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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缠第5部分阅读

    夫妻缠 作者:rouwenwu

    应是急坏了,她跨出大殿,正同两名丫鬟不期而遇。

    “汐主子,爷请您去东宫一趟。”

    “爷醒了?”汐奚这才想起,她是从东宫私自出来的,丢下他一人,也不知现在如何。

    疾步匆匆来到东宫,那两名丫鬟并未跟进去,汐奚刚跨入内殿,一眼便瞅见衣衫不整跪在地上的女子。

    “眉雅。”她欣喜认出,刚要上前,便觉不对劲。

    玄衅脸色深沉,银丝转为墨发,身上的寝衣还未换过来,女子就跪在他脚下,双肩微颤。汐奚迈起脚步,那一步,沉重极了,她不懂,眉雅怎会出现在东宫。

    “你没事,太好了。”她来到玄衅身侧,朝着地上女子说道。

    眉雅低着头,两手羞辱地紧揪前襟,不让里头风光乍现。衣裙平铺在身侧,弱不禁风。玄衅冷冷睨视一眼,薄唇轻启,“我再问你一句,你何时来到东宫的?”

    “奴婢……”眉雅微抬起头,视线不敢望向汐奚,她艰难地咽下口气,坚定说道,“奴婢是亥时来的。”

    亥时——

    汐奚忽的,脑中一片空白,自己出去时已近寅时,若照她所说,呆在东宫整夜的,是她而非自己?汐奚蹲下身来,同眉雅平视,女子的眼中,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什么,已经溢满泪水,抓着前襟的十指因用力而泛出苍白,眼中的愧疚更加灼痛了她的心。(注:亥时,为晚九点~十一点,寅时为凌晨三点~五点)

    “汐奚——”玄衅望着二人后开口,“昨夜,我招了你侍寝,告诉我,我醒来时你在哪?”

    第二十二章谎言

    她百口难辨,目光渐露沉痛,那时候,她正同惜翎满园子的找着眉雅,失落得将单膝屈在地上,汐奚脱下肩上披风环在她肩头,眉雅一愣,怔忡抬眼,“汐奚——”

    一起经历过了患难,从今以后,我们就是最好的姐妹。

    当初从北荒营来到五月盟,她们说过的话,还历历在目。身后的男子,阴晴不定,真心难测,眉雅擅自进东宫已是死罪,若再让他知道她说的并非实话……

    见汐奚久未开口,玄衅将眸子定在眉雅身上,“告诉我,昨夜,你是如何睡在我身边的?”

    咽下口水,她强捺下害怕,照着心中想好的搬出来,“奴婢本有事想来东宫找汐奚,可是进入东宫后却并……并未见到有人,这时,奴婢听到内殿有动静,回爷的话,奴婢是不得已才进入的,爷说想喝水,我才敢近身上前,却不想,不想……爷竟将奴婢压在了榻上……”

    毫无瑕疵,信与不信,就看汐奚是否将这自圆其说戳破。

    玄衅同眉雅的目光同时落到汐奚脸上,一个,些微希翼,另一个,则满腹紧张,眉雅眼中的泪花迷糊了视线,全身因跪在冰凉的地面上而颤抖不已。

    “爷,妾身……”汐奚转过头去,对上男子,“妾身昨夜有事,在您歇下后便回了东苑。”

    一语锤落,或许,他们本该是有靠近的机会,可如今,那份微乎其微,仿佛走的更远了。

    玄衅正起身,阴肆的目光紧盯她转向一边的侧面,眉雅显然松了一口气,身体支撑不住瘫倒在地。

    “好!”男子邪魅启音,拉开的薄唇,笑声却不自觉令人发憷,寓含讽意,他瞅向眉雅,漠然问道,“昨夜,我碰你了么?”

    男子的声音冰冷如水,眉雅深知,在他清醒之时,自己休想玩弄她的那点小伎俩,“爷只是搂着奴婢睡了一晚,并未有其它行为。”

    玄衅不再言语,伸出的手臂穿过汐奚肘弯将她拉起来,他大步起身,并不介意身侧二人,褪下寝衣后便取过藤架上的长衫。汐奚知道园中规矩,她碎步来到男子身侧,柔荑刚抚上那件衣衫,就见玄衅侧身闪开,语气恶狠狠说道,“用不着你!”

