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红 作者:肉书屋
脸上,另一方面,白苏岸衣裳不整的,我怎么能够在这种时候趁人之危呢。
“表哥,好像小掉一点。”自从见到这个该死的东西,我都怀疑起自己的眼睛了。
许箬荇将扣杯放下,握住白苏岸的手腕诊脉,翻看他瞳孔的反应:“没有变化,我身上带的药又不是很多,一时尽有无从下手之感。”
捕红第二卷 第二卷 18:呆若木鸡
“他不是武功很好的吗。”我急问道。
“青廷。”许箬荇抬头看我,“这是瘟疫,武功好的人,发作得可能会更快。”他猛地站起身道,“外面什么人?”一个闪身,人已经到了门边,他的动作实在很快,外面听壁角的那个,压根都没有来得及站稳,已经顺着开门的劲道,滚进屋里。
“许仵作,我是县衙的捕快,我没有——”许箬荇的两根手指正正好好掐在他的脖子上,后面的话压根再说不出来,只能发出嘶嘶的像蛇鸣的声响。
“表哥,我认识他,他是桐庐县的捕快。”在客栈时,他是第一个跑出去吐的,所以对他多少有点印象。
许箬荇相信我的话,缓缓将手放下来:“你在门口鬼鬼祟祟做什么。”
那人低垂着头,缓缓道:“我方才听到许仵作说出瘟疫两字。”
“是不是还有其他人也出现了相同的病状,我正在奇怪,怎么到了县衙府内,连半个人影都瞧不见,人都像突然失踪了一般,人都在哪里,快点带我去看。”许箬荇叮嘱我道,“可能过一时片刻的,他会醒转,你问他伤口从何而来,想必他是知道的。”
我根本都没有反应过来,他们两个已经冲了出去,我找张椅子往木板床边一坐,白苏岸的呼吸声很是微弱,练功的人寻常说来呼吸该是绵长有力的,我低下头看看,他的双颊,有一抹异常的血色,是自身的内功在和体内的病菌做着抵抗运动吗,想到许箬荇说的话,我也不管他能不能听见了:“白大人,还是叫小苏顺口点,你身上这个不是中毒,用功力抵抗,血液走动快,可能发作地更快,表哥应该给你吃过点药,所以,你能做的最好是静静躺着,让病情不要加剧,等到天明以后,会有办法的。”
是在搬运尸体下楼的时候,他不小心被尸体的指甲或者其他东西伤到,当时事态比较严重,他可能并没有察觉,后来,我仔细想一想他所做过的一些举动以及说过的一些话,他是知道被什么不好的东西沾染上,然而却一直没有说。
我还和他一起在婆婆家吃饭,如果正如许箬荇所言,这是会传染到的瘟疫,那么不但是我,还有婆婆,还有那些差役,还有所有住在西令客栈的人,一个都跑不掉。
表哥,他本来与此事无关,可怜在最后关键时候也被牵扯进来。
屋子里很安静。
我支着头,应该快到半夜了,耳朵里听到很熟悉的一声,“喵——”,我东张张西望望,一时看不到它在哪里,这是桐庐县的县衙,大概是我耳朵一时失灵,虎妞毕竟是只猫,怎么能找到这里来。
又是一声“喵——”似乎它也正在试探着什么。
“虎妞,虎妞,是你在吗,我在这里,过来啊。”这次是不会再听错的了,虎妞和其他的猫咪在转音时,略有不同,它会微微地打一个弯,像一条毛茸茸的尾巴在你的掌心搔一下,俏皮地似十四五岁的小姑娘。
双手摊开,它是从哪里冒出头来,前爪撑地借力,直接跳进我怀里头,我拥住它暖融融的身子,轻笑道:“你还真的是找到这里来的,是闻到我的气味还是听到我的声音了。”
它懒洋洋地用脑袋蹭我的手,屋子里多出一只猫来,我倒是像心定了不少,手里有一下没一下的撸着它的皮毛:“虎妞,你说小苏的伤会好吧,应该会好吧。”
话音还没落,躺着的这位,眼睛睁开,我正低着头,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不会超过十公分,一个人太吃惊的时候,有句成语形容地很好,叫做呆若木鸡,便是我这会儿的真实写照,我根本连呼吸的本能都丧失了,生怕鼻息会喷在他脸上。
“青姑娘。”他像是要挣扎着坐起来,很显然,失败了。
我这才反应过来,只差是用手举起虎妞来隔着我们两个之间,含糊地问道:“你好一点了没有。”
