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颜倾城 作者:肉书屋
。”阮心颜倏地抬眸直视着林世风,目光深不可测,而且直呼其名。
林世风背脊一惊,身子不由自主的起立,待站起来后,他心里暗暗吃惊于自己身体快过大脑的反应,她的声音有一种莫名的震慑力。
“拿你的一生忠诚当聘礼,本郡主把婉儿嫁给你。”
林世风猛的双眼一瞪,怔怔的看着她。
宋离、纪寻都有不同程度的震惊,瞠目结舌的在两人之间来回的扫视着。
“要?还是不要?本郡主要马上听到答案。”
婉儿不适合在自己身边了,她给了她时间去适应,给了机会让她证明,但事实上,她让她很失望,也许这才是她应该走的路。
林世风从惊愕中回神,深吸一口气道:“如果在下不要?”
阮心颜慢慢的扬高眉,目光宛如刀锋划过千年冰块,声音却是温和的:“不一定非是你不可。”
林世风下颚一紧,垂放在身体两侧的手缓缓的握成拳,沉默了很久很久:“我愿意。”
他并不确定她是不是自己想要的女人,但不可否认,她确实引起了自己的兴趣。
如此仓促,如此急迫下应承,就如同一场赌注。
赢了固然好,输了,不只是自己,就连她,都回不了头。
但此时此刻之下,他没有别的选择,如果不是事发突然,他相信,阮心颜也不会如此急迫!
阮心颜看向有艳,冷声道:“有艳,你去安排,今天就是婉儿与林公子成亲的日子。”
林世风呆滞了片刻,神色凝重起来。
就连一旁的宋离和纪寻也都皱起了眉头,但心里纵使有疑惑和预感,却什么话都没有问。
有艳微愕过后,利落的回答:“是。”
阮心颜起身往内堂大步走去,华丽宽广的罗袖划出绚丽的弧度,让人有片刻的迷惑。
一旁的宋离沉吟片刻后跟了出去,纪寻见状,自然也跟了进去。
唯独林世风身体有些僵硬的站在那儿,半天回不了神。
有艳打了一记眼色,站立在一旁的两名婢女装扮的人上前,恭敬的请道:“林公子,请随奴婢等来。”
西厢房内。
有清与陆芊芊时峙着,手中的剑不敢动。
陆芊芊握着匕首的手抵在婉儿的颈边一寸,眼见着就要触及她的肌肤。
“陆芊芊,你好大的胆子,死到临头还敢如此放肆?”有清眼中有嗜血毫不掩饰,此时此刻,她很想把这个不知死活的女人千刀万刮,凌迟处死。
陆芊芊拢住婉儿脖子的手狠狠的收紧,让婉儿的脸色成青色。
“陈婉儿,天都帮我,你能耐我如何?”
婉儿缓缓的垂下眼中的绝决,双手突然抓向陆芊芊的手,狠狠的咬上去。
陆芊芊一痛,拢住婉儿脖子的手虽然松开了,但另一只手上的匕首却也几乎是在同时划在了婉儿的脖子上。
有清见状,手中的剑如同蛇信子一样缠上了陆芊芊握着匕首的手,一用力,一声凄厉的惨叫从陆芊芊嘴里传出来,吓晕了躲在一旁嗦嗦发抖的猥琐男子。
陆芊芊痛苦的在地上打滚,一只手紧紧的握住的手,她的手筋被有清挑断了。
而匕首掉在了地上也发出清脆的声响。
婉儿检起匕首,眼神冰冷的盯着地上痛的哀嚎的陆芊芊。
陆芊芊痛的全身发抖,见到婉儿的样子,她全身血液逆流,面如死灰的脸庞因为恐惧只能猛力摇头,也许这一幕是她这一生最恐惧的经历。
支离破碎有着凄厉的绝望。
“不……不……不要……表姐……”
婉儿头丝有些凌乱,颈侧的血痕触目惊心,一双散发着嗜血光芒的眼睛狠狠的盯着地上不停哀求后退挪移的陆芊芊。
手中的刀尖抵在了陆芊芊的肩头。
“不……表姐……啊!”伴随着刀锋刮开皮肤的声音,紧接而来的凄厉惨叫声也打破了西厢内的宁静。
有清迅速上前,在婉儿身上点了她所有的|岤位,脸色凝重。
她知道,就算点了婉儿身上的|岤位,也不能抑制血泪药性在血液中的挥发。
血泪见血即融,现在恐怕已经进入了婉儿的四肢百骸了。
这……她该怎么办?
