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一个女子——朱家女。
这么高的台阶,朱家女是如何做到面不改色爬上去,然后翩然出现迷惑裴丹临的?
可见狐狸精不仅是个面子活,更是一个技术活。
华幼安望着一眼看不到头的台阶长长一叹。
“县君若是累了,我们此时原路返回仍是来得及。”
耳畔响起陆沧蓝平静声音。
“笑话。”
华幼安轻哼一声,斜了一眼陆沧蓝,“我是那般轻易放弃的人吗?”
陆沧蓝微抬眉,眼底闪过一抹讥讽,“县君,裴国舅貌若潘安又如何?您吃不得这种苦。”
“谁说我要吃这种苦了?”
华幼安奇怪看了眼陆沧蓝,理直气壮对他伸出手,“背我上去。”
陆沧蓝:“......”
忽然想起老道士说他今日命犯太岁不宜出行。
华幼安等了许久,仍不见陆沧蓝俯身背自己,不免有些不约,蹙眉催促出声,“陆沧蓝,背我上去。”
“快点。”
——若再耽搁下去,只怕那位生在朱家却修成武林高手的朱家女便要过来了。
陆沧蓝目光落在华幼安身上。
少女年龄小,身量也小,娇小玲珑的,个头刚到他肩膀,纤细脖颈从翠色衣襟探出来,他伸伸手指就能扭断,而她的身子也的确娇弱娇怯,不过是从后厢房走到升仙台,少女便喘了起来,苍白的脸上有了几分红晕,像极了血色侵入雪山,白里透红甚是好看。
陆沧蓝微微挑眉。
片刻后,他伸出手,直接把少女揽在怀里,左手一抬起她腿窝,打横抱着她踏上汉白玉的台阶。
“呀——”
华幼安显然不曾料到他会这般大胆,身体腾空的那一瞬间,她吐出一声轻呼,“陆沧蓝,好大的胆子。”
陆沧蓝垂眸看着怀里的少女。
她虽斥责着他拥她入怀的胆大包天,却并无从他怀里跳下来的迹象,恰恰相反,在短暂惊讶之后,少女的一只手已攀住了他的脖颈,她的手很软,像棉花,又像九天之上不可触摸的云,但现在,那朵云懒懒搂着他的脖子,脸颊贴在他胸口,他知道今日要上登仙台,不曾穿薄甲的亲兵衣服,穿了一身箭袖武服,隔着薄薄布料,他能感觉到她脸颊的柔软微凉。
以及,她喘/息之后呼吸间的热气。
“胆大妄为的人是县君。”
他眸色微沉,抱着少女踩在汉白玉的台阶上。
“我出身平原华氏,母族兰陵萧氏,纵然胆大妄为又何妨?”
在事关自己安危的事情上,华幼安难得比往日多了几分良心,她用另外一只手不曾搂着陆沧蓝脖子的手去查探他手上的伤势,那双手虽然伤得重,但她及时上了药,药效又很好,她以手触摸,缠在男人手背上的纱布已没有湿黏的血迹泛出来,纱布很干,不用看,也知道他的伤恢复良好。
男人的手宽厚有力,抱着她上台阶脸不红气不喘,她这才松了一口气,懒懒收回手,声音又恢复了悠悠的调子,“陆沧蓝,你轻点,若是伤了我,你如何担当得起?”
她轻笑着抬头,正撞见陆沧蓝的眸色深了一分,像是乌云遮住了星河,晦暗不明叫人看不出其中神色,男人以这种目光瞧着她,薄薄的唇勾出一抹极淡极淡的嘲讽,“县君放心,属下必会将县君完好无损送到升仙台。”
男人把完好无损四字咬得格外重。
华幼安笑了起来。
她抬起另外一只手,双手交叉叠在他脖颈,这个动作让她整个人陷入陆沧蓝怀里,陆沧蓝身材挺拔,而她小小的一团,没什么分量也没什么存在感,哪怕在他怀里活动着手脚,男人依旧是面不改色。
——当然,除了那抹不愿收敛的嘲讽。
“陆沧蓝,你是不是在吃醋?”
华幼安声音慵懒。
她似乎的确说中了男人的心,她的声音刚落,陆沧蓝便停下了脚步,她小小的一团窝在他怀里,身体的颠倒让他自上而下俯视着他,这个角度的男人有些凶,尤其是薄唇紧抿的时候,凛然似一把剑,而剑光,便藏在他眼眸。
“县君,你可知升仙台有多少层?”
汉白玉的台阶每到一个数量便会有一个平台,供游人休息小坐,此时他们恰好在一个平台上,陆沧蓝把她放在石凳上,单膝跪在她面前,竖手往下一指,下面已是云海不可观,“县君若在此处出了意外,又有谁能知晓?”
“你在威胁我?”
着碧色衣裳的少女娇怯又无辜,水汪汪的眼睛顺着他指的地方看了一眼,像是被吓到一般,少女纤弱的身子往他怀里钻了钻,“别这样,我会怕的。”
温香软玉迎了满面,男人的眸色无端一深。
大抵是真的他会把自己从天阶上扔下,少女紧紧攥着他的衣襟,单薄的肩膀微微打着颤,两人靠得太近,少女呼吸间的热气便穿过薄薄布料扑在他胸口处的肌肤上,暖暖的,也痒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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