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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门囧事第12部分阅读

    午门囧事 作者:未知

    突然更低了。

    西陵,离三堂内的某个小院落。

    满满大师带着他瘦弱,黝黑的老脸,以及被众人誉为“仙风道骨”的身板,翩然而至。

    “姑娘为何不好好在山上呆着?如今得罪了药王谷异人,真是平地里起端。”

    大师见清乔面苍白嘴唇发紫,不由摇头叹气。

    唉,我也不想的,关键一切都是作者的安排。她想起昨晚那个穿越大剧院的噩梦,无奈苦笑。

    满满见四下无人,忽然凑过身子低声道:“姑娘还是要当心身子,不然老衲很难向那位大人交代……”

    清乔一个激灵,顿时挺直了背满脸正:“请大师回禀大人,甘小乔定不辱命。”

    满满长吐一口气,方道:“我带了些上好药材过来,姑娘没事不妨熬两碗喝喝看。”

    清乔点头道谢。

    “对了,如今本寺的藏经阁眼看就要建成,还盼姑娘赐字。”

    满满放下手中茶杯,终于开始说重点。

    ——又来了!

    清乔以手撑头,挡去满面痛苦:“大师,我已经为你题不少字了,如今为何还要为寺庙赐字?”

    “姑娘身份特殊,字多一点可佑我悄悄庙千年平安。”满满板起面孔,严肃正经。

    “……大师所言极是。”清乔叹口气,决定弃械投降,“既然是寺庙藏经阁,有四字再合适不过——‘哈佛书院’,大师尽管拿去用吧。”

    “何为‘哈佛’?”满满有些愕然。

    “‘哈佛’就是很喜欢佛,很喜欢很喜欢,简直喜欢到了极点。”清乔耐心解释着。

    满满相当满意这个解释,取了字,欢天喜地要离去。

    “大师且慢!”清乔在背后唤他,“不知小乔可否有幸踏入藏经阁一步?”

    “自然不行。”满满定住身子,头也不回,“藏经阁乃佛门重地,非得道高僧,一概不许入内。”

    清乔顿时气泄。

    满满往前走了两步,忽然又若无其事道:“哎呀,那地每逢丑时便人迹稀少,疏于看管。”

    清乔听得两眼精光四射,朝满满后背一拱手道:“多谢大师!”

    几日后的丑时,悄悄庙里多出一道纤细的黑影。

    “哈……佛……书……院……”

    那道黑影借着微弱的月光逐一打量门上牌匾,嘴里念念有词。

    终于找到,不由得长吁一口气,幸亏这秃驴的动作快,只三天就命人把金匾做好挂了起来。

    拿工具挑开窗棂上的木栓,黑影蹑手蹑脚跳进房间里,又回头将窗户掩好。

    许久不行鸡摸狗之事,自然要百般小心。

    想当年家里的菜票去换糖吃,由于抽屉没锁好最终被父母发现,唉,那一顿好打,真是往事不堪回首。

    进了阁楼先打量满屋齐天顶的藏书,哟,真是十分有霍格沃兹图书馆的风范。

    “西陵派……西陵派……”沿着书架一行行的找,任何有关“西陵”二字的书籍都不放过。

    上山已勇余,她几次暗暗打听,不想青木人形剑这个东西几乎没人听说过。心中焦急万分又不敢声张,只盼望能在悄悄庙的藏经阁里扒出点什么来,

    毕竟两派一向交好。

    找了半个时辰,终于觅到一整排野西陵”打头的书籍,大喜过望,于是一本本开始往下翻。

    ——《西陵派来源考》:该书列举了十八种西陵派名字可能的来源,有前朝皇帝钦点说,有娲托梦说,天乱地一阵吹嘘,最后作者得出结论,最大的

    可能是因为创建时所在的山叫西陵山,所以此派才名叫西陵派,orz。

    ——《西陵派风俗记》:该书详细记录了西陵派的一些奇风怪俗,诸如每年正月初五男弟子要穿着袜子洗脚,每年腊八节弟子要将梅枝插满发髻等等

    。最匪夷所思的是,该派掌门逢初一不能吃黄瓜?!

    ——《西陵派掌门回忆录》:历代的掌门的公事私事大事小事全在里面了。看完这本书,顾清乔的最大收获是,原来现任掌门张四丰背上的那颗黑痣

    长了毛!

