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相。结果我一个转身,那肉就被对门的乞丐抢走了,那时我还没有显露灵根,他仗着比我大,比阿婆力壮,当着我的面狼吞虎咽,一口气吃完了肉,我气不过,突然来了一股劲,把他打了个半死,拖到人多的大街上,想让马车把他轧成肉饼,结果来了一辆白玉做的仙车。”
连吞点点头,已经能猜到后面发生什么事了。
无名继续说:“车上下来一个人,旁边人称他玉郎,他问那孩子——‘你为什么受此重伤?不要说谎,我能听见你的内心。’
“那孩子说——‘我抢了一个小乞丐的一碗肉,她好不容易从狗嘴里抢出来的,所以怨恨我,将我打成这样。’
“江琛便说——‘我早就发誓再不弹琴,但是此处怨气太重,恐生心魔,救你们不急,只好破戒一次,你们谁有古琴?’
“一个卖木头的有钱掌柜捧出来一把木琴,江琛就席地而坐,弹奏了一曲。”
寸心听入迷道:“他弹的什么,弹得如何?”
无名摇头:“我听不出来,只是听完一曲,觉得心中气也消了,恨也消了,回到自己的窝棚里去看阿婆,她却已经饿死了。”
“……居然是这么个结局?”连吞皱眉,“那我也不想听了,这不太吉利。”
众人终于走到密道最里面,打开密室的门。
连家显然比段家、魏家都要穷,这里没太多值钱东西,多数是古董古书。
他们的对面还有一扇关着的门,似乎是另一条来路。
众人还沉浸在故事里,连吞沉默地打开密室中央的柜子,取出石头,用水球拓印好,又沉默地放回去。
寸心说:“这是最顺利的一次了,要是每次都能这样该多好。”
连吞直言:“没可能的,你知道我在连家装了多少年的孙子才有今天吗?”
寸心:“我看你不是混得风生水起吗?”
“那是因为我演技高超,连震这老贼一直以为我的命在他手里,我还给他带了无数广厦的秘闻,是他的摇钱树,不然他会不防我?”
“等等,”无名突然抬起手,“对面有声音。”
寸心布置结界:“几人?”
“两个男人,越来越近,”无名一边说,一边带众人退出密室,关上门,“他们不一定开门,开门不一定发现我,发现我也肯定打不过我,我在这里听听,你们先出去,把连震的尸体收拾好。”
三人称是,溪北打头走了。
无名站在开门后会被挡住的角落里,屏住呼吸,蒙面巾一动不动。
她听到了密室对面那扇门被打开的声音。
“连兄,你就不怕连伯父正好也在这里吗?”
说话的是边大公子边淮!
无名能将每个人的声音都记得清清楚楚,可此时她却非常犹豫,只因边淮的语气,与他在销魂窟时大有不同。
当时的边淮,面对边大师的调侃,青涩稚嫩,与缪夫人对话时也正气凛然,而此时他语调中透着浓浓的阴险狡诈,只一句,就让他与当初那位红衣公子判若两人!
“边兄,你有所不知。”
另一个男子开口说话,无名不认识,但觉声音与连震有九成的相似。
“每次那连吞回来,必然要与家父彻夜长谈,十几年来一直如此,连我那位名声如日中天、人人见了都得称一声‘侠盗’的弟弟秀儿,在他面前都要低上几分。”
边淮略显不耐烦:“我日前见过令弟风采,年少有为,怪不得在家中受宠。”
“秀儿向来受宠,尚且如此,我这正经的嫡长更是喘气都喘不过来!”
连吞是外家大师兄,连家嫡长子就是边淮曾经提过的内家大师兄——“将才”连城了。
按说连震再看重连吞,也不可能让连吞对他自己家人构成威胁,能让连城、连秀两个亲生儿子都嫉恨到这种程度,如果不是因为他们心眼小到看不见,就只能说是连吞离间人心、使人曲解的手段太强了……
“放心吧,明天你就不用愁了,”边淮似乎在催促连城,“这是在你自家,对方又是个医师,任他有滔天的手段也翻不出去,不日我娶了珠儿,我们就是一家人,你的密匙我的密匙,不都一样吗?快点吧。”
听到边淮说要娶珠儿,无名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别急啊,都带你来这了,能少了你不成?我是想说,既然是一家人,不如我们亲上再加一亲。”
连城这个“亲上加亲”说得话中有话,似乎知道边淮身份,想来边淮是不知道其中因果的,无名听着,只觉得他比边淮还要阴险。
谁知他后招更毒:“不知边兄有没有听说过我们连家的秘术‘不解缘’?你恨那连吞占着珠儿的芳心,我恨他抢我的地位,你将密匙给我,我今日也将密匙给你,你我结缘,以后就永远是最近的姻亲,不知边兄意下如何?”
边淮略一思索便答:“可以,快快打开柜子吧。”
看来还是这边淮落了下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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