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为营(清穿耽美) 作者:肉书屋
的好手段,竟然真的敢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动手倒是没把自己放在眼里,只是现在这位爷还如日中天,明相又刚倒并不是,并不是和他死磕的好机会。
“这倒是,”太子妃心里一惊彻底把这件事和太子扯在了一起,只是这个时候她也不好多说什么,只低着头硬着头皮答应,“这三个姑娘的确是不容易,只是可惜了他们家里,媳妇想着是不是好歹宫里赏些什么,也算是嘉奖一下这几个忠仆。”
“这话很是,那就有劳太子妃了。”我看你怎么笑下去,佟贵妃看着石氏,忍不住咬了咬下嘴唇最终笑了起来,“得,十三爷又不知道跑去了哪里,可得快点把他找回来才是,等会上香什么的还要他排在前头呢。”她搭着苏惠的手慢慢的站起来与石氏擦肩而过慢悠悠的走了出去。
宫里就如同战场,女人也有女人的战斗。
第十八章
挫折会让人成长的很快,胤禛明显觉得胤祥在这两年长大了很多,随着这个十三弟年岁渐长,皇上也愈发的看重他了。对于这个胤禛很高兴,皇阿玛的宠爱是胤祥最大的靠山,只要圣宠还在那么十三就绝对不会被任何人欺负了。
康熙三十九年,也就是胤禛二十三岁的时候,山西爆出了一件大事,平遥一个名为郭明奇的书生一路步行从山西来到京城告御状,诉山西巡抚噶礼贪赃枉法、倒卖官爵之事。
凭良心说,胤禛觉得这件事情十有八九是真的,他看郭明奇并不像一个j诈之徒,而且山西的事情他也有所耳闻,只是噶礼这个家伙在官场上非常有手段。郭明奇这边状子一递上去,那边噶礼的请罪折子就来了,时间上扣的丝毫不差,再加上那个收了钱的御史蔡珍趁机上折子说“职在衡文,乃与巡抚朋比。且袁桥疏得旨二日后,太原士民即具呈,显为诬伪。噶礼与士璁同城,委为不知,是昏愦也;知而不阻,是幸恩也。请并敕部议处。”
这种事情,胤禛觉得派个人微服私访下去转一圈就能知道个一二,偏偏皇上不是这样判的,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看噶礼顺眼,大笔一挥,竟然让刑部把郭明奇入狱,其他帮着说话的几个都算成了连带。
郭明奇是个书生有他的骨气,一听到这话一头撞死在了刑部大牢门口,死之前还大叫着噶礼误国。
“好人,”胤禛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坐在书房里闭目念佛了几遍方才松开手里的佛珠,他对这件事情非常不满但是脸上却是丝毫没有露出来,能怎么样呢?噶礼背后是太子爷,自己压根没有任何办法来为这个倒霉的书生开脱。
“四爷着急也没用,”邬思道坐在他身边拿着一盏茶,笑了起来,“郭明奇犯了一个大忌,他这件事情从头到尾办的都没啥差,但却最后败了,原因就是他动作慢了。”
“请先生说明白些,我倒是觉得他的动作也不算慢,毕竟以一个文弱书生能够有勇气从山西告御状到京城已经很有魄力了,可惜没有办法把噶礼给正法,真是……”胤禛可没有邬思道的好心情,他整个人都为昨天死在刑部的郭明奇难受。
“四爷,这正是在下今天想说的,”邬思道放下杯子正色说道,“四爷不妨把这个看做一个好消息,试想噶礼如此贪婪日后必有事发的时候,他上下联络就如同昨儿个晚上吃的螃蟹,一个咬一个,拉着第一个就能带出一串,且皇上现在不处置是因为还对噶礼有情分,想当年亲征噶尔丹的时候噶礼立了大功,可以说当时若噶礼晚来几日说不定我们就败了,所以考虑到这个皇上必定不会在现在除了噶礼。”
“就让这个败类如此嚣张下去?”说到这里胤禛愈发不高兴了,噶礼是有功,但是比起山西千千万万条人命难道说这个功劳还能一直记下去?
“贝勒爷还没看出来皇上要的是什么吗?”邬思道慢慢的站起来,他这两年跟在胤禛身边,只读书写字偶尔闲聊,连贝勒府的门都未出过一步,但却对局势抓的极准,这归功于胤禛每天晚上到书房把这天发生在朝廷上的大事儿原原本本的说一遍,另一方面则归功于胤禛的门人戴铎在外头的奔跑传递来的消息,所以从某方面来说邬思道这里的消息还要比胤禛稍微快那么一点,他停顿了一下打量了两眼胤禛的表情,“皇上想要的是绝对忠心与他的大臣,而不是和各个阿哥有牵扯的大臣,所谓朋党之祸,那时候明相败落的时候贝勒爷难道没有看清楚?噶礼之所以会被保住就是因为在皇上心目中他是忠于皇上的,冲着这一点皇上无论如何都会保住他。”这话一下子让胤禛的记忆回到了两年前的那场变故,自从那次明相落马之后,索额图那边的势力就越发大了,他冷眼旁观着隐约觉得这实力竟然日增月长。
“可是噶礼不是太子的门生吗?”
