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让独孤柳先行出头。
有独孤柳在的话,萧寒山还能在会试上一鸣惊人吗?对这位出身世家的状元郎十分不喜的燕秦突然对几日后的会试起了兴致。
元正休沐七日,七日之后,便是布置会场,准备各地举子的会试。
尽管没有摄政王没有归还政权,但坐在这个皇位上,燕秦还是有一部分权力,比如说殿试需要他这个皇帝钦点,而会试前几名的卷子,也会拿来给他这个皇帝过目。
当然,为了避免监考官徇私枉法,每一位考生的卷子,名字都是封好的,拿到小皇帝这里,也未曾拆开,一直到名次悉数确定,才会把写着举子名字的地方拆开,然后再登上皇榜放出去。
燕秦手里拿到的前五名的卷子,俱是些十分有才华的。如燕秦所料,其中便包括了他分为熟悉的,独孤柳的字。
这一份试卷被诸位考官多加赞誉,一力推举为会元。燕秦认的这字,心中颇为独孤柳高兴,也没有提什么反对的意见,钦定了这一份试卷做头名。
他这些时日没有去独孤家的小房子里,为的便是给独孤柳一个惊喜。然而等到放榜那一日,他换了常服,到达京郊小房子的时候,正好碰到看榜回来的独孤柳。
他主动迎上去,对独孤柳露出一个笑脸:“柳大哥,今年你肯定高中了吧。”
独孤柳却和他想象中的不一样,他动了动嘴唇,如清泉一般澄澈的眼眸里染上了几分灰暗,良久,他对着燕秦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小秦,让你失望了,我又名落孙山了,兴许我是真的没有什么用。”
邓论的倒下让独孤柳看到了希望,这一次他对自己很有信心,可是从名单的最后一名一直看到前面,他也没有看到自己的名字。
这怎么可能呢,独孤柳的笔迹,燕秦是十分清楚的,他自己钦点的会元,怎么可能名落孙山。
他试探着问:“是不是柳大哥你只顾着看后头,没看前面,你这般有才学,应当高中会元才是。”
独孤柳摇了摇头:“我都看了的。”
独孤这个姓氏并不常见,他仔仔细细看了好久,真的就是没有他的名字,高中的考生里连个姓独孤的都没有,都不用怀疑是考官不小心写错了一个字。
如果不是这样的话,他也不会这么灰心丧气,甚至一时间对自己的才能产生了怀疑。
爷爷教给他的东西,他从大家著作中学的那一些,领悟到的哪一些,难道真的是错的吗?
燕秦还是不能相信独孤名落孙山,他知道独孤柳不会在落榜上同他开这种低劣的玩笑。
可是这怎么可能呢,那一日的会元的卷子,是所有的考官都交口称赞的,生怕他不点了这卷子的主人做会元,就是损失了国之栋梁,他也是再三确认这是独孤柳的卷子,再定下的。
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燕秦不信邪,硬是拉着独孤柳再去了放皇榜的地方。
皇榜刚放出来的时候,满满当当都是人,现在人少了许多,燕秦很容易就瞧见了写着前几的那张大红纸。
在看清楚会元名字的时候,他的瞳孔紧缩,牢牢地定在了那三个大字上。
会元的名字是三个字没有错,他熟悉得不得了也没有错。
但那三个字并非“独孤柳”,而是“萧寒山”。
第40章
萧寒山出身世家,从小便有神童之名。在燕秦的记忆当中,萧寒山不仅皮囊好才名也名副其实,前太子还在世的时候,作为萧皇后的子侄,萧寒山可以说是京城权贵趋之若鹜的乘龙快婿,也勾走了不少未出阁贵女的芳心。
这也一个颇负盛名的人,若非燕秦能够一眼认出独孤柳的字迹,还当真会以为萧寒山这个会试的头名来得名正言顺。
燕秦压低了声音,问独孤柳:“柳大哥,你介意告诉我会试的策论,你都写了些什么吗?”
独孤柳愣了一下,把名字和自己大致的想法都告诉了燕秦,策论的内容,和燕秦那一日看到的内容一模一样。
待人群散了,他当真仔仔细细地又把所有上榜的名单都看了一遍,正如独孤柳所言,这红榜上没有他的名字。
若独孤柳是第二,萧寒山是第一,他还能说是考官写错了名字,可独孤柳又是落榜。
当初独孤柳是童试第一,得了秀才功名,邓论倒下的这一年来,他一考便得了乡试第一,得了解元功名。
解元会元状元,原本没有这个意外,独孤柳应当是连中三元,风光无限才是。独孤老爷子是隐世大儒,本就不愿意出世,孙子过于年轻,遭遇这些事情,他也当是为孙子的磨练。
宝剑锋从磨砺出,若是独孤柳连这么点挫折都承受不住,又如何去面对朝堂中的大起大落,人心诡谲。
燕秦多多少少能够理解这位老人家的心思,但这段时日的相处,他实在是看不惯独孤柳受委屈。
无论如何,这一次的科举舞弊案他必须彻查。
当然,他会选择彻查,不仅仅只是为了不让独孤柳受委屈,更是为了那些十年寒窗苦读的天下学子,更是为了他自己。
科举是朝堂选拔人才最重要的方式,连会试的头名都能被他换掉,还有什么是背后操纵的人做不出来的。
思及此处,他也顾不得那么多,直接拉了独孤柳的手,把人拉入了独孤家隔壁的那处院子。
既然决定要做,自己的身份便应当向独孤柳坦陈:“有件事,我瞒了你许久,还望你听了之后,能待我像从前一样,。”
独孤柳反问他:“这个隐瞒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吗?”
燕秦摇头。
“我对你也同样也有隐瞒,你会生我的气吗?”
燕秦仍然摇头。
独孤柳微笑道:“那对我而言也是一样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和秘密,他能够谅解他人的苦衷,也不觉得至交好友之间需要事事相互知晓。
燕秦叹了口气:“我先前隐瞒了我的身份,其实我不姓秦,也不叫秦晓,我姓燕,名燕秦。”
百姓不会提当今天子的名讳,文人要说起来,也是XX帝的称呼当今天子,但独孤柳作为一个想要走仕途的举子,自然不可能不知道天子的名讳。
独孤柳双膝一弯:“陛下……”
燕秦在他跪下了行礼之前拦住了他,他就知道会如此。一旦说穿了自己的身份,两个人之间是绝对不可能像先前那样相处。
隔着身份的鸿沟,他想要获得独孤柳的真心信任实在太难。
他苦笑道:“柳大哥先前还说,会待我像先前一样。” 他就知道,在说出来身份的时候,他就失去了名叫柳大哥,站在他面前的只能是独孤柳,他的臣民。
独孤柳向后退了一步:“是草民逾距。” 他之前早该猜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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