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记在心,后来托老棍牵线,给村里四五个光棍介绍了几个姑娘。说是介绍,实际上就是男方看中了就出钱买。这样,村里又少了几个光棍,离他“消灭”光棍的宏伟目标近了些,村里士气也大增了,剩下那些光棍都雄赳赳气昂昂的,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令米多村长苦恼的是,老二米达也年近三十,得给他找个媳妇了,可家里没钱啊,这事还得先搁着。好在米达孝顺,看到老爹看着他整天唉声叹气的,看中了老爹的心事,也就没吱声,从不提及讨女人的事儿。再说他也不灰心,大哥三十好几了还能娶个如花似玉的女人回来,他也就不愁讨不来老婆了,眼下关键是他得抓紧干活争钱。等有了钱,女人的事就不用愁了。
米多村长在村里的威信越来越高,特别是那批光棍更是对他拥护得不得了。他本已到了退线的年龄,村里不少年轻人对他一大把年纪还“占着毛坑不拉屎”挺有意见,可就凭这,这次村里大选又把他给选上去了,非得让他继续当这个村长不可。
真是歪打正着。要不,米多村长还得挨家挨户去拉票不说,拉了票还不一定当得上呢,听说有个别年轻人早准备了一大把钱,准备拉票,两块钱一张,谁见了都眼开,反正都是打个圈、画个叉的事情,何乐而不为呢。而这会儿村民们不是这么想了,他们得指望老米给他们解决光棍问题。
选举结果一出来,米多村长一颗心激动得活蹦乱跳,可表面上还是很冷静的样子。他假装推辞了一番,说了些“人老了,不中用”之类的客套话,就又顺利戴上了村长的“乌纱帽”。米家自个儿又欢腾雀跃着,在院子里给他庆贺了一番。
韩香趁着米家人这会儿在院子里欢腾有些得意忘形,偷偷跑回屋整理了行装,准备逃走。米贵是米家的骨血,她不想把他带走。
第5章
韩香从后门悄悄溜了出去,往山路上跑。不知过了多少时候,也不知啥地方,韩香分不清东西南北,只顾着跑。一路上被荆棘划过多少口子,摔过多少次,她自己也数不清了。只记得等她跑到那个山头,往回看,发现远处山头上火把通明,人声喧闹,她估计那是米家人发现她跑了,叫了全村人来追她的。于是转头更加拼命跑。
又不知过了多久,火把越来越近,喧闹声也听得越来越清楚,眼看就要追上了,可韩香却实在走不动了,她几乎在爬了。在这深山野岭的,她不熟悉地形,又不习惯走山路,加上黑咕隆咚的看不清路,虽说有半个月亮,但看路还是很模糊,这样下去非给他们逮回去不可。忽然她灵机一动,躲进树丛中,干脆不声不响伏在那儿。果然这一招还挺管用,那帮人马追了上来,又从她身边走过。她没被发现。
韩香躲的地方刚好有一个小山洞,她不自觉地就往洞里靠。等那帮人走远了,她的心才掉了块石头似的,松了一口气,这才觉着有些累,浑身没劲。她在洞里靠着靠着,就睡着了,也不知过了多久,又朦朦胧胧听到了一阵喧闹声,她知道一定是那帮人追不着她,又回去了。她振作了一下,等那帮人从她身边赶过,她又头一歪,昏睡了过去。
等她醒来的时候,已是天朦朦亮,她感觉手臂一阵凉意划过,以为是碰着水,睁开惺松的眼睛,一看,手臂上那凉凉的原是一条蛇,黑黑的,壮壮的,足有一米多长。韩香吓得嘣一下弹了起来,跳出两丈开外,顺手捡起根枝条,把它赶开了。
好险这一下把韩香吓得差点七窍出魂,她再也不敢在这儿多加停留,要再呆还不知能钻出多少这样的东西来呢。再说米多村长他们绝不会就此罢休,肯定还会带领全村人踏原路来寻找她,她呆着不是坐以待毙吗。
精神上的高度紧张,使她又有了力气可使,浑身有劲了。她钻出山洞,继续沿着山路往前走。太阳快要出来了,天边一片霞光,很美,可她无暇欣赏这些美景,其实她发现这些山林中有很多她从没见过的美景,可这会儿哪还有心思管这些东西。那边红彤彤的一片,就是东边,韩香分出了东南西北。她曾听米多村长说镇里就在东边,于是她顺着霞光方向的山路,振作精神,快速爬去。
