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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有财妻第79部分阅读

    家有财妻 作者:肉书屋

    跟曲家也是佃租关系。亲兄弟两个,老大叫陈品,老二叫陈忠。因为在乡里和恶霸起了冲突,被害的家当全无,兄弟俩只能当了最后的一点家当。买了条船做起了船夫的生意。

    没有个手艺出众的船娘在船上做饭,就很影响游船生意,但是兄弟俩虽然穷。却不肯叫自己的浑家出来抛头露面。做饭倒是无所谓,但是因为有很多船娘还兼做别的,出来了总是会被人误会调笑。兄弟俩倒是有这个志气坚决不肯。因此生意一直不好,经常的停靠在岸边。兄弟俩也急的不行。却毫无办法。

    曲瀚文在找袁瑜蓉的时候,凑巧碰到了,有心他们一把,就和他们定下,只要从宣城出去走水路,就用他们的船。兄弟俩当然感激不尽。

    这一次曲瀚文起了心要把立春弄进娼门,首先想到的就是这兄弟两个的船。正好也能叫他们盯着立春,别跑了。唯一不放心的,就是兄弟俩都年轻,立春样貌出众,别把两人勾引了,联合起来对付自己。

    派了小石特意的先来试探了一番,兄弟俩家中适逢大变,正困难的时候,遇上曲七爷肯帮忙,已经很感激了。而且两人都是一样的木讷本分。不肯叫自己的浑家出来,从这点也能看出来,不是肯胡搞的人,又受着曲瀚文的恩惠。也不肯忘恩负义。小石试探一番,回禀了曲瀚文,曲瀚文就放心将立春放在了他们的船上。说好了,自己只要不用船,他们就接待别的客人,自己要是用船,提前几天通知他们,好将时间空出来。

    兄弟俩确实也不错,这段时间一直没有出任何事情,立春老老实实的在船上,他们的船如今有了个娇媚的船娘,还是西子船娘,生意一下子好了很多,两人更是感激曲瀚文。

    曲瀚文坐在船头的椅子上,迎着还很冷的风,虽然吹得身上冰凉,但是却叫他脑子很清醒,他在想这一次出门的事。

    既然是跟粮道出来,少不得会和官府的人打交道,他是很希望能结交几个官府的人的,但是又不想陷得太深,因为官府的人,今天也许风光无比,没准明天就因为个什么事全家抄斩了!他当然不能把祸根埋下。这就考验人的智慧呀!

    小道和陈忠走了过来,小道站到了一边,陈忠弯着腰在他旁边轻声的问:“七爷?您找我?”

    曲瀚文点点头,笑着问道:“怎么样?立春这段时间老实吗?”

    陈忠顿了顿,才道:“还算老实。”

    曲瀚文笑了:“这么说就是不老实了?怎么了?”

    “前几天,有个客人去宁波,走了一路,到了宁波非要给她赎身……”

    曲瀚文已经明白了,道:“你们怎么说的?”

    “不卖。”陈忠人老实,说话也简练。

    “那个人是什么人?生意人还是官场上的人?”

    “是衙门一个办差的,自称自己是县城衙门的师爷。”

    “师爷?”师爷这个称呼比较的广泛,刑名、钱粮师爷也叫师爷,文书师爷也可以称师爷,但是两者就是天壤之别。

    一个七品的正印县官,手下有两大师爷,刑名师爷和钱粮师爷。刑名师爷,就是帮着县太爷断案的,而钱粮师爷,就是帮着县太爷管着一县的钱粮。这两位师爷,在明朝的时候,很多都是世袭的。

    很多人以为,只有高官才世袭,比方说王位、爵位。怎么也得一、二品官儿才划得来世袭啊,其实这是错误的。明朝的时候,分封了很多世袭的官位,而各个地方的钱粮师爷,或者是钱粮师爷手下的户部文书,大部分是世袭的。这两个职位,就是管一县百姓的户籍,还有按照户籍征收粮食。这个地方,百姓谁家有多少山头多少地,都在什么地方,情况各种复杂,只有他们最清楚,凭着这个,父传子,子传孙,世世代代也是官身,子子孙孙总有口饭吃。

    虽然还没品级。

    那个要给立春赎身的,要是钱粮师爷或者是刑名师爷,那就和县太爷差不多,不易得罪。但要是一般的文书师爷,在衙门抄抄写写的,那就没什么要紧,得罪就得罪吧。

    曲瀚文想了想,道:“等这一趟回去了,我叫小石来找你,你和他去衙门看看,是哪个师爷给指指。”

    陈忠答应一声:“是。”

    曲瀚文便道:“这还叫老实?打过没?”

