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帝 作者:淘肉文
失无踪,举起的手缓缓垂下,反抓住他的双臂,顺势将他扶起来。
“倾狂……”杨文鸿疑惑叫唤了一声,眼眶朦胧迷离地看着倾狂,身子自然而然地顺着她的动作而站了起来,他不明白,事情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她为什么还不杀他?
“十年前,桃花树下,我曾说过,你是我莫倾狂的兄弟,我会罩着你,我从来说话就算话。”轻轻地放开他的手臂,倾狂后退了一步,淡淡地说道。
“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是倾狂,我已经背叛了你,将你伤得这么深,我不配再当你的兄弟了,在我决定出卖你,伤害你的时候,当年桃花树下那个杨文鸿就已经死了,倾狂,是我将你是女子的身份告诉莫倾廷,让他用这个真相去打击皇上,陷害芸贵妃,是我早有预谋地利用你派来保护我的人得到他们的联络方式,是我将这些暗语告诉莫倾廷,然后和他合谋,故意用羿轩和若夕他们将暗处的人引出来,将京都里所有可能是你手下的人抓起来……”杨文鸿激动得全身颤抖道,犹胜潘安的脸庞上痛苦地纠结着,一遍一遍地说着自己所做下的不可饶恕的坏事。
不可否认,倾狂没有一掌劈了他,内心里,他还是有种激动的喜悦,不是因为有可能侥幸活命,而是即使他做了这么多对不起她的事,在她心里,他还是有位置的,即使那个位置只剩下一点,也足以让他感谢上苍对他的眷顾。
然而理智却为心底那点自私而嗤之以鼻,暗恨自己虚伪,他宁愿倾狂已经对他毫无感情,能将他视为敌人一掌劈了他,那样她才不会觉得痛苦,毕竟她或许可以原谅他背叛她,但是却不可能原谅因他的背叛而害了她最爱的双亲,虽然他没想过要害死他们,也没有想到莫倾廷竟是如此禽兽不如的东西,竟敢杀父弑君,但不管他有没有想到,这都已经是因为他而成了事实,那么他便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他怎么会不知道,龙麟皇和芸贵妃在她心里有多重要,他也知道十天前那场恐怖的大屠杀,还有她因此而昏迷了十天,可是今日她却对他这个罪魁祸首手下留情,这对于她来说,一定是十分纠结痛苦的事,恐怕会从此心难安吧!
鉴于理智如此想,杨文鸿竟不住地拉着倾狂让她杀了他,他心里想着,只要倾狂对他完全绝望,没有任何感情了,就能没有丝毫痛苦地在举手间将他给杀了,那么他与她这十年的纠缠恩怨就能随着他的死而烟消云散了,从此,他化作一缕幽魂守护着她,而她,莫倾狂还是从前那个狂妄的莫倾狂,她的身边还有很多亲人朋友和爱人陪着她,随着时间的流逝,她会忘了有杨文鸿这个人,忘了失去双亲的痛,或许有朝一日,她会有意外之喜,她……
倾狂淡淡地看着一副求她要他命的杨文鸿,心里清楚地知道他在想什么,也自是明白过来,他会等在这里,跟她说那么多话,将自己的心给剖开摊在她面前,就是要让她狠得下心来杀他,他其实很了解她,但是他也不了解她。
因为了解她,所以他知道她的弱点,因为不了解她,所以这么多年来,他一直都在自苦,他说她小时候将他拉出了黑暗的世界,其实这只是他自己的自以为,他从来没有从黑暗的世界里走出来,他从来不愿让任何人知道他的心思,哪怕是她。
因为了解她,所以他知道她行事风格,因为不了解她,所以他以为自己太了解她了,于是总是以自己理智去猜度她的想法,无论是她隐藏了实力,隐藏了自己身份的事,还是在发生了这么多事后,他虽醒悟了,愿意从黑暗中走隼矗际窃谝约憾热耍氲比坏厝衔嵩趺聪耄淙凰恍奈畔耄次丛牍羰甑母星槟芩刀暇投希6囊;ひ簧男值苣芩蹬团敲此筒皇悄憧瘢衷谒膊换嵩谒拿媲埃盗苏饷窗胩斓幕傲恕?