婉儿脖子上一抹鲜红凝结成一滴血珠滴在她素白的衣裙上,犹如雪地中绽放的玫瑰,散发着让人窒息的妖艳。
此时,她的眸瞳空洞而绝望。
“……有……有清,杀了我。”唯有一死,她才能谢罪,唯有一死,她才能抹去自己犯下的错。
有清皱眉,脸色铁青黑沉,这……
“杀了我,杀了……”体内有如一阵排山倒海似的疯狂袭卷而来,让她的声音沙哑妖靡。
渐渐软绵的身体让婉儿崩溃,用尽全部的力量猛的推开扶着她的有清冲上墙柱,却在接触到柱子前,身体瘫倒在地上。
中了血泪的毒,连寻死都没有力气了。
她身体里面的最后一丝力量都被抽离。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有艳面无表情的走进来,看都没看一眼倒在地上的陆芊芊,看着婉儿的疯狂,心里无声一叹,婉儿这是何苦?
“有艳,你来的正好,这……怎么办?”有清一看见她,焦急道。
“婉儿我带走,这里就交给你了。”
有清一怔,继而两眼迸射出骇人的火花,几乎是咬牙切齿:“放心吧,陆芊芊跑不掉。”她一定会让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陌生的情潮汹涌而来,让陆芊芊控制不住的呻一吟出来,随即又似是被自己的声音吓的魂飞魄散,看着有清手里提着那令她作呕的男人一步一步朝她走来,她挣扎着后退,眼泪横飞,喉咙中发出毛骨悚然的尖叫。
“不……不要过来。”
有清嘴角翘的很高,露出一抹极其诡秘的笑容:“这可由不得你了,陆芊芊。”
说完后,把手里拎着的如抹布一样的男人扔在她身上,换来陆芊芊恐惧的尖叫!
凄厉绝望的尖叫声让人全身起鸡皮疙瘩,大有穿透人的耳膜之势。
但,整个西厢客房,除了回荡着她这一声声的尖叫惊醒了晕厥中的男子,并没有惊动任何人。
居高临下的腑视着陆芊芊,有清看着嗦嗦发抖的男子,似笑非笑的道:“这可是天大的好处,好好伺候陆大小姐。”
“不……你不得好死。”如果可以,陆芊芊此时恨不得吃眼前人的肉,啃她的骨,喝她的血。
听闻陆芊芊的话,有清不怒反笑,抽出一条白绵布拿起了地上的匕首,笑呵呵的道:“我会不会不得好死,不愁陆大小姐担心,现在,似乎是陆大小姐才是真的不得好死,一百两银子,千万千万别让我输了,否则……”
手中的匕首抵在陆芊芊的脸上:“我手一软,你这如花似玉的脸蛋被切成两半,可就不能怪我了。”
如果说现在能死,陆芊芊真恨不得自己立刻死去。
“要寻死,也得药性散了后,你才有力气寻死,现在,乖乖的伺候这位‘公子’吧!”
陆芊芊呼吸急促,高耸的胸急喘着,脸上呈现不寻常的红晕,一双眼眸圆瞪,死死的盯着有清,好像在看着血海深仇的仇人。
“等一下,你会感激我。”有清慢条斯理的起身走出去,回转身,慢慢的关上了房门。
“不要……”陆芊芊扑通一声爬在地上,手腕上的鲜血和肩上的血汇合在一起,浸染了她身上的衣服,满地都是血迹,快把地上的青砖都快要染红。
随着体内的滛毒快速的在全身游走,她恨意狂乱的眼瞳中也渐渐染上了滛艳的光芒。
一旁的男子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看着陆芊芊眼中的光芒,吓的惊喘一声,全身颤颤发抖。
最后一丝理智让陆芊芊想要咬舌自尽,但她软的如同一瘫水,别说咬牙自尽,就连呼吸都吃力。
很快,最后一丝理智丧失,被欲望代替,看着一旁颤颤发抖的男子,两眼冒出猩红的光芒。
如同看见猎物一样,扑了上前……
摘星苑,大厅。
华丽的大厅挂满了红绸,主位上点燃着两点红烛,摆满了吉祥的瓜果点心。
两旁椅子上都铺上了红绸,当地一些名绅富商都如坐针毡,看着眼前诡秘到了极点的情形。
如果不是这里挂满象征喜庆的红绸,他们会以为他们是在参加谁的祭奠礼。
这郡主究竟在想什么?
怎么会突然要把自己的婢女嫁给林公子?而且是即刻成亲?
这……成何体统,而且更是惊世骇俗!
就算心里狂嚣叫着不满,但在场无人敢提出异议!
