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俊男坊+番外第93部分阅读

    俊男坊+番外 作者:淘肉文

    雪重创,但寒宫钰是寒宫雪唯一的女儿,就算她不如寒宫雪本事,但她不可能不会运用寒宫雪的势力为自己做事。

    他刚才一时冲动,并没多想,这时心念一动,不禁打了个寒战,手心渗出冷汗。

    虞瑶慢慢踱到他面前,“寒宫雪重创,正是收编和铲除她手下的好机会,但是如果被她们的人提前寻到果儿,果儿必是凶多吉少,果儿一死,龙珠再也回不来,等死的就是我们,你有把握在寻到果儿前,果儿不落在寒宫钰手中?”

    “我……”冥红喉咙滑动一下,顿时语塞。

    虞瑶看着他,他象极了他的父亲,神色柔和下来,“她是我的女儿,我的心头肉,她出来这事,我这做娘的,又且能不着急?不过急也是空急,起不了一点作用。”

    虞瑶重新回到水晶前,凝视着那撮欲灭的火苗,眼里尽是爱怜,“我要你暗中盯紧寒宫钰,绝不能容她寻到果儿。”

    冥红握了握手,“那郡主……”

    “我自会另派人去寻。”虞瑶顿了顿,“我一定会寻到她,一定会……”声音透着酸涩,却不容人有半分怀疑,怀疑她做不到。“如果她当真有了果儿消息,你定要第一时间通知于我。”

    冥红也看那撮颤抖着的仅绿豆大小的淡蓝火珠,“她当真还活着?”

    虞瑶轻点了点头,“这是我怀上果儿时,老神仙交给我的,只有龙珠的主人才有的魂灯,她死了,魂灯也就熄灭。”

    冥红看着那豆大的火苗,鼻子竟然一酸,她还活着……仿佛那点淡蓝的火苗化成她的笑脸。

    虞瑶静看着那点光亮,突然‘咦’了一声,凑近水晶珠仔细查看,虽然那火苗并没比平时有所长进,但火苗中分明又多了个小火苗,如同一粒细小的珠子紧依在最下端,如不是仔细查看,根本不会发现,过了好一会儿,迷惑的看向道士,“道长,这……”

    道士拈了拈胡须,微笑着道:“这正是我想要你来看的。”

    虞瑶又仔细看了一回,那小火苗仍是安安静静的紧依在大火苗内,并不消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守了这魂灯多年,从不曾见过这里面还生出一粒小火苗。

    道士也凑近看了一回,“只怕是果儿有了孩儿了。”

    虞瑶如雷打的鸭子,愣了半天,“什么?果儿怀了孩子?”

    道士笑着点了点头,“玫果这孩子真是福大命大……只怕是有救了……”

    虞瑶喉咙一哽,居然没能把持住,眼眶里滚下两滴泪,唇边却化出一抹喜悦的笑意。

    就在这时,那看似要熄不熄的火苗突然闪了闪,比方才竟亮了些。

    冥红看得心一紧,不知这是好兆头,还是不祥之兆。

    虞瑶却是双眸一亮,“道长。”

    道士眼里也闪过一抹喜色,“果然,这么看来,该有一个月身孕。”

    冥红垂下眼,长松了口气,同时心里又泛着酸楚,“是末凡的孩子。”

    “末凡?”虞瑶脸色一变,惊唤出声,美眸变窄,“该死!”

    太上皇一直静看着水晶,这时也是摇头一叹,“天意,真是天意,寒宫婉儿命不该绝,你杀她不得了。”

    虞瑶握紧双拳,“她害我女儿成这般模样,我能放过她不成?”

    太上皇拍拍她的手,“自然不能就这么算了,不过要怎么收拾她,我们从长计议,先寻到果儿才是大事。”

    虞瑶将牙咬了又咬,实在压不下这口气。

    道士一挥拂尘,“有果必有因,当初如不是你存下私心,那般算她一道,她哪来这么大的怨恨,没有这些怨恨,又哪来现在这些事端?”

    虞瑶手心渗出冷汗,对道士之言竟无力反驳,道长说的不错,当初如不是自己的一己之私……她与普王又且会如此……

    道士淡淡扫了虞瑶一眼,“果儿有此一劫也算是还了你欠下的孽债,末凡那孩子对果儿死心相护,也算抵了寒宫婉儿的恶行了。”

    虞瑶沉默了半晌,咬了咬牙,“我绝不这么算了,道长无需再劝。”

    道士笑着摇摇头,也不再多说,“出去吧。”

    冥红依依不舍的一步一回头的望着那撮火苗,直到转过弯,看不见了才回头,随着虞瑶出了山洞。

    怕被寒宫钰抢先寻到玫果,出了寝宫,得知寒宫钰离开虞国时日不多,也不耽搁,辞了虞瑶和太上皇,日夜兼程追赶寒宫钰的护卫队。

    好在寒宫钰喜欢招摇,途中寻她的踪迹极是容易。不消几日便追上寒宫钰的护卫队,潜伏下来,暗中监视寒宫钰的一举一行。

    完成任务,撒花~~~撒花~~~

    第019章 过把嫁人瘾

    瑾睿见她眼里阴晴不定,不知她又想去了哪里,放下手中书册,“改天我去集上请人为你做上一套,让你穿着过过瘾?”