再说米多村长带着一帮人火把通天地去追寻媳妇。一路上赶得飞快,可就是没见着韩香的影子,只得垂头丧气地赶了回来,心中存在着一线希望,那就是希望韩香突然出现在他们眼前,她没跑。可等他们赶回驮岭村时,发现屋子里还是空空的,没有韩香的影子。米多村长脑袋翁的一声,差点昏过去,幸亏给大伙儿扶着,这才清醒过来。他让大伙儿散去,独个儿在院子里坐着沉思了片刻,一夜没合眼,心里嘀咕着。心想这姑娘看上去文文弱弱的,怎么跑得比兔子还快,也就两个时辰的光景,怎么就没踪影了呢。他脑袋一开窍,一拍脑门,说不对,韩香肯定还在山林中,就是给她躲了起来。想到这,他立马找来老大、老二,带上一帮人重新追上了山岭。这时,天刚好朦朦亮。
再说韩香一鼓作气,一口气爬过了两座山头,隐约看见了一些民房。快到镇里了吧,她想。稍歇了会儿,她又接着赶路,一口气冲到了镇上,正赶上到丽阳的车,她一头钻了进去。一到车上,她才觉得浑身没劲儿使,瘫在了座椅上。过一会儿,售票员来卖票了,她这才想到自己口袋里一分钱都没有。售票员走了过来,客气地问:“同志,你上哪儿,买个票吧”。韩香一时不知所措,就请求那个售票员,说:“我现在口袋里没钱,我钱给扒手扒走了,大姐,你就行行好,给我搭个车吧,或给我赊个账,下次坐你的车一定还你。”可售票员不同意,这么年轻漂亮的女孩子,怎么会没钱呢,她死活不相信。她边上坐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他看不下去,就站起来把车票给付了。韩香不知该说什么好,感激地看了小伙子一眼。小伙子长得还挺帅气的,一副书卷气,大概是读书人吧。韩香在心里估摸着。
米多村长又带了一帮人去追赶韩香,村里剩余的人则从村口开始搜山,密密麻麻,小洞小孔都不放过。半路上时,米多村长曾捡到过韩香衣服划破后留的一角,断定韩香是往镇上方向走了。可直到他们赶到镇上,也没见着韩香的影子,看来她早跑远了。米多村长不免有些伤心失望。他媳妇跑了,可孙子还在家里闹着要妈妈呢,今后怎么办呢。米多村长皱着长长的眉,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村里。看来,他只有在家里等着,等韩香哪一天想到儿子,回心转意,主动回到驮岭村了。
其实这会儿韩香已到了丽阳县城。
韩香从驮岭村跑出来,一路荆棘丛生,坎坷不平,跌跌撞撞的,身上不少地方都划了口子,衣服也撕了个角,头发蓬松着,脸上还留有几点污泥。形象有些狼狈。她身无分文,坐在边上的小伙子似乎看出了她身上的某些东西,一路上对她挺照顾。车启动后,她一玄晕,又困乏欲睡,过了一段路,她不自觉地头一歪枕着小伙子的肩睡着了。小伙子也不掸开她,静静地挺直腰杆让她睡着。
丽阳到了,小伙子叫醒韩香,一同下车。韩香一想到自己身无分文,在丽阳又人生地不熟,无处投靠。就站在车站门口,不知该如何是好。小伙子一看韩香这模样,也猜中了其中几分缘由,就主动上前问韩香还要去哪儿,韩香低声说要去省城。她实在不好意思再求助这小伙子了。小伙子一听,爽声说“好啊,我也刚好到省城,算是有缘,咱一同上吧”。韩香巴不得他这样说,但她又觉得不好意思这样直露露地要人家付钱,就说“可我没钱”,小伙子知道她心里的疙瘩,就说“这样吧,车费我先替你垫着,等哪天你有钱了再还我”,韩香这才轻松地跟他进了站门,看他买了票,跟他挤进车。
第6章
韩香最怕小伙子问她为什么变得这般模样,好在小伙子什么都没问。她对他不由得涌起一股感激之情。
