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竹密语 作者:肉书屋
得实在有些大言不惭,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垂眸将她看着,笑问道,
“你倒是信心十足啊?”
“少说废话我没空陪你聊天”
“然后么……”他撑着下巴思索了许久,眼中似浮动着大团大团的云雾,使这双狭长的眼眸越发温润绚烂,如上好的黑珍珠一般夺目,
“然后我会放了你……”
月罂不屑地哧了一声,谁会信他的鬼话?再次叫嚣道,
“什么时候才能把念儿还给我?”
“现在不行。”
“为什么?”
“不为什么。”水寒不再多说,翻身坐起,取了换洗的衣裳径自去了隔间沐浴。
月罂看得一阵头大,这算什么?难道他真想体验做夫妻的感觉,竟做得这么自然?好在她手上的绳子已经解开,穿上鞋也下了床,不过她却走向外殿。念儿既然在幻幽宫,就一定离自己不远,他不将孩子还给她,她就自己去找
然她刚走到外面,守在门口的侍女顿时拦住了她的去路,轻声道,
“姑娘请回。”
月罂斜睨了她们一眼,看出来她们都是懂些功夫的,无奈自己完全提不起力气,想必连个寻常女子都打不过。只得拨开她们的手,不悦地说道,
“我四处走走。”
“少宫主吩咐,姑娘不可乱走。”
少宫主、少宫主,那人脑袋坏掉了么?月罂郁闷地一甩手,不得不返回内殿,她刚走两步,殿门又完全阖上,气得她重哼了一声,大步流星地进了隔间。
水寒正坐在浴桶中闭目养神,忽然感觉一阵冷风吹了过来,下意识地一偏头,对方的拳头落了个空。他抬手将她的小拳头握住,缓缓睁开眼,笑问道,
“要帮我洗吗?”
“洗你个头你究竟要怎样?要杀要剐说句痛快话”
“我已经说了要怎样……”
“谁会相信你的鬼话你我萍水相逢,为什么一定要与我做夫妻,你脑袋坏了吗?”
他略微叹气,也不理她的咆哮,轻撩起水花,漫不经心地又说,
“这便是我的条件,你若答应,时间到了之后我自会放你离去。”
“若不答应呢?”
“那就留在这幻幽宫,等到答应那天为止。”他说完静静地看着她,唇角轻轻扬起,面上虽挂着温和浅笑,可给人的感觉却十分坚定,不容人反驳。
月罂眉间紧蹙,实在不清楚这人的打算,她总不会自恋地认为对方是爱上了她,所以才设下这么多圈套,只为与自己做几日夫妻。那么,他究竟存了什么样的目的?她靠在屏风上,并不顾及对面这个男人正在沐浴,冷眼瞧了半晌,忽然说道,
“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水寒偏头向她看去,点了点头,示意她询问。
“赏月殿的那场大火,究竟是怎么回事?”他是幻幽宫的人,而那时幻幽宫与母后正在结盟,当时发生了什么事,他一定知道内情。
水寒目光一顿,随后看向别处,轻描淡写地回道,
“真相你心里应该比谁都清楚,只是你不愿面对罢了。”
她瞳孔顿时一阵收缩,拳头缓缓地攥了起来,迟疑了片刻才硬生生地问道,
“我只想问你,那件事与我母后有没有关系?”
“南月皇宫守卫森严,若没有女皇的默许,仅凭一位公主的势力,如何能不知不觉地将整座殿宇烧成灰烬?”
一股冷风吹过,似乎穿透了她的肌肤,在千疮百孔的心肺中穿梭不停。月罂轻咬着嘴唇,心头却是一片黯然,多少人都给了她同一个答案,只是她不愿面对罢了,正像水寒所说,真相自己比谁都清楚。默了片刻,她才又问,
“那你知道我母后的下落吗?”
自从那天大火结束,南宫熙兰就消失了踪影,没人知道她的去向。这么长时间以来,一直是槐南王在掌管朝政,所以整个南月国才会变得人心惶惶。想到这,她忽然想到了一个理由,忍不住又问,
“难道槐南王是想借此机会夺取南月国的天下?”如果这样说倒是解释得通了。
不料水寒摇头一笑,温润的侧脸线条弧度极好,在烛火的映衬下更为白皙柔滑。他漫不经心地撑着头,神色有些倦怠,轻声答道,
“她看不上这些。”
“那她为何要来当这幻幽宫的宫主?”
