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捕红第20部分阅读

    捕红 作者:肉书屋

    看,“白老爷子不是说了今天要找我来下棋地,怎么不见人,又被人请去出诊了?”

    “没去出诊,在前厅发脾气。”

    “谁这么大的胆子敢惹老爷子生气。”

    “洪姐姐。”当归两只眼睛只往地下扫,根本没看着我。

    我轻轻叹一口气道:“要是有什么话想说,直接说,我听着呢。”

    “许府的那个小菊方才跑来传递消息,正好遇到老爷子,老爷子见她急急忙忙,将她拦住问是不是要找你,她只说了一句,我们少爷订亲了,已经哇地哭了。”

    许府的少爷,小菊的少爷。

    许箬荇,他订亲了。

    却不是同我。

    我静静等着当归继续往下说,大概是我的神情太过于淡定,把当归给吓住了:“洪姐姐,你,你要是想哭的话,千万不要强忍着,强忍着对身体不好,你这几天才补回来一点。”

    “我为什么要哭?”我奇怪地问他,“小菊还说了什么,她这么多路过来,不会说一句就又跑回去了。”

    “她说许府地少爷昨日同哪家的小姐订了亲,她趁别人不注意从后门偷溜出来,想给你报个信,老爷子似乎又抓住她问了几句,我没来得及听完,想着这是要紧事,所以先过来告诉洪姐姐了。”

    “先把药端过来,让我趁热喝掉。”我每日忍着不同的药,千奇百怪地滋味从舌尖滑落到肚子里头,怎么能够在关键时候功亏一篑。

    当归连忙将药药碗送我手中:“是,是,我怎么糊涂了,当然是身体要紧。”

    即便是要回去抢亲,我也必须先将自己养好,不然拖着一副七痨八废的身子,人家还没有动手呢,我先倒地不起了。

    “洪姐姐,你一点都不担心吗。”

    “担心啊。”今天的药是不是煎太浓了,怎么喝着鼻头酸酸的,眼睛里头似乎有什么东西要出来。

    “那你——”

    我将自己鼻子一捏,咕咚咕咚直灌下去,然后慢条斯理地抹抹嘴:“老爷子一会儿该会过来,我听他说的,再做决断。”

    “洪丫头,你不用担心,我家那个不肖子配你是差了点,但是,也绝对不会比你那个变心的表哥要差,我给你做主,他们什么时候成亲,你们赶在他们前头三天,我们也挑个黄道吉日,我们也……”白老爷子风风火火地走进来。

    我才培养出一点哀怨的气氛被他两句话,冲得点滴不剩:“白老爷子,我这不是还没同意吗,白大人也没同意啊。”

    “他敢不同意,我与他断绝父子关系。”

    哎呦呦,我实在是想笑,可怜的白苏岸,这会儿有没有在打喷嚏,你爹在背后编派你呢。

    捕红第二卷 第三卷 15:一胜一平一负

    其实,小菊哭哭啼啼地也没有说清楚,许箬荇到底是和哪家订了亲,只反复说是大户人家,许家都算是高攀了,想必她一个小丫鬟能偷偷打听到这些已经很是不易。

    白老爷子捋着胡子,仔细想想后道:“富阳县中,稍微体面些的人家,我应该也都有所知晓,不过思前想后的,也没有哪家合适,不是小姐的年龄还小,就是已经订了人家的,莫非,许家找的不是县中的人物。”

    我已经从里屋捧出棋盘棋子来:“老爷子,不是说了过来同我下棋的吗。”

    “洪丫头,你这么不冷不淡地倒让我不放心了,我说找你做白家的媳妇儿倒是真心,可我也知晓,你心里头只有你表哥那一个人,他这么不声不响地订下亲事,总该给你个交代。”

    我将棋盒打开来,捻起黑子在双指之间,眼睛只看着棋盘中间:“老爷子,我也不想瞒着你,表哥的个性,他若是真的订亲,不用旁人来交代,他一定是会亲自来同我说明白的,但是这会儿小菊来传了消息,他却看不到人影,我想一定另有原因。”

    “你觉得是小菊那个丫鬟撒谎?”

