戮仙 作者:萧鼎

    第百三十二章悟性

    徐雁枝路走回五行殿大殿之上，看到沈石兀自还在那边独自人等待着，嘴边露出丝笑意，加快了些步伐走了过去。

    听到jiǎo bù 声从后头响起，沈石回头看，总算是松了口气，迎了过去，道：“徐师姐。”

    徐雁枝对他点点头，不过脸色却是首先整，收起笑容，道：“沈师弟，我这里可能有个坏消息要跟你说下。”

    沈石怔，愕然道：“什么？”

    徐雁枝叹了口气，道：“很不凑巧啊，就在我刚刚进去拿那件三阶术法法诀的时候，我师父，也jiù shì 执掌术堂的蒲司懿蒲长老回来了，拦住我问了下，结果就说这事是他时疏忽写错了价码，不能算数。”

    “呃……”沈石默然，脸上神情变幻，时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徐雁枝看着他那副;失望的表情，心里也是偷笑了下，随后淡淡地道：“沈师弟，此事确实是我对你失信，若是你有什么埋怨不满的，尽管怪罪我jiù shì 了，我也无话可说。”

    沈石连忙摇了摇头，强笑了下，道：“师姐说笑了，沈石岂敢怪罪于你，其实这事本来也算是我有些贪心，但师姐你却是片好心，这点沈石还是知道的。”

    徐雁枝点了点头，随后忽然微微笑，对沈石道：“不过呢，此事毕竟是之前摆在那边的，既然你过来了，我们术堂也不可能不给你个jiāo dài 。刚才我也是和我那师父据理力争、唇枪舌剑的大吵架，总算是帮你争来了个机会。”

    沈石听着听着也是哑然，忍不住看了几眼这位徐师姐，时间不由得肃然起敬，想不到为了区区件小事，徐雁枝师姐竟然能够仗义执言到与宗门长老争吵的地步，实在是高风亮节品格高尚，令沈石佩服的五体投地。而听到最后句的时候，沈石是怔，连忙问道：“师姐，什么机会？”

    徐雁枝轻笑声，从袖口里摸出了张黄纸，道：“在本姑娘义正言辞之下，我师父也是理屈词穷，所以他最后说：想要百颗灵晶直接买门三阶术法，那是不可能的，就给他zhè gè 看他的运气罢。”

    说着，她伸手将这张黄纸递给了沈石，沈石茫然接过，看了眼，道：“徐师姐，这是？”

    徐雁枝摇了摇头，道：“我也没看过里面的文字，不过听师父说，这也是种三阶术法的修炼法诀，眼下呢，他免费借你观阅修炼，但有两个条件：其，不得带出五行殿；其二，只给你两天时间，能够修成法术就看你自己的天资与机缘了。”

    “两天？”沈石怔了下，眉头顿时皱了起来，他在五行术法道上并非是无所知的门外汉，相反他对此术法道颇有心得了解，也正是因为如此，他同样也知道五行术法的修炼艰难，以及没登上层台阶术法的修炼难度是艰深许。如果自己没记错的话，沈石分明记得哪怕是随便个三阶术法，普通修士通常都需要半月至月才能勉强掌握，而自己就算有阴阳咒暗中相助，眉心窍穴神秘灵力与众不同，但是根据以往的经验，沈石也并没有丝毫把握能够在短短两日之内就能学会门三阶术法。

    除此之外，他其实还有另个不大可以与人言说的顾忌，那jiù shì 在流云城胡总安山客栈里，还有个凌春泥与小黑与自己约好了正在等他，这要是修炼术法，只怕是要耽搁上好几日了。

    他这里时犹豫，脸上露出迟疑之色，都落在徐雁枝眼中，顿时让她有些情急起来。蒲老头给的zhè gè 东西与之前的约定并不相同，连她也是有些猝不及防，不过再怎么说，这也是个极其难得的机会。看在闺中好友钟青竹的份上，她是真心想提携沈石把，此刻看他似乎有些退缩之意，徐雁枝微微皱眉，向旁边走了两步，口中道：“沈师弟，你怎么了？”

    说话间，她的身子却是有意无意中挡在了沈石身前，正好遮住了后头那间隐秘侧门的方向，同时向沈石看了过去。

    沈石只见徐雁枝这眼中似有深意，脸上神情颇为微妙，正诧异间，忽然手上暖，却是被只柔绵手掌握住，那根白皙修长的手指，轻轻在他掌心中快速地写了个字。

    “收！”

    沈石心中动，刚想说些什么，却见徐雁枝已经不动声色地悄然收回手掌，面带笑意若无其事地看着自己。

    沈石微微低头，沉吟思索了片刻，随后笑了下，道：“既然如此，就麻烦徐师姐了。”

    徐雁枝微微笑，道：“好好参悟吧，反正总不会是亏了你的。”

    说着便转过身子，领着沈石路走到大殿另侧，那边有间静室，屋内地方不大，摆设也是简单，仅有可供休息的座床榻而已，除此之外，只有高墙上开着扇小窗透气通光。

    将沈石带到此处，徐雁枝犹豫了下，像是终于还是忍不住又说了句：“沈师弟，你要好好把握zhè gè 来之不易的机会，别辜负了青竹妹妹番心意。”

    “嗯？”沈石怔，刚想追问此事与钟青竹有何guān xì ，徐雁枝却已经对他点了点头之后，便走出静室带上了房门。

    ※※※

    出了静室，徐雁枝看了看周围，偌大的五行殿上空无人，她下意识地松了口气，想了下，便往大殿之外走去，到了大殿门口的时候转头四望，果然没久就在殿外处栏杆边上，看到了那个熟悉俏立的身影在那儿。