    翻啊翻,翻啊翻,居然还翻出了一本《西陵派菜谱大全》,里面详细描述了西陵山上生存了哪些动植物,最佳烹饪方法是什么,所需调料药材在哪里

    可以找到……

    看到最后,顾清乔已然头晕眼,几乎就要绝望。

    带来的熏已经燃完,眼看着丑时已过,她决定暂时放弃,改为明日再来。

    人活着,能屈能伸,靠的不过是一点希望。

    放回了书,推开来时的窗棂跳出去,再回头关好窗扇,她终于长长吐一口气。

    今日虽收获甚微,但至少知道了四丰掌门的秘密,勉强算一个好的开端。

    拍拍手,心满意足准备离去。

    一抬头,脚步撒然粘在了地板上。

    “我每都在这藏经阁门外等你,如今总算是等着了。”

    多矛情脉脉的一句话,从对面人那张妙的嘴巴里吐出来,却让小乔全身不寒而栗。

    “你真没让我失望。”

    阮似穹站在走廊的尽头,朝她盈盈摊开手。

    在他身后的树枝上,挂着一只黄铜鸟笼,马纳多纳站在笼中静静看她。

    眼神是那样的明亮,又幽,又长。

    西陵篇 菜协议

    “你是来找四灵的?”

    纵然顾清乔心中千算万算,也没想到阮似穹劈头盖脸就是这么一句。

    她望着阮似穹,静默不语。

    俗话说的好,敌不动,我不动,敌一动,我不可乱动。

    “你想要那青木人形剑?”阮似覃她这个样子,只是笑,非常开心。

    “小乔不懂师叔在说什么?”

    她抬起头瞪大眼,摆出了许净有使用的方无害表情。

    阮似穹朝她的袖子微一努嘴:“还想瞒下去?你手上带的,不正是四灵之一的九转清音铃?”

    清乔只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全身瘫软下去。

    “我……”她张开嘴,未语泪先流。

    有无数黑影自她脑海中飞快掠过——地牢,小强,白眉大侠,毒药,还有……一直微笑的段玉。

    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打死不认镯子的来历?还是解释自己寻找四灵的原因?

    这一切的一切,来的都太快,完全让她措手不及。

    然而还不等她自怨自艾完毕,却听阮似穹笑盈盈道:“不瞒你说,其实我也很想见见那青木人形剑,不如,让我助你一臂之力?”

    囧。

    峰回路转,柳暗明。

    所谓车到山前必有路,有路必有丰田车,顾清乔再次抬起头瞪大眼,完全的瞠目结舌。

    “……青木人形剑是西陵镇派之宝,师叔既是下任掌门,又需何出言哄骗小乔?”

    好半响,她颤巍巍抖出这么一句。

    拜托,不要骗我,我虽说是现代,可再坚强也经不起你们古代化石的一次次作弄啊!

    阮似穹双手负后,一脸你不懂我的痛心表情:“何必骗你?我阮似穹无意做圣人,也不想维护什么。只要过的开心,一切教条皆可打破。”

    他叹口气,侧过脸望天:“小丫头,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就会明白——生活没有乐趣,是一件多么可怕又可悲的事情。”

    “你可知道青木人形剑的下落?”

    半响,清乔再度出声,已是完全的妥协。

    “不知道。”阮似穹摇头,“不过有我帮你找,总会方便一些。”

    “这倒是。”清乔点头附和,眼中随即腾起一抹防备,“不过你究竟想从我这里得到些什么?”

    呲的一声,阮似穹蔑然轻笑。

    “除了某些器,我看我有的东西,你这辈子也别想追上。”

    清乔面上一红,怒道:“我有脚气,难道你也有么?”

    阮似穹面不改,莞尔一笑:“果然没选错,和你一起找那把剑,应该会是件有趣的事情。”

    清乔在心里告诫自己千万要忽视他的傲慢自大,沉下一口气,又问:“你怎么知道我会袭藏经阁?”

    阮似穹勾起嘴角,轻轻一挥衣袖。

    扑拉扑拉,鹦鹉们腾开翅膀,双双降落到他手臂上。

    “你可听过鹦鹉学舌?”阮似穹朝她笑笑,转过头对着马纳多纳吩咐道,“来,好孩子,说给我听听。”

    “……对了,如今本寺的藏经阁眼看就要建成,还盼姑娘赐字。”

    “大师,我已经为你题不少字了,如今为何还要为寺庙赐字?”

    “姑娘身份特殊,字多一点可佑我悄悄庙千年平安。”

    “……大师所言极是。既然是寺庙藏经阁,有四字再合适不过——‘哈佛书院’,大师尽管拿去用吧。”

    “何为‘哈佛’?”

    “‘哈佛’就是很喜欢佛,很喜欢很喜欢,简直喜欢到了极点。”

    “大师且慢!不知小乔可否有幸踏入藏经阁一步?”

    “自然不行。藏经阁乃佛门重地,非得道高僧,一概不许入内。”

    “哎呀,那地每逢丑时便人迹稀少,疏于看管。”

    “多谢大师!”

