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别人怎么说,你只管高兴,我给你撑腰就是了。”
你只是一时的见色起意罢了,蔺薄云垂下了眼帘,心想,能撑一辈子吗?哪有人真愿意和我这样的人共度一生。
但他还是靠上了柏山客的肩膀。
那温热的掌心贴着他的手背,无端地让他感到安心。
柏山客大张旗鼓地将他要娶妻的消息登上了报,压根儿不管家里的老爷子。友人问他是不是只是一时兴起,想要养个男妾,被柏山客骂了回去。
柏山客说:“养你妈的妾,那是我的妻!”
大家族里养个男妾并不是什么稀奇事,养在外宅里,不给正妻知道,又或是不带回家里养,就全都心照不宣,只当不知道。柏山客对此嗤之以鼻,骂朋友的时候那点涵养也不要了,给他骂了个狗血喷头。
蔺薄云在柏家住着,宅在屋里头,偶尔出趟门,还是找李老三嗑瓜子去。他跟没事儿人一样,仿佛跟柏山客订了婚期的不是他。四九城里到处传,他一时站在风口浪尖,人却依旧淡然,外边想嫁柏山客的小姐多得是,估摸着现在全都想要生吃了他。
蔺薄云压根儿不在意,反正也挨不着他,柏山客自个儿就解决了,哪用他多操心。李老三说他杵在门口,就算是个活招牌。那些个小姐们不进来也得过来看一眼,非得看看是哪个男狐狸勾了柏四爷的魂儿。
此时男狐狸正把自个儿勾在铁钉上的丝袜扯下来,结果一使劲儿,丝袜破了个洞,小腿裸露了一片雪白的皮肤。李老三咂嘴,“让你腿不老实,破了吧。”
蔺薄云看着外边的小雨,说:“一下午在这儿给人当猴看,我还没骂你,你倒先数落我了。”
李老三说:“您马上要是柏太太了,我一平头老百姓,哪儿敢数落您呐!”
蔺薄云瞥了眼自个儿的丝袜,见它实在是破得没法儿,索性不管了,踩着高跟往李老三的脚上踩,就欠拿跟儿踩他。李老三怪叫起来,“啊呀,我喊柏四爷赔钱!”
蔺薄云踹他,“活该。你问他也不给你。”
正拌着嘴,大门那儿传来了道声音,“怎么呢,挨欺负了?”蔺薄云立马收回了脚,笑着答,“没,丝袜勾破了,老三正笑话我,踩了他一脚,就要找你讹钱了。”
柏山客瞅了眼外边的雨,踢了下他的木屐,“不是备了长衫么,这天儿也要穿旗袍出来?”
蔺薄云耸耸肩,“没瞧见。”完了又瞅他,目光直勾勾地,“怎么,要骂我?”
柏山客捏了下他的耳朵,瞥了眼李老三,这人就一溜烟儿地跑回了楼上,他这才没皮没脸地贴上了蔺薄云,指着他的丝袜,“破了这么大个洞呢?”
“勾着了,”蔺薄云任由他贴着,“谁知道他那椅腿儿上有钉子,我还心疼呢。”
柏山客问:“回去么?”
蔺薄云便站起身,走到大门口,拿起了门旁的雨伞,缓缓撑开,“不来?”
柏山客身形高大,弯着腰钻进雨伞里时颇有些好笑。蔺薄云抬了抬胳膊,仍遮不住他,只好放弃了,把伞塞进了柏山客手中,看着不远处的汽车,忽然开口,“我是不是挺坏的?”
柏山客握紧了伞,将伞往他那边儿倾,“坏才好,你就该坏起来。”他想起王晟说的话,于是又心疼地问,“小时候受了多少欺负?”
蔺薄云不答,步子不停,从雨伞下走了出来,冒着雨钻进了汽车里。柏山客看着他的背影,快步追了上去。
他叫王晟开车,将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替蔺薄云披上,绝口不提方才的问题了。蔺薄云不愿说,他也不多问,迟早会问出来的,哪怕问不出来,往后也能从别人嘴里翘出来。
他琢磨着该把蔺薄云送回家去,婚期前都不该再见,但他希望着赶紧把证领了,便问蔺薄云的证件在哪儿。蔺薄云答,在家。
王晟听到了“在家”俩字,立马掉头往蔺家去。他家四爷赶着跟人领证办婚礼,他哪儿敢耽误,只是他忘记提醒四爷,出门前得看黄历。日历上说今儿宜嫁娶,可没说宜领证。
蔺薄云寻思自个儿只是回家拿个证件,便没叫柏山客跟着一块儿,结果被蔺太太扣下,人还没来得及迈出院门,戒尺就先落在了后背上。他忍着痛,没叫出声,眼里包着泪儿,只想快些受完这场莫名其妙的罚。
外边的柏山客等了许久也没见蔺薄云回来,黑着脸推开车门,带着王晟和枪走进了蔺家的大门。这地方的路弯弯折折,柏山客找了好一阵,问了几个路过的丫头才找着了蔺薄云的住处。
院里传来一阵竹板破空的声音,“啪”地一下,声响很大,像是打在皮肉上。柏山客一脚踹开了大门,便瞧见了跪在地上、裸露着后背的蔺薄云与手里拿着竹戒尺的蔺太太,而蔺薄云背后留下了许多红痕,红里泛着青,十分可怖。
蔺太太不知怎么地,手里的竹戒尺一下子落在了地上,染着鲜红丹蔻的指甲像是蔺薄云背上的红痕,手指细细地颤抖着。她欲盖弥彰地把蔺薄云挡在了身后,只盼望柏四爷不在意这小子,只是一时兴起,觉得好玩,不会与她为难。
可谁知柏山客竟举起了枪,用那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她,手指扣在扳机上,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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