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医童养媳 作者:肉书屋
,沈妍暗自埋怨自己根本没有立规矩的意识。
她刚走进月亮门,项云玫就迎出来,挽住她的手,边往房走边亲热说笑。丫头打起帘子,把她们迎进暖阁,她也一本正经地给汪仪凤行了礼。
听说项二太太免了汪仪凤晨昏定省,又称病不让任何人去打扰她,沈妍冷哼一声。项二太太是自做孽、不可活,这回她也体尝到什么叫强中更有强中手了。
除了半死不活的魏姨娘,项怀安这一房的女眷都来给汪仪凤请安了。除了项云玫的生母刘姨娘,还有五个年轻女子梳了妇人的发髻,可见都是项怀安的妾室通房。这些人中,沈妍只认识一个叫做樱红的,那四个估计都是新添的。
汪仪凤嫁给项怀安之前,沈妍给她买了四个十四五岁的丫头,樱红便是其中之一。其他三个配给了项怀安的随从侍卫,回京之后,也都在府里当差。
樱红是汪仪凤怀诏哥儿时才开脸做通房的,这几年一直在汪仪凤身边忠心耿耿伺候。可今天,汪仪凤院子里闹成这样,却没见到樱红的影子。
对主子忠心的丫头比比皆是,对正妻忠心的通房却为数不多。正妻与通房虽说是主仆的关系,但她们之间也存在激烈的竞争,竞争的标的就是男人。无论是妻还是妾,看到自己的男人光明正大睡到别的女人房里,心里好受才怪。
人的私欲总会无限膨胀,丫头升为通房,就会向着半个主子的目标前进,而摆在她前面的晋升渠道可不是一条。身份地位变了,心思也会随之改变,或许她们自己也会觉得忠心成了可有可无,而且说起来还很可笑的东西。
沈妍同项云环低语的几句,才了解到另外四个通房侍妾的身份来历。槿红是汪仪凤在战乱中救下的人,给她做了丫头,她这次怀孕,就给槿红开了脸。杨红是项怀安的同僚所赠,另外两个叫丹红和芍红的是项二太太送给项怀安的。
这个时空,小三的存在是合理合法的,纳妾是一件风雅事,无关男人的品性和道德。相反,一个男人没有妾室,不但他自己会被人笑话,他的妻子也会被人批判不贤善妒。这样的社会形态下,约定俗成的规矩,没有人敢轻易抵触和改变。
想到这些,沈妍一声低叹,心里很不舒服。她是穿越女,当然不想与别的女人共侍一夫,可徐慕轩却是本土男,那些规矩早已在他心中生根发芽。他现在不收通房是怕影响读书,将来他功能名就呢?还可能让他象现在一样吗?
生活在人群中,就要面对群体之事,这是一个她必须要考虑的问题。
听下人传报沈蕴来请安,沈妍才回过神来,赶紧看向门口。沈蕴十四岁了,几个月不见,又长高了很多,俨然是一个翩翩美少年了。
沈蕴给汪仪凤行礼请安,说了说这一天的功课,又来给项云环姐妹和沈妍见礼。见到沈妍,沈蕴很激动,似乎有很多话要说,这么多人在场,他不便开口。
项怀安有同僚宴请,项云诚在太学苦读没回来,而项云谦很少呆在家里。项怀安这一房除了他们三人,其他都到齐了,汪仪凤就让下人摆饭。
看到刘姨娘要带五个侍妾通房伺候众人用饭,沈妍心里很不舒服,面对满桌美食也食欲不振了。刘姨娘在项家为妾十几年,还算是个老实本份的,其他那五个呢?防人之心不可无,她们都想往上爬,谁敢保证她们没有手段心计?
“娘,刘姨娘和几位姐姐也辛苦了,不如让她们也去用饭。”沈妍露出一个甜美的笑脸,又说:“反正都是自家人,我们自己动手,让梅红姐姐来伺候娘。”
“也好。”汪仪凤让人给她们在隔壁摆了一张小桌子,又分了一些菜给她们。
“多谢夫人,多谢姑娘。”几人道谢完毕,就到隔壁去吃饭了。
项云环拍手称快,“终于清静了,每天这么多人伺候吃饭,乱得人心慌。”
“以后就让她们在外面伺候。”汪仪凤自然明白沈妍的用意,可那是很隐晦的理由,不能露于人前,项云环嫌人多杂乱,也正好能成为谴走她们的借口。
吃完饭,沈妍和项云环姐妹陪汪仪凤说了一会儿闲话,就回房休息了。刚走出汪仪凤的院门,沈妍就被竹绿拦住了,说是沈蕴想找她说话。
竹绿是周嫂的女儿,在平家时伺候过沈妍,这几年一直在沈蕴身边伺候。
沈妍主仆今天刚到项家,项云环姐妹怕她们去外院不方便,就陪她们主仆过去了。到了沈蕴居住的院落,项云环姐妹在厢房等候,沈蕴把沈妍迎进了书房。
“姐,到京城这些天一直有人跟踪我。”
“什么人?”沈妍很吃惊,沈蕴刚到京城,难道惹上了什么人?
