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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生活面面观(完结)第117部分阅读

    明朝生活面面观(完结) 作者:rouwenwu

    忙着呢,让我与四婶陪着去。”

    “那,过几日不是观音诞日吗?要是这次去了,没见到,就……”,文箐替她想主意。

    文筜眨眨眼:“那个观音诞,不是六月份吗?还是九月份?我忘了,那次好象是秋天日叶子的时候去的。”

    “唉呀,咱俩说这此没用,你还是去问问婶子,再不行,有余妈啊,她肯定晓得。”文箐觉得这孩子,太可怜了。

    文筜眼睛一亮,立时高兴起来,差点儿就要跑出去。可是突然好似又不意思起来,似乎自己用完四姐便扔了一般,又在门口处返转回来。

    文箐见小月还在上上下下打扫屋子,便道:“小月,小姑姑那里现下可忙?”

    小月以为文箐要找周珑有事,便道:“小姐在给简少爷做个小褂呢。再过些天,这袍子该褪下来了。我这就替四小姐去请过来。”

    文箐忙道:“不是不是,我不是要找小姑姑,我是怕她那边有事你不得闲,别耽误她了。你要有时间,且帮我提些热水来,再捎上些茶油,我且先洗个头。”前世的习惯,从来都是由外面回来必定要是沐浴的。

    小月笑道:“小姐让我来侍候四小姐,四小姐只管吩付便是了。我这就提水来。”

    文筜在一旁有此无聊,便道:“四姐怎么也想洗头了?方才我转到文筠那里,她和四婶也说要洗头呢。”

    “唉呀,你早点儿与我说。那小月这去厨房提水,可莫要耽误六妹与四婶了。”这个时辰厨房都忙着做饭,只怕是烧不得那么多热水。文箐不无担忧地道。

    “四姐,你洗头真是勤呢,怎么隔两天就洗了?跟你比起来,文筠才是个大懒虫。四婶什么都好,就是一说到洗澡洗头,便说伤元气啦甚么一堆话……”文筜打开话匣子又关不上了不停地数落文筠的不好。

    文箐觉得这孩子牢马蚤太多了,便扯开话题,道:“你方才说什么混堂?哦,我想起来了就是澡堂子,是吧?远吗?”

    文筜在屋里翻翻拣拣着,没发现四姐带来什么新物事,最一只绕到兰花边,手里恶意地扯了下兰花叶子,懒洋洋地道:“多着呢。”,又好奇地凑到石头上去瞧,惊奇地道:“咦,四姐,你这盆里青苔比花长得还好。”

    文箐见她那么扯叶片,心里都替兰花疼,又听她说出这句话来,实是又气又恼:文筜从来不看人脸色说话。文箐只管对镜拆散发髹,不理文筜关于兰花的话题。

    文筜这人便是这般,越是劝阻莫要做甚么,她反而越来劲偏去做,一旦冷着她不搭理了她,也就收敛了。果然,没一会儿了,文筜又凑到她身边道:“四姐,反正也是闲着,我来帮你梳头。”原来她近日正琢磨自己如何梳头,于是免不得便拿文箐的头发练手,要盘发。

    刚折腾完屋里物事,现下又要来折腾自己了。文箐认为她这是少儿多动症,笑话她道:“你现下就梳小髹便是了,盘发,那有得是时候学呢。”不过说归说,也任由她折腾自己头发。

    文筜一手握梳子,一手握着头发,羡慕地道:“四姐,你的头发这般多,我手都握不过来了。我的头发要也有你这般多,就好了。”

    文筜头发确实不多,她两个发髹的大小也只比不得上文箐的一个。文箐要与她说遗传的事,那是不可能,只笑道:“要多长点,倒也有些小办法。”

    文筜一听,兴奋地催促道:“真的?那太好了,四姐,你快说与我听。”

    文箐见她这般猴急,很是可爱,道:“你放心,我说与你听便是了。只是管用不管用,要用多久才能有用,我却是不晓得。要是用得时间长了,还是没用,你可莫怨我。”,

    “那是,我怎会怨四姐。四姐这是帮我呢,我又不是不识好歹,好赖不分的。”,文筜只催着她快说出来,又怕自己记不牢,便让她写下来。

    文箐笑道:“不难不难,实在是太简单了。这物事家中都有,太易得了。一则是姜汁煎水,冷后洗头,既去痒还能生发,二则是要是有那秃发者,且用香椿芽儿,磨成汁。这个你怎么不是。再有呢,用皂角洗了头,自是头发有涩,只需往清水里滴一些茶油,便能让头发顺直发亮。”,