    玫果小嘴一撇,“你不如叫人做了全套,你陪着我过把成亲瘾,我这辈子好歹也算真真正正的嫁过一回。”

    一回这世界就为人之妇,虽然那人说过她们拜过堂,成过亲,但她终是没有感觉。

    男女之事虽然有过几回,但哪次不象是偷嘴的野鸳鸯?

    瑾睿将手中书册一合,“也好,就这么定了,择日不如撞日,现在闲着无事,天气也是甚好,不如现在去集上走一趟。”

    玫果微微一愣,“当真?”

    瑾睿将书册收起,握了她的手,将她拉了起来,当真走向院外。

    这些日子以来,他与她同榻而卧,然自那夜她解了他的衣衫,他阻止她进一步动作后,她睡觉就变得十分老实,虽然睡着之后仍会紧紧偎在他怀里,但不会再碰他一下。

    过后他细细想来,只怕是自己怕伤了她腹中孩儿不肯碰她,让她误会,以为他对她仍有心结,所以才会连睡觉也格外小心。

    别看她百日里显得开朗,不过是她不愿他为她烦恼的强颜欢笑,内心深处却是处处小心翼翼,唯恐稍有不慎引起他的反感,她这样的隐忍让他心疼。

    刚才见她把玩请柬便生出这个想法,或许只有让她心里承认自己是她的夫君,而并非口头上说说,才会消除她这层心结。

    衣坊掌柜见他买下店中最好的喜服,又包了全套的红烛幔帐,十分不解,“睿大夫,您这是给谁备下的?”他不会听错传闻,睿大夫拒绝了银杏,银杏大哭一场后,答应了镇中第一富贾家的提亲,婚事也就在半个月后。

    既然他不娶银杏,备这婚嫁东西有什么用处?

    瑾睿看了看在店中东摸西摸的玫果,“我夫人嫌我娶她时,年纪太小,一切都是家中作主,自己没有感觉,让我重新补一回给她。”

    玫果正摸着一个凤冠上珠子在玩,听了这话,耳根子滚烫滚烫的,她不过是一句玩笑话,他就当了真,人家问起,他就理所当然的推到了她头上,好不厚道。

    但那话的确是出自自己之口,无力反驳,只得立在那儿干笑两声。

    瑾睿面无表情,看着伙计收拾他买下的东西。

    掌柜愣了半天,自小由家中大人作主拜堂成亲,是天经地义的事,哪曾见过后来再补多一回的说法,这位睿夫人着实胡闹,她年纪尚小,胡闹也就罢了,这位睿大夫竟然也就着她胡闹,对这位夫人当真是宠得没了谱。

    掌柜夫人这时正好在店中,听了这话,长叹了口气,“睿夫人真是好福气,遇上这么个疼爱自己的好夫君,我和我家相公也是娃娃亲,长了这么大,天天对着这些喜服,都不知自己穿上是什么个样子,这一生难免遗憾。”

    一个月后……

    玫果坐在院子里把玩着一张请柬,忍不住有些窃喜,那个银杏终是要嫁人了,总算可以不来纠缠瑾睿,窃喜之后又有点愧疚,人家要嫁给不喜欢的人,她却在这儿偷着乐,实在有些不厚道。

    瑾睿手中捏了本书从诊堂出来,见她正摊开那张大红的烫金请柬当着扇子扇风,扇了两扇,举起来对着光照了照。

    自从人家把这请柬送来,她便一直在把玩,到现在差不多已有半个时辰,还乐此不疲,她玩得高兴,他却看着却心酸,每次见她对光看时,心里就一阵阵揪痛。

    那夜向她提过治眼的事,她说有万分之一的希望也要试,不过他却迟迟没有下手,他怕失手,毒针刺|岤,是濮阳家失传多年的绝学,父亲鬼面苦心钻研,然刚摸到点门道便丧了身。

    他这些年来也是苦研,不时在山里捉些小动物做试验,最近已有小成,但在人的身上却还不曾试过,而且玫果伤在眼部,比身体其他部位更是危险不知多少倍。

    这毒有多霸道,他自己太清楚不过,不管是用量,还是插针深浅,又或是玫果体质稍有排斥,她这双眼就完全毁了,再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希望。

    放轻脚步,慢慢走到她面前,在她身边坐下,凝看着她脸上灿烂的笑,自那晚以后,她脸上便多了许多笑。

    玫果不知自己身边多了个人,仍孜孜不倦的反复将那请柬对着太阳的方向,她没告诉瑾睿,在拿到这张请柬时,无意中发现,对着光,能隐约看到一团红色,这是她醒来后,除了黑色以为唯一看到的颜色,这个发现让她狂喜,或者有一天,她能偷偷看到他……

    瑾睿看了她良久,视线才从她脸上移到手中书册上,“人家出嫁,你就能这么开心?”

