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门囧事 作者:未知
突然更低了。
西陵,离三堂内的某个小院落。
满满大师带着他瘦弱,黝黑的老脸,以及被众人誉为“仙风道骨”的身板,翩然而至。
“姑娘为何不好好在山上呆着?如今得罪了药王谷异人,真是平地里起端。”
大师见清乔面苍白嘴唇发紫,不由摇头叹气。
唉,我也不想的,关键一切都是作者的安排。她想起昨晚那个穿越大剧院的噩梦,无奈苦笑。
满满见四下无人,忽然凑过身子低声道:“姑娘还是要当心身子,不然老衲很难向那位大人交代……”
清乔一个激灵,顿时挺直了背满脸正:“请大师回禀大人,甘小乔定不辱命。”
满满长吐一口气,方道:“我带了些上好药材过来,姑娘没事不妨熬两碗喝喝看。”
清乔点头道谢。
“对了,如今本寺的藏经阁眼看就要建成,还盼姑娘赐字。”
满满放下手中茶杯,终于开始说重点。
——又来了!
清乔以手撑头,挡去满面痛苦:“大师,我已经为你题不少字了,如今为何还要为寺庙赐字?”
“姑娘身份特殊,字多一点可佑我悄悄庙千年平安。”满满板起面孔,严肃正经。
“……大师所言极是。”清乔叹口气,决定弃械投降,“既然是寺庙藏经阁,有四字再合适不过——‘哈佛书院’,大师尽管拿去用吧。”
“何为‘哈佛’?”满满有些愕然。
“‘哈佛’就是很喜欢佛,很喜欢很喜欢,简直喜欢到了极点。”清乔耐心解释着。
满满相当满意这个解释,取了字,欢天喜地要离去。
“大师且慢!”清乔在背后唤他,“不知小乔可否有幸踏入藏经阁一步?”
“自然不行。”满满定住身子,头也不回,“藏经阁乃佛门重地,非得道高僧,一概不许入内。”
清乔顿时气泄。
满满往前走了两步,忽然又若无其事道:“哎呀,那地每逢丑时便人迹稀少,疏于看管。”
清乔听得两眼精光四射,朝满满后背一拱手道:“多谢大师!”
几日后的丑时,悄悄庙里多出一道纤细的黑影。
“哈……佛……书……院……”
那道黑影借着微弱的月光逐一打量门上牌匾,嘴里念念有词。
终于找到,不由得长吁一口气,幸亏这秃驴的动作快,只三天就命人把金匾做好挂了起来。
拿工具挑开窗棂上的木栓,黑影蹑手蹑脚跳进房间里,又回头将窗户掩好。
许久不行鸡摸狗之事,自然要百般小心。
想当年家里的菜票去换糖吃,由于抽屉没锁好最终被父母发现,唉,那一顿好打,真是往事不堪回首。
进了阁楼先打量满屋齐天顶的藏书,哟,真是十分有霍格沃兹图书馆的风范。
“西陵派……西陵派……”沿着书架一行行的找,任何有关“西陵”二字的书籍都不放过。
上山已勇余,她几次暗暗打听,不想青木人形剑这个东西几乎没人听说过。心中焦急万分又不敢声张,只盼望能在悄悄庙的藏经阁里扒出点什么来,
毕竟两派一向交好。
找了半个时辰,终于觅到一整排野西陵”打头的书籍,大喜过望,于是一本本开始往下翻。
——《西陵派来源考》:该书列举了十八种西陵派名字可能的来源,有前朝皇帝钦点说,有娲托梦说,天乱地一阵吹嘘,最后作者得出结论,最大的
可能是因为创建时所在的山叫西陵山,所以此派才名叫西陵派,orz。
——《西陵派风俗记》:该书详细记录了西陵派的一些奇风怪俗,诸如每年正月初五男弟子要穿着袜子洗脚,每年腊八节弟子要将梅枝插满发髻等等
。最匪夷所思的是,该派掌门逢初一不能吃黄瓜?!
——《西陵派掌门回忆录》:历代的掌门的公事私事大事小事全在里面了。看完这本书,顾清乔的最大收获是,原来现任掌门张四丰背上的那颗黑痣
长了毛!
