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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生莲 全集第155部分阅读

    步步生莲 全集 作者:肉书屋

    杨浩一本正经地道:“其实……我是赵匡胤的儿子。”

    “啊?”

    杨浩很认真地道:“这话说起来话就长了,那时候,官家还使一条蟠龙棍闯荡江湖,在曲阳救了一个被强盗掳劫的少女……”

    萧绰动容道:“京娘?”

    杨浩道:“不错,原来你也知道呀?话说官家当时义薄云天,打退歹人之后,允诺要把京娘送回永济,为了表白自己没有私心,还与京娘义结兄妹。可是……孤男寡女……京娘如花似玉,官家气宇轩昂,路上倒底一时冲动之下,有了男女之情,于是春风一度,珠胎暗结。

    可是官家那时正志在天下,哪会让家室束缚了自己手脚?况且他在曲阳时,对那寺中上香的信徒与和尚们信誓旦旦要送这妙龄少女还乡,决无半点私心杂念,如果这事儿传开,他还如何在江湖上立足?所以,官家一咬牙、一狠心,就做了个负心人,在把京娘送回家乡的第二天,就偷偷溜掉了。”

    萧绰的眼睛越睁越大,眸子里闪烁着一串好奇的小星星,似乎连她正被杨浩逼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都忘记了,杨浩忽然发现,原来八卦之魂深深埋藏在每一个女人的心中,就连萧绰这样的女中巾帼也不例外。

    “京娘已经有孕在身,可她一个未嫁少女,蓝田种玉,哪敢对人提起?只得匆匆找了个人嫁了,其实呢,这不过是瞒天过海之计,你道我为什么能成为大宋升迁最快的官儿?因为官家知道我是他的亲生儿子,所以想对我有所补偿。”

    “不对!”

    萧绰快要被他呼悠瘸了,却突然发现了一个不合情理的地方,急忙说道:“你既然是赵匡胤的儿子,那又为什么瞒着他暗中在西北积蓄力量,试图取夏州而代之,自立为王?”

    杨浩一脸沉痛地道:“这还用问么?以你的聪明,难道想不到?”

    萧绰略一思索,恍然道:“我明白了,你……你才是赵匡胤的长子,可是你的身份就算赵匡胤承认,却也没有足够的证据得到满朝文武的信任,不能认祖归宗,不能被立为太子,你心怀怨尤,所以……所以才想自己打下一片江山?”

    杨浩很崇拜地看着她,由衷地说道:“你真是太聪明了,我想不佩服你都不成。事实上,我所图的不只是西北,我只是要以此为根本,夺回本应该属于我的,中原的一切。”

    萧绰吃惊地道:“你……你要篡夺宋廷皇位?不对,有点不对劲儿,我怎么总觉得怪怪的……”

    萧绰蹙起黛眉,苦苦思索半晌才回过味儿来:“我正在问你,如果将来你改变主意,用这个秘密胁迫我们母子该怎么办,你忽然扯到你是赵匡胤的儿子上去做什么?”

    顺着这个疑问再一想,萧绰忽然发觉他看似合情合理的身世之谜似乎也漏洞重重了。

    她忽然明白过来,恼怒地道:“你在胡扯!抛开你本霸州人氏不谈,就说赵匡胤。赵匡胤闯荡天下时,已然娶了妻室,还谈什么因为家室之累不想娶妻?纳一房妾室很困难么?他能把京娘千里送回家乡,再把她送去自己家中有什么为难?如果两情相悦,固然会因为当初的豪言壮语被人引为笑谈,却也绝对谈不上什么鄙视,他会放任自己喜欢的女子怀着他的骨肉嫁与旁人?

    最为重要的是,你说他是偷偷溜走的?那么二十年过去了,时过境迁,物是人非,能湮灭的都湮灭了,皇家子嗣是何等慎而重之的大事,就凭你片面之辞,他就相信你是他的儿子?就算你拿出令堂的信物来,事关江山社稷,这也是绝不可能的事情。

    如果他真的相信你是他的骨肉,哪怕仅在半信半疑之间,还会让你几番出生入死,险陷绝境的危险来搏取功名?你还妄言什么取而代之,夺回应属于你的一切,如今宋廷皇权稳定,皇弟、皇子皆在,皆可立为皇储,宋廷皇室不乏继承,就算赵匡胤自个儿在金殿上拍胸脯向群臣保证你是他的亲生儿子,群臣为了皇帝的令誉和皇权的稳定,也一定会誓死拒绝一个私生皇子的出现,你凭什么得到他们的认同,要夺回‘属于你的一切’?”

    杨浩微笑道:“有道理,太有道理了,这件事用在你的身上,是否一样合适?”

    萧绰一怔,杨浩缓缓地道:“你担心时过境迁,我的心意改变,那就是至少相信我眼下的为人了?就算不信,如今你的地位表面风光,其实还算不上绝对稳定,如果我说出这件机密,除了害得你身败名裂,如庆王一般的野心家猝然有了更有力的借口反你,对我又岂有半点好处?现在的我,于公于私,都没有理由说出这个对我有害无利的借口,不是么?