微仰头,望着天上的云卷云舒,倾狂没有再看杨文鸿一眼,冻得有点通红的双手负于身后,沉沉的声音透着王者的气势:“杨文鸿,你听着,不管你做了什么事,不管你多么值得千刀万剐都好,对于我来说,你一日是我的兄弟,那么这一生,你都是我的兄弟,我莫倾狂的剑可以杀尽天下人,却永远也不会刺入自己兄弟的胸膛,何况,你是这个世界上,除了我父皇和母妃,第一个我想保护的人,所以适可而止吧。”
倾狂的话,让杨文鸿深深地怔住了,婆娑的双眸像是受到了巨大的震撼般定定地看着眼前并没有用正眼看着他的倾狂,心里受到的震动更可谓是天摇地动,疯狂的神色已经完全平静了下来,平静地站着,平静地看着眼前人,平静地想着,真正以一颗平静地心来回忆过去的二十几年的人生。
最后低低地笑起来,笑得犹如春暖花开,笑得犹如骄阳融化世间寒冰,缓缓地抬起右手想要去触碰倾狂,却在要碰到她的时候垂下,犹带泪痕的脸上盈满着温柔,清泉如滴水般的声音透着沙哑道:“倾狂,谢谢你还当我是兄弟,我错了,错得离谱了……”错了,这二十多年来都错了,他的人生竟然会错得那么离谱,只是,纵然如此,他和她也再也回不到以前了,他已没有资格再站在她的身边了。
这一句错同之前的那一句错有着不同的意思!倾狂这一刻,心底也说不出是轻松还是难过,她不是圣人,在事情发生以后,她不止一次地想亲手了结了他,但是,当站在他的面前,她就知道,她下不去手,十年的相伴,十年的照顾,不是一天两天,杨文鸿这三个字在她心底占着一个位置十年了。
说她是世上最偏心最护短的人也好,说她对他太过仁慈,太过轻易原谅他都好,反正她做事从来就是按着自己的心意去做,想杀就杀,不想杀,就算杨文鸿杀了自己,她不想杀就不想杀,不过这次杨文鸿害死了她双亲确实比杀了她自己还要严重,但是她能把所有的罪全压在他头上吗?他就真的是罪无可赦到非逼着她杀了她一直视为兄长的他吗?
孰对孰错,本来就难以说得清!他错了吗?他错在不该生在这样的家庭,他错在不该生在这样的家庭,他错在生来就聪明的他因为缺少父爱,因为太爱母亲而想不开,结果聪明反被聪明误,自己为自己结了一个解不开的茧,并且任这个茧越缠越大,直到将自己给困在其中,解脱不得,变成一种心魔,一种精神病,一种将世间所有事都往最坏方面想的疾病。
但是他又对吗?不杀他,不代表可以把发生的事一抹勾销,双亲的死讯依旧时刻在撕扯着她的心,玄武等天极门下代替她守护亲人朋友的兄弟所受的苦,她也不能当没发生,她没有办法如昔地对待他,她相信凌哥哥他们也不可能会原谅他,所以她不想再见到他,至少现在她不想再面对他。
“文鸿哥哥,走吧!去走自己的人生,敞开你的心去迎接阳光,为自己痛痛快快地活一次,或许,有朝一日,我们还会再见面。”留下这么一句话,倾狂转身便潇洒地离开,没有丝毫的停顿,一句文鸿哥哥,表明她还当他是十年前的兄弟,一句‘走吧’,表明她现在对他的态度,最后那一句话,却实在值得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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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着倾狂的身影离去,杨文鸿没有出口挽留,面对被‘放逐’,他没有痛苦没有不甘没有悔恨,甚至于没有丝毫的反应,因为他已经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了,从未有一刻的心痛如同此刻一般痛入心扉,同时又在无边的苦痛里燃起了微弱的希望。
“文鸿……”一声压抑着痛苦的叫唤自身后响起,杨文鸿怔楞了好半响才回过神来,缓慢地如机械一般转过身,不无意外,入眼的是老泪纵横的杨儒诚,显然,他与倾狂的一番对话一字不漏地全入了杨儒诚的耳里。
跨步走出杨府,已是日上正中,鹅毛般的雪花顶着骄阳正飘落得欢,空荡荡的街道除了来往的卫兵就没见到一两个百姓。
倾狂重重地呼了一口气,白色雾状自嘴里喷出,都快冻结成冰了,可见这天气有多冷,举起负于背后被冻得通红的双手,暗自苦笑了一声,摇了摇头,将双手背在身后拢入衣袖里向前走去。
没走几步,便停了下来,下一秒,叶影如鬼魅一般准时出现在她身边,小心翼翼地看着她唤道:“老大……”其实他心里挺好奇,老大会怎么对待杨文鸿,照老大的性格,她是不会杀他的,但这次的事太严重了,他也没有把握,但如果老大真的杀了杨文鸿,他怕最痛苦的会是老大。其实他跟杨文鸿也算是有交情,不过这一次,他无论如何都不能原谅他,如果不是顾忌着倾狂,他早就把剑刺过去了。
摇了摇头,倾狂边举步向前走去,边道:“影,传我的命令,打开城门,若杨公子要出城,任何人不得阻拦。”
叶影自然地跟着倾狂的脚步,一听此话,不自觉地脚步一停,震惊地看着她的背影,半响才明白过来,赶紧快步赶上去,没有问原因,却还是犹豫了一下问道:“要让暗卫暗中保护吗?”