翻啊翻,翻啊翻,居然还翻出了一本《西陵派菜谱大全》,里面详细描述了西陵山上生存了哪些动植物,最佳烹饪方法是什么,所需调料药材在哪里
可以找到……
看到最后,顾清乔已然头晕眼,几乎就要绝望。
带来的熏已经燃完,眼看着丑时已过,她决定暂时放弃,改为明日再来。
人活着,能屈能伸,靠的不过是一点希望。
放回了书,推开来时的窗棂跳出去,再回头关好窗扇,她终于长长吐一口气。
今日虽收获甚微,但至少知道了四丰掌门的秘密,勉强算一个好的开端。
拍拍手,心满意足准备离去。
一抬头,脚步撒然粘在了地板上。
“我每都在这藏经阁门外等你,如今总算是等着了。”
多矛情脉脉的一句话,从对面人那张妙的嘴巴里吐出来,却让小乔全身不寒而栗。
“你真没让我失望。”
阮似穹站在走廊的尽头,朝她盈盈摊开手。
在他身后的树枝上,挂着一只黄铜鸟笼,马纳多纳站在笼中静静看她。
眼神是那样的明亮,又幽,又长。
西陵篇 菜协议
“你是来找四灵的?”
纵然顾清乔心中千算万算,也没想到阮似穹劈头盖脸就是这么一句。
她望着阮似穹,静默不语。
俗话说的好,敌不动,我不动,敌一动,我不可乱动。
“你想要那青木人形剑?”阮似覃她这个样子,只是笑,非常开心。
“小乔不懂师叔在说什么?”
她抬起头瞪大眼,摆出了许净有使用的方无害表情。
阮似穹朝她的袖子微一努嘴:“还想瞒下去?你手上带的,不正是四灵之一的九转清音铃?”
清乔只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全身瘫软下去。
“我……”她张开嘴,未语泪先流。
有无数黑影自她脑海中飞快掠过——地牢,小强,白眉大侠,毒药,还有……一直微笑的段玉。
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打死不认镯子的来历?还是解释自己寻找四灵的原因?
这一切的一切,来的都太快,完全让她措手不及。
然而还不等她自怨自艾完毕,却听阮似穹笑盈盈道:“不瞒你说,其实我也很想见见那青木人形剑,不如,让我助你一臂之力?”
囧。
峰回路转,柳暗明。
所谓车到山前必有路,有路必有丰田车,顾清乔再次抬起头瞪大眼,完全的瞠目结舌。
“……青木人形剑是西陵镇派之宝,师叔既是下任掌门,又需何出言哄骗小乔?”
好半响,她颤巍巍抖出这么一句。
拜托,不要骗我,我虽说是现代,可再坚强也经不起你们古代化石的一次次作弄啊!
阮似穹双手负后,一脸你不懂我的痛心表情:“何必骗你?我阮似穹无意做圣人,也不想维护什么。只要过的开心,一切教条皆可打破。”
他叹口气,侧过脸望天:“小丫头,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就会明白——生活没有乐趣,是一件多么可怕又可悲的事情。”
“你可知道青木人形剑的下落?”
半响,清乔再度出声,已是完全的妥协。
“不知道。”阮似穹摇头,“不过有我帮你找,总会方便一些。”
“这倒是。”清乔点头附和,眼中随即腾起一抹防备,“不过你究竟想从我这里得到些什么?”
呲的一声,阮似穹蔑然轻笑。
“除了某些器,我看我有的东西,你这辈子也别想追上。”
清乔面上一红,怒道:“我有脚气,难道你也有么?”
阮似穹面不改,莞尔一笑:“果然没选错,和你一起找那把剑,应该会是件有趣的事情。”
清乔在心里告诫自己千万要忽视他的傲慢自大,沉下一口气,又问:“你怎么知道我会袭藏经阁?”
阮似穹勾起嘴角,轻轻一挥衣袖。
扑拉扑拉,鹦鹉们腾开翅膀,双双降落到他手臂上。
“你可听过鹦鹉学舌?”阮似穹朝她笑笑,转过头对着马纳多纳吩咐道,“来,好孩子,说给我听听。”
“……对了,如今本寺的藏经阁眼看就要建成,还盼姑娘赐字。”
“大师,我已经为你题不少字了,如今为何还要为寺庙赐字?”
“姑娘身份特殊,字多一点可佑我悄悄庙千年平安。”
“……大师所言极是。既然是寺庙藏经阁,有四字再合适不过——‘哈佛书院’,大师尽管拿去用吧。”
“何为‘哈佛’?”
“‘哈佛’就是很喜欢佛,很喜欢很喜欢,简直喜欢到了极点。”
“大师且慢!不知小乔可否有幸踏入藏经阁一步?”
“自然不行。藏经阁乃佛门重地,非得道高僧,一概不许入内。”
“哎呀,那地每逢丑时便人迹稀少,疏于看管。”
“多谢大师!”