    至于将来,时过境迁,物是人非,能湮灭的都湮灭了,谁会凭我片面之辞,还会想起几十年前一段秘辛中的蛛丝马迹,肯相信契丹皇帝与我有关连?纵有人言,那时皇帝继位久矣,朝中皆是亲信、子嗣亦不匮乏,娘娘的地位已稳如泰山,谁还敢非议?不为皇室利益,就为他们自己打算,文武百官也会誓死拒绝这个无聊传言的影响,对么?”

    萧绰神情百变,久久不语。

    杨浩扭动了一下身子,轻轻笑道:“现在,娘娘可以为我解开束缚了么?”

    萧绰立在他身畔,沉吟良久,幽幽说道:“我本以为,当我有了身孕的时候,就是你的最后死期,万没想到,被你将计就计,反是我作茧自缚,你赢了……”

    她把牙关一咬,手中刀连连挥动,便将缚过他双手双脚的柔韧牛筋都削断了,

    杨浩活动了一下手腕脚腕,睨了眼她珠泪盈盈的柔弱模样,忽地猿臂轻伸,一把揽住了她的纤腰,把她拖到榻上,萧绰一惊,可是手腕被他一按尺关,登时酸软无力,刀子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萧绰吃惊地叫道:“你做什么,难道还想胁持我?朕就算与你同归与尽,也不会容得丑闻传于天下,更不会再受你胁迫,答应你什么条件。”

    杨浩目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微笑说道:“公事已经谈完了,不要对我一口一个朕字,成么?赵官家在皇宫里面对家人时,也是自称我的,娘娘,现在你我之间,只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的关系,放下你的架子好不好?”

    萧绰更慌了,娇躯都发起抖来:“你你你……你要做什么?”

    杨浩眯起眼睛,一只大手顺着她纤细的腰部曲线,渐渐滑向丰隆高翘、柔腴圆润的臀部,嘴巴贴近她精致的耳垂,低声说道:“这些日子你对我做了什么,我现在就想对你做些什么。我杨浩还从不曾想过身为一个男子,也有被人强犦的一天,这个场子若不找回来,我这一辈子都会有心理阴影的……”

    萧绰面红耳赤地挣扎起来:“不可以,我不想再和你有半点关系……”

    杨浩蛮横地道:“可是我想,娘娘以女主临朝,统率百万虎狼,北国军政,悉决于手。能把这样一位娘娘压在身下,并不是每个男人都有这样的机会的,是么?”

    萧绰愤怒地捶打起他来,可是杨浩的手突然有力的像是一对铁钳一样,她如何挣脱得开,萧绰突然软了身子,红着脸哀求起来:“不要,现在……现在是白天……”

    “白天自有白天的情趣呀,莫非娘娘还要等到晚上?”

    说着,杨浩手上一紧,已褪下了她的罗裙,薄而透明的贴身亵衣,完全遮挡不住她玲珑透凸、妖娆动人的胴体,反而更增无限的诱惑,雪白腻滑的肉体,修长浑圆的双腿,都散发出旖旎香艳的诱人光采。

    衣衫除去,鞋袜除去,榻上出现了一只赤裸的白羊儿,当遮体的衣物尽皆除去时,萧绰反抗的力量也被完全抽尽了,她蜷缩在床上,双手抱在胸前,一双白玉如霜,纤巧秀气的天足瑟瑟地发抖。

    杨浩的目光从她纤巧圆润的足踝、笔挺滑腻的小腿、丰满圆润的大腿一路向上延伸,甜香沁脾,掌下把玩着的圆润娇嫩的臀,滑腻温软,如丝般柔滑。娇躯丰若有余,柔若无骨,指尖掌心尽是柔软幼滑、绵绵软软的美妙触感。

    纵目所及,面前是堆玉砌雪似的一个玉人儿,粉光致致,毫无瑕疵。杨浩的目光渐渐炽热起来,他除去自己的衣衫,在她那要害处轻轻一探,萧绰的娇躯就像中箭般地一震,孕后的妇人体温更高、更易动情,那里竟已是湿热泥泞,花露潺潺。

    “真的不要么?”

    杨浩轻笑,满心快意,多少日的屈辱郁闷在他重掌主动的这一刻终于可以发泄出来了,他压住那光彩夺目、雪梨玉瓜一般的臀丘,猛地攻进她完全不设防的身体,在她耳边低声道:“男人和女人,就应该男在上,女在下,除非我允许,否则你再不可以扳鞍上马……”

    未及几合,萧绰便在他身下喘气吁吁,她忽地想到了什么,突地推搡反抗起来:“不行,不可以,我的孩子……我刚刚有了骨肉,不可以……”

    “啊,我竟然忘了,这样的话……那么……只有委曲你了?”

    “什么?”