宋离、纪寻面面相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大厅瞬间被布置成喜堂。
饶是他们走南闯北,见多识广,也愣是被突如其来的变化给惊的一愣一愣的。
主位上,分别坐着白大人和阮心颜。
白大人坐立难安的看向一旁面无表情的郡主,被这莫名其妙的举动给震的愣是无法正常思考。
“颜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阮旭东目瞪口呆的看着这喜堂,问着坐在主位上的人。
发生什么事了?他只不过在房间里面发了一会儿呆。
阮心颜扫了他一眼,眼神锐利。
阮旭东不敢再出声,只是站立一旁,看着这莫名其妙的突兀画面。
“新人到!”
白管家的声音高昂的传来,并没有打破大厅里面诡秘的气氛。
阮心颜冷睨了一眼白大人,白大人身子一震,不得不站起身硬着头皮说祝堂词。
“咳……今逢吉日,宜娶宜嫁,郎才女貌,天作之合,早生贵子,白头偕老……”
“可以了,直接拜堂。”阮心颜打断白大人的祝词,直接下令。
此话惊四座,让在场人无不满脸黑线,嘴角抽搐!
就连宋离都嘴角抽搐不已!
林世风恐怕是世上最莫名其妙,云里雾里的新郎了。
如做梦一样被人换上一身喜服,如做梦一样置身在这喜堂中。
被命令来的满堂宾客看见新郎的样子,所有人也都傻呆呆的。
心里都不约而同的浮出一个念头:这林公子不会是被下了蛊被迫拜堂的吧?
如果不是刚才他们比在场人知道的多一些,知道林世风不是被迫的,宋离和纪寻也会以为林世风根本是被人下了蛊。这个画面虽然诡秘的无法形容,但他们知道这婚姻确实是林世风自己答应的。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交拜!”
有艳、有丽两人完全是架着婉儿完成这三个动作。
“礼成,送入洞房!”
随着白管家的一声高呼,仪式举行完,众人从呆滞中回神,但回神之后更感觉到了尴尬,这种诡异的场面,是该要起身恭贺呢?还是依然当个木头人傻愣愣的站在这儿?
倒是宋离和纪寻两人反应过来,打破了这场中诡异的气氛,双双朝林世风抱拳:“恭喜林兄,贺喜林兄!”
两人的声音一传出来,也换来了场中人的附合声。
“恭喜林公子!”
“恭喜,恭喜!”
……
“谢谢!”林世风这时候才终于有些真实的感觉,连忙挤出一抹僵硬的笑容。
看着被有艳、有丽二人搀扶着的新娘子,心里有些复杂,她,从这一刻开始,是他林世风的妻子了。
有艳冷眼看了一眼林世风,打了个眼色看向站在林世风身边的嬷嬷。
婉儿能撑到现在,已经是极限了,她和有丽两人封了她全部的|岤道也阻止不了血泪的药性,林世风再呆滞下去,婉儿恐怕性命不保。
嬷嬷点头,上前一步在林世风身旁低语道:“林公子,还是先入新房吧!”
林世风神色一凛,双手抱拳,朝众人道:“林某谢过各位,大家还请多喝几杯。”
看着穿上喜服,盖着红盖头的婉儿和林世风走进内堂,阮心颜心里无声一叹,但愿误打误撞之下,林世风会是婉儿的良人。
一名侍女不动声色的在她身旁停留,附身轻语道:“郡主,陆家来人了,是陆公子。”
阮心颜眯眼,来的倒是很快,敢情是陆芊芊一离家,陆流天就追了过来了。
很好,她倒要看看陆流天要如何解决这件事。
033
陆流天风尘仆仆的赶到了尚义城,听闻钱掌柜的禀告后,心里咯噔一跳,表面上虽然脸色如常,但心里的焦急只有他自己知道。
芊芊偷偷出京,待到他发现的时候,就立马追了出来。
却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芊芊怎么千里迢迢从京城跑到这尚义城,很显然,是因为阮心颜。
负手而立站在窗前,远眺着白府窗外的景色,心里却百转千回,芊芊真的是有恃无恐,但愿……她不会闯下大祸。
但愿阮心颜能看在陆家的情份上放芊芊一条生路。
阮心颜从来就不是心慈手软之人,更何况芊芊和阮心颜之间的纠葛一直都是剪不断,理不清。
窗外不远处的花草丛中,一名身穿蓝布衣的老仆人正在整理花草矮丛,小石径路上匆匆走来一名神色慌张的绿衣丫环,“临叔……”
老仆人抬头,看着神色慌张跟过来的人,惊讶的出声:“小兰,什么事这样慌慌张张的?”