    玫果正举着那请柬,听到他的声音,就象是正在作坏事的小孩被大人捉了个现场,忙将手放了下来,老老实实的放在桌上,“我都不知道穿上红喜服是什么滋味。”

    瑾睿抬眼看了看她,一身的白衫,这也是他看过她穿过的唯一颜色,她穿上大红喜服,应该会很美。

    玫果一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指在请柬上轻刮,脸上的笑意褪了下去,如果不出那事,现在也该是她和弈风大婚的日子,拽地的大红喜服是母亲一早就备下的,不过却没有机会再穿了。

    刚才的那份喜悦化成灰烬,消散得无影无踪。

    瑾睿见她眼里阴晴不定,不知她又想去了哪里,放下手中书册,“改天我去集上请人为你做上一套,让你穿着过过瘾?”

    玫果小嘴一撇,“你不如叫人做了全套,你陪着我过把成亲瘾,我这辈子好歹也算真真正正的嫁过一回。”

    一回这世界就为人之妇,虽然那人说过她们拜过堂,成过亲,但她终是没有感觉。

    男女之事虽然有过几回,但哪次不象是偷嘴的野鸳鸯?

    瑾睿将手中书册一合,“也好,就这么定了,择日不如撞日,现在闲着无事,天气也是甚好,不如现在去集上走一趟。”

    玫果微微一愣,“当真?”

    瑾睿将书册收起,握了她的手,将她拉了起来,当真走向院外。

    这些日子以来,他与她同榻而卧,然自那夜她解了他的衣衫,他阻止她进一步动作后,她睡觉就变得十分老实,虽然睡着之后仍会紧紧偎在他怀里,但不会再碰他一下。

    过后他细细想来,只怕是自己怕伤了她腹中孩儿不肯碰她,让她误会,以为他对她仍有心结,所以才会连睡觉也格外小心。

    别看她百日里显得开朗,不过是她不愿他为她烦恼的强颜欢笑,内心深处却是处处小心翼翼,唯恐稍有不慎引起他的反感,她这样的隐忍让他心疼。

    刚才见她把玩请柬便生出这个想法,或许只有让她心里承认自己是她的夫君,而并非口头上说说,才会消除她这层心结。

    衣坊掌柜见他买下店中最好的喜服,又包了全套的红烛幔帐,十分不解,“睿大夫,您这是给谁备下的?”他不会听错传闻,睿大夫拒绝了银杏,银杏大哭一场后,答应了镇中第一富贾家的提亲,婚事也就在半个月后。

    既然他不娶银杏,备这婚嫁东西有什么用处?

    瑾睿看了看在店中东摸西摸的玫果,“我夫人嫌我娶她时,年纪太小,一切都是家中作主,自己没有感觉,让我重新补一回给她。”

    玫果正摸着一个凤冠上珠子在玩,听了这话,耳根子滚烫滚烫的,她不过是一句玩笑话,他就当了真,人家问起,他就理所当然的推到了她头上,好不厚道。

    但那话的确是出自自己之口,无力反驳,只得立在那儿干笑两声。

    瑾睿面无表情,看着伙计收拾他买下的东西。

    掌柜愣了半天,自小由家中大人作主拜堂成亲,是天经地义的事,哪曾见过后来再补多一回的说法,这位睿夫人着实胡闹,她年纪尚小,胡闹也就罢了,这位睿大夫竟然也就着她胡闹,对这位夫人当真是宠得没了谱。

    掌柜夫人这时正好在店中,听了这话,长叹了口气,“睿夫人真是好福气,遇上这么个疼爱自己的好夫君,我和我家相公也是娃娃亲,长了这么大,天天对着这些喜服,都不知自己穿上是什么个样子,这一生难免遗憾。”

    玫果扬眉笑了,心里某一处瞬间塌了下去,对着掌柜夫人戏笑,“也叫掌柜的补你一回,反正你们这儿,什么东西都是现成的。”

    掌柜夫人看了掌柜一眼,掌柜已年过四十,老脸一红,“我们 一把年纪了,哪比得睿大夫和夫人风华正茂……”

    掌柜夫人虽然觉得遗憾,笑道:“我们孙子都有了,这时再补,人家只会当他纳小。”吩咐着伙计,把东西稳稳当当的给瑾睿送回家去。

    玫果噗的笑了。

    出了集镇,玫果被瑾睿拖着手,喜滋滋的跟在他身后,“你该不会是看见银杏成亲,后悔没答应娶她,所以才拿着我来过把瘾?”

    末凡一脸怒容,“姓瑾的,她明明是想与我成亲的,你拦路插上一脚,是何居心?”

    瑾睿望天,不理。

    玫果架了腿看热闹,“pk,pk。”

    末凡瞪了玫果一眼,“p就p,不许用毒。”

    瑾睿接着望天,不用毒,做梦吧。

    玫果见气氛不好,打了个哈欠,“昨天睡得晚,你们先打着,一会儿告诉我结果……”

    两声怒吼,“不许走,哪能容你点起把火,拍拍屁股闪人?”