    温暖的寝殿,在大开的殿门口有几道凉风而来,眉雅瑟缩下,抬起头来,男子已站在她跟前,他居高睨望,态度恣傲,“以为上了我的榻就能爬上枝头?”他一声冷哼,忽又改变主意,“呵——姐妹果然情深,既然如此,我就将你留在东宫伺候我,侍妾,你不够格,就做个寝婢吧。”

    男子话说完便昂首而去,汐奚随即抬眸,只见那旭日东升耀眼,在他的双肩处层出金晕,细碎点点。眉雅屈膝起身,将衣衫拨弄整齐,听到嘤嘤的啼哭声,原先站在殿门口的女子旋身,目光清冷地睨着她。

    “眉雅,不要让我看见你的眼泪,”汐奚上前,并将她手中的披风接过去,“那是你自己选的路,怨不得别人。”

    “我没有怨,”眉雅失口否决,“汐奚,对不起。”

    她想来是一夜没有睡好,再加上哭泣,如今两个眼睛肿的如核桃一般,汐奚垂下眼,微微叹息,“眉雅,我们都好自为之吧。”

    望着她跨向殿外的背影,女子追出一步,“汐奚,我只是不想这样过一辈子,呆在红绡阁,我就永远没有出头的机会。”

    “我从来没有说过你做错了什么。”汐奚停下身,背对着她,活在这样的环境下,她们有太多的身不由己,就像自己被迫杀人一样。放在身侧的两手紧攥起,她一时无言,走出东宫。惜翎望着周遭来往不断的下人,她神色焦急,就是不敢踏进去一步。

    汐奚满面凝重,心事重重,一抬头便见她探着脑袋不断向里张望,“惜翎——”

    女子面色微喜上前,只是那欣悦并未持续多久,她拉着汐奚的手来到边上,“怎么办,眉雅还是没有回来,我早上偷偷去红绡阁外也没见到她,你说她是不是……”女子的声音说到一半便卡在喉中,双目更是在瞅见正向外走来的人影之时而睁大,“眉——”

    她越过汐奚,几步来到眉雅身前,“你没事,太好了,我和汐奚找了你好久,眉雅你去哪了?”

    她勉强扯开嘴角,朝着心有余悸的惜翎说道,“我没事,让你担心了。”

    “没事就最好,”她挽起眉雅的肘弯走向前,“你呀,下次有事要记得同我和汐奚说哦,省得我们替你瞎操心。”

    人还未跟上去,前头的女子便已径自离开。惜翎瞅着她的背影,不解嘟囔,“汐奚这是怎么了。”

    眉雅咬着下唇,一句话没有说,任由惜翎将她带回小院。

    走出东宫,汐奚深呼出口气,如今,她最担心的便是昨夜的事,按理说那两名丫鬟已死,事情不会牵扯到自己身上。

    刻意避开红绡阁的方向,踏入园子,耳中尽闻喧闹之声。

    “少主,您要为妾身做主……”凄哀的声音自不远处传来,玥姬特意身着一袭白色罗衫,手臂上,鲜艳的血渍渗出纱布,显得格外明显。数不清的守卫聚在一起,将那条宽敞的道堵截,难以前行。

    汐奚想起昨夜一事,身子才转过去,刚要避嫌,就听得迎面而来的榕善语气尖利说道,“躲什么?莫不是做了何亏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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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三章霸吻

    殿泽原先皱着的眉头稍稍拂开,金黄|色张扬的外袍不驯倜傥,狭长凤目侧视而来,慵懒地落在汐奚身上。

    她挽唇浅笑,折身向前,“为何在你的眼里,人人都是做了亏心事的?”

    “哼,”榕善鄙夷地扯下嘴角,“爷要的从来就是干净之人,你侍寝之夜未见落红,还敢在这园子里头到处张扬,要我是你,早就躲在东苑不出来了。”

    “吵什么!”

    原先跋扈的女子赶忙噤声,玄衅几步赶来,从她身际而过,“不要以为我宠着你就能为所欲为,今夜,我能宠你,明夜我便能宠着别人,想要太平地呆在这院子里头就给我管好你的嘴巴。”

    如此绝情,更如当头棒喝,榕善泪眼婆娑,刚要有所辩驳,幸亏边上丫鬟机灵,忙扯扯她袖子示意她忍下气来。玄衅来至殿泽身侧,并未睬汐奚一眼,“出了何事?”

    男子双手环在胸前,倚在石壁上,努努嘴,“死了人。”

    汐奚状作不经意上前,那两名丫鬟的尸首相隔数十步,仍旧维持昨夜的死状,不曾被移动,麻袋中,另一名女子只露出个脑袋,头歪向一边。玥姬扶着一条手臂,见两位主子都在,便声嘶力竭哭喊道,“西月是随同妾身来的丫鬟,如今死的不明不白,求少主给妾身做主。”

    殿泽望着欺身而来的女子,面色显得很是不耐,“就是两名丫鬟罢了,等下让贾管家安排你几个就是。”

    “少主,”玥姬知道殿泽的脾性,故而不敢再哭哭啼啼,她跨过西月的尸首,指了指那名麻袋中的女子,“这人并不是红绡阁之人,昨夜她假扮丫鬟,同一名蒙面人意欲刺杀妾身,多亏赶来的守卫阻止,妾身本不想张扬,便让两名信得过的丫鬟将尸首抬出红绡阁,本想引出那名逃逸的蒙面人,却不想……”

    女子声音沙哑,话语里头辨不出真假,目光凶狠,却是在汐奚毫无预料之时怒射而来,那般眼神,分明是妒恨。

    莫不是……

    汐奚不动声色,仔细将她眼中每一寸犀利收入眼底,玥姬银牙暗咬,黑色的瞳仁转为赤红。汐奚眼帘轻垂,莫不是玥姬一开始想要等的人就是自己?脑中疑惑不断,若真是那样,她又何以断定自己昨夜会出现在园中?

