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沉的明亮。梧桐枝干光秃秃的,几颗樟树倒是常青,静静立在主席台旁边。
漫步到了办公室,刘潇茗一瞧见尹见素,连忙挥手招呼她坐下,下巴扬向桌子上一盒巧克力——
“喏,尝尝,你们小李老师寒假去比利时玩带回来的,怪好吃的。”
办公室的空气中浮动着女老师独有的精致香水味,茉莉和柑橘交织,清新又淡雅,各种小零食堆在桌子上。
费了整整三秒钟,尹见素才成功从小山高的杂物堆中锁定那盒歌帝梵巧克力。道了声谢,剥开一粒,放入嘴里。
混合着杏仁与蜂蜜的巧克力融化,留下绵绵醇香——太甜了。
尹见素反射性皱眉,想着不能辜负老师的好意,又迅即压平了眉头。
刘老师没注意到她脸上的细微变化,自顾自唠起了嗑:“唉,演讲这事也不能全赖我。上头领导喊我挑个合适的娃娃,总不能新学期第一次国旗下演讲就搞砸了噻?
班上多了好多新面孔。也不晓得他们文笔咋个样、上台会不会紧张、吐字清不清楚。我想来想去,还是见素你最稳妥。”
论心理素质,尹见素无疑在她带得还不算多的学生中排得上号。
班里的活泼孩子不少。但除了那种孩子王型的,大多数娃娃,一上台,看着下面那么多人,多多少少都有些露怯。
明显点的就整张脸涨得通红,轻点的就舌头打绕,或者语速不自然放快。还有好些人,手会不受控地发抖。
可尹见素这孩子,虽不活泼,实打实的文静挂。每次上台讲个什么东西,都满脸云淡风轻。说话不紧不慢,没半点梧城味儿,倒隐约有些江南那地吴侬软语的味道。
关键是——模样生得也好。
谁会不喜欢漂亮小姑娘呢?
她有预感,这次国旗下演讲,抬头率绝对能创新高。
刘潇茗满面春风,笑得身子都发颤,跟水里的海藻似的。
尹见素:“……谢谢刘老师如此信任我。”
刘潇茗摆摆手,意为:不客气不客气。
然后才接过女生手里的稿纸。*T上半身后仰,陷入软椅靠背,右手平举稿纸于眼前。
读完后,刘潇茗又欣赏了半晌字,再一次毫不吝惜地表达了自己的赞扬:“见素啊,你这字实在是太好看了。有专门练过吗?”
尹见素自有记忆以来就如此行笔。
仔细想想,书法入门讲究一个临摹。临书得笔意,摹书得间架结构。
她的字不同于传统的楷行草等体,也不同于校园里常见的字体。对于失忆前、小学的她,凭空写出这样一手字,似乎也颇有难度。
尹见素沉默片刻,回道:“周末的时候会练字。”
刘老师半是欣慰,半是惆怅:“要是胡成浩能像你学学,我也不至于为他的语文成绩发愁了。光卷面就不知道拖了多少分。”
说完,心累地摇了摇脑袋,长叹一声。
尹见素安慰她:“胡成浩最近也开始练字了,桌子上摆了好几本字帖。”
刘潇茗从椅子上直起身来,摸了下自己的头顶:“那真是太好了,我能少掉点头发了。”
尹见素再次安慰对方:“老师你发量明明还很多。”
“小嘴儿真甜。”刘潇茗捂嘴笑了起来。
进门的英语李老师瞧见,指了指自己的脑门:“小刘你看我的脑袋才是,都要秃了。”
刘老师抬头一瞧,表情严肃:“哟,还真是。”
“……”
李老师手里混合口味的盒装巧克力拐了个大弯,塞到尹见素怀里:“来,见素,学习辛苦了,吃点甜的。”
然后凑到另一人耳旁,用气声道:“刘、小、明,你不要逼我在学生面前跟你动手。”
“哪里话,我刚刚开玩笑的。我这儿有瓶生发精华,还挺好用的,改天给你带瓶过来。”
“……行。”
一班的双语姐妹花,语文刘老师跟英语李老师,一个叫潇茗,一个名炘(xīn)婵,水火不容。
前者毕业于中关村应用文理学院,后者毕业于五道口职业技术学院。
大抵是秉承着两所母校间相爱相杀的传统,二人孽缘格外浓,感情也相当深厚,就连讲课都是一个套路——
刘老师讲《荷塘月色》,介绍作者生平,说:朱先生,T大教授,P大毕的业。
李老师给学生们总结各种英文缩写,顺道提一嘴,苯丙酮尿症的缩写是PKU。
据传,去年高考结束,两所大学招生办来一中例行抢人时,旁边围观的双语老师即兴展开了长达一小时的辩论赛——但胜负未可知。
见俩人现在又有斗嘴的趋势,尹见素低头看了眼手里那盒巧克力,无奈扶额,打算放回李老师桌上。
后者瞧见,朝她说:“还跟你小李老师客气啥子嘛。拿到起,吃不完就分给班里同学。”
“好吧,谢谢李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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