“因为她想得到血珠子。”
这令人诧异的答案一说出,月罂顿时愣住了,又是血珠子,那东西当真被这么多人追捧?连一国君主以及亲王都这么想得到它,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水寒看出她目光中的疑惑,想来此时也该向她透露一些了,时间越来越紧迫,他剩下的时间不多,今后的路只能靠她自己走。想到这,他从浴桶中走出,取过软巾擦拭着身子,随后又披上暗紫色的柔软睡袍,慢条斯理地系着腰间细带。
她没想到他竟然这么随意,眼看着他赤裸完美的身体呈现在面前才觉得不妥,忙转过头去,慌乱地走到屏风后面,暗自呼了一口气。没想到问起关键问题竟然能和他心平气和地说了这么多话,实在有些诧异。
她起初还打算挟持了水寒,让槐南王交出念儿放她们母子离去,可此时却想等一等了。先不说有没有这个能力,单凭他刚刚的这番话就勾起了她的好奇心。这幻幽宫的确藏了不少秘密,也不知母后的事会不会通过他得知一些,这样也能尽快解了她眼前的困扰。
没过多久,水寒便穿着宽大的软袍走了出来,见月罂正靠在屏风上凝眉思索,便伸出手指去碰触她的眉心。
月罂下意识地向一旁跳开,怒目而视,没好气地说道,
“你最好离我远些,我可没答应你那变态的要求”
“好……知道了……”他拉长了声音,似乎在哄着爱闹的孩子一般,知道她神经一直紧绷着,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给自己一刀,也就不再逼她。
水寒慢悠悠地走到柜子旁,从中取出两个小药瓶,又走到床边,向她招了招手,示意她到身前来。月罂眉头简直拧成了死结,如何也想不到这个看上去温顺得如同小绵羊的人竟然无耻到这种地步,这反差实在太大了……
他见她迟迟不动,小心戒备地将自己看着,不由得撇脸一笑,解释道,
“你打算看着那张脸到什么时候?”
月罂摸了摸脸,从来这里开始就一直没戴面具,她倒有些忘了。听他这么一说,才迟疑地问道,
“你要做什么?”
“那疤痕我有法子去掉,可愿意试试?”
(下午有二更~争取这周都双更~)
第404章无耻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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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4章无耻的男人
(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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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愿意。”月罂半仰着头,目光不屑地答道。倒不是她不想治这张脸,只是面对这个城府颇深的男人,她实在不想牵扯太多。
“怎么,怕有毒?”
“呵……我没少被那些奇奇怪怪的毒害了,还会怕你多加上这一次?”
水寒听完目光一顿,又轻叹了口气,垂眸把玩着手中瓷瓶,神色郁郁,
“我没害过你……”
“没有?”月罂声音陡然提高,险些被他气笑了,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无耻的人?
“你们幻幽宫的人三番两次来暗杀我,你敢说不是受了你的指示?”
“不是。”水寒静静地抬起眼眸,目光中没有半点玩笑。月罂看这眼神微微一愣,随后又听他轻声说,
“除了阮玉,那些人都被我杀了。”
“……为什么?”她迟疑了半晌才疑惑地问道,实在捉摸不透这男人的心思。
水寒唇角轻勾,看上去极为不屑,随意地倚靠在床上,只一个动作,便妩媚至极,却偏偏没有半点轻佻,委实难得。月罂眨了眨眼,还记得先前听人说起过有关雨舟的事,据说他长得极像他的父亲,而他父亲便是南月国第一美男子,看来这件事并非传言。
她初见水寒时,的确觉得他容貌惊艳,仿佛是画中走出的男子一般,温柔雅致,给人的感觉十分亲切,可又有一种只可远观的高贵。
正在她疑惑不解的时候,忽听他语气平淡地解释道,
“所有让你遭遇危险的人,都得死。”
月罂喉咙一哽,倒不是相信了他的话,只是觉得这句冷冰冰的解释太过绝情,这外表温顺的男子实在如传言那般心狠手辣。
“幻幽宫接的生意并非都会告诉我,有时各堂主接到大买卖便会直接去做,这也是一直以来的规矩。”
“那万一要杀的人是你不想杀的呢?”