小伙子名叫鲁航,是丽阳本地人,在省城读大学,家里有点事让他回家一趟,他这才跑回了家,在路上不想碰上韩香。其实鲁航第一眼看到韩香,就觉得这女孩子与众不同,非同一般,那漂亮白嫩的脸蛋自不必说,浑身上下透着一股独特的气质,虽然看上去衣服有些不整,头发也蓬松着,有些乱,脸上还留着几点污泥,但遮不住她骨子里透出的美。他对她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感觉。这算不算一见钟情呢可鲁航一直不相信有一见钟情那回事儿。这会儿这种奇特的感觉让自己给碰上了,他竟猜不出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他觉得玄。
在鲁航看来,这样秀丽的女孩子是不容随意伤害和怀疑的,看她那衣裳和表情,虽有些令人费解,但只要她不说,他就不需问。他不想了解她的过去,掌握她的背景,他只相信自己的感觉:这是个出色的好女孩儿。
俩人上车,一路无语。韩香倒不觉得难堪,因为她上车不久就睡着了,还是枕着鲁航的肩膀。睡意朦胧中,她有时就把鲁航当作她心仪的那个男孩子,也就是她的师兄,不自觉地把头轻轻地枕在鲁航肩上,脸上微露着甜甜的笑。对鲁航来说,从没一个女孩子这样枕着他的肩膀入眠。那种柔柔的感觉,女孩子特有的透着余温的匀匀的清香沁入心脾,令人心旌神摇。他被浸在一种无比的幸福里,生怕他丝毫的举动会把女孩惊醒,然后离他的肩而去。他的心不停地狂跳,但他不断地告诫自己不能有非分之想。
六个小时后,车到了省城。下了车,韩香感激地看了鲁航一眼,说“谢谢你,你真是好人”。鲁航竟有些不舍,眼见离别在即,他拼了股勇气,问:“能留个名儿吗到哪能再碰到你”
韩香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她的真实情况,就说:“咱们后会有期到时我会来找你的,我还要还你钱呢”,说完头一扬转身走出了人流。鲁航也不勉强,顾自回到学校。
第7章
鲁航走后,韩香才突然想起还没问他名儿呢,也没问他地址,以后上哪找他去呀。这样说来,自己刚才不是耍人家吗。越想越觉得内疚,她是真想过要再见他,还他钱的。可这会儿上哪找他要地址去呀。
韩香本来打算回贵州老家的,可一想到身无分文,赶上英雄末路了,有什么办法呢。再说父母看到她这副模样,能多伤心啊。犹豫再三,她只好厚着脸皮打算先找份短工,挣几个小钱把吃住问题解决掉再说,反正学校她是没脸回去了,她不想见到任何熟人,万一她们问起这一年多她上哪儿了,叫她怎么回答啊,是不是。
韩香挨个店儿问过去,问要不要干杂活的。可人家一看她模样儿就摇摇头,说就她那细皮嫩肉经不起风吹的样子,就不是干杂活儿的料,要当个电影明星或给人当个小秘还差不多。韩香受了这番奚落,一肚子委屈,几乎失去了信心。最后,她在一家娱乐城找了个服务员的差使,那娱乐城老板娘对她倒还客气,一见着她就乐呵呵的,对她的形象挺满意。
韩香把自己安顿下来,就又回想到驮岭村那事儿,一想她心里就一阵绞痛。她想去公安局报案,可一想到那时要曝光自己,试想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学生被人拐卖到深山老林里,还在那儿生了孩子,这会是多大的新闻啊,不炒爆才怪呢。她不想让她周围的人知道她在丽阳所经历的一切。她只想重新开始好好地生活。所以她选择了沉默,没有去公安机关报案。她要在这城市里混出个样儿来,调整好心态再回去见父母。
