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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魅君心第19部分阅读

    舞魅君心 作者:rousewu

    屋中来回踱步,他最后停下,说道:“怪不得我当时觉得那柳儿眼熟得很,原来是像她!无情山庄里有一幅殷晓晓的画,日后让你爹娘过目,便会知晓,至于柳儿,可要小心对待了。”

    燕洛雪点头:“我爹娘也是这个意思,南凤国已经派了j细,那帮j细住在清河坊。你派无情山庄的人暗中监视,不要打草惊蛇,他们已经来了半月有余,却没弄出些行动,不太合符常理。”

    秦慕萧看看燕洛雪,说道:“好,我知道了,你这几日不要随意出去,在府里陪陪我姐,她心里很是难过。”

    “我去见她,她根本不理我。”燕洛雪轻声说道,“她需要你安慰她吧。”

    秦慕萧苦笑:“姐姐现在连我也恨了,要不是我,她娘怎么会死?我们这就去看她吧。”

    两人来到秋月怜房前,敲了几下门,却无人应门,秦慕萧推了推,门被从里面拴住了。秦慕萧面色一整,来来到窗边,一把推开窗子,向里面看去,只见室内空无一人。

    秋月怜去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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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月缺无华,平南王府为侧妃碧莲设置的灵堂烛火惨淡的跳动,斑驳的影子映于白幔幡帐之上,更增添些诡异。几个家丁充当的守灵人刚刚换了班,正挤在一起交头接耳。

    一阵阴风过,吹得帐幔飘起,烛火悄然熄灭,几个人吓得抱在一起,尖声叫着,不一会儿,沉重的足音传来,身穿丧服的平南王秦昭走进灵堂,他喊道:“叫什么,都给本王闭嘴。”

    家丁住了声,战战兢兢站在一旁,秦昭命令道:“重新点着烛火。”

    家丁找出火折子,将白蜡烛重新点燃,秦昭站在碧莲的棺木前久久无声,终于他手一挥,说道:“你们都退下,本王要和王妃单独待一会儿。”

    家丁如蒙大赦,走个干干净净。秦昭拽了把椅子,坐到棺木旁,手抚着棺木,轻声说道:“莲儿,你一定非常怨恨本王,是吧,但本王亦是无法,谁让你来得那么不是时候!你若不死,本王全家都有危险,你说你让本王怎么选择?”

    秦昭自言自语,他以为此时与他相伴的只有死去的碧莲,但是他错了,此时隔墙有耳,不!应该是“隔棺有耳”,秋月怜此时就躺在棺木中,刚才的阴风就是她的障眼法,她借着黑暗,借着尖叫声,进入了碧莲棺中,她本意是想验尸,谁知凶手自动上门。

    秋月怜咬碎了银牙,她对她这位生父恨到了极点。若不是她身处王府,不能轻举妄动,她真想出声质问。

    “莲儿,本王是爱你的,当年四哥把你赏赐给我,我是多么高兴,为了你,我舍弃了我一奶同胞的大皇兄,你知道吗?我知道你苦,你怨,这都是命运捉弄我们,千不该万不该让你到府外待产,若你在府内,月怜她会是我最疼爱的女儿,我也不会落到今天这步田地,开弓没有回头箭,有些事做了,就回不了头了。莲儿,你的头很痛吧,怎会不痛呢,那么长的针扎入了头顶,你不要怪本王狠心,只有这样,你才会少遭罪,以后本王每天都会给你上柱香,你就安心去吧。”秦昭仍不住嘴的念道。

    躲在棺中的秋月怜的心都收缩在了一起,长针!秋月怜缓缓伸出手,摸向碧莲的头顶。

    突然,秦昭的话顿住了了,然后喉咙像是被卡住,呵呵说不话来。秋月怜在碧莲头上刚摸索到钢针的手停下来,她凝神细听,好像有什么重物掉落下的声音。

    秋月怜险些忘了屏息,但接下来的声音差点让她从棺中逃出。

    “秦昭,你好大胆子。”那是西秦武帝秦柯,他的声音仿佛来自地狱。

    跪在地上的秦昭已是面无人色,浑身颤抖,他知道他刚刚说的话已经一字不落进入了秦柯的耳朵。

    秦柯喝道:“还不说实话!”

    秦昭连连磕头,说道:“臣弟该死,臣弟该死,皇上听臣弟解释,碧莲那日找臣弟,正撞见臣弟与一名宫女私会,臣弟怕皇上怪罪,所以,所以……”

    “又是宫女,当年碧莲也是朕的宫女,你讨了去,若你开口,朕会不准吗?”秦柯咬牙切齿问道。

    “臣弟不敢,那宫女是贤妃娘娘宫里的,臣弟怎么敢随意讨要。”秦昭磕磕巴巴说道。

    “那名宫女呢?”秦柯又问。

    “臣弟给了些银两给她,她逃出宫了。”秦昭说道,“臣弟糊涂,请皇上饶臣弟一命。”

    秦柯没有说话,棺中的秋月怜不禁觉得奇怪,凶手都已认罪,怎还不定罪?

