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生活面面观(完结) 作者:rouwenwu
三弟的性情,且不要着急。陈管事问了带来的下人,似乎是有些生意在荆州岳州。再者,不管他是顺路与否,至少荆州离这儿还是有好些水程的,能专程过西陵峡来看望老爷,便是这份心思,也是手足之情。”
周大人点点头:“也罢,你这样宽尉我,我心里也是明白。他就是来这有生意,只要他进门看过我,问候一句,也算良心在。”
“是。老爷何须计较这般那般。只须放宽心思,养好病了,就是解职回家养老,不在京城就是苏州,也不图他的吃喝,何必想他如何。我看,养病第一。文简可是天天说‘阿爸快好起来一同苏州去。’”
“你放心吧。我自是不想那些杂事了。如今有你们……就如你说,便是到了北京,关了门过日子,离苏州几千里,清静。我是不生气了。”周大人叹口气。
“老爷这般想,就是好了。”
歇息好,下午周三爷来看二哥。见得面,周大人很是感动,叙了别情后,表示有恙在身,便是坐床上也不能久撑,只能请三弟盘桓几日,由得陈管家操持,有事只需和周夫人分说即可。
周三爷看二哥确实重病,又看到他欲吐浓痰,由着姨娘给侍候扒拉出来至痰盂里,只觉得发呕,可怜了这么个娇美的娘子却要干这些污秽的活计。便说了几句安心养病的客气话,出去了。
从二哥房里出来后,周三爷觉得外面的空气好啊,这五月底的风啊,吹的舒服啊。可是既然说后天走,总不能呆在这里吧?瞧这破房子,可是没自己住的地,再说自己说什么,二嫂都有可能拒绝,且得相个法子才是。
周三爷合计了一下,便向周夫人开口:想去找家客栈,家里人多住不下,也不影响二哥的病了。只是也想利用这空闲的时间去见识见识这山青水秀之地,看看归州地界,可有什么稀罕物事,想请陈大福给带带路。
周夫人无语,这儿这么忙,他还要抽自己的人手,真正是添乱。可真要让他在自己眼皮下呆着,更是让一家大小添堵,赶快打发出去得了。只得说“陈大福忙着小绿的婚事,出去了不得闲,要不叫李诚来,李诚比陈管事熟悉这地方。”
周三爷也不客气,要了人就走了。还说晚饭的不定能赶得回来,说不准可能不回来了,到归州下面的县瞧瞧。这让陈嫂的晚饭也没法准备了,最后决定怕说闲话,还是多做了三份。
到三更也没人回来。阿静还担心李诚安危,陈嫂道:“三爷惜命的狠呢。李诚又不是侍候自己的主子,怎么帮三爷,他自有分寸,遇到紧急的事,扯腿禀报是了,谁还敢说他不忠。”
这话糙了点儿,可是确实都知道对着三爷没必要象对周大人般忠心尽职。
挨到次日午后回来,阿静把李诚拉一边问情况。才知因为江南发大水,发了一场小瘟疫,流民增多,这粮食却是大涨,九江芜湖的粮食都被人抢着定了,所以三爷听说湖广大水却不如江浙,就想到了湖广地界这里来。这几天让他手下去跑粮食了,听人说这长江边上的茶叶好些不错,归州这里也出好茶,就起了意。
阿静撇了嘴:“会打老爷和夫人的主意吗?”