这份工作来自不易,所以韩香格外珍惜。拖地、擦桌子、端茶、送水她都抢着干,挺勤快的,老板娘挺得意,可那帮女同事就不一样了,有些妒忌。她来的第一天,她们就怀着敌意的眼光看她,仿佛要把她们什么抢去似的。她那白嫩秀丽的脸蛋、迷人的身姿,确实也值得她们妒忌,因为她们发现自从她来后,老板娘就宠着她一个人,把她当成了聚宝盆。杂活干了十来天,老板娘就给她调了岗位,调到娱乐城最高档的迷你厅当主角。在夜来爽娱乐城的那帮姐妹们都知道那可是最赚钱的位儿,大伙儿都整天直眼盯着这个位儿。在那儿,要得到哪个大老板的包养,十天半月就能挣个三万五万的,不说包养,就是陪陪客人唱唱跳跳,卖弄一下风马蚤,收入也颇丰,十天半月也有个上万。要知道进迷你厅的老板都非常大方,都是非常有钱的主儿。
那帮姐妹们都歪嘴斜眼没好气地讽刺着给她道喜,可韩香不欢喜。她早被吓得心事重重,喘不过气来,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老板娘是美意,对自己又不薄,她怎好硬梆梆地拒绝她的美意。很显然,老板娘的意图都是不容拒绝的,她口气里就能听出这么种味道。但她很清楚,进迷你厅意味着什么,给她带来的不只是钱,还有人生的堕落和意志的消沉,名誉扫地,出卖人格,丧失做人的尊严。她需要钱,但她并不想因些堕落。
老板娘看上去笑嬉嬉的,但听说黑白两道都通,杀人放火割人耳朵断人胳膊,什么事儿都做得出来,她背后有一帮人,专帮她做这种见不得人的事儿。有好心人悄悄跟韩香说了这些,韩香吓了一身冷汗,好险。老板娘的旨意不能违,迷你厅更不能进,思来想去,韩香决定离开。
“夜来爽”老板娘真如大伙儿所说的,挺阴。韩香走上前先千恩万谢、赞扬了一番后,然后推托家有急事要求辞职回家。她一听韩香要辞职,脸马上拉长了,韩香好说歹说才结了一半工资,硬给她扣住了一半。但韩香后来还听说她这样的结局还是好的,老板娘对她算是网开一面,很客气了。以前有人曾因不肯到迷你厅去陪客,也想辞职不干,老板娘竟派了几个人跟踪,把那女的打得半死,没过多久那女的就疯了,也有不少受过老板娘殴打的,这里边包括大多数在“夜来爽”当“小姐”的。韩香这倒奇了,还真有人跟她一样,也不肯去迷你厅赚大钱。边上打杂那伙儿说:“多着哩,好姑娘谁愿走这道儿啊,要真走那道儿,也是被逼得没法子了。别看那帮姐妹表面上油腔滑调、玩世不恭的样子,开始还不都是清纯的,都是武力给逼的,混久了,也就忘了羞耻,不把那当一回事儿了,反正混一天是天,能赚钱就行”。韩香想不到那帮姐妹也有这么心酸的历史,不由一阵心酸。
韩香背着简单的行囊,走出了“夜来爽”,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酸涩感。她想不到外表这么华丽高档的地方,内脏却是如此的胺脏。要在以前,她或许还会到这种地方来休闲呢,现在她发誓永远也不会来这种地方了,这对女孩子来说是个魔窟。
怀揣的几个钱仅够她几天的生活费,而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找个理想点的活儿干。她在街上流浪着,也许没有一个人会相信象她这样气质优雅、端庄秀丽的女孩子,也会在街上流浪。只有她自己心里知道,在她美丽清纯的外表下曾有过不寻常的经历,那令人不齿的经历。
她在街上荡着,眼看黑幕降临下来,她想找个便宜点的旅馆住下来,可她听说那些低档的旅馆都不是很安全,曾发生过一个女的单独住在旅馆里,半夜被几个男的闯入轮j了的事。她一想就害怕。还经常发生钱物被盗之类的事件。想到此,她也不敢独个儿去住旅馆了,那到哪儿去呢想起以前一个寝室里有那么多女生住在一起,真好。而那时她还嫌太挤了呢。如今剩她独个儿,忽然觉得孤单无助,很想寻求援助,可到哪儿找呢,学校那儿不想去,又不能求助熟人,找谁帮她呀。此刻,那个长得眉清目秀,一脸真诚,曾给她付过车费的男孩子又浮现在她脑海里,如果他在,她想他会帮她的,可他在哪儿呢。这只是一种幻想罢了,韩香暗笑自己。
韩香草草吃了点晚饭,开始物色栖身的地方。她站在公园的一角,不知该何去何从,此时她多渴望鲁航能出现在她面前。
