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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与神兽的大冒险 作者:烛影

    (10鲜币)你──是想激怒我吗?

    一路上,夕亚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她颤颤巍巍的将镶嵌在手链上的那颗宝石放在了茶水中,那东西溶解的很快,几乎刚放进去就化掉了,起先,那东西像是煮沸的水般冒了些r白色的泡沫,但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通往寝殿的路程并不长,可夕亚却觉得好像经过了好几年。

    她战战兢兢的跟在兰斯身後,刻意与他保持了一段距离,就怕他会突然转过身来,然後用一种刻薄凶煞到了极致的目光盯著她,问上一堆让她难以回答的话。

    可事实证明,她是想多了。

    兰斯走到床边坐下,揉了揉眉角,然後轻声道:“端过来,让我尝尝你的手艺。”他一边说,一边将身子後仰,右手撑著柔软的床面,这麽个姿势,俨然是在勾引挑逗某人。

    夕亚的脸刷的一下红了,她连忙低下头,双手捧著银色的茶杯,手指因为紧张不停的抖动,连带著里面的茶水也起了不小的动静,几乎快要洒出来了。

    “怎麽了?这麽迟迟没有动作,是不舍得让我喝吗?”兰斯继续轻浮的笑道,幽兰的眼睛若有所思的朝她右手手腕上瞟了一眼,“还是说,你心中有犹豫,怕了喝了这杯茶会丢掉x命,你心疼我,怕我死去,所以才这麽慢悠悠的……”

    “没有!”夕亚突然扬起脑袋大喊,可话刚一出口,就看到兰斯陡然坐直了身子,他这麽迅猛的动作让夕亚有些措手不及,以为他又要兽x大发朝她扑过来,没想到这动作却在半途中停止了。

    兰斯只是坐直了身子,看到夕亚一脸惊惶的样子,居然咯咯的笑出了声。

    “我不过是说句玩笑话而已,看把你给吓的。”他笑著,将手伸到茶杯前,准备从她手中接过茶杯。

    但是夕亚却不知怎麽了,一双手死死的抱住了茶杯,兰斯没有硬夺,只是挑眉望著她。

    “怎麽了,把杯子抱的这麽紧,”他说著说著,突然低低的轻笑了两声,手指轻轻的抚上了她平滑的手背,“哦!我知道了,你不想给我的原因是因为你自己想尝尝,对不对?”

    夕亚惶恐的望著他,想要摇头矢口否认,可是身体却好像是被人点了x道,动弹不得。

    “如果想尝尝就直说,不用跟我耍这种手段的。”他慢慢的起身,强魄的身体就好像一座大山般慢慢将夕亚得身子笼罩,“克鲁尔,你知道吗,我从来就不喜欢爱耍手段的人,尤其是像你这种既年轻又貌美迷人的女人,不过,你是个例外,我也说不出来这究竟是为什麽,但是我不得不承认,你跟别的女人不一样,你现在的模样,销魂的让我快要忍不住将你活活的吞进肚子里了。”

    夕亚脸上的绯红瞬间消失,一下子就变得惨白无色。

    她心里几乎已经十分断定,这个男人已经知道了自己在茶中下毒的事情,不然他刚才也不会说什麽讨厌耍手段的女人了。

    该怎麽办!她反复的问著自己。

    可越是著急,越是什麽都想不到。眼看著兰斯就要走到自己跟前,可她却动弹不得,连逃跑的权利都他的压人的气势剥夺的一干二净。

    夕亚有些绝望的闭上了眼睛,可是等了好久,让她觉得可怕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反倒是觉得手里面突然一空,她心下生疑,犹豫的睁开眼睛,一眼就看到了兰斯正端著茶杯准备饮茶。

    “别喝!”她一声大喊,扬手就将兰斯手中的茶杯打落在地。

    兰斯眉眼微微一弯,似乎是在笑,“你这是在做什麽,好好的一杯茶就这麽被你打翻了,你知道这茶有多贵重吗?还是说,你刚才那麽做,是想激怒我?”

    夕亚不答,只是将头偏到了一边,狠狠的捏紧拳头。

    “激怒我会有什麽後果,你知道吗?”兰斯俯下身子,将脸凑到夕亚耳边,一双仿佛被j心雕刻过的x感薄唇近的几乎贴到了她柔软的耳垂,“不过,看在你还算关心我的份儿上,我是不会伤害你的。”

    他冷冷一哼,已经直起了身子,如同冰山般冒著寒气的眸子似乎被日光照的融化了稍许,问,“是王後吩咐你的吗?”

    “……”

    夕亚闭了闭眼,苦苦的一笑,看来,他真的是什麽都知道了。

    “没听到我在问你话吗?是不是王後吩咐你的?”

    兰斯低沈的嗓音犹如狮吼,整个寝殿都弥漫著一种令人窒息的恐惧。

    但此刻的夕亚却感觉不到太多的恐惧了,刚才他的震怒,就已经宣判了她的死刑。

    她深深的吸了口气。

    谢腾,对不起,我救不了你了……

    “为什麽不说话?”夕亚得沈默换来了兰斯的又一阵低吼,他暴怒的捏起了她的下巴,强迫他看著自己,“对我视若无睹吗?回答我,是不是王後叫你这麽做的?相信我,如果你再不开口回答的话,我会立即扭断你的脖子。”

    夕亚觉得自己的眼眶湿湿的,这个男人是那种言出必行的人。

    扭断脖子?扭断就扭断吧!如果谢腾死了,那她一个人独活在世上又有什麽意思,她可不想一个人守著回忆过一辈子。

    “想杀……就杀吧!”她释然的放松了双肩,慢慢的合上了眼睛。

    就在此时,一滴晶莹的泪珠顺著眼角缓缓的淌下。

    兰斯捏著她下巴的手猛然一震。

    她──居然哭了。

    那颗早已被冰冻到几乎不可能融化的心突然有些发烫,他以为自己直到终老,都不会再被任何一个女人的眼泪感动,可是今天,此刻,他被尘封已久的心却陡然涌上了一种想要去爱,想要去保护一个女人的冲动。

    手,慢慢的松开了,然而夕亚却没有睁开眼睛。

    良久,兰斯才再次开口,口气较先前平缓了许多。

    “其实,不用你说,我也知道是王後指示你这麽做的,呵呵,”兰斯惆怅哀苦的笑了笑,

    “你没有见过像她那样的母亲吧,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舍得杀,世上,怎麽会有像她那麽狠心的母亲呢?”

