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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珰 芙殇第17部分阅读

    明月珰 芙殇 作者:肉书屋

    。”他的声音挺起来不无讽刺。

    是谁导演这场戏

    龙轩帝隐坐在昆谕殿宽阔的龙椅上,万全看不见他的表情,感觉不到应该散发的怒气。

    一种悲凉笼罩在昆谕殿内,瑟瑟入骨。

    “皇上,该歇了。再有一个时辰就该早朝了。”

    龙轩帝这才恍然,自己居然已呆坐了大半夜。

    “摆驾乾元殿。”他的声音恢复了空旷,清冷,一下子回到了几年以前的漠离。

    又成了那个掌控一切的帝王。

    可是,今夜摆驾乾元殿也让万全着实心惊。

    熟睡中的芙洛不自觉的向温暖靠近,龙轩帝为她拢了拢被子,抱着她睡下。

    无论他们的心有多远,至少身体是近的。

    次日清晨,芙洛醒时龙轩帝已经高坐庙堂了。

    如果不是身边枕头的下陷,真要误昨夜的温暖是一场梦。

    梦里的他为什么要说:“我真后悔为什么救了你?”

    如今芙洛倒有些不懂龙轩帝了,不懂他白日的讽刺,不懂他夜里的温暖。

    他的反复让芙洛忐忑不安,说是无情,为何夜里又如此这般,说是有情,又情何以勘。

    之后的日子,芙洛一跃而成了炎夏后宫炙手可热之人。

    即使贵为皇后,也不能长夜留宿龙轩帝的寝宫乾元殿。

    可身为贵妃的芙洛不仅留了,而且仿佛还将永远的留下去。

    龙轩帝大袖一挥,阻绝了来自各方的议论。

    贵妃的册封典礼被安排在年后,龙轩帝曾在众人面前,柔情蜜意的对着芙洛信誓旦旦的保证,一定会给她一个盛大的册封礼。

    新年将至,宫里充满了节日的欢愉。

    龙轩帝独宠芙贵妃至夜夜留宿乾元殿,二人仿佛平凡夫妻般同吃同住,引来朝廷内外一阵哗然。

    不过最最让人羡艳的却是今年呈上来的“雪芙蓉”。

    流光四溢,满园飘香。

    今年雪州雪府献上的雪芙蓉,以寒梅花浸丝一年,香熏入缎,生生不息,方制成的那匹粉色雪芙蓉。

    奇特的便是今年贡上来的雪芙蓉不再是纯色素缎,反而成了由白至粉的渐染层色。

    不过最为让人羡艳的不是这匹价值连城的雪芙蓉,而是皇上亲自为芙贵妃设计定做的由这匹粉白雪芙蓉制成的新年新衣。

    天下众人皆在等待这件新衣的出现,宫外的绣房早已做好了准备,就等除夕之夜芙贵妃穿上这件“芙颜”衣出现,好赶功复制明年的流行。

    绣房商人笑呵呵的准备明年赚个盆满钵满。

    这几日宫里凡是有对芙洛表示过不满和鄙意的妃嫔宫女通通遭遇了不幸。如今谁不知道龙轩帝宠爱芙贵妃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甚至夜闯豫王府,怒打豫王妃,救出重伤的芙贵妃,不眠不休两夜未合眼,只为了等待她的醒来。

    芙洛坐在乾元殿内,觉得龙轩帝如果在现代,一定是一个炒作高手,连时尚都要被他引领。

    而自己的情况,芙洛感觉,就像沪指跳空高开,让人心惊胆战,总想着一定有回调的一天,只是不知是何时。

    乾元殿外的龙轩帝为芙洛营造了一个童话般的王国,她成了炎夏后宫执掌生死大权,甚至能左右龙轩帝决断的女人。

    以前的龙轩帝决定的事,绝没人敢劝阻,能劝阻。

    可是如今只要芙贵妃一句话,龙轩帝总能宠溺的看着她,“就依爱妃吧。”

    “爱妃”,这个称呼许久以前龙轩帝就不用在芙洛的身上了,不知何时又回来了。

    那声“洛儿”却不知何时又消失无踪了。

    他的眼神,芙洛觉得又恢复到了北极深海的颜色,看不清,摸不着。

    像极了初见时的他。

    而这一幕幕又何尝不是初见时的景象。

    夜里,照例的颠鸾倒凤,他不再挑逗起芙洛心底的欲望,只是不停的满足着他的需要,一次又一次,直到芙洛哭泣着哀求他,才罢休上朝。

    曾经和谐的xg爱里缺少了些什么?