事实上就是有那么凑巧,就象神话里描述的那样,鲁航真的出现了。令她近乎绝望的是,他的身边还有一个女孩子,挽着他的胳膊,头轻轻地靠在他的肩上,那是看上去很甜美的一对,他是陪女朋友来逛公园的。韩香的希望一下跌到了冰点,她不能在这个时候去找他帮忙,那样他的女友定会引起误解,再说她的自尊和女孩的矜持也不容许她这样做。看来这一晚上得靠自己解决了,她告诫自己别指望什么救星的出现了。最后,她终于发现了一个绝好的地方,那就是火车站。
韩香在火车站里过了一夜,几乎一夜没睡。开始有几个小流氓模样的,想调嬉她,她跑到门口,找了个保安,把那几个小流氓赶走了。好不容易没人来马蚤扰,可到半夜,天气冷了下来,她觉着冷,就始终睡不着。一夜无眠,她显得疲惫不堪。她告诉自己这一天里必须找个工作,否则晚上还得挨冻。
第8章
机遇总是光顾那些近乎绝望而又不放弃最后努力的人们。对韩香来说,就是这样。在她找了一天的工作,近乎绝望,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去应聘一家医药公司的时候,那家公司看中了她。她向公司提出请求,先安排那天晚上的住宿,公司爽快地答应了。到此,她的流浪生活算是结束了。
这家公司是省城有名的医药公司,规模很大,效益可观,韩香能被选中着实是一种荣幸,连她自己也想不到。她在大学里学的就是医学专业,虽学得不深,但也知道了一点,自己平时里到图书馆查阅了一些资料,自学了一些。
一阵欣喜之后,韩香马上投入到工作中去。她乐观地想着这应该是她安稳的归属了,可事实上不。不久,麻烦就接踵而至。
韩香被安排在底层车间干体力活,具体的工作是捡药渣。有一次,公司老总来车间视察,她一紧张手一松,一捧药渣全掉在了地上,污水溅到了老总的身上,老总向她斜了一眼,跟车间主任嘀咕了几句,韩香隐约听到大概说她这人怎么回事的,就走了。当时她想,这下肯定完了,自己怎么这么不争气,紧张什么呢,老总又不是老虎,用得着这么害怕呢,再说这么点惊吓都受不住,怎么搞的。心想这回老总非把自己炒了不可,等着卷铺盖走人吧。
第二天,老总总算有了反应。车间主任一大早就跑到她跟前叫她,就说老总有事找到,让她到老总办公室走一趟。韩香不及细想就去了,反正是挨骂的,她也豁出去了。这倒反而使她心里变得坦坦荡荡的,表情也很自然。她气宇昂然、不卑不亢地走进总经理办公室,很象英雄准备慷慨阵词一番然后等待就义时的情景。韩香暗自惊叹,原来自己也可以这么无畏的
可事实并没有象她想象的那样:总经理破口就骂,并问是怎么一回事,然后让她结账走人。老总很和蔼地站起跟她打招呼,让她坐下,那架势象是要跟她慢慢聊天似的。韩香一时觉得受宠若惊,想不到外表看上去冷峻苛刻的老总,对员工竟是如此的和蔼和宽容。她一阵感动,差点儿让眼泪流出来。
老总问了一些她的大概情况,就眼睛直挺挺地盯着她,眼神火辣辣的,让韩香有些受不了。这会儿韩香虽穿着宽大蓝色的工作服,可还是遮掩不了诱人的青春美。她坐在那儿,觉得浑身不自在,眼光开始逃避,想找个借口溜走,可脑海里一片空白,怎么也想不出个合适的理由来。只好听着老总继续说下去。
“象你这样年轻漂亮、又有才能的女孩,呆在车间里岂不可惜,这叫人才浪费,大材小用嘛。唉,我怎么以前没发现你呢,真可惜了。不过这会儿发现也不迟,我给你考虑好了,安排了一个适合你施展才华的岗位。这样吧,你明天就到总经理办公室上班吧,千万不要有什么想法,公司的用人观念就是要把每个人的特长发挥出来,做出最优的成绩,我相信你在这个岗位上能做得很出色的。好了,就这事儿,你先走吧。”
老总话音刚落,韩香就已倏地站起,逃也似地离开了总经理办公室。这办公室里有些压抑,她感到有些难受。