    (12鲜币)和兰斯的交易

    她睁开眼睛,看著兰斯宽厚的背脊。细细看著,居然从上面看出了一丝悲哀和孤寂。

    “你可能还不知道,自从斐尔,也就是我那个傻乎乎的三弟把你带进g殿的时候,我就已经派人盯上你了,当然不只是我,王後同样也派人在暗处注意著你的一举一动,你可能想问,为什麽所有人都会把目光聚焦在你的身上。”说著,他转过身。

    夕亚见他转过身,目光相撞的那一瞬,她飞快的垂下眼睑。

    “那是因为,在沙楼国流传著一个传说。传说中提到,公元225年,会有一个异国少女来到此地,她来这里,是为了寻找某样东西,如果这样东西一旦被她找到了,那麽,整个沙楼国从世上彻底消失。但是还有一个传说,说是如果谁要是能够得到那个女孩,用那个女孩身上的骨血祭奠神灵,那麽神灵就会为那人实现一个愿望。”

    “那、那她为什麽刚才不把我抓起来?”

    “因为,还有我在。”兰斯眼中又溢出了一抹渗人的寒气,“虽然我现在的力量还不足以与她相抗衡,但也不容她小觑,所以,她必须要先把我这个眼中钉拔去,才能後虑无忧的对付你。”

    “可是,你不是她的亲生儿子吗?她怎麽会真的……”

    “杀了我吗?”兰斯冷冷一笑,“那个女人为了自己的利益,什麽事情干不出来,更何况,这种事情又不是没有先例,我那个可怜的二弟,就是惨死在那个女人手下的。”

    二弟?对呀!斐尔是老三,而他是老大。

    “那你呢?”夕亚突然反问,“你又为什麽要抓我?是不是,你也想得到我,用我的骨血去祭奠神灵?”

    兰斯突然向前迈了一步,夕亚一见,慌忙向後一退。

    她的这种举动惹得他又轻笑出声,只是那笑容充满了无奈和心酸,可还是令她觉出了其中的轻蔑和尖酸刻薄。

    “如果我真的有那个打算,那你觉得你现在还能安然无恙的站在我面前吗?”他停顿了几秒锺,又紧接著说,“不错,当初没见到你的时候,我确实有过这个想法。不过,在见到你之後,我就不这麽想了。”

    “你到底想要做什麽?既然你不想抓我,为什麽现在却把我囚禁在这里,而且你还把他关起来。”

    “你这麽说,是在埋怨我对你所做的一切吗?”兰斯嘴角微微扬起一道弧度。

    “哈哈哈……”他大笑了两声,“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你以为我把那个男人抓到鬼狱是为了害他吗?”

    “难道不是吗?”夕亚反问。

    “在你心中,我真就是那种十恶不赦的男人吗?”

    “……”

    “如果我真是那种人,就不用那麽煞费苦心的改了你的容貌,将真正的克鲁尔公主藏起来,而让你来冒充她。你来这里的时间不长,恐怕还不太了解王後的x格。那个女人,心思缜密的出奇,任何事都逃不过她的法眼,如果用你以前那张脸继续活在这个危急重重地g殿,那我敢保证,你绝对活不过三天,这里,到处都是她的眼线,如果没有我的帮助,你g本就是寸步难行。”

    “至於你的那个同伴──”

    “他、他怎麽样了?”

    夕亚焦急的表情换来的却是兰斯漫不经心的一笑,反问,“你觉得……我会把他怎麽样呢?”

    看著他一脸玩味的笑容,她心底更是火冒三丈,“我没有开玩笑,我是很认真的在问你。”

    “我也没有……开玩笑。”最後三个字,他故意加重了语调。

    夕亚狠狠的瞪著他,然後又颓然的垂下眼睑,微微的侧过身子,透过圆形的小窗望著外面的景色。

    葱葱的绿荫,暖意盎然,可她的心里,却冷的像一块冰。

    寝殿中,又经过了一段漫长的沈默後,兰斯才又开口,“你放心,我没把他怎麽样,只不过把他关在一个铁笼子里避避风头,每天都会有人给他送吃送喝,虽然环境差了点,可死不了人。”

    “避避风头?什麽意思?难道说谢腾有什麽危险吗?”

    “我问你,刚才王後故意把我支开,一定和你做了某些交易吧!”

    夕亚一脸怀疑的看著他,正犹豫著要不要把交易的内容告诉他,就听到他又说。

    “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她对了说了些什麽。你以为,只要你用毒害死了我,王後就真的会如约把那个男的给放出来吗?哼,那个女人,手段y毒,怎麽可能履行约定?而且,到最後,她不仅能让你背上个毒害王子的罪名,也能将那个男人弄到手,这种一石二鸟的事情,不管放到谁头上,都会乐的合不拢嘴的。”

    夕亚仔细的想著他说的话。心里恨恨的骂自己当初怎麽就没想到这些。

    “可、可是王後为什麽要谢腾呢?”

    “当然为了後天的祭祀。”

    “後天的祭祀?”

    “不错,最终的请神仪式讲究y阳结合,你的骨血属y,再加上男人的心脏,就y阳俱全了。”

    夕亚一听,只觉得心脏骤然停止了跳动,“你是说,王後是想取谢腾的心脏?”

    “还算你聪明!”兰斯一步步的朝夕亚走去,边走边说,“不过,事情不会像她想的那麽容易的,想从我手里拿人,还是要费一些功夫的。”

    夕亚扬头,望著他棱角分明的脸庞,有那麽一瞬间,她突然觉得他似乎没那麽可怕了。

    “怎麽了,这麽看著我,该不会……是被我的所作所为感动了吧!呵呵,你也别太高兴,太感激我了,我兰斯是从来不会无缘无故去帮一个人的,我之所以会帮你,是因为,我想要得到某样东西,而这样东西,只有你能给予我。”

    夕亚不明所以的看著他,用手指指著自己的脸,“我?”

    “没错!你──”

    “我能给……你什麽?”

    兰斯冷冷一笑,不疾不徐的开口,“你的……心,我要……你的心,还要你的身,虽然我现在还不确定是不是真的喜欢上了你,但至少,我不讨厌你,怎麽样,这个条件比王後提出来的要容易许多吧,既没有让你去害别人,也可以让你今後拥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这麽美的事情,不需要考虑吧!”

    夕亚轻轻咬著唇,心里止不住的苦笑起来。

    什麽?又要让她做出选择吗?这是她今天第二次做选择了,而是居然是为了同一个男人。

    “你……真的会救他吗?不会像王後那样救了他之後然後再害他吗?”