    “刺客?”玄衅眯着的眼睛睁大几分,视线睨了汐奚一眼。

    殿泽听闻,金黄|色的袖口折起后几步来到女尸身侧,他全然不顾对方的死状蹲下身来,一手探出。

    “少主,让属下来吧。”

    他并未起身,双手抓起麻袋后将她的上半身露出来,修长好看的手指按在女子胸前后,哧一声将她包裹严实的身子撕裂出来。汐奚随即望去,却见那人的胸口,盘着一条巴掌大的降龙,赤金色的龙身麒麟分明,龙须划过红色的蓓蕾,诡异而妖冶。

    殿泽起身,从随从手中接过帕子擦拭两手。他同玄衅对望一眼,二人神色交汇,显然有所答案,却谁都没有开口。

    汐奚将目光从那枚降龙印记上别开,她按捺下吃惊,极力平静。

    “萧侍卫,”玄衅语气冷毅,“五月盟内闯入刺客,你难辞其咎。”

    “属下该死,昨夜另一名刺客虽然逃脱,不过属下敢保证,那人定还留在园子里头,未能逃出去,求爷给属下三天时间,我定将这刺客揪出来!”萧侍卫信誓旦旦,坚定万分。

    汐奚没有想到九哥竟如此沉不住气,可她亦有不解,若这人真是九哥派来的,那应该是和自己一样的目的,怎会去刺杀玥姬?

    “你随我过来。”玄衅经过女子身前,却见她出神不已,当即语气深沉说道。

    汐奚乍惊,赶忙随上前去。

    寒风拂面,走在园子里头,冷的厉害。汐奚瑟缩下双肩,前方男子大步而去,丝毫不顾及自己是否跟得上。碎步相随,脚踩着起落的鹅卵石,不消一会便气喘吁吁,“爷,您让妾身过来,可是有话要说?”

    玄衅这才将脚步慢下些,待到她追上来后,扭头说道,“没事就不能让你过来?学会摆架子了!”

    “妾身不敢。”她眉头紧皱,被这一惊一乍以及男子阴晴不定的脾性所累,他走的太快,她又实在跟不上,索性也就不管不顾,步子刚要停下来,右侧的小手却被折回的男子攥在手中,牵起之后,慢慢走向前。

    湿腻的掌心贴在一起,他的手很大,能将她整个柔荑包进去,玄衅走的这条道路本就不宽敞,如今,二人一左一右,刚好占据的满满。汐奚仍旧放不下园中一事,总是有些心虚,再加上玄衅突如其来的这番动作,更令她分外不安。

    “不敢?”玄衅浅笑,薄薄的嘴角拉成一道好看的弧度,“我看你胆子没有那么小。”

    “爷说笑,妾身一向无胆。”汐奚见他面带微笑,二人相扣的手指温暖而有力,她微微螓首,侧上角斜下的阳光紧紧挨着女子头顶,从细碎黑亮的发丝上拂下,玄衅正好垂目,只见她眉眼微眯,清亮的瞳仁中呈现出几点卸下防备后的慵懒,嘴角边,衍生出的笑自然轻松,惬意万分。

    “是么?”玄衅突然站住,面上表情也随之认真,“无胆?让我摸摸看。”

    汐奚望着他扬起的大掌,情急之下一个侧身,俏脸酡红,手臂更下意识地护在胸前。玄衅原只想逗弄一番,如今见她这样反应,当即便俊脸阴霾,铁臂环过女子双肩,用力将他扳向自己。

    “汐奚——”他俊颜压下,“你是我的女人,对于我的亲密,你不准逃,更加不准躲,记住,这是你的荣幸!”

    自大的男人!