想了一下,倾狂微点了下头道:“派两名暗卫远远保护他,除非他有生命危险,否则别出现在他身边,也无需把他的行踪回报给我。”她如今能做的,也只是如此而已了。
“明白。”叶影点了点头,便自动转过另一个话题道:“老大,我刚去看过玄武,他身上的伤基本已经痊愈了,大伙伤也在他这个鬼医的手下好了大半了,现在他正自告奋勇地跑去照顾凌公子呢!”一想起在听到凌傲尘伤重得快只剩一口气的时候,玄武那冒着绿光的双眼,他就有种恶寒的冲动,也为凌傲尘默哀着,没办法,谁叫凌傲尘那么得老大的欢心,怎么能不让人嫉妒得要死呢!
倾狂一听愣了一下,嘴角渐渐地勾起一个笑容,心下的沉重驱散了不少,心下也在暗暗地为凌傲尘默哀着。
玄武是个典型的脾气古怪的怪医,哪会那么好心地自告奋勇,分明就是有为‘不为人知’的企图,不过,倾狂却是一点也不担心,虽然凌傲尘内伤受创严重地差不多只剩下一口气了,然而他身子底子强,功力深厚,又有倾狂这个神医为他治疗过,再加上一大堆有起死回生的灵丹妙药下去,这内伤也就好了一大半了,而刚醒来的她有一大堆的事等着去做,所以现在有鬼医出手,虽说会吃点苦头,却也能让他的身体好得更快,这个玄武嫉妒归嫉妒,说到底都是自己人,玩玩就行,还真没人敢对倾狂的凌哥哥做出什么事,不然的话,嘿嘿……
熟悉的邪恶笑容浮在她的脸上,叶影竟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如鹰般的双眸有点酸涩,用力地眨了眨,赶紧又叉开话题禀报道:“咳咳……老大,有件事,我觉得我还是先跟你通通风的好,不然等你被人卖了都还不知道。”
这话,说的人是她吗?倾狂疑惑地停下脚步,脸上分明写着‘你是在说我吗?’地看着叶影,开什么国际大玩笑,她莫倾狂会被人卖了都不知道?这天底下有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卖她?答案是没有,所以倾狂越发地肯定不是她产生幻听,就是叶影说错了。
不过叶影脸上那肯定的表情却在明明白白地告诉倾狂,他说的就是她,他没有说错,她也没有产生幻听。难道昏睡了十天,这个世道已经变天了?
就算这天再怎么变,她莫倾狂还是那个有本事将天地握在手里的人!倾狂墨眉挑动,狂傲不可一世地轻勾红唇道:“哦,我倒想知道,着天底下有谁有那个资格卖我?”
怕怕地缩了缩脖子,倾狂那挑眉的动作让他觉得危险,不过这危险的对象幸好不是他,叶影很幸灾乐祸地想着,沉稳内敛的声音却是一板一眼道:“是并肩王还有羿轩小王爷,先皇……”突然停了下来,偷偷瞄了一眼倾狂,见她脸色虽黯了下去,其他还好,便继续说下去道:“国不可一日无君,所以前几日已有不少官员去找并肩王商量这件事,他们都想让你来继位,所以希望并肩王能代表全体官员向你情愿,并肩王也很有这个打算,只是他比其他人了解你,而且当时你还没醒过来,所以在王府的门槛被踏平之后,这件事还是拖着,直到昨晚,并肩王知道你已经醒过来了,于是,便同羿轩小王爷商量,决定先斩后奏,趁你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趁夜召见几个重臣,已经在暗中拟了昭告,十日后为你举行登基大典,估计会在明日朝议时公告天下。”
哟,这满朝的文武百官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开明了,竟然这么迫不及待地要让她一个女子当皇帝!倾狂心下冷笑,其实她也明白,那群接受了大半辈子男尊女卑教条的封建家伙为什么会突然如此开朗。
这事,知情的人都心照不宣,一则,倾狂的传奇已经深深地植根在每一个人的心底,知道她是女子是一回事,但是心里谁还不是继续把她当作那个先皇最疼爱,最中意的太子,是龙麟国的守护神,是他们的偶像,他们的信仰。而从现实方面来讲,还是那千古不变的原因,国不可一日无君,何况在这个乱世,在现今烽火燃起的时刻,朝里所有官员表面虽然平静,实则哪一个不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纸是保不住火,谁知道什么时候先皇驾崩的消息会爆出去,到时还不捅翻了天。
而先皇的子嗣里,莫倾乾和莫倾廷在他们眼中已经是死人了,就算不是死人也不在选择之列,剩下的就只有倾狂和其他几个不冷不热的无名公主了,当然皇室里还有其他血脉较亲的皇族,比如并肩王一脉就有那个资格继承皇位,可问题就是,竟没有一个人去想这一点,归根究底,还是因为倾狂是他们心里继承皇位的不二人选。
“老大,这件事你……”久久没有等到倾狂对这个‘被人给卖了’的事实有所反应,叶影不禁开口道,从种种情况看来,皇帝这个位置非老大莫可,看在先皇的面子上,她即使不愿,最终也必会接下这个‘苦差事’,并肩王这只老狐狸是看准了这一点,所以才敢‘明目张胆’地搞这些小动作,他很清楚这些小动作不可能瞒过他的。
“走吧!影。”脚步一移,倾狂没有回答,而是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啊……去哪?”叶影发现自己怎么突然变笨了,问题就这样脱口而出,一见倾狂举步走去的方向,就明白过来,那是往王府的方向。
按倾狂原本的‘行程’,她下一站是往关押莫倾廷等人的地牢去,但现在她临时改变行程了,在正事与报复之间,她还是先顾着正事吧!反正人关着,也跑不到哪里去,但是这关于新皇帝的事可是大事啊!