    陈忠楞了,嗫嚅了一下。

    小道就赶紧道:“不是说过。不老实就要打吗?!”

    陈忠脸上有些为难的样子,曲瀚文挥挥手:“算了,以前没干过这个。下不去手,我也不为难你们。”

    “谢谢七爷。”陈忠感激的道。

    曲瀚文点点头,转头对小道:“记着这顿打。回去了补上!”

    小道答应一声:“是!”

    身后传来动静,曲瀚文回身。看到胡茂元满面红光、精神抖擞的出来了。曲瀚文立刻站起来,开了句玩笑:“缱绻,岭兄何必起来这么早?”

    胡茂元红着脸摇手:“取笑取笑了。”

    过来两人互相让着坐下了。

    小道和陈忠退下,胡茂元的那个下人上前伺候去了,小道就跟着陈忠一直到了后梢,左右没人,离前面也远。不怕人听见,这才问道:“陈老二,你该不是看中那个娘们了吧?舍不得动手?惜香怜玉起来?”

    陈忠一下子就急了,脸涨得通红,好像是要吵架的样子嚷嚷道:“我才没有!要是我生了那个心,叫我……”

    “算了算了!”小道皱眉道:“那是为什么?”

    “我是……看她一个女人,我确实下不去手!”

    小道马上警告道:“你可别被她的样子给唬了!那个女人狠着呢!不然七爷也不会这样对她一个女人!”

    “到底是为什么?”陈忠又低声问道,其实他们兄弟也很好奇,七爷在他们心目中,并不是个心狠手辣的人。何以这样对待一个弱质纤纤的女流?

    “弑主……算了,你别问了,总之这个女人最会做作,装的可怜兮兮的样子。内心狠毒的很!我们在府里都没看出来……你可一定记着我的话,盯紧了她,她说什么也别信!”

    陈忠被他的那句‘弑主’,吓得黝黑的脸上大惊失色的样子,半天才点头:“放心吧,小道哥,我才不会理她咧……”

    小道这才放心的点点头。

    宣城城内曲府。

    这天晚上,几道诡异的人影在廊道和院落中穿梭,一会儿又都消失不见了。

    第二天一早,一道长长的尖叫划破了清晨的宁静。

    曲二老爷这些天本来就没好气,如今一早就被这样凄厉的喊声吵醒,更是又惊又吓又气又急,气急败坏的穿衣裳,丫鬟已经跑进来喊:“五姨娘那边……那边出事了!”

    “什么事?出什么事了?!”曲二老爷吓得脸发白,穿衣裳的手都在哆嗦,盘扣半天都系不上,青儿赶忙的过来伺候他。

    “是……是……”丫鬟却紧张的半天都说不出来。

    青儿不知道为什么,也紧张的半天没扣上,曲二老爷心急火燎的,一怒推开她:“笨手笨脚的,躲开!”

    冲着丫鬟又骂了一句:“话都说不清楚,要你有什么用?滚!”

    丫鬟吓得‘噗通’跪倒了,曲二老爷冲了出去,奔到五姨娘这边的院子,看到围了一院子的人,还以为出了人命了,吓得心‘砰砰砰’的乱跳,手脚发软。

    看到他进来,下人们赶紧的站到一旁,曲二老爷哆嗦着进了屋子,然后就发现,根本不是出了什么人命了。

    曲二太太面皮绷得紧紧的坐在上首,两个人跪在她的面前,一个是五姨娘,一个是……看着像是个管家样子,两人全都衣衫不整,五姨娘披头散发的,那个管家甚至还赤着上身。两人都被两个下人扭着胳膊,五姨娘还在扭动挣扎,那个管家却一动不动。

    曲二老爷站在门口刚张嘴,话还没出口,曲二太太看到他已经道:“老爷来的正好!这对j|夫滛|妇,老爷处置吧!”

    曲二老爷过去上首的椅子准备坐下,坐的时候抬眼看了一眼五姨娘,就吓得大叫一声跳了起来!

    “哎呦,我的娘呀……”突然捂着心的位置抽搐着倒在了地上!

    众人惊叫,曲二太太惊叫的声音最大!狂喊着:“老爷!老爷!”

    两个下人冲上来赶紧扶住,把曲二老爷扶着坐在椅子上。

    曲二老爷并没有昏厥,眼睛半睁半闭着。地上跪的五姨娘,模样确实也有点骇人,嘴巴下巴全是血。眼睛瞪得大大的,好像眼一样,整个脸的样子。就和被宰了的头差不多!

    难怪把曲二老爷吓得犯病!

    众人一团乱的上来,拥着曲二老爷,胡管家立刻伸出手去在人中上按着,曲二太太就是尖叫:“找大夫!快去找大夫!”