“除了你,谁死了都与我无关。”
“……”
“我已经吩咐过手下人,不许接与你有关的任何生意,可那些人被利益驱使,偏偏违逆了我的命令,所以只有死。”
“那阮玉……”回想起当时的情形,若不是阮玉给了她一件衣裳,上面被洒了追魂香,那些凶残的夺命蜂也不会差点吃了她。可以说,那次他也算个主谋了。
“阮玉嘛……”水寒眉梢微挑,低低的声音宛如云中歌谣,婉转优美,只是传到她的耳朵里却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战,
“他还有利用价值。”
“你真是个魔鬼”倒不是为那些害了自己的人打抱不平,只是觉得这个人实在太残忍了些,明明是得力的手下,说杀就杀,就连刚刚那两个压自己前来的黑衣人都莫名其妙地被他杀了。
一想起那两个黑衣人,一个埋藏了许久的疑问忽然跳了出来,如果没看错,他刚刚杀人时似乎是用细线缠住了对方的脖子,忍不住问道,
“你杀人是用线?”
“琴弦。”
“涑南王那侄女带人去伊人坊捣乱之后,过了不久就死了,难道……”
“都是被我杀的。”水寒唇角轻勾,目光柔和地将她看着,能与她这样心平气和的说说话,他就心满意足了,哪怕谈话的内容是血淋淋的真相也无所谓。
月罂冷吸了口气,那时还没见过他的真面目,也只知道他是隔壁暗香楼的东家,整日带着帷帽而已。没想到那时自己身边就暗藏了一个这么危险的人物,她竟然毫不知情。正思索间,几根琴弦蓦地飞出,直接缠住了她的腰身,她完全没时间躲闪,整个人顿时向他飞去。
水寒唇角笑意更深,伸手将她接住,抱在怀中,笑然然地说道,
“再问下去,天就黑了,我们还怎么睡觉?”
“谁会与你睡……”还没等她问完,温软的唇便堵住了她剩下的话,清清亮亮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
月罂眼睛一瞪,直接咬向他的唇,不料对方及时退回,她咬了个空,恨得她只想把他宰了
“你若不配合,那我只能再把你绑住了。”
“你好歹是个男人,只会做这些强迫人的事,还要不要脸?”若不是这人说话太可恶,做事太讨厌,她如何也不能对着这张脸骂出这么难听的话。
水寒看着她气急败坏的模样,缓缓地眨了眨眼,似乎开始认真分析她的话一样,随后点了点头,答案却让她险些喷血,
“那我不用绳子好了。”说完直接点了她的|岤道,她顿时停止了挣扎,然停顿了片刻,一声更为愤怒的声音又吼了起来,
“你这个禽兽恶魔色狼混蛋快把我解开”她已经被这男人逼疯了,绞尽脑汁地想着所有难听的词。
水寒不怒反笑,将她放倒在床上,随后坐到她身前,看着她愤怒到极点的面容,轻描淡写地只反击了一句,就让她完全停住了叫骂,
“再吵,我会点了你的哑|岤。”
一口气险些没提上来,这个男人简直是气人的极品月罂仰躺在床上,忽然觉得浑身无力,真不知自己会不会被他活活气死……
她以为他会做什么无耻肮脏下流的事,不料人家只是将药汁轻轻涂抹在她的脸颊上,动作极其温柔小心。
整个空间十分安静,空气中浮动着一股暧昧温存的味道,这感觉实在不好。月罂无法动弹,只能任由他摆布。脸颊上传来火辣辣的疼,与先前蝶香擦在脸上用来软化硬痂的药完全不同,疼得她眼泪险些掉下来,喉咙中发出轻微的呻吟。
水寒动作微顿,垂眸看着她忍痛的模样,心里霎时坍塌了一般。迅速俯低头含住了她的唇,轻轻厮磨,动作无比怜惜。
她虽然不想猜测,可如何不知道他一次次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忍着脸上的疼,不屑地哼了一声,
“堂堂幻幽宫的少宫主,会想女人想到了这种程度?绑架、点|岤,甚至用孩子威胁,还真让我瞧不起”
水寒轻抿了唇,无奈地看了看她,随后又为她擦药,声音仍旧不急不缓,依然态度和善地解释道,
“我只是想转移你的注意力罢了,这药擦上去很疼,不过恢复得却极好。”
他这么一说,月罂才想起闻过这种药的味道,那次她手受伤了,他就是用的这种药。她当时还觉得这是毒,不料他却故意划破了肌肤,把药汁滴到伤口里,伤口很快便愈合了。回想起以前的时光,她更觉得心头紧涩,转了话题又问,
“蝶香也是幻幽宫的人吧?”
