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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生活面面观(完结)第17部分阅读

    明朝生活面面观(完结) 作者:rouwenwu

    辞而去。却想着今日收获得不少,见得周夫人和蔼得很,周家少爷与小姐都是好说话,没脾气的人。一条狗 倒是换得了周家一匹棉布,真是好买卖 。

    第五十四章 第一项考验——进项

    且说这郑大嫂这一趟来,带来的话题,却惊醒了周夫人,自己要是有个万一,女儿虽然聪颖,可是要这外头传得神乎其神的,有心人要是个“心黑手辣”的名声,如何是好?

    当下,决定从即日起,便开始教文箐一些世俗事务。想着刚才文箐的对话,又皱了皱眉。自己有心托服于陈嫂,可是她毕竟不是自己,所教只怕……一时,便计上心来,道:“阿兰,你说刚才箐儿回郑家大嫂的话,是好还是不好?”

    陈嫂刚才听得小姐说的“二”字转变的事,觉得小姐真正是玲珑剔透,便是将一个字就说明了人云亦云中可能的讹传,心里好生佩服。见夫人问话,便高兴地赞道:“小姐,刚才的那个比方,说得极是。便是把郑大嫂子听到的外头传言给推翻了,堵了众人的口。”

    周夫人听得,心里微有失落。牵起文箐的手,认真地看着她的纹路,微叹一声,道:“箐儿,你刚才的例子,虽好,可是却不懂得藏拙。郑家大嫂虽是被你一时说住,没想到其他。可等她静下来,再与人说及今天之事,自有人会想到:便是你没那份胆量,可是你这头脑,半点不含糊,便是恰恰应证了外间传言的大部分。日后,需懂得谨言慎行,话不要说全,便只需说一半留一半。”

    文箐本以为自己说话滴水不露,这次听周夫人这么一分析,便突然也明白过来,自己确实不懂藏拙,只想着如何堵了外人的嘴,哪里想到这悠悠之口,岂是自己能堵得了的?周夫人所虑,不可谓不全面。既要避谣,又要说清文箐有慈悲心,这样方才好。

    听得很是心悦诚服,认真地点头道:“母亲说得极是。女儿刚才也是一时情急,只想着外间可能会以讹传讹,再传下去女儿只怕就妖怪了。刚才听母亲后来所说,便知还需得多学着些才是。女儿日后一定谨记母亲今日这番教导。”

    周夫人见女儿如此懂事,心内大安。想着自己少时还不如她,自己此时也是一时操之过急,哪里便能顷刻间让她一下子就如同自己这三十多年的经历?当下便也道:“母亲也是急于求成,你如今能这般晓事,从今后,这家里大小事你都可以过问,不懂之处,再来问我。平日里多问你陈妈便可。”

    文箐听得这番话,这算是周夫人正式让她参与家中事务了?心里虽有些轻松,可是转念一想周夫人内心所虑,只怕是在担心她自己不幸的话,所以才早早地来教导自己。心中又是一痛,再也说不出其他话来,嘴里只得道:“女儿一定多看多问,不懂便请教母亲。”

    陈嫂在旁边听了,使劲控制眼泪才没流出来,挤了个笑出来:“小姐自是一学便会,夫人只管安心养病便是。夫人病好了,便也多些时间来教小姐。我与阿素,还有阿静是一定施展了全身功夫从旁助于小姐的。”

    周夫人点点头。此事便是这般一槌定音。

    而文箐翻过帐本,觉得这样没有进项地呆在归州,一家大小坐吃山空肯定不行。买船的人还没确定的回信,道是在筹钱。因为这条船,陈管事和李诚需得天天去码头附近照顾,泼水,以防这船每日曝晒也是个问题。另外,闲船怕老鼠,码头一带,鼠患较多。

    也是这样经常往返码头,发现一点小商机。归州这里牙行却不如成都府,更不如苏州府,都是散个的牙人,也少得很。可是码头临时停靠一夜的船并不少,往来买卖 的,不太了解这里的行情,陈管事则在这里了解了不少信息,认为可以将归州的一些小物件收了再倒卖 于商船。就干起了牙人的活计,或者说是经纪,这样,十来天也会收获个二百贯左右。

    李诚不如陈管事有经营头脑,原想开个小摊卖 点吃食,陈管事却想这需要女人,家里女人的活儿并不算少,女人要太累了,病一个就麻烦了。

    于是又到家中合计,李诚体力比陈管事好,却管钱管家不如陈管事。说及这附近全是深山环绕,楠木较多,要是从乡里收些木头,或者找现成的家什拉到码头卖 于下行的商船,倒也可行。

    他把这事拿出来商量。结果家人反应不太好。

    陈管事觉得楠木本来就贵,加上大件的做工也就贵了,多收上几件,要是一时脱不手了,便占了钱,显然不成。

    其他人想着这个家里的家什也就是杉木造的,不说做工,就是材质也是原来看不上的。不过,毕竟这里是暂住,所以收上来的要卖 不掉,放在这里岂不是白白便宜了房主?本来就是高价赁的房子,可不能再吃这白亏了。

    周夫人把这个题目推出来,便想考考文箐。文箐前世虽然也做过一些商业事务,可是都有兄姐们帮助,她只管落实便成。这第一项小考验,总得想个法子来。便问:“这归州的木工手艺如何?”