他很慢很慢地眨一下眼睛:“不好,手脚不能动,全身像被锁住了,是许仵作给我吃的药发挥作用了。”
我还一直以为是他的病情发作才直挺挺躺着,敢情是许箬荇给他吃了令身体失去控制的药,是为了不让病毒再次猖獗地发展下去:“你好像在发烧。”
尝试着拉开两个人的距离,然后用手背去触碰他的额头,白苏岸偏侧过去一点,低声道:“这个,可能要传染的,不要碰到我。”
“笑话,不是还一起吃过饭了,要传染早传染上了。”我是不由分说地,直接用手按上去,我的手很凉,他的额头却是滚烫滚烫的,“真的发烧了,而且烧得不轻。”
“许仵作人呢。”他面露尴尬地问道。
其实,白大人,你睡着那会儿,不该看的我都看了。
“来了个捕快把他带出去了,说是也有人出现了和你相同的症状,他要去看看,大概去了快一个时辰,怕是不太妙。”我想将虎妞放下,谁晓得它两只前爪牢牢抱住我的胳膊不可放,“你再忍一忍,该回来了。”我想起许箬荇临走前的关照,“你的伤是在西令客栈时碰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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捕红第二卷 第二卷 19:黎明前的黑暗
白苏岸笑得略苦涩:“当时你也在现场,尸体滚落的时候,指甲抓住我腰畔的衣服,当时也有觉得痛,可是那样的情景,也容不得人多想,连你都出来帮忙了不是吗,尸体多放一时,多一份麻烦,后来回来才觉得有些不对劲,我运功一周,发现并不是毒后,倒没怎么在意。零点看书”
大意之外,便是来势汹涌的恶果。
果然是那具尸体。
源头都在猝死的黑衣男人身上,他从何而来,又要去哪里,怎么会停留在桐庐县,身上带的又是何种病菌。
“没关系,表哥说已经控制住你体内的毒素,只要先把你的体温控制下来,应该没事的。”我摇一摇手中抱着的虎妞,“你看连它都担心我们来找我们了。”
“还真是只通灵性的猫,这么远的路,能找到真是不容易。”白苏岸顿一顿又道,“你一直知道是我对吧。”
话题转得真快,我抓抓头笑道:“原先不知道,小苏,谁能想这么多,后来安捕头对你又是磕头又是大人长大人短的,想不知道都难了。”
“那我爹给我写信提及的——”他的话没有说完,有人推门进来。
许箬荇的脸色,是光线,还是我眼睛的错觉,隐隐发青,跟在他后头的还是那个小捕快,我都不知道叫什么名字,脸色同样黯淡。
“表哥,那些病人的病情,很为难吗。”我起身问道。
他点一下头:“比这位白大人的情况更糟糕,白大人不过是划破一丝油皮,他们可能是和尸体接触得更多,而且,最糟糕的事情是,那具尸体不见了。”他按一按前额,显得头大不已,“尸体的事情,还是你来说吧。”
小捕快走进来时,我都觉得他双腿发软,这会儿见到白苏岸半死不活的躺着,更是脸色苍白地像活见鬼似的:“白大人,小的名叫刘喜,是桐庐县县衙的捕快。”
都这个时候,他还准备从自我介绍开始说吗。
许箬荇看我一眼,意思是让他慢慢说,可见他也是受了点惊吓的,刘喜勉强咽了口口水:“那次白大人也知道我们将尸体搬回来以后,安置在后面的停尸房,白大人还特意关照过说那具尸体很重要,在破案前需要仔细存放,所以还是特意单独放置的。”
他怎么声音越说越小,很是心虚的样子。
“你们应该都有碰触到那具尸体,而且是在尸体被搬运回县衙之后吧。”我听得很是心急,索性干脆点问他了。
“小的没有,小的是什么都没有做。”他一下子大呼小叫起来。
是,是,知道你什么都没做,不然你能没事人一样站在这里吗,做了什么的,估计都已经平躺在另一间了。
“你直说,不会怪罪你的。”白苏岸缓缓开口,给刘喜一颗定心丸。
看来他就是等白苏岸这句话呢,精神一振道:“那具尸体被脱解后,身上还带着几件值钱的东西。”
“脱解是?”我小声问许箬荇,他做一个宽衣的姿势,难怪那次我在停尸房见到的五个也是光溜溜的,是为了方便以后验尸。
“值钱的东西是?”