    夕亚眼中涌出了淡淡的哀求,看著兰斯还算郑重的点了点头,顿时,心头就好像有块儿r被硬生生的割下来似地,痛的狠狠的咬紧了後牙g,花了好大好大的力气,才勉强压制住了想要痛苦的冲动。

    “好,我答应你,不过在那之前,你要让我见他一面,只要确定了他安全後,我,我就什麽都听你的。”

    啪啪啪──

    “好,痛快!”兰斯一边拍手,一边赞叹的说道:“我答应你,一会儿,我就带你去见他,不过,你现在这付样子,他多半是认不出你来了。”

    “无所谓,只要能让我见他一面。”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到了最後,只有蚊鸣般大小。

    他认不认得自己,已经不再重要了,只要能确认他安全无恙,就够了,真的,够了……

    (11鲜币)幻想

    鬼狱中,y冷潮湿,甚至能够看到一阵阵雾气弥漫在其中。

    那里面,g本就是迷g,时不时的就能看到好几个岔路口,如果运气不好走错道儿的话,就落到陷阱中了,所以,外人要想顺利的到达自己想去的地方,没有一个向导是g本不可能的事情。

    啊──

    又是一阵嘶吼般的凄厉叫声,谢腾听著,了然一笑。

    这几天来,他已经听习惯了。

    脸,又瘦了好多,发著病态般的枯黄色。他的脚上,穿著一双用干草编织的草鞋,旁边,摆著一个破瓷碗,讲究著能盛放东西。

    现在,里面是一些黄乎乎的粘稠y体,也不知道是什麽东西,但是微微散发著一股恶臭。

    这些东西是叫人吃的吗?估计连狗都会觉得脏躲得远远地。

    谢腾皱著眉头,看了一眼躺在身边的女孩,淡淡的笑了,心想著,如果这人真是夕亚,就好了。长长的叹了口气,他便仰头望著暗无天日的牢笼。

    也不知道,她现在究竟在哪里?该死,他还真是该死,居然把她给弄丢了!

    就在他心里一直暗骂自己没用的时候,眼前突然闪现出了一道白色的光圈。

    那光圈越来越大,而且也越来越亮,照的谢腾都有些睁不开眼睛。

    渐渐的,光圈的正中央出现了一条长长的黑影。

    那黑影由最初的模糊逐渐变得清晰。

    “亦寒──”在看清那人的容貌後,谢腾突然脱口而出喊出了这个名字。

    不错,来的人确实是亦寒。他依旧穿著一身长袍,臂弯中抱著那只黑猫。

    “亦寒,你怎麽会在这里?”谢腾满脸惊讶的从地上站了起来,可能由於体力不支,他的身体摇晃了两下,伸手扶住了旁边的铁栏。

    “……”光圈中的人没有说话,只是目光深远的看著他。

    “亦寒──”谢腾又低低的喊了一声,可是亦寒却还是没有动静。

    他迟疑了片刻,然後一点点的走了过去,看了一会儿,然後伸手去触碰,不料手却穿透了他的身体。

    幻觉?这是他的第一反应。眨了眨眼睛,继续看,亦寒还是没有消失。这是怎麽回事?

    就在他思考的时候,那光圈骤然缩小,亮度也很快的减弱,到最後变成了一个暗色的小点,直到消失。

    奇怪,谢腾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难道,是亦寒出什麽事情了吗?还是说,他是想向自己传达什麽信息吗?如果他真的是想对自己传达信息的话,为什麽又不开口说话,只是一味的盯著自己看呢?

    想了好久,他还是摇了摇头。

    亦寒究竟在想什麽呢?

    另一边,y暗的房间里,只有中央的四方桌上燃著一只蜡烛,亦寒从床上猛的翻身坐起,噗的喷出一口鲜血来。

    一直坐在床边的梅子见他吐血,赶忙扶住他的肩膀,关切的问,“怎麽了,要不要紧?”

    亦寒吃力的喘了好几口chu气,然後颤颤巍巍的抬手摆了摆,虚弱的宽慰,“我没事,就是有点累而已。”

    “什麽叫没什麽,都吐血了还说没什麽,你是不是不想要命了?”梅子低低的训斥,眼底全然都是心疼和不忍,“这两天身体本就虚弱,现在又强迫自己使用那麽强大的法术,真是乱来。”

    亦寒呵呵的笑了两声,缓缓问,“你……你什麽时候来的。”

    梅子无奈的看著他,“刚来没一会,才一进门,就见你躺在床上,当时见你一动不动的就跟个死人一样,你知道有多吓人吗?”

    “我真……真的没事……”亦寒说著就要起身,像是急著要取什麽东西似地,梅子连忙拦住他,慌著开口,“还说没事,你呀,就是嘴硬,死要面子活受罪!唉!你是不是想取什麽东西,告诉我,我替你拿。”

    亦寒又觉得x口一阵难受,就好像一团烈火在熊熊燃烧似地,难受的要命,他艰难的抬起手,指了指前面摆在桌上的一个用暗红色绒布包裹著的首饰盒。

    梅子顺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我知道了,你坐好了,我去给你拿过来。”

    “这是什麽东西?”拿过来之後,梅子的屁股还没挨上凳子就急著问。

    亦寒地手指有些发抖,连打开盒子这麽个简单动作在他手下也变得费事起来,梅子虽然心里著急,却没有说出来,只轻声询问,“要不我帮你打?”

    “没事,我、我来……”亦寒坚持要自己来。

    梅子心里叹了口气,这驴脾气又上来了。

    好不容易打开盒子,梅子见他从里面取出了一枚戒指,顿时皱起了眉头,“戒指?”

    “嗯!”亦寒点了点头,“再过两天,就是月圆之夜了,这枚戒指,是通向那个世界的媒介,这两天我一直想通过水晶球观察一下谢腾他们现在的境况,可不知为什麽就是什麽都看不到,我担心他们会出状况,所以想了好多办法,可都行不通,再加上最近总是会做同一个梦,我的心里就更加的不安了,於是,我就想,是不是可以通过这个媒介与他联系上。”

    “那、那联系上了吗?”梅子盯著他的连急问。

    见他久久未开口,她越发的著急,心想著不是又没有联系上,就是多半出什麽事了,正要开口问,亦寒就开口了。

    “看到了,只是却只能看到。”

    看著他憔悴的神色,她又问,“什麽叫只能看到,难道你们不能交流吗?”