    芙洛不知道。

    听他夜里在耳边呢喃,“爱妃,朕真是爱极了你的身子。”

    芙洛望进他清澈的眼眸。

    哪里有欲望的影子。

    他和她都没有沉醉入激|情的深渊。

    xg爱仿佛成了例行公事。

    曾筑起的大厦刹那间轰塌,只怪基础太差。

    与回现代的希望越离越远,究竟是什么地方出错了。

    他不是该在她精心布置的柔情下,贡献出自己回家的希望么?

    除夕前夜

    龙轩帝在凝露台设宴,邀来远道而来的各地青楼歌舞伎献艺,一片升平。

    舞台正中的女子尽管浓妆艳抹,芙洛依然一眼就认出了她。

    眠香楼,花艳姑娘。

    那个一碗药,绝了自己后患的女子。

    她无限尽力,可惜依然舞得不上台面,众人皆好奇今年怎么选了这么个蹩脚的舞娘在御前献舞。

    芙洛赫然转头,凝住龙轩帝的眼睛。

    嘴颤巍巍的打开,不知该说些什么,他都知道了。

    龙轩帝在众目睽睽下含住芙洛微颤如迎风玫瑰的唇瓣,咽下了她的话。

    “朕,什么都不想听。”

    他的眼睛里充满了笑意,如同凛冽的冰刀没入芙洛的眼睛,再看不见任何东西。

    得已不得已,情愿不情愿。

    他静默的关上了那扇通向他的大门。

    “爱妃不喜欢这舞么?”他朗声道,不待芙洛回话,“来人,将此女拖出去杖毖,将推荐她的伎坊查封,一干人等照此发落。”

    龙轩帝拉着芙洛的手,外间的人看他柔情蜜意,冲冠一怒为红颜,染红了后宫一双双美丽而诡谲的眼睛。而他却在无声的诉说,是你杀了她们。

    明知是他的狠毒,可芙洛依然不能不自责,为何曾愚蠢的以为能骗过他,愚蠢的以为自己可以骗他开启时空的契机。

    她笑着流泪,一滴滴都落到了他的嘴里。他深情的吻去她眼角的泪水,或许可以说是贪婪的吻去,贪婪的想要她更多的泪水。

    除夕前夜的一场血腥屠戮,却成就了龙轩帝深情的佳话。

    成就了芙洛恶毒的名声。

    他如恶魔般的控制着芙洛,陪他演出了这场戏,他从主演成了导演,她是否成了他的潜规则?

    不寒而栗

    除夕

    芙洛坐在乾元殿内,看着宫女手中捧着的那件未出世就已名闻天下的“芙颜”, 芙洛的名中有芙字,此衣又以雪芙蓉制成,天下人都觉得这缎子这衣服生来就注定是为当今的芙贵妃存在一般。

    芙颜,芙颜,敷衍,敷衍。不知是他敷衍了她,还是她敷衍了他。

    衣服的款式简洁流畅,雅致尊贵。是芙洛喜欢的袒襟露肩式,只在腰间系了鸽子蛋大小的月白珍珠腰链,除此外整件衣服没有任何的装饰绣花,简单流畅到底。粉白渐染, 芙洛穿上仿佛是雪地里的粉莲,映着雪色熠熠反光。

    宫女为芙洛披上雪狐毛制成的披肩,梳了个堆云髻,斜插了一支珍珠发钗,髻后别了个雪芙蓉制成的粉色蝴蝶结流苏。

    没有喧宾夺主,反而群星捧月的衬出了这款“芙颜”的典雅而不失青春的朝气。

    芙洛从心底喜爱这款新衣,如果不是在这种情境下,恐怕真要雀跃起来,只是如今仿佛穿的不是新衣,而是刑衣一般。

    宫人来报,一众妃嫔及朝廷命妇都在御花园等候了,今年龙轩帝特地在除夕这日,举办“百花争艳会”,邀请宫妃和朝廷命妇在隆冬之际的御花园欣赏宫中异人用温泉水培养的奇花异草。

    芙洛到的时候,所有人都跪地行礼,节日越是隆重,礼节也越是严格。看着齐刷刷跪下的,比自己矮下好一截的众人,那种身居高位,睥睨众生的感觉跃然而至眉间,怨不得那么多人宁愿踩着尸体也要爬上来。

    当你高高在上的看着眼前如蝼蚁般生存在你脚下的众人时,她们仿佛只是一件任你高兴摆布的玩物,此时的自己看她们,是否如同龙轩帝看自己呢?