    第020章 离不开他

    瑾睿突然收住脚,玫果 一头撞在他后背上,揉着被撞得酸痛的鼻子,正要使横,握住他的手的大手蓦地一松。

    她下意识的去抓,却抓了个空,愣在原地,“瑾睿。”

    等了一会儿,不见回答,也听不见他任何动静,伸手摸了摸,不管哪个方向都寻不到他的一方衣角,他就象在自己身边蒸发了,一阵心慌。

    “瑾睿……”

    “瑾睿……”

    “瑾睿……”

    唤了几声,仍是得不到回应,脸色慢慢变白,再也笑不出来。

    “瑾睿,你在哪里?”

    “你在哪里啊?”

    瑾睿静站在距她两步之遥的地方,抿紧嘴唇,眼里带着怒意,冷眼看着她,任她怎么急,硬是不出一声。

    不管她往哪儿走,他人影晃动,随她移动,但绝不容她摸到自己一缕发丝。

    玫果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不知为什么他会突然不见了人,急得几乎哭出来,“瑾睿,你在哪里,你回答我……”

    “你怎么了?你在哪儿?”

    她一边唤,一边往前摸索寻找,声音哑了下来,带着哭腔。

    瑾睿俊美冷萧的面颊崩得更紧,背着手,凝看着她苍白的小脸和她眼里露出的恐惧与焦急,忍住不去握住她伸着的小手。

    玫果的心慌意乱,走出几步,又怕自己走开,他回来寻不到自己,又自退了回去,然退来退去,却失了方向,手触到黄土小路边的一株兰竹,转过身,再也分不清自己在何处。

    久违的恐惧再次袭来,依着竹杆滑蹲了下去,咬着唇忍着泪不涌出眼眶,喃喃的轻唤,“瑾睿,你在哪里?”

    “不要玩了,快出来……”

    “瑾睿,你在哪里?”

    “瑾睿……”

    “瑾睿……”

    瑾睿站在她身前,看着她欲哭,不敢哭的样子,楚楚可怜,一阵心疼,伸出手去扶她,尚没碰到她的身子,握成拳,又再缩回。

    玫果闻到淡淡的竹香飘过,眼里闪过惊喜,伸手来寻,“瑾睿,你在,是吗?”

    伸出的小手,握到的只是一片飘落的竹叶,笑意敛去,泪再也忍不住的滚落下来,抱着膝盖轻泣,“瑾睿,你在哪儿,我害怕……”

    冰冷的手指拭去她脸上泪珠。

    玫果抽着鼻子,僵了僵,飞快的抓住那只冰冷的手,姐姐握住,唯恐一松手,他又再消失。

    “瑾睿,你去了哪里?”

    瑾睿没再后缩,任她紧紧握住,冷冷问,“知错了吗?”

    玫果怔住了,嘴动了动,咬紧唇瓣,没敢出声。

    “别再跟我提别的女人,如果再有下次,我不介意如同以前一样,一个人过。”他声音冷得让她从脚寒到脊背。

    玫果感到他的手在慢慢抽离,慌忙死死拽住,带着哭腔,“不要走,不要走。”

    瑾睿轻叹了口气,将她搂进怀里。

    玫果紧紧反抱住他,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自她醒来,心里再疼,都不曾这样放声大哭过。

    瑾睿也不劝,只是紧紧抱着她,任她哭。

    玫果刹时间,心里压抑着的所有伤痛与委屈尽数涌了上来。再也不顾其他,伏在他怀里哭了个够,眼泪鼻涕蹭了他一身。

    他是极爱干净的人,却丝毫不反感,只是将环抱着她的手臂紧了又紧,等她哭得没了力气,只剩下抽噎时,将她打横抱起,慢慢走回。

    玫果紧紧揽着他的脖子,到了这时,她才明白,不论是眼睛,还是心,她都离不开他,正象他说的,他是她的眼睛。

    “瑾睿,对不起。”

    瑾睿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她,什么也没说,只是在她额头上轻轻吻了吻。

    回到家中,将她放进洗漱间,拧了湿巾,拭净她哭花的小脸,放下湿巾出去准备晚饭。

    玫果自行重新梳洗干净,摸到厨房一角的小板凳坐下,听着他忙碌的声音,心被塞得满满的,眼前隐约有火光跳动,可惜看不见他,“瑾睿。”

    瑾睿回头看了看她,“嗯”了一声。

    玫果咬着唇,轻轻笑了笑,又唤了声,“瑾睿。”

    瑾睿又应了声。

    玫果又笑了笑,接着唤,“瑾睿。”

    瑾睿终于沉不住气,“怎么?”