“一条链子,一个戒指都是赤金的,分量很重。”刘喜佯装用牙咬一下,“都是好货色,我是没拿到手里看过,不过看几位大人的神色,该是值钱得很。”
连受害者身上的首饰都不放过,还敢私下分赃,啧啧,我看事情完结后,你们几个讨得命活下来又怎么过得了白苏岸这一关。
“慢——”许箬荇一挥手后问道,“你再说一次,他们有把那些赤金放进嘴里?”
“为了试试是不是真货,用牙咬不是最便捷吗。”刘喜不明地眨眨眼问道。
“客栈里的那个小二,我记得你和我说过,那个黑衣人有用碎银打赏他。”许箬荇从袖子里取出一小块银子,托在手心,沉默片刻后又道,“小二一般拿到银子,也会下意识地放进嘴里咬下吧。”
我拈起碎银,抬头看他:“应该会。”会给碎银做小费的客人并不多见,算是非常大方的,小二一个月的薪水真没多少,可能还远远不如这一小块的碎银子,一下子拿到手里,放进嘴里咬下,也是人之常情。
“也就是说方才我见的几个人和那个小二一样,都是自己亲自把瘟疫吃进嘴里,然后,小二从接待那位留宿的客人到发病死去,是一天一夜的时间,十四个时辰左右。”许箬荇看向刘喜,“他们呢。”
刘喜慌乱地扳着手指头去数,从大拇指数到小手指,十根手指头不够用,他已经数乱了,又重新再来。
“九个时辰,我比他们早一个时辰,是十个时辰。”白苏岸开口道。
刘喜居然一额头的汗,连连称是:“白大人说的是,是九个时辰,九个时辰。”
如果极限是十四个时辰的话,那么,我们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虎妞在我怀里扭了两下,我弯身将它放置在地上,它只绕在我脚边不肯离开。
我们的时间,只剩下不到四个时辰。
“我出去吸口气。”我带着虎妞走出小屋子,天色极黑极黑,我知道,天快亮了,黎明前的黑暗才是最阴暗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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捕红第二卷 第二卷 20:死人活人一把抓
空气里像有层散不开的迷雾,又湿又黏,粘在皮肤,吸入身体,让人透不过气来,我只站了片刻,感觉非常不适,“虎妞,进去了。”又回到屋里,一只脚才跨进去,就听得许箬荇一声低喝:“什么,你说什么!”
刘喜往后退了一大步,背心都快贴着墙根,心里大概在想,这个邻县来的仵作,怎么比都城总捕司的大人来得还要苛严,仵作不是只管好死人的事情就可以,眼前这位是死人活人一把抓。
“你把方才的话再说一遍。”许箬荇只差咬牙切齿地上前一把将他衣领抓起了。
“我说,我说。”刘喜吸两口气才道,“太爷看连着死了两个人,安捕头他们好像也被恶鬼缠身一般,前一天还好好的人怎么说一下子就全身发黑,出的气多进的气少,所以当机立断,已经派人快马加鞭赶去都城上报。太爷说,天亮时,都城自然会派人过来解决。”
因此,整个县衙才会恍若是一个空城,门口没有守卫的人,县太爷更是连片衣服影子都瞧不见,早不知道躲藏到什么自认为安全的地方去了,这个刘喜不知道是太害怕还是也算讲点义气,居然没有把那几个半死不活的扔下独自逃跑,才算给我们留下这个唯一的线索来。
“如果是快马的话,应该已经到了都城,一连死两个人还有蔓延下去的趋势,明眼人一看便知是瘟疫,东西令村两村数百口人,怕是要,怕是要。”白苏岸刚说了两句,气息突然混乱起来,像是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在体内吞噬他的生命力,片刻之间,刚才恢复过来的一点生气荡然无存,被无形的大手骤然抽空,整个人平摊不动,变得特别安静。
“表哥,白大人体温过高。”我这才想起白苏岸的状态实在已经是糟糕透了,我居然只顾着听刘喜说话,忘了让许箬荇先替他诊治。
“方才怎么不说。”许箬荇弯身去替他检查。
“想说来着,可一下子又发生这些,我给忘了。”头都大了,脑细胞不够用啊,表哥。
“怎么能轻描淡写说忘了,这是性命攸关的大事,你一句忘了,他会死的。”许箬荇回头对我喝问道,“去打干净的水来。”
“是,是。”我嘴里是应着,可这里人生地不熟的,水在哪里,我怎么知道,只差傻子一样在原地转圈圈。
“姑娘,这边请,那里后头有一口井。”刘喜殷勤地在前头带路。
我定定神,用手摸把脸,没剩下几个好的人了,我必须要尽全力,不然以后回富阳县怎么向白老爷子交代,白苏岸是他的独子,罪过打了:“好的,要干净的容器。”
“井边有水桶,都是干净的。”刘喜走在前面。
“你为什么没有走。”我问道。
他停下脚步,看着我。
“这个县衙里其他的人应该是都逃走去避风头了吧,你为什么没有走。”
刘喜将水桶用力抛进井中,水花溅起的声响,他一下一下往上提水:“虽说在你们眼里,安捕头他们都不能算什么好人,不过平时却一直很照顾我,我家里只有一个瞎眼的老娘,安捕头每个月发钱时,总是多给我一些,虽然不过是一两百个铜子,可买药的钱就宽裕了很多,这会儿,他们生死不明,我怎么能走。”
我站在一边,静静听他说着话,虎妞趴在我的脚背上,也跟着听。
“姑娘,你这只猫是东令村张氏客栈的吧。”他倒是眼尖。
“是呵,你认得?”