“嗯。”他尽量放轻了动作,眼也不抬地应了一声。
怪不得会这么巧,自己前不久会遇见蝶香,而她又一直为自己治疗,没想到这一切都是他预料好的。她还以为蝶香是真正关心自己,算得上是自己的朋友呢,想来还真是可笑……
水寒听她呼吸陡然变得沉重,迟疑了一下,这才又说,
“她前不久向我讨要这种药汁,我才得知你的脸被烧坏了。”他先前见过月罂几次,不过都是带着人皮面具,他只当她为了隐藏身份,并没察觉。
月罂飞快地睨了他一眼,见他并没有说谎话的样子。转念一想,自己此时在他手中,他实在没必要说谎话骗她。想到这心里倒是舒服了一些,也就不再多问。
他将药汁细致地涂抹了一遍之后,又将另一个瓷瓶中的药膏抹在上面,像是为了锁住药汁的功效一样,做好了一切才又说,
“大概需要一个月才会完全恢复,不管你愿不愿意,这段时间都要留在这里。”
她当然不愿意不过眼下没有任何办法,连念儿都没见到,只能暂且忍下……
月罂仰躺在床上,忽然感觉屋子里的灯火全部熄灭,心里顿时一紧,眼角余光瞟见他向自己这边走来,忍不住低喊道,
“你别过来”
“不过去怎么睡觉?这里只有这么一张床,难道你要睡地上?”水寒眉梢扬起,似乎觉得她问了一个极蠢的问题。自顾自地走到床边,将帷幔落下,随后侧躺在床上,极其自然地将她搂住。
“行,我睡地上”这答案几乎是脱口而出,即便再熟悉,他也算个陌生男人,更何况两人之间的恩怨说也说不清楚。
不料水寒丝毫不给她这个机会,直接阖上了眼,下颌抵在她的肩窝里,困意十足地说道,
“晚了,我改主意了。”
“你把我的|岤道解开,我自己下去”月罂第n次发飙,世间怎么会有这种无耻的小人?
水寒略微睁眼,看着她气急败坏却无法动弹的模样,抿唇一笑,随后又阖上眼,将她抱得更紧,懒洋洋地在她耳边呢喃,
“睡吧。”
“……滚”
耳边响起舒缓绵长的呼吸声,她觉得自己头都要炸了仰望着床顶暗紫色的缎花,长叹了口气,咬牙切齿地说道,
“你就不怕我半夜杀了你?”
水寒默不作声,像是睡着了一样,一动不动,过了半晌,在她认为今晚只能这么僵着身子睡觉、完全没有希望的时候,他才轻声答道,
“念儿在我手里,你不敢杀我。”
“天底下还有比你更无耻的人吗?”
“没有。”他低声一笑,听声音似乎极其快乐,却让月罂无比愤怒然听到他下一句话之后,她最后一个打算都被他无情地抹杀,
“即便你杀了我,或是用我要挟,也没人会把念儿还给你。所以还是安心地睡吧,时候到了我自会让你们母子团聚。”
“什么时候?”
水寒沉吟了片刻,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睁开一只眼,无比疲倦地威胁道,
“我现在很困,如果你实在想让我清醒过来,与你做一些暧昧的事,那就尽管说下去……”
月罂立即止了话,此时被他抱住都浑身不自在,还做些暧昧事?她紧咬着唇,被他气得火冒三丈,心想着等|岤道自动解开的时候,她绝对要掐死他
夜色如水般缓缓流动,在这座清净孤寂的殿宇中投下温柔的光泽。向来冷清到极点的殿宇,由于月罂的到来而变得稍稍温暖。外殿守候的侍女们虽不能互相交谈,却心照不宣地对视了一眼,各自心中都有些明了。
少宫主长年累月戴着一张冰冷的面具,从来不苟言笑,甚至连话都懒得多说一句,可今晚她们竟听到了他的笑,像是发自内心的一般,笑得极其温柔快乐,看来那个女人在他心里当真重要啊……
过了许久,月罂也无法入睡,她简直郁闷到了极点,可生生摆脱不了他的怀抱。她此时连骂他的心情都没有了,只能用力地吸气呼气,生怕把他弄死之前自己先被他折磨死了。
水寒感觉到她身子僵硬,暗自一叹,探手从床边的暗格中摸出了个瓷瓶,手指拂动,一股浅淡的香气忽然飘了出来。直到听见耳畔响起了绵长的呼吸声,他这才慢慢睁开眼,见她已经沉沉睡去,睡梦中似乎还在生气,眉头紧蹙,小脸紧绷。
他忽然笑了笑,神色无比的温柔。在她身上一点,她整个人顿时软了下去,手脚动了动,随后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再次睡下。
月光透过轻纱帷幔洒了进来,勾勒出女人熟睡时的模样。水寒静静地看着心爱的女人,眉眼越发温柔,他抬手想要摸摸她的脸,可停了半晌又再次收回,生怕她睡不安稳。
她眼底有些发黑,像是这几日并没有睡好,若不给她用点迷香,想必她一定会熬到天亮。遭遇了那些事之后,她心里一定充满了恐惧吧?想到这,那双温柔如水的眼眸顿时黯沉下来,事情已经发展到了此时,他一定不会让结果脱离他的掌控,无论如何,他都要她生生世世地活下去。