    玫果抿抿嘴,“我怕你不要我了。”

    瑾睿崩着的脸终于缓了下来,眼里的冰霜慢慢融化,塞了装着豆角的小竹箕到她手上,“去皮。”

    玫果欢欢喜喜的接过,麻利的剥着豆角。

    第二日,他当真布置了房间,到处的红,桌上摆了红烛,红枣,桂圆……

    一身红衫掩去他身上的冰寒,俊美非常。

    他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红装,心里不知是何滋味,过去的他,几时想过自己会有这么一天。

    再看身边玫果,红衫红裙,凤冠,将她娇小的身子紧紧包住,衬得一张雪白小脸,如粉团一般,黑眸在烛光下烁烁闪动。

    他静静的看着,眼里尽是柔情,忘了下面要做的事,只想这么一直看着她。

    玫果对着光,能看到到处的红,欢喜得小脸放了光,将他扯到烛台前,隐约也能见个影子,更是喜得没了魂,扬着阔袖,脚尖轻点,身子旋转,翩翩起舞。

    他立在原地看着,她一直就很美,这时却美得让他忘了思考,忘了一切,忘了自己还有着仇恨,只想这么永远下去。

    过了好一会儿,才坐到榻边,手指抚上琴,眼睛却是留驻在她旋舞的红影上,片刻不舍得离开。

    有他伴奏,玫果舞得越加轻盈,欢快,直到曲毕才半蹲下身,做了个谢礼,抬头望向他所在方向,只是笑。

    瑾睿放下琴,握了她的小手,将她拽进怀里,深深的吻上她的唇,过了良久才放开,牵了她的手,按着礼节,一丝不漏的拜过天地。

    将她重新揽在怀里的时候,心里再也没有这许多年来的孤单,他知道自己以后的生命中,多了个她,再也无法改变。

    他不说话,玫果也不说,紧紧依在他怀里,有他在,以后再也不用怕。

    过了不知多久,转过身,让他对着烛光方向,伸手摸着他隐约的影子,脸上竟是温柔,总有 一天,一定要再看看他,凑近他,在他唇上轻轻吻了吻,“瑾睿,我们成亲了,你以后再也不许丢下我。”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收紧手臂,将她紧紧箍在怀里,吻上她的唇,他怎么能再舍得丢下她……

    那夜,他们谁都不舍得脱下那身喜服,相拥着依坐在榻上,整夜不舍得入睡。

    瑾睿背靠着床角墙壁,手臂环过坐在他怀里的她的腰,轻抚着她的小腹,“可有想好,孩子取什么名字?”

    玫果将手覆在他手背上,“你说叫什么好?既然你腰他跟你姓,那名自然也该你取。”

    瑾睿低头沉思片刻,面颊贴着他的耳鬓,“叫不凡,可好?”

    她不知他已从佩衿的来信中猜到她腹中孩儿是末凡的,深吸了口气,咬咬牙,“不好。”

    瑾睿料到她会如此,微笑了笑,吻吻她的耳廊,痒得她泛起的酸楚,很快消散,低声道:“叫平凡吧,我想他平平淡淡的过一生。”

    她愿腹中的孩儿像个普通人家的孩子一样,过着平淡而幸福的生活,也只有平凡的人,才能过上平淡的生活。

    象他亲生父亲那样出色的人,注定不能过上平凡的生活。

    过平凡的生活在她这一世成了梦,希望孩子能圆了她的梦。

    瑾睿略为沉吟,淡淡的笑了笑,“也好,平凡就平凡吧。”

    末凡为弈风渡完气,全身疲惫不堪,湿漉漉的随便躺倒,头枕着弈风的小腹,斜着眼睨视了双目紧闭的弈风一眼,“你何时醒来,我们换一换。”

    他自然得不到回应,苦笑了笑,合上眼,不想这一闭眼,竟睡了过去。

    眼前烟雾缭绕,他站在原地转了个圈,远处象是一个繁华的村庄,他绕开村庄,正想离开,听见远处有小孩的哭声,那声音十分耳熟。

    声声牵引着他内心最深处的某根弦,停下脚,辨清了方向,寻着哭声走去。

    也不知走了多久,拨开云雾,看见一处简朴的小院,院子里晾着许多草药,小茅屋内有炊烟冒起,一片祥和,他站在原处,远远的望了许久,羡慕不已。

    他做梦都会想起,她说过想开间医坊,过平凡的生活,她说的只怕就是前面那户人家那样的吧。

    良久长叹了口气,打算转身离开,突然脚上被什么东西紧紧缠住,迈不动脚。

    低下头,见一个粉嫩嫩,团乎乎的婴孩,扁着小嘴紧紧抱着他的腿,唤着“爹爹。”

    他从来不曾见过这么漂亮的婴孩,只道是哪家的孩子丢了,认不得人,见了人便叫爹爹,但那声爹爹却叫得他全身酥软,心里升起爱意,蹲下身抱起他,“你为何叫我爹爹?”

    婴孩小嘴一扁却象要哭,“娘坏,爹爹也坏。”

    末凡乐了,捏着他的小脸,“我怎么坏了?”话出了口才想起,忘了自己并不是他的爹爹。

    婴孩吸了吸鼻子,“爹爹不认孩儿。”

    末凡更觉有趣,有捏了捏他肉呼呼的小脸,“那你娘又怎么坏了?”

