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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缠第2部分阅读

    夫妻缠 作者:rouwenwu

    你在找什么?”

    汐奚不得已,只得顿下来,“今日北荒营特赦,我就是出来走走,到了这半山腰,才发现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是么。”

    玄衅性感的薄唇轻启,阴柔的语气,极魅,极邪,高大的身影,已然遮去女子顶上光阳,“想要逃走,这儿也绝不是出路。”

    汐奚环望四面峭壁,地势险恶之余,天气亦阴寒的吓人,“我知道,你是不是想说,我们的命就捏在你手里,你不放手,我们休想活着出去?”

    男子不置可否,望着她面上凸显出的几许愤怒,他薄唇浅勾,语气无情,“是!”

    汐奚心头一沉,生显出绝望,“我们三个,能不能同时走出北荒营?”

    她面带希翼,男子侧着脑袋,那声音,汐奚熟悉极了,就同他当日在轿中的语气一模一样,“不能,”他顿下,邪肆启音,“我说过,三个之中,必要留下一人。”

    女子不再出声,这样的人,就算求他都不会有什么用,汐奚见他依旧挡着,双手抬起后用力将他的腿推开。

    “去哪?”玄衅望着她擦身而过的背影,略带调侃说道。

    汐奚径自向前,俯瞰而下,她眼神犀利,只是顺着来时的路望去,“等死!”女子握了握拳头,脑袋转过来半边,睇着他那副邪魅的面容,“我放弃了,乖乖回去等死。”

    玄衅在与她对视间,捕捉到她眸中的一丝敏锐,那一角泄过去的阳光,岂是放弃。

    就在汐奚大步朝着山脚下走去时,男子掌心挥开轿帘,钻了进去。

    惜翎左等右等,心中不免担忧,望着陡峭的山岩,她刚要冒险上前,却被突然搭在肩上的柔荑给止住脚步。

    惊慌失措的回眸,见到身前的面容后,她忙拍了拍心口,“眉雅,你吓死我了。”

    “嘘!”女子修长的手指竖在菱唇前,一手将她拉至岩石后,“汐奚人呢?”

    “去找路了,”惜翎将脑袋探出去,头也不回说道,“去了这半天,怎么还不回来。”

    眉雅抬起头,望着不见天日的悬崖,她背靠石壁,颓然说道,“惜翎,这儿是北荒营,除了五月盟,谁还能带我们出去?”

    女子转过头来,眼神已然沮丧下来。

    眉雅睬着她的双目,一手拉住她的皓腕后靠上前一步,“惜翎,我们三个之中,就数你是最好看的。”

    她面带不解,嗫嚅开口,“眉雅?”

    “虽然汐奚说了,要我们三个一起走出北荒营,可是谈何容易?我们的命握在人家手中,就算是真要我们自相残杀,又有什么办法?”眉雅一手掏入袖中,摸索片刻后,拿出样东西放在惜翎手上,“这个,你拿着。”

    她端详着掌心中的瓷瓶,微微握紧后,忐忑问道,“这是什么?”

    “白玉露,我偷偷用平日积攒下的几粒碎矿和狱卒换来的,”眉雅落底声音,凑到她耳边,“他们说,外面,那些南方的女人都用这些,一白遮三丑,这个最好不过了。”

    惜翎面露几许欣喜,她双手把玩着那个精致的瓷瓶,“那汐奚也有吗?”

    眉雅眼帘低垂,双手交叠在一起,她面带正色,朝着希翼的女子说道,“惜翎,如果决定权在你手中的话,三个之中非要留下一个,你会留下谁?”

    她一顿,雀跃的神色僵硬在脸上,惜翎望着手中的瓷瓶,“眉雅,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今日,已经是第二天,如果我们三个真要同时站到一起的话,五月盟选人,定是以容貌为准,惜翎,难道你不想走出北荒营吗?”

    “我想,”她回答的斩钉截铁,喉间,那伤口随着呼吸犹在隐隐作疼,“可那是汐奚,不是别人,我们说好了,谁都不会丢下对方的。”

    “对!”眉雅忍不住将声音提高,“你以为我想吗?可不那样的话,我们三个谁都别想出去,我并没有害她,这只是个机会,惜翎,你不要的话,就让出来吧!”