沈蕴低着头,很为难地说:“他不让我跟任何人说他跟我见面了,我一直没跟娘说,就只能告诉姐姐。他说娘是坏女人,好女不嫁二夫,以后就是我金榜题名也会因为娘抬不起头来。还说以后他的爵位让我承袭,不让我改姓项,我……”
“你听他放屁?”沈妍一向自认很文明,可听到沈蕴的话,就忍不住暴粗口。
沈承荣真是无耻到了极点,竟然跑去跟沈蕴说这些话,还诬蔑汪仪凤。沈妍能理解他当年被皇权所压,又贪图荣华富贵而抛妻弃子确实情非得已。可后来呢?沈承荣的所作所为就不只是自私自利,而是灭绝人性了。
出身寒门的男子金榜题名,贪图富贵前程,抛弃家中妻儿,另娶高门贵女者大有人在。可一般人在站稳脚跟之后,都会妥善安置家中妻儿,毕竟是血脉相连的亲人。就算那些出身高门的夫人知道了,正常情况下也会选择争一只眼、闭一只眼。否则事情闹开了,对谁都不利,闹不好还会被御史言官弹劾。
可沈承荣中了状元、招了驸马,对父母妻儿六七年不管不顾。汪仪凤带着儿女和他父母牌位找上门,沈承荣拒不承认,事情闹开,还想杀他们灭口。和离之后,他一文钱的补偿都没有,儿女都不是他所养,凭什么认他为父?
“跟踪你的人也是他派的?”
沈蕴点点头,低声说:“他说想保护我,可我见到那些人就很害怕。”
“别害怕,姐保证不出三天,就没人再跟着你了。”
“姐,听说今天你跟太太和魏姨娘吵架了,我们、我们毕竟不是项家人。”
沈妍捏紧拳头,暗哼一声,“蕴儿,你是怎么想的?”
“我……他说不让我入项家族谱,那是背弃祖宗,不仁不孝。他还说只要我跟他回去,就是承恩伯世子,不用辛苦读书,将来也有功名,也有爵位。”
项家祖籍在中州,每年三月,京城项家一脉都会派人到中州祭祖,才能把家族这一年新添的人口写进族谱。汪仪凤改嫁给项怀安几年,一直没在京城,沈蕴虽然改姓项,却没在项氏族谱记名,只能等明年和诏哥儿一起入族谱了。
几年前,沈承荣的庶子死于非命,这其中少不了慧宁公主的手脚。沈承荣虽有几个妾室,他也知道这些人再想给他生下儿子不容易,就想把沈蕴要回去。
沈蕴现在还未入项氏宗族,还能回去,可沈承荣也深知此事不好说出口。所以,他就想先说服沈蕴,只要沈蕴答应,汪仪凤和项家人都不能再说什么。
“蕴儿,你信那个人的话吗?你忘记我们小时候的事了?”
“不信,我也没忘。”
沈妍轻叹一声,揽住沈蕴的肩膀,轻声说:“既然不信就不要理他了,不管他说出多少花言巧语,只是你记住我们小时候的事,就有理由反驳他。”
沈蕴的声音很低,嚅嗫出语,“可他、他说让我袭爵,还……”
“蕴儿,我问你,沈承荣出身寒门,又无德无能,为什么会有爵位?”
“公主给的。”
“既然他的爵位是公主给的,我们跟公主无亲无故,反而有怨,公主会让你承袭他的爵位吗?不要贪图那些虚有的名利,好好读书,他再找你,你就直接拒绝。他要是逼问你,你就说是我的意思,让他有本事就来找我。”
沈蕴点头笑了笑,“姐,我记住了。”
“蕴儿,你放心,就是你不能金榜题名,姐也能保你一辈子富贵安乐。”
“姐……”沈蕴抓住沈妍的手,轻声哽咽。
安纹给沈承荣做了妾,松阳郡主和徐瑞月费尽心思给她凑一份嫁妆,不就是想让她有体面吗?她们都希望安纹生下儿子,将来承袭爵位,在承恩伯府立足。
慧宁公主这么聪明的人能不知道松阳郡主的打算吗?就是沐元澈现在不需要袭沈承荣的爵位了,她也不会让安纹生下儿子,为自己插一颗眼中钉。
沈承荣想把沈蕴接回去也是两手准备,他想用沈蕴试探慧宁公主,看看慧宁公主对他的爵位有何打算。如果慧宁公主不同意,那么沈蕴就危险了。把众人的目光引向沈蕴,保护安纹或其他妾室生下的儿子,这种事沈承荣做的出来。
该给沈承荣一个教训了,事情已经闹到这种地步,撕破脸是迟早的事。不如先发制人,把事情摆到明处,狠狠抨击沈承荣,消除他的不良心思。
两天之后,承恩伯府有宴请,沈妍也计划这一天去找慧宁公主要帐,顺便跟沈承荣讨银子。现在,她又加了一个任务,那就是狠狠打击沈承荣,让他丢脸。
回到桃溪阁,沈妍和项氏姐妹说了一会儿话,才各自回房休息。舒舒服服躺到床上,沈妍想缕一缕这些杂七乱八的事,无奈周公诚邀,她就欣然赴约了。