    他摇了摇头,“我听不到他说什麽,只是看到他好像被关起来了。”

    “被关起来了?他怎麽会被关起来?”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

    “那夕亚呢?她是不是也和他在一起?”

    “嗯!她和谢腾在一起,睡著了。”

    “看来,他们可能是陷入危机了。”梅子这麽说只不过是为了安慰他,什麽可能陷入危机,被关了起来,g本就是已经陷入了危机,她低低的叹息,宽慰道:“你也别太担心了,说不定,通过这个媒介所看到的东西不准确也说不定,而且,谢腾是个有脑子的男人,他不会坐以待毙,一定会想办法从那里面逃出来的,还有,夕亚是好女孩,好人是会有好报的,你放心吧,他们绝对不会有事的,吉人自有天相。”

    亦寒长舒了口气,“但愿吧!”

    过了一会,梅子缓缓说,“你先坐一会,我去给你弄些药来,等喝完了再好好休息吧!”

    “谢谢。”

    梅子瞪了他一眼,似乎是怪他礼多,都这麽多年的老朋友了,还说什麽谢谢呀!

    屋外,白虎和朱雀对坐在一张石台两侧,一个望著夜空中被乌云遮了大半的月亮,一个闭著眼睛,似乎陷入了深思中。

    (15鲜币)兰斯之死

    旁边,开满了白色的小碎花,在微风中飘摇著,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会凋零。

    “乌云遮月,过会该是会下雨了吧!”良久,朱雀才幽幽开口,说完话,才扭头看了白虎一眼。

    他上身穿著淡紫色的条纹衬衫,领口最顶端的扣子没系,向外 敞著,下身穿著一条棉质的深灰色西裤,额头上还残留著点点汗珠,似乎是刚从外面回来,脸上还留有急匆匆的神色。

    果真,被朱雀说著了。

    他刚说完没多久,天上就响起了雷声,轰隆隆,还有些吓人。

    “真不是个好兆头。”一道闪电划过,白虎才慢悠悠的说了一句。

    “……”

    “小麒睡了吧!”停了停,白虎又问。

    “睡了,好不容易才哄睡的,为此,还掉了两滴眼泪。”朱雀说道这儿,淡淡的笑了。

    白虎慢慢睁眼,露出了一抹忧虑,“还是因为夕亚吧!”

    “嗯,算是吧!小麒一直吵闹著什麽时候才能见到夕亚姐姐,玄武告诉他马上就能见到了,可小麒不停,吵闹的声音一阵大过一阵,玄武气的不行,就恶狠狠地骂了他几句,可小麒这孩子不甘示弱,又原封不动的顶了回去,你也知道,他们俩是冤家,在一起除了吵架就是吵架,他怎麽能容得小麒骂他,气急之下,就一拳敲在了小麒头上,其实他的那一拳也不重,或许是觉得受了委屈,那孩子哇的一声就哭出来了,我哄了好长时间,刚刚才睡。”

    白虎一边听,一边微微的点著头。

    “再过两天,就是月圆夜了。”

    “是呀!”朱雀附和,“也不知道他们两个人找到青龙了没有。”

    “亦寒那里──还是什麽消息都没有吗?”说完这句,白虎才扭头朝朱雀望去。

    朱雀摇了摇头,“没有,不过我们现在离月圆之夜也不远了,等到了那天,我们就能和谢腾他们他们联系上了,亦寒说,如果情况允许的话,我们还可以去到那个地方。”

    ──

    “走吧,雨点子都落下来了,再呆在外面,恐怕会著凉。”

    经朱雀这麽一说,白虎才觉得手背上落了几滴水珠,他仰起头的时候,嘴唇也被雨点打了一下。

    真是下雨了……

    “王後,克鲁尔公主求见。”

    米歇尔正在沐浴时,一个侍女走了进来,当看到站在浴池旁边的苏美尔时,脸色微白了一下,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

    “哦?”米歇尔笑了笑,“知道了,你叫她在正殿等我,我马上就过去。”

    “是。”

    “哼!”看著那侍女消失,她才一边拨动著水面,一边扭头望向苏美尔,“你怎麽看呢?”

    苏美尔脸上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平和,就仿佛什麽事都没有发生,“王後是指兰斯王子今早突然死亡这件事吗?”

    “苏美尔,你这是在跟我装傻吗?”

    “我不知道。”过了一会,苏美尔才开口回答。

    “不知道?什麽意思?”一些脸上的笑容,毕竟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了,就算保养的再好,眼角眉梢也会出现细小的皱纹,她现在脸上已有不悦,眉头一皱,纹路就越发的明显。

    “兰斯王子自小就聪慧过人,怎麽可能这麽轻易就会被杀呢?”

    米歇尔脸上出现了一丝不甘,“那你的意思是,兰斯他的死不过是个幌子,是在欺骗我?”

    “有这个可能,既然王後可以看出那个克鲁尔公主是冒牌的,那麽兰斯王子这个始作俑者怎麽可能不知道呢?她将那个女孩据为己有,无非就是想要利用她来对付你。”

    “不过,我和那个女孩说过话,在我看来,她不是一个容易屈就的人。”

    “既然王後您可以和她谈条件,那麽兰斯王子同样可以做到。”

    “你说条件?”

    “没错。”苏美尔十分肯定的点了点头,“而且如果我估计的没错的话,你们两个人交易的筹码都是同一个人。”

    说道这里,米歇尔的目光中划过了一丝亮光。

    “你是说,兰斯也拿那个被关在鬼狱中的男人做交易?”

    “一定是,而且,兰斯王子可能把献祭仪式的事情都通通告诉了她,她知道了,就算她真的用毒杀死兰斯,您也不可能把人放出来,所以,她改变了主意。”

    “可那个女孩现在却来了,你怎麽解释?”。米歇尔用疑惑而愤怒的眼神盯著他。

    “我无法解释,世事万变,臣下不敢断言仍未发生的事情,而且,臣下刚才也说过,兰斯王子之死可真可假,刚才所言只不过是个假设,也有可能……”

    “我绝对不允许──”米歇尔没等苏美尔将话说完,就用一阵厉喊打断,她倏的从浴池中站起,苏美尔并没有因为她浑身一丝不挂而羞涩的移开视线,反而更加专注的盯著她那片白皙细腻的背脊。

    “哼!我倒要看看,那个兰斯究竟在搞什麽把戏!”说著,她大步的从池水中迈到岸上,立即便有侍女来上前服侍她穿衣。

    “对了,国王现在知道吗?”米歇尔被服侍著将衣裳穿好,摆了摆手将那些侍女遣开後,扭头问苏美尔。

    “现在……多半已经知道了吧!”