    汐奚心中第一个反应便是如此,她撇开眼,身子却被猛的拉向前,抬起的眸中只看见一道压下的身影,突来的气息灼热,喷射在她小脸上,晕开的压抑在她眼中聚为一点,下一刻,菱唇已被玄衅封在薄唇之间。

    惊愕,错楞,种种意想不到的表情全部呈现在汐奚脸上,她想要避开的脑袋被后头大掌托住,用力压上前来。

    第二十四章交易

    龙涎香味,四溢流逝,男子的齿轻抵在她柔软的唇瓣上,汐奚紧咬牙关,却被他一口,女子当即痛呼,蹙起秀气的眉头。

    灵舌趁机窜入,湿腻的暧昧在唇畔间纠缠,舌尖被他用力吸允,身子亦是了挤进宽厚的胸膛,汐奚整个人被禁锢住,难以动弹。玄衅的吻肆意霸道,缠绵的,像要摧毁一切,让人承受不起。

    她面红耳赤,呼吸被剥夺,圈在玄衅身前的两手用力在他胸膛处捶打,男子阖起的眸子睁开,汹涌黑邃的眼中聚起异样,隐含欲望。汐奚不敢乱动,感觉到她的难受,玄衅强捺下体内冲动,手臂的力松开些。

    “你说的没错,汐奚果然是没胆的。”瞅着她两颊的潮红,男子禁不住揶揄。

    胸口处因缺失呼吸而窒闷的疼,汐奚将舌尖抵在嘴角,那儿,已经尝到腥甜,玄衅手指在她唇畔处轻拭,俊目随着手指的动作落在她眉宇间,“告诉我,昨晚,你在哪?”

    对这问题,他居然还是穷追不舍,汐奚紊乱的胸口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爷,您是不是不信妾身说的话?”

    环紧的手臂松开,玄衅睨望片刻,执起她的手后走向前,“当时,我真有种你在身边的感觉。”

    汐奚心头一酸,突然觉得有些难受,她明知这样的男子,说出来的话她不能全信,可那柔软的心底,却还是有些触动。她想要的东西,是五月盟拼死相护的,汐奚侧目,男子的俊脸不羁安详,却总有一日,他们会成仇。

    回到东苑,汐奚找来贾管家,费了半天神,才让他同意将惜翎赏给她做丫鬟,这样,也总算是有个伴,不会被欺负。

    眉雅走入红绡阁,在入东宫之前,按照规矩得先给原先的主子请安送别。

    玥姬一脸怒意地端坐在大堂,见她进来,二话不说便上前,重重一巴掌扇在眉雅白皙的小脸上,鲜红的指印触目惊心,嘴角,鲜血流溢。

    “贱丫头,居然敢愚弄我。”

    眉雅擦下血渍,小脸正对玥姬,“奴婢不敢……”

    “还说不敢,”她一语当先,充满愤恨的两眼微微眯起,目光饮血,“当日说好了,我放你到爷身边,你就帮我除掉汐奚,如今倒好,我还赔上自己的两个丫鬟,怎么,当上了爷的寝婢,就不将我放在眼里了?”

    眉雅见她欺身上前,不敢躲,只能硬着头皮杵在原地,玥姬恼怒不已,一脚踢在她膝盖上,眉雅被迫下跪,磕破的疼痛还未散去,三千青丝却被玥姬用力拽在手中后拉起来,“那两条性命,你要如何赔给我?”

    “主子,昨日汐奚是到了园子里头,一切都是按着我们计划好的行事,奴婢不敢有所隐瞒,奴婢是看着她走出东宫的。”

    “既然如此,那为何没能逮住她,你不是说她不会功夫么?”玥姬拽住的力道收紧,疼的女子冷汗层出。她下巴轻扬,两只小手用力握成拳,卑微屈膝,可终有一日,她所受的屈辱会一并讨要回来。她将汐奚陷入生死之境,不假,可眉雅比谁都清楚她的身手,虽然玥姬这边难以交代,但总算也是一举两得。

    “主子请放心,奴婢现在入得东宫,都是您一手提拔,奴婢不会忘记,他日,奴婢定当全心全意助您。”眉雅忍痛,她虽是寝婢,名义上却已是玄衅的人,玥姬应该不敢动她。

    果真,女子听闻之后微微松了手,只是嘴上不轻饶,“记着你今日的话,哼!”

    眉雅被安排在东宫内的别苑,数不清的房屋,而作为寝婢,只分得一人一间,不会同侍妾那样有单独的庭院。

    五月盟内,站满了人,汐奚不知贾管家让她们集合在此有何急事,正在众人翘首以盼时,总算听到了脚步声。

    她抬眸,目光穿过人墙拥挤,只觉微微有些刺眼,冷毅犀利的反光从一幅银质面具上折射而来,玄衅身着深黑色外袍,富贵的白狐裘尾温顺地紧贴在男子双肩,野气而性感。墨发以一根玉簪箍在脑后,些微倾泻,摆设在胸前。面具下,只露出男子坚毅的下巴,以及一双幽深冷漠的眸子,汐奚瞅着他这副打扮,心中忽然一惊,头痛欲裂。

    依稀记得脑海中有这样一个画面,同样的银质面具,同样不羁的眼神,再要往细处想时,头却疼的越发厉害。

    汐奚阖上双目,眼前不断盘旋的便是那头触目惊心的银丝,拂在额前的碎发被拨过去,她微惊,睁开眼时男子已站到自己跟前。玄衅抬起的大掌在她光洁饱满的前额轻拭,掌心内,全是她的汗水。