小兰摇了摇头,圆圆的脸蛋有些惨白,左右望了望后,惊惧的道:“临叔,西厢房内……”
“小兰……”老仆人惊恐的左右四下张望一下才低斥道:“你不要命啦。”
“可是……那叫声让我全身都起汗毛都竖立起来了,临叔,你说那里面是不是在行刑啊?”
她怀疑那里面住的那位陆姑娘说不定正在遭到酷刑呢?
府内人人都知道上午那位陆小姐可是大庭广众之下得罪了位高权重的郡主。
后来老爷又下令不允许人靠近西厢客房,而她又刚好听到那一声声凄厉的叫声,惊惧之下,不知道如何是好。
临叔对她很好,平常也极为关照她,她也只能说给临叔听了。
“老爷不是吩咐过,任何人不得接近西厢客房?你还跑那儿去,不想活了?”临叔满是皱纹的脸全皱在一起,紧张的责问道。
小兰猛地摇头:“不……不是,我是替二福哥找小黑才去到西厢的。”却没想到听到那样令她恐怖的尖叫声。
临叔谨慎的再次张望了一下,确实无人后,低低的问道:“你就当作没到过那儿,听临叔的话,千万别再靠近西厢房了。”
小兰脸色苍白,连忙点头,她只是个婢女,那里面的人一人是京城里的大家小姐,一人是权势滔天的郡主,她小小一个下人,就是给她十个胆子都惹不起。
“可是,那位陆小姐……”那样恐惧的叫声,想必她一定遭受到严刑。
陆流天原本事不关己的面部表情在听到这声陆小姐后,倏地一变,身子直接从窗边掠出。
“西厢房在哪儿?”
“啊……”小兰和临叔两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的回转身。看着眼前气宇轩昂,清雅华贵的公子。
单看衣着气势,就知道这位公子必定出身不凡。
临叔惶恐的上前,低头弯腰行礼:“公……公子……”
小兰被陆流天凝生绷紧的脸色吓的全身颤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她闯祸了,这位公子定然是听见她和临叔的话才会问起西厢房的。老爷知道了,一定会把她赶出府的,那爹一定会再把她卖进青楼的。
想到这里,小兰吓的面色泛青,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不停的哇头:“奴……奴婢什么都不……不知道。”
“西厢房在哪。”陆流天目光直接看向临叔,眼中若隐若的是凌厉的寒气。
临叔看着陆流天难看的脸色,连忙道:“公子往前面直走穿过花园往左即是。”
不消片刻,陆流天的身影就消失在两人眼前。
小兰吓的大气都不敢喘:“临……临叔……”她是不是闯祸了?
临叔拉起她,焦急道:“你现在去找老夫人,我去找管家。”
……
有清双手抱剑倚在房门外的朱柱上,冷笑着听着房间内传出来的滛声浪语。
她很期待当陆芊芊清醒过来时,会是什么样的神情。
那一定很令她难忘!
空气中传来强劲的气流,让她神色一肃,手中的剑微出鞘,盯着从圆拱门中走进来的陆流天面无表情道:“陆公子。”
听闻房间里面的的声响,陆流天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无视有清,双掌一出。
坪!
紧闭的房门不仅发出巨大的声响,两扇门也直接报废当场。里面不堪入目的一幕也暴露在陆流天的视线之下。
哪怕是心里早已经生出不祥的预感,但当陆流天看到如此画面的时候,他也如同被一道雷劈中,全身不能动弹。
陆芊芊全身赤裸的骑在身上粗鄙不堪的男子身上宛自疯狂的动着,就连房门被劈开的巨响都未能让她有丝毫的清醒,惟独她身下的男子吓的魂飞魄散,全身的欲望瞬间消散的无影无踪。
陆芊芊得不到满足,疯狂的乱叫,尖利的指甲狠狠的招呼在身下人的身上:“快动啊,快动……”
男子此时也顾不得吃痛了,拼命的推开压在他身上的女人,连滚带爬的缩进了桌子底下,惊骇狂乱的大叫:“不是我……不是我……”
有清挑高眉头,啧啧出声:“好一幕滛荡的春宫图,今日真是开眼界了,陆公子,敢情令妹竟然如引强悍,强迫良家壮丁,陆家当真没有半点家教吗?”
陆流天发指眦裂、全身颤抖。
这不是芊芊,绝对不是。
他那美丽骄傲如凤凰的妹妹怎么会做出如此下流放荡的事?