“门生什么的对皇上来说并不算什么,四爷请想皇上对索相之心真的毫无察觉吗?”邬思道喝了一口茶说道,“四贝勒,索相势力越大,太子爷的位置看起来坐的越牢固实际上是越发的不稳当了,皇上年幼登基,现在还不到知天命的年纪,身体康健,而太子爷……”他这话没有说下去,里面的意思却是不言而喻。
太子等不及了,胤禛很清楚这点,他看着胤礽平时的行事做派和那越发厉害的脾气就知道,胤礽绝对是在计划些什么东西,而这些显然和皇阿玛有关,邬思道的话一点都没有错,索额图势力越大只会让皇阿玛越发的警觉,对太子实际上一点好处都没有,只是太子现在压根就看不出这里面大问题。
胤禛不认为胤礽会去玩什么逼宫的把戏,他没有这个胆子,但是他却不得不承认这个胆量索额图绝对是有的。他想了想转过头看向了邬思道,“那么先生认为呢?”
这话说的很恭敬,带着一点请教的意思,却一点都不低声下气,邬思道觉得自己之所以会留在禛贝勒府里一心一意为眼前的这个年轻人谋划,很大程度上就冲着他的脾气,这个脾气对于这个天下来说是最合适的。邬思道暗想,却也知道眼前的这个年轻人要坐上那把椅子可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眼前有一道道的难关等着他,可以说在这群阿哥中,这个四爷可能是最不被大家看好的,但是邬思道却想试试。
“四爷现在要做的就是忍……继续忍下去,忍到皇上忍不住、忍到太子忍不住、忍道索额图忍不住,只要这三个人有一个忍不住,那么对四阿哥来说就是件好事儿。”只端看是索额图还是太子……亦或者是忍无可忍的康熙爷。
邬思道觉得自己更倾向于前者,索额图毕竟是个大臣,没有皇家的气度也没有皇家人的眼力。只是他也不得不承认他猜不出忍这个字是不是真的可以让眼前的皇阿哥等下去。
第十九章
因为噶礼的折子,虽然山西看起来无事,但是前几天皇上下令提拔了几个县令中有一个就是考绩平平的王绥,这个县令是康熙二十年的举人,自从中举之后就一直在山西做个小县令,而他所在的县就是郭明奇的老家。
这个升迁因为掺在了很多的折子里并没有被其他人所注意,但是邬思道一眼就挑中了这个消息,“很有趣,”他坐在炕上看着同样坐在旁边的戴铎,“戴兄如何看此事?”
“和邬先生想的一样,皇上提拔了一个十九年都没被提拔的县令,一方面是因为王绥是个妥当人,另一方面可能是想或多或少牵制住噶礼那边,”戴铎笑笑朝眼前的这个绍兴书生拱拱手,“依在下看,这招并不足以让噶礼那边太平下来,试想若是皇上真相信噶礼,提拔王绥显然没必要;若不信噶礼,前头就能把他给处置了,这一招在下看来颇有些画蛇添足之举。”
“王绥……可惜了。”邬思道说完这句把这件事情给岔了开来,却在当天晚上修书一封让人快马送去山西。
门房的小厮把这件事情回报给了戴铎,他听到的时候倒也并不意外,“四爷说邬先生重情义这话倒是一点都没错,”他站在胤禛面前低着头回答,“邬先生果然给王绥写信了。”
“康熙二十年,邬先生也去参加了科举,想必应该也是认识王绥的,”胤禛盘腿坐在炕上手上拿着佛珠,旁边的小机上放着一本打开了的金刚经,显然是看到了一半,他提起朱砂笔在一张黄纸上点了一下转过头看这戴铎,“只是没有想到彼此之间还真有情分。”
“同场科举一个中了一个没中,感情再好邬先生心里都应该会有些疙瘩,只奴才看着邬先生的样子好像对王绥很是可惜,所以他写信之后也没让人拦着。”戴铎说完这话细细的揣摩着眼前这位爷的脸色,见他不悲不喜的样子这才吸了一口气继续道,“所以还请爷给个示下,这邬先生瞒着您……”
“就当不知道,”胤禛转过头脸上些许笑意,“邬先生高才,他想好了自然是有稳妥方法的。”丢下这话,他闭上眼睛捻着佛珠继续诵经起来,戴铎再想说什么却也说不出来,只好行了个礼转身走了出去。