    芙洛倒吸一口凉气。

    华薇夫人挺着肚子颤巍巍的上前,眉间掩不住的喜庆,一手抚着肚子,仿佛一离手,肚子就要掉在地上似的。

    豫王妃穿着素白绣梅的衣服,祭奠她失去的孩子,在着不合时宜的时候,大家都期待着龙轩帝的新宠旧爱上演一番龙争虎斗。

    豫王妃仿佛一枝寒梅,清峻的上前,优雅的露出笑容。那种笑容让芙洛觉得心寒,那是洞悉了某种秘密的笑容。

    芙洛恍恍忽忽的任众人拥着前行。这应该算是回宫后第一次以妃嫔的身份面对龙轩帝的宫妃,看着风姿绰约的凌淑妃,高贵典雅的玉妃,憨态迷人的华薇夫人,每个人的眼神里都藏着落寞,芙洛只觉以前的种种都如梦幻,还好自己做梦都是清醒的。

    正在此时,却见众女顿时安静了下来,偷偷整理头发和衣襟,龙轩帝领着一行人正向这方靠近。

    芙洛等跪着高呼“万岁”,头上传来遥远的“平身”,一只手大手已经伸到了芙洛的眼前。龙轩帝在众人面前扶起芙洛,惹来一种朝廷命妇的窃窃私语,女人无论是古代,现代,年轻,年老,总是向往童话的。

    龙轩帝扫了扫芙洛的衣衫,满意是不言而喻的。他揽着芙洛的腰,亲密无间。

    “爱妃,你看谁来了?”龙轩帝带着芙洛转身望向身后。

    “臣,玉真国韩立叩见公主,祝公主福寿安康。”一名穿着异族服侍的中年男子上前。

    龙轩帝转头示意玉妃上前,玉真国使者一一见礼。

    之后韩立才缓缓道来,原来玉真国国王病重,皇后也累倒了,老国王希望临终前能见公主一面。

    至于这公主却没指定人选。玉真国一直依附炎夏生存,国王病重,继承者自然要得到炎夏皇朝的认同,老国王想见公主一是父女之情,二恐怕也想探探龙轩帝的心。

    “爱妃不是一直都想回家么?”龙轩帝对着芙洛道,“朕以忠孝治天下,爱妃的心意,朕自然要准的。”

    不容回答,不容拒绝,芙洛不知道龙轩帝这么做的原因,是第二次被驱逐吗?

    玉妃的脸色有些苍白,凌淑妃上前提起,“皇上,玉妃姐姐不也是玉真国的公主么?”

    龙轩帝没开口说话,玉妃飘摇了几下,倒在了地上。一是全了孝女闻父病重的孝心,二是躲开了离宫的命运。

    这天的夜宴可谓宾主尽欢。芙贵妃要回家省亲,真真是后宫一大幸事,龙轩帝最宠爱的妃子要离开了,岂不是该拍手庆贺。

    只留下芙洛在心里嘀咕,事事难料。想回家却不是回这个家,这一去不知是否会穿邦,也不知会面对什么命运。

    难道,是上天注定自己再也回不去了,要在这个时代沉浮,还是说上天真的要赐个梦寐以求的,国色天香的男配给自己了。

    芙洛在心底发誓,如果遇上男配,一定让他升级成男主。这一次,芙洛觉得自己有点儿盼望来个体弱多病的白马王子。

    从此笑傲江湖,饮马黄河,多么惬意的人生。

    有人说过,上帝为你关闭了一扇窗户,一定会为你打开另一扇的。芙洛看自己回归无望,能够就此离开后宫,也是不错的选择。

    绝望得想自杀的心又算是活过来了。

    除夕夜宴后,龙轩帝拥着芙洛观看盛世烟花。入天的璀璨荣耀,落地的冰冷寂寥,让人感触颇深。

    芙洛侧脸看向龙轩帝,哪知道他也正看着自己。

    不知是不是因为觉得自己要离开的关系,烟花的映衬下,今夜的他格外的醉人,除去眼神不算。

    他的眼神深沉复杂,交织着不舍与决绝,像漩涡一般迷惑了放下心防的芙洛。

    这一夜,一切又回归美好。

    他怜她,爱她,在她的身上制造了一波又一波的迷乱。

    温情缠绵后,归于平静。平静的时候总让人想起些不开心的事。

    不知是不是团圆的气氛刺激了芙洛,一想到眼前的罪魁祸首硬生生掐断了自己的希望,对他又是踢,又是咬。

    这一次仿佛野兽和野兽的纠缠,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

    喘息中,只听得龙轩帝道:“你这个恶妇”

    一切趋于平静后,只见遍体鳞伤的龙轩帝,轻拥着完好无缺的芙洛,虽然青青紫紫是难勉的,道:“你又喝醉了么?”