    马纳扮男,多纳扮,将当日她与满满大师的话一一复述。

    一字不差,一句不漏。

    清乔静静听完,全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根根分明。

    “我这个人,要不是实在闲得无聊,也不会养宠物。”阮似穹叹口气,“在它们身上,我也算浪费了不少光阴。”

    末了,不忘朝小乔眨眼:“你看,虽然我知道了你的秘密,如今你不也知道了我的?多么公平。”

    清乔无话可说,早已佩服的五体投地。

    很快就要天亮,蓝墨的幕帘下,一高一矮两道黑影正朝寺外走去。

    “其实,我有一个问题。”

    “你说,但凡我能解答,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究竟有多老?”

    “这个么,应该要大上你一轮还多。”

    “哇,这么老!”

    “哪里哪里,男人三十,正是黄金期。”

    “我也有一个问题。”

    “你说。”

    “你是不是真的有脚气?”

    “……”

    “不必害羞,少情怀总是诗,扭捏也正常……”

    “我没有!”

    强忍怒气,匆匆打断的声音。

    一阵沉默,两人已经又走出好远,转眼已是西陵派门口。

    “真诚的说一句,一定要注意个人卫生……”

    离别前,动容的劝告冷不丁响起。

    啪!

    顾清乔心想,这一定是自己脑门上某根青筋断裂的声音。

    转眼已过七天,在阮似穹的精心治疗下,她的伤势渐渐好转,吐血面积已由最初的印度甩饼变为了如今的芝麻烧饼。阮似穹充满信心地说,等咳出的

    血缩到烧饼上一粒胡椒大的时候,顾清乔就算痊愈了。

    治疗期间,各堂弟子均以各种借口前来打探这位传说中的幸运师——因为受伤而享受阮似穹的每日单独召见,这是多么可遇而不可求的事情!大家都

    想一睹容,同时沾一沾喜气。

    由于每日登门拜访的人实在太多,清乔不得已请鲁漆了块牌子挂在门口:“每日仅申时见客,限时一炷,先到先得,逾期不侯。”

    此举一出,她顿时名冠西陵,蹿红速度无人能及。

    “……唉,自从别过了猪肉界观世音这一称号后,我已很净有这么风光了……”

    这天疗伤完毕,阮似穹忽然听到顾清乔坐在前喃喃自语。

    她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事,望着窗外,样子有些失神。

    “享受吗?”他跨下,慢条斯理开始洗手,“难得成了名人。”

    “完全相反。”清乔淡淡摇头,“在我看来,名人是最可怜的人种之一,都曝光在了众目睽睽之下,举步维艰,又有什么乐趣?”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阮似穹取下丝帕擦拭手掌,动作轻柔。

    “成什么大事?又有什么大事可成?”清乔叹口气,将被子蒙在脸上,“我只想做一颗沐在阳光下的小白菜~~”

    阮似穹看她这般哀怨,不由轻笑:“我看你面相倒不像是平凡之人。”

    这话恰好戳到清乔的痛楚,她一跃而起,抓过枕头噌的朝他砸去:“信口开河,江湖术士!”

    阮似穹微一侧身,轻而易举躲过了攻击。

    “面相确实未必准,不如,我帮你看看手相?”他不气不恼,提出了建设意见。

    清乔一怔,转念想空空那活神仙我都见过了,谅你也说不出比他更爆炸的来。

    于是将手一摊,凶巴袄:“男左右,不许搞错方向!”

    阮似穹捉起她的手,指尖沿着五指轮廓开始缓缓滑行,掠过了拇指,食指,中指,无名指……最后停留在掌心里。

    他沉默了一下,又沿着掌纹开始游走,指甲轻轻刮着她的手心。

    清乔虽觉得痒,却又不敢做声,只能强忍着咬住下唇。

    良久,他将手抽回,侧脸望向远方,长叹一口气。

    “如何?”清乔被他的沉重吓住了,难道自己命运多舛?

    “说实话,我很失望,非常失望。”

    阮似穹回过头,掩不住一脸的痛心:“我摸了你这么久,难道你都没有发觉,我是在占你便宜?!”

    ————————————————怪叔黍的分割线————————————————

    这天,终于又结束了每日一次“怪叔黍大战伪萝莉”,顾清乔有气无力的步行回去。

    一路上认出她的西陵弟子众多,胆小的缩在一角对她指指点点,胆大的则直接上前跟她打招呼。

    “疗伤回来啦?师辛苦了!”三分羡慕七分嫉妒。

    “哪里哪里。”她赶紧小心回话,“为西陵服务!”

