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骚动。
看出拂珠与那位长得像的还好,听到拂珠的回答皆不约而同地松口气;没看出来的则倒抽一口凉气,觉得这拂珠莫非是不知她面前的人是谁吗?
那可是乌致尊者!
纵使关了百年的禁闭,但尊者就是尊者,整个中界最为顶尖的存在,这等境界别说收徒了,寻常人能得他只言片语的指点,都要感激涕零大喜过望,她却直接张口拒绝……
连尊者都入不得她的眼,她想拜谁?
当是时,无数道目光汇聚到拂珠身上,主殿内气氛骤然变得紧绷。
乌致也在看拂珠。
说准确点,打从进入主殿的那刻起,乌致的视线就全然黏住了般,未从拂珠身上离开过一丝一毫。
这样密切的关注,不止嬴鱼在死死盯着他,周身灵力缓缓波动,随时都可出手,除北微以外的诸位峰主长老也各自蓄力,只待变故到来。
——早先便有过像今天这样的场面。
那是许多年前的某日,被关在火牢里的乌致突然对外传音,让素和问柳将他的琴取来。
彼时素和问柳刚养好鞭笞的伤,听到来自燕骨峰的传唤,素和问柳没有多想,只道能趁此机会见主人一面也好,便立即取了那把无名的七弦琴,拖着尚有些虚弱的身体去燕骨峰。
原以为此行只是为了送琴,熟料刚到燕骨峰下,就见本该在固定范围内的极天碧炎阵竟四处弥散,看守火牢的燕骨峰弟子在天火与天水中挣扎,死伤不明。
素和问柳当场便惊呆了。
然而没等她出手救人,也没等她将此地状况传音出去,就听有谁道:“给我。”
听出是乌致的声音,素和问柳抬头,不及惊喜,就骇然地望见动荡不堪的火牢中,到处肆意着的水火下,乌致一双眼布满血丝,仿如走火入魔。
那目光森然极了,阴鸷到可怕。
他伸出完好的左手,重复道:“给我。把琴给我。”
看清他左手不知挖了什么,血肉模糊着,嶙峋白骨暴露在空气中,素和问柳下意识后退,抱着琴囊的手也不自觉颤抖。
“给我,”乌致只说这么一句,仿佛那七弦琴是他唯一的执念,“把琴给我。”
素和问柳喃喃道:“主人,你怎么……”
话未说完,乌致手腕一震。
顿时“哗”的一声,阻拦着乌致的那根火柱从中生生断开。
乌致顺势往前,他人嵌入缝隙中,左手因此伸得更远,尖锐白骨几乎要戳到素和问柳的脸。
他道:“给我!”
这一声重极了,滔天的碧炎都不及他的怒意更烈。
他盯着素和问柳的目光也愈发森然,几乎要将她抱着琴囊的手灼出两个窟窿来。
素和问柳侍奉乌致近百年,哪里见过他这般疯魔模样,当即被吓得更狠。她再度后退,颤声道:“主人,你……”
仍旧是话未说完,轰的一下,碧炎与极天之水自火牢中咆哮而出。
那交错的碧白之色呼啸着,形如巨人手掌,毫无停顿地朝素和问柳当头扑下。
“主人!”
素和问柳尖叫一声,未及逃跑,便整个被淹埋没顶。
不过即便如此,身为琴侍的本能也还是让她赶在没顶前,将琴囊抛了出去。
此举正合乌致心意。
遂五指一抓,半空中琴囊堪堪转向。恰在这时,燕骨峰主应无面赶到。
应无面身后跟着嬴鱼。
若非亲眼所见,嬴鱼绝不敢相信此地惨状竟出自乌致之手。
“混账!”嬴鱼怒声道,“你都做了什么!”
乌致没理。
他兀自盯着向他投来的琴囊,浑然在场那么多燕骨峰弟子的性命,连同他琴侍的命,都远不及这把琴重要。
嬴鱼见状,怒气更盛。
嬴鱼再骂了句孽障,随即广袖一挥,那将将挨到乌致指尖的琴囊倏然倒转调头,朝远离乌致的反方向而去。
乌致面色陡的一沉。
却也歪打正着,他视线总算离开琴囊,看向嬴鱼。
到底是自己花费无数心血培养出来的得意门徒,短暂对视间,嬴鱼便觉出乌致此时状态极其危险,稍有不慎便会陷入真正的走火入魔,届时以他渡劫巅峰的境界,只怕更加难以收场。嬴鱼强行平复了,正待缓和劝说,就听乌致道:“把琴给我。”
乌致不开口还好,这一开口,嬴鱼瞬间又怒了。
嬴鱼怒道:“琴琴琴,你就知道琴!区区一把琴,你就胆敢闹出这么大的乱子,枉顾诸多同门性命,我倒要看看,如若没了这把琴,你又能发疯到何种地步!”
说着结出手印,欲要毁了那把琴,就见乌致面色更沉。
下一瞬,无数火柱齐齐崩碎,乌致从火牢中走出。
他每往前走一步,极天碧炎阵便扩开一丈,声势惊天动地。连仙家入极天碧炎阵都能被活活困死,嬴鱼一时压力倍增,手印迟迟结不出最后一式。
“……把琴给我。”
随着乌致越走越近,极天碧炎阵的气势也越来越盛。
仿佛这极天碧炎阵已沦为乌致阶下囚,只能任他主宰。
嬴鱼双手险些要流出血。
之后不必多说,还要多亏应无面的及时传音,除北微外的峰主全部赶到,众人联手,方勉强镇压住乌致,将他重新关押回火牢。
之后的之后,乌致本尊未再踏出火牢半步,取而代之的是他开始动用身外化身之法。
化身以为宗门招新为名,开始全中界地找寻凝碧转世。不过因着先前那场发疯,嬴鱼等人不敢放乌致独自一人出宗,便特意炼制了灵符,接下任务与乌致同行的如张师弟等就会携带这些灵符,以便随时镇压。
好在乌致的化身不如本尊那般容易暴动,这么些年下来,他未再有第二次的发疯。
但有幸从那场动乱中活下来的燕骨峰弟子已然对乌致生出了畏惧,连带着众位峰主也心有余悸,这才有眼下这般,见乌致似乎又有要发疯的苗头,以嬴鱼为首的众人立刻戒备起来,生怕当年惨事重演。
幸而这次的乌致没发疯。
甚至连生气都无。
他对拂珠的纵容有些超乎想象了。
他只沉默一瞬,对拂珠道:“我为渡劫巅峰,离飞升只差最后一步。你当真不愿拜我为师?”
拂珠答:“不愿。”
她瞟了眼北微。
若非有师父在,她哪怕当个没人要的外门弟子,她也绝不当乌致的徒弟。
灯下黑是黑,但没必要故意明目张胆。
忽然——
“主人!”
又有人入得主殿。
跌跌撞撞,与乌致一样遍身血色。
正是琴侍素和问柳。
也不知乌致为了来到这主殿都做了些什么,素和问柳扑到乌致身后,分明想抓他衣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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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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