“这只老猫古怪着呢,不爱搭理人,别家的猫,给点吃的都围着你团团转,这一只最多用眼睛看你两眼,昂着头跑掉,连老张都没在他眼里是吧。”他提起两桶水,“我们回吧,它看着与你投缘,你走到哪里,它跟到哪里。”
“它自个儿从东令村过来找到我的,厉害着呢。”
“姑娘,你是从别地来的,是富阳县吗。”
“嗯。”
“听说,你是富阳县的捕头?”两个人话说开来,他倒显得不怎么紧张了,连方才的一点小结巴也没有了。
“不像是吧。”虎妞还真有一套,我走快走慢,它总是踏在我步伐之间,刚刚好。
“怎么不像,虽然没见姑娘出过招式,可说的话句句在理,连白大人不也对姑娘很是信服,做什么都带着姑娘在身边。”他走得很稳,这么大两桶水,连晃都没晃,“我先前说太爷派人去了都城,那位许仵作怎么反应这么大,姑娘,你知道吗?”
“知道。”
“那请问?”
“这病传播得极快,沾到唾沫,血液,指甲都会传染,许仵作猜测该是瘟疫,虽然还没有大规模地发作,可是消息一旦到了都城,这里离都城距离并不算远,为了都城高官甚至是皇上的安全,怕是东西令两村要有劫难。”
他的手一松,木桶摔在地上,大半桶水打翻一地,我连忙去扶木桶,他急起来,嚷嚷道:“姑娘,姑娘的意思是,都城可能要下令将东西令村的百姓全部当成瘟疫区处理掉。”
处理掉,说得颇为含蓄了。
也就是所谓的屠村,将瘟疫的发展彻底扼杀。
还是两更哦~~~~这是第一更~~~~
捕红第二卷 第二卷 21:最后的药丸
清水提进屋中,放下,虎妞喵一声,闪到旁边去,蹲在墙角,忽闪着眼静静看着屋中的一切。
刘喜将两只手在衣服上胡乱擦擦干:“许仵作,水在半途打翻过,要是不够,我再去打。”
“再去打些,我们随后去那个屋子,怕是症状相同,那边也不会太平。”许箬荇用金针将白苏岸的十个指尖都挑破,一一浸入清水中,不知又在什么|岤位刺入金针,白苏岸的指尖中渗出黑色的絮状物,慢慢漂浮起来,越来越多,像是他的整个身体都已经被这些不知名而又致命的物质占据住了。
“那边有几个人?”我回头问刘喜。
“三个。”他比出手指。
“放在哪里没人照看没有关系吗?”