    芙洛也万分好奇,那仅有的醉倒的一夜自己和他是怎么做过的。

    “和今夜一般野蛮。”龙轩帝轻轻答道。

    之前的误会仿佛都烟消云散般,两人又回到了夜阑殿的温暖。

    只是这一夜的抵死缠绵,来得更为猛烈,更为长久。

    因为初一是这个国家的法定节日,不用早朝。

    芙洛休整了三日,方缓过元气来,迎接她的便是离去的车辇。

    龙轩帝亲自送至炎夏皇宫的最后一道宫门昊天门外,带着无数的奇珍异宝,芙洛踏上了她“回家”的道路。

    芙洛笑着,默默的对龙轩帝道别,不,是永别。

    龙轩帝面色沉重的看着她,仿佛要将最后一眼永远印在心底似的。

    一种不祥的感觉笼罩了芙洛,龙轩帝那夜的种种和今日的种种,让人不寒而栗。

    物尽其用

    芙洛一行匆匆的上路,准备却非常的齐全。

    龙轩帝派了三千精兵护送芙洛回国,领兵的将领关将军威猛严肃,芙洛被他周身的寒气和杀气冻得不敢近身,战场上出来的人,气势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这一次龙轩帝居然派了黑衣人怜星来护卫芙洛,让芙洛顿感逃跑的计划难度又加了一层。

    “将军,妾身有些不适,能否暂停歇息?”芙洛让人招来关将军,掀起帘子对着外面高坐马背的将军道。

    “回娘娘,如果此处歇息,便会赶不上前面的驿站。”关将军很委婉的拒绝了芙洛的要求。

    夜间歇下时,身强力壮的侍女亦步亦趋的跟着芙洛,连小解都不放过。

    “你们都给本宫退下。”芙洛横眉冷对,想用一用身份的权利。

    “皇上有令,奴婢等一概不能离开娘娘半步。”

    芙洛无语的凝望明月。

    一直静静的静静的看着,看着龙轩帝到底要演出怎样的戏,可事到如今关系着自身的自由命运时,才发现仿佛陷入了蛛网的昆虫,如何挣扎,也不能摆脱。

    不明白龙轩帝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好容易拜托了侍女的纠缠,不过行了一里不到,就见到了前面抱剑而立的怜星。

    “娘娘是迷路了么?”

    芙洛尴尬一笑。

    至此,逃往计划只能暂缓,看看回到玉真国能不能来个诈死什么的。

    芙洛感觉到,龙轩帝是把自己当作囚犯一般在囚禁,与衣锦还乡有天壤之别。

    自己在他的计划里究竟扮演了怎样重要的角色呢?

    一行人几乎马不停蹄的赶到了玉真国。

    迎面而来的便是皇后的亲子,芙洛的亲弟弟三王子之旬。监国的太子殿下并没有到来迎接炎夏皇朝的使者。

    不深处其境,芙洛也不知道自己回国的象征。

    玉真国柔妃生的长子,也就是如今的太子殿下与三王子之间的争斗在国王病后日趋白热化。

    芙洛的到来是不是象征了龙轩帝的选择。

    这几日芙洛只是安静的呆在老国王的床前侍奉,他早已神智不清,偶尔苏醒,也极为短暂,只握住芙洛的手,仿佛是在请她一定保住玉真国。

    其余的人忙忙碌碌,不见踏入这里半步,更是无人过文芙洛的真假,自己的母亲,那位长得和自己七分相似的女性,也只是在初见面时落了几滴眼泪,之后便投身到了王位的争夺战中,芙洛虽然天真但是并不算愚蠢。

    明知这天家的无情,但依然被眼前的冷暖给再次清楚的提醒了。

    穿越成公主的人,想必才是天下最可悲的穿越。

    这几日王宫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先是关将军协助三王子取得了王宫的禁卫兵权,国王然后是皇后请出了国王的玉玺,盖在了那份不知谁起草的御旨上,国王驾崩,三王子顺利登基,接管了玉真国的兵权。

    真是一气呵成,芙洛不知道龙轩帝对玉真国的这种布置进行了多久,关将军一来,国内的局势顿时倾斜,玉真国虽然还是名义上独立的玉真国,可实际上早已成了龙轩帝的后花园,怨不得他可以保证自己在他身边的时候,他可以不动玉真国,动与不动又有何差别。

    君王的保证一向都是有前提的。

    芙洛的名声再次雀起,龙轩帝支持三王子篡权的游戏到最后都归根在了芙洛的身上。君王为博红颜一笑,悍然干涉别国的内政,仿佛不再是丑闻,而是家喻户晓的罗曼史了。

    这,红颜祸水的王冠,龙轩帝非常轻松的就戴在了芙洛的头上。

    一时间她仿佛取代了莲月皇后,成了整个天下最为羡艳的女性。

    芙洛撕扯着自己的心。龙轩帝果然不愧为玩弄帝王权术的高手,努力的挖掘着每个人的最大利用价值。自己能够活到现在,以前的种种温情,都是为了今天的利用吗?一切都显得太可怕了。

    芙洛曾经以为自己碰到了他的真心,可如今又不确定了。她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是真,什么时候是假,是临时起意,还是布局已久。