    文筜听得入神,只一松手,文箐的头发便散落下来,倒真个是乌黑程亮。又赶紧用手握起来一小把,学着盘发。

    姐妹二人说得正高兴,却没到跑进来一个人,然后又来一个,却是文筠与小西……

    文箐听到动静,扭过头去笑道:“六妹……”

    只见得文筠披散着头,一脸泪水,一边抹着,一边甩开在后面拉她的小西。待瞧清屋里文筝正用梳子在给文箐梳头时,于是一张委屈的脸立时便被怒火烧透了。

    这是怎么回事?文箐瞧瞧文筜,以为是她惹了文筠。往日里文筠与文筜,时有拌嘴,可文筠再与文筜闹气,那也只是闹完扭头就走的,怎的今次这般动怒?看来必定是文筜惹得她无可忍了。

    文筜本来与文箐姐妹相谈甚欢,冷不丁被文筠这么打断,又见她怒气冲冲一副找人算账的样子,自己今日又没惹着她,她这是来做的哪一套?她走到文筠身边,没好气地道:“文筠,这是四姐的屋子呢,你要寻我的晦气,只管冲我来!”

    文筠被文筜这么一挑衅,若是往常,定是针锋相对,此时,却理都没理她,只用力地一把将她推开到一旁。

    文箐亦起身过来安抚,哪里想到,文筠却是来找她算账的。此时,文筠红着眼,径直奔向文箐,扑了过来。文箐脚有伤,没防备,一下子被她扑倒在地,文筠亦倒在她身上,也不起来,却是抡起小拳头就擂:“你真坏!你真坏!枉我叫你姐,你却害得我没脸见人!你就是个害人精……”

    正文 第223章无罪戴枷板

    小西一没防备,等她醒过神来,发现平时文文静静的六小姐突然发飙,竟是把四小姐压倒在身下了,慌忙去拉。

    “泼妇,日后你定然是个泼妇!你快放手!四姐护着你,我可不让着你……”文筜也是吓了一跳,赶紧去扯文筠,见她不放手,便用力掐了几下。

    此时,正好越到了小月提着水,她惊叫一声:“唉呀,四小姐,五小姐,六小姐,这是怎么啦?”在门口扔下水桶,三步并两步上前来,拉起文箐,关切地问道:“四小姐,摔到哪处了没?”

    小西拉了文筠到一边,暗自后悔方才那一瞬间怎么没拉住六小姐,此时万分无奈地唤了一声:“小姐……”见文筠闹出这么大动静来,生怕四小姐也要讨回个公道来。事儿可就闹得大发了,忙要拉他回屋去。

    文筠再次甩开她的手,愤怒地道:“莫叫我!都怨你,要不是你,我怎么会这般?!都怨你!都怨你……”她说着说着,便突然蹲在地上,大声哭了起来。

    文筜方才拉架时,是掐了对方,可也没得什么便宜,手背竟被文筠桡了一下,此时摸着伤口,在一旁哼了一声,挖苦道:“你一会儿怨这个,一会儿怨那个,真正是好没意思!”

    “狗腿子!”文筠气恨恨地看她一眼,可惜哭得太多,泪太多,又披头散发,实实像个娇纵的小女孩在耍无赖。

    “你骂谁呢?!你这个泼货!你……”文筜生气了,就要上前与她算账,文箐忙让小玉去拦住。文筜不服气地对文箐叫道:“四姐,我这是替你出气!你让小月放开我……”

    出什么气?她在这里纯粹是添油加柴。

    文箐坐在地上,动了一下脚,幸好,没伤着。

    文筜虽被小月劝到一旁,只里嘴里却没个停地继续数落文筠:“……打了四姐,还好意思装委屈在这里大哭,四嫂怎么这般教你的?我……”

    文箐一见文筜越说越离谱,竟往四婶身上扯,忙叫住她:“文筜!胡说什么!大人的事,轮得着咱们说三道四么?”要不是她方才激文筠,想来文筠也不至于愤怒到动手打自己的份儿。文筜现下再说这话,真个是添乱。

    文筠哭倒在地,又不让人接近,但凡小西到身旁边,便双手乱挥打。文筜虽被文箐暍了一句,却又哪里是停得下嘴的,在旁边便说起了风凉话。她不怕惹火烧身,只认为这是替四姐打抱不平。

    小西一时也有些手足无措,只十分抱歉地看向四小姐,上前来,准备替自家小姐说些赔罪的话。

    小月心疼地给文箐拍了又拍衫子,又仔细看了一下小姐的脸,发现倒是没受伤,稍微纾了一口气。”四小姐,你也该顾着自己,哪能任由她打的?”