    婴孩马上露出一副可怜瓜瓜的委屈相,“我想叫不凡,我娘偏要给我改名叫平凡,我不喜欢平凡。”

    末凡笑着摸摸他的头,“平凡自然比不凡更好。”心里更是涌上一股说不出的情绪,这宝宝竟与自己同名。

    婴孩见他这么说,顿时恼了,“爹爹和娘一样坏。”从他膝盖上跳下去不见了。

    末凡一个叮咛,醒了,原来是个梦,虽然明知是个梦,满脑子都是那个粉团团的婴孩,心里却生出许多惆怅。

    第021章 水族重现

    佩衿靠坐在桌案前,头靠着身后墙壁,放在桌案上的右手将掌下白纸一把揉成团,紧紧拽成拳,面色惨白,闭上眼,面颊因痛苦而扭曲,脑袋木纳的无法转动,她一定不会有事……她不会有事……

    迈了一只脚进书房门槛的离洛,愣杵在了那儿,手中捧着的进出帐簿跌了一地也不自知,呆望着寒着一张脸立在桌案前的慕秋。

    过了好一会儿,才晃了晃痛得欲裂的头,确定自己刚才确实听到了那番话,跃到慕秋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襟,迫视着他,“你说那小妖精怎么了?”

    慕秋双目赤红,拂开揪着他胸前衣襟的手,深吸了口气,令几乎缩成一团的肺得以舒缓,“跳崖了,下落不明。”

    离洛双手猛的一推,抵着他的胸脯将他压在桌边墙壁上,嘶声吼叫,“不可能,全世界的人死光了,她那种人,也不会想死,怎么可能跳崖。”

    慕秋反手将他推开,本不拘言笑的脸更加阴沉,“她亲眼看着末凡杀死了弈风。”

    离洛后退两步,秀美的面颊慢慢变白,沉默了片刻,一扬手,大声吼到:“我不信。”

    慕秋不再理会离洛,转头看向咬紧牙关,紧闭双目,一言不发的佩衿,“他让你布网搜索她的下落。”

    佩衿无力的睁开眼,苍白的唇抖了两抖,“寻,一定要寻……”抛掉手中揉烂的纸张,“他可还有说过什么?”

    “他说,果儿视坠落冰湖。”慕秋那日放过末凡后,又在暗中监视他多日,也发现了那潭冰湖,然那湖四面环山,并无出路,也下过水,然那水过于寒冷,以他的功力,抵不住,不能在水中久待,然四周环境却是摸了个底,水中也无暗渠出口,那水就是 一潭死水。

    见末凡日日下湖寻找,均无所获,不解末凡话中之意,但以他这般寻法,如果玫果葬身冰湖,不可能寻不到。

    也正是见他对玫果这份心,才信了他的话,回了弈园寻找佩衿。

    “冰湖?”佩衿也是微微一愕,他擅长打探,天下称他无所不知,他自谦起名‘未必知’却当真不知那处还有一个冰湖。

    慕秋尚未回答,离洛上前一步,双手揪住他的衣衫,神色紧张,“你说的是碧水峰的冰潭?”

    佩衿灵机一动,离洛是水族后人,早年水族遍布苍穹大陆,凡是有水的地方,便有他们的族人,对地上地下水道无不熟悉,掌管着所有水路交通运输,正因为此,才成了各国君王心头大忌,联合起来诛杀水族,多年后水族人死的死,散的散,只剩下离洛家族这一主脉,四处漂泊,最后在遇上围剿官兵时,被镇南王妃暗中派兵救下,隐姓埋名安居下来。

    虽然那时离洛尚且年幼,但终是水族族长的后人,或许知道些什么。

    仰头看向离洛,“你知道那冰湖?”

    离洛轻点了点头,在桌边坐下,“我听祖父说过,碧水峰有一潭冰潭,那冰潭平日是一潭死水,但湖底有一道埋藏的暗流,只有当日光聚到那捣暗流口径处,才会开启,难道小妖进了暗流?”

    佩衿和慕秋的心猛的一紧,对视了一眼。

    “那暗流通向何处?”

    离洛眉头慢慢拧紧,“当年我先祖父为了弄清那冰潭暗流去向,特别做了一百个牛皮袋,吩咐各处分坛约好时间守候,到了日关相聚的时候,将装了砂石的牛皮袋抛入潭中,结果……”

    佩衿抿紧薄唇,只怕不会那般轻松。

    果然离洛顿了顿,“结果那一百个牛皮袋只有六十来个被族人寻到,而且分在不同河渠,后来先祖父又试了多次,总共抛了四百多个牛皮袋入潭,寻到的不到三百个。”

    佩衿手撑着桌案,揉了揉疼痛难忍的额头:“这么说来,那暗流出口遍布苍穹大陆?”

    离洛锁紧眉峰,“是。”

    佩衿又将额头揉了揉,“寻到牛皮袋的河渠,可有什么共同特点?”