“芊芊……”随着怒不可遏、惊天动地的怒吼声,不仅震飞了白府上空的飞禽,也差点把整个白府都震塌。
这辈子,陆流天还没有如此愤怒过。
扯过一旁的被子紧紧的裹在了陆芊芊身上,一掌把陆芊芊打晕。
陆芊芊嘤吟了一声后,两眼一翻,终于昏死过去。
陆流天缓缓的回头,猩红宛如滴血的眸子骇人无比的盯着桌子底下的男子。
就是这样一个粗鄙不堪入目的男人毁了芊芊。
手腕一翻,银芒乍现,一道寒光划过,直劈桌子底下的男人。
有清一惊,手中的剑迎了上去,厉喝:“陆流天,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她眼皮底下杀人灭口,那岂不是浪费了她精心寻找而来的心意。
再说,她怎么能放过陆芊芊?
锵!
一剑一箫,在空气中迸射出夺目的火花。
盛怒中的陆流天完全没有了理智,他的脑子里面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杀!
他要杀这个给了芊芊一生都洗刷不去污点的男子,他唯有一死,才能谢罪!
所以,刚才那一招,他用了全力。
有清也是尽全力才勉强接下他的那一招,但脚步却连退了好几步才稳住身体。
她手头上的功夫一般,甚至不及有艳和有丽。
论武功,她和有柔都算是中等功夫,唯有轻功是能和有艳、有丽相提并论的,这也是为何她和有柔都向来是负责主子起居。
陆流天杀红了眼,根本顾不上有清的身份,他只知道,他必须要杀了此人,否则芊芊如何接受得了?
银萧一转,杀气再度凌空而去。
有清俏颜一绷,陆流天的武功在她之上,她心知肚明,但……她必须要护全这个男人。
咬咬牙,她再度迎了上去。
只要坚持到莫总管出现,她就不算失职,否则,她无颜面面对主子!
“让开,否则你别怪陆某连你也一起杀。”陆流天眼中阴鸷中带着杀机。
有清冷笑:“那就试试看。”如果陆流天当真敢杀了她,她也算不负主子,否则,有她在,陆流天想杀这个男人,他做梦。
实力悬差较大,且陆流天又是盛怒之中,自然招招直逼有清的命门。
眼看见陆流天直朝她的心脏而来,有清一惊,虽然险险的避开了陆流天致命的攻击,但左肩被刺穿的痛楚袭来,让她咬紧牙关没有痛叫出声。
“陆某再说一次,让开。”陆流天怒发冲冠。
有清呸了一声:“不可能。”她绝不可能会让陆芊芊逃避过去,这个人,不能死在陆流天手下。
“很好,陆某杀了你,再向殿下请罪。”陆流天手中的银萧一转,凌厉的逼上前。
有清深吸一口气,脚步蹒跚的迎上去。
却没料到,陆流天突然转变了招数,手腕翻飞,银萧不用改用掌狠狠的拍在了她的心口处。
噗!
有清的身子横飞出去,心脏因为受到极大的击打而喷溅出一口鲜红的血。
重重的跌倒在地上,有清只能瞪大眼,眼睁睁有心无力的看着陆流天手中的银萧杀气凌然的刺向桌子底下吓晕过去的男子。
这时候,凌厉的气流破空而来,一块石头打偏了陆流天的银萧。
莫诀的身影快如闪电的伫立在房内,看了一眼身受重伤的有清,冷冷的看向陆流天:“所谓打狗也要看主人,莫诀不才,不敢以主自称,但有清是莫诀一手调教出来的内侍女,陆公子说杀就杀,也太不莫诀放在眼里。”
陆流天脸色一沉:“莫诀……”
“莫诀听闻陆公子以银萧为器,武功了得。”莫诀手腕一变,手里顿时出现一把软剑。
陆流天眼中寒气乍现:“莫总管要阻拦陆某?”
莫诀点头:“当然。”主子没出声,那就是不能死。
阮心颜悠闲跨步走入房内,眉头微皱,这里面的空气很糟糕,血腥,滛靡。
不疾不徐的走到窗边,有艳上前推开窗。
一阵清风吹拂而来,让阮心颜唇角微微上扬,眼角余光瞥了一眼被有丽扶起来的有清,眼中的笑意越发的平静安详。
034
“陆公子护妹之心,从某方面来说,倒是让本郡主甚是欣赏。”
她曾经说过,她欣赏护短之人,这也是为何她三翻两次放过陆芊芊的原因。
但挡她路,碍她眼,欣赏也是徒劳。
陆流天缓缓的回头,牙齿咬的咯咯响,盯着站在窗边笑意盈然的女人,他咬牙切齿:“郡主用如此手段毁掉一个女子的清白,不觉得太过残忍了?”