    “那倒也不是,她不过是听到些风声,害怕起来,急着来告诉我而已。”我手腕轻挥,已经落了子。

    棋子摆下去,白老爷子还在看着我:“洪丫头,你要真这么想,我倒也放心了,来,来,来。下棋,下棋,今天我要连杀你三盘。”

    我振作了精神来应对。白老爷子的棋艺不过一般,我也是普通,半斤八两的一直都下到窗外的天色都暗了。当归只敢站在我们身边斟茶倒水,动作轻轻的,结果是一胜一平一负,正正好的平手。

    我将最后一盘地棋子都收起,白老爷子才喊道:“怎么都这个点,当归,你在旁边看着也不提醒我们声。”

    “老爷子。你们都是兴致头上,我怎么敢。”当归委屈地什么似的,垂着手答道。

    “怎么不敢,饭不吃倒还罢了,洪丫头的汤药误了时候吃,就是你地不是。”

    “老爷子,以前还是你教会的我。说是观棋不语。洪姐姐的药才送进来,还热热地,我看你们三盘也已经到了尾声。想着不用为这一点点时候,坏了大家的欢喜。”当归已经将药碗送上,“洪姐姐,你快趁热喝了,不然老爷子火气大起来,要动家法了。”

    白老爷子被他逗得笑起来,抓过案边一册书,对准当归的脑袋砸过去:“平日里太宠着你们,只学会贫嘴了。还不快去准备饭菜来。”原本也没有瞄准。书,啪地掉在一边地上。“老爷子。晚饭也在这边吃?”当归屁颠屁颠跑到门口,还不忘回过头来多问一句。

    “是,让厨子将好东西都做上来。”

    我故意把眼睛一瞪,哼哼道:“原来平时送过来的都不是好东西,要老爷子来了,才能上好东西。”

    白老爷子半真半假地气得吹胡子:“已经把你当小菩萨似的供着了,洪丫头,你要是再嫌不好,我都能当场吐出血来。”

    我笑着折下身子去,嘴里回应付着了几句,笑得太像是真的,差点把才喝下去的药都喷出来。

    平时,我吃地都是很清淡,那些汤,那些粥,根本看不出是什么食材熬制的,不过身子一天一天缓过来却是正经能够察觉的,白老爷子用这种不惜血本的功夫将我的小命算是慢慢地从阎王殿那里吊了回来。

    这一顿,吃到宾主尽欢,我比平时多吃了好些,有些屯食,连白老爷子要回去,我都懒得站起来送人,他丝毫不介意地示意我坐着就好,当归送他出去,我自己梳洗好,草草躺下来。

    当归回来很识趣地站在外头问了一句:“洪姐姐,你累了一天,早些休息。”

    我含糊地嗯一下,外头静静的。

    其实,我并不困乏,被子好好盖着,眼睛在昏暗的烛火下,呆呆地看着头顶上地帐子花纹,原来小格小格的整齐排列中,还另藏有乾坤,定睛看去,从手边起始,帐中绘有藤蔓形状,曲折绵软着一直缠缠绕绕地爬了上去,半遮半掩间,暧昧交织,无风自动,宛如流水悄然而下,又袅袅腾升而起。

    这一切,这么眼熟。

    我无声地笑起来,怎么会不眼熟,这分明就是还未曾开花的紫藤,在客栈门口,我可是看了整整一个月时间地。

    怎么会花期才过,回忆已经逐渐模糊,不但是这一段,我觉得很多以前的事情在脑子中都变得淡漠起来,不是用力集中精神去想,淡淡薄薄的一层,似乎都不像是曾经在自己身上发生过的那样。

    我已经习惯了做洪青廷,想要按照来时的路走回去,怕是不能够了。

    小院子很静,正因为静,有些貌似细小的声音显得更加突兀,不像是日常的淅淅风声。

    “谁。”我低喝一声从床上坐了起来。

    外头似乎传来很闷的一下,像是个人摔倒在地上,很沉很重。

    眼睛前面一晃,屋中已经多出个人来,正巧站在唯一的那盏油灯前面,哪里来地风,将整个人影都放大,印在墙壁屋顶,黑压压地一片,随时都会扑过来,将我整个吞噬。

    方才的声响是他先放倒屋外头当归,断了我地后路,这次,该轮到我了。

    捕红第二卷 第三卷 16:被劫

    距离这么近,我看到对方双手空空,垂在两边,病没有拿着明晃晃的兵器,先微微放下心,当归的小命应该能够保全,或许只是被敲晕而已。

    那个人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我是人在床上,裹着一条薄被,后背贴着墙,想找退路都找不见,我来这里的日子不久,也想不出和什么人结过怨,下过仇,而且这会儿还是住在白府,即便是仇人也没这么能干,一路能找到这里来。