    陈管事实话实说:“这些家什做工,自不如苏州的。”

    文箐想李诚这么热忱的提出此事来,想来是一片热心,可不能打击了。便问他道:“既然大件的咱们怕不好脱手,不知可否有小件的?再说,这归州山清水秀,丛林密布,不知山货如何?”

    她这也是突然想到的,想想总不能左一个不成,右一个否决吧,这样大家都没盼头了,可是不好。

    陈管事听得,眼前却一亮:“小姐这主意真不错。这夏末了,马上秋天来了,这山货很是好!便是多收些皮毛来,江南一带都是缺的。既不贵,又不怕积货,脱手也快。”

    李诚想着小姐倒是比自己考虑周全,经这么一点拨,自是如梦初醒,忙道:“这个,小姐说的极是。我这便再去看看。总能找到合适的。”

    陈妈欣喜地道:“我看这个好。毛皮就是卖 不了,自家也能用上。咱们当时在成都买的,都没了。眼见秋天来了,正是要用上的时候。”

    周夫人一直在旁边听着,也不插嘴,这个时候点点头,道:“那就烦陈管事同李诚一道去找找。”

    私下里,陈妈眉目间透露出喜色道:“夫人,小姐这第一件事,看来就办得开门红,我看她行事先不着急做决定,先问清了再想好,这倒是好的,同夫人真正一样一样的。”

    周夫人已经是很满意了,只是不想太表现出来,怕到时陈妈一转话,让文箐过于自负,便道:“也算是她机灵,能想到山货。你到时教她认认毛皮,如何欣挑拣好坏。”

    陈妈自然是信心十足地接过了这个担子,似乎那些上好的毛皮堆在自己眼前一般。

    没几天,两个男人都摸了摸周边情况,比较一下行情,发现确实比成都府要便宜多了。另外也说这里猎户多,皮毛甚便宜,才几贯钱的也有,偶尔不到十贯也能挑个好的。

    这样,便算是定了进项。由李诚到周边一带收毛皮,顺带找木工手艺好的收些小木件。再由陈管事这头全部在码头来处理,卖 于过路东行的商家,或者船户。加上阿静针线活儿没得主产,眼看秋天来临,不妨多做些出来。便是不穿,拿出去卖 ,也是值的。

    文箐一直对古代的“中介”——牙人行当很是好奇,有了周夫人的“尚方宝剑”,便也问了。陈管事也说得全面。

    明初重农抑商,所以非常限制牙人。最初,高祖时期,只设有官牙,管束严厉。《大明律》规定:“私充者,杖六十,所得牙钱入官。官牙埠头容隐者,笞五十,革去。”关于牙行评估物价不平的惩处,《大明律》“私充牙行埠头”条规定:“计所增减之价,坐赃论,人己者准窃盗论。”其他还有各项牙人的行事规矩,不得触犯,否则有律可究。

    成祖时期,私牙行方才渐露头脚。但也是不按抽成,只是每次交易方可得些辛苦费,一趟好的买卖 约能得几十文铜钱,少则几文。可是私牙行的牙人也得在官府里登记,个人不得私下里接货,否则也得追其罪。

    文箐一一记在心底,原来牙行规矩森严,比现代的中介公司管理要严格得多。想来陈管事要是一月得三百贯钞的话,想来必是嘴上功夫了得,办事能让人放心,方才能得如此多赏钱。

    另外,想着“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健康最重要。可是古代也没有专门女子锻炼身体的。既然守孝在身,也不能多去串门找邻里玩,又怕多来往多了是非口角,但总不能老是囿于一室。

    想着周大人在寺里,一日便是花个几文钱,雇辆驴车,到归音寺山脚下,由阿静陪了姨娘,阿素带了文箐和文简、栓子和豆子,四个每隔三日里爬一趟山,祭拜了周大人。初一十五陈嫂也跟着去,替夫人去烧支香。