    一时语塞,她找不出话来反驳,手中的瓶子正如她此时的心情,惊涛骇浪,不断翻腾。身后,沿途而来的脚步声愈见清晰,眉雅急忙抬头望去,先一步挡在女子身前后,轻柔说道,“汐奚,你回来了。”

    她一天一夜未阖眼,神色显得有些疲倦,“我们回去吧。”

    越过眉雅,在离惜翎几步之远时,女子双手掩饰地垂在身侧,右手不着痕迹的将那瓷瓶偷偷藏入了袖中,“怎么样,汐奚,找到什么了吗?”话音落定后,她同眉雅对望一眼,才察觉到自己全身都在发抖。

    “没有,那边只是悬崖,压根没有路。”

    惜翎紧抓着袖口,在女子走出几步后,紧随了上去,眉雅望向她的侧脸,二人明了,谁也没有说破,一路上,均是沉默的各藏心事。

    回到地牢中,却发现地上已是湿漉漉一片,脏污的人群围聚在各自的牢笼中,不知在争夺什么,“让开,我先——”

    “你们都滚开,”一名女子扯开堵在跟前的人墙,双手掬起水后拼命往脸上浇去,相互之间推搡,更有骂骂咧咧的声音传出来。

    “就这么点水,谁敢和老娘抢!”

    “你当你是谁啊,滚开——”

    汐奚掀下眼帘,径自走入牢中,李阿婆像是才睡醒,见到几人进来,半坐起身子,“就这么点水还抢个不停,也不知道人家五月盟看不看得上。”

    “李阿婆,出什么事了?”惜翎先一步来到她身侧坐下。

    “方才狱卒给每个牢房派发了一盆水,说是只要将脸蛋洗洗干净,这话够明白了吧,”李阿婆挪下位子,整了整身下的稻草堆,“这走到哪啊,靠的都是一张脸。”

    三人相视而望,汐奚走到角落后,双腿屈起,只是仰望着天窗外。

    眉雅深呼入一口气,那盆清澈的水就放在牢房中间,她上前几步,倒映的水影中,能看见自己那辨不清五官的脸。

    “你们洗吧。”汐奚脑袋侧靠着囚笼,扭过头来说道。

    眉雅将视线从盆中抽回来,她喉间哽动下,几步走到女子身侧,“汐奚,现在不是犟的时候,你忘记我们说的了吗,要一起走出去。”

    惜翎撕下一片袖子,浸湿之后回到她身边,“眉雅说的不错。”抬起的小手略带几分心虚,湿布巾沾上她小脸时,汐奚冷的一缩,也没有拒绝。

    并没有使多大的劲,随着湿巾的擦拭,露出的是一张白皙的小脸,纤细的柳叶眉下,肤如凝脂,天然去雕饰。她双目迷离,只是瞅着牢笼外,并没注意到惜翎突然顿下的动作,眉雅侧目望去,她小嘴惊叹的微微张开,有些吃惊,“汐奚,你——”

    第七章相残

    原先出神的女子从惜翎手中接过湿巾,随意在脸上抹了几下,“怎么了?”

    “你,你长的真好看。”眉雅不自然地反应过来,双目盯在她小脸上。

    女子的轮廓已经显现出来,眉目清秀,却分明带着让人别不开眼的气质,汐奚摸下脸颊,眉头轻蹙起,“我长得那样子,你又不是第一天才见。”

    平日里,她们都扎堆在煤炭矿中,整天连个洗脸功夫都没有,汐奚又是比她们先来到北荒营,这样的面容,自然也是第一次才清晰看见。

    眉雅同惜翎走到水盆前,掬起水后,轻声清洗起来,黑色脏污的炭灰层层褪去,漂浮在水面上,心思难测。

    地牢中,黑色的血渍凝固在杂乱的稻草堆中,到了第三日,四周竟是出奇的平静,也没有人再敢轻举妄动。

    “啊——啊——”

    尖利的声音,阵阵刺入耳膜,倚靠在墙壁上的汐奚猛然惊醒,睡意全无,她揉了下眼睛,就看见惜翎双手捧着脸,缩在角落一个劲尖叫。

    “惜翎——”

    她激灵起身,大步来到女子跟前,“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我的脸,我的脸……”惜翎使劲朝着墙角缩去,双手掩住面颊后怎么都不肯松开,“汐奚,我怎么办,我走不出去了,我要呆在北荒营了,我不要……”

    她用力按捺住她不断挣扎的双肩,眉雅也已清醒过来,她双膝屈起,两手下意识的贴上自己的脸,在确定了没有异样后,这才缓缓松下口气来。

    汐奚瞳仁微闪,柔荑用力扣住她的手腕后,向两边拉开,惜翎披头散发,脑袋使劲垂着不肯抬起,原先白净的面颊,如今已是红肿满布,狰狞的疙瘩顺着下巴一直蔓延到前额,根本分不清原先的长相。

    “怎么会这样!”汐奚大惊,掌心拖着女子的脸颊后大声问道。

    惜翎靠着囚柱不断哭泣,眉雅几步上前,女子微抬起的双眼肿成一条缝,直到她凑到跟前,才面色惊讶开口,“眉雅,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你没事?”

    她摸了摸脸颊,望着汐奚回望的眸子,眉雅亦是面露不解,“你的脸怎么了?”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惜翎一把将身前女子推开,“我们用了一样的东西,为什么你的脸没事,我变成了这样,眉雅,你告诉我……”

    汐奚已经听出个大概,望着周侧不断围上来凑热闹的人群,她愤怒转身,只见,眉雅面露惊慌,紧接着退了一步。

    “你给她用了什么?”