    一进离三堂,院子里密密麻麻挤满了人,声如鼎沸,吓了她大一跳。

    “何事惊慌?”她眼尖,一把揪住正匆忙跑过的七师,“莫非师傅忽然发现自己脸上长了麻子?”

    “比这还要严重!”七师一见是她,掩不住的眉飞舞,“是掌门他老人家不知哪根筋对了,决定在民间公开招募弟子!这次全派严阵以待,派出去的

    都是精英,咱们离三堂也有两个名额,现在大家都在排队报名呢!”

    “这有啥好稀奇的?”清乔瘪嘴,“不就是下山挑个人嘛,至于紧张成这样?”

    “小师啊,你太单纯了!太无知了!”

    七师使劲摇晃她的肩膀,恨铁不成钢:“你知道主考是谁吗?是阮师叔啊阮师叔!你知道这一去是多久吗?两个月两个月整整两个月啊!一听说他会

    出马,全派上下都疯了,个个巴着盼着能和他一起去呢!!”

    “这、这么夸张……”清乔被她摇的头晕目眩就差口吐白沫。

    “哎呀,小师么了。”鲁的声音适时响起,救她于之水深火热危难之中。

    “鲁师兄……”清乔转头看他,不由得又吃一惊:“你怎么换了发型?”好像一颗冬菇!

    “嘿嘿,我个人觉得,这样会在选拔时候出众一点。”鲁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咕嘟,清乔硬生生咽下一口水。

    “对了,小师还不快去报名?现在离三堂除了师傅,就只剩你没报名了!”鲁伸手去拉她。

    “我不……”还没等清乔说完,鲁已经牵着她一路到了前面。

    “胡师兄,我把人带来了!”鲁朝桌前那埋筒书的人喜滋滋汇报。

    那人抬头。

    一照面,清乔顿时感觉到肚子里咕噜咕噜一阵响。

    ——啊,那是多么形似包子的一张脸啊!

    “你就是那个甘小乔?”

    兴许是被挤的太久,包子师兄满头是汗,额头隐隐有水汽。

    ——og,居然还是热腾腾现出笼的!

    “……是。”清乔还没吃早饭,这会两眼直直瞅着包子师兄发愣呆。

    “好了好了,这个你拿去,穿上。”包子师兄大手一挥,从桌子里掏出一包东西。

    清乔接过来一看,是一件翠绿的衫子。

    “啊啊啊!”其他人开始尖叫,义愤填膺,“为什么?为什么她有这个?!不公平!”

    “……请问,这是什么?”清乔不明就里,傻乎乎问师兄。

    “看见这颜没有?”

    包子师兄探出两根指头戳戳那包东西,懒洋洋解释着:“绿,西陵派代表——恭喜啊,你直接晋级!”

    “黑幕啊!绝对有黑幕!”

    身边人崩溃了,又开始新一轮的呼天喊地。

    清乔张嘴正想解释,却见包子师兄唰唰朝四周扔了好几把眼刀。

    “吼什灭?!她身负重伤,每日必须要靠阮先生运功医治,这次不跟着去,难道你们想让她在山上等死吗?!”

    多么彪悍,多么精辟,四周顿时鸦雀无声。

    “……可是,我们也很想去呀,这样平白无故就少了一个名额……”九师委屈娇弱的声音隐约响起。

    “都别吵!”包子师兄一脸不耐烦,“阮先生说了,甘小乔是特邀嘉宾,不占名额,你们可满意?”

    哗哗,院子里又重新沸腾了,欢天喜地。

    换好了绿衫子,顾清乔在众目睽睽之下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朝厨房奔去。

    失节事小,饿死事大,经历刚才一场风波,她无比的想吃包子。

    从灶台上扒出几个菜包子,她心满意足,边啃边往回走。

    户外阳光正好,遍洒大地。

    吃两口,叹气。

    唉,阮师叔,虽说我确实很想做白菜,你也不必把我打扮的如此翠绿呀!难道你忘了,白菜不光有叶子,它还是有梆子地?!

    没走几步,忽然看见鲁正坐在路边咬干馒头。

    “耶?你怎么也没有吃早饭?”她诧异。

    “嘿嘿,早上起来搞这个头发,不小心错过了晨膳时间。”鲁一捋厚实的刘海,露出两排健齿。

    “……”

    清乔默默看他一眼,将手里面最后一个包子塞进他手里,“吃这个吧。”

    “小师!”

    鲁感动了,没想到平时以食为天的小师今天居然会如此大度!难道太阳要从西边出来了?

    “……师兄不必惊讶。”

    清乔摆手,瞄一眼他的头发,神态无比安详:“这不过是,绿叶对冬菇的情意。”

    西陵篇 菜拉利

    吃完了菜包子回屋,却意外看到阮似穹的身影。

    “哟,小白菜!”