这话,是废话。李诚去回夫人了。
果然三爷就过来了,说能不能让二哥帮着蹚蹚路,找个法子,弄些茶引去贩卖 一些茶叶。这边茶叶喝了,确实不错。
周夫人给气得心里要冒烟,咳了几声,缓了情绪:“唉,三弟,您看你二哥眼下还能走得动路吗?就是走得动,又那里能坐稳马车出得门?这要是能走得动,老太爷又怎么会去京城帮忙延缓进京时间呢?就你二哥这样,谁都不敢动他啊。”
“那不是有二嫂你吗?好歹你也是得过封号的,宜人呢。这官场你也熟悉,去走走,认认人,总是好的。”周三爷不死心。
“三弟是不清楚你二哥如今情形,既已经停职了,只差罢职了,官场里的人都现实得很,三弟这个应是通晓。就象一个下堂妇,还能到原来夫家厅堂上主事吗?三弟,这要是当初在成都府,那我也能走得动,可是眼下我真是卸了壳的蟹,没有那螯子,我哪里请得动别人办事?”周夫人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这个……我以为……”
“所以,三弟,不是作嫂子的不愿意帮。实在是不敢拿你二哥作伐,就是拿了他的名头,只怕因为你二哥缘故还连累上三弟不说,更是误了三弟的生意。”周夫人拿了帕子的手垂了下来,表情十分地为难。
“我也知道……”
“三弟想来这次生意必有大赚头,唉呀,要是为了几担茶,怎么也得好些天,可千万别误了荆州的货期。这个时候,‘救急如救火’啊。早一天到苏州,这价格可是差了好多啊。晚一天,那损失可就多了。等回到了苏州,必有大把现钞,自然会有法子可办茶引,再来一趟归州,就是了。”周夫人突然想起来了某件事一般,声音一下子大了。
“多谢二嫂提醒。还真是‘救急如救火’,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啊。”周三爷也是一惊,只想到来了一趟不能放空,确实忘了大头是粮食。
“哪里。只要三弟不嫌嫂子我直言,更不要认为是二哥二嫂袖手旁观不帮手,人走茶凉,官场就是这样。实在是要伸手的话必然是连累三弟。请三弟多见谅。”周夫人一脸遣憾又带些很自然的愤闷表情。
“那我即刻动手回程。估计荆州也准备得差不多了。”周三爷也站了起来。
“今日已时候不早了,这时候也没船家了。不如待明日早早地观了礼后,出发即可。正是适合出门生意。”周夫人虚留了下,毕竟万一他要说回去的话,过峡口出了事就麻烦了。不留的话,回去说与人听,又说自己慢待了他,不尽人情。
“倒是。我忘了看看历了。二嫂果然是持家经营有道。这些年多有仰仗二哥二嫂提携。”周三爷顺坡而下。
“都是自家兄弟,客气话就不要多说了。”
第十七章 庶民出嫁面面观(一)
打发了周三爷,陈嫂在一边啐道:“牛皮糖!要是老爷往昔的话,又被粘身上了。且看他明日里能从指缝中抠出几贯来给小绿作贺礼。”
周夫人笑笑,“也就你还想着这些须个小事。”
“可不是。见着他了,我自然就只想这个了。”陈嫂见夫人苦中作乐,自己便也咧了嘴乐。
到得一边,阿静道:“这哪里是来探望兄长?打的名号这么响,尽是私事。家里这般忙,还把干活的人拉走。还要老爷和夫人帮他赚钱,也不想想眼下什么时候了。一听要连累上他,影响生意,忙打算逃。”
“难道你还想他一直呆在这儿,老在咱们眼前转?你不烦,我倒是不乐意了。”阿素很是高兴三爷走开,就他来这儿,那眼睛总是打量来打量过去的,不是屋里的人,便是问其他情况。实在是讨厌的很。
“别闲叨。这小绿的婚嫁虽然从简,可是至少也得有个样子,该准备的都准备好,别落了什么事物件。喜事上头,多用心,小绿日后也好在婆家过日子。”陈嫂过来呵斥了阿素。
小绿听得,羞红了脸,过一会儿醒过神来,又一个劲儿地道谢。
看到周家人口都动作起来,大人们基本都开始张罗着这场婚事。
非全程性地看了嫁女的现场直播,文箐才了解到,在明朝,朱元璋把礼仪规得死死的,尤其是庶民之家,除了仪式从简,就是古礼中的六礼,也缩略为三礼了。
文箐还以为会有真的凤冠霞帔,一问,这婚礼整的很朴素的。首先,只是请了个媒人,来提亲。合好八字,就是纳吉了。
这些聘礼对于庶民家来说,要凑起来也不容易,可是在文箐看来,觉得那些东西太平常了,就是一些酒肉果品类的,当然里面可能有些说头:
羊肉,猪肉,雄鸡,鹅,鱼,粳米,粟米,卷柏,蒲苇,嘉禾,胶,漆,素丝,合欢叶,得香草等。
女方家里还要回一些吉利的物事,也是一些带吉利意思的。比如百合,鲜花,米,等等。
然后男方要在请期时,送婚书过来。婚书上女方同意了,便是表示可以准备迎娶了。
迎嫁前一天,男方再带一些酒席用的肉,活的雄鸡及一些果子,去“催妆”或者“催嫁。”
女方这边,周家准备的是:各式碗碟一套,夫妻房内所用家私一套,除了床当时郭家放不下了,厨房郭家是公用的,就说不用备了。这一套家私可真是多,什么洗脚桶,净桶,浴桶,坐桶,夜壶等,帷帐,被子枕席等卧具。
到得次日正式成亲这天,因为郭家离周家不算太远,当日能来回。所以上午是周家这边摆送亲宴,晚上郭家那边摆迎亲宴,中间便是抬轿迎人。
反正,那几天,周家人,郭家人都忙着采备礼物。周夫人怕郭家因为这事办得急,有意见,在妆奁上是又显得多了些,让小绿也在夫家有点面子。这让小绿高兴得直要给夫人磕头。
在众人准备以上事项的时候,作为婚礼的主角,小绿,则在这段时间内做保养。至于怎么保养的,其他人说她太小了,也不告诉她。真是年龄歧视啊。
文箐既然来了明朝,就就说这成亲迎新的事儿吧。
首先,新郎官这算是“小登科”了,可以着一个假九品官的衣帽——青绿色的九品幞头官服。
原来,大红,朱红,在明朝是禁色,只有上了品级的官员的朝服才能穿着。朱元璋同学使平民连新婚也不得穿这种颜色,那么新婚妇人着什么礼服呢?