没一会,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从后头传来,胤祥的脑袋从书柜后面探了出来,他现在十五岁,整张脸已经长开英气十足,前几天还被康熙爷称赞了句文武双全,只是今天他来这里倒是瞒着其他人,偷偷摸摸从另一边翻墙过来的,因他常来后院的那拉氏都以为这个十三爷是从前门进的而前门的还不知道他来了,他一来就直往他四哥的书房里走,刚进门没多久那个戴铎就来了,胤祥毕竟也知道自己翻墙若是被别人知道挺丢脸的,还没等胤禛说话就躲进了书柜后面,看着戴铎走这才出来,“所以我最讨厌这种人了。”他说着气呼呼的坐在自己四哥对面,“想坑人就说好了,绕了好几个弯子还不是看邬思道那个瘦黑书生不舒服?爷最讨厌这种人了。”
“若是说出来了,还叫坑人吗?”胤禛放下手里的佛珠把胤祥拉到自己怀里,细细检查了他穿衣打扮后皱起了眉头,“你好歹也是个爷,爬墙这种事情也是你能做的?带着你的是谁回头赏他一顿板子。”
爬墙这事儿的确是胤祥理亏,胤禛一说这事儿他也只好低着头不吭声,但他和这个四哥的情分毕竟不同其他人,听着那口气里好像还有要继续教育下去的样子顿时慌了,他茏帕忱耪飧鏊母缋蠢椿鼗鼗瘟撕眉赶拢八囊∈苤来砹耍鹚盗诵胁唬俊?br /gt;
“怕我说就别这么做,”胤禛看着眼前自己弟弟这副死皮赖脸的样子撑不住笑了起来,却又觉得这样就放过他太可惜了,打他自己有些舍不得不打又觉得这小子欠教育,他只好深吸一口气给了他脑门一个毛栗子,这才开始说正事儿,“文人相轻自古有之,你何必在意,只记得一句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就行了。”
“我就看不惯那个戴铎,一脸j诈小人的样子,”胤祥捂着脑袋恨恨的说道,“四哥你说过邬思道是个有本事的,为什么还能容下戴铎?可别跟我说什么他家里贫寒之类的话,爷我可不信!”
胤祥说这话的时候脑袋高高抬起,眼睛亮晶晶的,让胤禛忍不住想起了养在那拉氏身边的那只小猫,不过他很清楚,胤祥可不是无害的小动物,他未来不可限量。
“四哥,四哥你在想什么呢!”胤祥歪过头发现胤禛心不在焉的样子,顿时不高兴起来,“四哥你好歹也回我一句话啊!”
“十三弟你怎么还不明白,你身边不可能只有君子也需要小人。”胤禛似笑非笑的看着胤祥,“所以说你还是个小孩子。”
这话仿佛是踩到了胤祥的尾巴,他一下子就跳了起来,“谁是小孩子,四哥难道还不明白我的心思?若我还是个孩子早就……”他脸上顿时露出一种深深的不甘愿,“我、我……”他只觉得满肚子的苦涩涌上心头却是半句都说不出来,只倔强的记得绝对不能哭出来。
“胤祥……是四哥错了,”看着十三弟的这个样子,胤禛顿时察觉出自己刚才的失言,连忙一把把人重新拽了回来,“是四哥失言,十三弟莫要放在心里。”他怎么会忘记,自从敏妃娘娘去世时候,自己的这个弟弟就迅速成熟了起来,虽然还偶尔在自己面前闹闹,但在其他人面前他一下子变得沉默寡言不苟言笑,看着胤祥这个样子,胤禛其实很心疼,但是佟贵妃娘娘说的没错,这是他必须经历的过程,自己这个外人……外人这个称呼让胤禛很不舒服,他总有一种和胤祥生分了的感觉,十三弟不是外人,绝对不是!
这些心思在他脑袋里转来转去,最后却是半句都没说出来,只抱着胤祥不吭声,他的这种无言的安抚最终让小十三平静了下来,不过看着他嘟着嘴的样子显然是余怒未消,胤禛忍不住又一次伸出手戳了一下他的脑袋,“你怎么就不明白,天底下若都是君子早就天下太平了,若连如何与小人相处都没学会,你还能指望成什么大事儿?我知道你的意思,邬先生是个有才的,但是戴铎也未尝是个笨蛋,这个我有分寸。”
“我还是不喜欢他……”听着四哥轻声细语的解释胤祥总算觉得心里舒坦点了,只是他并不知道抱着他的那个四哥实际上觉得有些遗憾。
自己的弟弟已经长大说不定哪天就不需要自己了,做哥哥的还能保护你多久呢?