    “你没有杀外头那个孩子吧。”实在放心不下,还是问一问。

    他摇摇头。

    黑衣,黑裤,脸上还蒙着黑布,所谓夜行衣应该便是这么一副打扮。

    “你确定,你要找的人是我?”这里原本是白苏岸的书房,别是这位隔得时间有些长,找错了地方,认错了人。

    他点点头。

    为什么,隔着他脸上的布,我觉得他好像是在笑,是冷笑,嘲笑,j笑,滛笑就不得而知了,反正我是有这样一种错觉,对,对,肯定是错觉,我一想到最后那个词,滛笑,全身都发寒,虽然洪青廷长得也不算国色天香,总归是妙龄清秀,还算中上之姿,我小心地将被子拉得更高一些,将半张脸都遮挡起来。

    脑袋里飞快地转着,要是我现在大喊大叫起来,前院的人即便是能听见,再赶过来,我的小命不知是否还能够保全。

    他的手缓缓抬起来。

    我紧张地两只手的指甲都抠进被子缝。

    这个人,他到底想来做什么。

    在他跨前一步的瞬间,我听见自己放开喉咙大喊道:“有贼啊,来人抓贼啊。”声音尖锐发抖,震痛了自己的耳朵。

    那人仿佛皱了皱眉,手已经伸到我的面前,眼前一黑,呼吸被堵塞在胸口,他,他对我做了什么,等我反应过来,整个人已经被卷在被子中,让人一把给扛了起来,他要带我去哪里,是不是知道马上会来援兵,临时改变决策,想将我带到无人的偏僻地方再慢慢折磨。

    我夹在被子层里,越想越是害怕,拼命地用力挣扎,如果真的被带出白府,后面会遭遇到什么,已经不是常人的想象能力能够承受得住的。

    大概是他没有想到我会突发地剧烈抵抗,一时没有箍紧被子,我从他肩膀半挂的位置,狠狠地摔到地上,着地的部位很痛,我也顾不上这个,手脚并用往前爬,没办法,两条腿都吓软了,站不起来,不过才爬出两步,来没等我来得及反应过来,他手起刀落,掌沿切在我的脖颈后面,一了百了地弄晕了我。

    像是电影中经常使用的手法,我在无知无觉中晕倒,又在无知无觉中醒来。

    这是什么地方,我,我究竟遭遇到什么,脖子后头还隐隐发痛,那人下手真恨,我晕眩着坐起身,咦?这是一张床,我是从床上醒转的。

    第一件事情,我将盖在身上的被子给掀开,被子还是那床从家里头带出来的被子,睡衣还是在家时,穿的那套中规中矩的纯白色中衣,连腰上那个小小的蝴蝶结也是我亲手打上去的,丝毫没有变化。

    还好,还好。

    这个贼,不是个滛贼。

    但是为什么,我全身都觉得又酸又痛,特别是大腿以上,腰部以下的部位,好似做过什么剧烈的体育活动,站起来的时候,左腿还软了一下,差点有一头栽回床上。

    我将帐子一手揭开,房间里只有我一个人,这个贼子倒是对我还蛮放心的,也不怕我醒转以后,跳窗逃跑,我爬下床,悄悄的,尽量不放出声响,白布袜子踩到地上,立即染上了尘,因为找不见鞋子,那个贼子没有把我的鞋一起带过来。

    这间屋子的陈设颇为讲究,那些桌椅,案几,随便看看都觉得是好货色,如果贼窝都能装饰成这样,我这样一个小地方的,无权无势的女子,对他们而言有何价值,连绑架都觉得是白白地浪费了气力。

    尝试着推一推窗户,似乎被什么从外头给锁住了,我推了几次,都不成功,转而去开门,很是意外的,门并没有锁住,手指才碰触到,已经自觉地缓缓打开来。

    因为太过容易,我站在门前,一时倒有了犹疑。

    外头是一条很长的走道,我待着的这间是走道最末的位置,既然已经出来,我咬咬牙,只能继续前行。

    这么多的房间,都是空着的吗。

    怎么我一路摸索着走过去,房门紧闭,又听不到一丁点的人声。

    每一步都走得很急,但是越走心越慌,要回头却已经来不及,等我停下脚步,才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尽头,前面是墙壁,左手边才有另一条路,我必须要转弯。

    转过去以后,会是一道怎么样的风景。

    我实在是没有那个区猜的心情,双腿已经很自觉地转了过去,眼前豁然开朗,是一个极大的厅堂,在正对面的位置,坐着一个人。

    一个男人。

    我不认识他。

    不过,他脸上微微带着笑容,还有些许的赞赏,似乎对我能走到他面前十分地满意。

    我又走近了两步,才算真正地看清楚了他的脸。

    捕红第二卷 第三卷 17:一是为了钱,二是为了色

    一时说不好,眼前此人的年龄。

    第一眼看过去,那般丰姿绰约的眉眼,如上好美玉般温泽的脸庞,应该不过是二十多岁的青年。

    看第二眼的时候,过于镇定的眼神,似乎能够一眼看穿他眼前的任何事与物,外带嘴角似笑非笑的神情,我又大致猜测他应该是超过三十了。

    可是那一头几乎已经全白色的头发,要长到全白的状态,最少该有五十岁上下了,我同情地再看一次他的眼睛,他对我眨了眨眼,眼底藏着什么我解释不好的东西,莫名地,我向后退了一大步,这个人,很危险。