不到迫不得已、没有余地,她不想轻易失去这份工作。她尝过无处归宿、流浪无助的滋味,那滋味让她回想起来后怕。所以第二天她按着老总头一天说的,去了总经理办公室报到。老总自然是眉开眼笑,比头一天看到的更和蔼了。可韩香有种不祥的预感,似乎要发生点什么对她不利的事儿,但她不敢往坏处深处想。她暗自嘲笑自己,也许是自己杞人忧天,太多虑了,也许是碰到坏人多了,不愿相信好人罢了,并劝慰自己总不能门缝里看人把人看扁了,把什么人都当成坏人看。
老总对她是体贴有加,可越是这样,韩香就越觉得不自在,越危险。她不敢靠近老总,可每次汇报工作,老总都叫她站得近些。好在老总并没有做出过激的行为,也没有不尊重她的地方,对她还算客气。韩香也就不往坏处想。
可好景不长,不久韩香预感要发生的事就发生了。那天,老总说要宴请几个大客户吃饭,叫她跟着一起去陪陪。韩香说自己不会喝酒,老总说不会喝酒陪着吃饭就行,韩香又说自己不喜欢热闹的地方,不擅长这种交际,老总说兴趣可以培养,不擅长可以学嘛。接下去,任凭韩香怎么推托,他总能找出合适的理由,让她一起去。到后来,老总竟以这是一项工作任务,事关公司前途,来命令她。眼看难以拒绝,还不如顺口答应的好,韩香就答应了下来。不过这回她多留了个心眼,偷偷趁到洗手间之际,在包里藏了把小刀,万一碰上什么事可对付着用。
老总倒真的宴请了几个客户,男的个个肥头大耳的,一双贼溜溜的眼睛。韩香一看那模样就觉得浑身不舒服,想吐。那几个男的边上也坐了个女的,她猜大概也是总经理秘书吧,但她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儿,浓妆艳抹,妖里妖气的,还随着男的撮和着一口脏话,让人感觉反胃。
韩香的到来使众人耳目一新,她没有化妆,清纯可人的形象,不加任何修饰的青春的美,白嫩欲滴弹指可破的肌肤,美妙的身姿,如同天仙下凡。那些个男的个个睁着双贼溜溜、色眯眯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她,想把她整个儿吞了似的。
那一帮男的,盯了会儿韩香,被边上女的扳过神来后,个个不由暧昧地向她老总投了个眼神,意思是你老不错啊,包了这么个白玉雕似的美人。老总则会心地一笑,端起酒杯跟大伙儿干杯。不一会儿,两瓶茅台就喝了个底朝天。那帮客人已喝得东倒西歪,可老总似乎还没啥事儿。只过了一会儿,老总才表现出喝醉的样子,头晕晕的,站不住脚。都喝得差不多了,于是散席。大伙儿建议韩香送老总去医院看一下,韩香有些不忍,就跟着进了车。车门一关,老总似乎有些清醒过来,跟司机说不用去医院了,只消直接去家里歇会儿就行。司机听从他的吩咐,掉转车头,向他的别墅驶去。
一到别墅,扶老总下车,司机就掉头走了。韩香本以为司机会跟她一起把老总扶进家里去的,然后她可以顺便搭那个车回到宿舍。谁想司机却一个人开车先走了,如今她一个人在这儿,老总晕乎乎的站不住脚,似要瘫倒在地了。她又有些不忍心就此离去,想了片刻,她还是决定把老总扶进别墅里再说,反正老总晕乎乎的,对她构不成什么威胁。
韩香从老总兜里找到钥匙,打开门,吃力地把老总扶进了别墅,并拿了块湿毛巾,敷在额上,又端了个垃圾桶,放在老总脚边,以防老总呕吐时用。忙完了这些,韩香觉得有些疑惑,老总的妻子哪去了呢怎么家里什么人也没有她想不宜久留,准备马上走。可在她走过老总脚边时,老总突然一跃而起,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象钳子似的紧紧地钳着她的手,让她感觉生痛。她正想挣脱,不想老总一把抱了过来。说时迟,那时快,韩香奋力挣脱开来,跳了出去,以最快的速度从包里拿出那把小刀,对准老总,眼神紧张而坚定。这架势让任何人看了都会觉得老总要再敢向前一步,韩香定会一刀刺过去。老总给怔住了,吓得往后退了一步,忙给韩香道谦,说是自己酒喝醉了,有些冲动,不是故意的。