第二十章
也许是因为邬思道,也许是因为其他原因,总之皇上的旨意刚下达十天,王绥的请罪折子就从山西上来了,折子里他详细的说了一下自己母亲重病在床的事情,提出希望辞官可以回江南照顾自己母亲。
这个折子写的感人至深,字里行间母子情深表露无遗,康熙以仁治国自然不能让臣子在这种事情上失望,他大笔一挥王绥不但平安无事,自己的母亲还弄回了一个诰命不说,还下旨让噶礼送行。
“想必噶礼这个时候肯定有种吞了苍蝇的感觉,”胤禛笑了笑也没有和其他人说,只把这件事情按下不提,却没想到还有让人烦的事儿再后头等着他。
随着太子的年岁渐长,这个坏脾气的爷频频处于宫闱终于让石氏坐不住了,“太子好歹也静下心来,平日里也不见着您怎么办差,若是皇上过问那岂不是不美?”她恭恭敬敬的站在胤礽面前回答,却不料那位爷手一甩就砸了个杯子,“孤的事情也需要你质问,你以为你是谁?”
这是今年太子第几次和自己吼,石氏觉得自己已经记不清楚了,她觉得累了,跟在这位爷身后让她觉得疲乏到了极点,太子又如何?还不是皇上一句话的事儿。他现在在屋里冲着娘们横,有什么可横的?
她虽然脸上没露出来,转身走回自己房间的时候忍不住委屈的哭了起来,只是哭又能如何,该做什么她还是要做,该说什么依旧得说,哪怕太子再如何暴戾,她既然身为太子妃就必须得劝着,她哪怕再贤惠却不知一场风暴马上就要降临到了他们头上。
随着明相的倒台,整个朝廷的势力再次洗牌,虽然说大阿哥因为明相的事情蛰伏不出,但毕竟战功摆在那里,一般人竟也轻易不能动他。而现在在太子眼里,他把目标指向了胤祥身上。
之所以没有对准老三、老四、甚至也不去看老八老九老十的联盟,完全是因为太子心里有鬼。
胤礽永远不会忘记敏妃死时的样子,也绝对不会忘记佟贵妃瞧着他的眼神,哪怕到现在为止他依旧觉得自己在这件事情上相当心虚,他始终怀疑十三阿哥胤祥可能是知道些什么,为此他曾经数次有意无意的试探过,可惜不是小十三油滑的换了个话题就是有胤禛在身边。
胤祥到底知道不知道敏妃的死因,对于已经钻进牛角尖的胤礽来说已经无所谓了,他只觉得胤祥每次看到他时的眼神里流露出来的是对自己的不屑一顾和鄙视,该死的胤祥,你、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竟然敢这么看孤?
只是胤禛这个家伙把胤祥看的死紧死紧的,竟然让自己一点空子都不能钻,老四这安的什么心啊!他恨恨的拍了一下桌子,抓起旁边的酒壶就朝自己嘴里灌,却没想到有人急匆匆的冲了进来一把把他手上的壶给夺了过去,“太子爷,你好歹也振作一下,这种行为是您该做的事情吗?”索额图虽说一把年纪了倒也显得精神烁烁,说起话来中气十足,“我的爷,您成天酗酒若是让皇上看到了,这可怎么办?这几天奴才看着您上朝也不是很有精神,今天还被皇上叫去问过,只问你可有什么心事。您好歹也稍微振作一下,到底有什么心里不舒服的说出来就是了,何必憋在心里,酒是穿肠毒药您好歹也节制一些!”
“什么心事?三叔公你会不知道孤的心事?”胤礽转过头心里却忍不住盘旋着这几天反复在做的那个梦,驾崩、登基,这种美梦让他在清醒后愈发的狂乱,为什么父皇还不死、为什么自己要做这么多年的太子、为什么这么多人要盯着自己,“这么多阿哥、这么多双眼睛,叔公孤要疯了!孤只觉得日日芒刺在背,无时无刻要告诉自己什么都不能做错,不然就是弹劾就是讽刺就是冷冰冰的看着你。”兄弟也好夫妻也好到头来人人都不是瞄准着自己这个位置吗?