    她逼上前一步,眉雅退一步,脚后跟已经碰触到墙壁,退无可退,“我给她的就是白玉露,你看,我也用了。”话说完,便从袖中掏出一个瓷瓶递到汐奚跟前,“这是我买通了狱卒好不容易才弄到手的,你该不是怀疑我动了手脚吧?”

    惜翎躲在边上,两个手肘蒙着小脸,并不敢见人。

    汐奚将瓷瓶接过手,盖子旋开之际,有幽香的味道传递出来,瓶口处,残留着白净的凝露,她走到蹲着的女子跟前,“你的那一瓶呢?”

    惜翎将瓶子放到她手中,打开的时候,一样有芳香的味道,却在瓶口的地方残留着暗红的滴露,同方才那一瓶大为不同。

    汐奚拧着小脸,松开的手掌握紧后,起身,将那一瓶递还给眉雅,“你的东西,拿好了。”

    她的声音,已经没有了亲切,女子凝目,瞅着她掌心中的东西半天没有接手。

    相惜的情谊一下被拉开,正在此时,外头传来了鼓声隆隆,“快点,都出去!”

    狱卒不断催促,汐奚睬了眉雅一眼,谈不上责备,眸光却是淡如水,外头的人已经络绎走出地牢,她回头拉起惜翎的手,用力将她拽起后,声音明朗说道,“走!”

    “汐奚——”

    她一手捂着脸,声音害怕不已,“我是不是只能呆在这了?”

    抓紧的小手紧了紧,汐奚侧过头,嘴角微微展开,“你不要害怕,我说了,不会丢下你一个的。”

    汐奚将另一手中的瓷瓶用力丢出,瓶身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了囚柱上,顿时,击的四分五裂,暗红色的液体顺着粗糙的枯木遗流下来。眉雅原先跟着跨出的步子一顿,杵在原地。

    望着女子决然而去的背影,她避开了满地碎屑,“汐奚,我真的没有……”

    她依旧头也不回,眉雅面露愠色,追上前去,“是,我是自私,我将那药给了惜翎,却没有想过害她,你为何不想想,谁不是自私的?难道她不是吗,汐奚,那药只有两瓶,她用了,她想要丢下的,也是你——”

    脚步,在最后迈起的一个用力间,顿住。

    惜翎跟着停下来,她惊慌失措地摇了摇头,双手用力握着女子的柔荑,“汐奚,对不起,我只想用了好看些,没有想那么多,我没有想过将你丢下……”

    窝在墙角的李阿婆抖了抖身上碎屑,站起身的时候,一双浑浊的老眼在三人身上巡过,蒙上灰污的瞳仁最后定在了汐奚身上,她蹒跚着朝外走去,在擦身之际,望向女子说道,“能走就走吧,谁不自私?孑然一身出去最好,要不然,这自相残杀的场面,终有一日会呈现的。”

    汐奚瞅着李阿婆留下的侧脸,五指在感觉到身侧女子的用力后,回握住,“我们走。”

    惜翎面露欣喜,大步跟在了她的身边。

    围场上,聚满了人,却是鸦雀无声,静谧到一点声响都没有。殿泽站在高台上,五月盟的人已经备好一切,似乎随时准备出发。

    那顶轿子,依旧停在原处,好像都不曾挪动过一样。

    汐奚仰着小脸,细致的肌肤上,娥眉螓首,她面容姣好,楚腰蛴领,殿泽环视而过的目光不经意对上,走上前一步后,薄唇也随之展开,“这个粽子,长的还不赖。”

    她睁大双目,男子飞扬而起的袍角呈现出一种盛开的养尊处优,就掀在她头顶,白色的衣衫不染纤尘,随着风云涌动,龙涎香的味道也一寸寸散发出来。

    “怎么,还是三个?”他皱了下眉头,面色变得极快,纯净的眼眸中已经显露出不悦。

    惜翎将下巴贴着胸口,自始至终,不敢抬起分毫。

    眉雅面色镇定,三个人被沈指挥特意安排在前头,身后,已有女子不断推搡,想要博取这最后的机会。

    “回少主,三天之中,死了一个。”沈指挥命人将先前的那名女子抬上来,汐奚目不斜视,腰部却在身后被猛地一击,差点痛呼出声。

    她回头望去,只见紧挨着自己的女子目露凶光,她咬牙瞅向自己,眼眸中已见血红。

    “怎么死的这么惨?”殿泽望着那具血渍斑斑的尸体,“谁做的?”

    沈指挥目光随即扫过来,一手指着汐奚,“就是她。”

    “哦,”男子轻应一声,语气,显然是不以为然,“够狠的啊。”

    汐奚一颗心吊了起来,她看见殿泽的眼神黯了下,目光直直落在女尸身上,“她,可还有何亲人?”