韩香哪还想追究他是不是故意的,趁着这会儿老总势弱,快速退到门边,飞也似地跑出了门外。头也不回地往街上跑,跑了好久,觉得老总已没有追上的可能了,这才停住脚步,回头看看,没有人影,感觉心里突突跳个不停,心想好险的一幕啊。
韩香知道这一遭在公司是绝对呆不下去了。第二天一早,她就去公司辞职,大伙儿都觉得奇怪,她混得好好的,干嘛要辞职呢。不过很快大家就明白过来,象她那模样儿的,只要是个风高亮节有骨气有尊严的女孩儿,定呆不长久。大家都已搞不清总经理办公室走马灯似地换了几任秘书了。
韩香又背上简单的行囊走了,她自己都不知道这回该去哪儿,看来这城市里危机四伏,长着象她这模样儿的,想按自己的方式生活还真难。
第9章
韩香走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她不知自己到底适合做什么,为什么她那么努力地工作,但人们总不能容纳她,让她清静地生活。
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呢没有她想了想肯定地对自己说。那为什么呢看上去似乎满街的人都生活得好好的,至少比她好。难道这一切都是脸蛋惹的祸,可长得漂亮有什么错啊。
她再也不想在这个城市里呆下去,身上揣的钱已足够回家的路费,她决定回家。父母那双企盼的眼睛又浮现在她眼前。一年多了,她象在这个地球上蒸发了似的,没给他们任何消息,他们怎能不担心忧虑啊。
韩香坐上了这个省城去贵阳的列车。望着车窗外熟悉的景物,一种说不出的伤感涌上心头,她竭力不去回想在驮岭所发生的一切。可在这样孤独的氛围里,她还是忍不住要想。回想两年来自己的经历,心里又是一阵绞痛。
“忘了吧,一切从头开始,就当一切都没发生过。从现在起把这两年来发生的一切都埋葬掉,不再提起。”韩香一次次地在心里告诫自己。
心中的他现在哪儿呢是不是也在寻找自己的下落呢他一定还在省城读书吧,这会儿还没放假呢。韩香欲把心思从驮岭村引开,尽量多想想他,想想跟他在一起时的美好,这样能使她减轻痛苦。
明知他在省城呆着,可自己不能去看他,甚至没有勇气再回到学校,这是一种多大的悲哀啊。
其实韩香和他相处时间并不长,也就在一起溜过两次冰,不过给她留下的印象挺美好的。他是学校里诗社的社长,别人都叫他“若飞”,她深深地记住了他,并把他当成了自己的男朋友。若飞也说喜欢她,她这两年失踪,若飞定急得不得了,看得出他也是个重感情的人。
想这样的话题虽有些忧伤,但显得轻松多了。“如果这会儿若飞在身边就好了”。韩香渴望若飞的出现,“不,不行”可马上给自己否决了。她不想让若飞知道她所经历的一切,那样他会受不了的,然后渐渐地看不起自己。她最怕这样的结果发生了。她现在只想把他当作一个梦,在脑海里美美地享受着,让她感受一下爱情的美丽和忧郁。
还有那个不知名给她付车费的男孩呢,她那会儿竟忘了问他名字。“真该死”韩香暗骂自己。若飞是不可能了,但她还是很希望那个付车费的男孩能依然象上回那样出现,坐在她身边,然后枕着他的肩,静静地睡去。想归想,可这会儿他在哪呀,他的出现是不可能的了。韩香只好让自己停止胡思乱想。车开到一半路程时,她睡着了,皱着眉,头一晃一晃的,有时撞着了车窗,也管不了痛,继续睡得香。她实在是太累了。
在贵阳下车后,又转了趟车,韩香终于赶到了家,见着了父母。久别重逢,母女俩拥着,老半天不肯松手,父亲更是老泪纵横,一时哽咽着说不出话儿来。过了好一会儿,母亲才缓过气来,说想死她了,这两年来,他们到学校里找过,还登了寻人启事,寻遍了所有她可能去的地方,父亲每日里精神不振,茶饭不思,一上班就问女儿的下落。母亲更是伤心欲绝,天天含泪度日。母亲说,万一女儿有个三长两短,她也不想活了。父亲明显苍老了,母亲也消瘦了不少。韩香心里说不出的心痛。父母已成这般,她更不想把她这两年的经历告诉他们,她不要让他们为她背上沉重的精神负担。