    他依旧一袭蓝衫,风拂长袍飘飘仙。

    “叫谁呢!”

    清乔鼓起一双眼。

    “敢问,这里除了你,还有谁穿的如此郁郁葱葱清新自然?”

    阮似穹瞄一眼她的绿外套,抿嘴。

    “……”清乔无语。在他面前她确实菜。

    不光菜,还菜的特别,也就是特别的菜。

    “怎没说话?”阮似穹挑眉,“莫非你对这衣服有意见?”

    “弟子不敢。”清乔埋头,掩去一脸心思。

    “我看倒像是有气不敢出。”阮似穹笑着做出评语。

    “——这衣服颜如此脱俗,弟祖的好生喜欢。”清乔迅速抬头,露出专业的六齿微笑。

    “哦,有多喜欢?”阮似穹环起手臂,好整以暇。

    只见清乔从袖子里扯出一块绣丝帕,往空中一抖,边唱边跳:“那个喜呀,那个乐呀!那个敲啊!那个打!”

    末了不忘朝阮似穹抛个媚眼:“相信师叔,没错的!师叔的选择就是最好的选择!”

    阮似穹忍俊不,摇头感慨:“带你下山才是我这辈子最妙的选择。”

    顾清乔强忍胃里的酸水,心中悲怆无限——人果然都是被逼出来的,没想到我也有这样无耻的一天。

    “对了,你手上的镯子是谁给的?”

    阮似穹冷不防开口,黑眸如藏了青山般幽深。

    “……一个男人。”

    清乔细细抿嘴。

    “哦?舍得将如此重要的圣物相赠,不知是怎样的一个男人?”

    漫不经心的口吻,齿间擦过咝咝声。

    “这个呀……不瞒师叔说,其实按照猪的审观,他也基本算的上好看。”

    沉默,然后是阮似穹的笑声。

    “……鬼灵精!倒是忘了问你,为了拿到这镯子,你付出了什么代价?”

    眼神飘忽不清,表情柔软细致。

    “……我忘了。”清乔莞然,“拿到这镯子后,小乔就将该忘的都忘了。”

    笑声嘎然而止。

    阮似穹转头,瞳中流光莹舞,仿佛将星星一颗颗揉碎,随手撒进框里,睁眼灿烂。

    “小白菜,你要知道,我从不无故帮人做事。”

    他低叹,双目微眯,仿佛无关紧要的松松垂闭。

    “……弟子知道。”清乔微颤着咬唇,手指甲深深嵌进肉里——复的总是要来,告对的始终要面叮

    “……所以?”她深吸一口气,抬头,直面下文。

    “所以,如今为了公平,我想摸一摸你的脸。”

    阮似穹静静站在原地,飞扬淡淡的眉,细长微眯的眼。

    天光云影,淌下一束变幻莫测的斑斓。

    清乔大大松一口气,复而又大怒。

    “我说阮师叔,人不能无耻到这种地步!”你还想占我便宜?明明已经占过了嘛!

    “非也非也。”阮似穹只是笑,“什么占便宜?自然是要你心甘情愿。”

    清乔鼓起胸脯:“您老慢慢等,除非江河倒流,否则我这辈子都不会甘愿。”说罢又抬眼刺他,“莫非,您有意霸王硬上弓?”

    “怎么可能?”阮似裉续笑,眉眼弯弯,“单凭着西陵阮似穹的名号,我也绝不会那么做。再说了,强扭的瓜不甜。”

    清乔吁一口气,心中大石刚要落地,却听阮似穹道:“所以嘛,我一般都是来阴的。”

    只见他一拂袖,轻飘飘落座于石桌边,半托着腮开始望天。

    “青~~~木~~人~~~形~~~~剑~~~”

    他凝视天边白云,缓缓吐出这五个字,每一个字都拖着老长老长的颤音,意味深远。

    清乔的泪水刷一下滚出来,汹涌澎湃。

    “给大侠请安,喏,您尽管摸。”她闭上眼将脸凑过去,“您想怎么摸就怎么摸,摸的不爽了还可以捏,此物柔软且弹良好,包君满意。”

    哪知阮似穹却临阵变卦:“哎呀,我突然不想摸脸了,我决定摸一个更好玩的地方。”

    oh,我的神!龟仙人!诸星当!

    清乔以手护胸全身紧绷,心想这个魔,你要是敢有什么下流动作,我也绝不会再忍气吞声,大不了咱们同归于尽!