马纳扮男,多纳扮,将当日她与满满大师的话一一复述。
一字不差,一句不漏。
清乔静静听完,全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根根分明。
“我这个人,要不是实在闲得无聊,也不会养宠物。”阮似穹叹口气,“在它们身上,我也算浪费了不少光阴。”
末了,不忘朝小乔眨眼:“你看,虽然我知道了你的秘密,如今你不也知道了我的?多么公平。”
清乔无话可说,早已佩服的五体投地。
很快就要天亮,蓝墨的幕帘下,一高一矮两道黑影正朝寺外走去。
“其实,我有一个问题。”
“你说,但凡我能解答,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究竟有多老?”
“这个么,应该要大上你一轮还多。”
“哇,这么老!”
“哪里哪里,男人三十,正是黄金期。”
“我也有一个问题。”
“你说。”
“你是不是真的有脚气?”
“……”
“不必害羞,少情怀总是诗,扭捏也正常……”
“我没有!”
强忍怒气,匆匆打断的声音。
一阵沉默,两人已经又走出好远,转眼已是西陵派门口。
“真诚的说一句,一定要注意个人卫生……”
离别前,动容的劝告冷不丁响起。
啪!
顾清乔心想,这一定是自己脑门上某根青筋断裂的声音。
转眼已过七天,在阮似穹的精心治疗下,她的伤势渐渐好转,吐血面积已由最初的印度甩饼变为了如今的芝麻烧饼。阮似穹充满信心地说,等咳出的
血缩到烧饼上一粒胡椒大的时候,顾清乔就算痊愈了。
治疗期间,各堂弟子均以各种借口前来打探这位传说中的幸运师——因为受伤而享受阮似穹的每日单独召见,这是多么可遇而不可求的事情!大家都
想一睹容,同时沾一沾喜气。
由于每日登门拜访的人实在太多,清乔不得已请鲁漆了块牌子挂在门口:“每日仅申时见客,限时一炷,先到先得,逾期不侯。”
此举一出,她顿时名冠西陵,蹿红速度无人能及。
“……唉,自从别过了猪肉界观世音这一称号后,我已很净有这么风光了……”
这天疗伤完毕,阮似穹忽然听到顾清乔坐在前喃喃自语。
她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事,望着窗外,样子有些失神。
“享受吗?”他跨下,慢条斯理开始洗手,“难得成了名人。”
“完全相反。”清乔淡淡摇头,“在我看来,名人是最可怜的人种之一,都曝光在了众目睽睽之下,举步维艰,又有什么乐趣?”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阮似穹取下丝帕擦拭手掌,动作轻柔。
“成什么大事?又有什么大事可成?”清乔叹口气,将被子蒙在脸上,“我只想做一颗沐在阳光下的小白菜~~”
阮似穹看她这般哀怨,不由轻笑:“我看你面相倒不像是平凡之人。”
这话恰好戳到清乔的痛楚,她一跃而起,抓过枕头噌的朝他砸去:“信口开河,江湖术士!”
阮似穹微一侧身,轻而易举躲过了攻击。
“面相确实未必准,不如,我帮你看看手相?”他不气不恼,提出了建设意见。
清乔一怔,转念想空空那活神仙我都见过了,谅你也说不出比他更爆炸的来。
于是将手一摊,凶巴袄:“男左右,不许搞错方向!”
阮似穹捉起她的手,指尖沿着五指轮廓开始缓缓滑行,掠过了拇指,食指,中指,无名指……最后停留在掌心里。
他沉默了一下,又沿着掌纹开始游走,指甲轻轻刮着她的手心。
清乔虽觉得痒,却又不敢做声,只能强忍着咬住下唇。
良久,他将手抽回,侧脸望向远方,长叹一口气。
“如何?”清乔被他的沉重吓住了,难道自己命运多舛?
“说实话,我很失望,非常失望。”
阮似穹回过头,掩不住一脸的痛心:“我摸了你这么久,难道你都没有发觉,我是在占你便宜?!”
————————————————怪叔黍的分割线————————————————
这天,终于又结束了每日一次“怪叔黍大战伪萝莉”,顾清乔有气无力的步行回去。
一路上认出她的西陵弟子众多,胆小的缩在一角对她指指点点,胆大的则直接上前跟她打招呼。
“疗伤回来啦?师辛苦了!”三分羡慕七分嫉妒。
“哪里哪里。”她赶紧小心回话,“为西陵服务!”