    “贞宁找你何事?”秦柯问道。

    “她说那日她做了个梦,想起些旧事,说当年抱着阿萧的女人前阵子好像在珍宁寺出现过,那女子头上有颗血痣。”秦昭回答。

    又是一阵死寂的沉默。

    秦柯出声了:“你本罪无可恕,但念你毕竟容留了秦慕萧六年,且是秋月怜生父,此次就饶了你,不过,你要一切依朕,不可有任何异议,若不然,朕定会诛你全家。”

    秦昭哭喊:“臣弟全依就是!只要饶了臣弟,饶了臣第一家,臣弟做什么都行!”

    “起来吧,你一会儿随我进宫。”秦柯说道。

    过了一会儿,外面静了下来,秋月怜推开棺木,她站起身,取过蜡烛,迅速将那枚长针拔出,然后,一跃而出,小心合上棺木,很快融进无边夜色中。

    秋月怜在天刚透亮时悄悄进了宁王府,返回自己房中,结果,见秦慕萧和燕洛雪对坐桌边,正等着她。

    秋月怜说道:“那个女人不是死于鹤顶红,而是被人自头顶插入了一根细长针。”

    秋月怜摊开手,手上一根极细的长针闪着寒光。

    “这针在白色发丝之下,绝难发现,若不是我悄悄潜入,进入棺中验毒,她便白死了。”秋月怜的眼圈红了。

    燕洛雪过去抱了抱秋月怜,说道:“秋姐姐,她知你对她的心意,一定会含笑九泉,你要保护好自己,不要再做那么危险的事,平南王府你还是少去为好。”

    “是啊,她都死了,我还去干什么?我去了又能怎样,上次我就该留在珍宁寺陪她,可我受不了那帮人,我受不了,都怪我!”秋月怜抱住燕洛雪哭了起来,仿佛崩溃。

    秦慕萧的手握成了拳,他这几天何尝不是这样自责,但自责无济于事!

    燕洛雪轻声劝慰着秋月怜,她脑中突然闪过一个想法,她问道:“秋姐姐既然已经验出,那仵作为何没有验出?”

    秦慕萧想了想,说道:“秦柯在说谎!”

    第七十章 皇帝自断糊涂案

    秦慕萧此言一出,秋月怜立刻变得激动起来,她眼圈发红,说道:“正是,我现在方知‘无情最是帝王家’是什么意思,为了不可告人的丑事,死个把人算什么?什么公正,公道,全是糊弄世人!”

    秦慕萧和燕洛雪面面相觑,猜想秋月怜一定是知道了某些他们不知的秘密,秦慕萧问道:“姐姐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说皇上不会秉公处理吗?姐姐之意似乎知道谁是真凶?”

    “我确实知道!昨夜我做了鬼,去敲门,怎么还会不知道谁杀了那个可怜的女人,可我知道有什么用?我怎么可以,我怎么可以,我一辈子也不能亲手报仇!”

    秋月怜的嘶喊让秦慕萧的目光一下子变得森冷,他问道:“秦昭吗?”

    燕洛雪难以置信摇头,她看向秋月怜,她希望秋月怜的否认,但秋月怜没有,秋月怜吃吃笑了起来:“竟然是因为那个傻女人撞破了他和宫女幽会,多么可笑!”

    “他亲口承认的?”秦慕萧追问。

    “是啊,他亲口向皇上承认的。”秋月怜把昨夜里的事一五一十说出,就连两人的语调也讥讽得学了几分。

    秦慕萧听完,坐了下来,他脑中翻滚着这几日秦柯的行为,秦柯的话语,想要理出些头绪。秦柯夜访秦昭,说明他怀疑秦昭,那么秦柯姑息秦昭,是为了什么?秦柯深恶秦昭,他是知道的,秦柯忌惮秦昭,他更清楚,或许就因为如此,才不能轻易动作?秦昭是前太子秦徵的同母幼弟,实力非同小可,不能全力绞除,就不能出手。

    秋月怜望着他,失望说道:“你也认为该这样吗?你也认同皇上的做法吗?”

    秦慕萧冷静下来,说道:“秦昭不是不可以说其他理由,秦昭不是不可以极力辩解,他为什么不呢?他想试探皇上,更有可能他想迷惑皇上,他与宫中女子私会固然不该,但若是寻常宫女又何须掩饰?即使被撞见又能怎样?他会死吗?不可能!那就只有一种解释,那个人非同一般?而且事情也绝对不是私会那么简单,秦昭绝对不能说出,这点皇上应该相当清楚。”

    “那就该着她白死?”秋月怜尖锐说道。

    “不会,我会替她报仇!”秦慕萧脸上上了阴狠,燕洛雪心中微酸,这是什么样的人伦?