当然,本来这对于她来说,也不是什么大事,但是这个国家是她皇帝老爹用了一辈子的心血去经营的,所以就算再不愿意去接这个‘苦差事’,那张龙椅,她还非坐上去不可,而且还得稳稳地坐着,并且完成她皇帝老爹的愿望。不过,哼,她莫倾狂岂是那么好卖的。
跟在倾狂身后的叶影突而感到阴风阵阵,这老大的表情也太恐怖了,并肩王,羿轩小王爷,各位大人,你们自求多福吧!
到了王府,很巧,并肩王、莫羿轩还有几位重臣正在秘密商议着,面对突而驾临的倾狂太子,所有人都被吓了一大跳,尤其是并肩王,那个冷汗啊!在这么严寒的天气里竟然涮涮地流得堪称瀑布汗,只差没有两眼一蒙昏过去。
本来在暗中算计这位小祖宗的时候已经让他准备好了减寿几年了,现在这人突然无声无息地出现,而且还笑得那么‘和蔼可亲’,让他懊悔地直想狂搧自己几个耳光,你说吧!你谁不好算计,偏要去算计恶魔,那岂止是要减寿几年,这以后的日子只怕不好过咯!
唯一意识不到危险的就只有莫羿轩这个神经大条的家伙了,知道倾狂已醒是一回事,亲眼见到昏睡了十天的人活生生地站在自己的面前又是另一回事,滔天的喜悦让他忘乎所以,拉着倾狂的手就是又蹦又跳,整个就跟个疯子一样,最后还忘了现在是在什么场合,拉着倾狂就想去找萧若夕。
并肩王看着其他几个重臣脸皮正不停地抽搐着,大手往自己的脸上一捂,丢脸啊!没脸见人了!不要告诉别人,那是我儿子!可惜,全天下人都知道,那个正经没几天,其实骨子里永远都是长不大的败家子就是你龙麟并肩王的独子。
看见莫羿轩高兴地热泪盈眶,倾狂冰冷的心里暖了起来,随着他尽情地表达自己的喜悦之后,才一本正经地让他去带萧若夕过来,然后无比邪恶开始同并肩王他们商讨登基事宜。
说是商讨,倒不如说是将她决定通知他们,根本就轮不到他们说一个不字。
就这样,新皇登基的公告在隔天的朝议上便公布了下去,登基大典订在三日后,正好是新年的第一天,同时公布先皇驾鹤西归,芸贵妃追随而去的噩耗,而在登基大典之前,按例,须先办理先皇的丧礼。
就在这龙麟皇都发生一系列惊变之际,其他各国也发生了一些不大不小,却绝对对天下大势有影响的事,魔圣天又出手了……
第两百一十八章 登基大典(下)
元历100年最后的一天,是龙麟国皇帝及最尊贵的芸贵妃的出殡之日,是为龙麟国丧,然而出乎天下人意料的,在倾狂太子的坚决态度之下,国丧并没有办得盛大隆重,反而有点‘小家子气’,不过该办地还是办得体体面面,由于先皇与贵妃的遗体被烧成灰,所以能迎入皇陵的只有衣冠。
依祖训,楚芸烟虽然贵为皇贵妃,但毕竟不是皇后,按特例可以入主皇陵,却不得与皇帝合葬,不过在倾狂大手一挥之下,芸贵妃追封为庄贤皇后,以皇后之礼随同先皇合葬于皇陵,朝廷上下无人敢以什么皇室祖例拿出来说废话,偶尔几个老顽固也只敢在背后发发牢马蚤,表达表达自己对儒家礼法的尊崇而已,实则上该他们办的事还是个个都尽心尽力地办得漂漂亮亮的。
至于原本的杜皇后,早在倾狂杀进宫后,就被像赶猪一般连同整个家族一起被圈禁起来,倾狂更是破天荒的以天子之名废除她皇后之尊,连同她杜家整个家族的尊荣全都给收回,关入暗无天日的地牢里等待着残酷命运的降临,谁叫她会生儿子却不会教儿子,教出莫倾廷这种头大没脑,志大才疏,禽兽不如的畜生呢!