一进离三堂,院子里密密麻麻挤满了人,声如鼎沸,吓了她大一跳。
“何事惊慌?”她眼尖,一把揪住正匆忙跑过的七师,“莫非师傅忽然发现自己脸上长了麻子?”
“比这还要严重!”七师一见是她,掩不住的眉飞舞,“是掌门他老人家不知哪根筋对了,决定在民间公开招募弟子!这次全派严阵以待,派出去的
都是精英,咱们离三堂也有两个名额,现在大家都在排队报名呢!”
“这有啥好稀奇的?”清乔瘪嘴,“不就是下山挑个人嘛,至于紧张成这样?”
“小师啊,你太单纯了!太无知了!”
七师使劲摇晃她的肩膀,恨铁不成钢:“你知道主考是谁吗?是阮师叔啊阮师叔!你知道这一去是多久吗?两个月两个月整整两个月啊!一听说他会
出马,全派上下都疯了,个个巴着盼着能和他一起去呢!!”
“这、这么夸张……”清乔被她摇的头晕目眩就差口吐白沫。
“哎呀,小师么了。”鲁的声音适时响起,救她于之水深火热危难之中。
“鲁师兄……”清乔转头看他,不由得又吃一惊:“你怎么换了发型?”好像一颗冬菇!
“嘿嘿,我个人觉得,这样会在选拔时候出众一点。”鲁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咕嘟,清乔硬生生咽下一口水。
“对了,小师还不快去报名?现在离三堂除了师傅,就只剩你没报名了!”鲁伸手去拉她。
“我不……”还没等清乔说完,鲁已经牵着她一路到了前面。
“胡师兄,我把人带来了!”鲁朝桌前那埋筒书的人喜滋滋汇报。
那人抬头。
一照面,清乔顿时感觉到肚子里咕噜咕噜一阵响。
——啊,那是多么形似包子的一张脸啊!
“你就是那个甘小乔?”
兴许是被挤的太久,包子师兄满头是汗,额头隐隐有水汽。
——og,居然还是热腾腾现出笼的!
“……是。”清乔还没吃早饭,这会两眼直直瞅着包子师兄发愣呆。
“好了好了,这个你拿去,穿上。”包子师兄大手一挥,从桌子里掏出一包东西。
清乔接过来一看,是一件翠绿的衫子。
“啊啊啊!”其他人开始尖叫,义愤填膺,“为什么?为什么她有这个?!不公平!”
“……请问,这是什么?”清乔不明就里,傻乎乎问师兄。
“看见这颜没有?”
包子师兄探出两根指头戳戳那包东西,懒洋洋解释着:“绿,西陵派代表——恭喜啊,你直接晋级!”
“黑幕啊!绝对有黑幕!”
身边人崩溃了,又开始新一轮的呼天喊地。
清乔张嘴正想解释,却见包子师兄唰唰朝四周扔了好几把眼刀。
“吼什灭?!她身负重伤,每日必须要靠阮先生运功医治,这次不跟着去,难道你们想让她在山上等死吗?!”
多么彪悍,多么精辟,四周顿时鸦雀无声。
“……可是,我们也很想去呀,这样平白无故就少了一个名额……”九师委屈娇弱的声音隐约响起。
“都别吵!”包子师兄一脸不耐烦,“阮先生说了,甘小乔是特邀嘉宾,不占名额,你们可满意?”
哗哗,院子里又重新沸腾了,欢天喜地。
换好了绿衫子,顾清乔在众目睽睽之下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朝厨房奔去。
失节事小,饿死事大,经历刚才一场风波,她无比的想吃包子。
从灶台上扒出几个菜包子,她心满意足,边啃边往回走。
户外阳光正好,遍洒大地。
吃两口,叹气。
唉,阮师叔,虽说我确实很想做白菜,你也不必把我打扮的如此翠绿呀!难道你忘了,白菜不光有叶子,它还是有梆子地?!
没走几步,忽然看见鲁正坐在路边咬干馒头。
“耶?你怎么也没有吃早饭?”她诧异。
“嘿嘿,早上起来搞这个头发,不小心错过了晨膳时间。”鲁一捋厚实的刘海,露出两排健齿。
“……”
清乔默默看他一眼,将手里面最后一个包子塞进他手里,“吃这个吧。”
“小师!”
鲁感动了,没想到平时以食为天的小师今天居然会如此大度!难道太阳要从西边出来了?
“……师兄不必惊讶。”
清乔摆手,瞄一眼他的头发,神态无比安详:“这不过是,绿叶对冬菇的情意。”
西陵篇 菜拉利
吃完了菜包子回屋,却意外看到阮似穹的身影。
“哟,小白菜!”
