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吓坏了,她年纪轻,看不得那些血和伤口,所以我来给你换药。”张锦程一边说一边将药从袖口取出,又扯出来一块白巾,走到秦汐月跟前。
秦汐月由着他把药换下来,半点没吭声,张锦程要走的时候,秦汐月想起了柳瑟瑟让她劝诫张锦程的事,于是便开了口:“张…官人,听说你最近结交了不少与你年纪相仿的青年才俊,每日同他们以诗会友、酒桌应酬,甚至去了船坊青楼,我既然是你夫人,就应该劝诫你规范言行,勿忘记自己是勤奋艰苦才有如今的成就。”
果然,张锦程听到秦汐月这般冷冰冰教训的语气,顿时眉毛倒竖。他本生的一副温润的模样,眉峰柔和、杏眼薄唇,因自负有些学问,即便恼怒也从未面目狰狞过,此刻神色却厌恶非常、甚至牙关紧咬,腮帮子都鼓了起来,气哄哄地说:“我与那些同好都是做学问的读书人,与他们交流也更有助于学业。”
秦汐月见状丝毫不慌,慢悠悠地说:“那他们怎么不在你中举前与你交流,偏偏你中举之后便一个个都贴上来了?”
此番话说的张锦程哑口无言,他气愤地说道:“你一个没读过书的妇人,怎会懂得酒逢知己千杯少的快意,你无需过问我的事情,在家中做好自己的本分就是。”
张锦程对秦汐月越发不耐,秦汐月这几年把家打理的井井条条,还赚银子供他读书这是没错,但他读了这么几年书下来深刻发现秦汐月与他早已经是话不投机半句多。秦汐月粗鄙刻薄,就像个无知妇人,担不起举人夫人的半分体面,甚至还不如柳瑟瑟一个妾室。
往常秦汐月在家做好自己的本分也就罢了,他可以装作没看见,可秦汐月居然对他指手画脚,完全跟柳瑟瑟的善解人意没法比。
秦汐月瞥见张锦程对自己的厌恶,冷哼了一声,并不当回事,继续说道:“话说回来,你中举之后既然有人巴结你,那自然是会有乡绅夫人之流邀我去做客,我这边伤了头,想是很快就有人送东西来,前来看望我的也只会多不会少。你中举、纳妾之后我便卧了床传出去终归别人不会说的太好听,你要紧你的前程,就收收自己的脾气,装也与我装出一副伉俪情深的模样,如此才能不落人口舌。”
秦汐月和张锦程到了相看两生厌的地步,她并不在乎张锦程更厌恶她,但读书人看重脸面,现在让张锦程休妻或是和离他是不可能做到的。而如果是自己做错事情被赶出去,终归会在自己的身上留下污点,如今之际最好是按兵不动,再利用张锦程的举人身份为自己铺路。
这番话说下来,张锦程顾不上生气,只是满脑子疑问。往常有人对秦汐月讨好献媚她早就沾沾自喜什么都不管不顾,如今却又能顾及起全家的脸面,说出这么一番周到的话来,着实让张锦程刮目相看。
张锦程应道:“你我夫妻多年,一直相敬如宾,本就伉俪情深,不用装的。就算我纳了妾,你依旧是这个家的主母,以后瑟瑟的儿女当然也要奉你做母亲,我当然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秦汐月只觉得可笑,在文中虽没写明张锦程究竟为何娶了秦汐月,但字里行间都表达着,他根本看不起秦汐月。让他装一时还行,要他装一辈子他恐怕还会觉得委屈了柳瑟瑟,与其到最后两个人之间成了仇人,不如早说清的好。
“张锦程,这些日子以来我深知你今非昔比,已然看不上我了,那我们就挑明了说。从今往后我挪到东屋里去住,以后清心寡欲什么都不管了。我不管你和瑟瑟怎么样,只要你们还当我是这个家的主母就行,等你前途安稳,我就从这个家出去。”
张锦程越听心里越拧巴,从前厌恶秦汐月,现在真从她口中说出如此决绝的话来却又觉得伤人了,“你怎么会这么说……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我自问绝不是那种抛弃糟糠的人,你怎可这么想我?”
“是或不是,张锦程你心里最清楚。”
张锦程木住了,忽然想起刚刚去请大夫的路上,他犹豫再三还绕了远路才扣响了郎中家的门,莫非是秦汐月知道了?
可秦汐月怎么知道他心中所想,他只是犹豫,犹豫着此事会不会妨碍瑟瑟。怪就怪秦汐月平时难为瑟瑟、欺负瑟瑟,他担心秦汐月醒过来会更对瑟瑟变本加厉,所以才犹豫了那么片刻。
秦汐月是决计不会知道的。
张锦程心中五味杂陈,眼见秦汐月脸色平淡,完全不像是在说气话,便提了提长褂,坐在秦汐月床边,缓声道:“汐月,你我夫妻多年,夫妻之间本就应该平淡如水。瑟瑟刚入门,我与她只是一时新鲜,逢场作戏,你怎么还与一个妾室争风吃醋起来了。以前是我对你不好,以后我好好对你。”
秦汐月翻了个白眼,把头偏到另一侧去,张锦程一边享受着她的照顾和体贴,一边打心眼里看不起她。张锦程说与她伉俪情深,实则把所有事情都丢给她,吸着她的血。而他说与柳瑟瑟是逢场作戏,却把柳瑟瑟当成手中宝,什么都怕委屈了她。
张锦程这话说的实在可笑,秦汐月鼻哼一声,完全没给张锦程台阶:“对我好?怎么对我好。你说的对我好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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