    秋月怜还要说什么,前面突然传出嘈杂声,秦慕萧开门叫道:“何事吵闹?”

    只见一名大太监在侍卫的簇拥下,快步而来,一见秦慕萧,就施礼,然后尖着嗓子说道:“皇上宣顺安王和秋姑娘,洛姑娘上殿。”

    秦慕萧看着连连冷笑的秋月怜,他转头对燕洛雪说道:“我们先去换装。”

    燕洛雪穿了一套素色纱衣,头上簪上银色蝴蝶花,素面朝天,秦慕萧身穿白色银丝绣花绸衫,而秋月怜不知为何竟穿了一套极艳丽的玫红丝质衣裙。秦慕萧别开了眼睛,燕洛雪心中哀伤:秋姐姐是想向平南王秦昭示威吧。

    几人乘轿到了宫城,然后下轿步行,到了大成殿。

    大成殿内,西秦武帝秦柯端坐在龙椅上,台阶下文官武官分列两旁,周伯也身穿官服,位列武官中。

    秦慕萧三人一进大殿,就感受到了压抑,燕洛雪悄悄掀动眼帘,看平南王秦昭的反应。果然,秦昭面色极为难看,流露出难以置信。三人跪下见礼,秦柯看看一身艳装的秋月怜眼中闪过一道幽光,然后心平气和说道:“平身。”

    三人站起,秦柯说道:“贞宁一案有了进展,你三人站一旁,仔细听清楚。”

    秦柯说此话之时,目光扫过群臣,大臣们各个屏息静气,紧张异常。

    秦柯对胡皇后的父亲胡锦言说道:“胡丞相,请你把你们三堂会审的过程叙述一下。”

    丞相胡锦言躬身道了声“是”,走到大殿中间,回禀道:“臣三人奉旨,勘办此案,不敢有丝毫懈怠,微臣等仔细查看了贞宁遇害的禅房,询问了珍宁寺所有女尼,其中一名叫惠宁的指正惠觉曾鬼鬼祟祟,但当晚惠宁就悬梁自尽,而提审惠觉后,惠觉也咬舌自尽。种种迹象表明贞宁一案复杂,幕后之人凶残无比。”

    “那也就是说本案尚不能结案?”秦柯问道。

    “是,臣等请皇上再宽限几日。”胡锦言躬身一礼。

    “胡丞相,朕令你总领此事,你真不知朕的意思吗?此事涉及宫中后妃之名誉,皇后为此甚为忧虑,你怎么还要朕宽限!”秦柯居高临下,看着胡锦言额上鼻尖渐渐现出冷汗。

    秦柯一摆手:“罢了,周卿,你将你这几日所得呈报上来。”

    周伯周化风出列,走上前,将手中之物交了出去。然后退下台阶,说道:“这几日臣派人日夜监视珍宁寺,情况确如丞相所言,只不过,臣暗访得知贞宁被害的前一晚。曾私下离开珍宁寺,不知去见何人。回来后很烦躁,曾在珍宁寺大殿中敬香。所以微臣亲自搜寻了珍宁寺的大殿,结果发现了贞宁留下的一封写给秋姑娘的信。”

    秋月怜身子微微发颤,脸色在那艳丽的枚红色映衬下更加白皙,她跪倒在地上,仰起脸,脸上的表情似乎是孤注一掷,她说道:“但请皇上主持公道。”

    秦柯淡漠点头,将信交给太监,说道:“念。”

    太监颤巍巍尖细声音盘桓在大殿:“月怜吾女,见信如面。昨夜噩梦醒转,一人白巾覆面,额有血痣,立于床头。惊雷乍响,方念起十八年前此人曾与为娘有过一面之缘,十八年前,其身怀抱慕萧,倒于产室门前,若死状,此番死而复生,恐有不幸再次发生,故留此书,小心应对。”

    白纱覆面,额有血痣,那不是晓宁楼楼主吗?秦慕萧身子直直站在那里,不言不语,燕洛雪此时也不知怎办才好,怎么顷刻间秦慕萧竟和晓宁楼楼主有了这层关系!

    秦柯声音响起:“朕多年前曾与一女子春风一度,那女子易容而扮,朕始终不知其真实身份,多年来一直明察暗访。为寻访此女子,朕将亲子放逐江湖,故作不管不顾,如今终于有了消息,贞宁信中所提女子定是关键。”

    秦柯看着秦慕萧,秦慕萧的胸膛起伏不定,燕洛雪暗暗着急,这对父子在较什么劲?

    秦慕萧跪下:“皇上,单凭一封书信,怎可断言?臣万万不敢相信!”