“太子爷!你冷静点,好歹也振作些,”索额图觉得自己有些看不懂眼前的这位爷了,平时还能从他身上看到些英明冷静的样子,怎么关起门来却是如此的癫狂?这绝对不是一个好现象。索额图皱着眉头把酒统统倒了这才转身回来,“太子爷,今儿个奴才听说您又朝着太子妃娘娘吼了,当年皇上挑选太子妃的时候就是冲着德才兼备这个原则来挑的,且太子妃在后宫娘娘和皇上面前都很得宠,您好歹也听她几句话,”索额图觉得这位爷有些时候有些事情真是自找苦吃,石氏是个好女人,这个有眼睛的都知道,且在几个兄弟那里口碑都很好,若真的太子对几个兄弟不放心,好歹也对石氏好些,让她多活动活动,很多事情就能避免了,你说何必这样天天吵日日闹的让大家心寒呢?
第一次索额图觉得自己这样义无反顾的支持太子,到底是因为太子是自己的亲戚还是……自己想要幕后操纵这个国家?他被自己的想法给吓到了,情不自禁的倒退了一步,却是马上端正脸色彻底摆出了叔公的样子,“太子爷容奴才说句不好听的,您现在在皇上心里的筹码越来越少,随着几个阿哥的长大,您手上若是没有几分力量日后皇上要废再立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您想,大阿哥现在手上有兵权、三阿哥虽然不声不响几乎不管事儿,但他在学子那边极有威望,四阿哥是个肯实干的,户部理的仅仅有条,且莫要忘记四阿哥是佟佳贵妃娘娘膝下认的,不论生母,但从养母那边说他是仅次于您的尊贵,接下来五阿哥、七阿哥都不好相与,更别提八阿哥了……”
“胤禩又如何?生母低贱卑微难道还能爬上来不成?”其他人也就罢了唯独这个八弟,胤礽是绝对看不上眼的,“这个人不用再提了,老八老九老十都是一票货色,没什么本事可言,以为平时冲着那群大臣笑笑,说话和颜悦色的就能得民心?放屁!”
胤礽这个态度让索额图很头疼,他很清楚太子最大的毛病就在这里,这位爷从来就不知道怎么好好的对其他人说话,都说大阿哥脾气糟糕、不会说话,这个二爷其实是差不多的货色。
“孤……只担心胤祥,”胤礽黑着脸也不去看索额图的表情,“十三弟对孤来说就好像心中的一根刺,若是可以除了他……”
这是太子首次在索额图面前坦诚心事,却让这位相国大人为之一愣,在他心目中其他人也就罢了,为什么会把十三阿哥当成眼中钉肉中刺呢?论年纪他不算最小却也是比较年幼还在读书、论本领看他那个火爆三郎的脾气估计是个带兵打仗的,而现在太子正好身边缺这种人才,若是换做索额图自己早就尽早笼络了,怎么还会这么仇视他?
“十三爷他……”
“不用说了,三叔公,这件事情孤自有定论。”挥挥手胤礽决定终止这次的探花,他懒得多说什么,自己的事情也绝对不希望由其他人做主。
胤祥,不管你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孤绝对不能放过你。
二十一章
索额图很不明白太子的想法,就他看来现在大阿哥才是心腹之患,为什么太子要舍近求远去招惹十三阿哥呢?但哪怕他费尽口舌劝了半天,那位爷好像就一点都没听到似的。
“简直就是入了魔障了,”他站在宫门外摇着头叹道,“其他人也就罢了,现在十三爷正当宠,若是被皇上发现了绝对没有什么好事儿。”索额图在当年铲除鳌拜的时候就跟在皇帝身边,自然对他的脾气熟悉异常,且这几年大阿哥和太子的不停斗法,若说皇上没有起戒心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绝对不能再这个时候轻举妄动,索额图最终下定了决心,太子着急自己绝对不能急,若是两个一起着急绝对会被大阿哥的人一锅端了,却不知他这样急急匆匆的从太子这里离开早就被人看到了。
“索相在太子那里?正常……”八阿哥笑眯眯的端着茶听下面几个人的回报,转头看向了身边的九阿哥、十阿哥,“索相怎么可能不帮忙?毕竟是一家人啊。”
“就凭太子那脾气?他也配……”胤禟冷笑一声,他比八阿哥小上两岁,因为他母亲宜妃得宠,自然脾气也更刁钻一些,说起话来有些口无遮拦,“他那点破事儿还当我们都不知道是吧,哼!”他口中说的破事儿就是指胤祥的母亲敏妃之死。
敏妃死的蹊跷,这件事情可以说是宫里所有妃子都知道的事儿,而和敏妃关系不错的德妃、宜妃、佟贵妃更是心里跟明镜似地,大家的子女虽然不是一条船的,但是对于敏妃之死却是个个心里不舒服。其中以宜妃脾气最烈,若不是当时佟贵妃和德妃拦着说不定她就是第一个要去找太子算账的人,而作为宜妃之子,九阿哥胤禟也对这件事情有所耳闻。
“逼死母妃,畜生不如,”他冷哼了一声,“小十三跟个窝囊废一样,竟然还忍得住,若是我早就俩耳刮子上去了!”