    萧绰一呆,随即就是一声尖叫,优雅的颈子像天鹅般高高扬起,散乱的头发猛地甩向肩后,身子僵挺了片刻,然后便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一下子瘫软下去,整个身子都酥了。

    杨浩的下巴垫在她圆润光滑的肩头,挪揄道:“听说越是养尊处优,高高在上的女人,越喜欢被虐的快感,是不是因为……自己平常总也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萧绰已无力回答了,在杨浩的轻轻律动下,她鼻息咻咻,半睁半闭的妩媚双眸中满是盈盈的水波,四肢摊开了,她放松了胴体,任由他肆意地出入着,随着他每一次的进攻,发出一声叹息般的呻吟,她羞愧地感觉到,自己似乎真的如他所说,在这种近乎强犦的野蛮下,体验到了一种异样的、更加强烈的快感……

    杨浩很快察觉到了她身体的反应,心头不由暗暗松了口气。萧绰绝不是一个用情欲和爱情就能征服的女人,哪怕她在床上对你再如何的柔情万千、依依若水,当她披上衣衫,戴上后冠的时候,都会马上恢复一个统治者的理智,而不被个人情感所左右。

    然而,一个多月的恩爱缠绵,不可能不在她的心底留下不可磨灭的痕迹,再加上这一刻强势的反攻,从智计谋略,再到个人情感,从心理到生理,对她的双重击溃,将在她心里留下深深的烙印,或许这不能左右她的意志,但那只是明面上的。深藏在她潜意识的感觉,将不知不觉地影响到她的决定。

    杨浩知道,现在他才是真的安全了,而且……他的天地一下子变得更广阔了,曾经遥不可及的一切,现在也不再那么遥远了。

    “此番回到中原,就该是向赵官家摊牌的时候了,他是不可能容许我轻易地窃据西北的,难道我能告诉他就算我不占有西北,那里将来也会出现一个对宋国更具敌意和威胁的政权?我唯一的选择,只有强势的离开。而今有了与契丹合力对付庆王的盟约,必可牵制宋国可能对我的讨伐。

    吃干抹净逃出契丹,马不停蹄再逃出大宋,他奶奶的,得罪了当今天下一帝一后,两个最强大国家的统治者,要是还能跑回西北去活蹦乱跳的,我也算是古今天下第一人了,男人活到这个份上,值了!”

    感觉到胯下那娇媚的身子渐渐已适应了野蛮客人初次的闯入,杨浩放下心思,全身心地投入到眼前的旖艳缠绵之中,如驰骏马。不知怎么的,他忽然想起一首已淡忘了许久许久的歌,那一次,是他从一个男孩变成一个男人的重大时刻,准确地说,那是他的第一夜。

    他的寝室,他的卧床,电脑里播放着一首苍凉豪迈的歌:“千秋霸业百战成功,边声四起唱大风。一马奔腾射雕引弓,天地都在我心中。狂沙路万里关山月朦胧,寂寞高手一时俱无踪。真情谁与共生死可相从,大事临头……向前冲……开心胸!”

    第九卷 吴中白藕洛中栽 第030章 归去

    幽仄昏暗的地下巢|岤四通八达,非常宽广,信步行去,兵器、盔甲、毡帐、粮食、肉干、珠玉不计其数。

    杨浩环顾四周,打量半晌,方道:“这里,就是德王府的地下秘室?出乎我的想象,简直……简直可以称为一座地下宫殿了。”

    “是的,这里就是德王府的地下秘室,德王一脉,一直就是有资格继承大统的皇室后裔,朕也是看到这个庞大的洞|岤,才知道,原来德王早有野心,以这洞|岤的规模来看,恐怕从他父祖时候起,就在蓄势以待,如果这一次不是庆王谋反、你和朕的几员心腹大将接踵失踪,德王以为朕已岌岌可危,不得不托庇于他,恐怕他还不会这么轻率地跳出去……”

    萧绰淡淡地解释,声音呆板,在空洞的巢|岤中听起来就像一个机器人的声音,平和,没有起伏,不带半点感情。

    “这处地下洞府,蓄积了许多甲仗粮秣、珠玉财帛,因为入口在假山中间,过于隐秘,所以搜抄他的府邸时不曾发现,这两日朕准备把这座王府赏赐给耶律休哥,派人来把府邸细细打扫一番,无意中才发现了这个秘密。”

    “原来如此。”杨浩扭头看了眼距他一丈开外,脸上蒙着面纱的萧绰,忽然欺身过去,轻轻拉起了她柔软的小手。

    萧绰娇躯一颤,玉臂立即如蛇一般扬起,迅速缠上了杨浩的肩头,纤腰一扭,同时脚便飞快地绊向杨浩身后。杨浩用了一招最普通也最有效的招术,他迅速向萧绰靠近,大手一收她的纤腰,萧绰立即双脚离地,纵有天大的本事也使不出来了。

    急促的呼吸拂动了她的面纱,萧绰身躯僵硬,惶然道:“你做什么?”