    离洛想了想,“均是冰水河,而且离碧水峰较远的冰河收到的牛皮袋更多。”

    佩衿点了点头,“只要有线索,也不愁我的人寻不到一点蛛丝马迹,只是难在并不知这些冰河分布在何处,只怕时间……”他不敢想等摸清苍穹大陆上所有冰河需要多少时间,而这么长的时间,玫果是否还能安然无恙。

    咬了咬牙,站起身,往外走,一刻也不愿再耽搁。

    离洛犹豫了片刻,唤住佩衿,“等等,或许我能助你寻那妖精……”

    佩衿转过身,迷惑的看向他,“你有什么办法?”

    离洛沉吟了片刻,才道:“水族……用我们水族的渠道搜索……”

    “水族?”佩衿愣了愣,“水族不是早在多年前就……”

    离洛眼里闪过一抹恨意,“的确,不过水族的人众多,且是他们杀得完的,当年我们分布在各地的族人,虽然被诛杀无数,但终是有人躲过那劫……”

    佩衿眼里露出惊诧,“你是说水族尚存?”

    离洛点了点头,“这些年来,我已经与各坛幸存的族人取得联系,重新布下了水族暗网。”为了族人的安危,他对这一秘密深埋心里,不过也该是大家重新振起的时候了,水族不能再这么沉沦下去。

    佩衿绝望的心裂开一条细缝,缝中放出光芒,“此事,王妃可知?”

    离洛摇了摇头,“无人知晓。”有了那次大屠杀,他还会相信谁?还肯将这天大的秘密告诉他人?

    佩衿握了他的肩膀,沉痛的眸子里终于闪过一抹喜色,“如此甚好,你联系族人,我派我的人分布到你各处族人之中,助他们寻找果儿。”

    有水族引路,有自己的查探方式,不管她生死,都会有个结果。

    离洛点头应了,与他双双往外走。

    慕秋长吁了口气,提了乌金窄剑跃窗而出。

    佩衿追到窗边,唤住他,“你去哪里?”

    “我去盯着姓末的,他敢乱来,我先杀了他。”他口中虽狠,放心不下的却是夜豹,虽然末凡与他是亲兄弟,但他终是放心不下,再说他们身边还有个寒宫雪,他不能不防。

    再说,守着末凡,便一定能有她的消息。

    佩衿望着他如烟一般远去的背影,点了点头,如此安排甚好。

    大家一直不知洛洛的身份为什么会让镇南王妃重视,现在是给大家揭晓的时候了。

    第022章 旧情旧恨

    寒宫婉儿双手袭在宫装阔袖中,冷眼看着三步之外锦榻上的寒宫雪。

    寒宫雪连转下脖子,都痛得难以呼吸,咬牙忍痛,斜眼看向寒宫婉儿,“你是有意,是么?”

    寒宫婉儿面无表情,后退一步,在八仙桌边坐下,“本宫不明白皇妹的意思。”

    寒宫雪痛得额头上渗出冷汗,“你是有意弄些庸医来折腾我,让我死也死不了,好也好不了,是么?”

    寒宫婉儿眉头微皱,露出些委屈,幽幽的叹了口气,“给皇妹治伤的大夫,已经是我们燕京最好的了,我们燕国人才贫乏,不比得虞国有神医,也不比得普国有神医的两个徒弟。”

    寒宫雪哪里肯信她,但现在在她手上,又无可奈何,咳了一阵,更痛得头皮发麻,呕出一口淤血。

    寒宫婉儿慢慢踱上前,掏出丝帕,抹去她嘴边血迹,随手抛了丝帕,“皇妹激动不得,安心养伤的好。”

    寒宫雪咬咬牙,“那个弈风小儿,怎么样了?”

    寒宫婉儿淡淡的道:“死了,被凡儿一枪穿了胸。”

    寒宫雪愣了愣,艰难的转头看向寒宫婉儿,定了她半晌,不见她神色有什么不妥,以末凡的心机和功夫,杀夜豹虽然有难度,但也不是全无可能,再说有玫果在手上,弈风落败的可能也更大,“那玫果呢?”

    寒宫婉儿脸色一沉,黑得厉害,“跳崖给弈风殉情了。”

    寒宫雪愣看了寒宫婉儿半晌,心下狂喜,又有些失望,这魂换不了了,不能利用她来威胁虞瑶,胸口起伏两下,更扯得疼痛难忍。

    寒宫婉儿冷哼一声。

    寒宫雪这才想起,只怕末凡为这事少不得与寒宫婉儿母子反目,忙收了轻狂之色,“麻烦皇姐通知我女儿,让她来送我回虞国。”

    寒宫婉儿嘴角轻抽,且能放她回去,表面上不露声色,“我已派人通知寒宫钰,只是弈风失踪,普国大乱,她忙于争权夺利,尚没顾得上皇妹。再说地下王朝的人现在对皇妹恨之入骨,你离了我这儿,路上能不能保得安全,这就难说了。”

    寒宫雪对寒宫婉儿的话,虽不能全信,但对自己女儿却是了解,这事只怕是做得出来,哼了一声,不再言语。

    “长公主,太医来了。”殿外宫女前来传话。

    寒宫婉儿淡淡瞥了眼进来给寒宫雪治伤的老太医,“我皇妹的伤,可得仔细点治,出了一点差错,你也就别指望养老了。”

    老太医忙道:“老臣定尽全力。”他哪能不明寒宫婉儿话中之意,要这榻上之人,生不能生,死不能死的这么躺着。

    寒宫婉儿点了点头,“皇妹好生歇着,我改日再来看你。”说完投也不回的走了。

    寒宫雪心里暗骂,惺惺作态,但自己现在这情境,也拿她没办法,只得忍了这口气。

    寒宫婉儿吸了口院中新鲜空气,对面着寒宫雪,不是强行忍着,真恨不得一掌劈死她,问跟在身后的亲信女官,“太子今天回来没有?”