阮心颜挑挑眉,似是没看见他的怒火,残忍?这残忍是他一手纵容而成的。
“人,不只是要识时务,还要有自知之明,令妹极为的不聪明,明知本郡主不喜烦扰,却一而再,再而三的为之,今时今日的下场是她自找的。”
陆流天五官因为控制怒火而有些扭曲,不知是因为怒火而无法出声还是无语反驳,对于她的话,只能怒目相视。
阮心颜微微一笑,无视他眼中的怒火:“本郡主两年前就曾经给了陆公子情面,但显然,不知是陆公子贵人多忘事,还是不屑于本郡主给的情面,不但没有好好反省,教导令妹,反而变本加厉的纵容。”
原本清透的目光倏地一变,就连声音也冷冽无情,直逼陆流天心里:
“令妹今日的尊卑不分和狂妄放肆又何尝不是陆公子仗着与太子舅舅的干系而有意无意的纵容?”
陆流天张嘴,心里反驳的冲动不停的在叫嚣着,可是在她洞悉清冷的目光下,他却找不到言语来反驳。
低头看着被他打晕的芊芊,心,隐隐作痛。
父亲早逝,各辈叔父虎视眈眈,争夺陆家的掌权人,他虽长年跟在父亲身边,但想要扛下整个庞大的陆家,那时候对年仅十三岁的他来说,很困难。
为了保住自己的掌权人位置,他答应了轩辕砚的要求,臣服于他,为他效力。
一方面是为了保住陆家,一方面他也是震惊于轩辕砚的能力。
要知道,那时候的轩辕砚年纪与他不相上下,却有如此远见和深沉。
他可以预见轩辕砚日后必定会是不可多得的霸主。
他思虑过后,答应为轩辕砚敛财。
这些年来,每年光是他陆家一家上贡给朝廷的赋税就占浩国总赋税收入的三成。更别说他陆流天秘密为轩辕砚创造的那庞大惊人的巨额财富。
他知道,不论是陆家还是陆流天,轩辕砚都满意。
而他对于轩辕砚,也由衷的敬服。
他是天生的王者,让他从不甘控制到甘心臣服,心甘情愿为他的霸业悬梁添柱。
但——他是商人,理智上是一回事,私心里难免会渴望得到更多、更好,更稳的回报又何尝有错?
不可否认,他的心里曾经也很渴望轩辕砚能看在他的情份上圆了芊芊的梦,哪怕不立为后,哪怕是个妃嫔,他也感恩。
看着陆流天阴晦难明的神情,阮心颜看了一眼昏撅的陆芊芊和那名被吓晕过去的男子,微微蹙眉。
白家父子心存妄想,陆流天又何尝不是?
他变相的拿自己及陆家的价值去试探某人的底线。
老实说,陆芊芊,她还真是不曾放在眼里。
只要陆芊芊再聪明一点点,识时务,懂进退,她都会留下她。
毕竟一个国家需要陆家这样的棋子存在,换了陆家,就得陪养出另一个家族来代替。
眼下,她和某人都没有时间和精力去换棋子,所以,她留陆芊芊一条命。
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她要让陆流天和陆芊芊清楚的知道,在浩国,陆家再家大业大,那也必须是依附在皇家才能生存。
否则,陆家什么都不是。
陆流天抬起头,冷冷的看着她:“郡主位尊身贵,且深得君宠,陆某一介平民布衣,按身份地位,自不然和郡主相比,但——陆某也并非庸人,陆某相信这个世上,除了皇权,还有理字。”
就算阮心颜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深得太子的宠信和重用,但他只有芊芊一个妹妹,疼她宠她也是真心的,如今她竟然受到如此迫害,身为兄长,他不为芊芊讨回一个说法,他又如何甘心?
阮心颜并不着急,只是挑眉以眼神示意他继续说。
陆流天深吸一口气:“就算芊芊罪大恶及,郡主也不能不闻不问,不声不响的就如此处以私虐暴刑。”他也想看看,太子又该给他什么样的公道。
“所以?”阮心颜配合的接话。
“陆某必告御状。”五年前的事情将再度重演,而这一次,为了保护芊芊,她要让阮心颜再一次付出代价。
阮心颜玩味低喃,御状?意思就是陆家想和她开战了?
“莫诀,有清的伤势如何?”
莫诀看了一眼陆流天,眼中寒气十足:“回郡主,伤势甚重,恐需十天半月才能下地,陆公子手下倒是出了真功夫。”
阮心颜点点头:“陆公子伤本郡主侍女,希望陆公子也该给本郡主一个交代。”
“陆某自会向太子请罪。”言下之意,就是不把她放在眼里。
陆流天收起手中的银萧,抱起地上被他劈晕的陆芊芊,无视她,直接走出去。
“对了……陆公子。”阮心颜淡淡出声。
陆流天停住步子,并没有回头,声音冷如冰:“郡主还有何指教!”