    杨浩轻笑道:“这洞|岤里比较昏暗。”

    “嗯?”

    杨浩手上的力道轻轻放松,萧绰贴着他的身子,双脚缓缓滑回地面。

    “我怕娘娘走路不小心会跌倒,还是我来牵着你的手走吧。”杨浩大言不惭地说着,那本该去牵她小手的手,却很自然地滑向她丰盈而极具质感的翘臀。

    萧绰就像一只皮球,攸地弹开去,怒道:“你的手规矩一些,朕看得到路。”

    “好吧,好吧,生什么气嘛。”杨无赖笑吟吟地走过来,一把拉起她的小手,柔声道:“我们再去看看牢房,来,让我牵着朕的手,一起往前走……”

    萧绰从小到大,北国男儿见过不知多少,就是没见过这种无赖痞子,她哭笑不得地任杨浩拉着手,但是身躯仍就和他保持着一臂的距离,后背更是绝不肯朝向他,于是只得斜对着他,像个刚学走路的孩子,由他拉着姗姗前行。

    向来强势的萧绰自然不甘如此受人摆布,她越想越是懊恼,那呆板的机械声音不见了,她用森然、萧杀、决断的口气沉声说道:“姓杨的,你不要以为……我们曾经……就可以对我如此无礼。从今以后,你我只是同盟,余此再无其他。你若再敢冒犯我,休怪我翻脸无情。”

    “当然不会,除非你自己愿意,其实我是一个谦谦君子,从来不愿违背女人的意愿,对她强行施暴的。”

    萧绰紧紧闭上了嘴巴,不想再跟这个无耻的家伙再说一句话。

    杨浩向甬道两侧打量着,好奇地问道:“这边……就是派人照着天牢的样子连夜打造的?太像了,几乎一模一样。”

    “……”

    “我终于相信帝王可以调动多么庞大的力量了,换了旁人,这根本是不可想象的事,一夜之间,居然可以有此奇迹,真是厉害。”

    “那当然。”

    萧绰傲然道:“这根本就是朕令人拆了天牢的房间,在这里重新建起的,自然一模一样。”

    杨浩放开手,走过去轻轻抚摸着栏杆和铁链,说道:“这些拆装牢房的匠人,想必……一个也不会活着的了?”

    萧绰重重地哼了一声。

    杨浩又道:“还有……你准备派来这里充作看守的人,自然也不能有活口了?”

    萧绰按捺不住地冷笑起来:“小女子心如蛇蝎,杀人不眨眼,你杨大人不是早就知道么?你既然如此悲天悯人,那不如自尽好了,你这个祸害一死,我保证再也不会有人因你而死。”

    杨浩听了唯有苦笑不语。

    萧绰挣脱他的手,自顾向前行去,冷冷说道:“有朝一日,你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事涉千万生灵的时候,你也会像我一样,当杀人时,毫不手软。”

    杨浩微微有些茫然:“或许……会吧,一个道德家,只能活在太平盛世,用那些堂皇的道理引人向善。乱世之中,哪怕是想要结束乱世的那些英雄,亦或是一国之中本该成为黎民百姓保护神的最高统治者,反而一定要双手沾满血腥,才算是履行了他的职责、完成了他的使命。”

    目光凝视着萧绰苗条的身影,杨浩又想:“她现在虽然像一只竖起了满身刺的刺猥,可是这反而暴露了她内心的软弱。以前的她,喜怒不形于色,怎会如此轻易动怒?以前的她,我行我素,高高在上,旁人只有仰视她的份儿,她何须在乎旁人的眼光,如今的她为什么要为自己的冷血手段而做出解释?是因为我?她不希望我把她看成一个冷血无情的女人?”

    杨浩嘴角逸出一丝苦笑:“如果我真的有本事把她从一个冷血无情的统治者变成一个柔情绰态、心地善良的少妇,那对她来说,是福还是祸呢?根本无需要多想,那她唯一的下场,就是被簇拥在她身边的野心家吞噬,吃得连碴都不剩。这是她的无奈,所以她必须让自己变得凶狠。当有一天,我真的掌握了巨大权力的时候,真的也像她一样么?”

    杨浩喟然一叹,跟了上去。刚刚行至萧绰身后,萧绰就像一只中了箭的兔子,攸地一下弹了起来,跳出去有八尺远:“离我远一点!”