他依旧一袭蓝衫,风拂长袍飘飘仙。
“叫谁呢!”
清乔鼓起一双眼。
“敢问,这里除了你,还有谁穿的如此郁郁葱葱清新自然?”
阮似穹瞄一眼她的绿外套,抿嘴。
“……”清乔无语。在他面前她确实菜。
不光菜,还菜的特别,也就是特别的菜。
“怎没说话?”阮似穹挑眉,“莫非你对这衣服有意见?”
“弟子不敢。”清乔埋头,掩去一脸心思。
“我看倒像是有气不敢出。”阮似穹笑着做出评语。
“——这衣服颜如此脱俗,弟祖的好生喜欢。”清乔迅速抬头,露出专业的六齿微笑。
“哦,有多喜欢?”阮似穹环起手臂,好整以暇。
只见清乔从袖子里扯出一块绣丝帕,往空中一抖,边唱边跳:“那个喜呀,那个乐呀!那个敲啊!那个打!”
末了不忘朝阮似穹抛个媚眼:“相信师叔,没错的!师叔的选择就是最好的选择!”
阮似穹忍俊不,摇头感慨:“带你下山才是我这辈子最妙的选择。”
顾清乔强忍胃里的酸水,心中悲怆无限——人果然都是被逼出来的,没想到我也有这样无耻的一天。
“对了,你手上的镯子是谁给的?”
阮似穹冷不防开口,黑眸如藏了青山般幽深。
“……一个男人。”
清乔细细抿嘴。
“哦?舍得将如此重要的圣物相赠,不知是怎样的一个男人?”
漫不经心的口吻,齿间擦过咝咝声。
“这个呀……不瞒师叔说,其实按照猪的审观,他也基本算的上好看。”
沉默,然后是阮似穹的笑声。
“……鬼灵精!倒是忘了问你,为了拿到这镯子,你付出了什么代价?”
眼神飘忽不清,表情柔软细致。
“……我忘了。”清乔莞然,“拿到这镯子后,小乔就将该忘的都忘了。”
笑声嘎然而止。
阮似穹转头,瞳中流光莹舞,仿佛将星星一颗颗揉碎,随手撒进框里,睁眼灿烂。
“小白菜,你要知道,我从不无故帮人做事。”
他低叹,双目微眯,仿佛无关紧要的松松垂闭。
“……弟子知道。”清乔微颤着咬唇,手指甲深深嵌进肉里——复的总是要来,告对的始终要面叮
“……所以?”她深吸一口气,抬头,直面下文。
“所以,如今为了公平,我想摸一摸你的脸。”
阮似穹静静站在原地,飞扬淡淡的眉,细长微眯的眼。
天光云影,淌下一束变幻莫测的斑斓。
清乔大大松一口气,复而又大怒。
“我说阮师叔,人不能无耻到这种地步!”你还想占我便宜?明明已经占过了嘛!
“非也非也。”阮似穹只是笑,“什么占便宜?自然是要你心甘情愿。”
清乔鼓起胸脯:“您老慢慢等,除非江河倒流,否则我这辈子都不会甘愿。”说罢又抬眼刺他,“莫非,您有意霸王硬上弓?”
“怎么可能?”阮似裉续笑,眉眼弯弯,“单凭着西陵阮似穹的名号,我也绝不会那么做。再说了,强扭的瓜不甜。”
清乔吁一口气,心中大石刚要落地,却听阮似穹道:“所以嘛,我一般都是来阴的。”
只见他一拂袖,轻飘飘落座于石桌边,半托着腮开始望天。
“青~~~木~~人~~~形~~~~剑~~~”
他凝视天边白云,缓缓吐出这五个字,每一个字都拖着老长老长的颤音,意味深远。
清乔的泪水刷一下滚出来,汹涌澎湃。
“给大侠请安,喏,您尽管摸。”她闭上眼将脸凑过去,“您想怎么摸就怎么摸,摸的不爽了还可以捏,此物柔软且弹良好,包君满意。”
哪知阮似穹却临阵变卦:“哎呀,我突然不想摸脸了,我决定摸一个更好玩的地方。”
oh,我的神!龟仙人!诸星当!
清乔以手护胸全身紧绷,心想这个魔,你要是敢有什么下流动作,我也绝不会再忍气吞声,大不了咱们同归于尽!