“令妹身中的是血泪,暂时的药性是解开了,但用不了多久,还会需要这粒‘解药’的,本郡主奉劝陆公子把令妹使用过的解药随身携带。”
当然,陆芊芊的解药也并非地上这个丑陋男子可解,他也可以为陆芊芊寻找另外上得了台面的解药,不过,基于人道主义,她还是好心的提醒提醒这位恨她入骨誓要告她御状的陆公子。
至于如何选择,是他的事,与她无关。
陆流天嚯地转过身,面容有些扭曲,目光阴霾:“阮、心、颜,你简直就是蛇蝎心肠。”
阮心颜唇角微微上扬,笑如春风:“好说,陆公子盛赞,本郡主就却之不恭了。”蛇蝎心肠?她很喜欢这四个字。
“你……”陆流天感觉自己全身的血都往脑门上冲了,盯着她的视线都蒙上了一层血色。
他真想杀了她!世上怎么会有如此无情之人?
阮心颜优雅的摆了摆宽大的罗袖,淡声道:“陆公子直呼本郡主名讳,恶劣咒骂,目无尊卑,陆公子也知道,本郡主既然蛇蝎心肠,今日陆公子不敬和伤人之罪,本郡主还是要清算的。”
要告御状,她不阻拦,但他伤了她的人,这当然得给她一个交代。
陆流天冷笑:“郡主想如何清算?”难不成她还当真敢对他出手不成?
“莫诀。”
莫诀低头:“属下在。”
“陆公子清贵气爽,本郡主看着很碍眼,但他要回京告御状,本郡主也不好落人口舌,让人说本郡主仗势欺人,以权压人,这样吧,这里到京城路程也需十天半月的,你就让陆公子在路上好好休息休息。”
“是。”莫诀回答之后,原本缠在腰间的软剑顿时出现在他手中,发出叮的一声刺耳的尖鸣声,直指陆流天。
陆流天脸色难看到了极点,缓缓的放下怀里的陆芊芊,冷眸微转,最后停在了莫诀身上,冷哼:“听闻莫总管身怀绝技,而且是殿下亲自所授,陆某有幸领教。”他从来没见识过太子的身手,却听闻莫诀的大名,如果今日非得动手,他也跃跃而试,看看究竟莫诀究竟是如何的厉害。
莫诀二话不说,手中的剑已动,招招狠辣无情,似是以实际行动来证明他不容置疑的江湖地位。
陆流天见状,自然也银萧出动,迎身上前。
着华衣的身影丰姿洒逸迅捷若流星——陆流天。
着蓝衣的身影翩然萦旋身掣如闪电——莫诀。
两条身影似龙跃似凤飞,翻身旋转,软剑银萧挟着山崩地裂的气流强劲而出。
一柱香后,纵使陆流天武功不俗,但比起莫诀还是差了一个档次。
莫诀手中的软剑如同有了生命一样连绵不绝的攻向陆流天,陆流天防的很是狼狈,却忍是咬牙坚持。
伴随着陆流天狼狈的跄踉一步后,随之而来的是剑器刺入肉体的声音。
陆流天只感觉眼前一花,剑身没入自己的肩头,痛楚也随之而来,让他脸色有些苍白,但气势依旧在。
剑身毫不留情的一个回抽,随着剑的回抽,一股血喷溅而出。
锵!软剑缠回他的腰间,但收回手,并不意味着停手。
莫诀弃剑改掌,飞身上前,拍在了陆流天的心口。
受了伤的陆流天勉强一惊,本能的避开莫诀的一掌。
莫诀面无表情的出第二掌,依旧是他想要攻击的位置,陆流天吃力的避,但发现这只是徒劳,莫诀是铁了心想要他和伤在他手下的那名侍女一样的重伤。
暗暗咬牙,想通之后,他不再避,硬生生的以身体接了莫诀一掌。
咽喉一股腥甜往上涌,全身血液逆流在身体造成了巨大的痛苦,但他面容除了苍白之外,并没有丝毫的表情:“……莫总管武功高强,陆某领教了。”
莫诀站回到了阮心颜身后,并没有回他的话。
阮心颜收回目光,可惜,陆流天确实是个聪明人,但只要是人,特别是有些脑子的人,骨子里也难以避免的会有一股狂傲。
陆流天挺直背脊,哪怕体内五脏六腑都被莫诀震伤,但他的自尊和傲气不容许他此刻倒下。
这么多年来,他都为轩辕砚卖命,到头来,功劳再高,却也仍旧是抵不过那一层血脉相连。
他心里明白是一回事,但真正面对又是另一种心情。
他以为,论信任,论重用,他,无尘,澜青三人更该得到他的重视。
难道就真的只是因为阮心颜与他轩辕砚是血脉相连,所以阮心颜得到他如此的重视、信任甚至是重用?