    自己用感情来布局,他又何尝不是用感情当筹码,两个人彼此彼此。可是他可以高高在上任意摆布,自己却无力回天,除了撕扯心肺,却丝毫没有办法。

    那种无力感,那种强烈的差比让人神殇魂散。

    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的芙洛,早已习惯了中国现代女性的崇高地位。

    在玉真国停留的日子并不长。

    三王子登基后,芙洛毫无决断权的被侍女拥着等上了回程的车辇。

    早已放弃了挣扎,在这个时代,每一次的挣扎不过是换来更深的绝望。挣扎着出宫,失望而返,挣扎着回宫再次失望而返,如今挣扎着逃走更是无从下手。龙轩帝算准了自己的一举一动,像一个牵了线的木偶,随着他而走。

    炎夏西部边塞破虏城。

    这座城悬在炎夏和玉真国交界处,独自伸出,仿佛炎夏探出的手掌,诱惑着比邻的印加国。

    这无疑是深入炎夏内部的绝好之处。

    芙洛一行进入了破虏城,关将军下令在此修整。途径了许多城市都过而不入,偏偏在此地入城,让芙洛颇为诧异。

    他们在这里一呆就是两日,再也不急着行进,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夜晚,嘹亮的号角吹响了整座城市,百姓们慌乱出走,争相告诉着印加国大军入侵的消息。

    关云威关将军立即披上了战袍,提起了战刀,这才是这位驰骋疆场的将军的目的地吧。

    怜星此后更是守着芙洛,寸步不离。

    芙洛没有经历过任何战争,连战争片也甚少看,可也能看出破虏城的情况越来越不利。印加国来势汹汹,不断的攻城,守城的将领固城不出,连发无数加急奏折,催促朝廷派兵增援,却仿佛石沉大海。

    最后所有道路被堵绝,整个破虏城成了一座孤岛,朝廷的援兵迟迟不到。士兵士气颓败,城内粮食也快食尽,老百姓焦急不安,城守却不能开放城门让他们逃生。一城的人就这么一日害怕过一日的守着。

    久日不见的关将军再次露面。

    一番大道理下来,主要意思是说芙洛如今身为当今圣上的妻子,也应为君王分忧,由她来鼓舞士气最好不过。

    是啊,最好不过。

    她,是龙轩帝最宠爱的妃子。

    龙轩帝曾亲手为她设计衣衫,为她一怒屠戮整个伎坊的人,为她捧起了她的哥哥为玉真国的下一任国王。

    她在这里,朝廷怎么会不派兵增援。龙轩帝自然要救她的。

    侍女捧来那套名闻天下的“芙颜”,芙洛不知道居然还带了这件衣服。一切仿佛都是安排好的,只等着她入戏。

    面对一城老少,面对一城血战的官兵,芙洛没有选择。

    立于城楼之上,仿佛摇曳粉莲,飘逸如仙。全城百姓争相来望这位天下闻名的幸福女人。

    “将士们,想一想我们的亲人,我们的妻子儿女,今日如果我们不能捍卫破虏城,一旦印加人攻入,我们炎夏将生灵涂炭,我们的妻女将被血腥屠戮。我们只能拼命鏖战,来保护我们想保护的人。天下的百姓都是天子的子民,他也一定会如同我们保卫亲人一般,保卫我们。我,炎夏贵妃,芙洛,誓与破虏城共生死。”

    整个城市都在沸腾,因着芙贵妃的誓言而沸腾。

    芙洛为自己的谎言深深自责,她对龙轩帝是否会增援破虏城一点信心也没有,只是没有这个谎言,破虏城只会加速灭亡,有了它,至少还有希望。

    关将军的神色丝毫也不慌张,有着军人特有的使命和光荣感,有一种敢死队的精神。他看芙洛的眼神从那一日后略微缓和了些。每一日只是“照顾”着芙洛登上城楼,让所有的人都看着当今的贵妃娘娘在和大家一起支撑着。

    城里能征的少壮都提起了刀枪,妇孺则照顾着受伤的兵士。

    芙洛屹立城头,看着脚下血流城河,想起炎夏的版图,恍然想起,这难道就是龙轩帝让自己回家省亲的连环计么?

    自己仿佛成了破虏城的旗帜,迷惑了本城的将士百姓,也迷惑了印加国的敌人。

    他,不会来救自己。

    他,自然也不会派兵来增援。

    这个局他精心布置了许久,从当年出宫沿着边境的勘查地形,到美人谷与嘉戎族少族长的买卖,如今想来,那个买卖除了战马还有什么,等的是否就是印加的入侵。

    好一个抵抗入侵的正义之师,出师有名,战争就胜利了一半。

    他,是要自己死么?

    芙洛蓦然回首,想到很多,但总归想不到他居然下了杀心。

    自己是不是还应该感激他,让自己死得如此光荣,如此的流芳百世。

    那场盛大的册封礼,是不是同时也是自己盛大的葬礼呢?