第二天,沈妍早早起来,洗漱梳妆完毕,就同项云环姐妹到各处请安了。项家是书香之族,大面上很注重礼仪规矩,这也是沈妍要学习的。
项老太爷免去晚辈请安,可晚辈明知会被拒之门外,每天还是要来吃闭门羹。
沈妍同项云环姐妹从项老太爷的晚风苑出来,就去给项二太太请安。到了门口,守门的婆子连通报都没通报,就把她们打发了。项二太太与沈妍第一战就丢脸窝心,挨了打,还要受责难,她脸皮再厚,也没脸见人了。
这两处都走了一遍,她们才到汪仪凤的院子,行礼请安之后,陪汪仪凤吃早饭。吃过早饭,汪仪凤打点了几样礼物,让项云环带沈妍去长房行礼。
项家长房有三子,项怀平为嫡为长,其他两个是庶出。项大老爷现任太仆寺卿,从三口,又承袭了伯爵,项大太太也是名门嫡女,出身显贵之家。
项怀平现在大理寺任职,他的妻子是元信侯府嫡次女。另外两庶子也有一份体面的差事,所娶妻子也都是名门庶女。他们各自的儿女也都教养不错,无论嫡出庶出,是娶是嫁,在京城权贵圈子里都很抢手,订下的亲事都不错。
原来与长房相比,二房要逊色许多,项二太太掐尖要强,这恰是她的心结所在。项怀安加官晋爵,项二太太扬眉吐气,还没来得及炫耀,就又栽了跟斗。
沈妍在项云环带领下,去给项大太太、元氏和长房两庶子的妻子行了礼,送上礼物。长房众人都给沈妍回了礼,又跟她闲话京城趣事,对她都很客气。但沈妍能明显感觉到她们神色淡淡,客气中透出疏离,对她是一种敬而远之的态度。
汪仪凤是再嫁之身,肯定会被长房嫌弃,只不过她们保持风度不多嘴。且不说沈妍身份如何,她来京城时日不长,就已恶名远扬。昨天她刚到项家,就对项二太太和魏姨娘大打出手,想必早已传开了,让人不敢再亲近于她。
稍坐了一会儿,沈妍就给项云环使眼色,两人又应付几句,告退离开。项云珠送她们出来,只跟项云环道别,对沈妍却是一种疏远漠视的态度。
两顶小轿停在桃溪阁门口,沈妍和项云环还没下轿,就听到又尖又脆的叫喊声传来。项云环笑脸开花,赶紧下轿,而沈妍紧皱眉头,却不敢下轿了。
“姐姐,我吃火龙果――脖子扭扭,屁股扭扭,我吃金芒果――”诏哥儿守在桃溪阁门口,看到她们回来,就扭着屁股、歪着脖子连笑带喊迎上来了。
项云环下轿,要抱诏哥儿,被他挣脱了,他冲沈妍的轿子跑来,边跑边喊。
昨天那群人打架,沈妍怕诏哥儿受到惊吓,就用美食鲜果分散他的注意。结果被诏哥儿惦记上了,看他的样子,吃不上美食鲜果,是不准备放过沈妍了。
沈妍慢慢吞吞下了轿,遇上诏哥儿热情四溢的脸,她却高兴不起来。不想欺骗小孩子,可这时节,在这个时空,她从哪里给他去弄火龙果和金芒果去?
“每天这时候你不是都在睡觉吗?怎么今天醒得早?”
奶娘忙说:“诏少爷昨晚睡得早,今早起得晚,这时候说什么也不睡了。”
诏哥儿抓住沈妍的手,扭扭屁股,歪歪脖子,睁着两只黑亮灵动的大眼睛看着沈妍,“脖子扭扭、屁股扭扭,姐姐,我要奖励,我要吃……”
“诏少爷,快不许扭了,要是太太奶奶们看见你没点稳重气儿,又要骂奴婢们了。”奶娘过来稳住诏哥儿的身体,“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这么粗野。”
沈妍的头赶紧歪向一边,只怕诏哥儿指出是跟她学,再让她背上一重粗野的名声。她昨天打架很累,休息的时候边扭脖子边唱歌,放松心情,没想到这小家伙记住了。这个时空注重仪容仪表,象这歪脖子、扭屁股的动作确实太过粗俗。
“我就不说是跟妍儿姐姐学的,就不告诉你。”诏哥儿一脸讨好的笑容,抓住沈妍的手,往她身上蹭,“姐姐,我乖,我不说,嘿嘿……”
奶娘讪笑几声,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其他丫头婆子都在一旁忍笑旁观。
“好了好了,先进去吧!”项云环赶紧过来替沈妍圆场。
项云环刚带沈妍和诏哥儿及一堆丫头婆子进到主院,就听下人来传报项云珠来了。沈妍和项云环都很奇怪,她们刚从长房回来,项云珠过来能有什么事?