    秦柯勃然变色:“朕自知道你的存在,十二年来倾力栽培,悉心保护,你说为了什么?凭你六岁弱童就加封顺安王?若你不是朕亲生,朕决不会瞧你一眼。”

    秦慕萧脸色立时发青,还欲分辨,平南王秦昭跪下说道:“皇上,阿萧自小相貌酷似皇上,臣弟多次怀疑是当年阴差阳错,秋月怜才是臣弟和碧莲的亲生女儿。”

    “既然如此,朕有旨意宣读。”秦柯说道。

    大太监张开黄绸圣旨,念道:“贞宁之死蹊跷,蒙面女子实为关键。秋月怜实为平南王之亲女,朕封她为清江郡主,回归王府,为平南王侧妃碧莲守孝三年。”

    秋月怜跪地不起,她抬头直视着秦柯,说道:“皇上,请恕民女不能遵旨。”

    秦柯没有说话,但脸色阴沉,双目紧紧盯着秋月怜。但秋月怜混不畏惧,她仰头说道:“皇上之言,民女不敢不信,但身为子女,若不能手刃仇人,如何能心安?民女万万不能奉旨,回母亲伤心之地。”

    秋月怜的话大臣们不明白,但秦昭心虚,自然懂得;秦慕萧、燕洛雪知其缘由,自然懂得;而秦柯,因为怀了几分愧疚,也自然懂得。

    秦柯点头说道:“清江郡主所言不无道理,朕准你不居王府,暗中寻访仇人,伺机为母报仇。你且退下吧。”

    这话避重就轻,秋月怜知道秦柯这皇帝竟也耍起了无赖,她索性连客套话也懒得说,站起身,昂首出了大殿。

    大太监又张开一张黄绸圣旨,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顺安王秦慕萧实为朕之亲子,身处江湖实为训练栽培,现已长大成|人,应回宫为朕分忧,居东宫,封太子。另顺安城洛雪小姐,温淑贤明,朕甚喜之,立为太子正妃,择日完婚。钦此。”

    什么跟什么啊?怎么好似坐上了云霄飞车?关她燕洛雪什么事?什么太子妃啊?但秦慕萧一伸手拉着燕洛雪跪倒在地,说道:“儿臣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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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秦武帝秦柯,以非常时非常手段正了秦慕萧的身份,大臣们措手不及,等回过味儿来已是散了朝。散朝后,皇帝宣秦慕萧勤宣殿议事,而燕洛雪和秋月怜在偏殿等候。

    秋月怜面容更加惨淡,似乎随时都要哭出来,燕洛雪此时沉浸在刚被封为太子妃的震惊中,无暇顾及秋月怜。

    燕洛雪自从知道秦慕萧是秦柯的儿子后,就知道终有一日,秦慕萧会被封为太子,但她内心隐隐抗拒此事,不愿真切面对,所以,当这“太子妃”的名号被突然冠到她头上,她心中不知是何滋味。秦慕萧对她的情意,她是知道的,她是愿意回馈的,但她为了摆脱秦珍儿的束缚,却更是她迅速做出选择的原因。

    现在,事到临头,她逃也逃不了了,不管秦柯出于何种原因,她都已经没有退路了,南凤国会视她为仇敌,这会让她爹娘伤心吗?说实话,她爹娘能同意她嫁给秦慕萧多少有些出乎她的意料,她更没料到爹娘还知道秦慕萧的真实身份,为什么?难道就因为南凤国不容她?

    燕洛雪心思纷乱,秋月怜伤痛难遣,秦慕萧进入偏殿,见到的就是燕洛雪走来走去,秋月怜泫然欲泣。秦慕萧叹了口气,说道:“姐姐,皇上已经知道你昨夜在那里了,他让我转告你不要轻举妄动,秦昭绝非表面上那般,你若心中不舒服,就先回药王谷吧,那里安全。”

    “我会走,我会走!你不用嫌我会在这碍你们的眼,坏你们的事!”秋月怜泪水滑落,对秦慕萧喊道,然后走出偏殿,便飞快跑了起来。

    第七十一章 醉翁之意不在酒

    燕洛雪知道秋月怜母亲惨死,对秦慕萧的情意又无望,生父又是危险人物,因此极度心灰意冷,对秦慕萧极度失望,这样跑出去,会很危险,便和秦慕萧紧跟在秋月怜后面,出了宫城。

    宫城外,秋月怜却一眼瞄到一人,也不发话,莫名其妙冲向那人,与那人打了起来。

    那人满面风霜,一身风尘,但那身红衣炫目,那目色波光潋滟,那人是北燕四皇子燕重恩。

    燕洛雪在几步外停住脚步,四叔?四叔到西秦国做什么呢?

    燕重恩一脸诧异,看看不断向自己出招的秋月怜,看看几步之遥的燕洛雪,当他的目光落到缓缓走近的秦慕萧时,更是惊讶得瞪圆了眼睛。他飞身跃起,远离了秋月怜的纠缠,对着秦慕萧一拱手:“木兄?”

    秦慕萧还礼:“四王爷别来无恙?‘木’是本王行走江湖时所用,本王是西秦国顺安王秦慕萧。”

    秋月怜“哼”了一声:“不是刚封了太子?还定了太子妃?”