民间妇人礼服只能穿紫絁。絁,便是一种粗丝织就的绸料。绝对不能用金绣,袍衫也只能穿紫、绿、桃红及诸多浅淡颜色,不许用大红、鸦青、黄|色。连束带都规定了,只能用蓝绢布。
而未出嫁的庶民女子,号称“在室女子”,如阿素,她则是例来梳三小髻,戴支银镀金钗,珠头閟窄袖褙子。
结婚这天小绿的喜服是什么?
小绿那天穿着的全是桃红系一色。头上戴了银钗子,耳上戴了一银耳环,细细的一溜似流苏,身上穿了花钗大袖的桃红袍子,红闪色云肩,桃红裙子,手上戴的是银镯子。
文箐不是一个八卦的人,可是见着了此等新鲜事物,同自己原来了解到的一些见识又不搭边,不由得就多问了陈嫂几句。
了解到:这平民老百姓成亲嘛,洪武皇帝规定男子十六以上,女子要十四以上。古代讲究30岁才成亲,不过后来发现在明初,其实很多男子成婚年龄是16-25岁,女子则是14-20岁。
文箐想想,生理年龄刚发育了,确实需要满足这个基本条件啊,总不能黄花闺女还没结苞就摘了啊。相对来说,也算合适的成婚年龄了,当然不能与21世纪相比了。
最有意思的一条关于婚姻择偶问题:朱大领导规定:同姓不得结亲,良贱不得通婚,不得指腹为婚,不得作割衫襟为亲,庶民不得娶妾等等。当然,隔了辈份的远房亲戚之间那是算“乱了人伦”。
什么割衫襟结亲啊?文箐同学也觉得有意思,了解一下。就是以割孕妇衣襟互相交换作为议定。这个就是元代很盛行的一种风俗,其实还是一种指腹婚,只是另一个说法罢了。老朱领导对元很是不满,所以反对得很彻底。从发展的眼光来看,其实是很英明的,谁知道肚子里是傻子还是瘸子或者将来是个麻子瞎子类的?rp不好的岂不是误此一生?
之后还有好些不让娶亲的条文,陈嫂也没多说,文箐当时也没注意到。其实里面有至关重要的一条,上面也略有提及,才导致周大人被杖打,又停职。此为后叙。
文箐早先从陈嫂那里了解到这些有关着装的规定,那真是一个尺寸也不能错误的。错一点儿,便要被杖责。这让她觉得有点毛骨悚然。自己如果万一穿错了衫子,或者想要漂亮一点儿改件衫子还得按规矩来,可别改成囚衣了。
女人喜戴首饰,这要是万一是个官夫人,戴错了首饰,只怕不仅仅是个笑话了。还有其他一系列的,当时陈嫂也只是说了点,已经让文箐觉得呼吸紧张了。
另一方面,文箐感慨:朱元璋确实够节俭,可是也太压抑人性了。全部庶民看过去,就象20世纪六七十年代里的冬天全是灰扑扑的,哪里有点儿新鲜色彩?全没了个性,让原来想怎么方便就怎么来的她,一下子觉得要是自己独自生活,没个指导,可是该如何办才是啊?只怕一不小心不是被杖死,就是进了监,或者被人骂死了。
等到周夫人出场了,陈嫂特意几天前就从箱子里找出来衣裙,喜滋滋地道:“夫人,这衣服做的就是好啊,水泡了,压箱里都还好好的,我上次特意给洗好,熨平,今日又熨了次,不如且试试,也喜庆一下。”
文箐一听,也凑趣起哄道:“就是,小绿姐可就一回,母亲就穿出来给她也长长脸啊。”
“可不是。还是小姐会说。这毕竟有宴席,有夫家来人,也让他们见识一下咱们夫人的气度,可不能让夫家小瞧了咱们小绿。”陈嫂接过话茬。
起了哄,周夫人也想让大家高兴一下,同意了。
文箐看着一件套一件,说:“这与母亲平日里穿的倒是很大不同了。怎么不见母亲平日里穿。”
“小姐,这还只是一套常服呢,还有冠服,更有礼服呢。这讲究可大了。”
“陈妈,你且与我说说分明,改日我要认借了,岂不闹笑话了。”
“小姐,有夫人呢。奴婢可不敢卖 弄,夫人倒是能讲出里面的道道。”
于是在文箐一脸求知欲的表情下,周夫人又退了一步,将五品宜人常服穿上了——上身穿的是长袄缘襈,绣的是云霞鸳鸯文,下着横竖襕绣缠枝花文的长裙。
陈嫂在旁边说,可惜那些东西首饰都没了,要不一套多好看啊。