这一夜,她梦见了许多年前的事,那时的她还只是个无忧无虑的孩子,整日在竹林间与丫鬟们捉迷藏。每次玩够了之后,她总会跑到听香雨榭,去喝一碗他亲手熬煮的莲子红枣羹,躺在他腿上边喝边听他弹美妙的曲子。
那时,她不懂男女之情,可却知道自己长大了会是这个温柔少年的妻子;那时,她也不懂音律,可却知道这个人弹奏的是世上最好听的曲子。记忆中,满园的紫色花瓣翻飞,点缀着每个温暖平淡的日子,直到她从这个世间离开……
第405章再遇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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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5章再遇故人
天刚蒙蒙亮,月罂就睁开了眼,她心里有事,药性一过也就醒了。刚醒时,脑海中还一片空白,看着面前含笑的眼眸,有些发懵,自己是在做梦么?刚刚梦见了他,怎么现在就看到了呢?
然视线扫到他眼角下的那颗泪痣之后,思绪才与昨晚完全接上,几乎是突然间,她也不知哪儿来的力气,飞快地扑到水寒身上,双手紧紧地攥着他的脖子,眼里简直要喷出火来。
“你这个混蛋”她声音带着初醒时的暗哑,头发散乱,眼睛又瞪得极大,看起来倒有些恐怖。
水寒忍不住扑哧一笑,兴趣盎然地枕着手臂将她看着,火上浇油地抱怨道,
“我只是抱了你一夜,又没做什么过分的事,如何混蛋了?”
她手上仍没什么力气,只是紧紧地扣住他的脖子,让他呼吸有些不畅罢了,他倒是不太在意。
月罂不听则可,听完更气,知道此时弄不死他,只能停手,将枕头砸在那张温柔笑脸上,坐在一旁运气。她知道昨晚这人对自己下了迷香,要么也不会突然之间就睡过去,不过这样也好,休息够了才有力气,否则整晚都会被他气得无法入睡。
水寒见她脸色苍白,像是真动怒了,笑意这才收敛了一些,柔声询问,
“想吃点什么?我吩咐他们去做。”
“想吃你的肉,喝你的血”
他轻轻眨了眨眼,她这答案实在有些出乎意料,于是缓声道,
“好恐怖啊……”
月罂一阵气结,冷眼瞧着他一脸无辜的模样,嘴角抽动,实在懒得再与他辩解,天底下竟然还有恶魔说别人恐怖?
水寒见她不再发飙了,忽然探过身子,贴近她紧绷的面颊,笑容又挂上唇角,
“想了一夜,如何?要不要答应我?”
月罂有心再骂他一通,可心思一转,忽然有了其他主意。这个人此时对自己没什么威胁,态度暂且还算不错,不如先把他稳住再说。于是暗呼了口气,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说,
“要我答应也行,先把念儿还我。”
“不行,你会找机会溜走。”他斩钉截铁地完全否决,没有丝毫回转的余地,直接将她的小心思打入了冷宫。
“这是我能做出的最大让步,否则免谈。”扛着吧,看谁能抗得过谁最起码他现在没提出其他要求,便是没有其他想要的,又或许他有什么更重要的打算,反正她是不会轻易罢休的,即便留在这里也要闹他个天翻地覆。
水寒犹豫了一下,并没有像她预想中那样被迫答应,而是直接起身,将那赤金面具戴上,又唤侍女送来洗漱用具,独自出去了。
月罂愣愣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最终骂了一句无耻,也跟着起身去梳洗。无论如何,她此时是安全的,这样就好,目前最重要的就是把念儿找到,其他的事只能等一等了。
从见到水寒的那一刻起,她就被他气得要发疯了,此时想想实在不妥,这样太过被动。趁着那人不在的时候,月罂思前想后,最终想到了个对付他的法子。
一连几天,她都不一言不发,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她都逆来顺受,既无愤怒的表情,也没有欣然接受的意思,反正你说你的,我便听着;你做你的,我当没看见一样,总之,完全把他当成了透明人。
她在考验他的耐力,想将他那副温和的面具打碎,不料对方耐力却极好,无论她怎样冷漠,他都会极自然地与她说话,即便得不到任何回应。
这几天她常常想,这个人是不是太容易满足了,有时候她只是不得不看他一眼,对方便笑意盎然,仿佛期待的只是自己一个眼神罢了。如不是这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恩怨,她倒是不愿意这样下去。
水寒静静地趴在桌面上,看着眼前望天的女人,视线落到她逐渐转好的侧脸上,轻声询问,
“这几日脸上会有发痒的感觉么?”