    文箐为自己能想到这个主意,非常高兴,因为这样,全家都能锻炼身体了。最主要是悼祭的时候虽然悲伤,可是听阿静将家里的事,一项一项在周大人灵前说得,便如一周总结一般,总能见到情况好转,这多少也能冲淡大家的哀全伤情绪,告慰周大人在天之灵。

    这样一家子,既然有了进项,虽是少许,但多少都令大人们觉得生活也有所缓解。所有的人,一下子便似乎开展了新的生活,家里上下都换了一种心情,不再沉重压抑。

    第五十五章 又见八卦——新妇小绿

    且说文箐既打定主意,要练好身体,除了日常带着栓子与豆子陪文简踢踢蹴鞠,又有柱子过来也参与,人一多便热闹了。活动了筋骨,她便想着以前既然有过师傅教过拳脚,只是不知教的是什么,要是也能练上几招多好。

    私下里,偷偷地问了栓子:“栓子哥,你既曾与我一起跟了吴师傅学了几招,不如你来教文简与豆子,如何?把文简胆子练大了,日后再有恶人也不怕了,还能帮着打。”

    栓子一直认为少爷与小姐被拐,乃是自己没保护好,责任重大,心里自责不已。如今又听小姐这么一说,自己能受重用,自然是高兴不已。满口应道:“小姐记不得了,我栓子还记得几招,那这就教了他们去。”

    文简那边已经听得练这个能打坏人,便满口央求要学,豆子也不甘示弱。文箐在旁边又激了他一下:“这要学是可以,可是很辛苦的啊。小弟只怕坚持不来,栓子哥要不然只教豆子得了,免得他半途而废,反而影响了豆丁。”

    文简不允,只说自己一定坚持得住。文箐心里高兴,便笑道:“小弟硬要学,咱们且说好了规矩——你要是怕累怕苦,就饿你几天,以前那恶贼就是这么饿我们。”

    文简也是给饿怕了,当初吃不好,睡不好的,一听再象那么来一回,心想放弃。可是又听姐姐说要下回遇到坏人,既不会打人,只怕还会被拐,便坚持一定学到底。

    周夫人在旁边听得这般对话,很是满意。想来自己要是不在她身边,她也能找到好法子,带了文简,必不会受苦。文简体质弱,自己历来让徐姨娘教养,结果一直也缺少锻炼,到现在体质也不如文箐当年。便让陈嫂去传话:“夫人道:这要是练得好的,今日里便可以多吃一种果子,下月中秋节了可以挑一个好玩的。”

    这奖励虽小,可是一种刺激。于是几个孩子倒也坚持下来,耍了些花把式,终归是能活动筋骨,对身体有好处。

    李诚也见得,偶尔也说说打人要如何打,三个小男孩听得全神贯注。

    陈管事却想到了当年吴师傅练功,总是对着一排木桩,于是不声不响地从外面扛进来一根木桩,树在后院里。

    这个让文箐却想到了以前堂兄教的几招如何踢流氓的招术,一个是用高跟鞋跟去踩了人脚拧;另有几招要是穿了运动鞋,则是踢下盘,踹脚踝,踹膝盖后窝,踢腰间。

    于是便每天都要踹几下那个木桩,其他人也觉得好玩,跟着学。陈管事在一旁看了,也乐。倒是阿静见了,忙唤道:“唉哟,小姐,少爷……可别把脚踹疼了。这鞋可不能踹,要踹,那箱子里有靴子,正合用。要是坏了,我给多做几双便是,可千万注意脚。”

    她这一叫,倒是提醒了陈嫂,忙道:“正是,阿静这一说,箱子里正有几双靴子,阿素快去拿了给他们换上。”

    这边众人正练得欢,那边阿静又道了句:“这小绿,有些日子没来了。上次托我给她家舅姑做的鞋,道是要换季了,怎么也不来取?”

    陈嫂听得一愣,想想是有好些天没过来了。难道是有喜了?她家又没多少地,不需忙农活,按说这近七月底,也没什么事才是,往常隔一天便来走动的,怎的现在就没动静了?难道说是有了婆家,忘了夫人这边了?