两人亲自把项云珠迎进来,项云珠仍就端庄大方,从音容笑貌上看不出丝毫端倪。她对沈妍仍神色淡淡,带着一种可望而不可及的高雅,不想跟沈妍有深刻的交结。沈妍也不想理她,应付着寒喧几句,就带诏哥儿去了抱厦。
诏哥儿仍嚷着要吃火龙果,又是撒娇,又是卖萌,把沈妍扰得难以安静。几个丫头想打岔,以青桃代替火龙果和金芒果,结果还没拿出手就被识破了。
“想骗小爷,没门。”诏哥儿连跑边喊,把青桃扔得到处飞。
奶娘陪笑上前,讪讪说:“姑娘,您看诏少爷,他、他也不是老奴教……”
沈妍连忙点头,“我知道了,他是我教坏的,我一会儿教他学规矩。”
“也不是教坏,只不过……姑娘,请恕老奴唐突。”
“妈妈太客气了,没事没事。”
她可不想背上教坏小孩子的罪名,以后在诏哥儿面前她一定谨言慎行。就是偶尔发一些奇谈怪论,做一些不入流的事,也不能让小孩子学了去。
诏哥儿又一次喊叫要吃火龙果,对沈妍已经由请求发展到威胁了。要是再吃不上火龙果,诏哥儿没说会怎么做,但见他小脸上布满坏笑,就知道后果严重。
她想把搬到项家的事告诉萧水葳,邀请萧水葳到项家来玩。她思来想去,决定过几天到驿馆去看萧水葳,带上项云环一起去,也多个朋友。
两天后,她要去承恩伯府要帐兼捣乱,把棘手的问题解决了,她才有闲心游玩会友。养在深闺的女孩儿出门不容易,她所做的事还要向汪仪凤等人隐瞒,就更有难度了。如何在不为人知的情况下出府,还需她费一番心思。
火龙果没有,沈妍就计划拿出自己两辈子的看家本事,给诏哥儿做一些小点心。汪仪凤院子里有一个小厨房,一应用具食材齐全,正好方便了她。
沈妍厨艺不错,许久不练,都生疏了。有小厨房很方便,以后她也可以打着为汪仪凤安胎的旗号做些营养美食,让众人品尝分享。到京城这段日子,她臭名远扬,也该做几件正经事为自己正名了,谁愿意背个恶名让人指指点点呢?
她在厨房忙碌了半天,只做了干炸响铃、翠玉包子、椒盐蛋卷和豆腐皮包子等几样小吃。别人喜不喜欢吃她不知道,只要能把诏哥儿哄好,她就解脱了。
还没到摆中饭的时间,汪仪凤带诏哥儿和沈妍、项云玫在暖阁里品尝沈妍做的吃食。项云环和项云珠在桃溪阁话,没过来,沈妍让人给她们送去了一些。
“夫人,表小姐要见你。”来传话的人是丹红,项二太太送给项怀安的通房。
“哪个表小姐?”
“就是太太的侄孙女,魏姨娘的侄女,魏家的表小姐。”
沈妍瞥了丹红一眼,没说话,称魏娥儿为表小姐也没错,毕竟项二太太有身份。可沈妍受不了丹红说话的语气,给顶怀安做了通房,也很倾向于项二太太。
汪仪凤眼色一暗,说:“让她进来吧!”
魏娥儿进到暖阁,不给汪仪凤行礼,也不跟沈妍和项云玫见礼,用手拿起桌子上的吃食就往嘴里塞。别说汪仪凤和沈妍,就连丫头婆子都冲她轻蔑撇嘴。
“姑祖母说让我搬到桃溪阁去住,你让人给我收拾一下,我今天就搬过去。”
项云玫皱眉噘嘴,“桃溪阁没院子了,你住哪呀?”
“我就住桃溪阁。”魏娥儿指着沈妍问:“凭什么她能住,我就不能住?”
汪仪凤舒了口气,问:“魏姑娘,是太太让你过来说了吗?”