原来这头上的首饰不能戴错了,常服冠上可着小珠翠鸳鸯三,镀金银鸳鸯二,挑珠牌。鬓边可戴小珠翠花二朵,云头连三钗一只,梳一柄压发,压鬓双头钗二只,镀金簪二支;银脚珠翠佛面环一双。镯钏皆用银镀金。
这里说的好多东西文箐也听不太明白,不过算是知道了,不同场合,穿衣打扮那是有很大讲头的,就是戴错了佩饰,闹出大笑话来,那可是成了官家夫人的话柄了,传得可是异常快的。
文箐又在旁边翻了翻,又翻到一套,道:“这怎么还有一套呢。”陈嫂道:“那是夫人作为孺人时穿的,就是老爷作县令时,夫人可以穿戴的。这套夫人很是珍惜,所以一直也留着。”
周夫人也在旁边说了说。原来这七品的官夫人常服冠都将鸳鸯换成了练鹊,挑小珠牌;镯钏皆用银。长袄缘襈。看带,或紫或绿,绣云霞练鹊文。长裙,横竖襕绣缠枝花文。
文箐很想问声:“那徐姨娘能穿这个吗?比如爹爹升职了,姨娘呢?”
但也明白这个问题就是好奇,也绝不能在周夫人面前说出来的。后来看到徐姨娘的打扮与平素并无多大区别,只是衣服稍新一点儿,样式上略有些变化。后来还是隐晦地问了下陈嫂。
陈嫂念了句偈,忙悄声地道:“小姐,你就是关心姨娘也千万不要这么问,你这么问,夫人该如何自处?夫人对姨娘都姐妹相称了,你就是关心姨娘也不要伤了夫人的心啊。夫人同姨娘,这是妻与妾,夫人能和老爷同葬一个坑,可是姨娘却是不行的,可是明白?”
文箐前面一段是半明白不明白,不明白的是为什么陈嫂觉得自己同徐姨娘亲,并认为她占到了姨娘一边去了,所以陈嫂忙着劝她想通。后面的倒是明白古代的妻妾观中的一部分了。
这些先放一边去吧。文箐当时顾不了这个妻妾问题。
不过到得出嫁那天,算是明白了这服饰上有多大区别了。
关于妾室着装是否平民还是随着其夫君职衔而定,待定。中期以后,妾室时随夫群职衔。这里先不动,如有清楚的亲们,请告知。谢谢!
第十八章 庶民出嫁面面观(二)
徐姨娘是妾,没有封号的,只能穿庶民服装。
庶民穿的布料便是䌷、纱、绢、布。
在小绿新婚这天,姨娘同周夫人打扮起来,在服装上那相差级别太大。可惜的是,周夫人徐姨娘的很多贵重的漂亮首饰当时被抢了,幸而有在陈嫂房里收的一些不算太好等着打赏的,所以也只能凑合着戴戴。要不然,就是那头上的装备,二人的区别就立马显现出来。
当然,周夫人平日里为了不显得压姨娘一头,所以很是刻意低调,不待客,家居燕服基本在衣料上不太张扬,徐姨娘看来以前的衣饰也是极尽可能地华丽,可是一到面见其他夫人,或者有正式宴会,比如现在的婚礼,那从外在的服饰上就能一眼判断出谁为妻谁为妾了。
这种视觉冲击带给文箐的感觉是相当地大的。虽然不可否认姨娘美是极美的,可是两人就是相处再好关系,地位摆在那儿,在人前的展露一眼看到底,谁高谁低。所以说,为什么那么多小说里妾要争风,这长期的压力要是没有影响,那这人心理承受能力实在好,要不就是那个妾根本不在乎。
这个时候,周大人能起来走几步了,婚礼这天,周大人被扶了起来,穿了他的常服,五品同知大人,让文箐也长了见识了一把。比如说:品官常服用杂色纻丝、绫罗、彩绣。但是各官吏衣服不许用玄、黄、紫三色。就是床上的帐幔,帐篷,轿子马车上装饰也如此。如果有违者,将连染造之人都要受惩罚。织绣龙凤文那更是谋逆的大罪。
周大人所着便是五品或者七品都能穿的,乌纱帽,衣为青色,盘领右衽袍,纻丝,当然也可穿纱罗绢,小杂花纹,大约为一寸五分大小。束带。袖宽三尺。
记得明朝的官员衣服上个好大的图片补丁似的,原来真叫“补子”,就是背后也有一个。对于五品的官,就是熊罴。
对于服饰的话,因为用途有很多,不同场合,穿的就很大不同。文箐也当时也不好去找陈嫂要看周大人那些衣服。
要说某个朝代对服色要求,崇尚,比如:夏尚黑,商尚白,周尚赤,秦尚黑,汉尚赤,唐尚黄。