    这时,阿素进来道:“夫人,那郑大嫂子又来了,我怕这里不便,没让他们直接进来,同柱子他娘在外厅间候着。”

    陈嫂对周夫人笑道:“这郑大嫂子说热心也是个热心人,同柱子他娘要一起,这两张快嘴碰一块了,只怕话没个完。夫人,要不我回了他们去?便道你歇息着呢。”

    周夫人想到郑大嫂子自从前些时候抱来狗 后,隔一两天总要登一次门,讲些街坊里的事,虽然嫌她有些八卦怕招来是非,但多少能让自己一家了解外面的事情。只是那柱子他娘,却是个嘴上没把门的,心里有所不悦。又见客人上门,自己要拒了,终不好。便对陈嫂笑道:“你且让他们进来吧。只是果子什么的一律不要上,还是茶便可。免得传出去,说我们守制行为不端。”

    阿素忙去准备茶水,陈嫂领了人进来,落了座。郑大嫂子见旁边几个小孩正练得一身是劲,便道:“我说夫人,少爷这般小,就让他们练这个,这来日必会是位文武双全的大人啊。”

    周夫人一听,便咳了。陈嫂忙着端水给她喝了,方替夫人回道:“郑大嫂,你可真会说笑。少爷这体质,总不能老躺坐着,医士还说过‘久卧乃成病’,总得找个事让少爷伸展一下筋骨才是。这后院地小,只能找到这一个法子。”然后见文箐那边都停了下来,便道:“你们练着,只是得小心腿脚啊,别扭着了。”

    柱子他娘眼热,如今见周家的孩子会的,都想让自家的孩子一起学。似乎他儿子与周家的两个孩子历过难,便有心向周家看齐。当下赔着一脸笑道:“我看这个甚好,也亏是周夫人能想得到。便是我家柱子,见得这般热闹,只怕非得缠了来练不可。只是我家院子小,比不得夫人这里。”

    文箐在那边听到这里,撇撇嘴,对柱子他没意见,也欢迎他来串门。可是对他娘,知道上次香米上次与栓子吵架说姨娘的坏话,便认定她是一个大嘴且眼皮子浅的人,对她实在生不起来好感。

    周夫人只轻轻道:“要是宋二嫂子家不怕孩子受伤,便让柱子过来,小孩子多一个热闹总是好的。”

    那柱子他娘立马便乐开了嘴,忙不连迭地应道:“夫人答应了,明日里我便便让柱子过来,给夫人磕个头。”

    周夫人听了,也不再表示,只端了白水喝了一口。

    柱子他娘见没人说话,又笑道:“我看大小姐也练这个,真是好生福气,哪里象我家香米,现在为了家里营生,便是练点针线活,都不成样子。”

    郑大嫂子听到这里,心想:你家是个马夫,人家不说五品官家,便也是苏州里的有钱人家,连京城都有房子的,一个天上,一个地上,哪里有这般比的。偷空拉了拉柱子他娘的衣袖,可惜柱子他娘正说得兴头上,浑然未觉。还在继续道:“香米好在还能下得了厨,如今也能煮得熟米饭,倒也能让帮衬我一点……”

    郑大嫂子心想人家有下人,哪里用亲自动手下厨,这柱子他娘真没个眼力见。于是咳了一咳,终于让柱子他娘闭了嘴。

    文箐在旁边早就不动脚了,阿素给她拧了个帕子擦汗。她听得香米会烧火做饭,开始练针线了,虽然第一感觉就是:这么小要干这么多活了?真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但马上就触动了某根神,想到了自己,上次逃跑路上,恶得肚子直叫唤,文简衫子挂了个口子,这要会这两样,至少是个非常实用的。便暗暗记在心头。

    陈嫂也十分不喜柱子他娘没高没低的比较,便岔开话题道:“郑大嫂子,今次怎的同宋二嫂子一道来了?可是有喜事不成?”

    郑家大嫂便笑吟吟地道:“闲来无事,我想夫人也不出门,便寻思着来上门说个笑话,便要能逗夫人开开心,乐一下也是好的。听医士说,夫人这身子,需得宽怀才是。这不,就来与夫人解个闷,夫人不会嫌我贫嘴吧?”

    周夫人笑道:“嫂子这番美意,我这厢实在感激。请都请不来,这归州地界的趣事,便说与我家人听听,正好解了这夏日疲乏。”

    这时,院外传来叫卖 声:“卖 鲜枣喽……新摘的鲜枣啦,又长又大,甜而脆喽……”

    周夫人便叫阿素道:“郑大嫂子与宋二嫂子来了,快去买两斤过来。家里要守孝,没备果子,真是怠慢两位了。”

    阿素应声而去。文简在那边听得,心想不是有果子吗?是不是母亲忘了,便张嘴道:“母亲,果子在那里……”

    文箐忙拉了他,让栓子与豆子带他去外院,嘴里道:“弟,想吃果子了?在外头叫卖 呢,找阿素姐去。”

    陈嫂遮掩过去道:“我家少爷太小了,跟着守孝可是难啊。体质又弱,可真是苦了他。”

    郑大嫂子道:“小少爷也跟着这么要求守制?那可真是为难他了。其实,归州这里,倒没这么讲究,也无人会说这些。且放心让少爷吃些鲜枣,我与宋二嫂都不是多嘴的人。再说,我们家里那会儿,孩子小,还吃荤呢。”