哪知阮似穹撒然探手过来,轻轻撩起她一头乌丝。
“你全身上下,就数这里好看。”他笑眯眯道。
清乔身子一颤,侧过脸看他。
“……小白菜,如果有天你能拿着青木人形剑成功离开这里。”他五指微张,一缕一缕轻轻梳理着她柔顺的秀发,“听师叔的话,永远不要再回来。
”
微凉的语气,有点郁,闷闷而不舒服。
清乔不曾见过这样的师叔,不由得回头望他。
阮似穹笑着伸手,不露痕迹挡住她的眼:“——我这是担心你,人形剑一旦被你带走,整个西陵的人都会追杀你。小白菜,你可万万记得要先找好白
菜洞,不然师叔到时也爱莫能助啊!”
不听还好,越听越郁闷,清乔顿时耷拉下肩膀,满脸悻悻然。
阮似穹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人找上门来。
“小师,大事不好!”七师抓着她的手,面带惊惶,“我刚听说,乾一堂有弟子私下成立联合会,说要赶你出西陵呢!”
“……为什么?”清乔微怔,“不知我何处得罪了她们?”
“你个傻妞!”七师翻白眼,使劲戳她的脑门,“阮师叔三天两头的来找你,她们自然是嫉妒啦!”
清乔一听,不由得悲从中来——已经有多久,有多净遇上这么经典的小言桥段了?!自从与宰相千金杜若云京城一别(参见第六章),她就再也没有
面对过这样粉红的挑战。作为一篇小白文,这是多没正常呀!除了那群撒泼耍阴闹场子的脑残配,还有谁能无私烘托出主的聪颖高洁呢?
感谢国家,感谢政府,感谢party和人民,感谢你们给了作者这样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她眼含热泪,紧紧攥住师的手道:“七师,请你转告她们,尽管放马过来吧!”
话音刚落,只听“biu~~~~”的一声,有东西重重砸在房间的窗棂上,“哐当!”
回头一看,原来是只番茄降临。
俩人不约而同沉默了。
“人活着,坚持就是胜利……”七师鼓起勇气开口。
却听噼噼啪啪一通乱响,窗户上又多出了好多不明飞行物,姹紫嫣红,多么丽。
“……也要学会在适当的时候放弃……”七师顿时改口,面露绝望。
“莫怕莫怕。”清乔朝她摆摆手,声音温和,“我自有法子。”
只见小师缓步走到书桌前,衣袖翩翩铺好宣纸,端起笔,稳如泰山开始练起书法。
“想我生气?噫~~~我偏不生气。”
她边写边喃喃低语,最后停笔微笑:“来,师,劳烦你帮我将这个挂到门上去。”。
七师接过来一瞧,纸上写了工工整整九个楷体大字——
“欢迎一切自由抛物体”。
———————————————抛物体表示受宠若惊的分割线————————————
夏日炎炎,令人思睡。
顾清乔被人从竹榻上提起来的时候,依旧半梦半醒。
“小师,你还没有收拾好东西?”耳畔隐约传来三师的声音,“还有半个时辰就要动身下山了!”
“啊……”清乔大大打一个呵欠,“这么快?我还以为掌门会为这次的下山开个选秀大会呢……”
“呸!”三师一拍她娇嫩的小pp,将她强行拖下,“什么选秀大会?你当掌门选?还不快去给我收拾东西?!”
边打哈哈边叠衣服,清乔脑子里一片混沌。
——是今天出发吗?
——师说是今天,就是今天吧……
——不过话说回来,昨晚半戏弄乾一堂的那帮师,感觉真爽啊……子报仇三天不晚,哼哼……只怕你不来,来了铁定挂……
手软脚浮赶到集合处,大部队已经人员备齐。
“禀师叔,人已带到。”三师朝高头大马上的阮似穹拱手,笑容甜甜如蜜。
“离离,你办事我放心。”阮似穹只淡淡回了一笑,三师的耳根子腾的就冒粉烟了。
“小乔,你怎么无精打采的?”阮似穹忽然侧头看她,眼眸沉沉,“听闻最近你的住地忽然长出了许多蔬果,可有其事?”
“禀师叔,不是长出来的。”清乔嘿嘿摸着后脑勺,“它们只是来看看风水,参观完就回去了。”
“……哦?它们有无评价风水如何?”阮似穹眉毛微挑,上勾嘴角。
“说啦,它们说我那里风水不好,所以都回老家乾一堂了。”清乔笑眯眯的。
“是吗——”阮似穹眯起眼睛,拖长的音调,“既然乾一堂风水如此之好,我怎么听说,昨有弟子被异味熏的睡不着呢?”