“九弟,这话是你现在该说的吗?”老八也不动气只搁下手上的碗慢慢说道,“其他的不说,十三弟在这件事情上做的好,看十三弟的样子应该是知道那事的首尾,不说不代表不记得,忍不能忍之事,十三弟倒是让我刮目相看。”他话锋一转就开始教训九阿哥起来,“你这个脾气好歹也改改,学着沉住气点,连十三就比你强。”
“那是窝囊!”
“窝囊?什么叫窝囊?小不忍则乱大谋,这个你还不明白?”胤禩转过头看着旁边的十阿哥胤莪,见他神游天外的样子忍不住伸手推了他两下,“十弟你在想些什么?”
“我在想太子这段时间折腾十三到底算是什么意思,”胤莪转过头很认真的问道,“明明大阿哥天天就再给太子找茬,为什么太子要盯着小十三不放?难道他已经察觉小十三知道什么了?”
胤莪的这个假设听起来挺像一回事儿的,但是胤禩却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劲。胤祥如果知道敏妃的死因,依他现在的表现绝对是让旁边人看不出破绽的;若是不知道太子何必针对他?
“八哥这有什么好多想的,我看无非就是做贼心虚罢了,”胤禟脾气急躁,坐在这里一个多时辰事情听了七七八八,却连个决定都没有只让他觉得厌烦,“八哥你好歹也有我们,再不济大阿哥想必也会在这件事情上帮忙,小十三知道太子也是找他麻烦、不知道也照样找他麻烦,什么时候八哥你这样犹豫了?我可记得你和胤祥没什么情分啊。”九阿哥觉得今天一说到胤祥,自己的八哥情绪就很不对头,好像有什么心事似地,他皱着眉头倒也想问个究竟,却没想到老十突然发话了。
“八哥,我在想若是四哥知道了会怎么样。”胤莪转过头,脸上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的两个哥哥,“我们和十三弟最多也就是一个兄弟的名分,可是四哥几乎是把胤祥从小带到大的,若说他会不知道敏妃娘娘的事情那也未免太假了,我想着太子针对胤祥的事情若是我们三个出头未免师出无名,何不借机告诉四哥,也好看看他的反应。”
这个建议一出让胤禩倒是一愣,他原以为十阿哥是个不爱动脑子的却没想到说出来的话确实这么的一针见血,他说的一点都没错,现在自己这边羽翼未丰若是贸然和太子对上得不偿失。这个八阿哥眯着眼睛眼睛想了想,心里突然冒出了一丝说不清楚的酸楚感觉,十三弟胤祥可真是个运气很好的家伙,生母虽然位份低却是个广结人缘的主,哪怕死了还有好几个娘娘记在心里,哪里像自己额娘到现在还是个嫔,见人都得哆哆嗦嗦的过日子。
“这件事情就去找个人偷偷的告诉四哥好了。”他慢慢站起来背着手走到外头,突然很好奇自己那个在印象里从来没笑过的四哥要是知道了到底会如何做。
所有兄弟里,自己就没办法看透四哥,胤禩还记得当年他对自己说的那段话,他下意识觉得四阿哥哪怕说话再冷淡,心却是好的。
只是以前和现在到底会变多少呢?
胤禩觉得自己变得很多,若是十年前,他压根不会想到自己有一天会掺和进这种事情,只是四哥,你真的就如表面上那样平淡吗?真的一心一意的念佛吗?为什么自己会有一种不可思议的感觉呢?
他闭上眼睛,无视身后老九老十之间的闲谈,最终下定了决心,不管太子针对胤祥是不是因为敏妃的事儿,这件事情先捅出去再说,试试四哥的深浅也看看太子会多疯狂。
只是……若是四哥有后着自己应该怎么办呢?
在胤禩的记忆力,自己小时候唯二可以算是对自己和颜悦色的人一个是大阿哥胤褆,另一个就是劝过自己的四哥胤禛,现在自己勉强可以算是大阿哥这一边的,那么四哥你的立场到底是那边呢?