    柱子他娘忙道,小少爷应该吃,应该吃些才是。

    周夫人点点头道:“那我家孩儿可是沾了大嫂子的光了。阿兰,便让他们吃几个吧。”

    文箐心想:古代真是的,吃些东西还怕人说三道四,没了规矩。

    于是吃着鲜枣,那二人又扯了些别的。话说,这茶也吃得差不多了,可是柱子他娘却真个是嘴上滔滔不绝的,也不察人脸色。最后突然说到小绿身上来了。“哎呀呀,原来在你们家干活的,那个新嫁娘,如今哪……”

    文箐在给周夫人捶肩头的手也停了一下。

    周夫人一听,心里一紧,看向郑大嫂,见她也似有言语,又不作声,不知道小绿出了什么事?

    陈嫂也紧张地看着柱子他娘,没想到她倒是端了茶水喝起来了。阿素只得马上又给她续上。

    陈嫂问道:“宋二嫂子,刚才说的可是小绿?”

    “正是,正是。她啊,与她那个二嫂相处不好,上次顶了一下嘴,结果被她那舅姑听到了,可是受了回罪,在院子里硬是跪了半天啦。”宋二嫂见自己带来的消息得到了一院子的关注,倍感荣耀,声音都拔高了不少,又细又尖地飘在院子上方,浑然不觉说的是人家受苦的事。

    周夫人听了,蹙眉不语。陈嫂一脸着急状:“我们家小绿虽然个性是个耿直的,可是在夫人面前也是受过教的,按说也是个懂得谦让知礼仪的。不知这究竟为的何事,能同自家二嫂吵上嘴?宋二嫂子不妨再细说细说。”

    “原来你们还不知道此事啊?我以为那郭三郎小新娘定要回来找夫人去帮忙理论理论呢。她也还真受了这个啊。”那宋二嫂子又卖 了个关子,几上的鲜枣被她刚才三下五除二早就消灭得只剩下几个来。她便眼睛找了一下盏子里,也没好意思再抓了往兜里放。

    阿素见得,马上又去把剩余的全都端了出来道:“宋二婶喜欢吃这个,这里倒还有些。”

    宋二嫂看准果盘里最大的几个,抓了在手里,道:“其实,这事,郑大嫂子比我还晓得多,是不是?”

    第五十六章 又一个考验—小绿之事

    郑大嫂子本来想避过这事,可是又想小绿是从周家出嫁的,也曾为周家的丧事操劳不少,算是个义女,多少也应该知道,只是开始时,见周家一点不知动静,反而不说好了。这下被宋二家的点了名,只得点头,讪笑着道:“也只听得些皮毛。这新娘子到婆家,总是要立些规矩的,不是?”

    周夫人点点头道:“大嫂说的这倒是。到了婆家总得对上服侍舅姑,兄长妯娌,对下还有子侄辈的,自是不同娘家,规矩总得立起来。不过,小绿我倒也是教过规矩,便是到个大户家里,想来也难挑出个寅卯来。咳……她这是?”

    郑大嫂子听得这话,只得如实道:“她家那个二嫂啊,也是个厉害的,便是那李家村的。素来占小便宜惯了,又不是个爱惜的主。见夫人送郭三娘子的嫁妆都好,便今日拿个碗盘,明日道自家凳子坏了需得借个杌子……

    这,郭三娘子想来这是夫人的情意,这要碎了一个不就是不配套了吗?那日里见她二嫂李二娘子又来拿另一套的,便说了句‘且小心着’。

    李二娘子也不知为的甚么事,便急了,当下去订了一套一样的。这样,郭家不就有两套吗?可偏偏这两套都放一个碗橱里。

    结果隔日里,这两套里便残了一个,再隔两日,残了三个。还都是郭三娘子放的那边。郭三娘子便当着众妯娌的面,道‘这几日未曾用过这套碗,怎的就坏了。’

    李二娘子便为这个吵起来了,道三弟媳自己没用好反诬人,要是怕错了不如去砧了字。

    郭三娘子年轻毕竟少经了事,听得这么一激,正好村头有砧字的,就把碗给砧了。

    这下李二娘子气了,这样便骂上了。起先郭三娘子还能让着,最后李二娘子道什么‘三弟媳显摆,以为是官家义女,便高人一等,看不起众妯娌,一个不值钱的碗还砧个字,把一家人当个贼似的防着……’郭三娘子便也不服气了,道她拿了自家多少东西,才嫁过来几天,这嫁妆便没了几样能看得下去的。说这话时,她们爱舅姑从医馆里回来,便也听在耳里,又听李二娘一再道三弟媳是防家人防贼似的,这才问了这个事。便有了这罚跪的事。”