对于记忆中,总觉得明朝尚赤,也就是崇尚红色,确实,那是作为大的朝庆典之类的朝服,便是外穿赤罗衣内着白纱中单。以后再慢慢与君细细道来。文箐现在只是好奇,窥得一点皮毛,加上不知哪里灌输来的模糊印象,她了解到的实在有限。反正一点一点积累吧。
最最关键的是:不论是小说或者电影电视剧,哪怕是昆曲戏剧里看出来的明代服饰,全是经过美化改良的版本,而明初又是一个极节俭的,而且要求制式必如明礼制规定中相符,否则便是越制,所以乱穿乱改不得也。这是文箐看完这场小型服装展以后的感受。
唉,俗话说的“母凭子贵”,妻则凭夫贵矣。周夫人的品衔随了周大人,服饰自然也是随了他,所以说,这难怪古代“以夫为天”了,可不是嘛,不仅仅是衣食父母,要是放21世纪,那更是一切虚荣与傲骄的本钱啊。
这些衣服装扮粗略讲了讲,反正结婚上的穿着这点皮毛周大人了些。讲完了,其他的略讲一下出嫁前的小事情了,文箐参与得不多,因为有跟屁虫文简在,所以大多就是提前从陈嫂嘴里迸出来的参差不齐的星星点点。
因为备婚这段时间里,阿静忙着照顾周大人,阿素只管着厨房里的一切,倒是少有时间来交流。周夫人忙着和陈嫂准备来准备去,这个时候就偶尔感叹一两句。
好了,小绿也找人来开过脸了,可惜当时没见着,因为下人房里,文箐也不能带着文简去挤着参观。又找了什么美容类的东东糊了脸,美容了一把。据说,新娘的手是最要好好地保养又保养的。
陈嫂嫌屋子小人多,道:“小姐,你还有好些年呢,别着急。到时就知道了。”
这话,让屋子时所有人都乐得哈哈大笑。文箐被笑得个大红脸出来,不就是好奇吗?想知道古代保养品质量如何,怎么做的?买的是什么个价格?想来《红楼梦》里那一套一套的,自己是看不着了,想也想不起来了。当年还是小时候看过一次,丢于脑后了。
唉,其实,她是听阿素说起过,有“婚书”这以一回事。当时她就好奇是个什么样儿的。结果到了小绿临出嫁,也没找到好时机去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想利用最后两天去问了,结果还被陈嫂这么一说,没辙了。等以后其他人出嫁再说吧。
反正里外给小绿收拾了两天,小绿出嫁大早上,天都还没亮呢,听说请了陈嫂特意去给小绿梳了头,妇人髻,插了两只银钗,戴了耳环,细细的似琉疏,样子挺好看的。
小绿把周夫人当娘家人,给周夫人,周大人,徐姨娘在周大人的房间里都磕头拜了礼。又给文箐姐弟了磕了主仆头之礼,文箐慌张得忙把周夫人事先准备给她的荷包递了过去,道了声:“新婚燕尔,百年好合”。
在这种跪拜下,手忙脚乱的,原来准备的词都忘了,说没说错都不知道。后来自己总结:就不是个当主子的料,没有当主子的意识啊,要不然怎么会慌成那样,真是露怯啊,看来几百年的文化差异那是n大的。
倒是文简受了礼后,掏出荷包道:“喏,给你这个,姐姐让我说:花好月圆,结发白首。哦,永结同心……”好一副少爷模样,说得还公公正正的,让文箐汗颜不已。叫一个生理年龄比自己小了三岁的三岁小孩给比了下去,这何颜以堪啊?吐血啊吐血。明明教的不是这样的,不过当时说得词有些多,他记住的是这三个,至少每句都是应景的,没说错,所以还是件好事。最最主要的是这个弟弟,不居功,还记得让自己落个好。
这些,却叫周大人都乐得开怀,周夫人更是高兴,道:“老爷,这可像你啊。”
姨娘笑得露了牙齿,嗯,蛮白的。陈嫂在旁边直夸少爷少姐如何如何。小绿又拜谢。这礼叫新娘出嫁辞行。大的主子三人都给了红包。文箐姐弟就被哄走了。
外面是闹哄哄的周大人估计是新郎来接人了。女人们大多在后院里,文箐也被算作女人了。唉,明明还是个儿童,古代叫什么来着,哦,“垂髫”。
文简要到前面看热闹,被姨娘抱了,说怕人给挤着了,或者伤了。哄不过来,文箐只得过去帮忙,想偷看都不成。明明是发生在眼前的事,自己却得当作他们在天边。