韩香只轻描淡写地跟父母说了她想外出闯闯,于是就去了外地旅游、打工,后来又觉得没劲,就回来了。父母一听这种解释,开始挺气,后来转念一想反正女儿都回来了,回来就好,母亲告诫说只要以后不再出现这种事儿就行。韩香痛苦地应了声“嗯”,心里象万条蚂蚁在爬似地难受。好在父母跟学校领导讲好了,请了病假,办了休学手续。不然连学业也泡汤了。可韩香说死也不想回那所大学去了,她想在家复习半年,再去参加高考,反正岁数也不大。父母见她态度坚决,拿她没办法,只好随她。
第10章
若飞自从女友失踪后,就没有心思好好读书了,他四处寻找,可过了一年多时间,还是没见着她的影子。开始他以为她是出外旅游了,可旅游早该回来了,她喜欢一个人出去游山玩水,到野外采风,这点他是知道的。接下来他以为她是回家去了,可电话打她家里,她父母说没有啊,为这,她父母还专程跑到学校来找人呢。结果也没找着她。
若飞害怕她会不会出事,但他马上自我安慰说她好歹也是个大学生,有自我防范意识,不会出什么大事儿的。两年来,他每晚都深深地思念她,无以寄托,他就拼命地写诗,这两年为了女友他写了厚厚一大本诗,他准备以后有钱了就把它出版了,出个诗集,等哪天见着了女友就送给她。
后来他听说韩香父母到学校办了病休手续,那他想她还是会回到学校来的,可这都一年多了,还没见她回来,他真的有些急了。
说来巧得很,若飞新认识了一个老乡,叫鲁航,比他高一届,只是他以前都不知道有这人儿。俩人挺合得来,渐渐地,混成了铁哥们,几乎到了无话不谈的地步。若飞把心里的苦闷都跟鲁航说了,鲁航总能给他些安慰,给他些鼓舞。
若飞知道鲁航心里其实也有不顺心的事儿,现在的女朋友虽然如胶似漆地整天粘着他,可他并不爱她。那女朋友叫笑笑,她虽长发披肩,长相还挺看得过去,可太泼,对鲁航更是十二分的苛刻,不准他和其他女孩子说话,不准他一个人外出游玩,不准他看漂亮女孩子总之,给他定了不少的规矩。其实一开始鲁航就不是很喜欢笑笑,是笑笑她非要缠着他,说他要不跟她好,她就去自杀。鲁航拿她没办法,只好依了她,跟她好。
若飞知道鲁航心里很痛苦,跟一个自己并不十分喜欢的女孩子谈恋爱,而且有可能谈婚论嫁,对一个男人来说是件非常痛苦的事。笑笑已向他提出说等俩人一毕业就结婚,她老爸已帮他们物色好了工作,所有的事情他们都用不着操心。如果排除感情的因素,这对男人来说应是天大的喜事,江山美人兼得,两全其美,到哪找这等好事啊。可若飞知道鲁航心里在犹豫着,他并不想接受笑笑的这份厚爱。
鲁航跟笑笑好上后,就越来越沉默,难得有笑颜,偶尔有也显得勉强,要不就是在跟若飞在一块儿的时候。只有哥们的感觉让他感受到一些青春的感觉。特别是上次老家回来后,他就更显得郁闷,老一个人坐在窗口发呆,对笑笑更是提不起精神,他把与笑笑的恋爱看成了一种应酬,外人看来俩人挺甜蜜的样子,他内心却无比牵强。
若飞听鲁航说过他回家那次在路上碰到一个女孩,会说话的眼睛,精雕细琢的脸蛋,无可挑剔的身姿,长得象林黛玉似的。他说他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女孩儿,她看上去有些失落、孤单,他很想照顾她。可他又怕自己做错什么,惹恼了她。象这么清纯秀丽的女孩儿,似乎谁伤害了她都是一种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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