    文箐听得她说得这般生动,好象她就在旁边看着吵架一般,真正是好奇这古代的女人们咋这么能说会想,包括自己的事也一样。只是这郭家兄弟众多,又不分家,挤在一块,真是是非多。想想前世,不还有人找男朋友就是要无父无母无兄弟姐妹的,所以也不稀奇了。只是,那李二娘子明显是欺小绿新为人妇,不懂得与这一大家子的相处之道,才会使小绿中了这“暗”计。

    陈嫂便也问了,郑大嫂子便道自己娘家便住郭家隔壁,郭家十多口人,就挤在那院里,可不是每天都热闹嘛。

    周夫人听了,神色不变,只道:“这般说来,郭亲家是半点儿也没错,确实要罚她守规矩的事。一家人,既然没分家,嫁妆再如何,也是一家的。她这一砧字,可不是就让家里人膈应上了。换谁是妯娌都有这个想法,若是我做她舅姑的,这事自然也要罚她的。想为这事她已知错,难怪她不敢再来看望我了。还请二位嫂子要是方便,代为周旋一二。”

    文箐听周夫人这般,心中暗中记下来,原来还有这一道。刻了一个字,便是藏私,说重点就是“异财”,这就是不孝舅姑不敬兄嫂。

    陈嫂在旁边叹口气道:“我们家,人口不多,夫人又是好说话的,她哪里见过难相处的。只是为了几个碗,便这样。改日里,我便让她从家里拿几个碗去吧,上次办喜事时,家里买了好几套,够她用几年的了。”

    宋二嫂子在旁边听得张大了嘴,周夫人最后两句说得恭敬,可是陈嫂却说得厉害,这一主一仆让自己也明白了厉害。于是,再不敢说话。

    郑大嫂子知道这是周家有点儿恼李二娘,陈嫂故意这般说话的,便道:“那是。这也就是李二娘那个没见过世面的人才会这般计较妯娌间的小物事,既然是公用的了,坏了,不也是自己没得用嘛。我看她也是想打压一下三弟媳,本来她一直以为她在郭家算是嫁妆好的,原还是占自家大嫂上风,只是他家大哥却是个医士,这以后得看大嫂掌家,自不敢与大嫂比了。可是没想到三弟媳一来,又把她比下去了,所以这便有了些不服气。日子久了,便也好了。我见夫人身体不便,本来也不想讲这事来让夫人劳心。”

    文箐听到这里,居然妯娌间过日子还算计这个的。真正是富人家要算计分家财产,穷人家照样会比几样嫁妆好赖,比娘家出身的,连一个碗都要算计到。

    真个是:“有人的地方,便是江湖。”

    郑大嫂二人告辞而去,阿素拿起被柱子他娘抓空的果盘,皱了皱眉头。文箐原来只以为柱子他娘是个嘴碎而快的,倒也是第一次见这般占小便宜的,算是开了眼了。“吃不完,兜着走。”以后得叫她“兜着走”。

    周夫人却与陈嫂商量道:“想来,小绿也并不是很得舅姑疼,只怕这其中有我们周家的缘故。她也是受老爷连累,才急急地办了亲事,否则真要有时间好好挑,必不会是这光景。”

    陈嫂只劝她宽心,道:“各人有各人的命。郭三郎也是她自已看中的,咱们家那时候也只是顺水推舟。再说,这成都府,苏州府又能找到几个象夫人待小绿这般好的?”

    周夫人想了片刻,方道:“那也得帮帮她才是。眼见得她受苦,总不能袖手旁观。你,问问小姐可有好主意?”

    陈嫂笑道:“夫人心中已有主意,这又是出题考小姐,不是?”

    周夫人不说话,只管让她叫去,待她要出门时,又叫住她,让阿素也过来。

    文箐与阿素一起过来时,还不明白什么事。等陈嫂说完,文箐一听,马上就明白周夫人要考自己,想着如何答才好。只是为何也叫阿素过来?

