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背景,大可不必出来抛头露面才是,不知为什么跑出来开一间不起眼的小艺品店呢?
话说回来,自己不也是名雕刻家符扬的前妻吗?若说给外人听,这个身分应该代表着巨额赡养费吧!符扬当初透过律师,是有意思给她一笔钱,但是她不太想再和符家人有任何牵扯,尤其是经济上的。
「谢谢光临。」
成萸替一位客人结好帐,卖出一条她自己绣的丝质围巾,送完客人之后回到旁边的小圆咖啡桌。
「来,宝宝,我们刚才念到哪里了?」她亲亲小戴伦的嫩额一下,柔软的长发拂过他脸颊。
「没有宝啦!」小戴伦顿了顿脚。
「对不起,对不起,我叫错了,戴伦不是小宝宝,戴伦已经五岁了。」她忍不住亲亲小可爱。
「半!」戴伦得意地强调。「五岁……」他举起左手的五根小胖指,想一想,又举起右手的一根食指,可是食指太长了,比来比去,食指换成拇指,因为拇指比较短。「『五』跟『半』喔!」
「啊对不起,是五岁『半』!五岁半是很大很大的年纪了。」成萸看着小戴伦认真的模样,真是爱入心底。
「姨,什么是『马烦』?」初秋一到,小家伙又开始被他娘包成毛线团了。
「麻烦?你为什么会问起这个字?」她微微一怔。
「就是啊,昨天爹地弄很漂亮的花,然后那个蜡烛啊,还有那个那个就是很多东西吃,然后就吃饭啊,然后妈咪说不要,爹地就很难过。然后我睡觉的时候就问妈咪,为什么爹地难过,然后妈咪说什么『马烦』啊!」
一听即知,章先生昨夜的求婚必定铩羽而归了。
这就叫「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吗?若章先生知道,紫绶正是因为看到他求婚的手笔,想到哪天若是再和他结婚,场面铁定只有更隆重更麻烦的份,所以头皮发麻地回绝了,他大概会落下英雄泪吧!
成萸忍住笑,摸摸小戴伦的头发,准备助他父亲一臂之力。
「怕麻烦的意思,就是希望把事情弄得很简单,这样你懂吗?」
「噢。」小家伙似懂非懂的点头。
「你要记得跟爸爸说,一定要记得哦!」她拉起小朋友的手,温柔要求他跟着自己说一遍:「妈妈怕麻烦,越简单越好。」
「妈咪怕马烦,简单好好。」小戴伦快乐重复。
「对,你今天晚上回去,就这样跟爸爸说。」
「好。」
「不要忘记哦。」
「好。」
结果这浑小子到了十六岁那年才想起来……
叮铃!门上的风铃再度响起,老板娘回来了。
「成萸,不好意思,让你当了一个下午的保母。戴伦没给你惹麻烦吧?」赵紫绶脱下外衣,挂在门旁的衣架上,清丽的容颜满是歉然。
「没有,我们一起念了好多故事,又堆乐高积木,对不对?」成萸又亲了小戴伦一下。
「真是抱歉,他的保母临时有事不能过来带他,我只好麻烦你了。」赵紫绶还是直道歉。
「没关系,你的检查结果如何,一切平安吧?」
「嗯,孕期满四个月了,今天的超音波已经可以看出胚胎的形状。」赵紫绶微笑点点头。
「宝宝是男生还是女生?」她好奇地问。
赵紫绶看儿子亮晶晶的大眼一下。「抱歉了,两位。我答应孩子的爹第一个一定先告诉他。」
两位听众登时发出不平之鸣。
「对了,我绣的手帕剩下两条而已,家里还有几条新绣好的,我明天再带过来。」
「好啊,最近几个月销路最好的似乎是你的绣品,我还在想,等过一阵子生意稳定一点,你可以在店里开小班教学呢!」赵紫绶大方地点点头。
「到时候再看看吧。」成萸有些不好意思。
其实她并不是很有自信。
一开始,她只是心血来潮,经过赵紫绶的鼓励才把自己的绣品拿出来寄卖;本来是不存期望的,孰料最近几年,西方世界吹起了中国风,她绣的丝巾啦、手帕啦、衬衫啦竟然卖得相当不错。当初学湘绣只是当作一种兴趣,绝未料想到,有一天真能拿它来营生。
「对了,我刚才遇到我小叔和他男朋友大卫——」赵紫绶突然说。
「就是开室内设计工作室的那一对?」
「对,室内设计是大卫的专长,查尔斯只是帮他管行政而已。总之,他们工作室最近承接一个新艺廊的开幕酒会,对方好像要求把现场布置成东方调,最好能有一些刺绣之类的,大卫正在发愁找不到人。我一听,刺绣,那不是你的专长吗?就请他们有空到店里来找你谈谈。」
艺廊?成萸下意识想找借口回绝。
「那是什么样的case?规模会不会很大?我学刺绣只是兴趣而已,不晓得自己的能力够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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