    “哼!那个混账那麽喜欢他的大儿子,如果知道他死了,不知道会不会当场气绝身亡,要是真会,倒省的我们再动手了。”

    “不过,你还真是狠心,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能下得了这种毒手。”

    米歇尔本来走在他前面,听到他这麽说,突然停住了脚步,转身就箭步冲到他面前,伸手狠狠的掐住了他的脖子,怒道:“你说什麽?狠心?你还有脸说?也不想想我这麽是为了谁?如果你现在要是有本事与那个混账抗衡的话,我用得著牺牲我的亲生儿子吗?”

    苏美尔只是面不改色心不跳的静静听著。

    “不过,你说我狠毒,那个兰斯不也一样吗,心思费尽,不择手段,不也是为了能够杀了他的亲生母亲?”她死死的盯著他的眼睛,警告般的说,“苏美尔,别总在我面前摆出一脸的高高在上,说一些冠冕堂皇的话,现在,还没轮得著你来教训我。”

    她又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然後甩下手就转身大步向前走。

    苏美尔若有所思的看著她的背影,嘴角勾出了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夕亚孤零零的站在正殿中央,正奇怪著王後怎麽还不来,米歇尔那妖娆魅惑的声音就从身後传来。

    “来了?事情办的还顺利?”她走到夕亚身前,装出一脸亲昵的样子,抬手抚上了她的肩膀。

    “一切照王後的吩咐都办好了。”

    “是吗?难道兰斯对你就一点怀疑都没有?”

    夕亚微微皱起了眉,顿时觉得心底空荡荡的,米歇尔看出了她的心虚,紧接著又问,“兰斯是个心思缜密的人,从小就是,你给他递茶的时候,他真就丝毫没有迟疑的将它一饮而尽了吗?还是说,你是和兰斯串通好了,一起骗我?”

    “我现在的表情,像是骗人吗?”夕亚突然仰起头,一脸自信傲气的直视著她的眼睛,“王後应该已经听说了,兰斯王子今早死在了他寝殿的床上,如果王後还是不相信的话,可以亲自去那里看看。”

    “呵呵──”米歇尔露出一脸违心的笑容,“是吗?”

    “王後,我已经按照约定替你杀了兰斯,那你现在是不是该兑现承诺了。”

    米歇尔y冷的笑了笑,“当然,我当然会履行承诺。”

    她说完,啪啪的拍了两下手,然後夕亚身後的大门就突然被人撞开,随後涌进来十几个带刀侍卫,他们一进来,就将夕亚团团的围了起来。

    “把这个杀害兰斯王子的凶手给我抓起来押进鬼狱,快、快点,”米歇尔装出一付惊慌失控的样子,连连向後退了几步,就好像夕亚拿了把刀要杀她似地。

    相反,夕亚脸上倒是没什麽震惊和恐慌,任凭侍卫拽著他的手臂将她拖了出去,临出门的时候,她还清楚的看到,米歇尔划过嘴角的那道得逞後的恶毒轻蔑的冷笑。

    g据兰斯的描述,鬼狱是个极为可怕的地方,可她也只是听听,并没有亲眼所见,然而当她真切的站在鬼狱的入口处时,才觉得浑身的衣裳已经被汗水浸的半湿。

    面前,是一堵巨大的铁墙,大约有10米高5米宽的样子,铁墙上到处都是长短chu细不一的铁针,而且每一个铁针的针尖都是不同的颜色,还能看到时不时的会从里面露出一种粘稠的y体,同时还散发出了一股令人作呕的恶臭。

    她猜,那黏糊糊的东西可能是一种毒,而且是那种沾肤即死的剧毒。

    铁门的两侧,立著两座狼首狮身虎尾的石兽,两只石兽的形态表情都不一样,左边的那只张著血盆大口,表情狰狞,一付要朝人扑过来撕咬的态势,而右面的那一只则是趴伏在地面,头枕在两只前蹄上,优哉游哉的闭目养神。

    “什麽人?”

    说话的人是守在铁门右侧的一个人。

    (11鲜币)又见谢腾

    这人穿著一身拖地的白色长袍,看不到脚,右手拿著一把长长的镰刀,一头黑色的长发从中间分开,露出了那张比死神还要恐怖几分的脸。

    他的眼睛细长,眼睑上下都涂著黑黑的颜料,鼻子尖尖的,嘴巴红的就好像刚喝了血,还有那脖子,细的好像一阵风刮过就会折断,如同枯枝般的手指有著又尖又长的黑色指甲,光是看著就令人浑身起毛。

    夕亚不自觉的向後退了两步,却被身後的两名侍卫又一把推向前,幸亏她即使刹住了闸,不然非的和那个守门人撞个满怀。

    “幽牌!”半晌,那个守门人才慢悠悠的开口,目光尖锐的从上至下打量著夕亚,握著镰刀的手指也好像竹节虫般慢慢的蠕动起来。

    “哦!这里!”夕亚身後的其中一名侍卫赶忙从腰间解下来一块用木头雕刻而成的三角形牌子恭敬的递到了守门人的身前。

    守门人接过牌子後,仔细端详起来,似乎是在辨别其真假。

    木牌的正中央是一个象征著死亡的骷髅的图案,它的周围则爬满了各种姿态的蝎子,再向外,便是一条蟒蛇,蟒蛇的嘴咬著自己的尾巴,正好形成了一个圆圈。

    “进去吧!”那守门人将木牌放到了系在腰侧旁边的一个古铜色的小布袋里面,然後伸手拉了一下吊在大门右侧的一条铁链,那两道看似坚不可摧的大门就开始向外缓缓打开,打开的时候,还发出了一阵阵刺耳尖炸的声响。

    “进去!快点,少磨磨蹭蹭的。”

    那两个侍卫讨好般的冲那名守门人一笑,就狠狠的将夕亚推了进去。

    鬼狱里面y湿晦暗,刚一进去眼睛还有些不适应,黑乎乎的什麽都看不到,而且最可恨的是脚下的路还不平整,坑坑洼洼的还会时不时的出现硌脚的石子,再加上地面好像被泼了一层油似地又湿又滑,走起来很是困难。

    渐渐的,不远处开始慢慢出现了两行火光,模糊的视线也开始变得清晰起来。

    “啊!是女人,女人呐!大家快点过来呀!”突然间,死寂的牢狱中冒出这麽个嘶哑尖利的声音,吓的夕亚立即停下了脚步,扭头朝声音的发源地惊恐的看去。

    “嗯?真……真的,是女人,啊!我已经有多少年没见过女人了,而且,居然还长的这麽漂亮。”

    “对啊对啊,美丽的女孩,过来过来呀!”一个长满了灰白色头发,满脸褶皱的老头像只饥渴的野兽般猛的扑向了牢门,一边努力的将脑袋透过牢栏的空隙向外挤,一边大喊。

    “滚回去滚回去,如果再继续这麽吵吵的话,小心把你们都通通放进油锅里面。”侍卫说完,就冲夕亚低吼,“快点走!”