除了这个杜皇后,还有大皇子莫倾乾的外戚武氏一族,和其他一些站在他们阵营的家族,都被倾狂进行过一次血的洗礼,以前,她对他们实在是太仁慈了,现在就不要怪她太残忍了,要怪就怪他们不懂得把握机会,非要以卵击石,那么她就让他们试试粉身碎骨的滋味。
短短两天的时间,被恢复官职的朝廷上下百官全都已经只剩下半条命了,谁叫他们敢去拔老虎的胡须呢!本来经过这一场惊变,整个京都都已经够乱了,用十天的时间来准备登基事宜已经很勉强了,谁知道倾狂太子衣袖一挥,要她当皇帝可以,三天后,新年的第一天是最好的吉日,就在那天举行登基大典,晚一天都不行。
这下可苦了这班文武大臣了,新皇登基那可是天大的事啊!就算是乱世也不能准备得仓仓促促的,更要命的是,倾狂太子更是提出要在登基大典之前举行国丧,她要让她的双亲先入土为安。
这下可惨了,朝中的官员本来就被她清走了一半,剩下的一半虽大都是能臣干吏,但也不是超人,就算一个人掰成两个来用,也不见得够,最惨的莫过于并肩王父子,倾狂吩咐完一大堆事后就做甩手掌柜,于是乎,身为这班官员的领头人,他们的重担简直就跟泰山一般,忙得都脚不着地了,脸上的黑眼圈堪比国宝,白头发也多了好几根了。
终于还是证明人的潜力是无限,在这么短的时间,并肩王还是领着一干官员将国丧办得体体面面,同时登基大典的事宜也准备得差不多。
而就在这两日,还有两件奇怪的事发生,那就是本该是最亲近新皇的伴读杨文鸿却在大家开始操办登基事宜的时候只身一人离开京都,说是去游学,而大学士杨儒诚,新皇的帝师,却在同时上折告老还乡,为他的亡妻守墓去了。
这两件事令所有人怪诧,纷纷等着看倾狂有什么反应,而倾狂给他们的反应就是没反应,杨文鸿离开,她不阻拦也不欢送,就像不知道这件事一般,杨儒诚的请辞,她一句准了,便没有下文了。所有人虽然奇怪,却也没那个功夫去探究。
国丧当日,倾狂身着一身缟素孝衣,一步一步地将双亲的衣冠送入皇陵,凌傲尘顶着虚弱的身体一步不离地陪伴在她的身边,叶影、莫羿轩、萧若夕也是贴身相伴,时不时地注意她的神色,然而她并没有掉过一滴眼泪,呃……说实在的,他们还真想象不出她掉眼泪的场面,即使在这种至伤至痛的时刻她也不会有痛哭流涕。
或许在别人看来,会很奇怪她脸上没有一丝悲伤的神色,毕竟全天下都知道,在亲情淡薄的皇室,倾狂同先皇和芸贵妃父子……父女、母女之情简直就是百年难得一见,其他皇室的人没那么深的感情都要哭得稀里哗啦的,她倒好,连眼眶都没有红一下,唯有她身边的人才能感受到,她此刻心里的悲和伤。
在皇陵墓里站了整整一天,直至礼部官员一催在催,倾狂才肯出来,随后却又头也不回地离开,让所有人都莫名其妙,唯有凌傲尘若有所思地看着她,清亮的双眸闪动着睿智的光芒。
隔天,新的一年到来,民间百姓处处张灯结彩,贫穷之家也难得为孩子添上件新衣,随他们去玩闹,而对于龙麟百姓来说,是悲伤中透着欢喜。
悲伤是为驾崩的先皇而悲伤,莫龙恺当政将近三十年,绝对称得上是励精图治的贤明君主,还有他与芸贵妃当初闹得轰轰烈烈的爱情故事也让不少百姓惋惜哀叹,祝愿他们在西天极乐能幸福快乐地在一起。
欢喜的是,今天除了是新年的大节日,同时也是他们的新皇莫倾狂登基为帝的日子,那可是举国欢庆的大喜事啊!每个百姓都绝对百分之百地相信,龙麟国会在他们新皇上的手里发展壮大,他们的生活也会越来越好。
庄严肃穆的皇宫里,太监宫女忙着将充满悲伤气氛的白布条取下,换上了光彩夺目的红布绸,一改昨日的低气压,人人的脸上充满着喜庆。
天刚蒙蒙亮,倾狂便已任由宫人在她耳边唠叨着登基大典上的种种程序,第一项准备工作:沐浴。