    “我要出去谈笔买卖,你随我一起。”

    近身的榕善闻言,脸色一沉,莲步轻移,“爷,妾身也想去。”

    “榕善,五月盟的生意不容你插足,你忘了我当日的话了?”玄衅低声警告,话语中分不清责备与否,女子闻言,面上尽是委屈,眼中已显氤氲,“爷,她只是丫鬟出身。”

    聚在边上的侍妾们暗自唏嘘,在五月盟中,怕也只有榕善敢同主子这样说话。

    玄衅薄唇紧抿,阴柔的视线透过面具落在她脸上,虽然没有开口,可眸中的阴沉却令人不寒而栗,榕善不由自主地倒退一大步,眼神畏惧。

    “记住,她不是丫鬟,是主子!”玄衅一把扯过汐奚手肘,将她推到榕善跟前,众人纷纷将目光投射过来,平日里,园内侍妾均仗着榕善是相爷的千金而避让三分,如今,这新来的汐主子却是不避嫌,惹上这等麻烦。

    女子怒目相视,汐奚站在她跟前,分外不自在,她将脑袋别向一边,正好对上殿泽探究的目光。

    “爷,少主,该起身了。”

    贾官家备好马车,回到园内复命。

    五月盟外,轿撵顺着青石地面排齐开来,声势浩荡,玄衅率先上轿,见身后的女子久没反应,便大掌将轿帘挥开,不悦说道,“还不上来!”

    汐奚行上前,一手刚伸出,便被强有力的手劲给拉进去,整个人跌入轿中。

    第二十五章记忆

    “娘……”

    “娘……”

    汐奚头枕在玄衅肩侧,梦魇缠身,却怎么都醒不过来。

    “娘,不要……好烫,好热……”

    她焦急不安,豆大的汗珠凝聚在鼻翼,浓密的睫毛轻颤,却没有力气睁开,好大的火,每一寸皮肤仿佛被撕裂,火光肆意,将整个黑暗的梦境全部点燃。原先闭目养神的男子被惊醒,他大掌抚上她半边小脸,轻拍下,“汐奚,汐奚——”

    她害怕极了,这样恐慌的表情是玄衅从未见过的,脑袋不断在他左肩上扭动,眼睛疼的睁不开,冰凉的液体顺着阖起的眼皮处滚落下来,“娘,姐姐……”

    在突然的惊惧后,她骤然惊醒,身子迅速从玄衅肩上退开,汐奚感觉到脸上不适,随手抹一把,竟摸到满手的眼泪。自从跟了九哥之后,她早就忘记了哭,连想念,也只有在没有人的时候,偷偷躲起来才敢。

    玄衅食指在她眼角下轻拭,温热的触觉让汐奚一惊,焦急转身后慌乱地以袖子擦拭。

    背对的身影,犹在轻颤,却又极力隐忍,玄衅将她拉向自己,汐奚垂着头,方才凄哀的神色已经敛下,恢复成平静。她的脸上,像是戴着一张难以取下的面具,如此伪装,如此令人看不清。

    玄衅剑眉微蹙,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如此的,令人生厌!

    “汐奚,”他揪住她眼中还未消散的隐痛,“你还有亲人?”

    她眸子明显避开,眼皮沉重地阖上,似乎有所逃避,“我也不知道,小时候的很多事都忘记了,我想不起来。”

    “每个人心底,都有一道很深的疤,不愿意别人去碰触,”玄衅取过边上毛毯盖在二人身上,“若你的亲人还在,我一定想法子将她们找到。”

    汐奚靠在轿沿,她小脸侧向窗外,那一份柔弱的想念,让她不堪重负,“妾身谢过爷。”

    “汐奚,”玄衅将她的柔荑放入自己掌心,“我们,会有交心的一日么?”

    她错愕望过去,目光突然再度覆上一层防备,如履薄冰,“交心?爷觉得,我们这样不算交心么?”

    “汐奚,很多事,不用我说穿。”他的语气明显沉下去。

    四目相接,汐奚清楚从那双黑邃的潭底望见了自己的身影,明眸皓齿,眉黛敛秋波,那样的表里不一。

    她莞尔,却发现他们很像,他的柔情,他的怀疑,他的试探,自己不也一样没有看穿么?