看起来自己必须去见一次四哥。
事实上这个让老八困扰的问题胤禛也在考虑,他并不准备选大阿哥或者太子,前头一个他从小就不喜欢,另一个……冲着胤祥的事情他就觉得不会和对方善罢甘休,这位四爷总有一种奇怪的预感,那个位置是自己的,肯定是自己的,谁也别想抢走。
只是他也很清楚,距离自己坐上那个位置还有好长好长的路要走,他闭着眼睛思量这件事情的时候却听到下人急急忙忙的走进来,说八阿哥跑来找他了。
二十二章
胤禛和胤禩并没有太多的往来,一方面是因为胤禛比胤禩大足足四岁,在学里也没怎么接触过,另一方面是因为胤禩毕竟是惠妃养大的,惠妃又是大阿哥的生母,胤禛看到大阿哥一向都是很头疼的。
所以在听到下人通报说八阿哥跑来找自己的时候胤禛非常惊讶,以至于一时半会摸不清楚自己这个弟弟来的目的,若说是为了结党,老八身边早就有了老九老十,甚至自己的弟弟十四阿哥也和这个始终笑眯眯的老八关系不错,找自己没什么必要。若说为了其他事情,自己和老八之间的差事也互不相干,照理不应该有什么事情跑来找自己才是。
两兄弟见了礼,分宾主坐了一时却是相对无言,胤禩不知道该如何和自己的四哥说太子的事情,而胤禛则是从来没怎么和自己的八弟好好说过一句话,自然也觉得有些尴尬,只是他毕竟年纪大了在人情世故上也有自己的一套,“八弟真是稀客,”他低着头摸着手腕上的佛珠想了想笑道,“今天来的倒是时候,你四嫂做了拿手菜,好歹也吃过饭再回去。”
这话一出,胤禩这才惊觉他也没看时辰就跑了过来,现在俨然已经快要吃晚饭的时候了,顿时脸上一红,忙不迭站了起来,“是胤禩失礼,倒让四嫂添了不少麻烦,只是有一件事情胤禩听说了,只因为这件事情毕竟事关重大,不敢擅自决定,所以才来找四哥商量。”胤禛一发话倒给胤禩一个说下去的机会,他组织了一下语气表情凝重的朝胤禛拱拱手,“四哥在学里的时候虽然不声不响,八弟却依旧记得当年四哥之情,只是这件事情八弟想着只有四哥可以所以这才急急匆匆的跑来了。”他语气沉重的把这几天在学里发生的事情给胤禛说了一通,隐约提及了一些胤礽可能会对胤祥不利的事情,他瞅着胤禛的表情,这一通话下来脸色竟然丝毫未变顿时心里有了些计较,他深吸一口气突然跪倒在了胤禛面前,“实话给四哥说了,四哥也是知道我的,当年因为额娘位份低,八弟我受了多少欺负,您好歹也是看到过的,当时四哥仗义执言的事情胤禩今生今世不敢相忘,八弟是知道好歹的,之所以来告诉四哥并不是想着要借着手找谁的麻烦,只是看着十三弟就想起了当年的自己罢了,十三弟已经没了额娘,若是没有兄弟们照顾着,可怎么行?八弟虽然有心想帮着十三,但是毕竟从未有过交情,师出无名不说且还会被太子愈发记恨,怕是再给十三弟添上麻烦,当年胤禩是被四哥所救、十三弟又和四哥你一向好的,只求四哥看在兄弟情分上在这件事情上好歹也帮帮十三弟啊!”他说着恭恭敬敬的给胤禛磕了个头这才缓缓起身,却不知道这一番话其实在胤禛心里已经掀起了波澜。
太子竟然想对胤祥下手?他一开始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实际上是压根不相信的,太子没有理由针对胤祥,这是胤禛首先想到的事情,虽然说当年敏妃的事情可能会让太子心里有所忌讳,但现在出手只会让有心人士觉得你是在做贼心虚,越发认定敏妃之死另有蹊跷。但是胤禩说的确实声泪俱下,看起来也不像作伪,那么这里最大的问题就是,是老八想玩借刀杀人之计还是太子真的另有所图?