    ※ ※ ※

    上京城里又传出了一个惊天动地的消息,事隔一个多月,本来人人都以为早已死去的宋国使节杨浩、还有尚官罗冬儿、宫卫军都指挥罗克敌等人居然没有死,据说他们都中了耶律楚狂的暗算,被他囚押在王府秘室中。

    耶律楚狂也是宫卫军的一员都指挥使,要对同僚暗下毒手自然容易。而杨浩则是适逢其会,不幸看到了他行凶的场面,所以做了那条倒霉的池鱼。

    民间种种版本传得离奇万分,其中比较主流的说法是:耶律楚狂把皇后的几名亲信以及恰巧撞见他行凶的杨浩尽皆囚禁在王府秘室中,随即软禁了皇上皇后,藉口有人对皇上不利,开始大肆屠杀宗室权贵。

    结果他还没有来得及处死这几个要犯,就被睿智英明的萧皇后秘调大将耶律休哥飞骑入京,趁其不备,把他一刀两断。狂风暴雨般的猛烈反击,彻底打乱了德王父子的部署,德王父子迅速伏法,于是这些被囚禁在秘室中的人便彻底断绝了与外界的联系。

    看守在秘室里的王府侍卫们把他们当成了人质,以防万一之用,这一个多月里来,一直一直封闭着洞口,潜藏在下面,伺机等待外面风平浪静之后杀死人质,裹挟财宝逃走。结果秘室入口无意之中被准备乔迁进来的耶律休哥大将军发现,于是耶律大将军奋起神威,率人屠尽守卫,把他们救出了生天。

    这是一个很离奇的故事,却也不无可能。更加叫人感到浪漫的是,在狱中,宋使杨浩与罗尚官相互依扶,同生共死,渐渐萌生了真挚的感情,他们相爱了。而罗克敌、童羽、王铁牛三人与他做为狱友,又都是汉人,在这段日子里也结成了生死之交,情同兄弟。皇后娘娘深为他们感天动地的爱情和友情所感动,应他们所请,决心玉成其事,让他们一起回到故乡……

    罗克敌听到的版本是:前半部分大致相同,至于后面……杨浩很诡秘地告诉他,其实那只是用来向民众交待的一个故事,真实情况时,被救之后,他同萧后进行交涉谈判,用一个大秘密,换取了他们的自由。至于这个大秘密倒底是什么,等回到中原之后,一定找个适当的机会告诉给他,于是罗大胡子仍然一切蒙在鼓中,被这个“大秘密”折磨得饭也吃不香,觉也睡不下……

    童羽、王铁牛听到的版本与罗克敌大致相同,不同之处是,杨浩把用来和萧后交涉得以在获救之后释放他们归去的“大秘密”告诉了他们,童羽、王铁牛听了欢喜若狂,他们摩拳擦掌地憧憬着和大哥同返西北,创一世功业。

    冬儿听说的故事与他们皆有不同,她听到的是最接近事实的传说:皇后的眼线发现了他们的秘密,把他们纷纷逮捕,德王父子以为有人对皇后不利,利用这个机会篡夺权力,大肆屠杀权贵,萧后秘调耶律休哥进京,铲除j佞。

    然后……他被迫说出自己在西北的秘密,藉此与萧后建立了同盟,联手对付他们共同的敌人:占据解州的庆王。于是,他们被释放了,为了遮人耳目,才编造出这么一个弥天大谎,应付世人……

    好了,一切圆满。

    一屁三谎儿的杨浩把所有人的疑问都解决了,揣着只有他和萧绰才知道的真正秘密趴进了礼宾院。

    是的,他是趴着进去的。

    因为发现了秘室,于是冲进去大展神威,如切瓜劈菜一般屠尽所有守卫的耶律休哥大将军似乎杀起了性,在杀尽所有守卫之后,他破开牢门,冲进了杨浩的牢房,在唯一的旁观者,一个穿红袄、系蓝带、面蒙黑纱、身姿窈窕的女兵注视下,与杨浩展开了一场大战。

    耶律休哥一双铁拳势大力沉,招式大开大阖,纵横八方,以他的武功在战场上乃是以一当百、所向披靡的英雄豪杰,可是说到小巧腾挪近身缠斗的功夫,未必就能打败杨浩,而杨浩想要击倒他,却也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耶律休哥一世英雄,他喜欢冬儿,却还不致于把女人看得比功业更高,为了契丹的未来、为了他的前程,他接受了萧后的劝说,同杨浩联盟,共同抗击庆王所部,并且形成对宋国的有力牵制,释放他们归去,但是一腔郁恨,他却一定要发泄出来,于是他提出与杨浩一战,这是他盼了两年多的机会,他早就想着要与夺取了冬儿芳心的情敌一较高下,洗雪耻辱了。

    萧绰答应了,于是便有了狱中这古怪的一战。

    两个人各展所长,打得手软脚软,筋疲力尽。这时候,那个“蒙面女兵”就像武术擂台赛上穿热裤短衣的功夫宝贝一样,娉娉婷婷、风情万种地甩开一双长腿走过来,请两人稍作歇息,于是两个情敌便各自占据了牢房一角,瞪着眼睛,喘得像牛一样,死死地瞪着对方。

    萧绰不知从哪儿像变藏术似的变出两壶茶来,一壶提到耶律休哥面前就放下了,而另一壶提到杨浩身边,却亲手为他斟满了一杯。这就看出她对两人谁远谁近来了,杨浩见她虽外表冷漠,而且总是与自己保持着相对距离,可是关键时刻,还是表露出了对自己的关心,强犦也有这样的效果,杨浩的男性虚荣心顿时无限膨胀起来。

    萧绰将一杯凉茶捧到他的面前,微微低下头,轻声说道:“他身高力大,不要力敌,多多缠斗,耗他体力。”

    杨浩抿着嘴微微一笑,对她的点拨轻轻颔首致谢,然后很有风度地把茶一饮而尽,踌躇满志地站了起来:“连你的女主子都是心向我的,我还打不倒你这个打我冬儿主意的野蛮人?”