洗去一身的疲惫,倾狂才觉得自己像是活过来的一般,但是一想起接下繁琐的登基大典,她就有种想哀嚎的冲动,但没办法,在她的坚持下,这已经是最简便的了,要她说,直接穿上龙袍往那龙椅上一坐不就得了吗?可惜,皇制不可改,她也不能搞得太特殊了。
狂阁寝宫里,十数位宫女手捧金盘金碗地一字排开,翠嬷嬷一脸喜庆地指挥着她们侍奉新皇洗梳,一切都在繁忙而有序地进行着。
唯一不同的就是,侍奉新皇着龙袍戴龙冠本来是几位手巧的宫女的工作,可现在双臂张开,任由他人为她穿上龙袍的新皇的身边却只有一个俊美得叫人尖叫的帅哥,他一个人抢了所有有机会贴近新皇的工作,让那些好不容易有机会同心目中偶像来个亲密接触的宫女心碎而死。
还有一点不同的就是,寝宫里除了侍奉新皇的宫女之外,还有几个人或羡慕或不甘或不忿或蠢蠢欲动,浑身散发着不适宜的冷气的家伙,那便是看为新皇贴身侍卫的叶影,倚老卖老的鬼医玄武神君,还有一身风尘仆仆,看得出是刚刚赶回来的名动天下的名妓何梓兰朱雀神君和玄武开阳星童阳、天玑星傅玑,已经班师回朝的镇北将军柳剑穹。
本来他们是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但谁叫他们同新皇感情好,甚至各个都有‘要事’禀报呢!不过此时却个个顶着一口气,目光凶狠地盯着侍候新皇的那个帅哥。
凌傲尘将所有不善的目光自动屏蔽掉,全副心神都在身前的新皇身上,边帮着倾狂穿上那代表着龙麟皇身份的龙袍,边暗蹙着眉头注意她隐藏在眼底深处的疲惫。
这几天他虽然顶着个虚弱的身子被那个叫玄武的老头折磨得想杀人,同子风见面的时间也不多,但从玄武的口中也知道她虽然对登基大典的事做甩手掌柜,不过却也同那群官员一般忙得脚不着地,国丧的事,她几乎都是亲力亲为,还有百废待兴的京都,积堆已久的奏章等一堆乱七八糟的事,她硬是有本事在三天之内全给办得妥妥帖帖。
虽然以她的能力,这都不是什么难事,在别人看来惊奇,在他看来,却是预料中的事,然而出乎他意料的事,在她抽空来看他的时候,他总能看出她隐藏在眼底的淡淡疲惫,还有那冰凉的身子,按理说,即将踏足神阶高手的她,怎么可能会因为这些她力所能及的琐碎事而累成那样,天气再冷再冻,也不可能把她冻成那样。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同天劫有关?天劫一事始终如泰山一般压在他心上,那天那么恐怖强悍的魔气注入她的体内,真的只是让她昏睡十天那么简单?心下担忧,奈何这几天,两人却没有时间好好聊聊,她也不曾提起过有关那晚化身入魔的事,而自己的内伤也未愈,就怕……
“咳…… 凌哥哥,虽然不可否认朕长得是俊美无双,穿上龙袍就更加威武不凡,但你也不用双眼冒绿看得直流口水啊!会让人笑话的。”注意到凌傲尘的目光,倾狂星眸一动,很是羞涩地低下头去,腼腆地笑了笑,如玉般的脸庞还很应景地红了红,更为本来已俊美得人神共愤的她添加了几分美丽,直看得旁边的宫女全部眼冒红心,真的流下口水来了。
深知倾狂的叶影等人倒是齐齐打了冷颤,不过那嫉妒的目光还是齐刷刷地如无数把利剑般射向正站在倾狂身前为她拢紧龙袍的凌傲尘:不公平不公平,为嘛你就可以为她整理衣袍,却不让我们碰半分,为嘛我们也被她迷倒了,她却没有来调戏我们,不公平不公平啊……
嘴角抽搐,凌傲尘被倾狂给雷得呼吸不畅,连为她着衣的动作也停了,直到接受几道哀怨的目光才挑了挑眉,更亲昵地贴近倾狂,理了理她的衣领,痴迷着双眸,娇着声道:“人家这不是情不自铮噬稀?
‘砰、澎、咚……’无数道声音在这寝宫交响出一曲奇异的曲调,包括叶影等人在内,全都齐齐地往地上倒去,那些宫女手捧的物品也不无意外地摔在地上。妈呀!不待这么吓人吧!