    “如果爷愿意的话,妾身愿意,也很想。”汐奚将原先拉开的距离缩近,靠上前去。

    玄衅薄唇抿下,继而笑出声来,“汐奚,你很聪明。”

    她唇畔含笑,肩头被他轻轻揽去,温顺的将面颊枕在他颈窝间,汐奚舒心地阖上眼,“我说的是真的。”

    他铁臂环紧,没有说话,只是更用力的将她拥向自己。

    行入集市,喧闹繁华的场景悉数呈现,市井的叫卖声掺和其中,马车在上城最大的客栈前停下,二人一道下了车。

    “爷,您请……”迎上来的小二将五月盟诸人送入二楼,那里,有早已备好的上房。

    “你想去哪?”望着站在门口不知往何处走的汐奚,玄衅挑眉说道,“你同我一间。”

    她静默紧随,里头布置繁华,应有尽有,玄衅刚坐下没多久,外头便传来一阵轻微的叩门声。

    “呆在这等我回来。”说出的话依旧是那么霸道,汐奚点下头,男子率先走了出去。

    饥肠辘辘,等了一盏茶功夫,玄衅却仍旧未归,她实在坐不住,打开门后径自向外走去。

    络绎不绝的人群穿梭在上城客栈门口,堂内嘈杂大声,汐奚放松心态,全然不知身后一双眼睛正尾随而来,阴暗狡诈。

    客栈外,先前乘坐的轿撵并不在此,看来玄衅是出去了。既然是谈买卖,为何非要带上自己,如今倒好,平添无聊。

    她拾阶而上,路过东厢房时,只看见一抹身影打在窗子上,这儿紧挨着她和玄衅的屋子,里头住的人应该就是少主。汐奚停留片刻,移步来到自己的厢房,双手在门上轻推,走了进去。

    天色暗下来,月影笼罩,明亮的烛火随着女子跨入的动作而微微扑闪,蜡油顺着其粗壮的烛身滑落,哧一声,火光明显黯下去。

    汐奚明眸微怔,下意识反手一击,却被身后之人捂住嘴巴,大掌钳住她细嫩的脖颈,左手聚成手刀,用力劈在她脑后。软绵绵的身躯被男子扛在肩上,他身形迅速闪出厢房,朝着另一边悄然而去。

    高床软枕,屋内,熏香四溢,缕缕氤氲从花纹镂刻的熏炉内透出,汐奚只觉胸前窒闷的厉害,差点连气都喘不上。又像是被很用力的给压着,却怎么都推不开。唇干舌燥,她舔下嘴角,想要呼喊,嘴里逸出的只有模糊呢喃,支离破碎。

    耳边,灼热的呼吸声沉稳而均匀,她强撑起眼皮,双目盯向四侧,同样的摆设,令她一下分不清自己身在何处。

    汐奚无力摆动下脑袋,面颊同里侧的男子正好相触,她眼帘微抬,原先的浑噩在看清楚他的面容后,突然惊醒!

    黑亮的墨发周旋在二人之间,殿泽双目紧闭,睫毛呈半扇形,掩去那双干净纯亮的眸子,一条锦被盖在他们腰下,男子并未有醒来的迹象,上半身赤裸在外,露出其精壮性感的胸膛,他一条手臂横在汐奚胸前,环过背后似是拥着她,而她则依偎在殿泽身前,玲珑身姿若隐若现,姿态暧昧极了。

    锦被下,她看不到是何风光,但能肯定的便是,绝不会相安无事。

    与此同时,外头传来玄衅勃怒的声音,“人呢?刚才还在这,难道飞了不成?”

    汐奚大惊失色,想要翻身下塌,竟发现自己全身麻木,连手指头都动不了一下。听着外头小二战战兢兢的回话声,她顿觉一颗心跌入谷底,起伏不定。

    第二十六章捉j

    “少主——”汐奚轻唤,想要寄托他能醒来。

    殿泽抿着唇,面色微微有些苍白。

    外头的声音已经安静下来,她索性屏息,希望玄衅不要进来。一阵脚步声在僵持过后总算迈出去,她刚要松下口气,却听得房内传出‘啪’的一声,好像是细小的石子打在了门上。

    “什么声音?”

    “好像是少主房内传来的。”

    去而复返,汐奚来不及躲闪,目光撇向梁上,房内有人!

    “砰——”

    大门被用力踹开,玄衅站在门口,满室旖旎芬芳,面对众人的是一名女子的背影。随行前来的守卫面露尴尬,虽然看不清对方面容,可这样一搅和,算是将少主的好事给坏尽了,“爷,这……”

    银质面具下,迸射出来的目光阴鸷骇然,他一脚跨进去,朝着欲要跟进来的守卫说道,“退下,滚到自己房中去。”

    众人面面相觑,却也不敢问,“是。”

    汐奚听到房门被轻声扣起,健朗有力的脚步声逐渐逼近而来,她双肩因寒意而瑟缩下,高大的阴影盖住榻上二人的身躯,阴霾深沉。

    手肘被用力扯住,汐奚毫无反抗能力的身子被整个拉下去仍在地上,玄衅望着女子衣衫不整,嘴露讥诮,“果然是你!”