“耶?我也不知道呀!”清乔双拳紧握置于嘴边,两眼水汪汪做待宰羔羊状,“哦,我明白了,可能是那些蔬果大仙们三日后才到家,一时激动,忘
了先洗个澡吧!”
阮似穹再看她半响,终于摇头,失笑。
“罢了罢了,不跟你追究。”他回过头,胭脂红的曙一点点染上眉梢,“既然你昨晚没睡好,今天就马车里好好补个觉吧。”
顺着阮似穹的马鞭一指,清乔瞧见一辆褐的马车静静置放在角落。
马车上坐的不是别人,正是前几日一见难忘的包子师兄。如今他将头发全部包起盘在头顶,露出光秃秃一张肉脸,优点去无踪,缺点更出众,真是越
看越像包子。
眼角余光不经意的一瞥,她忽然发觉三师打了个寒战。
“有劳师兄。”她不知深浅走过去,对着包子师兄礼貌招呼。
包子师兄瞟她一眼,随意点了个头,算是回礼。
“……敢问师兄,你今日为何要如此造型?”清乔虽已坐进了马车,到底还是没忍住探头八兀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包子师兄呲牙,对她回眸一笑。
等着师兄套马,清乔一只手托腮开始思考问题。
——为什么刚刚三师会打寒战呢?难不成是因为包子师兄?
不对呀!在她看来,这个师兄除了长的像包子,其他都很普通,就是一个年纪不大不小的平凡人。你瞧,他的眼睛细成一条缝,迷惘的张着,好像从
来就没有睡饱过。即使他是路人,也是路人中样特别衰的那个,怎么可能让丽又聪明的三师感到害怕呢?
眼睁睁看着师兄将一匹又一匹的马套上来,清乔不有些发怔。
“师兄!”她舔舔干涸的嘴唇,“请问,你究竟要套多少匹马?”
“这个么,以我平时的习惯,大约是八匹。”包子师兄头也不回。
“只有我一个乘客,不需用这么多……”清乔忽然有些不安。
“无妨,我自有打算。”师兄套完最后一匹马,慢吞吞爬上了车,拿起了缰绳。
望着远处阮似穹等人脸上模糊的笑,清乔开始有某种不祥的预感。
还没等“我要下车”这四个字蹦出嘴皮,只听“驾”的一声大喝,马车腾空而起,马匹们如离弦的箭一般朝外冲去。
“哎哟喂!”
清乔一时没坐稳,咣的从马车里滚出来,小脸对准了包子师兄丰润多汁的pp。
“慢、慢点呀,师兄!”
毫无防备下,她被撞的头晕眼,哭无泪。
“慢?我的人生里就没有慢这个字!”
包子师兄充耳不闻,一马鞭,骏马们撒开蹄子继续狂奔。
巨大的黑影从地面掠过,他们就这样弃大部队于不顾,一路呼啸着狂飙而去。
“啊啊啊啊!”
“噢噢噢噢!”
“呀呀呀呀!”
“咦咦咦咦!”
……
自打马车开始飙,清乔的屁股就基本就没贴在坐位上,一直呈半空飘忽状态。为了不被半途颠出去,她只好死死攥住一根木框,全身紧绷随时准备缓
冲。无奈一路上山路坑坑洼洼崎岖不平,她防范再密也时不时要腾空而起,同时脑袋不忘与车厢来个亲密接触。
风呼呼猛灌而入,直吹的她难以呼吸——原来,原来包子师兄用布包头,是为了减小风的阻力!!
忽然“吱——”的尖利一声,马车转弯了。清乔手一打滑,整个人都掉到了地板上,随着车厢左右翻滚。
咚,咚咚!