    小月的嘴虽不如文筜大,但也是个爱讲话的。文箐虽莫名其妙地挨了打,但也不想今次之事由她传话出去,便道:“我无事,六妹那小拳头又伤不了人。”

    她这是好心替文筠开脱,落在小西耳里,只越发地歉疚,便跪到文箐面前:“四小姐,都是小西的错,六小姐只是一时……”

    文筠见没人来理会自己了,哭声略小了些,可待小西给文箐下跪,立时又有了火气,呜呜咽咽地骂道:“你替我赔什么罪,明明是她的错!好啊,让你侍候她两天,你便向着她了!”

    “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文箐脑门发胀,这是唱的哪出戏啊?她平时对文筠并不薄,至少在她心里,文筠不像文筜那么大嘴,所以相比较而言,对文筠更为亲厚些。

    文筜好几次在文箐耳边说:“四婶又让文筠不与我们玩了。”

    文箐只认为她这是小孩的争风吃醋,没当一回事,问她怎么知晓的。

    文筜大嘴一张:“我姆妈说的,让我莫老去找文筠来,四婶不喜文筠与你玩到一块呢。”

    再问其缘由,文筜只翻白眼道:“我哪里晓得。只四姐你笨,没看出来。”

    文箐又不是个反应迟钝的,敏感的她早就察觉到了:分家时,邓氏总是不停地闹,然后她对付不了李氏,自认为吃了亏,拉了文箐难做人,最后还是算计不过李氏,于是连带着认为李氏偏帮三嫂,是以,便不多让文筠到自己屋里来耍。这些文箐也知晓,而且四婶不知为何总对自己有种暗暗地防备,甚至说是敌意,近日里与她招呼,她有些爱搭不理,或者缠枪夹棍得,搞得文箐也有几分反感了。她理不清这些原因,便也没多管四婶到底怎么对文筠说的,只想着索性避而远之,相安无事。

    只是,到底,文筠是因为什么事,找自己算账来了?无忘之灾受了,死也要死个明白啊。

    文箐虽有些容人之量,只是被文筠这么一进来就攻击了一回,便是佛,也有些动气。此时对着哭哭啼啼的文筠,亦拉下脸来,冷冷地道:“六妹,为姐自认平时没有亏待你,就算有些不对之处,只是你骂也骂了,打也打过了,我既没回骂你,也没打回妳,你便是对我纵有天大的气,也该消停了些吧。我问你,好端端地,我怎么成了害人精了?”

    文筜在一旁本来还想再说些风凉话,可是发现四姐的脸上好像真得跟结了冰一样,自己刚要张嘴,只觉得四姐眼光似刀子一般扫了自己一下,便吓得不敢说话了。

    文筠确实在屋里凭着一时怒气找上门来要算账,只是哪里想到文筜亦在,还说了些话,挑得她更是火起,一时似乎中了邪,发作了便扑向四姐。待拉开后,也晓得自己竟打了四姐,便也怕了。此时依然在哭泣,虽然不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却将文箐的话听得一清二楚,见文箐说得无辜,于是她心里一肚子委屈,一下子又变成了火气,抬起头来,带了些怒,哭道:“还不是你!你自己有虱子,还让我也得了!都赖你,都赖你!”说完,又嚎啕起来,两只手却是拼命去抓头发,使得头发越发乱得如草窝。小西生怕她揪坏了头皮,忙起身去拦。

    虱子?

    文箐与小月面面相觑。

    “四,四姐,你头上有虱子?那,那方才,我替你梳头,啊呀……”文箐刚要开口再问清楚,文筜却惊得”嗷”地一声从椅上子掉到地上。

    文箐听得她一惊一乍地,恼道:“你方才都替我用梳子梳过了,只差一根一根地数了,要有虱子,还不见到?我头上哪里有?!”现下总算晓得文筠为何找自己算账了,可,这真正是六月飞雪,太窝气了。又后悔,上次为何才归家便说那番话,人家记住了,只当她身上有虱子,不找她,找谁?她一屁股坐下来,对着文筠,只觉无语。

    文筜有些脸红,从地上爬起来,不好意思地道了句:“是哦,我是给吓住了,对不起啦,四姐,文筜错了,四姐莫生气啊。”真难得,她也会认错,却是在这个场面下。

    周珑在跨院里听到哭声,已闻讯赶来,却见到韦婆子似乎在门口探头探脑十分可疑,可是也只瞧得了背影,并未正面碰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也没管顾这些,便也没叫住对方,只当作不知。

    她才一进屋,小月已赶到自家主子跟前,低声与周珑解释一切。”六小姐头上长虱子,疑为四小姐身上传了过去的,竟是不分清红皂白就来找四小姐算账,这也太欺负人了!”小月跟文箐越是相处,越发觉得四小姐为人实在不错,免不得说话语气里都有十足的义愤填膺之感。