月罂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这些天他们之间总是这样,他问话,她心情好就会点头摇头,心情不好就一动不动,只是看着窗外发呆。
“那就好。”他默默地倒了两杯茶,一杯放到她面前,自己则捧着另一杯茶水,过了许久之后才又说,
“我知道你不会轻易答应,不过对我来说,像现在这样就很好了。每天平平静静的生活,一同吃饭,一同睡觉,一同发呆……”他吹了吹茶叶,看着起起伏伏的叶梗缓缓浮动,黑色的眼眸像被水汽晕染了一般,氤氲一片。
他深睨了她一眼,见她仍旧不为所动,轻叹了口气之后放下茶盅,转身出了殿宇。
月罂很想问他怎么就会喜欢上了自己?的确,他们相处过一段日子,她整日去听他弹琴,也会与他偶尔聊聊,可她实在没想过这么个孤傲的男人会倾心于她。
过了不久,殿门轻响,她只当水寒又回来了,也没回头,仍旧看着窗外。不料脚步声很急,像是匆匆而来的样子,飞快地冲进了内殿,她正想回头,一个熟悉到极点的声音传到了耳畔,语调颤抖,几乎带了哭腔,
“公主”
月罂只当自己听错了,僵直着身子坐在那里,连回头的勇气都没有,直到第二声呼唤响起,她才缓缓地转过头,眼泪却在看见对方的一刹那刷地掉了下来,
“婉儿?”
婉儿飞快地冲了过来,紧紧地将她抱住,放声大哭。
月罂颤抖着手将她环住,脑袋里嗡嗡直响,眼泪只是一个劲儿的流,完全止不住。她想开口询问她为何还活着,可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两人抱在一起,哭成了泪人。
过了许久,她才拍了拍婉儿的背,哽咽着声音问道,
“你是怎么逃出来的?当时我还在皇宫中还打听过,废墟下只有一具尸体,我还以为是你……”
婉儿抹着眼泪,断断续续地答道,
“那天我是被水公子救出来的,当时全身都被烫伤了,一连躺了几十天才活了过来,若不是他,我怕是早就死了”
月罂喉咙一哽,那个恶魔竟然会救人?实在出乎她的意料……
“那你现在怎么样,身子可好了?”她连忙四下瞧着,紧张得不行。
“好了好了,虽说有些疤痕还在,可再养些日子也就恢复了,倒是你这脸……怎么伤得这么严重?”
月罂苦笑了笑,将婉儿拉到一旁坐下,抹了抹她眼角的泪痕,自嘲道,
“你还没看着最初的样子,简直像鬼一样……算了不说这个,既然你身子见好,为什么还要留在这儿?”
“我是自愿留下的。”
“为什么?”
婉儿咬了咬唇,这才将分别之后的事大体讲了一遍,
“当初水公子将我救活之后,把外界的形势告诉了我,说是南月皇宫大乱,金竹园完全散了,即便我回去也找不到人了。但不久之后公主会来幻幽宫,问我要不要在这里等着你。我想着他既然能救我一命,想来也不会再为难我什么,我这才留了下来,只等着有朝一日能再见到公主。”
“那你怎么现在才来?我已经被囚禁在这里好多天了。”
“小世子病了。”
“念儿?”月罂惊呼了一声,没想到婉儿竟知道孩子的下落,一时间又急又喜,忙又问,
“怎么病了?”