    曲二老爷就是一下子被吓得痰哽住了,被胡管家又是掐人中又是拍背。一口痰出来,终于缓过来了气。

    胡管家一看醒过来了,大大的松了口气,急忙喊:“把老爷抬进去。”

    下人又七手八脚的把曲二老爷抬进屋里,在床上躺着,曲二老爷哼哼着,问:“怎么回事?”

    胡管家刚说了一句:“老爷。您先歇歇……”

    曲二太太已经从后面冲上来,她看到曲二老爷没事了,于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然后尖声道:“老爷!我说了你可别生气!这情景还不清楚?五姨娘偷人!胆大到了什么程度,竟然把人叫到自己的屋里鬼混!老爷,这样的人不赶紧处置了,丢的是谁的人?!”

    曲二老爷吭吭了半天才说出来:“我是问……五姨娘的嘴……嘴是怎么回事?!”

    曲二太太声调奇高,谁也压不住:“被发现了,她就要咬舌自尽!”

    “咬舌……”

    “咬了半截下来,不过没死成!”

    曲二老爷浑身哆嗦着。一双死鱼眼死死的盯着曲二太太!

    这件事怎么回事还不清楚?他也不是真傻!曲二太太什么人?必定是看自己现在自身难保,趁机就要铲除这两个姨娘!什么咬舌自尽,必定是怕说出她陷害的话来,这才叫人把她的舌头剪了……

    狠毒。毒如蛇蝎!

    “老爷,这样的人决不能留着!咱们府里的脸面还要不要了?!胆大到了如此地步,根本就没把老爷和我放在眼里!刚刚我听到消息过来,一进门,小娼妇竟然想把我撞死!心如蛇蝎!”

    曲二太太声音尖利,一句接一句的没完没了,胡管家一看曲二老爷又有点不好,又在翻白眼,实在不能不说,只能大着胆子打断了曲二太太的话:“太太……老爷还是不好……”

    曲二太太这时才发现,倒是没生气胡管家打断她的话,还似乎现在才发现曲二老爷的样子,又着急的叫:“哎呦!这怎么办,怎么又不好了?”

    转身去骂丫鬟:“一个个是死人呐!赶紧端些水来!去找大夫没有?!”

    曲二老爷耳边全是她尖利的声音,就好像是拿把刀子不停的在他的骨头上来回的剔着,他浑身哆嗦,指着曲二太太的手也在一直的抖着,抖得好像害了羊癫疯,想说什么,但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看着她哆嗦。翻白眼翻了一会儿,终于又昏厥了过去,但是眼睛却依然半睁半闭,怪吓人的。别人也不觉着他是完全的不省人事了。

    “老爷!你没事吧……你们看看,你们看看!把老爷气成什么样了!老爷,小娼妇就交个我处置,您赶紧歇歇……胡管家!找藤椅把老爷抬到我的屋里去!”曲二太太埋怨着:“这乌烟瘴气的屋子怎么能给抬到这里来?!”

    胡管家实在是强忍着,那时候着急,哪里能顾得上抬到哪里?再看曲二老爷的样子,像是中风,这会儿就没敢在说话,别到时候真的中了风,自己有什么自作主张的被曲二太太赖上!示意下人赶紧去找藤椅。

    一会儿,藤椅来了,四个下人将曲二老爷抬到了藤椅上,然后抬了出去,曲二太太跟在后面,声音很大的道:“老爷放心,我一定处置了这件事!”

    胡管家看曲二老爷的手一直伸着,当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转身叫一个小子:“赶紧去把十六爷抱来!”

    那个小子犹豫一下:“那别人呢?”

    “哎呦,现在哪儿管得了那么多……先把十六爷护住是正经,!”

    那个小子就飞跑了去了。

    这边曲二老爷的手终于也瘫软了下去。

    抬回了上房,几个人一通忙乱,胡管家叫人给曲二老爷掐着人中和手上的劳宫|岤,这边自己赶紧的跑出来,找个小子道:“快去城外给几位爷送个信!就说老爷可能……可能是中风了!”

    他指使的是个小管家,有点心眼,凑上来低声问:“太太那边要是知道了……”

    胡管家闻言一怔,太太今天明显是要收拾掉五姨娘,要是自己命人去把七爷叫来了,坏了太太的事,今后会不会找自己的麻烦?

    想了想跺脚道:“管不了那么多了!真的要是中风,那不是闹着玩的!没有及时告知几位爷,到时候咱们几个谁也跑不了!”