“当然了。”魏娥儿边大吃大嚼边不愤答话,又伸手去拿椒盐蛋卷。
诏哥儿见魏娥儿吃他的美食,早就瞪起了愤怒的小眼神。魏娥儿的手伸向盘子,他抓起一个小碟子,就冲她的手砸去,疼得魏娥儿一声惊叫。
“小杂种,你敢砸……”
沈妍左右开弓,扇了魏娥儿两个耳光,打得她瞪大眼睛,不敢出声了。魏娥儿泼辣不逊于魏姨娘,但毕竟是未婚女孩儿,还没有练到魏姨娘的水平。
“你、你又打、打我,你……”魏娥儿怕沈妍再动手,不敢叫骂哭闹。
汪仪凤轻哼一声,“梅红,送表小姐回去。”
“打你怎么了?”沈妍冷冷的目光扫过众人,说:“娘,还是让丹红姐姐送魏小姐回去,顺便让丹红姐姐把刚才发生的事告诉太太,让太太放心。”
“你、你们等着,我……”魏娥儿跺脚咬牙,转身就往外跑。
“好,丹红,你去送表小姐回去。”
丹红想推拖,触到沈妍的眼神,就不敢开口,只好应声出去。
昨天才大闹了一场,今天魏娥儿就又上门挑衅,可见昨天还没把魏家这几块料制服。既然她们还不消停,沈妍也乐得奉陪,跟女人斗智斗勇也是她在这个时空的必修课。如果以后要跟徐慕轩的妾室斗,她不敢想那是一种什么日子。
临近用午饭,项云环才过来,脸色很不好,还唉声叹气。沈妍知道她的情绪跟项云珠有关,怕汪仪凤担心,给她使了眼色,她才勉强露出笑脸。
用过午饭,项云环就拉着沈妍回了桃溪阁,连项云玫都丢下了。
“你怎么了?”
“珠姐姐遇到大麻烦了,可怎么办哪?”
“出什么事了?”沈妍对项云珠的事并不感兴趣,但仍应付询问。
项云环叹了口气,说:“珠姐姐和元信侯世子的亲事谈了好长时间了,从那人还不是世子时就开始谈,一直没订下来。可刚才元家突然来人说元信侯世子和青阳县主订亲了,昨天问名换贴,端午节后就要过小订了。珠姐姐说是元信侯夫人非让元信侯世子娶皇族贵女,大太太和大奶奶都很生气。珠姐姐还说干脆她也嫁到皇族去,哪怕是给皇子做侧妃,也不受这口气,元信侯府太欺负人了。”
沈妍淡淡一笑,“人各有志,她想嫁就嫁呗,谁能拦得住她?”
项云珠心高气傲,她想嫁给元信侯世子,没想到却被人耍了,她咽不下这口气,就打起了皇子的主意,嫁给皇子,说不定将来能搏一个母仪天下。她这么想或许是一气之下的冲动,但如果她有这个打算,那可就是项家的大事了。
“妍儿,你不知道,项家有祖训,项家女儿决不嫁给皇子,不参与夺嫡。”
“不是说徐家长房想求娶珠姐姐吗?那人是皇后的亲侄子,也不错呀!”
“大太太愿意,大奶奶不愿意,珠姐姐也不喜欢。听珠姐姐说那人是个病秧子,知道自己快死了,连婚事都不想谈了。关键是他没有爵位,也不想科考,将来没有功名,又是庶子出身,谁愿意嫁给那样的人?”
沈妍暗自摇头,这徐慕轶也真不让人省心,明明很健康。因为不想成亲,就整天说自己活不长,也不在乎自己诅咒自己有一天灵验了。
项云珠的婚事与她无关,沈妍不想多说半句。项云环也觉得跟她说这个话题无趣,就差开话题,聊起闲事,也不过就是名门旺族内院的闲闻逸事。
在项家呆了两天,有项云环姐妹做伴,陪着汪仪凤,又有诏哥儿整天在身边添乱。沈妍觉得日子过得轻松自在,要是没项二太太等人干扰,这种日子就能称得上幸福了。要是将来和徐慕轩成亲后还能这么生活,就真是美好了。
计划跟慧宁公主讨债的日期很快就到了,沈妍摩拳擦掌,准备一展身手。这天,她借口去太学看沈蕴,跟汪仪凤拿了出门的对牌。汪仪凤和项氏姐妹都以为她想去会徐慕轩,谁也没说什么,除了下人,也没人跟她同去。
承恩伯府门口陆续进入的马车不少,每一辆都很豪华,看来今天是承恩伯府的重要日子,正适合要帐。她带来了白芷黄芪,来之前做好准备,尽量以和为贵。
“麻烦你把这封信转交桂嬷嬷。”白芷递给门人一封信和一锭银子。
“你们不是来赴宴的?”