阮心颜再狠辣无情,她也只是个女人,能帮到他什么?
轩辕砚,究竟在想什么?
他自认可以看透天下人心,却唯独那个高深莫测喜怒不露于形的轩辕砚,总是捉摸不透。
这一次,他就要看看,他和阮心颜开战,他会如何解决!
035
红烛泪尽,房间内处处可见喜庆的颜色。
红艳的喜服散落一地,男女衣衫似是匆忙之中被随意的扔在地上呈现凌乱而又暧昧的气氛,红木雕花大床层层叠叠的红罗纱帐垂放紧闭。
里面传来一声声低沉、低吟的声响,在寂静的屋子里异常的清晰。
红帐内,掩盖的绝对是一片春光旖旎,用一首艳词来描述是最恰当不过。
星眸合处差即盼,枕上桃花歌两瓣。
多方欲闭口脂香,却被舌功唇已绽。
娇啼歇处情何限,酥胸已透风流汗。
睁开四目互相看,两心热似红炉炭。
……
春日有寒浓,更别说是此时的傍晚时分,寒凉如水渗心透凉,张目所及,红灯高挂,喜绸连绵。
整个摘星苑因为婉儿的成亲而增添一抹喜彩。
此时摘星苑后花园人工湖泊上的赏亭中,一抹身影立在朱色栏前,静静的看着湖面上的锦鱼觅食嘻戏。
这时候,后方传来了迟疑的脚步声。
白珍玉吩咐身后的两名贴身婢女退下去。
两名婢女相视一眼后,都回头看了看正走上流亭台阶的人,眼中有些惊讶,有些了然,连忙福身退了下去。
阮旭东脚步微停,站立在白珍玉的后方。
白珍玉回头,朝他嫣然一笑,盈盈福身:“珍玉见过公子。”
阮旭东脑子有片刻的空白,只能怔怔的看着眼前美的惊人的女子。
远山眉黛长,细柳腰肢袅,妆罢立春风,一笑千金少。
白小姐是他见过最美的女子。
而这个女子却要嫁他为妻?
这一刻他的心里突然涌出一种无法形容的感觉,五味杂陈中却隐隐之中含有一丝欣喜。
白珍玉久久未听闻他出声,小心的抬眸,看到他盯着自己出神的面容后,心里一愣,脸上有着女儿家的羞涩,脸颊飞抹过红霞,心里却也有些欣喜和踏实。
“公子……”低低的提醒着他让她起身。
如梦初醒,阮旭东脸色有些可疑的红晕,他竟然看的入神了,轻咳一声,连忙伸手虚扶道:“白小姐请起,请坐。”
白珍玉低眉柔顺的在凉亭里面坐了下来。
此时夕阳西下,余晖光芒照耀在湖面上,照在闲亭里面,两人身上各染上些许的余晖。
阮旭东不敢再直视着坐在对面的人,心不在焉的端起手边的茶。
白珍玉偷偷的瞄了他一眼后,美眸有些疑惑,他——似是看起来心事重重!
“白小姐”……阮旭东想了想,还是决定要说清楚。
白珍玉柔顺的点头:“公子有话,不妨直言。”心里悄然生出些许的不安,他约她前来,是想说什么?
阮旭东有些惊讶的看了她一眼,心里想了想,倒也决定直说,他本就不懂得迂回之道,期期艾艾、吞吞吐吐不是他的风格。
“在下直言,唐突冒犯之处,还请小姐见谅。”
白珍玉心里一咯噔,但面容上却依旧含笑:“公子不必客气,但说无妨。”
仔细看她脸上并没有别的神情后,阮旭东心里的紧张倒了松懈不少,话,倒也真的直白起来。
“小姐为何会答应——嫁在下?”
白珍玉惊讶的看向他。
接触着她一双美丽的眸子,阮旭东不知道为什么,本能的想要避开,但他却不能避开。
两人四目相对片刻后。
看清楚他眼中是真的疑惑不解后,白珍玉微垂眸后又抬起,道:“阮公子认为珍玉配不上公子吗?”
阮旭东一惊,立即解释:“不……不,阮某并非这个意思,而是……”不是她配不上他,而是他配
丑颜倾城第47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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