    再度交手,耶律休哥渐渐发现杨浩擅长的似乎是兵器,拳脚之中还时常会下意识地捏出剑指来,而拳脚功夫并不精湛,可是他的摔跤之技却是自幼练就,数百个跤法变化烂熟于心,如果放弃大开大阖的猛攻用跤法近身缠斗的话,杨浩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这一来杨浩左支右绌,便渐渐落了下风。紧跟着,杨浩又发现自己的身子开始变得软弱无力,手也软脚也软,与他在天牢中为了贞操拼命抗争,结果被人灌下的药酒效果大体相仿。

    杨浩又惊又怒:上当了!萧绰在水里下了毒!娘希匹的,我怎么会相信这个心狠手辣的女人,太卑鄙了,太无耻了,太……杨浩在耶律休哥一双铁拳下就像一个人肉沙袋,被打得飞来飞去。

    当他趴在地上,再也站不起来的时候,耶律休哥沉重地喘息着,戟指向他道:“我对冬儿情真意切,可她……从不曾对我动心。今天,哪怕你死在我的面前,你还是赢的,我败了,败了我就承认。情场上,我败了,如果有朝一日,你我能在战场上相逢,我必胜你!”

    耶律休哥说罢,扬长而去,鼻青脸肿的杨浩抬起头来,就见那个蒙面女兵脚步从容,甚至都没有回头看他一眼,便若无其事地走了出去。杯具的杨浩像一只蛤蟆似的趴在地上,悲观中对自己的男性魅力产生了严重怀疑……

    “娘娘根本不需要帮我,他的体力及不得我,再打下去,他必败无疑!”

    离开牢房,耶律休哥便悻悻地止步道。

    萧绰轻叹一声:“休哥将军,你是朕的左膀右臂,朕现在可以依靠的人不多了,可不想你有什么闪失。”

    耶律休哥傲然道:“就凭他?如果再打下去,我一定能将他堂堂正正地击败,折断他的手脚,好生折辱他一番。”

    萧绰轻声道:“朕下药,只是不希望出现万一,他无力还手,将军岂不正好可以拿他出气么。”

    “娘娘体贴之意,休哥自然明白,可是他既中了娘娘的药,耶律休哥堂堂男儿,岂能再对他下手,如今已是胜之不武了,这一遭……便宜了他!”

    耶律休哥愤愤不平地说着,大步走了出去。

    杨浩一行人终于要离开契丹了,墨水痕墨舍人陪同护送,因为这位宋国使者在契丹吃了很多“苦头”,走的时候还是趴在车子上的,萧后觉得契丹对他“亏欠”良多,所以摆仪仗,亲自把他送出了南城。

    杨浩其实伤势并没有那么重,却让人搀扶着下了车轿,脚不沾地,一副凄惨无比的模样。

    他望了一眼那顶凤轿,想起萧绰在茶中下毒害他,心中不无怨尤,可是此时此刻,两人已是契丹之主与宋国使臣之间的关系,他不能不做表示,只得高声说道:“今外臣归国,承蒙皇后娘娘远送,杨浩感激之至,外臣杨浩,恭送娘娘凤驾还宫,这便……启程了。”

    鸾驾中,萧绰清冷平淡的声音道:“杨使者不必客气,朕着通事舍人墨水痕,亲送杨使者至边境,请杨使者向贵国皇帝陛下代朕传达问候之意,愿贵我两国,永为友好睦邻之邦。”

    稍顷,有人高呼道:“娘娘回宫。”

    凤驾回转,向来路走去,鸾轿垂幔轻轻掀开一角,望着南向的车队,珠泪盈于长睫……

    第九卷 吴中白藕洛中栽 第031章 未雨绸缪

    “官人,可惜大头没有跟着一起回来。唉……”

    冬儿怅然一叹,说道:“那时万箭穿空,如同乌云盖顶,大头只是一个坊间少年,平素的好勇斗狠只是泼皮无赖间的争斗,哪里见过这样的沙场惨烈,惊骇之下本能地逃走,我从未怪他,可他终究还是解不开这个心结……”

    “不全是因为这个。”

    杨浩轻轻拍了拍她的手,柔声安慰道:“他如今留下,更主要的原因是因为那里有他放不下的人,他的妻子、他的儿子。大头本来是个孤儿,无父无母、无亲无顾,如今他有一个疼他的妻子,有一个可爱的儿子,还有一个职位虽不高、外捞却不少的官儿做,只要他过得舒坦快活就成了,我们以为快乐的生活,未必是他的快乐,何必要他按照我们给他划定的人生道路去走呢?”