    周珑不让她说下去,晓得她这张嘴也是逮到什么说什么,关切地看一眼文箐,瞧见她精神很不好地起了身,指指地上的文筠。

    周珑会意,弯腰去拉起文筠,哄道:“有虱子也不怕。文筠,莫哭了,小姑姑这便让小月去买来药给你除了。好了,好了,脸都哭花了。”

    她这番话自是好意,只是听在文筠耳里,好似周珑说得轻轻松松,不拿这当一回事,便着恼。李氏与邓氏也不把周珑当回事,故而有时连面子上的哈哈都懒得打,从而直接影响周珑在几个小辈眼里的地位──不当回事。此时,文筠也不领她的情:“要是除不尽怎么办?”

    周珑柔声哄道:“一次不行,咱们再要水洗二遍,嘉禾不也是只三次就全没了吗?听小姑姑的话,莫哭了,咱们回屋去除虱子……”

    文筠一想到要好几次,便哭上了。周珑再劝她,她却小声回嘴道:“你才不是我小姑姑……”

    这话听得周珑面色发白,小西忙着去堵文筠的嘴。彼时,文箐没听到,她以为文筠由周珑哄好了,便想着与她好好说清楚。忍耐着性子,对文筠好言好语地解释道:“六妹,我头上真没虱子。我上次同你说,不过是一句玩笑话,你怎么记在心里了?便是我有虱子,也不可能传道你身上啊,你又未同我ㄧ起睡过。你瞧,文筜不也是好好地没事?”

    文筜立时站出来给四姐作证:“就是,就是!我与四姐一起玩儿,身上就没有,你也不瞧瞧妳自个儿,多少天不带洗头的?头都臭了,难怪长虱子,你还诬到四姐头上。你……”

    有些人就是不能张嘴,一张嘴肯定没好话。文筜是得了机会,想好好地奚落文筠,又认为自己这是帮四姐讨回公道来,所以说话更是没顾忌。

    是以,她不说话还好,一有她这些话,文筠哪里还受得了,本来稍平复的情绪又激昂起来,瞪着泪眼道:“怎么你一回来,我就长虱子了?不是你还有谁?小西服侍过你,那夜里便是睡在你屋里,你传给小西,小西再……如今,连我姆妈身上都有了,我恨妳!”振振有词地说了她认为的过程,之后,便又哭了起来:“亏我还让小西服侍你……你不是好姐姐,你坏……”孩子气十足。说话有时有逻辑,有时东一句西一句乱扯。

    周珑站在那里,只青着一张脸,瞪着文筠,方才她那一句极小声,可是还是被她听得大半。是以,心里像翻江倒海一般,把手指抠得极紧。可再如何动怒,也不能去打人。她收敛了方才寒刀一般的目光,移开去。心思变幻莫测,人却一语不发。

    “四小姐这是无罪戴枷锁呢。”小月替文箐辩护。可是,文筠在家里哪里也没有去,怎么好端端地便长虱子了?又想不明白了。

    文箐觉得这事太冤,要依她以前性子,都懒得解释,自己关起门来或者拿了车匙走人。如今,能到哪里去?就这一方天地,被人扰得不安宁。“小西,你与我并未同床而卧,你说,就算我头上有虱子,怎么就能传给你了?更何况,我头上还没虱子呢,又哪里去找虱子来传给六妹?”

    小西听到四小姐美说一句,便感到语气里冷了好几分。先时因为他服侍过文箐,故而文箐也没亏待过他,还打赏过他不少。只是,方才被文筠当成罪魁祸首,没法辩驳,她都说不清这虱子是哪里来的。当日在常熟时确实是睡在四小姐屋里,可是那张床,当时四小姐还没睡呢,怎么可能就有虱子。可是,现下自己头上亦有虱子,还真是说不清了。她道:“我,我也不晓得……想来不是四小姐……”

    她才说得那半句,文筠却是瞪着她,没想到自家ㄚ鬟”变节”!”不是她,还能有谁?哦,就是那个丑女。她来时,头上就有虱子的!”

    文箐见文筠非赖上自己,真正是不可理喻,这孩子要是较上劲了,比十个泼妇还难对付,有理都说不清。”六妹,总之我身上没有虱子,你要找源头,还真找错地方了。嘉禾有过虱子,可是她早就除干净了……”

    文筜又插了一句嘴:“四姐的丫鬟又没与你的丫鬟一个屋,衣服都不在一块洗的,又从哪里能传了虱子?我瞧,你这是看四姐好欺负,硬是赖上了四姐了!”