    那位小管家也不及细想,听他这样说也有道理,赶忙的点着头去了。

    下人抱来十六爷不久,大夫就来了,给曲二老爷看了,说是急火攻心,赶紧的拿了黄解毒丸给塞了几个在嘴里,又叫人十指放血。折腾了好一会儿,曲二老爷长舒口气,终于把一缕幽魂又给了回来。

    缓过了这口气,赶紧有气无力的问:“五姨娘……那边怎么样了?”

    胡管家犹豫了一下,劝道:“老爷,十六爷没事就行……你老人家可不能在生气了,不然真有可能……大夫说了,在要是生了大气……”

    曲二老爷只能反复的叫:“毒妇!毒妇啊……”

    202章 露一手

    小管家去城外报信的时候,曲瀚侠不在,下人进去传话,先传给了邱泽媛,邱泽媛一听,又紧张的不行,慌忙的去找方氏,正巧,袁瑜蓉抱着胖妞也在。

    听了邱泽媛说的,两人都面面相觑作声不得,这件事非同小可,袁瑜蓉叫婆子将那个小管家叫进来详细的询问。

    小管家到了屋门外的廊下跪了:“二奶奶、七奶奶、十奶奶!”

    “家里怎么回事?大夫去了吗?”袁瑜蓉在里面问。

    “小人走的时候,大夫还没去,胡管家叫小人来的……”他想了想又叫了一句:“要是出了大事,小的们怎么担当的起!”

    “大夫还没看,怎么就说是中风?”

    “看着……看着像!”

    袁瑜蓉看了看方氏和邱泽媛,邱泽媛是没主意,方氏就算是有主意也不会说,没准心里还……

    想了想,道:“大爷他们都不在,我先派个管家跟你回去等消息,这边找着大爷,找到了就请他过去。”

    “是!”小管家答应一声。

    袁瑜蓉就找了个稳重点的管家和他回去听消息,这边有派了人去找曲瀚侠。

    屋里安静下来,方氏看着别处发呆,邱泽媛也看着什么地方发呆,眉头皱得紧紧的,看得出来,心里很烦躁。

    过了小半天的时间,曲瀚侠回来了。

    没有再出去,而是去了他的书房,袁瑜蓉知道,他是在等确切的消息,方氏没有走,陪着她们两个。大家都不说话,其实都在等那个管家的进一步证实的消息。

    邱泽媛因为上一次惊慌失措被袁瑜蓉和方氏教训,这一次虽然依然觉着事情严重。急的火烧火燎,但是看到大家都特别的稳重,她也只能按捺下烦躁。在这边一块儿等着。勉强忍着,就觉着心口一抽一抽的疼。有股怒气撒不出来,憋得难受。

    再过了小半天,那个管家回来了,妇人们听说已经去书房回禀了,都着急起来,方氏脸色微微发红,不知道心里想的什么。袁瑜蓉只是有点着急而已,急的不是别的,而是因为不知道怎么样了,是不是要有大事……

    好一会儿,才听见丫鬟回禀:“管家来了!”

    门口接着传来管家的声音:“回禀几位奶奶,是虚惊一场。”

    屋里的几个妇人绷紧的神经全松了,袁瑜蓉不敢看方氏,怕看到一脸的失望,自己也赶紧的调整的心情,千万别把心里的想法带出来……

    “为了什么事知道吗?”她问道,

    管家已经打听出来了。便将府里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几个儿媳妇听了,浑身冒寒气!

    “五姨娘是怎么处置的?”

    “不知道……我问了几个人,都不说。还叫我别打听。”管家在外面回答:“小人问胡管家,胡管家说,他是陪着老爷的,也不知道。”

    “十六爷呢?”

    “这会儿在胡管家那儿呢!”

    袁瑜蓉摇头,曲二太太会对孩子下手吗?这个好像不是问题,她那个人,自己的亲儿子都能下手,别说别的人了……想了想又问:“大爷是怎么说的?”

    “只说叫我来给奶奶们回禀,没说怎么着。”管家跪在外面,声音不高不低的回禀着。

    好半天,里面传来一声:“知道了,你下去吧。”

    管家答应着去了。

    屋里几个人半天没说话。

    应天。

    曲瀚文在这里已经呆了三天了。情况比他想的还要复杂,官场上面的事情,还有私下的事情,真的是一团乱麻,胡茂元一来就被他们给绊住了,两天没露面,到现在也不知道情况如何了。

    一来倒是看了丝绸了,这边的人咄咄逼人,对胡粮道都不满,更别提他这个副手了!幸好他都不是外行,只是这些东西按照什么价抵粮食,不太好定,他是按照进价压了一成报给胡茂元的,这一成,就是胡茂元的好处,不过暂时没说。

    胡茂元和衙门的人去谈,他自己就领着小道在应天府城内转。

    一边转一边想,胡茂元这一趟,看来是不会很轻松,一趟走下来,不知道要花去多少时间!等自己回去在联系售卖,哪能一下子就盘清了?这样不还是耽误前方的粮草军需?

