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斯刺客:囚徒之舞 作者:深海先生
小的蛇蜕似的薄皮。
我心疑他是去找弗拉维兹,失魂落魄的在皇宫内外找了他整整天,傍晚时分,却接到了出征的命令。由父王亲自披甲上阵。
出城时暮色苍茫,三千人团的不死骑军方阵声势浩大,犹如牢不可破的屏障,匈奴的游骑行在最前,成为开路的刀刃。我在父王的战象前,驱使俩刀轮战车护驾,不敢半分走神,只得吸了八九叶集中精力。
入夜,我们抵达了阿玛德要塞。这是两河流域边境位置最重要的个城市,至先王沙普尔世起被罗马统治了数百年,成了他们在美索不达米亚上的驻地,是忠诚的基督信徒的聚集地,自然,拜火教在这儿丝毫不受欢迎。
如意料之中,阿玛德镶嵌着十字的大门向波斯紧闭,当攻城大锤砸向它脆弱而古老的城墙时,它就像只玳瑁那样蜷缩着身体,毫不示弱。显然由于愿意受罗马的统辖,城里的守军与平民的抵抗十分顽固,但很快溃不成军。
不死军的铁蹄踏入阿玛德的内部,每座聚集着平民的教堂与堡垒都被烧毁,烈火吞噬着整座城池,所有人被驱赶到街上。
这晚是我从军以来经历的最残酷的次战争。
并非什么惊心动魄的厮杀,只是单方面的屠杀。
每个人在军令下都成了刽子手,在滚滚黑烟里化身为嗜血的黑色饿兽,带着死亡的面具穿梭于夜色之中,扑向手无寸铁的平民,我是身不由己的其中员。不知身下旋转的刀轮绞碎了少人的身躯,只看得见街上血流成河。天亮时,无数残肢断臂的尸体堆积成山,在火中焚烧成焦黑的炭。
这座城池终被“征服”,彻底安静了下来,犹如片乱葬岗。
我随父王登上城门,俯瞰到底下的景象,不自禁地浑身冷汗。
我曾以为我见惯了战争的血腥,早已练就副铁石心肠,此刻却对眼前的切产生了动摇。兴许是我本性良善仍未被磨灭,只想就此卸甲离去。只是,我亦无法允许自己做个逃兵。
城外便是底格里斯河畔,我走到河边褪去沾满血污的黑色甲胄,将自己浸入水里。倒影映出我此刻的模样,鲜血从发丝上滴下来,双目泛红,活脱脱的个屠夫。那道横亘在脸上的疤痕已经淡化,我却仍觉自己面目狰狞。
我埋入水中,将身鲜血细细洗净,听见身后响起了阵水声,回过身去,团小小的影子就扑进了我的怀抱。
我被吓了跳,又蓦地阵狂喜。摸到怀里的东西已有了巴掌大小,抹起来皮肤滑软。低头细瞧,尾巴已经缩短,四只蹼爪和脑袋都变大了些,还是蜥蜴模样,却已有了似人的特征,双大眼睛湿漉漉的望着我,摇头摆尾。
“这几天到哪去了?”我不敢拿杀人的手触碰他的身体,只轻声问着。
他爬到我的手臂上,小手爪奋力挥舞,扭头朝着对岸吧嗒嘴巴。
我抬眼望去,却只望见对岸连绵的山麓,那黑暗之中似有个人影静静伫立,心猛地跳,眨了眨眼,却又什么也没有。
小家伙跃入水里,就像尾活鱼,转眼就游出了几十米,仿佛是有意将我引去什么地方。我诧异地跟在后面,却在这时,远处遥遥传来了片不寻常的动静。紧接着,城门之上,声嘹亮的号角声骤然刺破了杀戮后的死寂。
那是敌军来袭的信号。从对岸的方向传来的。小家伙越游越远,转眼已不见踪影。我心急如焚地在水中唤了它几声,无所获,只好立即回了城中。
很快,天色蒙蒙亮时,城外就聚集了批罗马大军,往下望去,片黑压压如乌云压境,大地被数千人的方阵震得发出雷鸣般的隆隆声。巨大的攻城犹如张牙舞爪的螳螂,朝这座刚被不死军突破的城门逼来。
从北方来的黑风自山的背后刮来,却未能遮蔽轮旭日冉冉升起的光芒。
城墙上的骑兵纷纷拉弓上箭,蓄势待发。我亦手持弓,目光在城墙下梭巡。罗马士兵的盾牌上反射着刺目的光亮,鸡冠型的帽冠犹如柄柄锋利的刀刃,我心知这些是冲锋的前阵,弗拉维兹断不可能在其中,他定坐在战车之内,不会轻易上阵。
“看,你的叔叔亲自前来了,阿硫因。”正在千钧发之际,父王的声音忽然自身后响起来。他按住我的只手,目光如炬,“随我去迎战。”
比起临战的紧张,我察觉到他的神态中藏有丝兴奋,就好像期待这刻已久了般。霍兹米尔来了———我想起那画像,心里难以言喻的微妙。
城门轰然开启,风声猎猎,沙尘飞扬。线晨曦从门缝里刺进来,刀劈斧削般肃杀炽烈。我在震耳欲聋的战鼓声中骑当先,率领步弓兵从左翼进攻,伊什卡德率领重骑兵从右翼,父王则乘战象正面迎敌。
步弓兵的反曲弓战术向来是罗马军团最头痛的,我绕到罗马方阵的背后,迅疾的穿过箭雨,向柄利剑样斜扎入他们薄弱之处。远远望见方阵之内那抹紫袍黑甲的颀长身影,仿佛有把烈火在我的周身燃烧起来。
他本坐在那战车上,便突然起了身。扬手的瞬,朝我袭来的流矢如阵雨骤停,队骑兵忽然转了方向朝我围扑而来。因着弗拉维兹的注视,我的血液轰然沸腾,像只求偶的雄孔雀般斗志昂扬,路杀去如入无人之境。
直逼近战车前我才勒马,挑衅地扬头望着他。他的长发在烈日下现出金色的光泽,低头盯着我微微勾唇,笑靥妖艳,美得炫目。
只是失神瞬,就险些要跌下马去。定了定神,我拔出佩刀朝他冲去,弗拉维兹纵马相迎。
刀剑相交,火光四溅,明明是场厮杀,却似他奏琴我起舞,缠绵得窒息。
☆、第115章 【cxv】
没有任何个罗马士兵敢插足我与他们的王之间,原本密密麻麻的方阵被我们撕裂出道罅隙,我不知要与弗拉维兹缠斗到几时,只觉得战场上仿佛只有我们两个人。
火知我想投入他的怀抱,亲吻他头盔下殷红的嘴唇。但我的手如刀,他的爱似剑,锋刃交错时我离他最近。近得能看清他的眼睛。不知他是否想起了我,诅咒的力量又是否减退。他的眼神如既往的令我失神。稍不留心,就被他的剑刃划伤身下战马,缰绳被把抓住。距离骤然拉近到不可思议,两匹战马在身下交颈相撞,他的手臂勒住我的脖子。
我们与彼此的唇擦过,耳鬓厮磨。
只是瞬间,比刀剑摩擦出的火花短暂。我肯定无人在混乱的战场上窥见了这幕,胸中蓦地涌起股甜味。甜得发涩。
“投降吧,做我的俘虏。”
又次擦肩交手的刻,在震天的杀声中弗拉维兹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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