“我们有事找桂嬷嬷,麻烦替我们送这封信进去。”
几匹高头俊马奔走而来,门人顾不上理沈妍主仆,赶紧去给马上的人行礼。
“让她们进去,她们是我的朋友。”沐元澈的声音从沈妍身后响起。
沈妍暗暗皱眉,真是冤家路窄,她似乎忘记了在这里还能碰上他。
第一百一十四章 盗铃
沈妍坐在马车里,听到沐元澈在车外说话,她还没来得及掀开车帘,她们的马车就被门人赶进了承恩伯府,而沐元澈则和几个贵公子去了旁边的胜战伯府。
马车停在二门外,立刻就有两个婆子抬来一顶小软轿,恭恭敬敬请沈妍下车上轿。下人又是搀又是扶又是行礼,热情程度能把沈妍融化,盛情难却,她只好乖乖任她们摆布。她坐进软轿,软轿就平平稳稳,向承恩伯府内院抬去。
她这人一向很诚实,她很想跟承恩伯府的下人说我不是来赴宴的,我是来要帐的。可又怕下一个瞬间,婆子们就会把她丢到大门外,还要吐她几口唾液。
“姑娘,到了。”
软轿停下来,沈妍掀开轿帘一看,顿时头大,原来这里才是最重要的关卡。
眼前是一道白木雕花栅栏门,软轿停落,门分为两扇,向两侧徐徐打开。
门两边是高耸林立的铁栅,圈起一座精修细造的园林。铁栅上缠满柔软青翠的蔷薇花蔓藤,五颜六色的花朵点缀在蔓藤之间,蜂蝶环闹,斑斓缤纷。
栅栏门两侧各摆放了一张黄梨木凿花长条桌,桌子后面有几个衣衫整齐的婆子垂手而立。左边的长条桌上摆放着请帖和木牌,右边的桌子上则堆满礼单,还有一本册子。看到有人进门,婆子们微笑行礼,并抬手指了指两边的桌子。
承恩伯府大门外车马进入频繁,不可能设礼台,二门上人少,也没看到有人收礼,原来雁过拨毛的地方在内园。能得慧宁公主邀请的客人非富即贵,哪一家不想靠上护国长公主这棵大树?赴宴送礼是规矩,礼物也定然价值不菲。
来赴宴的客人用请贴换木牌,这木牌则是客人在园林里通行的令牌。换木牌之后,来客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呈上礼单,在册子上签下名字。
婆子见沈妍发愣,微笑问:“姑娘贵姓?”
“免贵姓沈。”
“沈姑娘,请您换木牌,还有……”
“妍儿,真的是你呀?你也来赴宴了?太好了。”萧水葳连蹦带跳过来,一把将沈妍拉进去,又笑着说:“我看着象你,都没敢认,你这身衣裙太漂亮了。”
婆子们见沈妍被花朝国的贵女拉进园子,再看她的衣衫首饰,就确实她身份不凡,定是慧宁公主请来的贵客。没请贴没关系,婆子们赶紧拿了三个木牌送给沈妍主仆。没礼单、没签名也不是大事,承恩伯府还不至于计较这些东西。
两个相貌出众、衣饰华贵的女孩本来同萧水葳一起过来的。她们不知道沈妍的身份,看到萧水葳来拉沈妍,她们就在一旁细细品量,低声议论。
“妍儿,过来,我给你介绍朋友。”萧水葳拉着沈妍向那两个女孩走去。
两个女孩见她们过来,往前迎了几步,与沈妍互行了福礼。这两个女孩笑容端庄、礼数周到,一看就出身名门,教养良好,但不知是不是表里如一。
听萧水葳介绍,沈妍才知道这两个女孩一个是福阳郡主,一个是兴阳县主。
这几天在项家,项云环给她恶补了有关京城名门旺族的知识,主要是各大家族之间的姻亲关系,各家闺秀千金的品性才学以及她们亲事的情况。
福阳郡主出身福威伯杜氏一族,父亲是福威伯嫡次子,母亲是慧平公主。慧平公主是御亲王一母所出的亲妹妹,因杜家是纯臣,拥护先皇立下的太子,才没被御亲王牵连。御亲王势败,杜家反而受褒奖,慧平公主也保住了身份尊荣。先皇宠爱慧平公主,最早封福阳为县主,郡主的封号还是当今皇上登基时所赐。
兴阳县主出身元信侯府,父为元信侯府嫡三子,母亲也是公主。只因那位的母妃不得先皇宠爱,出嫁时,她才有了慧灵公主的封号,生下的儿女当然也不得先皇重视。今年,皇上为嘉奖元信侯府,才赐了一个县主的封号给这位公主所出的长女。因出身关系,兴阳县主不如福阳郡主灵动,要温婉许多。
萧水葳向福阳郡主和兴阳县主介绍沈妍时,只说了沈妍的名字。二人不知道她的身份来历,也没听说京城名门闺秀中还有这么一号人,都用目光向萧水葳询问。萧水葳知道沈妍是徐家的童养媳,但不好意思说,其它情况她就不清楚了。
“你这身衣服不错,布料是浮云锦吧?听我母亲说宫里去年只得了两匹浮云锦,皇上赐给了新产下皇子的江淑媛一匹,可是羡煞众人了。”福阳郡主的纤纤玉指划过沈妍的衣袖,语气却很淡,连对别人的艳羡都带出与众不同的高贵。
沈妍上身穿一件天蓝色浮云锦滚金边绣海棠花交领中袄,下面是一件雪青色浮云锦拽地凤尾裙,米白色雪绸中衣,一双檀红色绣花鞋半隐半露。