    哪知阮似穹撒然探手过来,轻轻撩起她一头乌丝。

    “你全身上下,就数这里好看。”他笑眯眯道。

    清乔身子一颤,侧过脸看他。

    “……小白菜,如果有天你能拿着青木人形剑成功离开这里。”他五指微张,一缕一缕轻轻梳理着她柔顺的秀发,“听师叔的话,永远不要再回来。

    ”

    微凉的语气,有点郁,闷闷而不舒服。

    清乔不曾见过这样的师叔,不由得回头望他。

    阮似穹笑着伸手,不露痕迹挡住她的眼:“——我这是担心你,人形剑一旦被你带走,整个西陵的人都会追杀你。小白菜,你可万万记得要先找好白

    菜洞,不然师叔到时也爱莫能助啊!”

    不听还好,越听越郁闷,清乔顿时耷拉下肩膀,满脸悻悻然。

    阮似穹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人找上门来。

    “小师,大事不好!”七师抓着她的手,面带惊惶,“我刚听说,乾一堂有弟子私下成立联合会,说要赶你出西陵呢!”

    “……为什么?”清乔微怔,“不知我何处得罪了她们?”

    “你个傻妞!”七师翻白眼,使劲戳她的脑门,“阮师叔三天两头的来找你,她们自然是嫉妒啦!”

    清乔一听,不由得悲从中来——已经有多久,有多净遇上这么经典的小言桥段了?!自从与宰相千金杜若云京城一别(参见第六章),她就再也没有

    面对过这样粉红的挑战。作为一篇小白文,这是多没正常呀!除了那群撒泼耍阴闹场子的脑残配,还有谁能无私烘托出主的聪颖高洁呢?

    感谢国家,感谢政府,感谢party和人民,感谢你们给了作者这样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她眼含热泪,紧紧攥住师的手道:“七师,请你转告她们,尽管放马过来吧!”

    话音刚落,只听“biu~~~~”的一声,有东西重重砸在房间的窗棂上,“哐当!”

    回头一看,原来是只番茄降临。

    俩人不约而同沉默了。

    “人活着,坚持就是胜利……”七师鼓起勇气开口。

    却听噼噼啪啪一通乱响,窗户上又多出了好多不明飞行物,姹紫嫣红,多么丽。

    “……也要学会在适当的时候放弃……”七师顿时改口,面露绝望。

    “莫怕莫怕。”清乔朝她摆摆手,声音温和,“我自有法子。”

    只见小师缓步走到书桌前,衣袖翩翩铺好宣纸,端起笔,稳如泰山开始练起书法。

    “想我生气?噫~~~我偏不生气。”

    她边写边喃喃低语,最后停笔微笑:“来,师,劳烦你帮我将这个挂到门上去。”。

    七师接过来一瞧,纸上写了工工整整九个楷体大字——

    “欢迎一切自由抛物体”。

    ———————————————抛物体表示受宠若惊的分割线————————————

    夏日炎炎,令人思睡。

    顾清乔被人从竹榻上提起来的时候,依旧半梦半醒。

    “小师,你还没有收拾好东西?”耳畔隐约传来三师的声音,“还有半个时辰就要动身下山了!”

    “啊……”清乔大大打一个呵欠,“这么快?我还以为掌门会为这次的下山开个选秀大会呢……”

    “呸!”三师一拍她娇嫩的小pp,将她强行拖下,“什么选秀大会?你当掌门选?还不快去给我收拾东西?!”

    边打哈哈边叠衣服,清乔脑子里一片混沌。

    ——是今天出发吗?

    ——师说是今天,就是今天吧……

    ——不过话说回来,昨晚半戏弄乾一堂的那帮师,感觉真爽啊……子报仇三天不晚,哼哼……只怕你不来,来了铁定挂……

    手软脚浮赶到集合处,大部队已经人员备齐。

    “禀师叔,人已带到。”三师朝高头大马上的阮似穹拱手,笑容甜甜如蜜。

    “离离,你办事我放心。”阮似穹只淡淡回了一笑,三师的耳根子腾的就冒粉烟了。

    “小乔,你怎么无精打采的?”阮似穹忽然侧头看她,眼眸沉沉,“听闻最近你的住地忽然长出了许多蔬果,可有其事?”

    “禀师叔,不是长出来的。”清乔嘿嘿摸着后脑勺,“它们只是来看看风水,参观完就回去了。”

    “……哦?它们有无评价风水如何?”阮似穹眉毛微挑,上勾嘴角。

    “说啦,它们说我那里风水不好,所以都回老家乾一堂了。”清乔笑眯眯的。

    “是吗——”阮似穹眯起眼睛,拖长的音调,“既然乾一堂风水如此之好,我怎么听说,昨有弟子被异味熏的睡不着呢?”