    “嗯……”

    罗冬儿咀嚼着杨浩说的话,若有所悟,过了半晌,又有些迟疑地道:“娘娘……素来是眼中不揉一粒沙子的人,她不会怪罪大头为你向牢外传递消息与玉落联络吧?以娘娘的性情,我担心……”

    “她么……你放心……她够聪明的话就绝对不会……”

    杨浩目光闪动,笑容有些难以捉摸,冬儿见了总觉得这种陌生的笑意有点古怪,刚要开口询问,杨浩已道:“汴梁城马上就要到了,我想罗家的人一定会迎出城来的,罗老头儿是个人精,一会儿注意些,可别让他看出我的马脚。”

    罗冬儿嗔道:“什么人精啊,他可是奴家的亲伯父。”

    她俏巧地白了杨浩一眼,又道:“再说,伯父哪怕再思念他,也没有迎出城来的道理,他得呆在府中等着儿子去拜见他,这叫父亲大人的派头……”

    杨浩听了在她鼻头上刮了一下,取笑道:“我的小冬儿在契丹这两年,不止长了见识,也长了胆识呢,要是换作从前,就算明知我说的荒唐,你也不会当面反驳,拂我这个夫君大人的面子呢。”

    罗冬儿垂下头,羞答答地道:“现在人家也不敢拂逆夫君大人之意呀,这不是因为……轿中没有旁人么……”

    杨浩咳嗽一声,一本正经地道:“其实在某些事上,为夫还是希望你能主动一点、大胆一点、奔放一点、热情一点的。”

    罗冬儿脸蛋有些发烫,有点不好意思地扭过身去,吃吃地道:“什……什么事呀?”

    杨浩环住她的纤腰,一只毛毛躁躁的大手轻轻抚上了她胸前玉兔,带着笑音说道:“当然是说为夫君出谋画策,笑傲西北的事。”

    “啊?”罗冬儿一呆,突地面红耳赤,显然是为自己歪了心思而感到羞窘。

    杨浩道:“说起来,罗家是你在这世上的唯一一支亲眷了,我嘱咐你暂且不要与罗家公开相认,克敌兄很机警,虽然他猜不出我的真正意图,却知道一定事关重大。而你自然明白我的真正意思,等我们回到西北,恐怕很难不与宋廷交恶,冬儿,你舍得吗?”

    冬儿慢慢转过身来,轻轻握住杨浩的手,低声道:“嫁乞随乞,嫁叟随叟。这一世既然要你做了我的官人,自然是你住哪里去,奴家便往哪里去。”

    杨浩感动地握住她的手,四目相望,情意绵长……

    忽然,就听外边罗克敌喜悦地高喝一声:“是他们,我二哥、三哥来了!”

    杨浩目光一闪,向冬儿打个手势,冬儿便会意地上前扶起他,于是……杨左使便一瘸一拐地走出了车轿。

    是的,杨浩瘸了。

    据说在德王府的地下秘室里,杨浩受到了惨无人性的酷刑虐待,这一次他们被解救出来时,杨浩是被人从秘室中抬出来的,就可做为最有力的佐证。因为拖延太久,救治太晚,所以……当一路赶回宋国,伤腿养好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的腿瘸了。

    罗克捷、罗克勤两兄弟出现在这里,已是迎出了三十里路,事实上朝廷还有接迎的使者,就在汴梁城北的瓦坡集。瓦坡集距开封城十里,正合十里长亭的迎送之礼。

    罗克敌兄弟相见,激动万分,本以为生离死别再无相见之期的两个兄长与罗克敌忘情地拥抱在一起,好一番唏嘘之后,这才上前与杨浩相见,惊见杨浩竟然变成了瘸子,罗克捷两兄弟大为惊讶,待问明经过,忍不住又是一番宽慰劝慰。

    随即四人共乘一辆马车,在车中坐定之后,罗克捷便道:“官家听说杨兄与四弟尽皆活着,大为欣喜,只是不巧的很,今日正是皇长子德昭统兵西征汉国的吉日良辰,官家率文武百官尽去西城相送了,所以未曾大摆仪仗欢迎你们。官家会在金殿上等候你们,此番归来,朝廷少不了要为你们加官晋爵的。”

    杨浩叹息道:“克敌兄年轻有为,若能得到官家赏识重用,那自然是朝廷社稷之福,至于杨某么……杨某如今已是一个残废,朝堂庄严之地,岂能容得残缺之人站班持政?杨浩如今只想解甲归田,过几天闲逸日子,也不指望什么前程了。”

    罗克捷三兄弟情知他说的是实话,却又不知该如何劝慰,轿中气氛不免压抑下来,静默片刻,杨浩方展颜一笑,岔开话题道:“官家今日派皇长子出兵讨伐汉国去了么?不知都是哪些位将军随行?”