    “你准备看到什么时候?”他站起身来,问道,琅琅洌洌的声音,像是山涧淙淙而下的清泉。

    至少等我看清楚了以后,我暗暗地想,嘴巴闭得紧紧的,,与对方一袭华衣对比,连双鞋子都穿不上的我,这会儿可谓是狼狈至极,他的衣衫初看是很低调,不过是淡淡的天青之色,头发用墨色的发簪挽起,那么强烈对比的颜色,同时在他身上出现,看着却让人觉得心里头怪舒服的,要不是我站的这个角度正好,光线落在他的衣摆之下,有隐隐的银光透露出来,我再定睛看,从膝盖的位置处,衣料上不知是用银丝还是什么更上品的东西,绣着一条盘腾而上的龙。

    心里头,很是用力地咯噔了一下。

    怎么会有人敢穿着绣龙的衣衫大明大方地站在他人面前,这可是犯了皇家的忌讳,抓实了是要满门抄斩的死罪。

    这个人,他是谁。

    是他派人抓了我到这里,那么他的用意何在。

    他衣袖轻摆,忽略了我过于放肆地观察,又缓缓地坐了下去,似乎在说,好,那就等你继续看,我倒是很期待你能看出点什么结果。

    缠绕在他身周那种压迫的气场,随着他的落座,缓缓地散开了一些,我不由地又往前凑近了两分,两个人像是在做无声地过招,他进我退,他退我进,我每次都落后半拍。

    但是,胜负还没有分出。

    他肯定不是当今的天子,莫说是天子没可能会一个人出现在外头人面前,至少身边宫女,太监一大堆,外加那藏在人看不到地方的大内高手,他这样孤零零地坐着,万一我身上带个利刃什么,一手扎过去,谁来救他。

    不是天子,又穿着这样的衣服,我猛地想起一件事儿来,这条龙,它有几个爪,真龙天子的龙袍上绣的皆是五爪龙,而有些为朝廷立下过大功劳,或者是权势大过天的皇亲国戚,在被皇帝老儿的某种默认之下,也可以在自己的衣服上绣条龙玩玩,只不过,这样的龙只可以有四爪,多一不可。

    偏生,那条龙一直仰啸着攀在他的肩头,他这样一坐,我实在是看不清楚,眼睛微微眯了一眯,我还是决定开口了:“你是这里的主人?”

    他丝毫没有犹疑地吐出一个字来:“是。”

    “是你让人把我抓到这里来的?”

    “不是抓,是请。”

    我抬起脚,不客气地将已经染脏的袜底冲着他:“请人来,连鞋子都不给穿的吗。”我还没好意思说,请人来,连外衣都不给穿的吗,这个厅堂够大够宽阔的,不知从哪里吹来一阵一阵的风,吹得人怪冷的。

    他低下头,很轻很轻地一笑:“你倒是一点都不害怕。”

    “我为什么要怕。”劫人不过是为了两个理由,一是为了钱,他是此地的主人,房子大到离谱,家什一件比一件值钱,随便卖掉一件都比我这个活人更能换回白花花的银子,二是为了色,我和他面对面这样照面,要说相貌,他绝对是在我之上,如果忽略到他那有点碍眼的发色,我直接都能给他打九十八分。

    何况,一个人对自己有没有恶意,这样近的距离之下,我还是能够清清楚楚地分辨出来的。

    “给她拿双鞋子。”他对着空荡荡的空气下了命令。

    我还没有来得及看清楚,送鞋子的人身手真好,明明知道是一个人,一现身,立即又退下去,连是男是女,都不能分辨地出。

    低下头,站的位置前面三寸的位置,放着一双绣花的睡鞋,也可以称其为拖鞋,淡淡的粉色,夏天荷花才要开时,花瓣尖上头的那种颜色,鞋尖一颗龙眼大小的珍珠,微微的晃动着,既然是说明给我穿的,我自然用不着客套,弯下身,将袜子随手脱下,干净的脚踩伸进舒服到不行的新鞋子里头。

    很明显,他在观察我的一举一动,从我在他面前出现那时分开始,他一直就在看着我,我说话,我穿鞋,那种清冽又冷然的视线始终落在我的身上,没有移开过。

    “这里是哪里?”我随手理了理头发,不想在这样一个装扮齐整,近乎一丝不苟的男人面前过于示弱了。

    “你猜?”