后来,不知为啥,把周大人给背了过去,听说是到得厅堂上,小绿又和新郎一起拜。看来这是夫婿给翁姑行礼。这过程有点乱,人太多了,所以文箐被禁止到前面去,听的都是豆子与栓子通过间歇性的观礼得来的内容跑来转述的,相当相当的零乱和不靠谱啊。
还说周大人轿子这回事,小绿是该李诚背上去呢,还是由新郎给整上去,因为风俗不同。最后周夫人道:“就由新郎吧,咱可是把人交到他手里了。”
总之,曾经在21世纪里并无八卦意识的文箐,到了这里,再一次在无聊的生活中,只觉这些有助于自己了解周围世界,所以就如婴儿吸奶一般的热情来吸收这些乱七八糟在她以前不会搭理的一些常识或者闲侃。
听到要上轿,文箐等厅里人声少了些,把栓子与豆子拉住照顾文简,也跑到门口去看了一眼明代的轿子,是不是真那么回事?要说她为何这么急着去看,这里有个小故事。还是高中时,去玩,就有一个抬喜轿的节目,结果文箐倒霉悲催地抽到了新娘坐轿这个,那个轿啊,真是晃啊,小啊。可等她这回一见这个轿。也算是自己有了历史记录了。至于里面到底晃不晃,安稳不安稳,目前她的体会纪录为“0”。
结果一看,发现完全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回事吗?喜桥?红色,带顶?!美的你!
简单的说来是这样的一种轿子——黑色油漆的,齐头平顶,皂缦。
人家说结婚的喜轿在以前电影电影剧里都是可以的,红色啊,毕竟结婚就这一次。老朱可不管这个,厉行节约。不过结婚嘛,那就
在轿柱上各角挂桃红的彩球。算是喜庆了。等过了这婚礼,小妇人你要是想坐的轿回来归宁,还是那乌七麻黑的平顶轿了。当然,你也可以选择11路走回来的。
唉,这不是小说里说的,抬妾室进门小侧门的那样:一顶青衣小轿就抬走了。姨娘着的桃红衣裙娶了进门
只是,小绿不会从人家侧门进,毕竟是正式啊。而且她着了桃红浅红,也不是妾室内。
所以,一个时期一种时尚,一套礼仪。
至于后面的夫家礼仪,没看到,打听也不好意思打听了,被陈嫂那么笑话过以后。更何况,陈嫂也跟着去了。唉,没人聊。
总之,小绿由周夫人给做了两套衫裙,也算是风光出嫁了。周家是花了一千二百贯买了一些新婚嫁妆,几匹布料,还有送她舅姑的一套。除了身上戴的首饰,又另送一套头面——什么是头面?就是一颗脑袋上的装饰物全算,包括耳环。又给了六百贯钞,全下来是二千贯,包括安排酒宴,吹打鼓乐什么的,花了一百八十贯左右。
陈嫂和阿静,阿素都送了点儿小物件,也算是热热闹闹办了一场婚宴了。
而文箐,对一些事有了些了解,对一些事却发生了好些兴趣,却如同上次周夫人解决债务事件一样,诸多问题现在还不能问出嘴,且待后来再慢慢逐一了解。
喜气,在鞭炮中散开去……
第十九章 被绑架了
俗言有云“乐极生悲”,文箐还谈不上很高兴,更是还没到乐极,却得到老天爷青眼有加。
五月二十一日,小绿上轿子出嫁。虽然离得不甚远,轿子还是绕了归州半个城。李诚,陈嫂跟着去送亲,贺新房。家里阿静和阿素忙着收拾酒宴后的盘碟,打扫清洁。陈大福管事把借来的桌席等归还各家,有人来说看看船。周三爷让小厮买了三十贯的物事作为小绿的贺礼,吃了饭就叫着要走,于是陈大福只得侍候好他,一起去码头。
周夫人在算帐。文箐看文简还没睡醒,就在旁边练字,边偷看帐本——真是流水帐啊。看得几行,也不好多看。周夫人道:“要教你算帐倒是早了些。等再过几年吧。要是到了十岁上,只怕到时让你学这个,你也烦了。”
文箐吐吐舌头。确实,以前没作过帐本,只是看过丁点儿帐,报表倒是看过好些,作策划,看市场分析报告也不少。心里憋了好多问题,又不能一古脑儿倒出来,只得挑了几个简单一点儿适合小孩子的有句没句地问。比如:“母亲,三叔给小绿的礼是不是太少了?不象个作主子的人家?”