    “刚刚回来,仍然一身尽湿。”

    寒宫婉儿长叹了口气,这该如何是好,“去太子殿。”

    一众人转了方向,朝往太子殿的方向走出不远,寒宫婉儿又再停下,“算了,还是不去了,回去吧。”见了他,又能如何?劝也劝不听,骂也骂不进,去了,只会让他更加怨恨她这个做娘的。

    盼弈风早些醒来,又怕弈风醒来,他没了挂念,丢下一切,随着玫果去。

    又叹了口气,拈着身边一片树叶,看着手中树叶,这些年来所做的到底是对是错?

    “长公主,普国使者求见。”

    寒宫婉儿抛掉手中树叶,终是来了,“不见,要他回去好生歇息,有事明天朝上再说。”停了停又道:“叫人好生服侍着,千万不能怠慢了,他好什么就给他什么。”

    玫果未归,弈风失踪,普国且能不闻不问?如今只盼遇上个软弱些的使臣,拖上一拖,封了嘴才好。

    女官下去片刻又再转回,“使臣不肯离开,非要见公主。”

    寒宫婉儿正心里烦躁,“哪有强见之理,不见,打发他走。”

    女官迟疑了一下,忐忑不安的递上一支珠钗,“他说公主见了这个,自会见他。”

    寒宫婉儿接过珠钗,手一抖,差点没拿捏住,脸上阴晴不定,过了良久,才定下神,“他在什么地方?”

    女官回头看了看来路,“就在前面塘边桃树下。”

    寒宫婉儿将珠钗握紧,“你们先回去。”定了定神转过花径幽路,向花塘边走去。

    塘边一袭青衣印入她眼帘,定了定神,令脸上淡无表情,踱到离那背影三步之遥方停下,侧身不看来人,只看面前一株桃花,冷冷问:“他叫你来见我,何事?”

    既然那人交得这钗子给他,这人定是那人亲信,也不必兜圈绕弯。

    那人不答,慢慢转过身,静看着她的侧影,过了好一会儿,眼里涌上难言情愫,“婉儿,好久不见,你还是这么漂亮,还是这么个性格……”

    寒宫婉儿全身一震,脸色惨变,退开一步,转头看向那人,一张陌生的脸,可那眼睛……却是在她梦里出现过无数次的眼……

    不可能,他此时怎么可能丢下乱成一团的普国,来这儿?

    “你是谁?如此放肆,敢直呼我的名号。”

    来人垂下头,抬起手,慢慢从脸上揭下一层薄皮,露出一张俊美非凡的脸,虽然已是中年,却仍然风貌不减,却是普皇,“婉儿,何必不肯相认?”

    寒宫婉儿如见鬼魅一般步步后退,退出几步,才醒觉,为何要怕见他?心一横,侧过身不看他,冷冷道:“你胆子可真大,敢来这儿,就不怕我杀了你?”

    普皇微笑了笑,背着手,仍看着她,不见她已有二十余年,岁月并没在她身上留下多少痕迹,“末凡那孩子,我见过多次,长得与我甚象,我一直觉得亲近,没想到竟是我的孩儿。”

    寒宫婉儿的脸顿时寒了下来,“谁是你的孩儿,你休得胡说,如果你不想我杀了你,尽快离开。”

    她拂了袖便走,表面平静,心里却是波浪翻滚。

    “婉儿。”普皇闪身拦住她的去路。

    寒宫婉儿大怒,翻掌照他胸前便打。

    普皇旋身避开,“性子还是这么烈,一点没变。”

    寒宫婉儿对他怒目而视,“我的名字且是你叫的,让开。”

    普皇默了一会儿,长叹口气,“风儿在哪里?”

    寒宫婉儿唇角抽动,冷笑了笑,他果然是为这事来的,慢慢踱开,“死了。”

    普皇只觉得晴天一个霹雳,脸颊抽了抽,“怎么可能,风儿的一身功夫出神入化,谁能伤得了他?婉儿,我们不开这玩笑。”

    寒宫婉儿冷眼看着他,“你儿子功夫出神入化,但你别忘了天下还有以一人与他功夫媲美,不巧那人正是我的孩儿。”

    普皇喉咙干涩,脑中阵阵发黑,他猜过,或许是弈风中了什么圈套,被困在了什么地方,万万没想到会死,喉咙滑动了一下,艰难的吸了口气,“婉儿,这说笑不得,难道你不曾见过他?”

    寒?br /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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