这个四爷想了想刚想说什么,眼前却一瞬间晃过了一个画面,老八瘦骨嶙峋的靠在一棵树下,自己一身龙袍站在他身边嘴里却喊着“阿其那”。
为什么自己会叫弟弟这么恶毒的名字?胤禛瞬间握紧了拳头,脸上却是不露分毫,他隐约觉得这些画面应该是日后的事情,只是这算什么?预示着什么?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八弟?日后十三弟会怎么样?他咬紧了嘴唇赶紧把神智给拉了回来,脸上却是带上了几分笑容,伸手把跪在地上的八弟扶了起来,“当年在学里的事情,八弟不用多说,我是兄长总不能见你被那么欺负,容四哥说句实话,良妃娘娘好歹也进了品级,你安心办差就是,莫要多想些有的没的。胤祥的事情我会留意,他毕竟是我一手带大的,彼此情分倒与其他兄弟不同,这话倒是让八弟见笑了,只是……”他犹豫着话却就这样不知不觉的说了出来,等说完之后他才觉得心里一惊,自己平时并不是说话会说的这么透彻的人,怎么今天面对老八却是竹筒倒豆子似地说了这么多?顿时不再吭声。
他不吭声,胤禩当然也不敢擅自接口,场面再一次冷落下来,就在这俩兄弟之觉得气氛尴尬还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那拉氏推门笑着走了进来,“今儿个八弟你算是稀客,两位爷怎么站着说话多生分啊!今天八弟好歹也别走了,留在这儿吃晚饭。”说着倒是相当热情的招呼这两个从小就没好好沟通过的兄弟一起过来吃饭。
她这一插嘴,又让气氛活络了起来,只是当胤禩坐下来一看桌子上的菜倒是愣了一下,他知道自己四哥信佛却没想到满桌子……嘿只有摆在自己面前的是一盆酱牛肉,其他的愣是清清白白毫无油水,“这、这……四哥你好歹也吃点肉食,身体要紧,”他瞅着面前的那盆肉终于憋不住说道,这道菜显然是因为自己来了特地做的加菜,虽然他有些摸不准这里头四哥到底是在做戏还是真的信佛信到了这个程度,但做兄弟的这场面话却是不得不说的。
那拉氏一愣,捂住嘴笑了起来,手却指着旁边低头喝汤的胤禛笑道,“我的好四爷,你好歹也听听,来的人十个有九个看不下去了,这牛肉是我亲手卤了的,您好歹也尝一口,今天又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没的让八弟一个人吃的道理。”
这话让胤禛的手停顿了一下,在胤禩看来竟好像还露出了几分不好意思的样子,顿时也表情也窘困了起来,“是八弟的不是,若是四哥不喜欢……”
“不,你四嫂说的没错,难得有兄弟来,吃素是怠慢了客人,”胤禛举起筷子看着眼前的那盘牛肉犹豫了一下,伸出了手。
这顿饭吃的彼此都很舒服,虽是一句朝廷上的话没说过,但胤禛和胤禩同时觉得他们俩的关系好像近了那么一点。
目送老八离开,胤禛坐在书房里犹豫了一会,却中把戴铎叫了来,“你给我好歹去打听一下十三阿哥在学里到底出了什么事儿。”若是老八说的是真的,太子爷这次容我这个做弟弟不顾兄弟之情了。
二十三章
戴铎在打听事情这方面很有一套,更何况这件事情关系到十三阿哥,他怎么着都不敢不死命办差,等他听了一圈回来脸色已经有些凝重了,“爷,”他恭恭敬敬的朝胤禛行了个礼,“事情倒和八爷说的差不多。”
胤禛手一紧,慢慢转过头看向了戴铎,“说。”这话听起来好像没什么,却让戴铎觉得浑身一凉,忙敛住心神低着头开始认认真真的回报,“今儿个奴才去见了学里的王公公……”他刚开头就被胤禛抬起手打断,“重点,我不想听废话。”
“是!”跟着这么一个严苛的主子有好处也有坏处,戴铎的心里冒出了这么一句话,却是马上继续说道,“回爷的话,前儿个太子罚十三阿哥跪了足足四个时辰。”
胤禛一下子就握紧了拳头,胤祥从小到大惹出多多少少的麻烦,自己从来没这么罚过,四个时辰……那不是想废了他的腿是什么?“理由呢?”
“说是十三阿哥打碎了个花瓶!”戴铎匆匆忙忙把这话一说出口立马低下头,只是他等了一会却发现眼前的这位爷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发脾气。
“打碎花瓶?什么花瓶金贵成了这样,倒让太子爷这么处罚一个皇阿哥。”胤禛闭上眼睛心里那火气蹭蹭蹭的就往上冒,但他却知道现在贸然出手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儿,只是怪不得昨天看到胤祥他走路慢吞吞的,问他怎么了竟然还死活不说,合着是跪的久了走路困难是吧,他深吸一口气平定了一下情绪,“然后呢?”
“回爷的话,那只花瓶据说是太子顶喜欢的,但……奴才瞅着这件事情有些蹊跷,爷想,若太子爷喜欢直接抱回去就行了,皇上难道还在乎只花瓶吗?况且那时候跟在十三爷身边的是十五阿哥和十六阿哥,这俩阿哥还小着呢,爷您也是知道的,小孩子调皮捣蛋打打闹闹的事儿也常有,只是其他人都不罚只指着十三阿哥……”
“闭嘴!”胤禛连忙打断戴铎的推测,挥挥手让他出去,但他心里却是想的和戴铎一模一样,那瓶子金的还是银的?去年江南进上的那套上好的瓷器不是被胤祥不小心打碎了一个,皇阿玛连个吭声都没治让日后小心仔细些,一只花瓶就能跪四个时辰,太子你到底在心虚什么?
只是
步步为营(清穿耽美)第4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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