    “耶?我也不知道呀!”清乔双拳紧握置于嘴边,两眼水汪汪做待宰羔羊状,“哦,我明白了,可能是那些蔬果大仙们三日后才到家,一时激动,忘

    了先洗个澡吧!”

    阮似穹再看她半响,终于摇头,失笑。

    “罢了罢了,不跟你追究。”他回过头,胭脂红的曙一点点染上眉梢,“既然你昨晚没睡好,今天就马车里好好补个觉吧。”

    顺着阮似穹的马鞭一指,清乔瞧见一辆褐的马车静静置放在角落。

    马车上坐的不是别人,正是前几日一见难忘的包子师兄。如今他将头发全部包起盘在头顶,露出光秃秃一张肉脸,优点去无踪,缺点更出众,真是越

    看越像包子。

    眼角余光不经意的一瞥,她忽然发觉三师打了个寒战。

    “有劳师兄。”她不知深浅走过去,对着包子师兄礼貌招呼。

    包子师兄瞟她一眼,随意点了个头,算是回礼。

    “……敢问师兄,你今日为何要如此造型?”清乔虽已坐进了马车,到底还是没忍住探头八兀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包子师兄呲牙,对她回眸一笑。

    等着师兄套马,清乔一只手托腮开始思考问题。

    ——为什么刚刚三师会打寒战呢?难不成是因为包子师兄?

    不对呀!在她看来,这个师兄除了长的像包子,其他都很普通,就是一个年纪不大不小的平凡人。你瞧,他的眼睛细成一条缝,迷惘的张着,好像从

    来就没有睡饱过。即使他是路人,也是路人中样特别衰的那个,怎么可能让丽又聪明的三师感到害怕呢?

    眼睁睁看着师兄将一匹又一匹的马套上来,清乔不有些发怔。

    “师兄!”她舔舔干涸的嘴唇,“请问,你究竟要套多少匹马?”

    “这个么,以我平时的习惯,大约是八匹。”包子师兄头也不回。

    “只有我一个乘客,不需用这么多……”清乔忽然有些不安。

    “无妨,我自有打算。”师兄套完最后一匹马,慢吞吞爬上了车,拿起了缰绳。

    望着远处阮似穹等人脸上模糊的笑,清乔开始有某种不祥的预感。

    还没等“我要下车”这四个字蹦出嘴皮,只听“驾”的一声大喝,马车腾空而起,马匹们如离弦的箭一般朝外冲去。

    “哎哟喂!”

    清乔一时没坐稳,咣的从马车里滚出来,小脸对准了包子师兄丰润多汁的pp。

    “慢、慢点呀,师兄!”

    毫无防备下,她被撞的头晕眼,哭无泪。

    “慢?我的人生里就没有慢这个字!”

    包子师兄充耳不闻,一马鞭,骏马们撒开蹄子继续狂奔。

    巨大的黑影从地面掠过,他们就这样弃大部队于不顾,一路呼啸着狂飙而去。

    “啊啊啊啊!”

    “噢噢噢噢!”

    “呀呀呀呀!”

    “咦咦咦咦!”

    ……

    自打马车开始飙,清乔的屁股就基本就没贴在坐位上,一直呈半空飘忽状态。为了不被半途颠出去,她只好死死攥住一根木框,全身紧绷随时准备缓

    冲。无奈一路上山路坑坑洼洼崎岖不平,她防范再密也时不时要腾空而起,同时脑袋不忘与车厢来个亲密接触。

    风呼呼猛灌而入,直吹的她难以呼吸——原来,原来包子师兄用布包头,是为了减小风的阻力!!

    忽然“吱——”的尖利一声,马车转弯了。清乔手一打滑,整个人都掉到了地板上,随着车厢左右翻滚。

    咚,咚咚!

    唉,身上肯定又多了好多处淤青。

    “我靠,要死人啦!”她又惊又怕,忍不住放声大喊。

    无奈包子师兄全身心都沉浸在飞车的乐趣中,耳中除了呼呼的风声,再无其他。

    于是清乔只好在颠簸中奋勇再起,重新抓住那根木框,指关节泛青。

    哒哒,哒哒,当屁股被颠的七零八碎终于完全麻木,她忽然想起阮似穹临行前的嘱咐,恨不得立马找人跺了他。

    包子师兄呢,还是那样的衰,他就这样一路保持着衰样以法拉利2008f1的速度疯狂前行。

    直到目的地。

    西陵篇 菜无恨

    住进客栈,顾清乔做的第一件事,是清点自己身上的伤痕。

    总结报告如下:脑袋上大包三个,手臂上淤青四处,小腿上红肿三块。

    忽略被颠的坑洼不平已然肿大的pp,合起来也算十全十。

    她实在气不过,撸起袖子去找阮似穹算账,哪知那厮反笑嘻嘻赞道:

