背后默默支持她的男人’的气质。”

    展想墨和众人:“……”

    同样的地方,同样的人。不同的是王女身边多带了一个小厮,还有王女本身的气场。

    曾少离认为那是她回去思考一晚上,从国家实力、两国友好乃至于战事基础等方面分析以后,决定改变的气场策略。

    展想墨觉得她没那么聪明,顶多是睡饱了显得精神一点。

    我和皇帝则一致认为:那是因为她身边多了一个“默默支持她的”男人。

    缩在暗处腹诽了一遍“王女与这个男人相遇相识以下省略”的故事情节以后,我们很成功地惹毛了一直站着等我们的王女。于是众人披星戴月般出现,赶在她暴跳前一秒登场。

    请安,问候,赐座。

    面面相觑。

    我怎么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在三师会谈?

    抢夫之争(中)

    刚坐下没多久,临国王女就站了起来,对皇帝道:“本王曾在日前高价买得一件古董,乃是一件紫色的杯盏,色泽剔透,鬼斧神工。奇妙的是,当在杯盏里注入清水时,杯底会透出一只栩栩如生的凤凰图。当注入醇酒时,那只凤凰便会展翅舞蹈。”

    皇帝来了兴趣:“当真有这样的宝物?”

    王女一笑,对身后的小厮道:“秋儿。”

    小厮微微垂头,将一只捧在手里的古朴木雕盒打开,露出里面精致无比的杯盏来。釉质莹润温雅,釉色晶莹惕透,色泽淡雅,纹饰秀美,虽然是紫色,但却从中透出一抹幽幽的淡蓝。

    我眼睛都瞪大了,“碰”一声拍案而起——骷髅让我找的杯盏套装之一!

    皇帝好奇地回头看我:“阮爱卿,难得见你如此激动。怎么?你对古董也有兴趣?”

    我眨眨眼睛,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沉痛无比:“启禀圣上,草民并非对古董有兴趣,而是那杯盏,曾是草民已逝夫君左伯桃之物。”

    不管别的,总之先撒谎。把那玩意儿说成是自家丢失的,以后弄回来也比较方便。

    “胡说。”王女脸色一变,“这杯盏可是千百年前旅双国之物!”

    我面不改色:“草民的夫君正是旅双国后人。纵使历史传承千百年,但那杯盏确确实实是由祖上传下来,就是化成灰我也认得!”

    ……

    当然认得。骷髅说了,那可是无价之宝!

    那么贵重的东西我要是不认得,那太对不起自己了!

    王女暴跳如雷,正准备发作,她身后的小厮突然轻轻开口:“王女……”

    云淡风轻的两个字,而且发音很轻。要不是我就坐在他们对面,而且一直注意他们的神色,一定听不到。

    只见王女的脸色一下缓和了,深呼吸一口,优雅无比的坐下。和之前的怒火冲天相比,简直判若两人。我吃惊地看着那个叫做“秋儿”的小厮,他还是面无表情站在原位,眼角边两颗泪痣衬着他的唇红齿白,格外惊艳。

    不愧是“一个成功女人背后默默支持她的男人”,两个字就压制住了王女——绝对强悍!

    我暗暗在心底冲他竖大拇指。

    皇帝沉吟了一下:“阮爱卿,你说这杯盏是你夫君家传之物,可有证据?”

    我咧嘴一笑:“这杯盏是当年旅双国的国宝,一共五件,和在一起会形成一个奇怪的图案。大概就是这样……”

    信手从酒杯里沾点水,我便在桌子上画了起来。众人凑过脑袋看着,半晌,抬起头盯住曾少离的方向。

    “好了,就是这个!”我收回手指,看着桌子上稍微扭曲的图案,心里颇有艺术家完成一件划时代巨作的激动。可是抬起头才发现,靠之……除了王女,其他人的眼睛都只顾着往曾少离身上瞟。

    皇帝开口:“少离,你看看,这图案可与你的家徽一样?”

    家徽?我一愣。

    曾少离微微颔首,眼睑稍垂,从腰间解下一个洁白晶莹的玉佩。视线在桌子和玉佩上几个来回,点头道:“虽然阮小姐画的线条稍有不顺,但两者图案是一模一样。”

    ……

    我更愣了。

    不为别的。就因为曾少离手里的玉佩,正是我之前觊觎了很久的那个。

    我还说为什么当时看到骷髅在空中画出的图案,我会有熟悉的感觉……

    原来我天天和挂着同样图案的玉佩的主人在一起!

    ……

    我突然有了以头抢地的冲动。

    皇帝听了曾少离的话,也点起头来:“这么说来,阮爱卿已逝夫君是旅双国后人一事,便也是真的了。”

    我茫然地抬头:“吓?”

    皇帝微微有点惊愕:“难道你不知道?少离他也是旅双国后人。”

    所谓缘分,就是你不管去到哪里都能见到同一个人,然后从他手里拿过一块钱。

    所谓孽缘,就是你不管躲到哪里都会见到同一个人,然后被他一巴掌盖在脸上。

    但鉴于我和曾少离没有之间任何一种利弊关系,所以当我听到这句话时,脑海中唯一冒出的问题是:如果骷髅真是旅双国的人,那曾少离是不是该叫他……祖宗?

    ……

    突然意识到骷髅的年龄问题,我脸上姹紫嫣红一片。

    也就是说,我现在不但是人鬼情未了,还要来个跨世纪忘年恋吗?