    之后之后

    当一个人要杀你的时候,你总是能条件反射般的生出斗志。

    失去了一切希望的芙洛也曾想过就这么埋骨战场,可是龙轩帝的杀意激起了她不服输的个性,偏偏不能让他如意,就这么消失在这个世界,没在他的铜墙铁壁上剜出窟窿,即使身为鬼魂,想必也会因为执念太深,而不能安息。

    芙洛相信最终龙轩帝一定不会放弃他所保护的每一寸土地,只是时间的关系而已。如今只能自救,让破虏城坚持到援军到来的那一天。

    人比自救,才能他救。

    日子在心急火燎中过去了半月,士兵损失无数,城里能够征用的男性无论老少都上了战场,箭矢将尽,粮食殆尽,士气如灰。

    “关将军,芙洛有一计不知当讲不当讲?”

    “娘娘请讲。”关威的目光看着战场,并不重视一个妇道人家的看法。

    直到芙洛讲出有草船借箭而想到的稻草人城楼借箭助威的方法后,他才正眼看了芙洛。

    “娘娘睿智。”

    好歹我们新时代的女性,虽没经过战争,但是从小受三国演义熏陶,地道战地雷战没少看过,大了还有无数穿越女强人摆在眼前,多少也有点儿常识。

    竖稻草人于城楼,着兵士衣服,远看仿佛真人,让印加军不知我军兵力底细,再来还可借来无数免费的箭矢,何乐而不为,随不能治本,单也足以多延长几日箭矢的供给。

    再次,芙洛号召全城的百姓捐油捐酒,以贵妃的名义承诺,今日助炎夏守城者,每人皆免除赋役五年。无论是为了自身安全,还是为了那免去的赋役,全城的百姓都非常自愿。所捐油、酒,皆用于泼倒在印加攻城的云梯上,点燃后迅速形成火龙,阻止了一次有一次的破城。

    一般守城的将士防御的收发不过是射箭或者投石,城里大大小小的石头几乎殆尽,芙洛的眼睛瞟向了辖三州军政的“三州道台府”,这也是破虏城的最高长官府邸,从二品,比关将军还足足高了一品。城里的民房多为泥土夯筑,只有道台府是扎扎实实的方石砌成,芙洛毫不犹豫的让人拆了道台府,以供给石头给前方的将士。

    不过最最紧要的还是粮食问题。全城的人都无法出入,困守孤城,那么多张口,粮食很快就见地了。能食之物早就食尽,嚼草根树皮的也大有人在。

    芙洛走到破虏城最大的粮商袁记,如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j商囤粮上了,第一次这么期待j商的囤积居奇。

    全城的百姓饿,全城的老鼠也饿,唯独袁府的老鼠各个肥头大耳,听到线报,让芙洛放了一半的心,找上袁记的老板。

    出乎人意料的是,袁老板并不是一个肥头大耳的老头,而是一个儒雅翩翩的中年男子。

    “袁老板,芙洛今日上门只求袁老板能救救全城的百姓。”

    “娘娘快别这么说,袁某何德何能,能救全城的百姓?”

    “袁老板仓库里的粮食便是全城百姓的希望。”

    “娘娘说笑了,袁某早几日已捐出了所有粮食,何来还有存粮只说?”

    芙洛淡笑不语,只是让人呈上了几只肥大的硕鼠,袁老板平静的脸顿时泛起了波澜。

    “不瞒娘娘,袁某是生意人,自然要为自身打算。这朝廷援兵久久不现,这破虏城恐怕~~袁某自然要为自己留一条生路。

    芙洛听懂了他的潜台词,无论朝代如何更新,他只求岿然不动而已。

    “袁老板,今上登基十余年,国力强弱,今上智愚,袁老板应该比我这个妇道人家清楚。援兵迟迟不到,定然有今上的妙计安排。窃以为印加军嚣张不了几日了。袁老板今日帮祝了百姓,帮助了芙洛,皇上定然不会亏待袁记的。”芙洛清楚的知道帮助百姓的口号并不能让眼前的袁老板出力,只有说是帮助了自己,才能让这位商人动心。

    “不敢当,还请问娘娘会怎么不亏待袁记?”