因衣服的颜色较素,她头上戴了一只赤金镶玉喜雀登枝步摇钗,一根赤金镶红宝石梅花簪。首饰与衣服搭配得恰到好处,钗环不多,却起到画经点睛的作用。
浮云锦织工精致,花纹自然成形,就好象天空之中漂浮的彩云一样。熟悉面料的人都知道浮云锦年织不超几十匹,多数被巨商富贾贩到番邦换取珍贵稀缺的物品,还有一些要进贡到各国的皇宫,留在民间买卖的屈指可数。
就算是在绸缎庄或布艺坊偶尔遇到,价格也昂贵得令人咋舌。光沈妍这套衣服,若合成银子,至少值千两以上。即使自幼养在富贵乡的名门闺绣,看到沈妍这身衣服也会惊艳不已,能穿得起浮云锦的人不只有身份,关键是有银子。
沈妍淡淡一笑,说:“这是朋友送我的,我也不知道价值几何”
“什么朋友能送你这么名贵的布料?”福阳郡主问出这句话,就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忙笑了笑,表示歉意,随便寒喧几句,又说:“京城没有姓沈的名门旺族,据我所知,大秦皇朝境内也没姓沈的大族,不知道沈姑娘是哪一脉。”
“呵呵,京城很快就有姓沈的名门大族。”沈妍答非所问。
福阳郡主对沈妍的答案很不满意,但在抬头的瞬间,她就顾不上理会沈妍了。
“澈哥哥――”福阳郡主娇脆脆有声音响起,和跟沈妍说话的语气截然不同。
沐元澈带几个风度翩翩的贵公子进来,其中就有水萧藤。兴阳县主冲他们福了福,赶紧低下头,回避到花丛后面。福阳郡主兴冲冲跑上前,给几名贵公子行了礼,又同沐元澈亲昵说笑。萧水葳冲沈妍笑了笑,就去和水萧藤说话了。
这个时空曾有穿越前辈来过,给这个时空带来的文明和进步,也改变了一些粗陋恶习。现在,瀛州大陆各个国家对女子的禁锢相对都放松了,却没从根源上改变。尤其是公然在人群中和男子说笑还是被当成个别现象,不为人们所接受。
沈妍看到门口侍立的婆子和往来忙碌的下人看向福阳郡主的目光冷漠中透出轻蔑,暗暗摇头。福阳郡主年纪不小,面对自己心怡的男人情不自禁,难免失了规矩。这种事还是少看为妙,免得惹祸上身,沈妍看了看萧水葳,起步离开。
“妍儿,等一下。”沐元澈快走几步,拦住沈妍的去路。
福阳郡主也一溜小跑追上来,插在他们中间,笑脸盎然,眼底却透出警惕和防备。沈妍和沐元澈同时皱了皱眉,对于福阳郡主的举动,他们都很厌烦。
沐元澈轻咳两声,说:“福阳,我和妍儿有正事要谈,你去找兴阳县主吧!”
“你们有什么正事呀?我还不能听?”福阳郡主看向沈妍的目光很不友好。
“我没跟你说笑,真有正事要谈,你快去吧!”沐元澈很不耐烦,脸庞布上一层寒霜,俊美无俦的脸透出几分森然之气,令人望而生畏。
“好吧!”福阳郡主冲沐元澈行了福礼,瞅了沈妍一眼,转身离开了。
若没有山水阁那深情一吻,沈妍即使知道沐元澈对她有情,看到有人向他示爱,她也会打趣几句。可现在,她跟沐元澈见面说话都很别扭,她深知自己还没从那种感觉中走出来。看到沐元澈满脸无所谓的神情,她心中长气,脸色也不好。
“你怎么不高兴?是不是……”
“说正事。”沈妍紧皱眉头,又说:“我还有事要做,没时间和你闲聊。”
沐元澈轻叹一声,眼敛微微垂下,阳光下,长长的睫毛在他脸上弯出细密的弧度。再次抬高目光看向沈妍,他的眼底交织着几分无奈、几分深情、几分自嘲。
午夜梦回,举杯独处,他总会回忆那日强吻的滋味,索欢的意趣,心潮久久荡漾其中。回忆过后,他又会暗生埋怨,责怪自己不够小心,抑制力太差。
得知沈妍有婚约在身,而且是他至交好友的童养媳,他曾痛彻心扉。但痛过之后,他一再告戒自己必须忘记沈妍,永远不能再想她,他怕一旦想起,自己会失控。在他看来,那种叫爱情的东西不可触碰,一碰即碎,再也找不回来。
那次深吻,他触碰了自己想要敬而远之的东西,那种存在他心底的东西并没有碎裂,而是更加完好地保存在他的心间。他吸髓知味,如上瘾一般疯狂地迷恋上那种滋味,日思夜念,祈盼还有下次,那时候,他不会再有任何犹豫。
他曾想过换一个人试试,可那仅仅是一种想法而已,他始终没有勇气破坏那种感觉。或许有一天他会从这个囹圄中走出去,但那需要时间,很漫长的时间。
沈妍看到沐元澈看着她发愣,轻轻摇了摇头,有些话她不想挑明。但她希望沐元澈能明白,她是有婚约的人,她从没想过毁婚,有些事必须到此为止。
“你究竟想跟我说什么,我也明白、你也明白的话就不要多说了。”
沐元澈微微摇头,无奈一笑,说:“我想跟你谈公事。”
沈妍听沐元澈这么说,拍了拍头,她也有公事要跟沐元澈谈,情急之下,却忘记了。碰巧沐元澈提起,否则她发财的买卖泡汤,岂不要损失一笔银子?