    罗克捷松了口气,忙道:“是啊,自从张同舟将军送回契丹国书,朝廷得到了契丹的承诺。便立即筹措伐汉之事,今日是出兵的黄道吉日,早已定好了的时辰,想不到大人恰与今日归来。至于朝中派遣了哪些将领,三弟,你在衙门里做事,应该知道的更详细,你来说说。”

    罗克勤道:“此番北伐,官家以侍卫马军都指挥使党进为河东道行营马步军督部署;刚刚赶回朝廷不久的潘美为都监;虎捷右厢都指挥使杨光义为都虞候,骁将郭进为河东忻、代等州行营马步军都监,分兵五路,会攻汉国。

    第一路,呼延赞、郝崇信、王政忠率兵攻汾州;第二路:阎彦进、齐超率军攻沁州;第三路:孙晏宣、安守忠率军攻辽州;第四路:齐延琛、穆彦璋率部攻石州;第五路:郭进率军攻代州。皇长子德昭,与党进、潘美、杨光义直取汉国都城。”

    杨浩听了这样的阵仗,不由暗抽一口冷气。这一次,北国汉绝无生理了。

    如今的汉国,国力衰微的已不堪一击了,他们唯一的强援契丹又与他们绝交,放弃武力援助,在这种情况下何需党进、潘美、杨光义这样的百战骁将出马?就凭方才所列五路战将,加上他们所统率的禁军精锐,打一个本来就如风中残烛一般的汉国,就已经是大材小用了。何况还有党进、潘美这样擅攻的名将?

    杨浩还注意到,这一次赵匡胤派出的人马,没有一个伐唐之战中的将领,是伐唐之战中的将领只擅水战么?绝对不是,伐唐之战中只有强渡长江、攻破各路水师时主要启用水师,进入唐国境内后,进攻的主力仍旧是禁军马步军将士。

    而赵匡胤把这些兵将一个不用,全部启用新的将帅,又对一个根本不堪一击的汉国摆出了这么华丽的阵容,分明是势在必得,一定要赢得比平唐国时更快、更漂亮,同时让一群完全不曾涉及伐唐之战的将领们随皇长子德昭一起去征战沙场,建立军功,其目的已是昭然若揭了。

    赵光义呢?赵光义甘心接受这样的失败么?

    赵匡胤此举,无疑是把那些被他排除在外的将领们往赵光义身边又推了一把。但是他当然不在乎,整个宋国的军政大权尽皆操在他的手中,只要他还在,就没有人敢拂逆他的意旨,他有的是时间与自己的二弟过招,扶保自己的儿子稳稳当当地登上皇储之位。

    他这个皇帝至少还能当个一二十年,这一二十年的时间,自然会有无数的文臣武将围绕名正言顺的皇储形成一股政治势力,天下的臣民心中也会立下皇储是国家正统的信念,未来的皇权交替,一定是太太平平的,根本不存在竞争与内斗的问题。

    唯一的问题是,全天下人都不相信尽管眼热于那个属于皇帝的至尊宝座,但是同样手足情深的晋王,绝不会对他大哥下毒手,也绝不敢对他大哥下毒手,就连皇帝自己都绝对不信,而杨浩却知道,他敢,他一定敢。

    此番出使契丹,自打踏进契丹国境,便是一路刀光剑影,杀气冲天,如今好不容易离开了契丹回到汴梁,杨浩忽然觉得如今的宋国未必就比契丹安全,朝中暗流涌动,比契丹的局势更加凶险。

    ※ ※ ※

    杨浩赶到午门时,赵匡胤与文武百官已经回到了金殿,一俟得知他们赶到的消息,马上令杨浩与罗克敌上殿面君。

    赵匡胤欣闻两年前就被确认死亡的禁军将领罗克敌活生生地返回宋国,不禁龙颜大悦,将他宣上殿来,好生安慰一番,立即晋升他为步军都指挥使。罗克敌道谢称恩,回到武臣班中站定,含泪望向文臣班中的老夫,直至此时,父子二人才得见一面。

    马步军都指挥使党进和马军都指挥使呼延赞都出征汉国了,罗克敌甫一回来,立即便被委任为禁卫皇城的一支重要武装力量的将领,这是怎样的信任?

    杨浩看在眼中,不禁大为感慨,谁敢说今人定比古人强?以这样的胸襟气度对待一个归来的战俘,要愧煞多少自以为文明的后人。

    “杨卿。”

    因为罗克敌自两年前便已传出死讯,是以此番归来,官家第一个召见,待安置了他,赵匡胤便欣欣然地又唤起了杨浩。杨浩早已在殿门处候诏了,一听传呼,立即举步向前,拖着一条病腿,一步、一步,看得赵匡胤两眼发直。

    赵匡胤指着杨浩,吃惊地道:“杨卿,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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