    “今日老板捐献粮食,来日必定双倍奉还。”

    却只见袁老板摇摇头,“小人希望今上能免除袁记今后五年的赋税。”

    芙洛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并不知道免除五年赋税的意义。

    除了立字为据外,芙洛还从耳朵上摘下了一只明月珰以做信物,成功的借出了三千石粮食。

    形势越来越紧急,印加军的攻击一波比一波激烈,眼看孤城难守,芙洛的眼睛看到了身边的怜星。所谓擒贼擒王,也该是武林高手显身手的时候了。

    怜星知道了芙洛的意图后,并不推迟,相比为国捐躯一直都是英雄儿男的豪情。当芙洛见到重伤而回的怜星时,只能埋怨自己的天真,老天并不总是站在穿越女一边的,并不总是愿意造就一代女军事英雄的,而自己也确实不是将才的料。

    怜星从怀里费力的摸出一个玉瓶交给芙洛,说出一句回荡在芙洛脑袋里的话后就昏迷了。

    玉迷离,十滴玉迷离足以让人瞬时致命,无知无觉,只有皇室为避免受辱时才能享用的盛宴。龙轩帝早就拿给了怜星,一旦城破,伺候芙贵妃饮下。如今怜星自身难支,只能交给了芙洛本人。

    这已是破虏城的最后一日了,随着巨大的撞门声,支持到疲惫的厚重木门终于应声倒下。城下的箭矢飞速射向城楼,一切都可以结束了。

    芙洛感觉自己轻飘飘的飘下城楼,下坠的过程中,浮在眼前的居然是接天池畔,龙舟上,他为自己小心穿鞋的一幕,如果时光能停在那一刻该多好,停在那初见的时刻。

    他,还是那个让人看了一眼就舍不得眨眼睛的男人,她,还是那个充满穿越浪漫主义的女人。

    震天的蹄骑声响彻云霄,一片金色的三角形云突破了整齐的印加军,如箭矢一般急进,印加军如潮水遇山峰般退却,难能可贵的是金色云朵行进间居然还能保持队形不变。

    如果是炎夏皇朝的老人,看到这一幕一定知道是皇室最为隐秘最为精英的金甲军出现了。由莲月皇后一手建立,为炎夏的统一立下了赫赫军功,炎夏三百年中不过出现了几次而已,今日,居然呈现在了众人的眼前,一如往昔的展现了他不可动摇的战神风采。

    芙洛的眼睛只觉扑面而来的金甲在阳光下夺目刺眼,闭眼的刹那落入了硬硬的怀中。他,带着黄金制成的面具,只露出一如既往的薄情唇。

    此时此刻想起的居然是紫霞仙子所期待的那个踏着七彩祥云来救他的男子。

    掀开他的面具,那里有着自己从未见过的紧张。

    手不经大脑的举起,使出了平身最大的力气,狠狠的甩在了他的脸上,印出五道红印。

    黑暗来得如此的受欢迎。

    不想看他的表情,不想想象这一巴掌的后果。只是所有的怨恨和害怕在那一瞬决堤而出。

    可是人毕竟是要醒来的。

    他,坐在自己的床畔。

    看着这张面无表情的脸,那双深海的眼睛,这个人就这么大刺刺的想杀了自己,又大刺刺的来救自己。杀人时可以不问自己愿不愿意,可是救人时你总该问问对方愿不愿意。

    芙洛再次举起了双手,一瞬间觉得原来打人也会上瘾。

    他握住了芙洛的手腕,“恨朕?!”

    芙洛心想,这是肯定句。可惜事到如今,居然在带着战场肃杀血腥气息的他的面前,还是没能痛快的答出“是”。

    怕死,求生,是人的本能。

    “很好,朕,也恨你。”

    无法形容芙洛此时此刻的心情,他,居然敢说出这样的话。

    话语已经装不下愤怒,芙洛奋力的扑向已经走到门边的龙轩帝,狠狠的咬在他的手臂上,直到尝到甜甜的血的味道。

    他静静的站在那里任她死咬,她,咬过后,看着他背上白色轻袍下隐隐的血迹,望着披上战袍走上城楼的他,一步一步稳健而自信。

    芙洛转身,扑在床上,穿越后第一次痛快淋漓的痛哭出声,直哭到口舌发麻,天昏地暗才肯歇息。

    “龙轩帝,你这个大混蛋。”芙洛在屋子里哭笑着大骂道。

    之后久久不曾出声。

    “芙洛,你这个大笨蛋。”她,突然拔高声音,哭骂自己。

    之后,再哭不出声,只能任眼泪流淌。

    华丽主仆

    芙洛静静的在屋子里养伤,龙轩帝几乎一直站在城楼上,指挥若定。一群没经过任何训练的百姓组成的军队,在他的手里居然也像模像样了,不再是乌合之众。

    所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大概就是这样的吧。

    皇帝的亲自降临,全城的百姓都沸腾了,破虏城的希望是不言而喻的。

    印加军也沸腾了,本想弃城回援的印加太子毅然决然的留了下来,如果能够在破虏城杀了龙轩帝,那这场战争,印加又怎么会输。

    如今芙洛方知,龙轩帝带来的并不是大批的援军,而只是一万精兵,炎夏的大军还在后方。

    金甲军带来的几千千里良驹都成了众人的腹中食,再次缓解了饥荒。

    士兵有条不紊的一批批坚守在岗位上,神色坚毅,毫无害怕,他们对战争的胜利充满了信心。

    就是这等气势鼓舞了所有的人。

    有些人不用任何话语,静静的站在那里,就仿佛一座无法撼动的高山,保护着他的臣民。

    几日后,炎夏的大军终于来援,印加军遭遇前后夹击,印加太子率百余骑败走。

    芙洛听到城外撕天裂地的吼声,忍不住跑上了城楼。

    看着忽然寂静下的原野,觉得人世沧桑变化不过须臾,极目远眺,一种空响回荡在心底。

    她与龙轩帝比肩,站在他的天地间,看他指着远方白雪皑皑的珈兰山,“朕的心愿便是将炎夏的土地延伸到珈兰神山下。”(印加国西临珈兰山,此处龙轩帝指占领印加国)