    燕重恩神色不定,连连打量秦慕萧,秦慕萧一笑:“四王爷长慕萧一辈,以后自是不能再称兄道弟,但不知四王爷来西秦国何事?”

    燕重恩出其不意冲上前,握住秦慕萧的手,说道:“你我既是旧相识,你又是如此身份,此次一定要帮我说服你国皇上,我北燕国上下都会感激不尽。”

    燕洛雪听他说得焦急,急忙问道:“怎么啦?”

    燕重恩避而不答,显然不想让别人知道,秦慕萧说道:“既然如此,四王爷请跟我回宁王府。”

    几人坐车回到宁王府,秋月怜对他人不理不睬,径直回自己房间,燕洛雪跟了进去,见秋月怜怔怔出神,不知神游到了何处。燕洛雪过来拉秋月怜的手,秋月怜激动地一挥手,燕洛雪险些跌倒。

    秋月怜有些歉然,但懦懦着没说什么,燕洛雪摇摇头说:“没事,秋姐姐怎么和我四叔打起来?”

    秋月怜说道:“本姑娘就看他不顺眼,怎么啦?”

    燕洛雪迟疑了一会儿,还是张口说道:“秋姐姐,你心情不好,我知道,但是我觉得你不该这么气自己,皇上此举大有深意,皇上身为兄长,若诛杀兄弟,不管原因如何,都会引人非议,你扪心自问,若皇上真正秉公执法,你的心会就不痛吗?再说你若现在一味强求,只会使得平南王不择手段,你今天露了口风,已使自己陷入危险,若你再出事,怎对得起你死去的娘亲?”

    秋月怜慢慢回身,走到燕洛雪身旁,手拂上燕洛雪的脸,讥笑道:“你真的变了,若以往,出了这么大的事,你定会吓得可怜兮兮,躲在阿萧身后,怎么,莫不是他给了你什么承诺,莫不是有人给你撑了腰,竟让你敢对我说教?”

    燕洛雪哪受得了这般抢白,她脸红了,不知再怎样劝解秋月怜,她有些尴尬,有些无奈,她难过转身出去,回到自己房中,站在窗边,静静看着天上流云,只觉时间过得好慢。

    秦慕萧走了来,在外面对燕洛雪招了招手,说道:“我带你去找姐姐,然后你们扮成你四叔手下,去找你爹。天黑之前一定要回来。”

    “到底出了什么事?”燕洛雪出来急声问道。

    “到了那里,你四叔自然会说,我现在要出去找吴元举,有些事晚上再议。”秦慕萧说完,拉着她去敲秋月怜的门。

    秋月怜开了门,冷笑道:“怎么还没完了,就不能让我安静一会儿吗?”

    秦慕萧说道:“姐,你帮雪儿易容成小厮模样,你也是,然后跟燕重恩出府一趟。”

    燕洛雪以为秋月怜会反驳,谁知并没有,秦慕萧走了出去,不一会儿又送来了俩人所用衣物。

    燕洛雪、秋月怜陪着燕重恩,出了府门,燕洛雪警觉环视周围,秋月怜说道:“暗卫不在,阿萧做了安排。”

    几人加快了脚步,来到了清江书院,燕洛雪去叫门,不一会儿,门开了,燕重垚似乎微有些醉意,笑嘻嘻看着燕洛雪:“今儿怎么这般落拓?”

    燕洛雪还未答话,燕重恩却把她挤在了一边,扑了过来,一把抱住了措手不及的燕重垚,哭道:“是三哥!三哥!我是重恩啊。”

    燕重垚想要出招的手骤然停下:“重恩?”

    “对,是我!三哥,我以为你死了,父皇又出了事,我没办法,想要找千面神医,结果有人说千面神医可能就是西秦国皇帝的亲舅舅,所以我……”燕重恩哽咽着,言语都有些不清。

    燕重垚脸色有些清冷,他拍拍燕重恩,燕重恩松了手,荣华公主出来,燕重恩急忙见礼,燕重垚关了院门,把他们带进后花园中。

    燕重垚指着石墩,说道:“坐下,仔细给我说清楚,父皇怎么啦。”

    “这?”燕重恩看看燕洛雪和秋月怜。

    秋月怜不屑走了开去,燕洛雪上前施了一礼:“雪儿见过四叔。”

    “什么?你,你是……”燕重恩结结巴巴。

    “她是我们的女儿。”荣华公主说道。

    “那她怎么还做了西秦国的太子妃?”燕重恩跳了起来。

    “太子妃?”荣华公主抱住燕洛雪,看向燕重垚,燕重垚了然淡笑:“这是唯一可以警示飞华的办法。他们的手脚倒快。”

    燕重恩目光不断疑惑看向燕洛雪,燕洛雪垂眸掩饰自己因这话而产生的失落,说道:“当时不与四叔相认,实在情非得已,四叔见谅。”