    “不是,”她下意识反驳,撑在地面上的两手在察觉到疼痛后竟恢复了知觉,“我醒来的时候就在这了。”

    如此大的争吵声,榻上男子却是浑然不知,继续酣睡,玄衅不经意望过去,只见他面色发白,结实的胸膛处布满汗珠,“泽——”轻唤几声,仍旧没有反应,玄衅忙起身令人将大夫找过来。

    汐奚将凌乱的衣衫整理下,刚要开口提醒他房内还有其他人,就见玄衅怒视而来,重语说道,“住口,等下再和你算这笔帐。”

    大夫匆忙进来,走近床榻后一手按在殿泽额前,另一手把上男子静脉,汐奚站在堂中央,屋内的人应是武功极好,不然不会连玄衅都没有发现他。

    “回爷的话,少主没有大碍,只是暂时昏迷,服用一碗清水便能苏醒。”大夫掳下胡须,躬身说道。

    “昏迷?”玄衅目光沉下去,撇向汐奚,“为何会昏迷?”

    那名大夫是从五月盟带出来的,对于殿泽更是了解,他睨向汐奚,面色有些为难,“这……”

    “说!”玄衅声音拔高,怒火不可遏止。

    “是……,”大夫退后一步擦下冷汗,“还是少主体质的关系,方才,少主定是欲火攻心,而他又极力抑制,得不到释放,故而才会导致昏迷。”

    玄衅俊颜瞅向榻上男子,他在床沿坐下来,面具下的神色虽然已被掩盖,但汐奚还是能从那双邪魅的眸中看出几许阴郁,微阖的眼帘下,是担忧,甚至还有些许对这不公的妥协,玄衅将散落在地的锦被盖住殿泽肩头部分,银质伪装下,阴戾的眸子化为犀利,射向边上暗自忐忑的汐奚。

    他豁然起身,扬起的袍角在身后开出半扇倜傥,汐奚望着他逼上前来,下意识向后缩一步。

    “谁借你的胆子?”他薄唇抿开,一字一语尖利说道。

    “我不知道,我在屋内一心等你回来……”

    “一心?”玄衅大掌伸出,咻地握住她尖细的下巴,汐奚被逼至墙角,不得不以后背抵着,“是不是这些日子都没有要你,心急了?原以为,你会有些不同之处,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他掌心抚着女子细嫩白皙的面颊,指尖在上面轻轻敲打几下,神情轻蔑,目光不屑,“为了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真能连尊严都不要了?”

    这般羞辱,汐奚喉间轻咽,将满腹委屈吞下肚中,自己居然妄想向他解释,真是可笑,他们之间怎可能会有信任?

    女子被钳住的下巴吃力扬起,原先的明眸黯淡下去,静若死灰。

    “我告诉你,泽,不是你能碰的,”玄衅凑上前,余怒未消的气息扑打在汐奚小脸上,“你要是还敢将主意打到他身上,我就当场碎了你!”狠戾的语气伴着粗鲁的动作,玄衅将紧闭的大门打开,一手将她推出,“滚到外头去,不要脏了这儿的地。”

    赤足踩在粗糙的走廊上,冰冷的寒意从脚底直窜上来,汐奚孤零站在原地,如被丢弃一般。

    玄衅那样的人,居然也会有压不住怒火的时候,大门在身后被砰的关上,力道之大,仿佛整个屋子都在撼动。汐奚站在门外,三三两两经过的人均好奇相望,陌生擦肩。

    她拢紧前襟,踌躇片刻后,顺着楼梯一路走下去,肩头压得太过沉重,她只想走出这个令人喘不过气的地方,甚至,想逃的远远地。

    集市外,汐奚小脸微抬,月明星稀,凉风吹在单薄的身子上,难以抵御。

    “姑娘,买双绣鞋吧?”一名老婆婆见她赤足走路,温和说道。

    汐奚停在小摊前,她驻足片刻,从袖中掏出一锭银子递过去。

    “呦,这个……”婆婆有些为难,“我一下找不开。”

    汐奚莞尔,将那银子放在琳琅满目的绣鞋上后头也不回向前走去,老婆婆倍感意外,捧着那锭银子在后面连连呼喊,“姑娘,用不了这么多,喂——还有绣鞋没拿呢……”

    汐奚充耳不闻,玉足踩在冰凉的地面上,行过很长一段路后,人群稀疏,转眼就来到一条死胡同。

    她停住脚步,肩头突然落下一只大掌,汐奚扭过头去,见到来人后,落下的心再度悬起。

    “九哥。”

    “我一路跟你到此,你竟然到现在才察觉。”路圣爵收回手,对她这样的反应显然十分不满。

    “九哥,那东西我还没有找到它的藏身之处。”汐奚垂首,见四周无人后方开口。

    路圣爵拉起她的手,将她带到路边,“坐下。”

    汐奚不明所以,只得在一块大石头上坐下来,这次,男子并未责怪,只是蹲下身后,将她的脚举了起来。

    “九哥!”她赶忙想要抽回,却被路圣爵更用力地抓在手中,小巧的脚底满是污渍,男子并不嫌弃,用干净的衣袖细致地擦拭着,他动作轻柔,完全不像是平日里雷厉风行的九哥,汐奚眼见她将自己的另一条腿抬起来,直到全部擦干净后,才掏出一双手工精致的绣鞋,为她套上。细看之下,正是自己方才在小摊前见到的那一双。

    “你就这样跑出来了?”

