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阵传说 作者:苏鸿

    新年初，雪霁。

    本该是热闹非凡的浔阳城，今天却是有些压抑的气氛。件事能给人带来大的欢喜往往就能带去大的悲伤，悲伤有时甚至超过欢喜，城主府的征兵令就是如此。

    过去的年里，不断有各种坏消息陆续从沙城传回，矿区之争林家惨败，林家少爷战死，各边城大量征召兵丁，沙城被围困等等，这些消息闹得古城里也人心惶惶。只在年末的时候终于传回个好消息，林家三少爷大胜石家，沙城之围被解。这无疑让古城人安心的过了个幸福年。当然，这是说大部分的人，还有些人家过得却是冷冷清清凄凄惨惨，其中不乏些富豪之家。他们的儿子自从加入了林家的护卫之后就再无音讯，起初他们并没有过于担心，但是随着各种激烈的战况传回之后就不样了。这个时候，什么振兴家业光宗耀祖统统都不再去想了，唯的念头就是期盼家人早日归来。期盼着期盼着，直到盼到了年终岁尾，才有伤重的同伴回城带回噩耗。许父母看着伤残的孩子痛哭流涕，而那些失去孩子的父母则直接昏厥了过去。人啊，总是失去之后才会发觉亲情种么珍贵的感情。

    如今新年第天，城主府再发征兵令，不仅征召护卫，同时还征召普通士兵。这种几乎从没有发生过的事，让城中的民众皆是感到异常不安。究竟两家人打到了何种地步，竟然还要征兵！尽管各种待遇饷银相当丰厚，但除了些无牵无挂又想搏搏人生出路的人，报名处的人寥寥无几，过了九天也不过两百来人报名，明天就是征兵的最后天了。

    “小兄弟，你大了？”士兵问道。

    “十六。”少年回道。

    “十六？就你这的个头不像啊。”士兵说道。

    “兵大哥，俺长的矮，但是力气可不小！”少年说道。

    说着那少年在城墙角落里找到块砖，大喝声，掌把它劈断了。

    “嗬！看不出来小兄弟你真行！你咋不去报名当护卫，跑来当啥兵？”士兵问道。

    “当护卫太慢了，还要训练几个月合格了才能上战场，俺还要等着给俺哥报仇！”少年说道。

    “好小子！我就给你填上好了。你叫啥名字，住哪？”士兵问道。

    “俺叫叶川，住在城外河村，兵大哥咱们啥时候可以出发啊？”少年问道。

    “后天跟回城的工匠和大夫起出发，小兄弟你明天准备下。”士兵递过个牌子说道，“这是你的士兵牌，到时候凭这个在城门外集结，你记住了吗？”

    “嗯，谢兵大哥！”叶川接过个竹片制成的小牌子，面有个“林”字，另面写着叶川的名字。

    叶川回到天工阁时正是午后，伙计们都在屋里面歇着，看到叶川回来后每个人都不言语，气氛变得有些沉闷和压抑。

    “大家别这样，我又不是去不归了，放心吧！难道凭我的本事还怕活不下来吗？”叶川故作轻松的说道。

    “小川，既然你已经下定决心了，我们也不勉强你。”小伍艰难的说道，“只是，你定要活着回来啊！”

    “嗯！定！”叶川点头说道，“到时候咱也来个衣锦还乡，你们可要来接我啊！”

    “成！咱们定在城门口敲锣打鼓欢迎你！”二号伙计说道。

    “对！到时候小川你要给我们讲讲你打仗的故事！”

    ……

    天工阁，二楼。

    “掌柜的，我去乡下看看老爷子和灿灿。”叶川说道。

    “嗯，老爷子要是留你在那，你就在那住吧。”大掌柜摆摆手说道。

    叶川转身下了楼收拾行李，大掌柜和二掌柜在楼上看着叶川走出天工阁，走出河街。

    “大哥，真的让小川走吗？”二掌柜说道。

    “小川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而且他身体内的寒毒，除了开旋以后或许有线生机，我想不出去其他办法。”大掌柜叹了口气说道，“如果小川真的能活着回来，可能就是命数吧，倒时候我教他开旋。”

    “大哥……”二掌柜急于开口。

    “小达，你比我聪明，修行天分也比我高，如果将来我出了事，照顾老爷子和灿灿的重担就全部要落在你肩上了，你明白吗？”大掌柜严肃地看着弟弟说道。

    二掌柜只得轻轻点点头，兄弟二人时无话。

    乡下，屋前。

    “金爷爷，你别劝我了，我都明白，我定要去找他！”叶川坚定地说道。

    “你这孩子……”老爷子气道。

    “金爷爷，您也知道我的身体。有些事，我想趁现在就弄清楚。”叶川说道。

    “唉……”老爷子只得无奈的长叹口气。

    “小川哥哥，那灿灿呢？你就不要灿灿了吗？”小姑娘抱着叶川伤心的大哭。

    “小丫头，小川哥哥只是和你分开阵子，等过几个月小川哥哥就回来了。”叶川轻声哄道。

    “真的？”小姑娘抹着眼泪问道。

    “当然是真的！小川哥哥怎么会骗你？”叶川笑着说道。

    “嗯，小川哥哥你定要记得回来！”小姑娘呜咽着说道，“灿灿就，就只有个小川哥哥，别不要，不要灿灿好不好？”

    叶川抱着她直点头，老爷子在旁边看着连连叹气。

    “小川啊，你要走我也不拦着你，只是今天晚上就留下来陪陪老头子我和灿灿。”老爷子说道。

    “嗯！”叶川点头答应。

    入夜，月光照亮了床边，小丫头抱着叶川的胳膊不肯松手。

    “灿灿，小川哥哥想求你件事，好不好？”叶川看着小丫头说道。

    “嗯嗯，小川哥哥你说，灿灿都答应！”金灿灿使劲点头点。

    “灿灿，咱们把小白放了好不好？”叶川说道，“小川哥哥的病已经好了，咱们就不该还系着它。你想小白和它的爹娘分开那么久，它们家该有伤心痛苦。”

    “就像小川哥哥离开灿灿吗？”金灿灿想了会说道。

    “嗯。”叶川点点头，“小川哥哥还会再回来，可是小白的家人却直等不到它了。”

    小白从被子里面钻出来，趴在床边“呜呜”的低声叫着，就像哭泣样。

    小丫头轻轻蹭蹭叶川的胳膊说道：“嗯，灿灿都听小川哥哥的，可不可以让它再陪我几天，等我想起小川哥哥不哭的时候就放走它。”

    叶川很感动的在她额头上轻轻亲了下。

    “灿灿，睡吧，小川哥哥明天陪你玩整天。”

    “嗯嗯！”

    林府，后院假山上隐隐传出细微的箫声。

    林若雪躺在床上，闭着眼睛慢慢倾听。许久，她睁开了眼睛，明亮的眸子里竟然闪烁着泪光。她直都听不太明白二哥来后来的箫声里那些奇怪的感觉，如今闭上眼睛听着听着竟然有种莫名的心酸伤感，脑海不觉浮现出个男孩的样子。

    “雪儿，对吗？”

    “你怎么知道？”

    “我心里这样想到，便说了出来。”

    林若雪从枕边拿出个木头面具，看着它，轻轻地触摸那上面的桃花，闻着它木质的异香。

    叶川，你在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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