刘喜摸摸头道:“许仵作很是干脆,用牛筋绳将三个都捆结实,扔在地上,所以即使是发作起来,也不能出来的。”
我哑然失笑,即便你看不惯他们的所作所为,也不必要这样对待人家,和你无冤无仇的。
“我是怕他们发作起来,全身痛楚难忍,一时不能控制住,跑出去危害别人,这般捆着或许是不太舒服,但至少是安全的,再多两个病患,我多长一双手都来不及。”许箬荇将金针收起来,长叹一口气,“我手边清热解毒的药丸不过剩下最后一点,我先过来替那三人稍作诊疗,然后出去找找看,可有能现用的药材,刘喜,东西令村中可有大夫,可有药铺。”
“有是有,不过就一寻常大夫比不得许仵作你的医术。”光是那口百宝箱似的大木箱子,就不是一般大夫能拿得出手的,还有白布一幅展开后,数百枚长短不一的金针,刘喜这小子倒还有点眼光,“这村前村后的,我都熟悉,其他的忙帮不上,跑跑腿,找找人还是能的。”
“好,你跟着便成,我还有事情要问你。”许箬荇将两只手都洗干净,“青廷,你留在这里照顾白大人。”又像是想到为难的事儿,“刘喜,方才的牛筋绳还有没有多的。”
“有,有,我这就去拿来。”
我看一眼白苏岸,低声道:“他先前的神智还十分清楚,不用拿绳子绑着吧。”
“你这会儿同情心泛滥,一会儿他真发作起来,扑身咬你一口,你们两个人的身手悬殊,怕你是躲不掉的。”许箬荇探手过来,摸摸我的发鬓,微微地笑起来,“我以为你离家出走会过得不好,才多少天不见,脸都养得圆起来,看来是我多操心了。”
他的手才浸过井水,凉得像冰棍一样,我每日里在老张那儿吃了睡,睡了吃,不胖才怪,脸盘都快赶上满月了,不过许箬荇的脸看着却是明显地瘦下去,他又是喜欢穿宽大的衣服,身上一时半会儿是看不出,我嘻嘻一笑,去推他的手:“你自己多加小心。”
“你也是。”他顿一顿,“青廷,有些话,等我回来我要同你仔细说。”
“好。”
“许仵作,绳子取来了,是先绑手还是先绑脚。”这个刘喜怎么看着有股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兴奋,是不是前头对白苏岸跪得太多,此时想报复回来。
“手脚都要绑好,多绕几圈,他功力还在,一般的绳子都未必能困住他。”许箬荇摊开掌心,还有一颗药丸滴溜溜地转,“刘喜,你把这个先吃掉。”
“许仵作,你放心,这些绳子都是县衙里订制的,专门应付那些身上有武功的犯人,我用的又是特殊的手法,挣脱不了。”刘喜手里正忙乎着,平日里应该是做惯这类事情的,三下五除二,结结实实地两个死结都完成,他抓过药丸,不闻不问直接往嘴里一塞。
“哎,你都不问他给你吃的什么。”
刘喜一咧嘴,对着我笑:“许仵作给我吃的想来是防病消灾,还需要多问吗,姑娘你真是糊涂了,许仵作自己怎么不吃。”
我想起许箬荇刚见面给我吃的那颗又大又其苦无比的丸子,我费了好大劲才勉强吞下去的,应该是他这次带来药效最好的一丸,那时候,他已经知道形势不对,所以才,我那时候还在心里头偷偷咒他坏。
其实,其实,我还不如这个刘喜知人心。
“走了。”他都没有再多看我一眼。
“表哥。”我急急去拖他的衣袖,“等一下。”
“怎么?”他又恢复那种清淡寡欲的神情,额头上写着生人不得亲近,可我不是生人,我是你表妹洪青廷,至少这个装灵魂的容器是他的亲人。
“刘喜问的,我也想问,你怎么没有吃药?”虽说不能完全隔离掉病菌,不过增强些抵抗力总是好的。
“我不想吃。”真是冷淡到能一下子击毙对方。
明明,明明方才还笑得很是温柔,难道那些都是我的错觉,是我一个人的假想。
“药没有了,是不是。”我脱口大叫。
他就是这种别扭到不行的个性,我应该能猜到,
许箬荇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刘喜缩在他后面,大气都不敢多喘一下,然后,他抬起头来冲着我淡淡地一笑道:“青廷,你等我回来,我真的有很多话想同你说。”
我一时都形容不出那种笑容,反正等他走掉,我还怔怔地站在门口。