    “回少主,还有一个妹妹。”

    “在哪?”殿泽抽回视线,双目再度瞅着汐奚。

    沈指挥来到人群跟前,手中的鞭子一下下击打在手掌上,停顿之际,指向了汐奚,“就是她!”

    “带出来。”殿泽向后走了几步,双手搭落后,坐了下来。

    汐奚只觉肩头被一撞,侧身望去,竟见原先站在身后的女子已经走出人群,她站在众人跟前,握紧的双拳慢慢松开后,回过头来,目光阴鸷地落在汐奚脸上。

    “两个之中,其中一人,就是她了。”殿泽指了指那名女子,沈指挥显然没有反应过来,“少主,您的意思是……”

    “五月盟,怎能看她孤零零一人留在这,所以,你们三个之中,只能再走出一个。”男子说这句话之时,目光落回汐奚脸上。

    沈指挥神色明了,听完后,忙不迭地哈腰上前,“少主果然是菩萨心肠,佩服至极。”

    眉雅同惜翎同时一怔,面上原先的镇定已经消散,汐奚望着女子眼中的欣喜,心头,突地聚上一层满满的愤怒,她眼角顿露犀利,边上的惜翎双手掩住面颊,突然哭了起来。

    “怎么回事,吵吵闹闹的!”沈指挥听到声音,恶言相向地转过头来。

    惜翎被一吓,哭咽的声音顿时卡在喉咙口,小脸也不自觉抬了起来。

    殿泽直视而来,目光在瞥见女子的面容后,露出几许嫌恶,他修长的手指撑起半边面容,脑袋微侧,“你们,谁想出去?”

    汐奚对上他嘴角勾起的浅笑,那一声轻问,也不过是他随口兴起,嘴巴动一动,生和死,都在他们手上。

    “谁,不想出去?”

    殿泽睇着她面上的恬静,食指在薄唇上轻轻抚过,“你想?”

    汐奚望了身侧的眉雅同惜翎一眼,身后,那是一双双渴求的目光,她做不到视而不见,“只要想活下去的人,都想。”

    “呵——”

    男子唇角逸出笑来,高挺的身子突然站起,脚踩烫金靴,一步一步朝着高台下而去。白净的袍角在搭起的木栅栏上寸寸抚过,惜翎紧张不已,一把用力抓住了汐奚的手腕。她顿觉吃痛,睁眼间,男子已经站到了自己跟前。

    头顶被遮去半边阳光,黑色的身影一动,她小巧的下巴却是被男子整个攫在厚实的手掌中,五指,足以将她整张小脸都包拢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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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荒营的故事即将过去~~~~

    第八章贱命

    汐奚微惊,感觉到他修长的手指正若有若无摩挲着她颊侧的细嫩,殿泽睨视着身下的小脸,手腕突然一提,汐奚不得已,只得踮起了脚尖。

    惜翎抓着她的一手,眉雅见状,柔荑亦是紧紧抓着汐奚的皓腕,殿泽漫不经心瞥了一眼,手掌猛地收起后,将她贴向自己,“是么,想要活下去?”

    她艰难地踮着,语气丝毫不肯软下,“蝼蚁尚且偷生,难道你就不想吗?”

    殿泽握着的手掌,忽地用力,将她紧咬的牙关松开,“我用不着偷生,因为,我主宰着你们的命,贱命!”

    他胸膛处剧烈的起伏,女子的话,似乎完全激怒了他,汐奚将双手从她们掌心中抽出,覆在了男子手背上。

    她下巴被钳制,不得不扬起,两手按在殿泽的虎口处后,用力将他的手向下拉,“我想要活,那我的命,就不贱!”

    她的声音,犹如一下重击,话虽平凡,却使得男子心头猛地一软,仿佛砸在了最为脆弱的地方。汐奚趁着他出神,下巴一下脱开他的手掌,细嫩的下颔处,五指指痕清晰交错。

    殿泽眯了下眼睛,瞅向女子的眸中,带着几许异样。

    汐奚的目光穿过他的耳畔,落在那顶轿子上,殿泽瞅着她的侧脸,那一种不屈,却让他心中的愤恨愈发强烈,他近身上前,黑暗的身影压下,晶亮的瞳仁中,怒意,烧炙的如火如荼,“当你想要活却不能活的时候,区区一条命,不是轻贱是什么?”

    男子的声音,几近怒吼,汐奚睨着他的眼角,一眨眼间,泄露出的,是一抹难以捉摸的隐痛。

    “少主,少主您息怒——”沈指挥适时上前,挡在汐奚跟前后,朝她用力瞪了一眼。

    周侧,五月盟的人察觉到异样,纷纷围了过来,汐奚轻咬下唇,这个时候,不宜再用言语相激。

    眉雅握下手掌,她手心里头全是冷汗,卡在喉间的话几次犹豫,眼神更是警惕的在二人间来回,殿泽忽的侧望而来,女子躲闪不及,同他四目相接。

    明亮细碎的阳光透过他的头顶,迷住了眉雅仰起的小脸,男子环起双臂,脚步移到她跟前,“你呢?”