唉,身上肯定又多了好多处淤青。
“我靠,要死人啦!”她又惊又怕,忍不住放声大喊。
无奈包子师兄全身心都沉浸在飞车的乐趣中,耳中除了呼呼的风声,再无其他。
于是清乔只好在颠簸中奋勇再起,重新抓住那根木框,指关节泛青。
哒哒,哒哒,当屁股被颠的七零八碎终于完全麻木,她忽然想起阮似穹临行前的嘱咐,恨不得立马找人跺了他。
包子师兄呢,还是那样的衰,他就这样一路保持着衰样以法拉利2008f1的速度疯狂前行。
直到目的地。
西陵篇 菜无恨
住进客栈,顾清乔做的第一件事,是清点自己身上的伤痕。
总结报告如下:脑袋上大包三个,手臂上淤青四处,小腿上红肿三块。
忽略被颠的坑洼不平已然肿大的pp,合起来也算十全十。
她实在气不过,撸起袖子去找阮似穹算账,哪知那厮反笑嘻嘻赞道:
“不错不错!但凡我派弟子,首次坐包追命的马车,身上的伤绝没有少于十二处的——恭喜你!很有修炼的潜质。”
挑衅无果,铩羽而归。
回到房间,她将“大海无量”四个字以行书隶书楷书草书各写一遍,又对着天空高唱“你不会有好结果”三遍,终于缓解了百分之零点零零七的胸闷
气短。
“叩叩。”有人桥。
拉开一看,却是面露忧的三师。
“小师,你要不要紧?”垂眼一看,她怀里有一大堆瓶瓶罐罐。
“今日看你坐包师兄的马车先走一步,我猜你定要受不少委屈。”师将那堆东西一股脑儿放到桌上,“这里有些金疮药化瘀膏,我想应该派得上用场
……”
不说还好,她这一说,清乔原本憋回肚子里的泪又冒了出来,在眼眶里咕噜噜直打转。
——唉,人就是这样。一个人的时候尚可咬牙承受,若有旁人安慰,委屈便会像加了倍般喷薄而出,堵都堵不住。
“你莫哭,莫哭呀!”三师看着心疼,声音也有些微的发颤,“包师兄也不是故意的,他自幼就是急子,出手快准狠,驾起马车来也不要命,所以江
湖人称‘包追命’……”
晕,还真姓包?唉,我说包师兄,莫谈命,我看光你都追的上。
清乔牵起衣袖揩泪,一边抽搭鼻子,一边幻想这包师兄穿到现代去开赛车的场景。说不定等他在外面飙一圈回来,赫然发现物是人非,时钟变慢,尺
子变短——原来,原来他已经超越了光速造成了时空混乱!
哗哗,世界轰动了,科学家沸腾了,爱因斯坦从坟墓里跳出来授予他诺贝尔奖;法拉利和兰博基尼的老板为谁能赞助师兄打了起来;不过最聪明的要
数中餐包子铺老板,他们联手重金请师兄做代言,于是全世界人民每天能看到师兄手拿着蒸笼在屏幕上哈哈大笑:“谁说咱包子只是民间小吃,登不得大
台面?!”
“……其实,你也有不叮”三师的声音遥遥传来,将她拉回现实。
“乾一堂的师们欺负你,你大可去找师傅帮你解决,或者告诉我们……”师一边给她上药,一边温言批评,“怎能一声不吭将那堆蔬果埋到人家窗户
下呢?这样的腐烂气味,叫人如何睡得着?你应该……”
药酒的味道在屋子里漫漫散开,清凉入肌,有些像正红油。
她忽然想起小时候淘气,脑门磕了个大包带回家,母亲心疼,边揉边哄:包包包包散散,不要让妈妈回来看——
转眼之间,一切都已改变。
“……三师,你的家在那里?”清乔忽然出声。
“我的家?”三师停住上下翻飞的嘴皮,侧过头微笑,“我的家就在离西陵五十里处的恒地。”
“……真近。”清乔叹气,瞳中有水雾氤氲,“你多长时间回家一次呢?”
“这个么……”三师伸手换过一瓶药膏,“一般是两个月,如果有事,每月回去也可以的。”
于是清乔不再说话了,只是蜷着身子,将脸深深的埋进膝盖里。
“小丫头!”三师笑着去拍她的头,“想家啦?要不这次下山后,顺道回家看一看?”
“已经……不敢想了……”
清乔抬起脸,满面都是凌乱的泪。
“这猫折,我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机会……”
“可是又不得不想……我怕自己将故乡忘了,那就真的回不去了……”
她用力咬着下唇,身子微颤,仿佛怕冷般。
“——你在胡说些什么呢?”三师狐疑地摸她的额头,“难不成是发烧了?小师,你家也不远的啊!若是太过想念,飞鸽传书让东方和西门两位大侠
上门来探你嘛!不哭不哭,啊?”
清乔擦去眼角的泪水,微微一笑:“好,我记得了。”
洗把脸,三师搀扶她下楼吃饭。
包师兄正在喝汤,瞧看清乔一瘸一拐的模样立马笑开:
“哟,还能走着下来?不错啊,有前途!”
三师怒了:“包师兄,你贵为一堂首席大弟子,咋能这样欺负我们三堂的小朵呢?”
“小朵又咋滴?”包师兄哼哼冷笑,“长一朵我掐一朵!”
三师的声音顿时拔高:“包全才,你信不信我飞鸽传书,找宰了你屋里那三条东西!”
午门囧事第1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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