    这两个字,如果是别人说,分明是轻视外加挑衅的涵义并存了。

    没有线索怎么猜,一间大房子,一个压根没有见过的人,这样让人猜,猜到明年冬天,还不知道有没有正确答案呢。

    捕红第二卷 第三卷 18:线索

    我却没有感觉到他是想开玩笑的意思,他说得很正经。

    你猜。

    让你猜自然有他的道理,或者换个角度来说,他觉得已经放了线索在我面前,是我自己没有留神注意到而已。

    我清咳了一声,决定先自报家门:“我姓洪,名青廷,青色的青,宫廷的廷,家住富阳县,暂任富阳县衙门的捕快一致,目前因身体有恙,修养停职之中。”

    我说一句,他轻点一下头,脸上的表情波澜不惊,没有换过,也没有问过,我为什么要突然说这些。

    “不如,我坐下来,慢慢说?”那一排空着的位置。

    三个雕花大椅,并排放在一排,另一边却是空的,是因为,不知道该分左一右二,还是左二右一,所以才索性放在了一头吗,我没有等到他同意,已经自说自话地挑了其中的一张坐下去,我坐的是中间的这张,椅面很宽,微微向内凹陷,虽然是木头的,因着雕工细致,坐起来一样很舒服。

    “在来这里之前,我在房间里正准备睡觉,那房间不是我自己的家,我刚才说了,最近我的身子不好,为着能早点痊愈特意住到别人家里头修养,而你派来请我的人,却是熟门熟路地很,那家人也算是当地的富庶,从前头庭院到后面小院,重重落落怕一时要找个人也不是那么简单的,此人不但很容易地找到了我,还在我出口呼救之际,依旧轻而易举地将我带出,实属不易。”

    他摇了摇头道:“也不能算是轻而易举,有人和他动了手,还差点看出他的身份。”

    “我只记得那人敲晕了我,我醒来时已经在这里了,那人黑衣黑裤黑面巾,我问他话,他不是点头便是摇头,当时我没有想过这些,这会儿一思量,算是明白了,他是怕我认出他是谁,也即是说,他是我认得的人,不但是相貌认得,声音也可能会出卖他。”

    他饶有兴趣地伸出手指,在椅子把手处,叩了两下,手指分外修长,指节弯曲的位置,皮肤好似透明一般。

    “醒过来时,我到了这里,好好地躺在床上,身边半个人影都不见,或许正如你所言,我是你请来的人,既然是请来的,自然是无需人来看守,那为何房间里的窗子从外头被锁上了呢,是怕我一推开窗户,看到外头的景色,立即猜出,身在何处吧,而门半掩半闭着,更是想试试看,我是会在屋子里头坐以待毙,还是会大着胆子走出来,一探究竟。”我很是无奈状地摊了摊手道,“我这个人便是有此坏习惯,好奇心来的时候,想压制都压不住,所以,我连鞋子都不要,已经摸着墙壁出了走道,设计得真好,走到末路还要给我来个转弯的坎,万一转弯出来,又掉入新的陷阱呢,在我站在转弯的位置时,你其实已经看到我了吧。”我用手指着他身边的物件,“这屏风放在这里,看看那边走过来的人影倒是恰当好处,人影发射其上,你很清楚明了地数着我在那里会迟疑多少时候。”

    不知道是让他得意还是让他失望,我当时几乎只停顿了一个呼吸的时间,已经来到他的面前,他不用躲,不用闪,面孔大大方方显露在我的面前,不过是因为,我从来没有见过他,因此还用得着隐藏吗。

    “你是特意穿了这件衣服给我看的吗?”我淡淡地笑起来,“是对我没有信心,想多留一个机会给我的话,我是不是应该谢谢你呢。”说着话,我已经站起来,“还有,这里的三张椅子,是一贯如此摆放,还是为了迎接我的到来,才故意这么放的。”

    他也跟随着我笑起来,眼底不再是冷的,像是一池深水,虽然只泛起微微的波,已经水质潋滟,叫人舍不得移开视线:“是一贯如此摆放,以前曾经为了是左一右二,还是左二右一,争执个没完没了,才决定不如摆放在一边,我求个耳朵太平。”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要是我再猜不出你是谁,。”我侧过头来看着他,“岂非该打。”难怪我醒转过来时,那个尴尬的部位会又酸又痛的,是某人为了赶时间,向上级领导准时复命,将晕厥过去的我,直接扔在马背上,一路疾驰而回,我是被震伤的,震伤。