    周夫人见她一副小大人模样思考,并不见多为难,便道:“你也不用想得太多,怎么想的便怎么说。错了,母亲也不怪你。你只需想出法子来帮了小绿,又不让郭家的人闹大意见,便是了。阿素也是。”

    阿素虽不是明白周夫人的目的,不过想起阿姆来找自己时吩咐的“让小姐出头便行”,便也立于一旁,想了想,却不肯先开口。

    文箐见事来了,也不能躲,便道:“母亲,我倒是一时想不好,不如听听阿素姐姐的,阿素姐姐可是过些日子要见舅姑的人。”

    这一句打趣,把阿素羞得满面泛红。以往见小姐都正经得很,谁想开些玩笑来,也狠。

    陈嫂听得最后一句,心里寻思着:老爷要在,阿素要是回了苏州,也是谈婚论嫁的时候了,可别耽误了才是。最近只顾着夫人这头,倒是忘了女儿了,小姐却能念及此事,自己心里一时泛了些苦楚,又涌上些感激之情。

    阿素见众人都盯着自己,便羞答答地道:“李二娘子既是个爱占便宜的,小绿也只能让着她点,好的全交给舅姑,这样自己不占李二娘子的上风,又讨了舅姑的欢喜,时间一久,便好了。”

    周夫人看向文箐,文箐不想现在就讲自己的想法,见阿素这般讲,便有了主意:“姐姐是个善心的有菩萨心肠。我倒有几个小问题要与姐姐讨论的,请母亲与陈妈也指点一下迷津。”

    陈嫂与阿素有些疑惑地看向自家小姐,不知她又会出什么问题。阿素只想着小姐别太为难自己。文箐冲她一挑眉,又见周夫人点了头,便继续道:“这小绿一时软下腰来不要紧,可是天天要这样对一个不讲理的二嫂,只怕过得太憋闷了,脖子上老被人骑着,肯定不舒服。”

    众人点点头,确实是这样,听小姐接着说:“这讨好了舅姑是真,可是这只怕也得罪了其他妯娌。小绿姐能有私房钱去讨好,可是其他房不如小绿姐的,岂不就觉得在舅姑面前矮了一截?”说完,看向阿素,冲她点头。

    阿素明白过来,接口道:“小姐说的甚是。这要是她家舅姑是个爱财的,初时必然喜欢她。可待得她无钱时,脸又要冷下来,到时各妯娌便齐齐出手,小绿的日子便很难过了。要是个不爱财的舅姑,今天小绿姐给点,明日又给点,后日再给点,时日一长,便养成了习惯,突然有一日不给了,必然是觉得小绿不孝顺了。”

    周夫人同陈嫂听得,纷纷点头,心里都道阿素也长大了,懂得想这许多事了,心中安稳了些。

    文箐在一旁听得,便鼓掌道:“阿素姐姐比我想得周到。原来世间果然有这般难处理的内宅事务。”

    阿素受小姐一夸赞,不好意思,便噘了嘴,一副女儿态,对了周夫人道:“夫人,您看,小姐如今更会欺负人了,嘴刀子利得狠。我说不过她,她必然有主意了。我这法子不好,不如听听小姐的。”

    周夫人只含笑不语。文箐没想到自己玩笑过头,被阿素出卖 了。心里道:“阿素也是个利害的。懂得绕到夫人那里一个大弯过来害自己。”

    文箐有心不想让内心想法被他人看透,总不能说我早就想过了,按我前世知道的婆媳相处关系,便是最好分开来住。于是,便慢吞吞道:“母亲,女儿觉得……这事,不是一天两天能办成的……”

    周夫人一听她这么说,知道她必然有想法了,更带着些兴味看着女儿。

    陈嫂在一边有点急切地想知道小姐的想法,便催促道:“小姐,不妨快点讲与我们听。”

    文箐抿了嘴,一笑道:“陈妈勿急,我也在想着呢。听郑大婶道,郭家十多口人挤一起,还不象咱们现在这般简单没有异心,而是各顾各的,都要为将来分家打算。这人一多嘴也杂,是非就多了。听母亲也说起过,这要是咱们在苏州便也会同小绿一样,要为是非头疼,可是我们现在归州,就没这烦恼事。”文箐说到这里,不再往下说了,而是直直盯着阿素,因为这事她们早就在房里讨论过了。

    阿素被她看得发毛,只得硬着头皮出来道:“小姐的意思便是:那小绿这事,只要分开住了,她二嫂便是再厉害,也不能天天跑她家里去摔碗换碗去。”

    “正是!阿素姐果然聪明!”文箐一拍巴掌笑道。

    周夫人听得,很是欣慰地点点头道:“你和阿素果然用心了。阿兰,这事便交给你们夫妻俩办了。”

    第五十七章 母女

    陈嫂满脸笑容地看看小姐与自家闺女,很大声地应道:“明日里,便让阿素他爹在街上多留意,找几间房子。”

    “你也别急这个,先得问清小绿实情才是。总不能旁人说的,我们便‘见风就是雨’。”周夫人又叮嘱了一句。

    陈嫂脸上一红,心道自己也确实太急了,跟在夫人身边几十年,却还是没能学得了夫人的面面俱到。

    文箐听得最后一句“见风就是雨”,心里却是一震:周夫人果然老道,自己明知那两人都是街头里巷的“包打听”,这次却把“人云亦云”的事听在耳里,也没核实,便信以为真了,没个根据,可真是要不得。便靠到了周夫人腿上,放软了身子,轻声道:“母亲又教我明白了好些事,女儿都记得的,以后便是人家说了什么事,也要证实一下才行。”

