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她微笑道:“段老师,我是五年前毕业的高菲,您那时是我们的英语老师。您不记得我了吗?”
段老师蹙眉仔细打量着她,旁边的男孩也站起身凑过来,好奇地仰头看着面前的两个陌生人。
“高菲,高菲……”老师轻声念叨,在记忆中努力搜索着。
高菲瞧着那个长相秀气的男孩,忽然脑中灵光一闪。
“对了,高三下学期时,您刚好在休产假,可能对我印象不深。转眼间,您家宝贝都长这么大了呢。”
段缨宁的眸光忽而转暗,冷淡地说了句:“对不起,你大概认错人了。我们走吧。”言罢,她牵起儿子的小手转身欲走。
高菲错愕了片刻,紧追两步绕到她身前。
“应该不会错的,您再好好看看我,我是高菲啊。”
段老师略带尴尬地瞄了仪表堂堂的阚侃一眼,随后转向神色恳切的高菲。
“我想,这位是你的朋友吧?当着别人和小孩,我给你留些面子,不想多说什么,免得……你还是走吧。”
高菲听得一头雾水。段老师显然已认出自己,可她的态度却简慢冷淡,甚至有些不屑一顾。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高菲赶忙拉住老师,她当即触电般地撤回手去。高菲本不愿勉强她,但又不得不问明情由,尤其是当着阚侃的面。
高菲耐着性子说道:“段老师,请您留步。不知您是否误会了我,还是有其他难言之隐?请您尽管告诉我好吗?”
段缨宁仍犹豫不决,似乎在思考该如何审慎措辞,随后才下定决心似的直视着她。
“五年前,你高三即将毕业时,曾经传出过一段并不光彩的谣言,况且你和另一个当事人都没有出面辩解。虽说此事最终不了了之,但我听到时已经生了孩子,心里一直都很难过,甚至有些抑郁。”段老师以微颤的手按住大衣前襟,“我自己教过的学生,怎么能做出……唉,不提也罢。”
高菲听得目瞪口呆,心中瞬间盘旋着许多可怕的念头,犹如成群的乌鸦疯狂乱舞。阚侃向前一步,面无表情声调沉稳道:“请问是什么样的谣传呢?”
☆、疑窦
段缨宁老师端详着玉面星眸、俊秀卓然的阚侃,暗自感叹高菲能结交到这样的朋友实为她的幸运,可我该不该道出那些陈年旧事,扰乱他们两人的亲密关系呢?
阚侃大概猜到她的疑虑,于是坚定地拉起高菲的手。
“段老师,高菲和我不只是情侣而已,更是彼此深深信任的人。无论遇到什么样的流言蜚语,我都将执着地站在高菲身边,直到查明真相,还她一个公道。我想,这也是您作为老师最希望见到的结果,不是吗?”
这下轮到段老师瞠目结舌了。的确,她也曾在课堂上教导学生“谣言止于智者”,但凡事皆是知易行难,作为老师的自己可曾完全做到?或许,高菲确实冤枉也未可知。可谁又能查明五年前的真相,再说,那种私密除了当事人之外,又能从何查起呢?
段老师垂下眼帘,半晌无言。男孩乖巧地晃了晃妈妈的手,有些不知所措地问:“妈妈,我们是该回家了吧?”
在阚侃坚定到近乎执拗的注视中,在幼子克制却又无奈的催促下,段老师反复权衡之后,终于以喑哑的声音丢下一句英文,带着儿子头也不回地朝校门疾步走去。
老师低喃道出的那句英文在高菲听来无异于平地惊雷,她顿觉眼前一黑,踉跄着险些跌倒。阚侃虽然心痛如绞,难掩震惊之情,却仍及时扯住了她的手臂。她从不愿以最坏的恶意来揣度人心,可事到如今,她才恍然发觉自己是大错而特错了。
“高菲,你看着我的眼睛,”阚侃稍用力扳过她的双肩,“我只要你告诉我,她说的是真的吗?”
高菲双目落寞失神,苍白的薄唇微微颤动,气若游丝地嗫嚅道:“如果我说不是,你真会相信我吗?”
面对高菲眼底潮润的莹莹泪光,阚侃表情复杂地捏了捏她的双肩,继而郑重颔首。
“我相信你。”
高菲再也抑制不住,两行热泪夺眶涌出,扑簌簌地滚滚而下。虽然只有寥寥四字,在她看来却无异于莫大的支持与安慰。
她深知阚侃向来言行合一,也清楚他说出这话的分量。与此同时,段老师如指控般的言语已然沉入她心底,好似烫红的烙铁般灼烧着,又像溃烂的脓疮越陷越深,几乎将她彻底洞穿,痛到无法呼吸。然而,男友仍在满眼焦虑地急待答案,她只得深吸一口气,凭借对方近乎无条件的信任,勉力使自己镇定下来。
高菲起誓般地正色回答:“我没有。我从没有过那种卑鄙龌龊的想法,更没有跟任何人上过床。”
阚侃的长睫闪动数下,双手在她的肩上稍事停顿,慢慢垂下握住她冰凉的手。
“这句话的影响极其恶劣,简直令人发指。当年你是怎么熬过来的?”
高菲感念于他眼中的无限悲悯,却只茫然地眨眨眼睛,随后迟疑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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