    闻名不如见面,我一直以为你这个身份,这个位置,已经该是个糟老头子的样子,况且三个徒弟都年纪不小了,这会儿瞧见真人,说你们师兄弟四个,我想都不会有人会反对的,是不是啊。

    “属下洪青廷拜见都城六扇门总捕司的顾连山,顾大人。”说着话,我已经准备跪下去了,见到上级的上级的上级领导,怎么能不意思意思。

    也没见他手动还是脚动,哪里生出一股柔和的力量托着我作势下压的身形,我没能真的跪下去,被卡在了中间,大概是想试试,到底他的武功高到怎样的地步,我使足了劲,又往下沉了一沉,这一回,像是弹簧跳似的,直接将我整个人送回到方才坐的椅子里。

    顾连山大人轻轻地击掌,点头道:“果然,果然,小莫和小苏两个人同时推荐的好人选,不负所望。”

    捕红第二卷 第三卷 19:监守自盗的白某人

    随着他的话音落,眼前的光线明亮起来,像是有数十盏的灯同时被点着,厅堂一扫先前的郁闷和阴冷,豁然开明,连徐徐而来的风都温和了许多,再映衬着顾连山的人,随随便便地一站,双手背在后头,衣袂飘飘,自有一股风流之态,脸上那种浅浅的,不留意看都不能察觉出来的笑意:“你们两个还躲在后头,想看热闹到什么时候。”

    看看这人,直接把自己徒弟给出卖了。

    先出来的那个是莫孤烟,长身玉立,一脸笑容地同我打招呼:“洪捕头,多日不见,你还是这么有精神。”他脸皮真的很厚,比以前蹭饭的时候,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暗里头咬着牙,我的精神都被你们几个折腾光光了,没被拐到这里前,我的身份是个病人,病人!

    后来清咳跟出的那个人,不用看,就是那个监守自盗,穿着夜行衣跑回自己家里头,把借住养病的客人,像卖小猪似的偷运出来的白苏岸,他是换了衣裳,但是我随便给他按上黑衣黑裤黑面巾,不是他,还能有谁,也只有他能如此熟门熟路,那一间本来就是他自己的书房。

    只因着是太过不可能会出现的人,所以才压根没有往他身上去想。

    是哪个给我放的烟幕弹,说白苏岸功力大损,需要休养很长很长一段日子,什么叫生龙活虎,便是替他亲身打造的词儿。

    “莫大人,白大人。”我又自己缩回椅子里头去了,本来在顾连山面前,虽然衣衫狼狈,倒还没觉得有什么,顾大人堪称正人君子,眼睛都不朝我这边多看的,可是他们两个不但都是熟人,四道热切切的目光,我能假设这是重别后的欣喜吗,我也没想着要和你们重别。

    我仅着中衣,落在三个大男人中间,被表哥瞧见你们这般利用公家之便,私底下偷偷欺侮我,一定要你们好看。

    呜呜,表哥,你人在哪里。

    许箬荇没准在家里头准备自己成亲的事情,正美得和什么似的,我就是不要给他安生,我就是要狠狠地念叨他的名字,让他多打几个喷嚏,以换得我内心的平衡。

    顾连山脸上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又显露出来,他是那种眼尾很长的凤眼,笑着看人的时候,能叫人心跳加快不是一点点:“洪捕头,我光顾着说话,居然忘记这些。”又是一声命令,字字铿锵,“拿衣服来。”

    一叠子整整齐齐,像是早就预备好的软缎子新衣裳送到我手上,手感极好,我都没穿过这么好的料子,双手将新衣抱着拥在胸口,一双眼,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嗫嚅道:“我先把衣裳换了。”眉毛慢慢竖起来,“再找你们两个算账。”

    趿着睡鞋,一路小碎步地跑回刚才睡醒的那间屋子,这是都城最近流行的服饰吗,上衣斜襟窄袖,腰肢的裁剪尤为精巧,贴身吸合,盈盈一握,我将貌似平淡的裙子才穿上身,已经知道功夫在哪里,这条百褶长裙,怕是真有百多条的细褶,每一条褶后面若隐若现绘着蝶恋花的图案,一旦行走起来,花色栩栩如生,仿佛丛中彩蝶会随时飞舞而出,我越看越觉得有趣,在屋子里头,转着圈子走到三圈,还舍不得停下来。