    耽不耽误打仗,曲瀚文不知道,但是胡茂元今年的这个新办法要是实行的不顺利,可想而知,明年是不会在这样继续办了,那么,依然还是层层盘剥?

    这样一来,二舅子将胡茂元派回来,心机就算是白费了。今年的粮草若是和去年到前线的时间差不多,胡茂元就等于是寸功未立,那么,对于前面的一任粮道,他又有什么突出的地方?这样一来,会不会马上就被贬职?即便不贬职,在二舅子那边,也会失去对他的信任!

    曲瀚文是生意人,还要考虑他自己的一方面,这样的事情,就好比是天上掉馅饼,人家送到你头上的好事,今年要是拿不下来,这一趟根本没什么意义!

    就上面这几点,已经叫曲瀚文下了决定!不能等,回去了直接把银子交给胡茂元,好比是自己从他手上进的货!当然价格要便宜很多。

    这样,胡茂元有银子可以很快的筹备粮草,前方的二舅子也算是不白费心机把胡茂元调回来。自己也能促成明年继续这样做!

    定了先给银子,不由的就发愁,看这个样子,没有十万八万是打不住!

    北方一面战事的粮草军需是度多少,曲瀚文忘了问了,不过少不了!十万八万估计是最少的数目!

    想到了这里,不由得着急,走的时候没想到这一方面,给大哥没留个话,叫先筹备着银子?

    看了看身旁的小道,却不能叫他回去报信。因为这边还是要有个自己的人,万一有什么机密的事需要去办,没人才麻烦!

    而且就算是回去说了。大哥就能筹到银子?

    前面的五万两还没着落呢!

    或者收上来的丝绸就地处理了……低价一点的话,肯定是有人要,那么。这里面的亏空,胡茂元肯定是不能承担。只能自己承担了。

    能亏多少呢?

    想来想去,这个方法还是不合适,在这里收的,在从这里走,那么,送丝绸出来的人总有办法打听出自己出手的价格,那不是成了给人一本自己的帐?

    前面有人喊他。他抬头一看,却看到是胡茂元的那个亲随赵二,看到了他笑着跑上来道:“七爷!还好碰到了您,不用我回去找了。”

    “怎么?找我?”

    赵二一脸的着急:“别提了,今晚上算是遇上麻烦了!来了一批生丝!”

    “生丝?”曲瀚文有些吃惊:“还有给生丝的?”

    “不错!大人请您快过去呢!”

    曲瀚文立刻挥手:“在哪儿?走!”

    赵二在前面带路,曲瀚文和小道跟在后面,一会儿,来到一个大院门前,他还以为会到衙门去呢!进了院子,看到摆了一院子的家伙什。大秤。簸箕萝子,各种计量用具,墙边靠着各种的农用家伙什,镰刀锄子什么都有。看着像下地干活一样。

    正中间摆着几十筐的粟米,远一点的地方,摆着一排的桌子,桌上面全是堆积如山的丝绸,地上还摆着几大包生丝。十几个衙差在这些东西之间穿来走去,忙得不可开交。

    胡茂元和几个官员在那边坐着,看到了他进来,胡茂元站了起来迎上来,旁边的官员都显出惊愕的神情,接着也跟着站了起来。

    曲瀚文上前兜头一揖:“大人。”

    那身后的几个官员看曲瀚文行礼,这才释然。

    胡茂元却没有注意到自己对曲瀚文的态度引起了别人的疑虑,而是赶紧的着曲瀚文的胳膊:“老七!你快看看,这连生丝都给我送来了!这方面……我是一窍不通,你看看,如何?”

    曲瀚文急忙的走到那几包生丝跟前,胡茂元压低声音道:“这个价格给他狠压!不用客气!”

    曲瀚文没有看他,只是微微的点点头。

    胡茂元又笑着大声道:“还有那些丝绸,更是看不懂,什么丝啊,绸啊,纨啊,素啊的!我全都糊涂了!老七,你给好好看看,把最上等的挑出来就行了。”

    曲瀚文点着头又是一揖:“是,大人。”

    胡茂元点头,示意他检查吧。

    曲瀚文这才仔细检查起来。

    果然,生丝有好有坏,有些已经发黄,显然是放的时间久了,还有些是最低档的粗丝。

    曲瀚文一边看一边低声说着,教小道认这些生丝,小道在旁边认真的听着,就差趴在那几包生丝上研究了。

    然后曲瀚文又去看丝绸,这些小道已经懂得一些,曲瀚文叫他动手,将最最上等的直接找出来,小道伸手就来,基本上全找出来了,还落下两三匹不易看出好的。而那些中等的和下等的,他一匹都没有认成上等。

    曲瀚文还算是满意,点着头道:“丝绸方面,你可以出师了,叫你自己来买货,应该不易被骗,”

    小道还不知道他的打算,吐着舌头道:“小的哪能自己来?”