    文筠瞪着她,道:“这里没你甚么事,你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文筜被骂作狗,不甘示弱地回骂:“你骂我是狗?那你还是耗子呢!好啊,你嘴上没德,难道我就骂不得你了?”然后这”铿锵二人组”斗上了。

    周珑那边冷眼瞧着这些,只坐到文箐身边,道:“你何苦忍她来着?”而小西求着小姐莫闹了,小月去拉文筜……

    这些,都吵得文箐头痛欲裂,终于受不了,大吼一声:“好了!要吵到外边吵!”

    她难得发火,一下子倒是镇住了其他人。文箐直问小西道:“这虱子肯定是有人传给了六妹,既然说我有嫌疑,那我问你,最近不是伯祖母办寿,家里有亲戚来,四婶与六妹屋里可有人去过?你们怎么不去问她们有没有过虱子?偏偏只来找我!?”

    她发起火来,连周珑都下了一跳。

    只是她这番话,或许是推脱到旁人身上,却让小西想到了张氏与邓家小女儿。她迟疑地看向文筠,小声地道:“六小姐,上次舅奶奶与表小姐来……”

    文筠张大了眼,惊道:“你是说我舅妈?”然后马上舅否认,”同他们有甚么干系?!你少胡言乱语……不可能!肯定不是她们!我……”可是他想起来了,舅姆张氏在魏氏做寿那天,与姆妈在屋里聊得困了,便睡在她床上。文筠喜欢小表妹,便一直搂在一起睡着了。

    文筜立时尖酸地道:“呦,哟,说来说去,原来是邓家舅姆啊。可怜四姐却当了冤大头。文筠,你别不承认了。”

    文筠仍是不死心,道:“可是,小西他身上也有!她服侍过四姐……”

    小西想明白了源头后,其他一切都迎刃而解。拉着文筠小声道:“六小姐,你忘了,那日族里顾老太爷办头七,小姐害怕,便让我陪你就寝……”这便是说文筠头上有虱子,却是她传给小西的。小西不敢直接这么说,只是这么提醒。

    文筜哈哈大笑:“哦,哦,这原来是贼喊捉贼呢!”

    “你怎么不早说?”文筠由小西这么一说,立时也明白过来了:自己找错人了!真是诬了四姐。可是小西这番话,当着这么多人说出来,又听到文筜的嘲笑声,只觉得自己丢脸极了。满脸通红,哭着跑了。

    小西被小姐责怪没早说,可是小姐一知自己有虱子,加上四奶奶也说头痒,就开始闹上了。彼时刘氏与韦婆子在,而丁氏则赶紧寻人买药来。刘氏数落邓氏不好洁,养甚么不好,竟是养出虱子来了!幸亏自家同儿腿伤之故,没与邓氏同床,否则顶着满脑门虱子上街,出去不是丢人么?

    文筠见姆妈被责,她想起来当时四姐归家时说要除虱子,此时更是断章取义地理所当然认为:定是四姐身上传过来的!

    韦婆子听文筠说是文箐之故,便在一旁埋怨道:“四小姐怎么这般,自己有虱子,不除了,还非得连累一家人?真正可气!人心怎么这么坏……”

    有些人,不解决事,只会挑唆来事。周家人口虽不多,可是难免亦有这等人存在。

    刘氏满脸厌恶神色,道:“也不看那是什么的人养出来的!”她一直耿耿如怀,因为文简归家,周叙却要产业分成三份;要是依自己论,那是无论如何当初周鸿因官司的花销是要从这一份中扣除的。她有些怨周腾与李氏还有邓氏在这时提出分家来,可是气儿却只能撒到文箐身上,偏偏文箐只给她请过一次安后,便再不到跟前来,让她想发泄也难。如今窝了一肚子事,此时只借机发挥出来,免不得说了文箐这不好,那不好。

    邓氏在一旁埋怨文筠,说是她惹出来的虱子,连带着自己亦丢人了。”往日你总与她近乎,偏还硬凑上前去送丫环侍候。如今好了,且看这作姐姐的送这个作礼给妹妹,让虱子吃了你,你就晓得厉害了。”她连唬带吓着女儿,实在是烦女儿与文箐亲近。

    文筠怕虱子怕得发抖,当时正哭得一身是劲,却还是听见了这番话,于是不顾小西的劝阻,便气冲冲哭着找文箐算账来。

    文筜幸灾乐祸地建文筠跑了,便在屋里捶着桌子笑道:“哈哈,你瞧,六妹这回真是个没脸没皮,瞧她日后还有脸来……活该!”停了笑,看文箐在搓额头,便出主意道:“她还打你呢!四姐,想不想出一口气?”