    “洪捕头。”这是大大咧咧的莫孤烟,不避嫌地在外头敲门。

    “怎么了。”我将那条配套的衣带束起,才去开门。

    他手里托着一个小小的盘子:“大人说,这些是不是也需要。”特意低下手来给我看清盘中之物,一把黄杨木梳,两根细簪子,还有个鹅蛋大小的盒子,我捻起来,将盒盖一开,里头又分成两半,分别是茉莉香粉和蔷薇色的胭脂,他比我还大惊小怪,“哎呦,大人连这些居然都懂,我看这天底下大概没有大人不知的事情了。”

    “这么大个男人,平日里看看自家娘子打扮,应该也会懂的。”我将那个盘子全数收下,顶了他一句。

    “可是师傅他没有成过亲,一直就是一个人。”莫孤烟似乎没有要离开的意思,高高大大一个人,往门框前一靠,抱手在胸口,斜着眼睛看我,“我倒是从来没见过你涂脂抹粉过,要是你说一声不会用,我倒觉得情有可原。”

    我都懒得搭理他,才来那会儿,梳头什么的,我是笨手笨脚,后来小菊挑方便的交了我两手,只要几下子都能弄得像模像样,不论是前头看看,后头瞄瞄,而且我动作幅度大些,也不容易散开来,我的手指在两根细簪子中间犹疑了一会儿,还是挑出那根不太显眼的,看着像木头雕刻镂花的,拿在手里倒是暗暗地吃了一惊,只有一半筷子粗细,怎么沉甸甸的。

    香粉和胭脂还是被搁在一旁,我也没用这个的习惯,打理干净,能舒舒服服见人便是好的,一回头,莫孤烟还是那个动作,还是那个神情,对我点了点头:“你人不在都城,消息倒是很灵通,连都城的女子最近都爱梳这发式都了如指掌。”

    捕红第二卷 第三卷 20:顾家后花园

    如果手执一面铜镜站在我的身后,从镜子的反光里能够看到,头发被挽成稍稍倾泻的一弯月牙状,两边衬着类似s型的小发髻,用小菊的话来说,表小姐,这样子一弄,你走路快些,即便是跑跑跳跳,头发都,会散落出来,说完这句,小菊用一种同情的目光看着我,她虽然没说,我大致也能猜出来,要到能跑能跳,我这个身子还不知道要等多久。

    话说,这里的铜镜似乎要比家里的质量好了许多,平整光滑,我将身子向前倾,只差将脸都贴到镜面上去了,莫孤烟压根没打算放过我,在后头笑道:“再照下去,那镜子都要照破了。”

    这一次,五官看得比较清楚,原来洪青廷的长相与我以前的样子有七八分相像,其实,我以前究竟长什么容貌,已经记得不太清楚,那时候看到镜子里头的人,会心生憎恶,觉得那根本不是自己,不知道是个什么怪物,这会儿看着倒映出来的洪青廷的样子,很意外,倒有隐隐的亲切感,一个人替代另一个人时间长久,会越来越融合,最终会不会只剩下一个人。

    是我,还是她?

    “成了,我们回过去,见顾大人。”再瞧下去不过是浪费时间,在决定替代洪青廷生活下去的时候,我已经没有退路了不是吗。

    “好的。”他笑眯眯地走在前头给我带路,直接从右手边第三个门,一推而入。我眨了眨眼睛,门后面并非我所想象的另一间房,而是宽敞的回廊,两边是精巧地立柱,莫孤烟没有听到我及时跟上来的足音。回过头来叫我。“洪捕头,这院中风景。还是等会儿再看。”

    我一低头,跟了上去:“我听说。你白师兄不是还没有痊愈,比我伤得还重吗。”

    “是,回来的时候,奄奄一息,就吊着一口气了。那古怪到不行的瘟疫,武功越好伤得越重,可把大人愁怀了,后来大人亲自进宫收集药材,名贵的统统给他塞下去,应该是好得差不多了。”他俯下头看着我,“不是说,你也好不到哪里去,原本我还想去富阳县看看你地。手边公务实在太多。一天拖过一天地,不过看着你也像是大好了。”

    “我是武功尽失的体质。反而沾着些便宜。”

    “等到要找你地时候,才知道你已经搬进了白府,白师兄听闻后,大大地吃了一惊。”莫孤烟冲我挤挤眼,“莫非白老先生,真的想让你嫁进白家,做他儿媳妇。”还没等我反驳呢,他摸摸下巴,大为得意地笑起来,“还真别说,白师兄挺中意你地,怎么说你都等于是救过他的命。”

    我举起手来,半点不客气地给他额头一个爆栗子:“你只管带路,哪里这么多废话。”

    两个人身量上差了不少,他大概都没有想过我会直接动手,整个人都呆掉了,走出去好几步,才想到用手捂住额头,雪雪呼痛:“你怎么说动手就动手,这里可是六扇门总捕司,怎么说,我都是你上级,你竟然敢对上级动手,胆子忒大了。”那时候“这里是总捕司?”