    汐奚白净的下颔,还留有两抹清晰的指痕,她深呼出口气,“我当时什么都没有想,只想出来走走。”

    “这不像你,”路圣爵挨着她坐下,“趁着他还未离开,快回到他身边去。”

    “我知道。”话语很轻,汐奚望着没有前路的死胡同站起身,就算她再怎么想要避开,可是到了最后,终究不得不迎面而上。

    路圣爵双目定在她渐行渐远的背影上,他两手撑在身侧,双目讳莫如深,若有所思。

    “对了,”汐奚停下脚步,“上次你给我的药,多久才会见效?”

    路圣爵正起身,两腿交叠,冲着她背影说道,“三次之后。”

    第二十七章苦计

    上城客栈。

    榻上男子翻个身,眉头豁然展开,双目微睁。

    “泽,”边上的玄衅走上前,一手掀开床头纱幔,“好些了?”

    他神智还未完全清醒,手肘在身侧轻撑,便要起身,“我这是怎么了?”

    玄衅在榻前坐下,背部抵着红木床架,“大夫说没事,你的老毛病了。”

    殿泽披上外袍,走到桌前斟上一杯茶。

    玄衅跟着起身,走到男子身边,“泽,你何需忍得这么辛苦?”

    “一生,我只能得一人,”殿泽轻抿凉茶,将那杯子放在手中细致地摩挲,干净的双眸透过褐色茶沿望向玄衅,“找不到我想要的,我不会轻易碰女人。”

    大掌,轻落在男子肩头,他修长的五指握住殿泽肩胛,“放心,我一定会找最好的大夫将你的病治好。”

    “我们二人,天生患有奇疾,就连宫中御医都没有法子,还能寄托谁呢?”殿泽薄唇轻勾,笑意苦涩。

    玄衅走过那张桌子,对于方才一事并未细问,“我们从一生下来,就只能靠自己。”

    殿泽瞅着他眼中的汹涌,那里,聚满野心,满带倾覆,他面色在几许哀愁中转为浓浓的担忧,“你需要干净的灵魂,我不想你成魔。”

    玄衅背过身,大步向外而去,将他的担忧一并抛在脑后。

    长廊上,空无一人,他一手劈开身侧大门,边上的守卫避免遭殃,赶忙退身。

    “人呢?”男子面容阴鸷发问道。

    “回爷的话,汐主子方才朝楼下去了。”守卫不敢隐瞒,如实禀报。

    玄衅凭栏而望,并未见到那抹娇弱的身影,做出这样丑事,居然还有心思下楼,他俊脸阴沉,即刻吩咐道,“马上启程,你去安排下。”

    “是,”守卫接令,刚跑出两步又顿住了身子,“爷,是否要等下汐主子?”

    “不用。”玄衅话语决绝,一甩袖子,径自朝内走去。

    汐奚小跑着急欲赶回上城客栈,若不是九哥出口提醒,自己恐怕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懊恼地加快步子,离开客栈门口不过几步远,就见一辆马车飞驰而过,仔细一看,赫然便是玄衅的轿撵。

    汐奚顿住脚步,双手撑在膝盖上后大口喘气,她抹下汗水,拔开脚步追上去,“爷,等等我——”

    马蹄声越过苍老宽敞的道路,行人连连避开,那华丽的马车张扬跋扈,撕开喧闹,直闯过去。汐奚单凭两条腿,眼看着距离越拉越远,她飞奔紧随,口中的呼喊几乎是嘶吼出来,“爷——”

    车内,男子两腿慵懒地交叠,身子倚靠在厢车内,银质面具被扯下丢在一边,原先闭目养神的两眼在听到叫喊声后微微睁开。大手掀开轿帘,只见女子被已被甩开一大段,却还在不停的追赶。

    “爷,是否要停车?”驾车的马夫挥了挥手中长鞭请示道。

    玄衅目光轻眯,汐奚那一抹躺在殿泽胸前的背影却在他脑中,始终挥散不去,重重得将轿帘甩下,男子重新靠了回去,声音透过那道沉重传出去,“用不着,甩开她。”

    “是!”

    眼见马车如弦上之箭呼啸而出,汐奚双腿更如灌了铅一般,穿过热闹的集市,在一个转角时,车夫不得不放慢速度,她几乎是不顾一切地冲上前去,轴轮上,因奔跑速度过快,那条用以拴住的麻绳被甩到地上,不断拖动,跃起的身子没有想过即将会来的疼痛,胳膊用力掼在地上,汐奚毫不犹豫地抓住那条麻绳,紧揪着不肯松手。巨大的冲击力将女?br /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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