“你怎么知道?偷听了陈嫂说的话?以后自己心里有数就行,休得说出来,闲言碎语最易生是非。过些日子回家了,教你《女论语》就有这么条。”这等于是承认了陈嫂说得对。
“母女俩也不能贴心地说么?”
“当说则说,不该管的事不要插手,也不要插嘴。就是母亲管后宅的事,你多看多听,事后不明白的,自然是可以来问我的。”过了一会儿,又道:“你三叔那人就是计较,只出不进。能拿点儿钱出来已经不容易了。这话说过,就忘了吧。”
“好。”文箐点点头,想起来周三爷给的银锞子,掏出来递给周夫人。周夫人道:“你三叔给你的,你收着吧。平时和你陈叔出去,看到中意的也可以买。母亲就不给你钱了。就旁边那个小箱笼里,都是你的宝贝,陈嫂给你拾掇好了,里面也还有几个银滴珠呢。”
“哦。”文箐懒得动,顺手也就收了。
这时,阿素进来道:“小少爷醒来了,要找小姐去玩呢,豆子和栓子在外院。”
文箐放下笔来,看看周夫人。周夫人道:“去吧,带弟弟好好玩。你爹还在睡呢,回来你再和爹请安。”。
文箐看看砚台,道:“我洗了笔和砚再去。”
阿素笑着打趣:“小姐,快去吧,少爷可等不急。这些让阿素来收拾就成了。”
周夫人点点头,文箐其实还想和她再聊聊,可是带文简最近已经成了她的功课,省不得也。
小栓子,小豆子天天也闷在院子里不出门,给闷坏了,酒宴请了旁边两家乡邻,所以认识了新的小伙伴,被叫嚷着一起去巷口玩。文简是没出过门,也觉得新鲜,哭着闹着让小栓子带着去,文箐也被他哭得没办法,只好牵了他一起出去。小孩子,毕竟还是要和小孩子一起玩闹才觉得痛快,成天拘了文简,似个小女孩般的,加之他又胆怯,所以文箐是乐意小文简出外玩玩的。他也快四岁了,总不能老把他当作漂亮的小玩具吧,作为一个现代人,文箐是希望发挥小孩的天性,培养一个独立的个性。
几个小孩在巷头玩,她也无心去参与这低级的逮猫猫游戏,还不如想想怎么能尽快了解一下这个社会里必要的常识,免得大家都以为是谁都清楚的,只有她是个“外星人”,闹笑话不怕,就怕这帮信神信教的人,找了和尚道士来的话,不得安宁。想当初她歇斯底里的时候,还真是请了一人来,没跳大神,却是在屋子梁上放了一个什么东东,说是镇邪。
文箐觉得自己就是发了一下呆,走神也没几分钟的功夫,怎么就不见了文简。忙叫了小豆子和新伙伴一起找,让小栓子偷偷地去找陈大福来。自己就一路叫着“文简”。
等走到拐角,突然头上就一痛。来人没使重力,所以她也没怎么晕过去,只是疼啊。真倒霉,这头被船磕过,如今又被人再砸一下,真是铁皮脑袋了。可惜来人捂了自己的嘴,说不得话,连吐气都不痛快,更别说想呼救了,两脚乱踢,结果这绑匪生气了,在跑动中恨不得拧得她死死的。这人力气很大,抱的劲儿能勒死文箐,有一度在颠颠地跑动中,文箐觉得呼吸不过来了。
然后,她就被放进一个小车里了,发现车里有文简!还有个差不多大的孩子,好象就是巷子里的一个邻里家的,似乎见过。不熟,也记不起来了。
文简被绑了,还被堵了嘴,正流着泪,估计被人吓了,不吭声,蹲在那里缩成一团。看到姐姐,似是轻松一些,一阵乱扭动。
文箐一被放到车上,另一人就拿了绳子过来,勒得死死的,嘴也给堵着。文箐挣扎着想动,结果人家扬了手道:“你在动老子就抽死你个龟儿子的。”
文箐给吓得,哪里敢再动。只是瞪过去,却发现居然是宋辊!难怪声音有点耳熟。
旁边一声娇俏:“哟,我的宋大官人,居然怜香惜玉,不动手啊,白嘴皮子劲儿。”
帘子马上被放了下来,车里光线不太好,也看不太清晰,隐约是一个妇人模样,着了一件绿的衫裙,言语里有些轻薄。
宋辊道:“翠娘子,这不是你说的,瓷货似的,打坏了不是卖 不了价嘛。”
文箐看到文简吓得有点抖抖的,忙挤到他身边,用手指头勾着他的,冲他摇摇头,也不知道他明白不明白,好在是文简慢慢安静下来。
文箐想,现在至少性命无忧,只要不惹火宋辊,而且宋辊这人,好象为了钱,倒是不太会打自己。只是那两个人,不知道是不是阴狠角色。其实,当了拐子的人哪里还有善心?只是她此时全是胆战心惊,也吓得只求一时不被打。谁遇到这突发情况,都是手足无措,哪里会马上想到解决办法的。
宋辊把前面车帘子放下来,整个车里都晕乎乎的,唯一的一点光线就是那帘子一动一晃地漏出些光来。宋辊和另外一个瘦个儿坐在车前辕上。
文箐明白过来,这帮子人是绑架自己?宋辊那日看周夫人大方地和船家砍价,所以要绑自己与文简要赎金吗?联系到刚才说的一句,却想想好象又不是。想来想去,莫非他们是传说中的人贩子?要卖 了自己和文简还有那个小孩?这下子怎么办?怎么办?
