仵作攻略 作者:凤九幽

    上京，做仵作年，手里从未出过冤案，我把他请来，就是要表现公平公正，珍月之死，是她自己心存死意，与我于家无关！”

    自事发后，于天易直傻呆呆跌坐在床头，连身上的血衣都没换，这时听得杜氏的话幽幽插话，“月儿怎么会自杀……她怎么舍得……怎么舍得……娘，您别争了，就当月儿是儿子杀的吧，月儿那么好，儿子怎么忍心她人独上黄泉，定是要陪着去的，她怎么死都没关系……”

    “你个蠢货胡说八道什么！”杜氏怒不可遏，冲过去甩了于天易两个耳光，“没出息！不过个女人，你就成了这副样子，我看她死的好！她死了，你以后才能活的像个男人！天华！你过来，把你哥哥扶下去！”

    于天华目光充满悲悯地看了看床上尸体，“娘，大嫂是大哥发妻，大嫂去了，大哥躲出去不合适……”

    “孽子！都是孽子！”杜氏颤抖着手指着二人，高声把罗氏喊了过来，“扶你丈夫去外间！”

    罗氏便过来劝于天华，时间现场很是吵闹。

    卢栎从进房间开始就没歇着，直在观察。

    月珍现在躺在床上，距离有些远，他看不到具体尸体表征，只见满床都是血，粘稠的血液还未凝固，至今还在顺着床单往下流。地上血迹很，但大都带着脚印，应该是人们经过床前血泊踩出来的。

    床边血泊里掉落了把匕首，于天易就跌坐在这匕首旁，表情愣愣的，似乎动都不会动了。他身上血迹很，大半都在胸前下摆小臂，往上往后都没有。他没有穿鞋，甚至没穿袜子，就光着脚，连身上衣服都是里衣，好像上刻还在睡觉。

    于天华相貌不若于天易俊朗，有些敦实，看起来很厚道很老实，他总是忍不住去看床上的尸体，目光非常哀恸悲伤。他的妻子罗氏身材娇小，相貌不差，只是皮肤略黑，看起来就没那么漂亮，她现在吓的神情紧绷，眼睛只敢看自己的脚尖，偶尔忍不住视线往月珍方向瞟时，总会咬着唇，神情里好像有丝痛快。

    杜氏鬓边有白发，看起来才四十岁，并不算老，可她五官长的很大，眼角上挑，眼袋很大，冷着脸看人时感觉特别凶，好像随时在恐吓别人，让她气质极为不详和，看着也老了很。她看向珍月的表情永远都是不满，点也不觉得于家哪里对不起她，甚至憎恨她死的让于家难堪。

    儿子媳妇不在身边，扶着杜氏的是个身量高挑，相貌端丽的妇人。看打扮不是下人，也不像主子，时不时看向于天易的方向，目光充满担忧关切，卢栎便猜，这位该是于天易那个由丫鬟升到小妾的钟氏。能让杜氏做主给于天易收了房，她定是得老太太欢心的。

    下子这么陌生人，可能都会与案情有关，卢栎下意识观察他们的脸，注意他们的神情，并且记住这些人。

    直到赵杼轻轻握了握他的手。

    “嗯？”卢栎不解。

    赵杼下巴微抬，示意卢栎看个方向。

    他从善如流看过去，发现自己忽略了个人。

    那是个丫鬟打扮的女人。这个人跪在床前阴影里，眼睛直看着珍月，泪水流个不停，表情非常悲痛，卢栎能看出来，这是发自内心的伤心难过。

    女人身材纤细，容色殊丽，唇色灰白，身体都在微微颤抖，时不时暗暗看向于家人的眼，充满了恨意。

    这是谁？

    赵杼在他耳侧轻语，“看衣服……大概是死者丫鬟。”

    杜氏说着就要吩咐下面准备葬仪，显是接受了余智的说法。

    沈万沙着急，心道如果元连按察使也跟着就好了！可惜按察使忙碌，他们启程往京兆府走时，元连公务未完，并没有与他们起。

    如今上京来的仵作都出现了，要说服他们答应重新换人验尸很有难度！

    沈万沙压下脾气，试着提议，“余老先生自是技术精湛，但我仍然得要求再验……我奉端惠郡主所托，过来看望珍月姐姐，结果看到的竟是具尸体，这结果我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我要求换人再验。”

    杜氏气势高涨，“想都别想！我告诉你你别拿端惠郡主压我！郡主是皇亲，身份高贵，我不反对，可他珍月是什么，不过是个父不详的奸生子！而且王子犯法还与庶民同罪，我们有仵作结论，说出大天去理也在，我就不信郡主昏聩会胡乱攀扯！别说珍月已嫁人，该以夫家为荣，可她上不孝老人，下不慈儿女，还自杀累家人为她伤心！”

    “娘！”于天易声音哽咽，“月儿都去了，您别再这样说她了好么……”

    沈万沙被逼的不行，干脆再次祭出了大旗，“我请来的仵作是卢栎先生！卢栎你知不知道？是慈光寺中剖尸剜心施鬼神绝技之人！你们若孤陋寡闻没听过，我再说条，卢栎先生是平王未婚妻，王爷的心尖肉，别说技术精湛来验个尸，就算什么都不懂非要看看尸体，你们也不能阻止！平王什么脾性大家都听过，好生想想后果，值不值！”

    卢栎汗下子就下来了，怎么又提这茬？

    再次听到‘王爷心头肉’这样的话，赵杼怔了下。最初听到沈万沙这么吹牛的时候，还是慈光寺的案子，那时他只想笑，现在再听到……仍然想笑。

    之前想笑是真的觉得好笑，想嘲笑这群无知蠢人，现在想笑却是……会心，很满意听到这样的话，如果能经常说，天天说才好！

    结果于家人还没反应过来，余智先扒拉开众人急急走了过来，“你说卢栎？仵作卢栎？”

    沈万沙点头，边点头边表示自己才不会说谎的指向卢栎，“就是他！”

    余智这才认真打量跟着沈万沙走进房间的两个人。

    个男人，威武俊朗，个子很高，宽肩长腿，目光睥睨，纵使提着两口箱子也不减其霸道气势。

    个少年，眉清目秀，唇红齿白，气质干净纯粹，在这血案现场，不惧不怕，清澈双眸中似乎闪着睿智的光。

    身为个仵作，最关心行内消息，余智自然听说过山阳慈光寺案，他对传言里那种神乎其神，甚至到了邪乎程度的剖尸剜心并不太信，可空穴不来风，他很想看看这卢栎到底有什么本事。

    如今碰上了，自然要看上看。

    所以没等于家人表态，余智先走过来，“你是卢栎？”

    卢栎微笑点头，拱手行礼，“在下正是卢栎，见过余老先生。”

    “即如此，你来看看这具尸体吧。”余智直接把卢栎带到床前。

    杜氏哪里想到会有如此发展，下意识阻止，“您老已经验好了，何必再此举……”

    “我虽是老仵作，但个人技术不同，别的仵作有见解也不定。”余智笑言，“再说他不是平王未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