天,已经完全亮了。
第二更,看到大家说喜欢这个故事,真是幸福啦,看文的亲亲们,不要忘记收藏哦~~~~
捕红第二卷 第二卷 22:轻伤不下火线
我没有做大夫的天分,实在是看不出白苏岸的情形孰好孰坏,除了很微弱的鼻息,因为放血去毒的效果,不再是那种类似痉挛的状态,整个人像是睡着一般,脸颊上躁人的红晕已经渐渐褪去,变成一种苍白到隐隐发青的肤色,像是半透明那样,我不太放心地用手去探他的前额,想试一下他的体温,手指尖才碰到皮肤,他的眼睛无声地打开,默默地看我,嘴唇轻动,说话似乎十分困难。
方才那一阵,太消耗精力了。
“是不是很难受,白老爷子在这里的话,一定能治好你,我表哥他的道行有限。”我在他身边坐下来,细声安慰道。
其实,白老爷子即便来了也未必能抵得上用处,不过把他老爹的名字抗出来,是为了给他点信心,怎么也得想想他是白家的独子,白老爷子心里的骄傲,可不能随随便便就折在这个小小的桐庐县。
“外面天已经亮了。”他睡在屋子最里头,不能看到外头。
“是,是一个阴天。”丝毫不见阳光,我心口的不安仿佛变本加厉地浓郁起来,是县衙离开村子的距离有些远吗,怎么我连平时该有的公鸡长鸣声都没有听到呢。
“渴,给我点水。”白苏岸尝试着动一下四肢,才发现被捆得那叫一个严实,他不怒反笑道,“这种牛筋绳以前我也见过,是用油浸泡过已经再晒干的,专门对付身手好的犯人,越挣扎越会卡进皮肉之中,真没想到有一天会用在我身上。零点看书”
“白大人,非常时刻非常方法,这病怕是大家以前都没有见过,谁也不知道会发展成何种形势,那边屋子里的三个都是捆好了扔在地上的。”你的待遇算是好的,不但给你找了木板床,盖了薄毯子,还有我这么个临时的丫头服侍你左右,你就别再多加挑剔了,我起身看一圈,木桶都被刘喜拿走了,屋子里没有半滴水,“你要真是渴得厉害,我去外头给你找些水来喝。”
“好。”他的嘴唇看着都有裂纹,可见是真的渴得厉害。
“你稍等,我去去就回。”水井的位置,我已经记下,不过是二十多步的距离,再多转一个弯,我停步不前了。
我听到一点声响,像是人的脚步声,又像是,我还没有反应过来,虎妞已经张牙舞爪扑了出去,动物的听觉要更加敏锐些。
犀利尖锐的猫叫与人口中发出的惨叫声几乎是同时响起的。
白光一现,眼睛被刺痛,我几乎没有看清楚那人是如何动的手。那人一只手遮住脸孔,另一只手已经拔出刀来,速度惊人,在虎妞前爪拉出一道口子,虎妞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双足轻点,向后跃起,停在一块凸起的石块之上,随时有再扑出去的架势。
那人的刀是很快,不过脸上被猫爪子狠狠地来上两下,也不是好受的。
遮拦住脸的手放下来时,两道深深的血痕从眼眶下方一直延续到嘴角边,虎妞那两下也是下了狠劲的。
这张脸很是熟悉,而且绝对不该出现在这里。
“死丫头,怎么又是你。”他显然也认得出我。
“这里可是县衙府,闲杂人等怎么可以随便进来。”我定定神,大声质问他,在婆婆家时,我怎么就没看出毛胡子大叔还有这份能耐,能把刀子舞得团花一般,也不是普通的功夫了。
他用手随意将脸一抹,血迹擦得半张脸都是,形象更加狰狞,冷冷笑道:“这里是县衙府不错,不过这会儿人去楼空,还不是大爷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上两次大爷就看你很不爽了,碍着老娘在不能出手,今天不趁机处理了你,还真对不起我手上这把刀。”
我往后退了一步,很清楚他绝对没有要吓吓我而已,虎妞也是察觉到他身上的杀气才会先下手为强的,许箬荇在哪间屋子我不知道,这儿离白苏岸那里只有很少的距离,只要我憋住口气,拼命往回跑,应该能逃得掉。
他见我不说话,更是得意,看出我没有武功,他倒是胆子也大了,逼近过来,大笑着问道:“那个跟着你的小白脸呢,这次怎么不来英雄救美了?”