    他的声音,充满蛊惑,还带着余怒未消。

    眉雅不着痕迹地睬了身侧的汐奚一眼,她唇干舌燥,声音亦是很轻,“我想出去。”

    “哈哈——”

    男子听闻,突兀而笑,飞扬的眉角肆意展开,周围想要聚过来的人群纷纷面面相觑,杵在了原地。

    “你呢?自然也是了?”殿泽嘴角含笑,望向一边的惜翎。

    女子压着脑袋,双目瞅向自己的脚尖,他想要的回答,不言而喻。

    “呵——既然这样,”殿泽丢下半句话,旋身,一手指了指不远处的女尸,“你们就做场自相残杀的戏给我看看,说不定,我看的高兴了,真能将你们都带出北荒营。”

    他大步走上露台,高傲的身姿,将卑与贱,划分的如此清晰。

    眉雅站在二人几步外,她望了眼她们握在一起的手,脸上神色,随即冷下。汐奚感觉到胸腔处压抑的紧,身后,一声声幸灾乐祸嗤之以鼻,既然走不出去,各人也就索性等着好戏上演。

    “汐奚——”

    惜翎不安地扯下她袖口,红肿的面容转而望向眉雅,“我们,真的……”

    望着眉雅防备的神色,女子声音黯淡,菱唇动了下,“当初说好的,我们三个要一起走出去,谁也不丢下谁,眉雅,在地牢的时候,我那么相信你。”

    “那瓶东西,我说什么你们都不会信了,是,我想要出去,可我没有想过害惜翎,”眉雅激动地走上前,“那只是一瓶白玉露而已,真的没有什么。”

    远处的高台上,男子悠闲而坐,汐奚望着她眼中的急迫,在周遭的窃窃私语声中,心,反而平静下来。

    他们想要看的,无非就是一场戏。

    手无寸铁,不是你死,便是我亡,她贝齿暗咬,在尝到了淡淡的血腥味后,这才意识到松开。

    或许,自己可以赌一把。

    汐奚垂下的眼眸,像是燃起的明火,簇焰熊熊,这场戏,她选择落幕,另一方面,这把双刃剑,更要亲手试探自己最亲的朋友。

    “眉雅——”她张了下干涩的嘴唇,心里,突然很是紧张,“我和惜翎放弃的话,你也放弃,好吗?”

    眉雅同惜翎均是一怔,台上男子以食指轻轻敲打着桌面,并不插嘴。

    阖上的轿帘,只留下一道罅隙,男子隐在黑暗之中,狭长的眸子喜怒不明,嘴角,呈现出魅惑的弧度,轻微展开。

    惜翎轻拉下女子的袖口,眉雅望着汐奚那双用破布缠裹起的手掌,心头当即一酸,眼睛蒙上了一层水雾,“好!”

    张开的小口,轻吐出这样一个字,有些模糊,却异常有力。

    汐奚挽起唇畔,望向前头的眼中,多了些许豁然,轿中,男子以食指轻轻拨开轿帘,邪肆的目光同她不期而遇,她双目微眯,只见玄衅放下轿帘,高大的身子再度躺回去。汐奚眼见那轻巧的帘子随风轻扬,贴合的瞬间,心头却涌上了一股强烈的不安。

    人头攒动,沈指挥朝着狱卒们使个眼色,围在边上的人一下下挥舞手中长鞭,这才让那喧闹沉寂下去。

    殿泽双腿交叠,手中的茶盏随着抿茶的动作而静止,男子余光扫向众人,顿显阴鸷,“一个都不想出去了?”

    眉雅站在二人身边,汐奚听闻,螓首说道,“出不去,索性也就不想了。”

    殿泽抬眸,食指在杯沿漫不经心地打着转,“想不到,情谊,果然很深。”

    天空中,阳光隐退在丛山之间,鹅毛般的大雪消停了几日,如今,再度沉闷的压下来,冰凉的,一片片顺着散落下的碎发沿尖滴落。

    “少主,大雪将至,今日若不启程的话,属下生怕,沿途会遇上雪封。”贾管家弯下身,凑近说道。

    “真麻烦!”殿泽面露不耐,食指轻挥几下。

    他正起身,睨视的目光扫过台下众人,“即刻启程,”男子负手在身后,挺拔的身影踩在寒风中,凤目瞅了下方一眼,“将她们三人带上。”