    见我半天不说话,曾少离开口了:“旅双当年灭国,举国命丧,逃出生天的皇亲贵族屈指可数。我的祖上只是当年一位将军,因其镇守边疆之际,恰逢敌国来袭,厮杀间策马追过了国界,恰好躲过一场天灾人祸。后来国度被水淹没,城池破败,祖上几度想折返都不得。只好四处流浪,直到很久以后才扎根下来。”

    我坐下,闲闲地喝一口水,好奇道:“然后呢?”

    “可纵使如此,祖上也依旧怀念她的家乡。当年旅双国的国宝名为紫秋,乃是一件五套装的紫色杯盏。当年水淹国城,又逢敌国趁火打劫,国库早已被盗空。国灭之后,祖上想方设法寻回国宝,却始终了无结果。”曾少离叹一口气,“后来祖上发迹,制定家徽时,便以紫秋的图案为徽。为的就是时时提醒后人,让我们为她完成寻回国宝的重任。”

    众人嘴里同时发出恍然大悟的感叹。

    皇帝笑骂:“这件事情,就是在皇亲贵族里也是私密。除了朕以外,知道的人可不多。今天便宜你们几个了。”

    展晴儿几个对视一眼,干笑几声。

    就在这时,一个清脆的男声突然响起:“敢问一句,曾公子祖上可曾有记载当年皇家之人的名字?”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令所有人都一愣,回头看去,才发现是王女身边那个小厮。

    “此乃皇甫秋,是本王身边的幕僚。”被晾在一旁的王女终于有了开口的机会,回头看向皇甫秋的眼神也带着喜悦,“虽然他是男子,智慧策略却不比一般女子差,也是本王最看重的人才。”

    皇甫秋不卑不亢地行了个礼。

    我顿感心中失望:什么呀……原来只是幕僚……

    其他人的表情和我一样。

    曾少离抬眼看向皇甫秋,颔首道:“祖上曾记载了当年旅双国灭国一事,当中自然会提到不少皇亲国戚的名字。”

    “如此甚好。”皇甫秋抬头看向我,“那我想问阮小姐,你口口声声已逝夫君是旅双国后人,那他的祖上的名讳你应该记得吧?”

    我眼皮一跳。

    太j诈了!居然来这招!

    皇帝挑眉,显然是对皇甫秋的问题来了兴趣:“图案作证,尚且有造假嫌疑。难道单凭一个名讳,就能判断阮爱卿所说的真假?”

    皇甫秋道:“启禀圣上,草民这么说自是有理由的。其一,据曾公子所言,紫秋为当年旅双国国宝。既然是国宝,那普通平民百姓定没有机会一览真容。而今阮小姐代替已逝夫君寻找国宝,想必她的夫君定是皇亲国戚后人。其二,若是皇亲国戚,当年旅双国国灭之灾,几乎毁掉了所有关于旅双的记载。身为旅双国逃窜出来的幸存者,单是为了缅怀国都,也会记下关于旅双国的事情,以供子孙后代了解。那身为后人之妻的阮小姐,多少也会了解一些真相。”

    ……

    皇甫秋说话点到即止,但所有人都明白了他的意思。

    如果我说的是真的,那我肯定能讲出几个当时旅双国的皇亲国戚的名字,然后跟曾少离的口供对上号。

    如果我说的是假的……

    那后果很明显的了。先别说皇帝,就是她临国王女在这里,我欺凤的罪都要按乘以二来计算!

    恶毒啊恶毒!实在是太恶毒了!

    亏我还觉得你眼角旁边那两颗泪痣长得不错!

    我幽怨地瞪了皇甫秋一眼,他面无表情盯着我,开口道:“祖上的名讳,阮小姐说得出来吗?”

    ……

    “当然说得出来。”我冷笑,“我夫君祖上的名字,就叫做秦飘渺!”

    哼,说不出来我还不会套吗?

    借用一下飘渺的名字,运气好的话搞不好还真的有个人和她同名同姓。运气不好也没有关系,我可以赖账,往死里赖!

    反正时间都过去那么多年了,我不知道的,你还能知道?

    我趾高气昂地挺了挺胸。

    曾少离瞳孔一缩,惊叫出声:“秦飘渺!?为救旅双皇女一路手刃敌军冲出国都的护国忠臣秦飘渺!?”

    ……

    啥?

    我呆呆地看着激动的曾少离:还真有一个同名同姓的人啊……

    “秦飘渺……”皇甫秋眉头一皱,旋即恢复面无表情,“草民曾专门看过有关旅双国的古书籍,确实有个叫秦飘渺的护国忠臣,而且她还是当时皇女的表姐。可据说护送皇女冲出国都后,她们两人就被敌军包围,死于非命。你夫君又怎会是她后人?”

    我一瞪眼:“史书记载尚有虚假,历史上隐晦的真情何其多,就是当时真的有人死了。是不是秦飘渺本人,你又如何知道?”

    皇甫秋眼中寒光一亮,沉吟半晌,平静道:“秦飘渺曾有一夫,乃是左相三子,两人成婚后恩爱无比。国灭之时,敌军挟持她的夫君逼迫她亲手杀了皇女,可没想到,她就那么看着自己的夫君死于面前,也没有从皇女身边退开半步。”

    皇甫秋说话的语气很慢,顿了顿,突然抬起头一笑:“就算秦飘渺当时逃出了生天,必定会记下关于她夫君的事情。那我想问,你可知道,她的夫君是如何命丧的?”

    ……

    我ap;¥……

    你这什么乱七八糟的问题!?

    我翻着白眼努力思考着。按照这种问题的诡异程度,那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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