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是何语遒劲有力的字迹——
「我出去处理点事情,药已经分好类放在盒子里了,每小格是一次服用的量,记得是餐后吃。药不可用茶送服,要多喝水,无事不要外出,外面很冷。网上那些不必烦心,我会处理。想我就打电话发短信。爱你!」
字迹龙飞凤舞, 显得有几分匆忙。颜谧盯着最后两个字,紧咬着唇也难以抑制嘴角上弯的弧度。
“罗里吧嗦的!”她小声咕哝了句, 还是没忍住给他打了个电话。
“——这么快就想我了?”
一接通就传来何语漫不经心的慵懒语调, 还隐隐透着股得意。
颜谧瞬时就想挂电话,“想你个头!”
“想我的头?不想我的身体吗?唉, 我就知道,宝贝只是喜欢我的脸……”
装模作样地哀叹了句,何语恢复正经, “你们周队说什么了?他不会昏聩到怪在你头上吧?如果是那样……”
颜谧刚被他闹了个脸红, 又听他语气危险, 忙道,“我们队长才没那么差劲!”
“那就好,”何语的嗓音有些低沉,“对不起宝贝, 这件事是我没能早些觉察,要是我早点处理好……都怪我,让你受委屈了。”
突然被天降一盆污水黑得体无完肤,说不生气那肯定是骗人的,可是比起这个,还有别的更让颜谧忧心。她压低声音,“会不会……阿宝?”
“那他们就是嫌死得太快了!”何语的语气中瞬间迸发的戾气令人心惊,很快他的语调平静下来,“我去看阿宝的时候,就布置了人手保护他,同时提防是否有可疑的人窥探和打听。网络上也是一样,你放心,我绝不容许阿宝被卷进来。”
颜谧依然觉得不安,半晌才低低地“哦”了一声,又无端地有些难过,“好像阿宝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孩子一样……是我没用,护不住他。”
另一端,何语正要推开车门的手顿住,“宝贝,你要是这么想,那我就该以死谢罪了……”
“不许乱说话!”颜谧立刻斥他。
“你不要多想,我们会堂堂正正地把阿宝接回来,他是我们的儿子,没有任何见不得人的地方。只是,也没有任无关的人指手画脚,随意当作谈资的道理。”
何语关上车门,抬头看着眼前这栋半新不旧的商住两用楼,黑眸眯起,“乖,不要去看那些不干不净的东西,我保证,很快就会处理好。”
“……你要干嘛?”
她听起来很有些警惕,何语不由笑了,“放心,肯定不会做违法犯罪的事情,好歹我也身为警察家属,要以身作则不是?”
她身处光明之中,对付躲在阴暗角落的小人难免束手束脚。那种阴沟里的老鼠,也不配耗费她的心力。
何语走进楼道里,身后的人忙为他按亮电梯。他温声道,“我还有个发现,等回去再跟你说,有些想不通的地方,需要听听你的意见。”
听筒里传来颜谧带着气恼的声音:“你太过分了!为什么还要特地跟我预告一下?现在好了!直到你回来我都会不停的想,你到底发现了什么?”
“那……宝贝再好好想想?”
何语的目的就在于此,让她多想想他发现了什么,多想想他,注意力被占据,就少一些为那些传闻烦心。
他絮絮交待,“再过一个小时,记得吃第一个小格子里的药。体温量了吗?没再发烧就好……不舒服就给我打电话,我马上回去接你。”
电梯很快到达目的楼层,“叮”地一声,门缓缓打开,他才依依不舍地止住絮叨,“好了宝贝我去办点事,爱你——不给个亲亲吗?”
随行的人眼观鼻鼻观心,装作看不见何少爷抱着手机黏黏糊糊的没出息样。
好容易讨到一个隔着电波几乎低不可闻的亲亲,何语才意犹未尽地收了线。
几乎在挂掉电话的同时,那股让人不忍直视的黏糊劲儿尽数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肃杀锐利的冷意。
随行的人胆颤了颤,终于理解,为什么何老总是美滋滋感叹,还是幼孙何语最像他。
这栋商住两用楼的使用率不高,不少单元都空置着,走廊里一个人影也没有,显得格外萧条冷清。
何语经过一间关着门的瑜伽工作室,走到走廊最里端,转进那间没挂牌的办公室。
蔡记者坐在一张椅子上,远离窗边的办公桌,正一脸愤愤地瞪着两个抱臂一左一右夹着他的彪形大汉,“你们这是侵犯人权!非法拘禁!我要报警我……”
“——你也配报警?”
蔡记者猛地转过头,看见信步走进门来,挺拔颀长的身形散发着冷意的男人,眼睛瞪得更大。
眼中浮起一丝了悟,随即很快掩盖住,“这不是何先生吗?何先生这话我就不明白了,人身自由是每个公民的基本权利,还有配不配报警的?”
“你也知道是‘人’身自由啊,”何语在沙发上坐下,长腿伸展开,闲闲朝后一靠,投向蔡记者的眼神满是不屑,仿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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