    燕重恩点头,再点头,终于在燕重垚的瞪视下想起了要事:“父皇被大哥下了毒,现在非常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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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夜,秦慕萧进入勤宣殿,西秦武帝秦柯端坐在书案后,批阅着奏章。烛火抖动,在秦柯的脸上留下光影,使秦柯的面庞多了几分阴郁。他旁边放着药碗,药汤很热,冒着热气。他尚在病中,还要如此操劳。秦慕萧看着他,感到一种陌生的同情。

    他说道:“皇上,臣想离京几日。”

    秦柯手一顿,停了笔,看着他,眼神犀利。终于,他放下笔,将身子后靠,沉稳问道:“你要去哪儿?北燕国吗?”真是一语中的。

    秦柯冷冷一瞥,说道:“那丫头昨日日见了谁?燕重恩?”

    秦慕萧语塞,不想回答,可秦柯目光中透着一股煞气,他不得不实言相告:“不是,她见到了她的爹娘。”

    秦柯身形未动,似没听到一般,而后又迷茫笑了,说道:“你胡说,名分未定,他怎么敢让她来这里!他怎么敢?”他站起来,摇摇晃晃,走到秦慕萧跟前。

    秦慕萧伸手扶住他,说道:“是真的,他们担心雪儿,怕南凤国j细对雪儿不利,所以来的。”

    “在哪儿?忘忧茶楼?来人!”秦柯大喊一声。

    “来不及了,他们天黑前已经出了咸安城。”秦慕萧急忙说。

    秦柯森然一笑:“朕就不信他们能长出翅膀,飞出这偌大西秦国!”

    秦慕萧保持镇定:“哪国边境不是守卫森严,他们不都是来去自如。你不要发怒,伤了自自己身子。”

    秦柯委顿在殿中,他挥着手,喊道:“燕重垚,你屡次目中无人,朕若将你擒住,定要你万箭穿心,不得好死!”

    秦慕萧坐在秦柯身边,让秦柯靠着自己,说道:“北燕国出了大事,他让我……”

    “他是叫你到北燕做人质吗?他想的美,朕不准!他竟敢……”秦柯怒火中烧。

    “不是这样,北燕太子燕重烨给皇帝下了毒,北燕皇帝如今命悬一线,他让我带着师公、秋婆婆去救命。”秦慕萧解释道。

    秦柯似有些不信,目光游移,良久,点了点头,说道:“好,极好!燕重垚,你看看,这就是你逃避责任的结果!以你之才,莫说北燕国,就是这天下也许也不在话下,可你只顾着儿女私情,贪图自身的逍遥自在,结果呢,老父遇害,国家生乱,报应,这就是你抢走荣华的报应!上天助我!”

    秦慕萧说道:“燕重恩此来实实是有求于西秦国,而且万分紧急,西秦国若能相助,北燕愿与西秦结盟,永不言兵。臣认为父皇应相助北燕,北燕生乱,他国必相机而动,若他国结盟,与西秦国何益?”

    秦柯激动,又站起身,回坐到书案后,看到药碗,拿了起来,一饮而尽,沉声说道:“对,北燕国皇上不能死,若死了,这场戏很快就会结束,就没趣了。朕准许你去,带着你姐姐和秋婆婆,你师公不能去,朕需要他,朕要保重身体,看他们到底能折腾出什么?看上天怎么惩罚燕重垚。”

    秦慕萧听着秦柯毫无顾忌不顾形象地发泄着对燕重垚的满腔恨意,只觉得悲哀。此时的秦柯极端、矛盾,不是皇上,不是天之骄子,他,只是个为情所困,被爱折磨的普通人,连最基本的风度都不顾了。

    不管怎样,秦柯答应了,秦慕萧出了勤宣殿,出了宫城,正想飞奔,一对卫士鲜衣亮甲的卫士赶了上来,那领头的将领跪地拜倒:“末将宋千里拜见太子殿下。末将奉皇上之命率暗卫营护送殿下秘密出使北燕国。”

    秦慕萧说道:“将军请起,今后就有劳将军了。”

    第二日,无情山庄的周善文和鸣蝉来到宁王府,秦慕萧对周善文详细嘱咐,面授机宜,周善文领命而去。而秦慕萧自己则带着燕洛雪、秋婆婆、秋月怜,还有鸣蝉秘密出了咸安城,向北奔去。

    西秦武帝秦柯站在咸安城皇宫最高处接天楼,举目望着北方,那北方官道上车马奔腾,扬起阵阵烟尘。“你们已在路上了吧?”他想着,“你们先去,朕随后就到。燕重垚,你等着,朕会送你一份厚礼,你要好好享用。”