    “不错不错!但凡我派弟子,首次坐包追命的马车,身上的伤绝没有少于十二处的——恭喜你!很有修炼的潜质。”

    挑衅无果,铩羽而归。

    回到房间,她将“大海无量”四个字以行书隶书楷书草书各写一遍,又对着天空高唱“你不会有好结果”三遍,终于缓解了百分之零点零零七的胸闷

    气短。

    “叩叩。”有人桥。

    拉开一看,却是面露忧的三师。

    “小师,你要不要紧?”垂眼一看,她怀里有一大堆瓶瓶罐罐。

    “今日看你坐包师兄的马车先走一步,我猜你定要受不少委屈。”师将那堆东西一股脑儿放到桌上,“这里有些金疮药化瘀膏,我想应该派得上用场

    ……”

    不说还好,她这一说,清乔原本憋回肚子里的泪又冒了出来,在眼眶里咕噜噜直打转。

    ——唉,人就是这样。一个人的时候尚可咬牙承受,若有旁人安慰,委屈便会像加了倍般喷薄而出,堵都堵不住。

    “你莫哭,莫哭呀!”三师看着心疼,声音也有些微的发颤,“包师兄也不是故意的,他自幼就是急子,出手快准狠,驾起马车来也不要命,所以江

    湖人称‘包追命’……”

    晕,还真姓包?唉,我说包师兄,莫谈命,我看光你都追的上。

    清乔牵起衣袖揩泪,一边抽搭鼻子,一边幻想这包师兄穿到现代去开赛车的场景。说不定等他在外面飙一圈回来,赫然发现物是人非,时钟变慢,尺

    子变短——原来,原来他已经超越了光速造成了时空混乱!

    哗哗,世界轰动了,科学家沸腾了,爱因斯坦从坟墓里跳出来授予他诺贝尔奖;法拉利和兰博基尼的老板为谁能赞助师兄打了起来;不过最聪明的要

    数中餐包子铺老板,他们联手重金请师兄做代言,于是全世界人民每天能看到师兄手拿着蒸笼在屏幕上哈哈大笑:“谁说咱包子只是民间小吃,登不得大

    台面?!”

    “……其实,你也有不叮”三师的声音遥遥传来,将她拉回现实。

    “乾一堂的师们欺负你,你大可去找师傅帮你解决,或者告诉我们……”师一边给她上药,一边温言批评,“怎能一声不吭将那堆蔬果埋到人家窗户

    下呢?这样的腐烂气味,叫人如何睡得着?你应该……”

    药酒的味道在屋子里漫漫散开,清凉入肌,有些像正红油。

    她忽然想起小时候淘气,脑门磕了个大包带回家,母亲心疼,边揉边哄:包包包包散散,不要让妈妈回来看——

    转眼之间,一切都已改变。

    “……三师,你的家在那里?”清乔忽然出声。

    “我的家?”三师停住上下翻飞的嘴皮,侧过头微笑,“我的家就在离西陵五十里处的恒地。”

    “……真近。”清乔叹气,瞳中有水雾氤氲,“你多长时间回家一次呢?”

    “这个么……”三师伸手换过一瓶药膏,“一般是两个月,如果有事,每月回去也可以的。”

    于是清乔不再说话了,只是蜷着身子,将脸深深的埋进膝盖里。

    “小丫头!”三师笑着去拍她的头,“想家啦?要不这次下山后,顺道回家看一看?”

    “已经……不敢想了……”

    清乔抬起脸,满面都是凌乱的泪。

    “这猫折,我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机会……”

    “可是又不得不想……我怕自己将故乡忘了,那就真的回不去了……”

    她用力咬着下唇,身子微颤,仿佛怕冷般。

    “——你在胡说些什么呢?”三师狐疑地摸她的额头,“难不成是发烧了?小师,你家也不远的啊!若是太过想念,飞鸽传书让东方和西门两位大侠

    上门来探你嘛!不哭不哭,啊?”

    清乔擦去眼角的泪水,微微一笑:“好,我记得了。”

    洗把脸,三师搀扶她下楼吃饭。

    包师兄正在喝汤,瞧看清乔一瘸一拐的模样立马笑开:

    “哟,还能走着下来?不错啊,有前途!”

    三师怒了:“包师兄,你贵为一堂首席大弟子,咋能这样欺负我们三堂的小朵呢?”

    “小朵又咋滴?”包师兄哼哼冷笑,“长一朵我掐一朵!”

    三师的声音顿时拔高:“包全才,你信不信我飞鸽传书,找宰了你屋里那三条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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