    “是。”贾管家轻应,朝着边上人做个手势。

    汐奚怔楞,在男子大步走出去好远后,这才面露雀跃,扬起笑容。眉雅同惜翎吃惊不已,最先反应的,莫过于沈指挥。

    “少主,少主慢走,您的意思是说,她们三个也……”

    五月盟的人已经开始启程,贾管家大步跟在殿泽身后,在沈指挥再度跟上之际,他从袖中掏出几张银票,随手那么一丢。

    “这些银子,足够买下你整个北荒营。”

    沈指挥急忙伸出双手,将那叠银票齐数勾去,台下三人被推搡着跟在五月盟后头。汐奚迈开脚步,那顶轿子被先前的四名轿夫抬了起来,自始至终,里头的男子都没有说一句话。

    她回头望向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容,人群中,李阿婆挥了挥手,脸上展露慈祥。

    第九章妖邪

    半个月后。

    暮霭沉沉,抬眼望去,天际整个压在五月盟头顶,雕梁画栋、琼楼玉宇,一片豪奢,衬着纜|乳|苌嫌ず6滞蟀愦窒傅谋焙r姑髦椋椒8尥改椤hθ庠危客蛳螅谠朴慷拢食撬朴懈婕薄?br /gt;

    急雾袭来,只在五月盟上方留下个口子。残月吞噬,临空一道闪电急速而来,哗啦啦——震耳欲聋的声响传来,让人禁不住掩起双耳。

    接二连三,原先灰蒙的天空被打的忽明忽暗,狂风肆虐,垂在长廊上的琉璃宫灯被甩在墙面上,摔个四分五裂!

    风驰雨骤,顶上瓦片啪啪作响,没过多久,早已是水雾腾腾,一院之隔的距离,已经看不清。半倾而下的屋檐,俨然成了四道瀑布,将整个五月盟围在中间。

    一身灰色的粗麻裙摆拾阶而上,走在廊子中央,地上积起水渍,脚上单薄的绣花鞋踩上去,湿了个透。女子驻足,那两道柳叶眉弯起,叹口气,“什么天嘛。”

    手上的托盘空置,她拎在手中,看着突来的暴雨索性就慢慢走。这雨,来的太过突然,半边身子被打湿,才走几步,就碰见东宫而来的另一名丫鬟。

    “楼儿——”迎面而上,汐奚脚踩在积水中,感觉到分外难受。

    被唤作楼儿的女子年方十四、五,听到叫唤,小脸一抬,双眼笑如弯月,“汐奚。”

    双手的红木托盘上,放着一碗浓黑药汁。

    “这是送往哪?”

    楼儿望望周侧,见无旁人,这才示意她走到边上,菱唇轻启,声音压低说道,“这是给爷的。”

    汐奚听闻,若有所思,心想不过是碗药罢了。

    “好了,再不送去就误了时辰,我去去就来。”楼儿从她身侧跨过,才走几步,却又折回说道,“要不你在这等着我,我同你一道回去。”

    汐奚一听,本就心存几分好奇,如今听她这样开口,便欣然点头,“好,我等你。”

    楼儿走出几步,来到一间黑漆漆的屋子前,外头空无一人,就连本该挂在门口的两盏灯,也已经熄灭。只剩一个空壳子在那冷眼瞅着自己。

    “主子——”

    她轻唤,声音抖的不成,抓着托盘的两手全是冷汗,楼儿嘴唇哆嗦,她四处张望,手指紧紧掐入木质的边沿,隐约,那杯盏轻声战栗的声音,如此明显。

    里头,没有定点声音。

    ‘哗啦啦——’身后,冷不丁打下一个闷雷,女子陡然绷紧,颤颤巍巍,素手推开门走进去。

    ‘吱——’古老而悠长,嘶哑声被拉开。

    楼儿望着漆黑的大殿,一下竟不知该往哪走,声音怯弱,在原地站上半天,女子这才嗫嚅开口,“主……主子,奴婢,给您送药……”

    全身的每根经都拉到极限,只要一点声响,就会咻然绷断!

    “呼——呼——”

    耳畔,却清晰听到男子的呼吸声,楼儿端着的手,松了紧,紧了握,身上,已经灌满冷汗。

    “过来。”蓦的,一道声音极地传来,明明对方应了话,楼儿却并未感到些毫雀跃,男子的声音,如修罗恶刹,平仄、冷冷冰冰。打在心头,犹坠入三千寒冻般,浑身战栗。

    她一下,不知该往哪走,步子刚踩出一步,手腕就被大掌紧紧扣住,这惊吓,差点让她端不稳那托盘,男子的手……好冰,同那死人无异!