    曲瀚文笑笑,先不说这个,那边胡茂元已经过来了,还有那两个官员,胡茂元当着面问:“老七,生丝的品质如何?”

    曲瀚文略微的犹豫了一下,胡茂元马上道:“尽管直说!”他扭头去看那两位官员:“都是为朝廷办差,没有什么私心。”

    那两个官员自然是满口的应承,频频的点头:“对对!直说好了!”

    曲瀚文看胡茂元的意思,并不是假的,便直说道:“这十几包丝,怕是不值多少银子。”

    胡茂元挑高了眉,但是并没有惊讶的叫出来。只是示意他说下去。

    曲瀚文指着道:“这两包,生丝已经发黄,这是放久了。这些,都是粗丝,无法上织机的,还有这两包,乃是肥丝……”

    “慢来慢来……”其中有个长胡子的官员撑不住了,涨红了脸将他的话打断:“这位兄台,你真的懂么?我们这里可是有江南制造局的人看过的!说这些都是上等的丝!”

    曲瀚文笑了:“别的人我不知道,不过鄙人是曾经做过丝绸生意……家中也曾有过上百台的织机!”

    此话一出,那个官员眼睛瞪大了!胡茂元微微的笑着,有点高深莫测,另外一个官员左右的东张西望,好像被别的地方的什么事给吸引了。

    那个胡子官员涨红了脸,上下的打量了一下他,眼中分明是不信的样子。

    曲瀚文也知道,他这个样子是做出来了,这些丝可能与他有关,而胡茂元就是要叫自己当面拆穿他。

    他笑着道:“丝有三种,上等茧子缫出来的称为细丝,中等茧子缫出来的是肥丝,而下等茧子缫出来的就是粗丝,粗丝是织不出丝绸的,织丝绸的话,只能用细丝和肥丝,细丝为经,肥丝为纬,”

    胡子官员的脸上有些沮丧,听曲瀚文这一席话,分明是个内行的人!恐怕说他自己家曾经有过百台织机,也不是什么吹。

    胡茂元在那边低了低头,好像是在忍着笑,曲瀚文立刻就不再说了。

    胡茂元马上就抬起头,笑着那个胡子官员:“走走走!老兄,咱们俩进里头说!”

    扭头对曲瀚文道:“老七,你跟着赵二去,我一会儿过来!”

    曲瀚文点点头,这边赵二已经上来给他做个请的手势,曲瀚文跟随他出去,心里还纳闷,怎么?不是叫自己出价吗?

    出了门离开那个胡同,赵二这才回过头来,竖起大拇指:“七爷!小的算是服了您了!那位长胡子的官儿,在这边是有名的难缠!每一年的征粮,粮道都要在他手里吃点亏!可今天被您说的哑口无言!我看着太高兴了!”

    曲瀚文微微笑着,问道:“咱们去哪里?”

    赵二扭过头来,笑得更是暧昧:“特别好的地方!”

    一看他露出那种男人都懂的笑,曲瀚文心里就叫苦,没想到胡茂元还挺好这个。这可如何是好?胡茂元这样的殷勤,他为官,我为民,到时候要是严词拒绝,那就是不识抬举。惹他心中不快是小,影响了前面辛辛苦苦打下的良好基础,那就是大事了!心里飞快的琢磨着,跟着赵二脚步也不能停,一直往前走着。

    果然,越走越繁华,两旁渐渐出现一排排的小二楼,红灯笼挂的满街都是。飞檐楼宇,雕梁画栋,再往前就是大名鼎鼎的秦淮河畔。

    203章 画舫上

    秦淮河畔上面画舫林立,未至跟前,已经是桨声灯影,热热闹闹,

    几乎每个画舫上面都挂着那种常璇灯笼,上面不是一个美人的图像,就是一个美人的名字,或者是风流雅号。

    置身河畔,简直有如梦如幻的感觉,浑不知是在天上还是在人间?面前的绚丽多彩,美不胜收。

    入眼都是轻歌曼舞,曼妙身姿、胭脂粉黛、翡翠鸳鸯,耳边萦绕的全是吴侬软语,莺莺燕燕,凄婉哀怨的小曲四面八方的传来,真有种置身仙境的感觉。

    这里就是男人的温柔乡,醉生梦死,流连忘返的地方。

    赵二乐得合不拢嘴,好像今天招待的是他一般,在前面走的脚不沾地,到了一座红窗棂格的二层楼画舫前站住,回头看,这才发现,曲瀚文和小道还远了一截。

    他笑嘻嘻的朝船上喊了一声:“搭船板!”