    正文 第224章帮倒忙毁了局

    这真正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人。

    周珑叹气,文筜从来不是个息事宁人的,总是凑热闹,什么事儿都想掺一脚,说话学了三嫂李氏刻薄,可是眼下,她乐得文筜“造反”,最好马上就说到长房那边,再治一帮子人。

    “出什么气?还是算了吧。她也不是存心找事。”文箐好似一身瘫软一般挂在椅子上,看一眼文筜。

    文筜只沉浸在自己的“报仇雪恨”的思绪中,半点儿没瞧到四姐的不悦,就算瞧到了,也以为那仅仅只是针对文筠的,而不是对自己。毕竟自己可是在好心好意地帮着四姐。

    “自是说与伯祖母听啊,还有大伯母与二伯母,她们不是喜欢你么?再说这事本来就是文筠不对。”她认为自己一番好心,肯定会得了四姐的感激。

    文箐不吭声。

    文筜以为说对了,继续自话自说道:“文筠太可恶了。明明传到她身上的不是四姐的虱子,竟是赖做了四姐的虱子。”她这话说得好像文箐是专门养虱子一般,听得文箐直皱眉。可是她还没歇嘴,”四姐,你还被她打了呢。她怎么能这般没规矩的,往常还老说我呢。不行,这事儿还是得给她个教训才是,凭甚么咱们作姐姐的老让她,她却不敬咱们……”

    她这番神态,与李氏一模无二。

    “五妹,莫说了。今日打架吵闹一事,只咱们三姐妹与小姑姑晓得,我可是半点儿不会去向长房那边透露的,你也莫同三婶说,先这样罢。”文箐动了一下身子。说给长房听?她才不会这么傻呢。打不过,骂不过,然后就告状,太无聊了。更何况她是不屑于去打,去骂。

    要得自己一出头,到时与四叔一家子结了梁子,虽说正好趁机能离开这里,可是那边宅子还没整修呢,就算修好了,这边李氏扣着自己不放,长房那边还在,也不会同意,如此一来,自己又不可能马上就搬离,在这段时间,难免就要受气,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如今倒是没有必要,只是……

    她心念一动:或许,庞氏的宅子,自己该尽早动手修缮。明日,便让李诚去找周德全,算计一下所需花费,再找三婶或三叔讨要钱?

    “四姐,你这不是纵容她么?她这般没大没小的,今日打你,谁晓得会不会来日又打我?要不然,她还不爬到咱们头上作威作福了?那还了得!”文筜所谓的帮四姐对傅文筠,原来不过是怕文筠骑到自己头上。”小姑姑,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眼见文箐不听自己的,文筜又拉人来帮腔。

    周珑到现在才开口,道:“你说的倒是个理。只是,你四姐是个重情重义的,大人大量不计较这些,你也莫多说了。”周珑有自己的打算,这次文筠与文箐闹架,在文筠说那句话以前,她希望闹得大些,不过是出于私心,这样文箐便只会依赖自己了,从此不再与周同那边关系亲厚。可是有了文筠那句话……

    文箐本来是在想房子的事,一时走了神,此时听得文筜再提文筠,回过神来,琢磨起这事。文筠怕虱子怕得要命,就如沈颛听得蜘蛛便不敢动晃一般。想当初,自己也怀虱子,极其恶心,也抓狂,只是没人来”认领”,要不然兴许也同文筠一般,虽不至于上门理论,但心里肯定是怀恨在新的。她倒是理解文筠的心情,只是文筠这么闹开来,难道四婶那边竟是不晓得?

    她一边想着心事,一边淡淡地道:“好了,到此为止吧。”

    文筜噘着嘴站在一旁。”哼,要是她赖我,我绝对咽不下这口气!只四姐姐才这般好说话!”

    小月见门口那水都凉了,忙说:“我去打水来给四小姐洗头。”

    文箐瞧向门外,外面阳光满天,柱仔在门口廊下留下一个影子,正是近午时分。叹口气,对小月道:“要开饭了么?头,先不洗了。小月姐,快去找文简回来,莫饿了吃饭时辰。”

    文筜建文箐不领自己的情,便十分失落,说自己饿了,回屋去了。

    周珑见文箐还披着头发呢,便埋怨一声::小月做事就是老丢三落四的,也不给你梳了头再走。”

    文箐说自己梳了便可以。周珑却是有话要说,方才那一句埋怨不过是借口,走到她身边,拿起了梳子:“这事儿,你真不打算让长房那边晓得?”言下之意是机会难得。

    文箐瞧着她十指上下翻飞,不一会功夫便给自己梳笼好了,真正是手巧如梭。”闹大了,没意思。对我来说,只有坏处,没得半分好,何必啊……”说到最后三个字,她声线拉得长长地。