    汐奚在殿外不断张望,等了须臾,不见楼儿的身影。

    “怎么还不出来?”她未免有些焦急,才要走上前,就看见掩实的门被打开,走出一人来。

    步履蹒跚,应是一位服侍的老妈子。

    眼见她将门阖上,汐奚见楼儿还是没有出来,思忖片刻后,还是上前,想要问个究竟。才走几步,便觉怪异,那老妈子身上的服饰,竟同楼儿今日所穿戴的如出一辙。再靠近之时,汐奚惊地止住脚步,站在原地,面色惊骇,那样子,煞是吓人。

    女子也注意到跟前的汐奚,她倦怠萧索,用力挤出抹笑,那张本该细致滑腻的小脸,却生出褶皱,一条条,错综复杂。三千青丝,大半成了苍老的银白之色,楼儿自身并未察觉,只是抱怨道,“汐奚,这送趟药,仿佛过了几十年似的,好累。”

    汐奚怔忡,兀自沉浸在惊恐中,难以自拔。

    女子端着托盘的两手,形同枯蒿,皮色老态,已然皱皱巴巴。

    肩上,挂着一根晶亮银发,汐奚伸手将它取下来,这头发,较楼儿的更为夺目,应该是属于真正的银色,发丝很长,一半还缠在她脖子上。眼角亮起的惊讶,在瞠目结舌中被吞咽下去,五指不着痕迹握起,捎带,将银丝缠在掌心中,带着些微痒的触觉。

    “汐奚,爷喜清静,我们快些离开。”兀自怔楞时,楼儿拉着她的手肘,示意地轻扯下。

    “哦!”应一声,她全身不住打着冷战,一手拿着朱漆色的托盘,另一手,将她搀扶过来。

    脚步深浅交错,每个迈力,却是步履蹒跚,汐奚忍不住向后张望,那间屋子的大门紧闭,看上去,并无异常。

    心中的震惊,久久没有平复下来,楼儿对于自己现在的这幅模样,显然没有察觉,汐奚不忍说破,只是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她,将她送回东苑。

    五月盟,是帝释王朝最大的山庄,外面看来,气势磅礴,更甚至,不比皇帝的金銮殿差,而其内,更分为三十六阁,七十二院,一整片庄园,占据了小半个京都。

    自从来到五月盟后,汐奚就再没见过先前的贾管家同殿泽,安排事务的,均是一名嬷嬷,人人唤她月娘。

    长廊上,拼接整齐的大理石石面光亮可鉴,蒙蒙细雨将整个天际笼罩在灰雾中,汐奚端着托盘,来到西苑的一处阁楼前。

    两名丫鬟已在外头候着,见她过来,便将殿门打开,示意她进去。

    莲步轻移,水墨浓香,刚踏入一步,便听得一阵杯盏碰撞之音传来,哗啦啦的,屋里已经乱成一团。

    “亦主子息怒——”

    丫鬟嬷嬷们急忙跪下来,汐奚望着这个新主子,只见她一袭水红色寝衣披在肩头,墨发垂在腰际,娇弱的身子站在宽敞的殿中央,赤足踩在那绵软的毛毯上。

    “昨夜侍寝的,是玥姬?”

    跪在近身的丫鬟颤颤巍巍,脑袋点在胸前,不敢抬起分毫,“回,回主子……是……”

    “贱人!贱人!”

    亦蔷一手将桌上的杯盏挥落,滚烫的茶水不偏不倚正好洒在了丫鬟的半边面颊上,顿时,那细嫩的肤色呈现出红肿,女子却依旧一动不动跪着,一声疼都不敢喊。

    “那玥姬不过是丫鬟命,今儿个,倒先一步侍寝了!”亦蔷面露愤恨,随手将能砸的东西悉数丢掷,也不管是否伤了她人。一屋子下人就那么跪着,谁都不敢吱声,须臾后,女子气喘吁吁,艳丽的美目突然顿在汐奚身上。

    “你是谁?”

    第十章身份

    手中的托盘仍旧牢牢抓在手中,汐奚行礼,双手摆在身前,“奴婢汐奚,是才分到憩园阁的。”

    亦蔷余怒未消,又是骄横的主,这五月盟内,后院,正如后宫一般,为了争宠,手段亦是无所不用其极,“新来的?”

    汐奚双目低垂,语气不急不缓,“回主子,是。”

    “那好,”女子面露倦怠,发泄一通后索性在贵妃椅上侧躺下来,“你去西宫走一趟,看看那贱人是否还留在那,若是少主问起的话,你就说你是新来的,找不着路才闯进去的,”亦蔷美目瞅着女子压下的双肩,涂满丹蔻的手指,相互把玩,“若是……”她顿了下,眼神忽而转为犀利,义正言辞,“你敢将此事扯到我身上的话,回来,我定撕了你的嘴。”

    汐奚听在耳中,她虽知这迷路的理由不可信,却还是硬着头皮答应下来,“奴婢知道。”