小白脸用来形容许箬荇还马虎,白苏岸虽然姓白,但是他的脸一点都不白,毛胡子的眼神很差很差。
我咬着嘴唇,还是决定不说话,就是要他产生种我已经怕了,还是怕得要死的那种错觉
怕到极点的人是不会逃跑的。
只要他放松开一丝一毫,我立马转身。
虎妞全身的短毛都竖了起来,口中发出呼哧呼哧的声响,我眼角一扫,可怜的虎妞,一只前爪全是血,还秉着轻伤不下火线的态度,它是想要保护我才没有逃走的,我在心里头默默地念叨,虎妞,你跑啊,你快跑,不要留在这里,那把大刀子你没看见吗,再迎面给你来一下子,你就撑不住了。
毛胡子的注意力果然被它的挑衅声吸引过去,对着地吐了口唾沫,大大咧咧地骂道:“死畜生,活得不耐烦了,大爷的事情居然要你来管,先结果掉你,用你的血来赔那两爪子,呸——痛死大爷了,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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捕红第二卷 第二卷 23:雪还是血
虎妞躬着身子用后腿在地上使劲一弹,呼啸着笔直窜出去,落在眼里像是迎面飞起一团雪。
一团有颜色的雪。
雪,或者是血。
我一时都分辨不清楚,我能做的不过是利用这微弱的一点点空隙时间,深吸一口气往回跑,这是虎妞为我争取出来的保命时间,我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回头,虎妞,对不住,我不能回头。
猛力将门推开,我一头撞进去,还来不及喘气,追击者已经后脚跟到了,在他眼里,我是不是活像只被猫追得没有方向,四处乱窜的小耗子,他喷出的热气似乎就在脖颈后面:“我看你还往哪里跑。”
笑声嚣张猖狂。
我看到白苏岸的一刹那,意识到自己犯了个致命的错误,我忘记他不是平时的白苏岸,忘记他这会儿正在生死线上挣扎,更忘记了他是被牛筋绳捆扎地像个粽子一样,人都跑到木板边了,弯身双手撑住自己,跑,跑太快了,肺部吸气痛苦到不行。
“哈哈,原来把小白脸藏在这里,等爷爷来一起杀掉是不是,还不快快转过来,让大爷一刀解决掉一个,省事。”
我绝对不会听他的话,你说转头就转头啊,你是皇帝老子不成,脑子里飞快地转动,为什么他会这么执着于杀掉我,是我窥探到他某个连我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秘密吗,或者另有原因。绝对不会是那两次小小的口角。
口角至于杀人吗。
不至于,不至于。
“青姑娘,不要转身。”躺着的这位居然还很沉着地警告我。
虽然他躺着不能动弹,我却是安心许多,两个人互换一个眼神,他眼睛里没有一丝害怕的意思。
我用力点头,我当然不会回身送过去让人砍,不过背对着他有用吗,能拖多久,我整个背脊已经僵硬到不能自己控制了。
这会儿要解开绳索是不可能的,而且我的手一动,后面那位可绝对不是会客气礼让的人。
“你给我快点转过来,大爷还能给你个痛快。”他一急,我倒不急了,是不是我站的位置比较好,正巧能遮住他的视线,他那天是领教过白苏岸的武功,吃过亏,所以才不敢轻举妄动。
他在等,在试探。
他手里的刀也在等。
“别是小白脸生什么病,爬不起来了。”他似乎往前凑了一点,想看得更加清楚,屋子统共这么点大小,稍微偏过一些去,什么看不清楚,那种放肆的笑声又响起,“你们两个这是唱得哪一出,你把他捆这么严实做什么,怕大爷杀得不够痛快,所以自己先下的手。”
我心里那个恨,洪青廷,你倒是把你的功夫也留给我一点呢,太没良心了。
白苏岸的双眼下垂,他在看什么。
我顺着他的眼神向下,向下,这一盆的水不是刚才许箬荇替他诊断时留下来的,许箬荇特意关照过不能随意乱倒,以免增加污染源的,这个比毛胡子手里拿的雪亮的刀子还管用吗?