    后面的话他不说,她也懂,他完成了他的野心。

    不知道他是否也明了了歌词里唱的“得到了天下失去了她的寂寞”。

    白盔白甲的豫王轩澜登上了城楼,“皇兄。”声音里有无法控制的颤抖。他的眼神看芙洛,有羡慕,有嫉妒,更多的是哀伤。

    芙洛朦胧不懂。

    “三弟辛苦了。”龙轩帝疲惫的,淡淡的回了一句,拥着芙洛,扼住她的挣扎,走下城楼。

    炎夏的军队很快整理了战场,豫王带着大批部队先行回京,与从印加回师京城的轩逸会合,芙洛不懂为什么龙轩帝选择了单独回城。

    芙洛坐在颠簸的马车中,感觉仿佛回到了那年出京的时刻。只是少了万全,少了怜星,也少了碧梧和弄影。

    物事人非,只留下她和龙轩帝静静的坐在不复繁华的马车里。

    三天,足足三天,她就这么与龙轩帝大眼瞪小眼的呆在马车上。事实上,只能说是芙洛大眼瞪着龙轩帝,反观他,悠闲自在的翻着书,不曾正眼敲过芙洛一眼。

    芙洛觉得自己已经到了爆发的极限,三天不说话,已经是自己的极限了。“唰”的抢过龙轩帝手上的书,“你打算一辈子都不和我说话了么?”

    芙洛暗骂自己的没出息,冷战的最终结果以龙轩帝凭借超强的耐心耐力而结束。

    却见他好整以暇的收拾好书籍,坐直身子,从怀中摸出什么,蜷成拳头,伸到芙洛的眼前。大掌打开,一枚明月珰就这么大刺刺的垂下。这不是芙洛给袁记的信物么?

    “你知道这枚耳环,让朕损失了多少吗?”他的眼睛流露出凶光。

    芙洛摇摇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你知道袁记是炎夏第一富商么?你知道袁记在炎夏有多少分店么?你知道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袁记么?”龙轩帝一下用了三个问句,问愣了芙洛。

    她只能再次傻傻的摇头。

    “你知道袁记五年的赋税足够炎夏子民宽裕的过上一年么?你知道战后休养生息,袁记的五年赋税对国库的重要性么?”龙轩帝的语气越来越严厉。

    让芙洛来不及思考,就产生了负罪感。

    龙轩帝抽出一本书,放在芙洛的面前。

    待芙洛看清后,又开始诅咒,又是该死的《圣祖家训》,他还真是什么时候都不忘记带上这本书。

    “先抄写一百遍吧,家训的‘勤俭篇’再抄写一千遍。”

    芙洛深呼吸一口,“我不抄,你杀了我吧。”第一次发现耍无懒的感觉真好,看着龙轩帝有些吃鳖的表情,没来由的快乐。

    这一次她笃定了他不会杀她,谁让他让她看清了他的底牌,轩奥啊,轩奥你等着慢慢接招吧。

    龙轩帝倒也不为难,只是再次陷入了平静沉默。

    还想用这招比我就范,哼,芙洛在心底暗自鄙视他的无新意。

    马车走到变州,龙轩帝命人停下车马,带着芙洛和随从走入了“一相逢”,炎夏最富盛名的酒楼客栈。

    变州的一相逢临江而立,坐在三楼,眺望路过的舟船,有一种烟花三月下扬州的妩媚。

    龙轩帝入座,却阻止了芙洛的落座。

    一碟碟山珍海味的香气扑鼻而来,龙轩帝优雅的举箸,浅尝辄止,让芙洛的心忿忿不平。从印加军入侵破虏城开始,她就没好好吃过一顿饭,每日能有白馍已经是感天谢地了,经历过饥饿的人才知道饥饿的可怕。

    芙洛也算是穿越人中少有的经历过荷枪实弹饥饿的人了。从那以后,吃饭仿佛成了她的人生大事,从自以为高贵矜持的素食者变成了彻头彻尾的肉食者。

    龙轩帝如今不是明显的用饥饿在逼自己就范么?

    芙洛在他的背后揉着咕咕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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