    周珑手下一凝,不过马上便笑道:“我还担心你忍不下这口气呢。家中自然是大事化小,小事化无的好。妳这般懂事,那就好,那就好。”

    她连说两个”那就好”,好似先前真的十分担心文箐闹大了一般。那语气让文箐也跟着笑了起来,道:“小姑姑,难道我是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的么?呵呵……方才我都跟五妹说了,到此打住,自然是说话算数的。只是,我可能得想着整修那宅子了,还是早修为妙。”文箐不想与她多谈这些,要不然,自己所有心思都被人全看透了,于是便转了话题说这房子。

    周珑立在她身后,缓缓地道:“你是担心四嫂赶咱们走?这个,应该不会吧。毕竟才分家半个月呢,为着面子计……”文筠来闹,这么大动静,四嫂邓氏那边不知,真正是鬼都晓得这是说瞎话。

    “赶当然是不会赶的,四婶再不乐义,四叔不同意她也没办法。要是轮到别人赶咱们,那多没意思了。可是如今同一个屋檐下,四婶要是不喜我,日日又要相见,难免心烦。我这人呢,虽然有时会关了耳朵,可也不能时时关着耳朵,多难受啊……”文箐见有一根头发掉在了梳妆台的镜子上,一时好似这镜子裂了一般,便捏了起来,两头合住,用手一搓,头发便拧成了麻花状。

    周珑应和道:“也好,早修好,早了事。你要是差钱,我与姨娘手上有点儿积蓄,只管说一声。”毕竟那房子自己与姨娘也要去住,多少也要出一份。

    文箐笑道:“小姑姑,您说,分家时的那些现钱在三叔手里还没捂热呢,三叔又正是一片壮志凌云般,急着再开铺子,此时我若开口向他们讨要钱,三婶会什么话?”

    定然是说周转不济,哭穷啦,反正再多钱在她手里,她都一直会叫着说”没钱啊”。周珑愣了一下,偏文箐还能笑得出声来。她寻思着文箐这么一来,是不是又要得罪三嫂了?她笑不出来,发愁地道:“那房子修一下,想来也要不了多少钱吧?一万贯?”她算了算手头上的积蓄,有些没把握。

    文箐起身,瞧一下自己身上有无头发。”小姑姑,修房子的钱么,我哪里好动用您与太姨娘月例积蓄。再说了,文简名下的钱,早讨要晚讨要,我都得向三婶伸手的,不论哪个时候,三婶都不会太痛快。趁现下三婶与四婶不乐和的时候,我还能从三婶那里得点儿好处。尽早说,否则,她们不闹了,我也吃不香了。”

    “这倒也算是个好时机。”周珑见她说得俏皮,似乎这等让人愁烦的事,也不那么让人头痛了。她认为文箐这是想事想得太简单了,可是再一琢磨,发现文箐其实是把所有的头绪也都说到了。人小,心眼儿其实还是多,真是不可小觑。

    她陪着文箐又说得几句话,见小月找了文简回来,便也自个儿回屋,闷闷地坐在那里发呆。

    方氏一脸担心地走过来,问起事情的原委。周珑轻描淡写一般地说:“不过是四嫂那边又行了胡涂事呗。当日文箐一归家,只随口说的一句话,她们家便以为文箐有虱子,怪罪到她头上。这下好了,原来是自己娘家弟妹身上传来的,这耳光,搧得真响。”可是,她嘴上说响,心里却仍嫌打得不够响,偏自己手短力弱,打不得。

    只是,午饭时分,小月去提食盒回来,满脸不愤地同文箐道:“四小姐,你还说不让五小姐与我将此事说出去,岂不知厨房那里那些乱嚼舌根的人,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真是气死我了。”

    “你不会便与她们争辩了吧?”文箐一听,立时想到自己的计策:完了。

    “韦婆子与鲍氏讲了,说四小姐身上有虱子,竟传给了六小姐,然后就传开来了。我ㄧ听,那还了得!当下就在厨房他们理论起来,凭什么这起人也来恶心四小姐,太欺负人了……”小月越说越激愤,最后一下放碗时放得有些重,”碰”地落在了桌上,吓自己一跳。慌得忙去看到底有没有碎了。检查完无事,又不好意思地看向文箐。”四小姐,小月一时失手……”

    文箐倒是没吓着,只摆了摆手,简单二字:“无碍。”其实她心里真是烦了,差点儿要向小月发火:“你何止是失手,你这张嘴就不能闭上吗?”瞧她倒也真是替自己鸣不平,如今又是一脸愧色,于是只得忍了脾气。

    小月,唉,说她甚么好呢?真正是添乱,自己明明想得好好的,偏她这回是好心帮倒忙。

    本来自己想来一回”祸水东引”的,自己这边不说,文筜那张嘴必会大肆张扬的,到时四婶没了脸面,晓得是文筜说出来的,自会与三婶闹上,自己是可怜的”受害者”,只需装委屈便可赚足其他人的同情与公道。如有必要与三婶到时”共鸣”一回,修房子的钱便有了。唉,如今……

    好好的一招棋,却是坏在一个卒子身上。

    小月这不仅没帮到自己,只他这么直刺刺地说出来,让四婶颜面扫地,四婶还不恨死自己了?