    夕亚得肩膀又被狠狠推了一下,那力道,差点把她推倒,踉跄了两步还是站稳了。

    又蜿蜿蜒蜒的走了一会儿,才走到一间单独的牢狱前。

    不知是因为饥饿还是觉得累,夕亚觉得有些头晕,但当她透过牢栏看到里面那熟悉的身体时,所有的不适都瞬间消失。

    她心跳的很快,几乎是毫不迟疑的就跑上前扒住了牢栏,焦急的问,“你、你好吗?”

    谢腾的身体已经瘦的不成样子,虚弱的倚靠在墙角,他的双脚不知何时被锁上了沈沈的铁链,铁链上到处都是红褐色的血迹,尽管他衣衫褴褛的连个乞丐都不如,但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但後者的反应却很迟钝,过了很长很长时间,至少夕亚是这样认为的,才看到他以一种极为缓慢的速度抬起。

    在看到那张颧骨高耸脸色苍白的面孔,夕亚还是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

    原本英俊的面孔,怎麽才短短几日不见,就变成了这付模样,那个兰斯不是说每天都会给他送饭送水吗?但凡吃上一点东西,也不会落到现在这种骨瘦如柴的境况。

    当他们四目相触的一刹那,夕亚发现,谢腾充满疑惑的眼神,就好像是在质问自己的身份。

    蓦地,她意识到自己已经不再是夕亚了,她的身体,她的容貌,都已经成为了别人。

    他不认得自己,是理所当然的。

    她心灰意冷的苦笑了一下,然後耳边又响起了侍卫尖酸刻薄的讽刺声。

    “哼!你以为自己还是公主吗?居然敢刺杀兰斯王子,我看你是活腻歪了,进去吧!”其中一名侍卫给另一人使了个眼色,那人立即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然後将谢腾隔壁的那间牢门打开,然後夕亚就被他们两人连推带骂的扔了进去,末了,还不忘朝她身上唾上一口。

    夕亚趴伏在又干又硬的稻草上,脸被扎的生疼,可在她的心底,还是有一丝喜悦在跳动。

    就算此刻再苦再痛,至少,她跟自己最在乎的人在一起,至少,她能够看到他。

    这样,就够了,足够了。

    好久好久,她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著对面的人。

    谢腾没有看她,只是轻轻的抚著枕在他大腿上睡觉的那个‘自己’,她心里酸涩的想哭,连带著唇角也微微的颤抖起来。

    “喂!吃饭了吃饭了。”

    一个懒散的声音响起,夕亚抬头一看,居然是送饭的。

    看著那人从篮子里端出一碗饭,然後就从牢房最下边的一个长方形口子里塞了进去,然後还态度恶劣的警告,“快点吃,我一会儿过来拿,要是没吃完,活该饿死。”他说完,就如法p制的又对夕亚说了一通。

    饭刚一被送进来,夕亚就闻到了一股馊味,再朝里面一看,g本就是连猪都不会碰的东西。

    她这才明白,怪不得谢腾会瘦成现在这个样子,原来是这样的缘故。

    最後,直到先前那个送饭的人来取碗,她还是一点没动。

    倒是不觉的肚子饿,不是因为她没感觉,全因为她的注意力g本就不在自己的肚子上,而是在旁边的那个男人身上

    他也和自己一样,送来的饭菜一口未动。

    再这麽下去,他怎麽能继续撑下去呢?

    沈默,如同魔鬼的爪牙般,在夕亚得肌肤上划出了一道道伤痕。

    想和他说上两句话,哪怕只打上一声招呼也好,可是嘴张了好几次都没发出半个音来。

    明明近在咫尺,却感觉像是隔了几座大山那麽远。

    “呃……那、那个,你、你怎麽会被关在这种地方?”心里斗争了好久,夕亚才终於开了口,只是声音小的几乎只有她自己一个人能到。

    (24鲜币)相信我,我没有骗你!

    谢腾的瞳孔震了震,似乎是听到了她的问话,可她却好久好久都没有等到回答,一时间,她有种吃了闭门羹的羞耻感和委屈感,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可是她又舍不得将眼睛从他身上挪开半分。

    “唔……”突然间,谢腾弯下腰,手捂著小腹,他们之间的距离不远,所以能清楚的看到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死死的按在上面,似乎在压制著什麽似地,很用力。

    可能是他的动静过大,惊的一直枕在她大腿上沈睡的女孩一下子坐了起来就焦急的问,“是不是毒又发作了?”

    谢腾抓著小腹的手又收紧了几分。

    夕亚像是想起了什麽似地,眼睛骤然瞪大,从缝制在上衣北侧的一个小口袋中取出了一粒红褐色的丹丸,然後将手臂从牢栏的空隙间伸了进去,喊道:“让他把这个吃下去,吃了之後他就不会像现在这麽痛苦了。”

    “你──是什麽人?”扶著谢腾的女孩陡然转过头,盯著她看了半天,然後突然说,“你、你不是兰斯王子身边的那个女人吗?”她曾经在那间置放著许多杂草的小屋子里见过她一面,“怎麽会出现在这里?”

    “你先把这个东西给他吃了,吃完之後我再告诉你。”

    那女孩犹疑的看著她手中的药丸,迟迟没有伸手去接。

    “你怎麽会有药丸?难道,是兰斯王子给你的?”

    她是兰斯的手下,是他命令她要取谢腾的x命所以才布置了先前那个陷阱,可是却因为外界的干涉没有成功,本以为会永远困在那里,没料到居然能从那里逃出来。而且出来遇到兰斯後,她发现兰斯的笑里藏刀,恨不得将她就地了结。

    “这个──”夕亚犹豫了,因为兰斯曾经警告过她,不能将这粒药丸是他给的这件事说出去,否则所有的计划都会被打乱,可是,眼前这个女孩问到了,她又该怎麽回答才合情合理呢?