    “你方才没有看到大人所坐的位置上面,那块当今圣上亲题的匾额吗?”

    我还真没有留意,当时谜底揭晓而出,我很有一种想抽人的冲动,既然是六扇门总捕司地顾连山大人,只要带个口讯过来,我即便是爬也要爬着道都城来参见的,何必多此一举,让白苏岸跑到白府来抓人,半夜三更,惊动一府上下,如今我这一失踪,白老爷子还不知道是不是都急成热锅上头的蚂蚁了,还有许箬荇,得知我被掳走的消息,他是何种反应,我都没敢往下想:“哎,哎,这个,不是去大厅的路。”

    “我知道。”莫孤烟脸上的笑容,真的,真的是很可恶。

    “那你要带我去哪里?”人在屋檐下,我是不得不低头。

    “大人的意思是,你换好了行头,带你去吃点东西,他和白师兄在饭厅等我们。”

    这里有客房,有厅堂,还有饭厅,总捕司难道是顾连山家地后花园吗,而且庭院设计如此古怪,如果第三扇门后面是回廊,那第一扇,第二扇,乃至第四扇门后头又是什么。

    风里吹来细细碎碎地花瓣,我伸出手来随着风向一抓,指缝间,浸染芳华,下意识地放到鼻下去嗅,浓烈的花香,似曾相识地味道:“这花开在哪里?”

    “吃完了饭带你去看。”他大概是司空见惯了,碎花沾在他的肩膀,不过是用手指去弹一弹。

    顾连山背着身子而站,微微地低着头,似乎在想要紧的事情,师傅兼领导站着,白苏岸当然也只能站着,和莫孤烟相比,他才更像是顾连山的徒弟,连站姿都如出一辙,见我们进来,做一个噤声的手势,果然是在想要紧的事儿,我看一眼桌上,菜都上齐整了,难道要等顾大人将国家大事都想清楚了才能开吃吗,哪里有这种请人吃饭的方式。

    我饿了可不是一个,两个时辰,一直不提起还倒好,这会儿被饭菜的香气一熏,只看不吃,我怕口水都能直接流下来。

    “顾大人。”假装看不到白苏岸的意思,我提声唤道,“我想问你个事儿。”

    顾连山缓缓地转身,视线落在我的身上,他笑了,眼神里却带着寂寞,仿佛看着我,让他想起了另一个人,另一个让他无法忘怀的人。

    捕红第二卷 第三卷 21:冒充一个人

    我瞧着他的样子,眸中含着仿如月辉般的淡淡忧愁,方才想好的一大通话都卡在嗓子眼里,说也不是,咽也不是。

    幸亏,顾连山很快缓过神来,很是客气地唤道:“洪捕头。”

    三个字一出,莫孤烟在我身后轻笑一下,我还是听得很清楚,自己的表情也很是窘迫:“顾大人,我虽说是富阳县的捕头,不过这段时间因着身子的缘故,都在请长假,不如,不如换个称谓。”

    班门弄斧的感觉,很不好。

    “也好。”他一口答应下来,“反正,这捕头的身份,也是要削去的。”

    削去,削去是什么意思,什么时候他已经给我削去了,不给恢复了吗。

    “你方才说,要问我什么事。”他已经落了座,示意大家都先坐下来。

    顾连山做上座,左手边是小莫和小苏,我一个人坐在右边,他们大概很习惯这种排序方法,右边的位置总是落空着的。

    “我想问,费这么大功夫,把我弄来这里,是为了什么。”不会是仅仅请我吃顿饭,我又不是傻的,不如开门见山问了明白。

    顾连山没有立即回答我,或者是觉得这问题很难回答我。

    莫孤烟起身,替我盛出一碗热汤,热情地招呼:“来喝喝这个,味道很好我掀起眼皮看一眼旁边一点点的白苏岸,他更好,夹了一筷子菜,放进自己面前的小碟子里,然后眼睛只看着那一点点的菜,我都怕他看出斗鸡眼来。

    饭桌上的氛围沉凝地叫人都生不出好胃口,我很给面子地端起碗,拿起小匙子,送一口汤进嘴里,这么淡,淡得叫人忍不住想吧唧吧唧嘴,使劲地品出点其他味道来,可惜舌头丝毫不配合,还是尝不出多余的,我都有点怀疑是不是自己舌头出了问题:“这汤是不是忘记放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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