    文箐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终究是没有骂这个“好心”的丫头,却是憋着眉问道:“你是说,这是韦婆子放出来的话?好好地,她怎么又参和进来了?我又没得罪她。”不过,似乎没同意韦氏跟着自己,难道这就算得罪韦家了?

    小月一边把饭菜端出来,一边道:“本来我也不晓得,还是董娘子私下里与我说的。”

    文简在一旁本来安安静静地坐着,此时听了这些话,却是满脸不高兴了。”六姐不是与我姐姐好么?她为什么说我姐不好的话?”他似乎有些没听明白。

    “不是文筠的错,她是误会姐姐了。你吃饭,要不凉了,过会些肚子痛。”文箐可不想让文简参与其中,他年龄小,又管不得事,让他晓得了,只会憋在心里,难免有什么阴影。又嫌小月此时多嘴,示意她莫说了。

    偏小月只顾着照顾文简夹菜,也没瞧得四小姐的眼神,只忠心地道:“方才,六小姐晓得自己长虱子,便寻上门来,差点儿让四小姐背了黑锅。只四小姐人好,大气,不计较,要我看啊,这事就该满院子逢人就说,是六小姐舅姆养的虱子,且看韦婆子如何做人……”

    文简捏着筷子死紧,眼也不错地盯着小月道:“我姐身上又没有虱子,他们凭什么诬我姐!”

    “就是啊,那虱子是四小姐舅姆身上的……”文箐在一旁看小月还在说,伸手去拉了他一下,终于让他闭上了嘴。

    可旁边文简却是闹明白了,气愤姐姐被人欺负,他不能找六姐算账,却想着文笈训过韦氏与厨娘,晓得自己是主子那些是下人,自己可以掌他们的嘴,便把筷子一扔,道:“我找他们算账去!”他径直跳下椅子来,真个儿要去找人理论了。

    “你找谁算账去?!文简,莫去,不过是说说而已,姐姐又没事。”文箐很感动弟弟这么护自己,可是他去了,只会添乱!

    文简停下脚步,眼睛似要喷火地道:“凭什么他们乱说话!姐姐,上次定旺他们欺负咱们,你教我:受了欺负就该还回去!”他说完,就往外跑。

    文箐脚伤不能快走,起了身,肯定也跟不上他,急叫道:“小月,快拦住他。”

    小月追到门口,一把跩住他,道:“少爷,少爷,你可莫去。我都替四小姐与他们理论了,如今自是真相大白。”

    文简挣扎不开,被小月硬是抱了回屋。文箐抚着他头道:“文简,别去。你去了,四婶便要不高兴了,听姐姐的话,好不好。咱们先吃饭,明日带你去瞧栓子哥哥,你不是想他得紧么?”她赶快给文简转移关注重点。

    文简懊恼地坐下来,道:“以前明明是六姐姐喜欢咱们,四叔今晨还教我写字,我天天见四叔,四叔都极喜欢的……”

    可怜的孩子,这完全是一码归一码。四叔喜欢,不见得四婶喜欢,也不见得刘太姨娘高兴。只是大人的态度,着实让文简难猜。随着分家这一闹,好多事,在他眼里,太不明白了,常常便问文箐一些事。文箐又不想让他小小年纪就操心这个,自然是哄着他。

    文箐生怕他再惹事,便一再叮嘱,莫去与文筹闹,好好地与大家相处。她虽是暂时哄住了文简,却是忘了,这也是个小人精,有些认知也开始分明了,自是渐有了自己的小主意。

    这事,发展到这个情况,邓氏那边果然十分没有颜面。韦婆子原以为肯定是文箐传的虱子,才大肆张扬,哪里想到,小西的话却将一切真相揭露出来。反而最后是自做自受。刘氏为此想不开,认为邓氏不好洁,再被娘家亲戚所误,放言再不许她回娘家探亲。

    邓氏十分伤心,这股子气全发泄到女儿与小西身上。文筠又羞又悔,早就哭成个泪人了。小西却是差点儿被立马赶出门外,只是幸好周同被郭良给推了进来。周同十分恼怒,也训了文筠几句,再就是训邓氏无妇德。他对邓氏十分灰心。

    下午,丁氏与?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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