    “青竹。”徐雁枝挥手向那个清丽的女子叫了声，走了过去。

    那女子转身望了，果然正是钟青竹不知何时也来到了这里，此刻看她脸上神情颇有几分忐忑不安，心事重重，看到徐雁枝走过来，她连忙赢了过去，先是向五行殿中看了眼，然后情不自禁地压低了声音，低声道：

    “姐姐，他……他怎么没出来，那事可成了么？”

    徐雁枝时失笑，轻轻拉起钟青竹的手掌，却发现她不知何时已是握紧成拳，掌心还有几分湿意。徐雁枝摇了摇头，叹息道：“妹妹，你平日里是何等冷清沉静的个人，怎么遇上了沈师弟，便这般紧张了。”

    钟青竹脸颊微红，似也察觉自己有些紧张失态，强笑了下，默默抽回手掌，轻轻在腰边衣襟上擦了擦。徐雁枝笑了下，道：“好啦，不逗你了，我师父已经看过沈石，感觉上似乎还行，至少并没有lì kè 推拒不收的意思。”

    钟青竹脸上顿时掠过丝喜色，在凌霄宗这样的名门大派里，门中弟子上头是否有个长老作师父，那可绝对是天壤之别的差距。

    徐雁枝看着她的笑容，笑了下，又道：“不过你也别gāo xìng得太早，我师父那边不知为什么，却是临时又设了道难题给他。”说着，徐雁枝便把那两日修炼术法的事与钟青竹说了遍，钟青竹听完之后顿时变色，眉头微皱，道：

    “这……这太难了吧？”

    徐雁枝耸了耸肩，道：“这是我师父定下的，我也帮着说过话了，但是他老人家定要如此，我也是没bàn fǎ 。”说到这里，她顿了下，又道，“不过你也不必太过dān xīn ，毕竟这是我师父自己提出要找沈石师弟的，这么年来，他还是头次对门中弟子流露出兴趣，所以沈石师弟确实有很大几率被我师父shōu rù 门下的。”

    钟青竹默然半晌，随后幽幽声轻叹，道：“希望如此罢，如今也只能盼望石头他自己能……”

    说到后头，她声音逐渐低了下去，脸上却是掠过丝期翼之色，显然是真心实意地期待沈石能真正入得蒲长老门下，徐雁枝在旁看了都是摇头，忍不住轻轻拍了下她娇嫩脸颊，笑道：“喂，醒醒啦妹妹，我就真看不出来，那块笨石头有什么好的，居然能把我的好妹妹迷到这般地步。”

    钟青竹嗔笑着啐了口，道：“哪有此事。”只是说完像是又想起了什么，道，“姐姐，我以前都没怎么接触蒲长老，只知道他性子似乎有些古怪，道行很高，近日是接替木长老登上宗门五大长老之位，却不知……他平日是否十分严厉，对待门人弟子又是如何？”

    徐雁枝笑道：“他还没入门呢，你就dān xīn 以后他会被欺负吗？”说完她自己摇摇头，笑着道，“你放心罢，我师父zhè gè 人呢，虽然平日看着孤僻古怪，但shí jì 上为人是极好的，对我也很好，虽然平日时不时会说我几句没用啦废物啦修行不够啦什么的，也是玩xiào huà ，真要有人欺负我，他老人家可是第个不答应。就在刚才，他还说若是阮师兄欺负我，他就会帮我出气，去dǎ duàn ……”

    说到这里，徐雁枝忽然住口不言，钟青竹有些yí huò ，追问道：“你说dǎ duàn 什么呀？”

    徐雁枝心想师父虽然取笑自己，但自己身为弟子还是要顾及下他老人家的脸面，那点糊里糊涂的几条腿分不清楚的事还是不要对青竹说了，回头遇到阮师兄倒是可以跟他提下，看他以后还敢欺负我不？

    想到这里，心中没来由的又是yī zhèn 微微甜蜜，脸上笑容也是越发bsp;làn ，便对钟青竹笑道：“没什么，jiù shì 说他欺负我的话，便dǎ duàn 他的腿。你看，我师父对自家弟子可是护短了，若是沈石师弟能入了他的法眼被shōu rù 门下，绝对是他的造化。”

    “嗯，嗯。”钟青竹重重点头，目光转向远处那边的五行大殿，脸上露出了几分期待之色。

    ※※※

    而在五行殿中那间密室里，蒲老头手上不知何时了个酒葫芦，拔开塞子之后顿时酒香四溢，闻起来就像是壶成年佳酿。他仰头痛tòng kuài 快喝了大口，然后脸上露出丝满足之色，随后目光往身旁桌上瞄了眼。

    桌上的古拙铜镜里，此刻却是转换情景，倒映出那间静室里的动静，沈石举动，都在其中。

    他看着沈石在静室中来回走了yī zhèn ，随后便脸色平静地走回床榻上打坐下来，在身前摊开了那张黄纸，凝神观看。

    如此又过片刻，沈石脸上的表情忽然看去有些奇怪，似有几分惊喜，又似有几分yí huò ，但是在沉吟思索了约莫小半个时辰之后，他还是深吸了口气，然后缓缓闭上了双眼，同时双手放在了膝盖之上。

    蒲老头眉头挑，似乎略有几分yì ;，道：“嗯？悟性不错啊，这么快就开始尝试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