婉儿吞吞吐吐,一副不想说的样子,惹得月罂更急,听她又追问了一遍,这才犹豫地开口道,
“是中了毒……”
月罂噌地站起身,紧张地抓住婉儿的肩膀,不可置信地问道,
“怎么会中毒?他一直好好地养在园子里,谁会……难道是水寒?”她第一个念头便是这个用毒高超的男人,那段时间除了奚墨,他接触念儿的时间最多。
“不是水公子”婉儿急声反驳,忽然觉得不对劲,马上又放低了声音解释道,
“他把小世子带回来之后就一直悉心照料,我都是看在眼里的,待小世子简直像亲生父亲一样好。这些日子我之所以没过来,是帮忙照看来着,他不想让你得知世子中毒的事,怕你着急,这才让我晚几日过来,如今好了,我才急着赶来见你。”
月罂心潮涌动,她一直觉得水寒做这些事都是有目的的,可却不能不说,她对他的恨倒是因为婉儿还活着这个消息冲淡了不少,又因为念儿的事也好了许多。她先前恨这个男人,无非是那些因为自己白白枉死的人们,婉儿便是她最难割舍的一个。
“那毒是如何下的?”她实在想不出,园子里布置得极其仔细,尤其念儿身边的人,更是底子干净,多数时间都是被那几个熟悉的人看着,还有谁能在这么紧密的防范中下毒?
“这期间只有……只有女皇陛下一个人抱过小世子……”婉儿咬着唇,犹豫了许久才开口说道,说完头压得更低,声音也变得更小,
“我几乎整日看着小世子,只有满月酒那天,被女皇抱去了殿中半晌,还不允许我们跟着……”
月罂仰头吸了口气,心里乱成了一团。多年相处下来,她知道婉儿如何也不会说谎,何况母后用这种伎俩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亲生儿子都下得去手,何况念儿呢……
“水公子也说,这毒下了许久,世子年纪幼小,解毒的过程才更为复杂,所以才会拖了这么久。开始的时候,他没日没夜地守在世子身边,绝不是装出来的。”
月罂点了点头,听完这件事,她更想尽快知道母后的消息,这些帐,该与她算一算了
两人许久不见,她们各自将分开之后的事都讲了一遍。此时此刻月罂才意识到,原来有个知己是这么幸福的事,虽说前阵子与童昕一起也是有说有笑,可怎么说他也是个男人,心思粗,还动不动就吵起来,怎么也不如与婉儿,可以说说贴心话。
她倒是通过婉儿得知了一些幻幽宫的事,这里的确终年被毒气环绕,宫中的所有人定期都会服用一粒解药,另外进山之前也会服用。槐南王是宫主一事,婉儿并不知情,听她这么一说也震惊了半晌。
她说整个幻幽宫的下人口风都很严,如果不是她在宫中呆了许久,又被水寒另眼相待,那些人如何也不会偶尔透漏一些消息给她。
月罂问起了有关血珠子的事,实在很想知道那东西的来历,为什么让这么多人疯了一般争抢。
婉儿对这件事也是一知半解,多数都与先前流传的内容相符,只能将不同的告诉她,
“听说这东西是古书上的记载,只说了是存在心思纯粹的人血液中,用某些毒药可以将其逼出来。得到一粒血珠之后,再用五种药引调和配置,经过若干天的炼制之后才会得到。古书上记载得虽然少,药效却很神奇,说是可以起死回生,还可以补全魂魄,想必这也是许多人想要得到的原因吧。”
“怪不得要用那么多小孩子来制毒,这些人的心肠当真歹毒为了救活自己想要的人,竟然摧残那些孩子,实在该杀”
婉儿也赞同地点了点头,她只是听说却从未见过,可仅是听到就觉得毛骨悚然,更别提亲眼看了,她绝对不敢,感叹了一番又说,
“先不说这血珠子极其罕见,让人难以琢磨它的具体位置,单凭那五种药引就实在难寻。”
“如何难寻?”
“五色花长在陡峭的悬崖上,但是冬是夏生长无人得知;雪莲被赫纳哈族奉为神物,进山寻找的人多如牛毛,可也是罕有人见到;玲珑草多数都在西域、回疆等地,想要得到便要不远万里前去,并随时冒着性命危险;至于墨菊、冰梅,更是让寻常人闻所未闻,想必能得到的人也在少数……”
“我倒是碰巧摘过两朵雪莲。”月罂忽然想起曾在一个山洞中摘过雪莲,没想到那东西竟是制成血珠子的药引。
“真的?”婉儿眼睛一亮,过了多久也不改天真的本相,遇见新奇的事就比谁都兴奋。
“嗯,不过都送人了。”月罂耸了耸肩,反正当时也不知道,就算知道了也不会留下,对自己也没什么用。
第406章 把孩子还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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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6章 把孩子还我!
(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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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说这个了,你能不能带我去见念儿?”