倾狂的眼角也随着抽搐了几下,这徒儿的功力可是越来越深了,不过这娇撒得还挺迷人的嘛!哈哈……
最先镇定过来的竟然是翠嬷嬷,看着倾狂露出开怀的笑意,激动得快要热泪盈眶,上前就拉住倾狂的手,笑着道:“小主子,有凌公子在,我们留在这里也只能当摆饰,翠姨就先下去准备,等下才来请小主子。”说着,又拉过凌傲尘的手放在倾狂的手上道:“凌公子,这里就拜托你了。”
凌傲尘扬起如骄阳般的笑容点了点头,翠姨这才招呼着还没回过神来的宫女下去,暗暗心里想着,登基大典过后,也是时候该举行立后大典了吧!这女皇帝都有了,立个男皇后也自是顺理成章。
等翠嬷嬷带着所有宫女都退出去后,叶影等人才慢慢地站起来,这时,身着一袭绣着五爪金龙的金黄龙袍的倾狂转过身,王者的霸气自她的身上溢出,形成强烈的气场,一头未及束起的青丝柔顺地披散在脑后,于无形的威势下显得洒脱不羁,面上含笑,一身出尘的气质更衬得她如天神下凡。
好不容易爬起来的叶影等人立刻又化为石柱了,直到倾狂的轻咳声响起,才恍回神来,个个面露惊叹之色。
一眼扫过这一张张熟悉温暖的脸,一股暖流慢慢地回荡在心田,倾狂走前几步,在一张椅子上坐下,任由凌傲尘为她梳头戴冠,完全将自己交给他,在瞥见其他人欲杀人的不爽目光后,很没良心地低笑道:“咳……好了,你们不是都有天大的事非得现在跟我说吗?可以说了。”
大家正以眼神‘杀’凌傲尘杀得不亦乐乎,猛然听见倾狂这句似笑非笑的话,一时倒还反应不过来,愣了愣,互视了一眼,何梓兰率先跳出来道:“老大,梓兰这次马不停蹄地赶回来,一则是为老大的登基大典,二则是有重要消息要同老大禀报。”
何梓兰原先是依她的吩咐,调查《伐狂檄文》一事,后来这件事在倾狂回京后也不用再查了,之所以在倾狂出事后还等到现在才回来,必然同她的另一个任务有关。
倾狂点了点头,何梓兰便继续道:“这段时间,我依老大的吩咐命朱雀员全力监控魔圣天一伙人的动向,开始几天倒是风平浪静,直至在我动身想回京的时候,却接到星言星渊分别从楚云国和凤尧国传来的消息,原本他们按原计划利用蛊术暂时反控制住那些中了邪术的皇室重臣,两国的军队也在不停地撤退,但是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些中了邪术的家伙全部死绝,星言星渊被指控以蛊术害人,被两国军队追杀,而我们在两国埋下的势力也暴露了一大半,现在两国的国内乱成一锅粥,互相倾轧,官不官,将不将,民不民,驻扎在边境的军队又向我军逼近,攻势是从未有过的强烈。”
倾狂眉头微蹙,她可以想像得到,在国君、储君都失踪的情况下,皇室重臣又被害,皇族剩下的人员必然惶惶不可终日,朝廷百官为维护自己的利益必会各自为政,朝堂一乱,民间必乱,如此下去,亡国之日不远矣,且不止是亡国那么简单,随时都有可能灭种啊!
“魔圣天开始下重手了。”正在为倾狂梳头的凌傲尘淡淡地说道,优雅专心的神情让人恍然以为开口的人不是他。
“嗯。”微点点头,倾狂目光冰寒如霜,红唇轻启道:“他知道我们带走了楚云皇和凤尧皇,只要他们身上的邪术解开,那么他的阴谋就不能得逞,所以他不想再玩游戏了,先除楚云、凤尧,再灭我龙麟。”
“哼,他的算盘倒是打得啪啪响,却也太小看我们了,先不说楚云国和凤尧国乱归乱,却也不是那么不堪一击,何况楚云皇和凤尧皇他们还没死呢!再说我龙麟国,数百万铁骑再加上太子……皇上的玄罗军,岂是他那么容易说灭就能灭得了的……”柳剑穹冷哼一声,赤色瞳眸嗜血之色甚浓,刚硬的气息尽显军人的铁血本色,突而似是想到什么,语气一顿,跨前一步,又疑惑道:“楚云国和凤尧国内乱,自己都顾不了,怎么还会不顾一切来攻打我国?”他是个出色的军人,对于战事有着敏锐的嗅觉,一下子就想到了不对劲。
“很简单,驻扎在两国边境的军队已经被魔圣天控制了,秦轸和萧星刚传来消息,楚云和凤尧的军队里出现一群衣着奇形怪状的巫士,他们不知用了什么邪术,将两国士兵的潜力一下子提高到最顶点,每个人都可以一当十,不怕痛,不怕伤,两路军队已经快顶不住了。”叶影的话不仅解了柳剑穹的疑惑,也向倾狂汇报了最新的消息。
果然是恐怖的魔圣天,他早就将一切都算计好了,楚云国和凤尧国是圆还是扁现在基本上都在他的一念之间,而齐月国,不用说了,早就在他的掌控之中,若是他利用莫倾廷设计倾狂的事成功,那么龙麟国也必然步上楚云两国的后尘,而他魔圣天就可不再费一兵一卒而得到天下了。
一时之间,寝宫里个个沉默着,这些个消息对于他们来说,其实都算不上是太重大,毕竟楚云国和凤尧国再乱也不干他们的事,说不定对他们还有好处呢!就担心云玄天他们会在痛心之下做出冲动的事,比较麻烦的就是那些巫士,不过天极门内奇人异士一抓一大把,倒也不会被吓到,最忧心的是,魔圣天会亲自出马,倾狂当了皇帝,短期之内必是难以离京,那就没有人能对付得了那个魔头。
灵动的眼珠不停地转动着,倾狂抿唇沉思了半响,突而嘴角一勾道:“登基的吉时就快到了,你们还有什么必须立刻说的赶紧说,不然等会翠姨来催人,天大的事也得放一边。”
玩笑般的语调让众人一时不解,那是怎样?两国的事就不理了?