    立刻有人答应:“客人来了”语调的很长,就像是店小二在喊菜一样。

    接着就有人拿船板搭上,船舱里影影绰绰,苗条的身影走来走去,似乎是在往桌上摆酒菜。

    这会儿的功夫,曲瀚文主仆俩已经走到了,赵二笑着一弓腰:“七爷请!”

    “慢来慢来。”曲瀚文将他到一边低声问:“你们家大人来是不来?”

    赵二笑了,眨了眨眼:“七爷这一问是何意?”

    曲瀚文摸摸下巴,心想这还用问吗?我害怕你把我哄上去,再没人来了……我怎么脱身?

    当然这话没说,说出来赵二也不信,八成以为他说的是反话,叫他去给胡大人说千万别来的意思!

    赵二看他还真的为难的样子。‘呵呵呵’的笑:“放心吧,我家大人一会儿就来!”

    来了,当面才能解释一下。不然,胡茂元这样的安排……这不是霸王硬上弓么?!虽然在他那方面可能确实是好意。

    曲瀚文无奈的想,总之是不能叫赵二走了!

    只能上了船。赵二和小道跟在后面也上来了。

    一位四十来岁的半老徐娘在门口迎接,一口的金陵话。软言软语的,殷勤备至的请曲瀚文进了船舱里面。

    船舱里布置的错落有致,跟家里的客厅一样,明晃晃的几支蜡烛点着,恍如白昼。

    那半老徐娘殷殷的将曲瀚文请到上座坐下,这才朝里面喊:“婉儿?婉儿?”

    内舱和外面相连的一个青色门帘一挑,一个女子走了出来。曲瀚文一看。心里就一沉,因为这个女子年纪很小,看着也就是十六七岁的样子,嘴角微微上翘,带着些稚嫩。

    穿了件青锻绸夹袄,腰间系着一条月白长裙,腰身极窈窕,盈盈不堪握的样子,婀娜身段尽显。

    头上梳着包心髻,插着一支金鸡报晓玉簪。坠子长长的,一走一摇。一张瓜子脸,一双含娇带媚的眼睛,顾盼之间。风流娇媚,闪了曲瀚文一眼,立刻就把长长的睫毛盖下,还着一丝羞意。这样的走过来,风情又出,把第一眼的那稚气完全的消散了。

    垂着眼帘上前来给曲瀚文行礼:“七爷。”显然,之前有人已经说过今晚上要来的人的身份,最起码她知道叫七爷。

    曲瀚文点点头:“请坐吧。”

    婉儿没有犹豫,直接过来就坐在了他的身边,刚一坐下,一股香风盈盈袅袅钻入鼻子,似兰似麝,触鼻心荡。

    桌上摆着几个盘子的果子,还有一盘莲子、一盘湖菱,旁边放着桂花酱和玫瑰||乳|。莲子和湖菱已经剥的干干净净,婉儿先伸手捡了一颗花生仁,送到了他的嘴边:“七爷,您尝尝我妈妈做的卤花生。”

    曲瀚文马上往后一让,用手挡住:“慢来慢来。”

    他这个动作很是突兀,简直都是失礼至极,更是叫人错愕之极。

    婉儿惊愕之余,也有些委屈羞辱,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他问道:“七爷,是不是婉儿哪里得罪了七爷?”

    曲瀚文摇手,趁机往后坐了坐:“没有那回事,”他顿了顿道:“你们这里有芡实吗?”

    婉儿怔然:“有……”实在不知道七爷是什么意思,试探的问道:“七爷您想吃芡实?”

    “不错。”曲瀚文点头笑着道:“你去给我剥些来。”

    像芡实、莲子这些东西最费工夫,剥干净也需要挺长时间,但是既然七爷喜欢……

    婉儿转头:“妈妈,七爷想吃芡实……”

    曲瀚文:“你去给我剥吧。”

    婉儿又愣住,如此将客人丢下,实在是失礼,而且七爷这样说,分明是对自己有什么不满……

    “可留七爷自己在这里……实在是……”

    “不妨不妨,正好有些事要自己想想。”

    话都说到这地步,婉儿在呆着也没办法,只能含着委屈起身进了后舱。曲瀚文这才松口气,等着胡茂元来了解释一下。

    那位妈妈一看婉儿被打发了进去,一时着急,自己先出来,讪眉讪眼的旁敲侧击着问,是不是对姑娘不满意,曲瀚文因她们是胡茂元找的,不能不敷衍,只能解释道,自己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单独想想。