    “你拿走吧!他是不会吃的。”女孩很坚定的说。

    “不可以,他一定要吃,如果不吃的话,他是活不过今晚的。”夕亚满眼哀求的望著她。

    “你、你说的话是、是真的?”

    “嗯!”夕亚点了点头,“相信我,我可以对天发誓,我是绝对不会害他的。”

    她说完,看到对面女孩的脸上开始出现了犹豫不定的神情,又趁热打铁继续催促,“快点,再不抓紧时间,他就真的没救了。”

    “……”

    “如果你不希望他死,如、如果你真的、真的喜欢他,”话说到这里,夕亚只觉得一股猛烈的气流从胃里窜到了嗓子眼儿,憋憋的,酸酸的,痛痛的,她看的出来,如果眼前这个女孩不是真的在乎他,那麽做决断也就不需要这麽困难了,是不是,谢腾他、他也喜欢上了她,他会不会……把我给忘的一干二净了?这个让她心寒的想法并没有在她脑海中存在多久,就见她摇了摇头,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她又朝那个女孩低喊,“不要再犹豫了,不然……他真的……”

    “好吧!”那女孩说著伸出手,同时警告,“把东西给我,如果你敢陷害他的话,你会不得好死的。”

    不得好死?夕亚一边苦苦笑著,一边看著谢腾服下药丸,药丸似乎很有效,他吃过後痉挛的现象很快就得到了缓解,死气沈沈的脸色也恢复了一点血色,就在夕亚正准备向他询问身体现在感觉如何时,一道明显带著不耐烦的声音响起。

    “喂!那个女的,起来!”

    女的?乍听之下,夕亚还以为是在叫自己,直到劈里啪啦一阵铁链声传到耳朵里,她才发现

    那个狱卒正在解隔壁那个牢房的锁子。既然这样的话,那刚才他口中的那个女的,岂不就是──

    她想著,眼睛不由自主的转向了对面那个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女孩。

    她此时也是满脸的惶恐,眼睁睁的看著突然闯入的两个壮汉横冲直撞的来到她身前,然後扯起她的头发就把她往外面拖。

    “干什麽?你们要干什麽?”

    那女孩的双手紧紧的抱著谢腾不肯松手,眼睛怒瞪著他们大喊。

    “干什麽?”其中一名壮汉冷眼瞧著她,一口唾沫就飞到了她脸上,恶狠狠的辱道:“你这个阶下囚也有资格对我说为什麽?也不想想自己是什麽身份,进了这里,你还把自己当人看呀!呵呵,哈哈哈,呸,奴隶狗,你现在的身份,连、就连堆臭屎都不如,还敢跟我说为什麽,快点,给我松手,要不然别怪我不客气了。”

    说完,那壮汉又使劲扯起了女孩的头发。

    “不要,我不要离开这里,不要,放开我,我不离开──”

    “哼!这可由不得你,起来,给我起来──”另一名壮汉c嘴,一脚重重的踢在了她的肩膀上。

    “快点,听见没有,再不起来的话,小心我现在就把你踢死。”

    说著,那壮汉更过分了,一脚朝她的右肩窝踢去。

    她闭上了眼,准备咬牙承受,因为她心底暗暗发誓,就算她活生生的被踢死在这里,也绝对不会离开这里半步。

    但是疼痛始终没有降临,她既惊诧又犹豫的睁开眼睛,才发现谢腾居然抓住了那名壮汉的手腕。

    只是由於他身体刚见点起色,力气不大,很快就被大汉甩掉,还遭了狠狠的一记耳朵,直把他打得口流鲜血眼前昏黑。

    “不、不许你碰她!”口气虽然虚弱无力,但警告意味很重,就连一向猖獗放肆的大汉也被他的气势镇住了,虽然时间不长,但他们却是愣了好几秒锺。

    “不许?”那壮汉回过神,气急败坏的将chu糙的长满了老茧的大手捏成拳头,二话不说就朝谢腾的脸侧攻击去,还恶狠狠的破口大骂,“你居然还敢跟我说不许?告诉你,在这里,我就是老大,你不过是个连只蚂蚁都不如的小杂种,我想怎麽样,就算是把你宰了,你也没有说话的份儿。”

    这一句话说完,谢腾已经是鼻青脸肿了。

    夕亚心里又急又痛,终於忍不住大喊,“住手,你们都住手。”

    一时间,这里安静下来,安静的连平常听厌的惨嚎声都消失的无影无踪。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夕亚身上,这里面,当然也包括谢腾。

    他的眼白中布满了血丝,但是中间那颗比黑曜石还亮几分的眸子却露出了令她难以接受的质疑和惊惑。

    夕亚仓促而恐惧的将头微微别向了一侧,不停的重复了吞咽的动作,想将囤积在喉头的酸痛感驱逐出去,可却不料那感觉愈演愈烈,她猛地背转过身子,刚转过去的一刹那,眼泪就洪水般的涌了出来。

    “少跟这群杂碎说废话,王後大人还等著呢!”另一个大汉用手肘撞了撞旁边的同伴,然後扯高了一个音调下著最後的通牒,“快点起来,走了!”

    女孩被强拉了起来,刚才谢腾已经耗尽了全身的力气,现在身体虚弱的连手都抬不起来,更别说是要从那些壮汉手中将人救出来。

    到了最後,只能眼睁睁的看著那女孩被拖走,而他,却无能为力。

    空荡荡的鬼狱,这片不算太大的空间,只剩下了他们两人。

    好长一段时间,夕亚都只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

    她的心,就好像被沈甸甸的石头压著,喘不过气,憋的恨不得把它砸和稀巴烂。

    x口剧烈的起伏著,心跳也跟著加速。

    好久好久,夕亚得脑袋都晕沈沈的,搞不清这究竟是梦,还是现实。

    “你……是什麽人?”嗡嗡直响的耳朵里,突然飘进了这麽一句话。

    夕亚的j神为之一振,先是欢喜,但很快便被伤感吞噬。

    他在问她是什麽人?这话听起来好奇怪呀!她是夕亚,他不记得了吗?心里,不由自主的涌上了一丝埋怨。他不是口口声声说喜欢自己,在乎自己,虽说她现在相貌变了,身材变了,甚至声音也变了,可是她的心没有变呀!难道他就一点都感觉不到吗?

    骗人的吧!他说喜欢自己,都是骗人哄自己的吧!