    今晨早朝,他意外接到东齐国国书,邀他前往七百年前四国会盟之地:如今北燕国与西秦国接界的丹玛草原的祭神坛。他结合以往的探报,再想要燕重恩的冒然前来,更加确认北燕国确实发生了异常,而东齐国更加诡异。探报所述东齐幽王带着一名贵妃秘密赴北燕已两月有余,京中执掌政事的是当朝太子齐远。更令秦柯震动的是东齐在北燕边界集结了大批军队。看来,东齐的胃口似乎不小,他怎么会让东齐吃独食。

    如今西秦朝中各种势力暗中较力,昨日他出其不意,封了太子,那帮人会不会再也坐不住呢?有心人会不会狗急跳了墙?人心不古啊!他要借此机会刺探人心。五日后,他也要离京,悄赴西秦北燕边界丹玛草原。他就将政事交托给平南王秦昭。他要看一看,秦昭究竟想要图谋什么?还有什么人在暗中捣鬼。

    第七十二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咸安城清河坊。

    清河坊的花魁如花姑娘慵懒的坐在房中,自在地饮着珍眉茶,时不时对床上端坐不语的男人举杯邀约,她笑颜如花,媚眼如丝,但床上的男人似乎不为所动。

    如花姑娘似乎治上了气,她站起身,将自己的碧玉茶盏斟满,然后纤指轻捏,端起了茶盏,向那男人靠了过去,她调笑道:“王爷今日怎么这么不干脆?莫不是嫌如花老了?还是王爷真地就为侧妃娘娘守了丧?”

    平南王秦昭手一挥,如花手中碧玉茶盏掉落在地上,清脆的碎裂声让如花僵了身子,她慢慢俯身,去拾地上碎片,秦昭恶狠狠说道:“不要再和我提那个女人。”

    “好,不提就不提!可王爷这次真是惹了大麻烦,现在恐怕被监视了吧?您此时来这烟花之地不是又给他们添说辞?”如花问道。

    “本王不在乎!他对本王从来就没有放心过,本王是皇后所生,大哥去世,本应是本王即位,他夺了去还不满足,还不断打压本王,本王岂能心甘情愿!本王就是要给他颜色看看,本王的女人,想杀就杀,他能把本王怎么样?哼,封太子?那好啊!让本王看看那小孽种能将那座位捂热不?”秦昭说着说着,阴险地笑起来。

    “他将国事托付给本王呢!他在试探本王!你知道他为什么离京吗?因为他要去北燕国见他朝思暮想而又求而不得的荣华公主!这不正如了本王的意?本王双手都没沾染上他们的血,皇位就是囊中之物了。”秦昭忘乎所以,如花皱起了眉头。

    “王爷,虽说我们的计划完美无缺,但历来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楼主希望王爷能够韬光养晦,不要过分张扬,以免北燕之事不成,反牵累了王爷成众矢之的。”如花偎进了秦昭的怀里。

    秦昭使劲搂紧了如花:“放心,这么多年本王还不是好好地,装傻示弱谁不会?现下最要紧的就是告诉你主子,将殷宁的秘密尽快问出来,好方便以后起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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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凤国皇宫。

    明皇后近日有些心神不宁。南凤灵帝忽然结束了对她的冷淡,近月余,夜夜陪伴在她身边,她受宠若惊的同时,更多了几分恐惧。她忘不了十五年前,她被从冷宫接出的那段日子,南凤灵帝也是如此,她知道,虽说南凤灵帝对她有情有愧,但更多是做给她爹和她哥哥看的,如今,爹爹年事已高,久不过问朝堂之事,而哥哥明月虽掌部分兵权,但一向行事有度,内敛得很,南凤灵帝想要干什么呢?

    南凤灵帝对太子凤夜澜的态度也让她忧心忡忡,凤夜澜一直被软禁在东宫,足不能出宫门,也禁止一切官员探望,连她前去探望,南凤灵帝也要相陪,凤夜歌、凤夜花也不许单独前往,要有指定的宫人随侍左右。

    南凤灵帝显然在计划着什么,他怕凤夜澜与宫外之人勾结,宫外之人自然包括明家,也许还有荣华公主。但明皇后知道,她不可以问,也不可以暗中打听,甚至都不能流露出任何的疑惑。

    明皇后站在夜星楼,看着楼下的凤夜花百无聊赖的逗着身边的宫女,想起明嘉兰都好久没出现在宫中了,她不能见凤夜澜,难道还不能来见见她这个姑姑吗?

    明皇后想到这,起身,缓步下楼,走到凤夜花身边,对周围对她施礼的宫女挥了挥手,宫女们立刻离开了。

    明皇后悄声问凤夜花:“最近怎么没见到嘉兰?”