    妈妈虽然一肚子的疑惑,不过也只能进去了。

    曲瀚文思考着一会儿胡茂元来了怎么说,命她们送上来一壶好茶。

    这对母女更是怪异,上这儿来的从来都是要酒,今天这位客人……真的也是出了奇了。

    上了壶茶,曲瀚文喝茶吃着湖菱,等了约半个时辰,胡茂元就来了。

    一听见船外面喊‘搭板子’,曲瀚文就站起来迎了出去。

    胡茂元笑容满面的走了上来,赵二刚刚去迎他去了,这会儿也跟着上来,板子接着就撤了。

    “怎么样?那生丝多少钱收的?”曲瀚文关心的问。

    胡茂元大笑:“进去说,进去说!”

    和他一起走了进去。一进去却愣住,因为桌边没人。

    胡茂元的脸一下子就冷了,冷声叫:“刘妈妈?”

    刘妈妈急忙的从里面出来。满脸笑容的福身,胡茂元已经冷声道:“怎么如此怠慢客人?!”用手一指桌子,目光如炬的瞪着刘妈妈。

    刘妈妈一下子就慌了。正要解释,曲瀚文已经赶紧笑着解释道:“是我叫她进去了。给我找些零食下酒……”他着急的问胡茂元:“岭兄,那边情况怎么样?”

    “全都解决了!”胡茂元笑着对曲瀚文道,又收起笑不满的看了刘妈妈一眼,被曲瀚文着两人过去坐下。

    曲瀚文也看到他的眼神了,笑着道:“她们的事一会儿再说,说说今天情况如何?”

    胡茂元看着他才缓了颜色,先拿起桌上的莲子沾了沾桂花酱吃了一颗。突然的又笑了,神情重新恢复兴奋,笑着对曲瀚文道:“老七,今天真的是多亏了你!你知道那个小胡子是什么人?”

    曲瀚文道:“听赵二说了两句,好像是常常在这方面做手脚?”

    胡茂元拍手大笑着:“正是这样的人,!他的后台也硬,朝中的吏部堂官是他的同年,总是在这方面做手脚,前任粮道与我交接,专门的提了他,说是在他手里。折了没有十万也有五万两……哈哈,我一上任,就想给我个下马威,弄了一批生丝来。偏偏叫你给识破了!”

    说的高兴,放了一块湖菱在嘴里大嚼。

    “那生丝怎么处理?还有那些丝绸?”曲瀚文关心的就是这个。

    “已经说好了,反正咱们是决计吃不了亏!”胡茂元道:“丝绸按价折算,生丝因为太差,我收不收还在犹豫,等明日再说!”

    曲瀚文这才放心,点了点头道:“这样最好。”

    “老七,你家中真的曾经有过几百台织机?”胡茂元关心这个。

    曲瀚文点头:“当然!”他笑着道:“这个吹了也没有意思。”

    “我不是说你吹……”胡茂元话锋一转:“可是为什么没有了?在宣城能有一百台织机,那比织造衙门还厉害啊!”

    曲瀚文看他误会了,赶紧解释:“岭兄你误会了,我的几百台织机,不在宣城,是在松江府……”当下将自己在松江的情形说了。

    胡茂元这才恍然,至于兄弟几个为什么突然去松江铺开那么大的场面,似乎要在那里常住一般,曲瀚文只是说了句因为‘家事’。他便不好再问,不过后来怎么样却关心。

    “那为什么又回来了?松江府是丝绸大府,在那里必能大展开拳脚!”

    曲瀚文道:“一言难尽……毕竟是外地,人生地不熟。”

    如此一说,就不想在多谈,胡茂元偏偏追着不放:“是因为地头蛇?还是当地的官府?”

    “都有……”曲瀚文笑道:“已经过去的事了,兄弟现在倒是很想在宣城大展开拳脚!”

    胡茂元已经明白了,外地人生意做的大,被官府和地头蛇联手做掉,也很平常,他点点头道:“不去那里也好!在宣城就行!离我衙门近!”

    这样说的意思,宣城离他的粮道衙门近,有什么事情帮忙也能帮上。曲瀚文了解他的意思,感激的点头:“今后生意上面有什么关照,兄弟全靠岭兄了!”

    “别说那些见外的话!就是看在袁二将军的面上……”说到了这里,胡茂元一顿,似乎想到了什么,半响才语调深沉的道:“袁二将军于我,是过命的恩情……我就是……算了,这些不说了。”

    胡茂元没说下去,曲瀚文倒是心中动了动。

    “对了,岭兄,那丝绸呢?那几十匹丝绸你是何价收的?”他接着问道。

    胡茂元笑着道:“你倒是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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