    但是嘴却不由自主的动了,如若蚊吟般的吐道:“克、克鲁尔。”

    她没有说自己是夕亚,因为就算说了他也不会相信吧!

    “克……鲁尔?”谢腾瘦了一圈的背脊颓然的倚靠在铁栏上,手臂搭在曲起的右腿的膝盖上,仰著头,却不知目光落在哪里,幽黑的瞳仁中充满了化不开的忧伤和伤感,憔悴的令人不禁担忧。

    他若有所思的低低的念叨了一遍,突然轻轻的笑出了声,“我们……曾经认识吗?”

    “嗯?”夕亚心里突然激动了一下。

    这句话让她有些不知所措。难道他开始认出自己了吗?

    “什、什麽意思?”夕亚没有直截了当的回答他,而是反问。

    “如果我们不认识,那你为什麽要替我说话?”

    夕亚陡然一惊,犹豫了一下,马上回答,“你长的、长的跟我的一个朋友很像,所、所以就──”

    “哦!原来是这个样子!我还以为──”

    他还以为?他还以为什麽?夕亚心里猜测著,因为谢腾话只说到这儿,後面,他究竟想要说什麽呢?

    “为什麽、为什麽不把话说完呢?”她越想心越乱,索x就打破砂锅问到底。

    只是对方却显然不愿意继续再说下去,她问完之後许久,都没有听到回答。

    心里失落的同时,又暗骂自己实在是太多嘴了。

    “你为什麽会关进这里?”

    果真,他还是没有回答。算了,不答就不答吧!

    夕亚双手紧紧的握在一起,低低的说,“我也不清楚,稀里糊涂的就被关进了这里了,对了,刚才那个女的,哦不,我是说,你的那个朋友,你们两个之间的交情很深吗?”

    谢腾突然低下了头,对了夕亚得眼睛,直把夕亚看的六神无主,赶忙低头将自己慌乱的情绪掩藏起来。

    “怎麽这麽问?”

    “没、没什麽,就只是觉得你好像很在乎她,拼了命的想要从那些壮汉手中救她,所以我就猜、就猜你们之间的关系一定不普通,呵,你不用在意啦,我就是随便问问,如果你想回答就不要回答了,就当我什麽都没有问。”

    “其实,我和那个女孩之间,也没什麽过多的交情,只因为,她长的很像我曾经认识的那个女孩子。”

    夕亚惊愣的半天都没有说话,心里一阵狂喜。

    他还记得自己,太好了,他还记的,一刻都没有忘记。

    “那、那她,就是你说的那个女孩,她现在在什麽地方?”

    谢腾摇了摇头,“不知道──”

    “不──”夕亚又开口,话还没说完,就又被一阵刺耳的声音打断,循声望去,就见一名裹著头巾遮著半边脸的狱卒提著一盏不大的小灯笼走了过来,他的旁边,跟著一名穿著袍遮脸的祭司。

    直到走到近处,夕亚才看到那狱卒面目狰狞,一双鼠眼狠狠的瞟了她一眼,然後就丁零当啷的解开了刚锁住没多久的铁链。

    打开牢门後,狱卒停在了门口,弯身很恭敬的做了个请进的姿势,便见那祭司问问低头走了进去。

    他走的很慢,就好像只蜗牛,半天才挪到谢腾身边。

    “起来吧!我带你离开这里!”又过了半天,那祭司才开口说话。

    这声音,怎麽这麽耳熟,好像在什麽地方听到过。

    夕亚乍一听到这嗓音,就皱起了眉头。

    谢腾没有理他,只是静静的坐著。

    “这是王後大人的恩赐,你被兰斯王子私自关在这里,有悖於我国国法,但现在兰斯王子已经归去,所以王後大人慈悲心肠,要我将你带离这里,你应该懂得感谢,而不是像个木头人一样坐在这里一动不动,对我不理不睬。”

    谢腾眼中闪过了一道狐疑的神色。

    兰斯王子?死了?

    这怎麽可能呢?虽然他只见过那个兰斯一面,但是光看那张脸,他就知道他绝非普通人,当然这个普通绝非身份上的普通。那麽强悍的一个人,怎麽会在这麽短的时间内死了呢?

    是眼前这个人在说谎?还是说,这是某人故意设下的陷阱?

    是要跟他走?还是继续留在这里?

    “王後大人还说,为表歉意,她会为您举办一场盛大的宴会,而且也会邀请您的同伴参加。”

    “同伴?”

    谢腾说话间已经抬起了头,望著祭司被斗篷包裹严实的脸。

    “什麽意思?”

    “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我说的是什麽意思。这种地方,你是像你这种人应该呆的,王後大人会给予你最高的礼节以表示歉意,怎麽样,是走,还是不走?”

    骗人,骗人,g本就是胡说八道。谢腾,你不要相信他的话,他是在骗你的,我就在这里,就在你眼前,那个什麽你的同伴在等你,完全就是无稽之谈,是谎言,快点清醒过来,不要被这个祭祀的谎言所蒙蔽。

    “我跟你走!”谢腾果断的话语就好像晴天霹雳般打在了夕亚得头顶。

    “不行,你不能跟他走,他是在骗你,你不能相信他。”她起身大喊,手指著祭司。

    “放肆,居然敢对祭司大人无理,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站在门口的狱卒斜眉斜眼的瞪著她大骂起来。

    “住口!”祭司轻轻出声。

    他这一出声,倒让狱卒丈二和尚不著头脑了,谁不知道这沙楼国最高祭司苏美尔是个自命清高,表面看上去温顺,其实内里是个比毒蛇还要冷血无情的人,除了国王和王後外,还从没有人敢用这种口气对他说话。

    可今天却是个例外,别人骂了他,他却把气撒在了自己头上,这可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只能硬著头皮认了。

    乖乖的道了一声是就灰溜溜的闭嘴站在了一边。

    “你是……”祭司微微转头,将脸面朝夕亚,“什麽人?”他冷淡的口气中,含著几分明知故问。

    “谢腾,不要跟他走。”夕亚脱口而出他的名字。

    谢腾的瞳孔骤然一缩,幽黑的眸子变得更加深不可测。

    “你……怎麽知道我的名字?”

    “我、我──”夕亚一直被我字绊著,她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兰斯曾经警告过她,绝对不能

    在谢腾面前暴露自己的身份。真是该死,怎麽说话就这麽不经过大脑,这可怎麽办?

    谢腾的瞳孔继续收缩,俨然有一种如果你再不回答就要了你的命的架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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