婉儿连忙点头,解释道,
“水公子这次就是让我亲自带你去的,那地方寻常人并不能进去。”
月罂心中一动,此时倒真不明白水寒究竟是敌是友了,不过只能将他的事暂且放在一边,与念儿相见才是最重要的。
她跟着婉儿出了殿宇,两旁的侍女并未阻拦,看样子是得了吩咐。两人绕来绕去,直接走到幻幽宫最深处的一座殿宇前,走上高高的台阶,仿佛穿过了云层一般,才依稀地看见了云雾中的殿宇。
虽说她现在没心情欣赏景物,可实在觉得这幻幽宫的确如梦似幻,都修建在极高的地方,似乎与天同齐一般,缥缈如烟。
殿门外有许多带着青铜面具的男人来回走动,听到她们的脚步声立即戒备起来,不过一见是婉儿,这才放松警惕,示意她们进去。月罂得知,这些人都是保护念儿的死士,虽说他是这一宫之主,可做得也太谨慎了些,为此,她心里更觉得忐忑不安。
见到念儿的一刹那,她才清楚地意识到母子情深这个词。从知道他在幻幽宫中时,她整颗心就像是被人掏空了,只剩下一个念头,便是将他救回来,无论让她做什么她都无所谓,哪怕是要了她的性命。
直到看见那个思念了许久的孩子,她整个人才像是活了过来,又惊又喜地跑到床边,直接将他抱住。
念儿此时已经一岁多了,由于不足月,身子较寻常孩子瘦弱些,不过这些日子经过水寒的悉心调理,已经比先前好了许多。他正坐在床上摆弄着几个花穗子,忽然被人抱住,黑葡萄一般的眼珠动了动,歪着头看着婉儿,一副茫然的模样。
怀中的身子小小的,软软的,不过比离开那时长大了许多,月罂心中紧涩,一不留神又掉下了眼泪。这孩子出生不久就被送到了花霰国,一直以来她心力交瘁,根本无暇顾及他,自己这个做母亲的还真是失职……
念儿感觉被人抱住,挣了两下没有挣开,似乎有些不高兴,小嘴一撇,呜呜地哭了起来。月罂吓得忙离开了他,紧张地四下看着,问向婉儿,
“他是不是哪儿疼了?不是说毒全解了吗?为什么还会哭?”
婉儿无奈地摇了摇头,走到床边拿起那个花穗子,在孩子眼前晃了两下,他顿时不哭了,目光随着那穗子转来转去,清澈的眼睛像是被水洗过一般,
“公主抱他抱得那么紧,他不高兴当然会哭了”
月罂顿时觉得有些尴尬,抹掉眼角的泪花,将念儿的小手握在手里,喜爱之情溢于言表。她嗔怪地睨了眼婉儿,吩咐道,
“别再唤我公主了,你先前可是叫过我姐姐的。”
“那怎么行,你是主子……”
“什么主子不主子的,你我相处了这么久,又一同死里逃生,你若再这么说,我可不理你了”
婉儿知道她是故意这么说的,抿了抿唇,这才点头应下。
念儿一点也不认生,何况月罂是他的亲生母亲,玩了一会儿,他就黏在她身上,咯咯地笑起没完。
水寒刚走到殿外,便听到了念儿的笑声,也跟着会心一笑。这孩子虽不是他亲生,却也是他看着长大的,也是他的心头肉。当时见他竟有了中毒的症状,气得简直要疯了,他那么仔细地照看,却仍让人钻了空子,实在又气又恼。
他缓步走到殿中,见两大一小玩得正热闹,便自然而然地走了过去,谁知月罂一见他,立即将念儿抱紧,小心戒备地将他看着,做出随时都会与他动手的架势。
水寒微微一愣,心中苦楚,却仍勾唇一笑,浅声问道,
“如何,我没骗你吧?孩子不是好好的吗?”
月罂轻哼了一声,虽然知道他救了念儿,可对这个恶魔,实在不屑说句谢谢。而且她一直认为,他这么做是有目的的,绝非表面这么简单。
婉儿起身向他行了礼,站在一旁看着两个人,心中却是一叹。
两人见到他都没了言语,水寒倒是有些不自在,不料那个小不点见到他却十足的欢喜,挥舞着小手依依呀呀地向他喊着,似乎在说着什么。
水寒眉眼弯弯,蹲在床边逗弄着他,言语极近温柔,
“小东西,是不是想我了?”
念儿咯咯地笑着,叽里咕噜地也不知在说什么。他此时正咿咿学语,经常自己说这?br /gt;
金竹密语第90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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