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蛋匪类 作者:风花雪悦

    时间，但未曾带他回京，也没有书信来往，应该只是露水情缘。

    “还是戏子啊？”海晏河扯着嘴角笑，也不知道是生气还是鄙视，“你果然还没有放弃。”自言自语完了，又对探子问道，“那林三宝是何来历？”

    “回陛下，那个林三宝本来也是土匪，但他身带缺陷……”探子想了想如何不在皇帝面前说粗俗的话，“就跟太监样，无法人道，在争夺地盘时输给了凌日风——也就是那个谋害青王爷的山贼，被人当众脱了裤子羞辱。卑职想，大概是因为这样，他才会在绿林无法立足，所以干脆投了平王爷手下，报仇雪恨。”

    找这样个人当枪使，果然好计谋。海晏河在心里称赞了海宴平句，便让探子继续回去监视海宴平了。

    海晏河重新回到案前，在那封奏折上画上几笔朱砂：废该地切藩王规条，本属藩王之赋税，还归于民。

    锦澜城不是非要有王爷坐镇的，小弟。

    翌日皇城，欢迎的号角从外三层红墙直吹响到里三层金殿，文武百官都在金銮大殿外有条有理地跪着，恭迎解决贼寇的小王爷回归。

    海晏河在第阶石阶上负手着，看着海宴平从门外直往他走来，慢慢步上石阶，然后在他脚边跪下，“弟臣参见陛下。”

    “小弟，欢迎回家。”

    海晏河伸出手去扶他，海宴平低着头让他扶起。

    两人双手相触，俱是片冰凉。

    整个封赏仪式林三宝基本上都是低着头的，没见着海晏河的容貌，不过心想同父同母的兄弟应该跟海宴平差不了少。

    可到他上前接受将军封赏，抬头谢恩的时候，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海宴平即使再过三十年，也不会有这种近乎狂傲的霸气——或者说是戾气恰当些。

    林三宝虽不算杀人如麻也非是善类，可海晏河却让他不由得心寒——没有来由的、彷佛天生就与世界为敌的阴森。

    “林三宝英勇机智，虽出身草寇，尤有报效之心，现封为昭岚城驻城将军……”

    “弟臣鲁莽，请陛下暂缓封赏。”

    同德正宣读着谕旨，海宴平却忽然插进话来。

    海晏河让同德退下，“平亲王有何异义？”

    “弟臣不敢，弟臣对林三宝就任昭岚城将军事并无异义，只是，”海宴平双手恭恭敬敬地在胸前平举，微微躬身启奏，“相对于向平静的昭岚城，弟臣认为另有地方需要林将军协力，事有轻重缓急，请陛下明鉴。”

    “平亲王所说的地方是？”海晏河挑了挑眉毛。

    “铜口位处西北，向是我朝矿藏重地，无奈近年山贼猖獗，经常扰乱该地生产，弟臣认为林三宝出身草莽，应该对山贼土匪的行径十分熟悉，让他协作铜口剿灭贼党，应是最佳人选。”

    “铜口……”海晏河皱了皱眉，右手食指下意识地敲着龙椅把手，“林三宝，你觉得呢？”

    “回陛下，铜口附近群山环绕，易守难攻，陆家寨已经在该地盘踞十年，仍未能将其铲除，足见其影响之大。”林三宝深深鞠下身子，“但微臣得知陆家寨老寨主已在年初去世，现在的少寨主羽翼未丰，在山寨里亦尚有交接上的罅隙，现在进攻是大好时机，待少寨主坐稳了位置，要将其铲除又是难事了。”

    “……此事容后再议。林三宝的封赏也暂且搁下。”海晏河轻轻抬了下手示意打住话题，“众卿家，开始参详政事吧。”

    从朝堂上下来，海晏河便召了海宴平到鸾安殿商议，“宴平，你真的放心让林三宝到铜口这么重要的地方去？他可是强盗出身。”

    “所以才能知己知彼啊。”海宴平到了私下场合，仍是与海晏河保持着段距离。

    “铜口是矿产重地，假如他勾结该地山贼，连成起占据矿场，私下冶炼兵器，以铜口的铁矿产量，绝对能武装支军队。”海晏河皱着眉头看海宴平，他不相信海宴平没有想到这个可能性。

    “皇兄，何必杞人忧天？”海宴平却笑了，“林三宝这个阉人，他要江山何用？再者，即使他真的心存反意，你尽管昭告天下他是个阉人，三山五岳，还有谁会受他煽动，听他指挥？”

    “你……”

    “皇兄，何必跟弟臣装糊涂？你的探子影卫应该早就向你汇报了林三宝的出身了。”海宴平看着自己兄长，忽然叹了口气，“你不过是想看我会否主动告诉你而已。”

    “朕并非此意……”海晏河伸手去拉住海宴平的手腕，“朕只是想不到小弟会说出这般诛灭人心的打算而已。”

    海宴平却后退步向海晏河鞠了躬，“皇兄教训得是，弟臣自当改过。”

    “……”海晏河把手收回袖中，拂了拂衣袖走上龙座，“今日有戏班在宫里为皇后演出，朕已在乐韵亭设了宴席，今晚起欣赏吧。”

    “谢皇兄，那弟臣现在先回府准备，酉时再来拜见皇兄跟皇后了。”

    “对了，叫上林三宝吧。”海晏河似有所指，“他与你口味如此相似，难怪能被你招入麾下了。”

    海宴平并不与他争辩，他只是恭敬地说了声“弟臣待林三宝答谢圣恩”就退下了。

    海晏河看着海宴平离开，把案上的笔墨全都扫到了地下。

    是夜乐韵亭，丝竹缭绕，锣鼓喧天，除了海宴平跟林三宝，还有几位内阁重臣也在宴会之列。或许是为了迎合男子口味，戏班演的都是武戏，两场武戏下来，连林三宝都能看出那个武生已经汗流浃背，稍显疲态了。

    林三宝不禁想宫子羽要是唱戏班的话，也定是要这么几场戏连着演的，虽说他是唱花旦，但也是要考身法步子的，看他那瘦削的身形，能吃得消吗？

    可回头想他折腾林家寨那劲头，还有在床上那精神，就觉得自己虑了。宫子羽就是个妖孽，怎么折腾都能生蹦活跳，他有什么好担心的？

    海宴平端着酒杯默默地看着台上的演员，半眯着的眼睛里看不清到底是什么样的眼神。

    “小弟，你觉得这个戏班如何？”海晏河问。

    “很好，很好。”海宴平回着话，目光仍定在戏台上。

    海晏河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那演武松的戏子虎目有神，身段颀长，当真有大侠之风，“听了晚上打斗的，换场文戏听听可好？”

    “皇兄喜欢听什么就听什么，弟臣什么都爱听。”海宴平这次说的倒是实话。

    “同德，让他们停下来吧，打得朕眼花了。”海晏河叫来同德，“让他们停下来，好了唱个曲子好了。”

    “陛下想听他们唱什么曲子？”

    “就唱……”海晏河撇了海宴平眼，“满江红吧。”

    海宴平面色未有丝变动，他把杯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