“死丫头,故弄玄虚。”脑后一声风起。
“慢着。”两个字从牙缝中挤出来,搏的就是人的好奇心。
刀风停在很近的距离,脖颈后的汗毛在那一瞬间被激得竖起来。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你知道我为什么把他绑在这里。”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也想问问,你们两个不是好得很,上次还郎情妾意的,你一翻脸就下黑手啊。”你很得意吗,好,我让你慢慢得意。
我缓缓地转过身,毛胡子已经彻底放松了警惕,在他眼里,我们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丫头,一个重病在床奄奄一息的男人,而他是身强力壮,手执兵器的好手。
他还有何需要担心的。
“你不要再走过来。”
我貌似无辜地眨眨眼:“我不是要逃,我只是想给你看看他的样子。”黑斑已经从脖子蔓延向上,白苏岸的下巴面颊也被黑斑覆盖住,我有些了解为何那个男人为何要全身包裹得密不透风,又为什么死后脸上会一块一块的剥落下来,怕是被传染到的每一个人到最后都会变成相同的样子。
“他到底生什么病,怎么这副鬼样子!”毛胡子方看清楚白苏岸最糟糕的一面,像是想到什么,眼中有了畏惧。
我猜想的应该不错,都不错。
“他被恶鬼上身,所以我才绑着他。”我故意说得很慢很慢。
毛胡子显然是一怔:“恶鬼?大爷才不怕这些。”
“你应该问问他是怎么会被恶鬼上身的。”
“怎么上身的。”
很好,很好,他的思路已经不知觉地跟着我走。
“他在地上捡到一锭银子,那种银子里住着一种叫黑雾鬼的恶鬼,只要你拿了银子,在你不知不觉间,它已经入侵到你的身体里,钻进你的血液中,慢慢吞噬掉你,然后,你的身体会出现一大块,一大块的黑斑,等这些黑斑将整个人完全笼罩住,你就会七窍流血致死,就和客栈死的那个人一样,你还记得客栈那个全身穿着黑色的男人吗,他有一条装满银子的褡裢。你还记得吗,这些银子这会儿在哪里,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那些银子里每一锭都住着一只恶鬼。”
毛胡子倒退一大步,瞪大眼睛看着我,急问道:“你如何得知的,没有人看到的,没有人。”
这个故事正朝着我自己都猜测不透的方向走去
捕红第二卷 第二卷 24:恶鬼缠身
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零点看书
黑衣男子死后,随身携带的据店伙计所说装满银子的褡裢莫名失踪,几百两银子委实不是小数目,那些捕快也曾经在房前房后细细搜查过,没有丝毫的线索,我明明记得进那间客房的时候,窗户是关着的,他从进屋后,用饭都是在房里,没有走出过,完全就是一间密室,银子自己又没长腿,还能去了哪里。
唯一的可能是,比我和白苏岸先进屋的人拿了那些银子,或许当时没有直接拿出来,众目睽睽的,也拿不出来,一定是先藏在隐秘的地方,比如墙角,比如床底下,白苏岸的身份,即便是发现少了东西,也不可能自己亲自上前搜查,那些捕快只要装装样子说找不到,自然可以暂时囫囵过去,等我们前脚一走,再让人回来拿,确保万无一失。
至于,我怎么会想到毛胡子和这些银子有关联,可能是婆婆当时说他这几天忙进忙出,还在屋子里鬼鬼祟祟地藏东西,又或者是急中生智,口不择言地说出那番神神道道的话,再等到他看见白苏岸的样子,惊慌失措到差点夺门而出,我已经能够肯定。
他一定见过那具死尸,至少是听人说起过那具死尸。
那种皮肉悉悉索索掉落的惨状,见过怎么还能忘记得掉。
太渗人了。
“你再看这个盆里的水。”这会儿基本是我指哪儿,他看哪儿了,毛胡子呆滞的眼光跟着我的手指头走,“你可知道这又是什么?”
“这是什么?”他的手一软,大刀险些从手指中滑落,又欲盖弥彰地赶紧抓住刀把,恶狠狠地用刀尖对住我,“快说,这是什么。”
“这是从他身体里驱赶出来的恶鬼。”我缓缓地弯身,将水盆捧起来,铜盆装大半盆,分量也不轻呢,水波轻轻晃动,我有点露怯了,说不害怕都是假的,他的刀锋上还沾着血渍,是虎妞的血吧,想到虎妞冲出去保护我,义无反顾的样子,心里头不禁一痛,“你不是都想知道吗,我拿过来给你看看,看看有多少恶鬼待在里面等着你。”
这次他是再站不住脚,碎步向后连连退着:“你拿这个东西做什么,赶紧扔掉,扔掉,你不要过来。”
我是驻足不前,仰起脸来冲着他一笑道:“你躲也没有用的,恶鬼已经找到你,那些银子带着恶鬼不会放过你的。”
恐怖片里不都这么演,纯白花瓣一般清丽的女子,才是最污黑最邪恶的象征,那栩栩绽放出来的无双笑容,可以直接置人于死地。
笑得越是纯真越是无邪,这种场景里,才最有震撼力。
和预料之中有一点点偏差,他并没有放下武器,自动投降,也没有落荒而逃,毛胡子眼睛赤红地高高扬起手中的刀,对着我迎面劈了过来。
他是真的被我吓到了。
我下意识地举起水盆去挡。
“青姑娘。”
“青廷。”
两个人同时出声唤我的名字。
来不及了,铜盆掉落地上,发出很大的声响,我闭着眼感觉到盆中的水乱溅开来,头发上,脸上,身上,没有一处遗漏掉,甚至还有冲到鼻腔内的,我呛得大声咳嗽起来,还不忘记大声嚷嚷道:“表哥不要放过这个人,他是此案
捕红第1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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