“去那边谈。”沐元澈指了指花丛后面的凉亭。
丫头侍从跟随他们向凉亭走去,知道他们有正事要谈,就侍立在距离凉亭三丈之外的地方。沐元澈领沈妍走进凉亭,两人对面而坐,彼此沉默。
沈妍见沐元澈看她,有点不耐烦了,“你到底有什么公事?”
沐元澈收回目光,叹了口气,说:“我按你的意思把平蓉放了。”
“知道了。”沈妍停顿片刻,又说:“你别说放平蓉是按我的意思行事,我只是一个建议,关系重大的事情我担不起,你也别把我卷进去。”
几天前,左占就给她送来了五万两银子,她当然知道平蓉被放出来了。她想赚银子,却不想卷入两国细作的争斗,银子再重要,也不能拿命开玩笑。
沐元澈是机敏睿智之人,可在沈妍面前,他总感觉自己说话词不达意,行事也少了灵活爽利。他双手掐额叹气,总想扭转这样的局面,却力不从心。
“妍儿,你给点时间,让我冷静一下。”
“那你冷静下来再跟我说,时候不早,我还有正事要办。”沈妍起身就走。
“妍儿,我……”沐元澈一只手拉住沈妍,另一只手狠狠砸向自己的额头。
沈妍深知沐元澈的心事,看他这样,心里酸涩难安。在她心房一角,也有一片温情柔软,可她害怕这片柔软会泛滥成灾,她要抑制,甚至想逃避。
有些事情明知不可以,但深陷其中之人,就失去了正确分析得失的明智和能力。沈妍能理解沐元澈此时的心境,也知道他在努力摆脱当前的困境。她前世有过类似的经历,有些事想想很容易,做起来却很难,而旁观者想帮忙也无能为力。
沐元澈精明果敢,甚至变态小坏,但他的感情经历一片空白。他跟那些久经欢场的花花大少不一样,深陷情和欲的牢笼,想轻轻松松走出来,哪那么容易?
沈妍推开他的手,故做轻松,说:“我跟你说一件好玩的事。”
“什么事?”沐元澈长吁一口气,示意沈妍坐下再说。
“你知道平芙吗?”
“知道,她是平蓉的姐姐,也是飞狐营的细作,平蓉加入飞狐营还是她引荐的。她来京城两年,一直在万花楼做歌妓,前些日子,徐秉熙替她赎了身。”
“你说那么详细干什么?我可不想知道这些,免得惹祸上身。”
沐元澈笑了笑,说:“只要我还能阻止,决不会让麻烦祸及于你。”
沈妍暗暗摇头,轻声笑叹,“多谢。”
“你有什么好玩的事?说给我听听。”
听沈妍说有好玩的事情,沐元澈松了口气,情绪也慢慢平静下来。
“我让平芙怀孕了,嘿嘿……”
“什么?你……”沐元澈指着沈妍,满脸不可置信,心里在问你有这能耐吗。
沈妍大笑几声,讲述了那天的事,听得沐元澈连连苦笑摇头。
“我感觉平芙去徐家和平蓉目的一样,要是你们把平芙也抓起来,审问一番再放了,就又能多放一条长线。”沈妍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有另一番打算。
左占托她救出平蓉,乖乖奉上五万两银子。平芙比平蓉更值钱,要是把平芙抓起来,再放出去,她计划跟左占要十万两银子。反正左占赚的也是黑心钱,给他做事等于把他的钱冼干净了,至于洗到谁口袋里,那就另当别论了。
沐元澈似笑非笑,问:“你要是把平芙再救出去,计划收左占多少银子?”
“我……”沈妍粉面飞红,赶紧低下头,声音好象蚊鸣一般,“你、你那晚不是、不是什么也没听到吗?你怎么知道我……”
没有绝对把握,沐元澈不会把话挑明,所以,她否认也没有任何意义。
“别把金翔卫当傻子。”
“金翔卫是皇上直属的暗卫,借我十万八千个胆儿,我也不敢把金翔卫当傻子。以前金翔卫做事怎么样我不知道,现在有你这么英明的统领,肯定能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沈妍充分发挥狗腿子本色,明媚的小脸笑成了一朵鲜花。
沐元澈伸出手指,轻轻在她额头上点了一下,眼底满含宠溺的笑容,说:“这些话你说得很流利,可我听起来却很刺耳,一听就是阿谀奉承的假话。”
“怎么会呢?其实我最佩服细作,金翔卫有女子吗?”
“当然有。”
“干脆你发展我做下线,跟你当细作吧!女细作一个月能赚多少银子?”
“八两、十两、十二两
名医童养媳 第53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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