    走出憩园阁,天还未完全放亮,细雨将整条长廊的阴角打湿,她信步走去,不知不觉,脚步放慢下来。谁都知道,这西宫是少主的住处,岂是她一个粗使丫鬟随随便便就能进去的。

    白皙清秀的眉宇间,轻轻皱起,在驻足犹豫之时,汐奚突的眸光一亮,下定决心后毅然朝着西宫走去。

    绿竹环翠,好一片盎然的景色,她蹑手蹑脚来到殿门口,这儿,却连个守夜的人都没有,正上方,宫灯燃点,在门廊前洒下一片阴暗的余晖。

    汐奚杵在门口,脚尖踮起后朝着内殿张望,里头,却是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她不敢多作逗留,生怕被人瞅见。

    单脚跨进去,踩在绵软的毛毯上,犹如置身云端,她屏息凝神,双目更是警惕地瞅向四侧,穿过大殿,隔开一座屏风后,应该就是少主歇息的地方。

    脚步才刚放下,她刚探出脑袋朝着里头张望,就听得男子的声音错开那旖旎在地的纱幔,传了过来,“谁?”

    汐奚一惊,忙福身行礼,“奴婢是憩园阁的丫鬟,昨儿亦主子受了凉,身子微恙,奴婢不敢怠慢,斗胆向少主知会一声。”

    她心头发怵,自知这个借口有些差强人意,却想不出更好的法子来。

    里头,沉默半刻,就在她一颗心悬起之时,男子竟开了口,“你进来。”

    汐奚松下口气,内殿中,清新的香薰自烫金炉中流溢出来,暧昧横生,她拳头轻握起,余光在再次行礼之时,不着痕迹地朝着榻上张望而去。

    殿泽单手撑起脑袋,慵懒的身姿朝外侧躺着,精壮的身上,仅以一条丝质的床单遮掩住腰下风光,汐奚并未细看,目光掠过,朝着男子身后望去。

    “这儿,没有别人。”他一眼看穿,话语落定,更是撑起了上半身。

    锦被轻滑,露出肌理分明,殿内的温度随着烛火的蹭燃而上升,汐奚退也不是,只得将眼帘微微压下去。

    殿泽径自起身,纯白的寝衣随手一披,汐奚趁机瞅向四侧,殿内似乎并无欢爱后的痕迹,空气更是清淡雅致。

    身前,感觉到暗影压下,汐奚蓦地回神,男子不知何时竟已经站到了自己跟前。

    他指了指不远处的地面,她顺着望去,只见一件女子的寝衣散落于此,手工绣制的牡丹妖娆夺目,平添暧昧。

    汐奚目露不解,殿泽嘴角一勾,忽然将右手伸到她面前,“我想要,女人。”

    她怔忡万分,下意识地退后一步,神色微变,双目戒备地瞅着他。男子喉间哽动,呼出的气息,变得分外灼热,那双干净的眸子,更是转为深邃,在汐奚眼中变得越发深沉……

    “告诉你主子,明夜,由她来侍寝,”殿泽避开女子的目光,他转身,胸腔处那抑制不住的欲望正升腾而来,一波复又一波,犹如万蚁吞噬,强忍不住。男子额上已是冷汗涔涔,一手撑在边上的桌沿,“滚下去。”

    汐奚望向他倾下的背部,福了福身后便大步退出去。

    回到憩园阁,亦蔷仍旧躺在先前的贵妃椅上,见到她进来,眼皮抬了下,“怎样?”

    “回主子,西宫只有少主一人,并未见到玥姬,”汐奚见她眼中一亮,适时补上一句,“少主还让奴婢带话过来,说,明日由您去西宫侍寝。”

    “什么?”亦蔷惊异起身,赤足来到她身前,“此话当真?”

    “回娘娘,是少主亲口所言。”

    女子面露欣悦,下巴轻扬后,脸色得意,“玥姬,你我斗了这么些时日,你还是赢不了我。”她雀跃万分,睬了汐奚一眼后说道,“赏,憩园阁的人统统有赏。”

    众人相觑,汐奚率先应道,“谢主子。”

    一整天,园子里头忙个不停,汐奚回到小院的时候已近深夜,就着昏暗的月光,她推门进去时,就看见眉雅正坐在惜翎的床前,给她送水。

    脸上的红肿已经好了大半,容貌也已渐恢复。

    “眉雅,”惜翎就着杯沿喝口水,“对不起。”

    眉雅抬下双眼,将她落下的被角掖好,“傻了?为何这么说。”

    “大夫说了,我这脸是过敏,同你给我的药没有关系,瓶子里的暗红,只是时间久了的关系,这声对不起,是因为我的小人之心。”惜翎背靠着墙壁,双手缩在被窝中后,将脑袋低垂,点在胸前。

    汐奚悄无声息来到二人跟前,她屈膝坐下,双手各自抓起二人的柔荑,“从今往后,我们三人不要有所芥蒂,一起经历过了患难,我们就是最好的姐妹。”

    惜翎同眉雅均点下头,相视而望后,勾唇浅?br /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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