    周夫人道:“你懂得就好。虽然说小绿此事不离十,咱们有心帮,也得考虑到郭家的人。便是让他们分开住,可是有舅姑在,也不能这样不尽人情,否则便是不尽子女应尽的孝道。”

    文箐点点头,认真地想了想。觉得自己真幸运,周夫人是个只要一想开了,便能把自己当作为一个商量的对象,如一个有着丰富经历的长者指导一个晚辈,却又不端着那架子,总是引着自己一步一步地熟悉这世俗红尘事。

    周夫人见女儿这般乖顺,对世事也有些洞察,只是年纪太小了,经历之事太少,否则将来必是强于自己。自己过于刚硬才至如此,而女儿能柔能硬方才好。可惜自己看似这几天病状减轻,可内里宿疾发作,却是未尝告知于他们。只希望能拖一日便要多看一日儿女。

    “今日宋二娘子来,提到香米,怎的不见你关心了?”周夫人想到儿女,便又想起同龄的街坊邻里的闺女来,她们自是哪里都不如自家儿女。不过今日说及香米现在煮饭缝衣,不觉又想到文箐似乎这方面还一点未接触。

    “唉,我见她娘嘴太快,她也是。不想我们家吃个果子,或者小弟吃条鱼,立马便传遍归州了。”文箐学周夫人叹口气道,其实她本来也想叹气。香米,知道姨娘的那个秘密,可是自己现在反而不着急问了。

    上次问过香米,结果她说她娘不让她说了,怕说出来挨打。文箐想,必是小绿那次送她回去,她娘知道了打架原因了。经过柱子被拐的事,她娘想巴结周家的人,怕香米说漏了嘴,反而得罪了周家,所以才吩咐她不许说这话了。对于刁蛮任性又孤傻的人,文箐也不想多打交道。

    周夫人越发觉得自家女儿小大人似的,难怪陈嫂说她与自己越来越象,自己看着,也确实是象。于是,越发地宠爱地于她。“是象香米一样学针线呢?还是想学《论语》、《孝经》?过些日子让陈管事带你去买些书。”

    “都想学。我今日听得香米都会了,倒也心动。要会这个了,我自己也能做一件衫子,倒是给陈妈他们省些事。读书嘛,我倒是想给母亲买点医书回来看看,多了解一点总不是坏事。”文箐打了个哈欠,她有点疲惫,想睡了,此时她完全没有了防备之心,说得都是肺腑之言。

    周夫人听得“给母亲买点医书”,心里大痛。女儿便是在这迷糊的时候,还挂念自己,便是死也知足了,她终是对得起自己对她的一片养育之情。此时,文箐说什么,她都道:“好,好,便应了你。”拍着文箐肩头,轻轻唱了苏州歌谣。

    徐姨娘这日正好精神清醒些,来与夫人请安。到得门口,也没见陈嫂,听得里面没音响,方要张嘴出声,却突然心生好奇,探头往里一看,却见文箐偎在夫人身边,头枕在其膝上,夫人抚着她的发丝,正闭目徜徉在初秋晚风中……

    她慌忙转过身子去,对上阿静关切的目光,只摆摆手,指了指外院,一声不吭地由阿静扶了去看文简。

    过得会儿,陈嫂进来,见得如此温馨场面,眼角微湿,又怕夫人腿受不住,便想抱了文箐到隔壁去。周夫人摆摆手,轻声道:“便这样让她靠一会儿。”

    只是文箐却马上醒过来了,不好意思地揉了下膝盖道:“哎呀,母亲的身上就是软,我都睡着了。母亲可是有不舒服?”

    周夫人目光极为柔和地看着她道:“无事,你要想躺,便躺着,只要不过了病。”

    文箐却起身道:“不怕!不过我却要去看弟弟了,去练几脚。陈妈给母亲也揉揉腿吧,必是酸了的。”说完,蹦跳着走了,希望这份好心情能让周夫人更安心些。

    陈嫂边揉边笑道:“小姐真是体贴。我看小姐刚才说事情,比阿素还要好;可这转眼间,明明还是个小女孩嘛,心事不放心头,能立马丢脑后。”

    周夫人放软了身体,笑道:“这不很好?多少人求之不得的。她要能这样,我也放心了。”

    文箐这蹦跳着出门,又看一眼旁边徐姨娘的房间,不见有什么动静,正在想去与不去的同时,?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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