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戴着其他艺人团队工作牌的staff三三两两走过,一边回头看,一边小声议论。
有艳羡的:
“牛啊,余途今天又是超季秀款。”
有咬牙切齿的:
“我去,全酒店最好的拍照位置又被他家占走了。”
也有酸溜溜的:
“嘁,穿得再漂亮,拿不到奖有什么用。”
第一轮拍得差不多了,摄影师打开MAC显示屏,和艺人宣传一起挑照片。
余途端着冷咖啡,站在绿植下看屏幕,突然转头问了阿本一句:“门票你给出去没有?”
阿本马上反应过来,点头如捣蒜:“给了给了,中午就给了!”
余途继续喝他的冷萃。
“老大,”阿本装可怜,“那套票给了代露,我坐哪儿?”
只见余途一个冷冷的眼锋剐过去:“还能坐哪儿,地上。”
阿本不明白,余途是怎么突然和代露联系上的。但他把VIP区工作人员的位置留给了代露,阿本琢磨着,他也和自己一样,一直希望那个熟悉的身影能重新出现在观众席上。
***
颁奖典礼开始,最前面是冗长的领导发言。
余途坐在第二排的中间位置,手肘支着座椅扶手,微微倾身,专注听着台上人的无聊讲话。
阿本最终没有沦落到打地铺的悲惨境地,余途不知又从哪里变出一张边区的座位给他,他此时就坐在弧形最右侧的角落里。
他勉力抻着脖子,聚精会神地留意余途的一举一动。
第一位领导发言结束,主持人串场的间隙,阿本看到余途微微侧身,状似不经意地往观众席后方瞥了一眼。
阿本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心中大叫一声“不好!”——
整个场馆满满当当,唯有第五排右侧空出了一个位置,格外显眼。
如果阿本不知内情,会在内心腹诽,这是哪个大款,放着五位数的门票不来,也不知道卖了?
但他恰好门清,那个位置,根本就是他中午亲手送出去,给代露的。
这已经开场十五分钟了,那个位置却空空如也。
阿本心中发虚,偷偷观察余途的神色,发现他脸上没什么异常,又安下心来。
一定是店里太忙了!代露走不开,晚点才能来。
阿本这么自我安慰着,在之后的数十分钟里,却完全没有了看节目的欲望,每隔一小会儿,就要转头看一眼那个位置,祈祷人赶紧来。
但一个小时过去了,晚会的繁文缛节已经结束,到了艺术家表演环节,代露仍然没有出现。
余途看着很平静,但手指关节有规律地敲着座椅扶手,一下,又一下。
这个动作很隐蔽,阿本额间却冒出冷汗涔涔。
他想给代露打电话,一翻上衣口袋,没摸到那张名片,不知道掉到哪去了。
直到艺人统筹来通知,诗朗诵节目需要到后台候场了,那个座位还是空空如也。
余途站起身,礼貌地躬身,示意周围前辈让出走道,头也不回地往后台去了。
阿本离开前替他回头看了一眼,心中叹口气。
他家老板真是自作多情,代露消失一年不联系,明摆着就是彻彻底底地脱粉,不想再和这个明星有瓜葛了嘛!只听说过粉丝痛骂脱粉叛徒,没听说过正主自己下场挽回的。
这不,脱粉的人来了一招斩立决,把他们的念想断得彻彻底底。
***
恢弘壮阔的军乐队背景音乐从音响中流淌而出,礼堂背景变为崇山峻岭、江河奔腾的青藏线无人区风景,大屏上打出八个铿锵有力的草书大字:《时代潮头,风华正茂》。
余途和几位老艺术家一起,从舞台两侧分别走出。身上穿着笔挺的白衬衣,手中捧一本丝绒封面厚重的朗读本,氛围严肃,宛如文艺界联欢大会现场。
啊这……
余途后援会的粉丝们集中坐在看台,满心期待了一晚上,万万没想到偶像的节目是这种形式。
他们被这样的场面唬得齐齐谙声,把原本准备的尖叫欢呼硬生生吞进了肚子里。
但余途在立式话筒前站定,长身玉立,首先往看台粉丝团的方向看了一眼,唇角绽出一抹温柔的笑。
粉丝们反应过来,激动地闹作一团,“他往这边看过来了!还笑了!”兴奋地起身挥舞手中的灯牌。
怎么说,虽然不是他们预想中的歌舞节目,但这可是官方认可,主流点赞!站姐们很快想好了新的文案(c6k6.com),拿出手机噼里啪啦地抢发高清图。
***
余途打开朗读本,四面八方投射来的强烈舞台光使他看不清台下。他知道粉丝团票的大致方位,尽管看不清,仍遥遥地望向那边表示感谢。
全场灯暗,光柱聚焦在第一个朗读的老师身上,余途的双眼得到片刻清明。
也就在这一刻,他将目光下意识地投向前排坐席。
第5章 过往皆序章
VIP区前排,一名观众猫着腰,小跑着匆匆忙忙找座位,一落座就举起手中的长焦镜头,直直对准台上。
参加晚会的流量明星很多,观众席里不乏端着长|枪短炮的粉丝。
但五排右侧那台相机不同,在一片黑漆漆的机身和镜头里,那台相机上别了一对粉嫩的兔耳朵,分外显眼。
阿本站在舞台下边角,一眼看到那对兔耳朵,高悬了一晚上的心终于放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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