    凤夜花闻言,脸上露出了忧虑,她说道:“女儿正想和母后说这件事,但又怕母后忧心,嘉兰姐姐前阵子去了东齐国边界,嘉许哥哥去了西秦国边界,但嘉许哥哥早就回来了,嘉兰姐姐却一直都没消息,嘉许哥哥亲自那里去找,结果边关将领说嘉兰姐姐根本就没到过那里。”

    “什么?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早说!”明皇后急了。

    “何事让你母后这么着急?”南凤灵帝的声音在明皇后身后响起。

    明皇后对着南凤灵帝施了一礼,眼圈红了,说道:“皇上,嘉兰她不见了。”

    “皇后莫急,嘉兰是澜儿的暗卫,澜儿不得出宫,许是澜儿和朕闹性子,故意潜走嘉兰气朕,再说嘉兰自小武功就好,好过澜儿许多,你还担心什么。”南凤灵帝柔声安慰着明皇后。

    明皇后听南凤灵帝提及凤夜澜,那语气宛若寻常父亲与亲子之间心底既牵挂,嘴上又不松口,心肠不觉又柔软了许多,她露出一丝淡笑:“武功好是好,可到底是个女孩子,出了事可怎办?皇上你啊,还像个孩子,真不知你在怪澜儿什么,澜儿不过是像你一样倔强罢了。”

    “是啊,可就是这样朕才要磨磨他的性子,他认准了一门,连自己性命前程都可以不顾,朕怎么放心将江山交给他,须知,成大事者,怎么可以太重儿女私情。”南凤灵帝看着明皇后的眼睛说道。

    明皇后的笑容慢慢收敛,垂下眼帘,南凤灵帝却粲然一笑:“皇后难过了吗?是不是想起了以前朕对你的冷酷,朕知道朕伤了你,朕也知道有些事你不认同,但朕不悔,朕做这些都是为了你和孩子们日后不受苦。”

    南凤灵帝的话让明皇后睁大了眼睛,南凤灵帝笑着说:“皇后的表情告诉朕,你不相信朕。无妨,朕会让你见识到。今日早朝,朕接到东齐国的国书,邀朕前往七百年前四国会盟之地北燕国的丹马草原中的祭神坛,皇后就带着澜儿一同前往吧,澜儿也该散散心了。朝堂之事就交给夜歌,夜歌也该为朕分担些了,这样也能让澜儿懂得轻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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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乐宫。

    乐贵妃程心珠,即柳儿坐在书案后,手里拿着一古老得发黄的卷宗,闲适地翻看着,身边的宫女却神情有些焦急,身子不停地扭来扭去,显然想要引起主子的注意。

    柳儿放下卷宗,没好气的问道:“说罢,今天又是什么坏消息?”

    “娘娘,奴婢刚刚听说皇上又要出巡,可这回皇上要带着皇后和太子殿下去呢。”

    “哦?这样啊,那关本宫什么事?他们去他们的,本宫不更加逍遥吗?这宫中不就本宫说了算吗?”柳儿笑着把头凑近那名宫女,“皇上这是给本宫机会收买人心呢。”

    “哦,是这样,奴婢愚钝,还是娘娘聪明。”那宫女像捣蒜一样点着头。

    柳儿水袖一扬,站起身,说道:“皇上多日未到长乐宫中了,你很着急?”

    那宫女点头,柳儿柳眉一挑:“你替本宫着急?”

    那宫女又点头,但脸色也变成恐怖的白,她身子都有些抖,柳儿讥诮一笑:“本宫的事还轮不到你操心,你还是考虑考虑自己今后还有没有机会再见到龙颜。”

    “来人!”柳儿厉声喊叫,“将这个爱嚼舌头的贱婢拖出去,打她五十大板,三天不给饭吃。”

    “爱妃这是气什么?气朕不现身,听你们悄悄话吗?得啦得啦,朕都来了,你就饶了她,她也是一片好心。”南凤灵帝打开门,出现在门口。

    柳儿嗔怒地看着南凤灵帝,南凤灵帝戏谑笑着不语,柳儿叹了口气,说道:“皇上旨意,焉敢不从,还不下去。”

    那宫女连滚带爬出去了,不知躲哪儿去颤抖。南凤灵帝合上门,将柳儿搂了过来,抱进内室,放到床上,柳儿却翻身坐起,止住了南凤灵帝接下来的动作。

    “这算什么?赔礼吗?皇上,您是皇上,又何须愧疚呢?她是您的皇后,您宠她也是正常,您这样对臣妾,臣妾才更不开心。”柳儿说着,眼中滴下泪水,“这让臣妾觉得好卑微,除了皇上宠爱,臣妾已经一无所有。”

    “柳儿,你明知朕喜欢你,怎么还这么说?你瞒了朕多少事,朕都没有怪你,你还要怎样?皇后是朕的发妻,朕自然敬她爱她,你是朕的知己,最了解朕的抱负,不是吗?你这样,朕会以为你又要离开朕。”南凤灵帝坐过去,拉住柳儿的手,放在他的胸口。

    柳儿把头埋进南凤灵帝肩窝,轻声说道:“皇上知道就好,无论我做什么,都不会危及皇上,只会给皇上带来好处,皇上就放心地去,想做什么,就大胆地去做,你担心的,柳儿会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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