凌傲尘好笑地看着一字排开的几人微张着嘴不知该说什么,拿起皇冠戴在已经束好发的头上,两条金黄流苏垂在两边,学着倾狂勾起嘴角道:“怎么都傻站着,我已经听到翠姨的脚步声了。”
“啊!……”众人这才似是惊醒过来一般,你一言我一语地说出来,其实真的没有什么非得立即禀报的大事,只不过既然以有事禀报留在这里了,总不能什么都不说吧!
柳剑穹的所谓急事呢!就是失陷的城池他已经全部收复了,也加强了各个城池的防备,而他带回来的三万精兵暂时充当京都禁军,负责京都军防治安,总不能老让本该隐在暗处的暗卫和暗阁杀手做这种事吧!至于后来跟随倾狂回京的玄罗一纵队和绿柳营则负责宫中防卫。
童阳和傅玑就更简单了,就只是说一下洛水城的情况。洛水城已重建完毕,百姓也已回到自己的家园,韩墨和秦项留在那里坐镇,关于《伐狂檄文》所引起的躁动很快就平息了,军民无一不对倾狂的崇拜景仰节节攀升。
而玄武更夸张,拿出凌傲尘的治疗情况也能讲得兴致勃勃,顺便埋怨埋怨他是最不配合的病人,比如依他这个主治医生的意见,今天他就该乖乖地躺在床上任他宰割,不该在这里气他们,说得差点让凌傲尘的笑脸破功。
如此玩闹玩闹,倒让倾狂开怀大笑了好多次,于是众人就更加卖力地表演起来,暗中比拼谁能让倾狂笑得更多,更开怀……
没过多久,翠嬷嬷的身影重新出现,虽然她很不想打扰他们,但是登基大典已经开始了,所有人就等着这位新皇呢!
庄重的钟声悠远而绵长地响彻百里,倾狂先是前往供奉历代先皇的皇祠殿里祭拜,随后便在前呼后拥之下往龙极殿而去。
龙极殿,丝竹管弦之声大作,皆是庄重肃穆之调,金碧辉煌的大殿上,此时站满了文武百官,并肩王站立在龙台上翘首以待,柳剑穹站在武官之首,莫羿轩站在文官之首,凌傲尘、何梓兰、萧若夕等人站在贵宾席位上,同样的满脸期待。原本新皇登基,各国使臣皆须来贺,尤其龙麟国还是天下共主,不过别说现今的天下局势,短短的几日,只怕这个消息还未传出本国内。
“新皇驾到……”随着一声声朗朗的通传,钟鼓之声更为响亮。
倾狂一袭明黄龙袍,头饰金龙玉冠,腰束玲珑带,面如冠玉,柳眉轻扬,星眸精光内敛,琼鼻似雕,樱唇如朱,肤如凝脂,霸气天成。一身的装扮皆是照足了历代龙麟皇,几乎所有人都要忘了,他们的新皇是女儿身而非男儿身,只是如此风采,连男儿都要自愧不如,如此气势,历代帝皇更是无人能及。
叶影身为护卫,自然是跟随在倾狂的身边,这下倒是他把众人羡慕死了。
一步步庄重而沉稳地拾级而上,站在昔日她皇帝老爹天天站在的地方,倾狂突而有种奇妙的感觉,好似她的皇帝老爹就站在她的身边看着她。
一眼望下去,绵延的文武百官都排到殿外去了,玄罗军和绿柳营就近护着龙极殿,个个满脸激动地看着他。
不远处的角落里,罗天和杜伦押着面目全非,身体每根骨头都极度扭曲却还吊着一口气的莫倾廷和见不得人的神秘人,还有莫倾乾、武忠、杜恒,让他们亲眼看着他们最想看到的场面正在他们面前上演着,只不过主角换了人而已。
莫倾廷连挣扎都做不到,眼露绝望,灰败的神色在那坑坑洼洼的脸上看得清
狂帝第101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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