文箐首先想到宋辊怎么会认识自己和文简,还是他们正好就在附近经过,顺手牵羊地绑了文简?要是绑架,那好说,能尽快回到周家,那里毕竟是自己目前在这世界上的安全码头。
这马车很是颠簸,坐得文箐很难受,文简面色也不好,旁边的那个小孩在惊吓后,一停了车,脸色惨白。
马车是停在靠码头的一个偏僻的小房子里,里面东西都清空了,什么东西都没有,地上脏兮兮的,看来是装卸货的仓库。后来,文箐才知道这个叫“踏房”,就是专门的仓库。
还没明白过来,就见宋辊走过来,道:“你们再叫,折腾,我就打人。待会儿别动,否则我掐死你们。”作了一个恶狠狠地动作,吓得两个小孩都发抖,其实文箐想,文简哪里知道“掐”是什么意思,却知道“死”字是什么意思吧。因为文简每次看周大人挣扎在死亡线上,都害怕地偷偷地问文箐:“大姐,爹爹会死吗?”
过了会儿,那个女人一扭三扭地走进来,端了点水。给宋辊抛个媚眼,然后对三个小孩说:“吓坏了吧?来,喝点水,压压惊。”
宋辊背对他们,文箐看不出周大人表情。只听他在说:“翠娘子,可是说好了,这地方可是到今天就到时间了。船你们找好了?”
“赖二办了。你不也说趁今天这时间,应该还可以过西陵峡。你何必管这么多?让你去联系,你说你不方便。我每联系了,你是信不过吗?”
“哪里,老子我是怕时间一长,这要是发了告示就麻烦了。我倒是经常在这里走动,谁都知道老子经常来往这,不会有人注意。你可是第一次过这儿。”
“哦,原来是担心我们啊?你可别打什么鬼主意。这人在这了,想走可是不行了。咱还得上一条船。还有,你别在老娘面前老子的老子的。”
这边正争论呢,门开了,又进来了一个人。原来是那个瘦小个,提了一点脏东西过来,扔地上,不耐烦地道:“快点,要开船了。大爷我都处置完了那车,怎的还没准备好?!都快点!”
没希望了,这人从动作,从说话腔调,都不是个好人。反正是不能想着他们能主动放了自己三个的可能。只是听上面的话,也知这个瘦个叫赖二,想来很不是个东西,至少他们三人本不是一起的。文箐把恐惧和担心先放一边,毕竟过了当初最惶恐的时刻,现在也能稍有点理智分析了周边的人与事。
文简嘴里的破布已被赖二给拔了,一声:“大姐”还没叫出来,那瘦小个掐了他下巴,把水给灌进去,呛得他直咳,可还没缓过劲来,又被堵了嘴。那人又过来捏文箐的下巴,拔了破布,灌了进来,又堵住嘴。那味道实在难受,可是见效快,也就是看他们在那边又说了几句话,翠娘子好象换了一身灰色粗布衫子,其他的都模糊了,很快就觉得意识涣散。最后的印象是赖二让宋辊把地上的脏东西拾起来,就套在三个孩子身上,原来是用旧了的麻布。
第二十章 被困仓底的日子(一)
等文箐醒过来时,已经是在船上了,她是被震醒的。水底的声音很巨大,到处一撞一撞的感觉,似乎水就在身下要挤进船来,那种恐怖感,让她觉
明朝生活面面观(完结)第6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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