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当她抬眸,又瞧见他头顶的[竹马夫君]四字,眼前又是一晕。
楚婳又是羞,又是懵,着实茫然无措,神情逐渐呆呆。
她想问话,却不知该怎般开口,最后只得耷拉下小脑袋,软着嗓音,恼他,“我、我起的这般晚,都怪你。”
“嗯,怪我。”霍时洲替小娘子穿戴好衣裳,搂着她的腰腹,小心翼翼地扶着她下床,温声问:“可还酸痛?”
楚婳耳畔缠绕着他的气息,鼻息充盈着他沐浴后淡淡的清香。
一如夜里那般,炙热、灼烧、沉溺、猛烈、失了神智,任由他弄着。甚至到最后,两人都失控地迎来蒙蒙天亮。这下可是累极了她,浑身疲惫不已,以至于睡到了日上三竿。
楚婳心跳蓦然怦怦加快,害臊极了,忙推开他的手臂,朱唇嘟肿,“我、我可以,不、用你。”
现下她虽治好了口吃,可紧张羞涩的时候还是会忍不住结巴,大抵是养成了习惯。
楚婳推开他后,起身下榻。可她脚丫刚落地,腿就一软,向地毯倒去。
霍时洲本就在一旁抬臂虚揽着她,这下不用反应就直接将这小娇人捞进了怀中,护住。
楚婳神情懵懵的,扭了扭酸软的小腰,腿轻轻颤抖,身子站不稳,只好靠着他。
“阿婳莫急。”霍时洲横抱起她来到铜镜台边梳妆,安抚道:“我们可晚些再去奉茶请安,将军府向来对自家媳妇没那么多的规矩,况且父亲他又不在意这些繁缛礼节。”
楚婳听着他的温柔浅语,顿然就没了小脾气,咽住话娇哼一声,低下头红了脸儿。
霍时洲俯身,轻捏住小娘子的下巴,执着眉笔细细给她描眉。
他尚未换衣打理自身,是以墨发依然散落,垂在肩侧,与她的三千青丝交缠在一处。
楚婳被抬着下巴,双颊绯红,屋里还残留着旖旎的香味,叫她闻着不由红了脸,水灵灵的杏眸扑闪着。
霍时洲修长干净的手指沾了胭脂,抹上她的唇瓣,指腹摩挲一下又一下。
楚婳被他这般有意无意地撩拨着,娇喘微微,眼角泛起嫣红与泪光。
霍时洲静静垂眸,鸦色长睫染着暖光,剪影温柔缱绻。
他看着她逐渐迷蒙渴望的小脸,瞳眸也渐渐变得幽邃,倾身吻住她。
楚婳被亲得身子发软,衣衫再次凌乱,感受那轻柔的触感,连忙握住他的手,“不、不能。还要去奉茶。”
霍时洲掌心一顿,隐忍低叹,“好。”
待两人腻歪慢吞吞地收拾好,已是午膳十分。
霍时洲带着楚婳到正堂和霍远一起用饭。
正好楚元默也在,吃完午膳后众人用茶,三个男人便谈论起了军中正事。
楚婳奉完茶,乖巧地坐在霍时洲身边,听着霍远和楚元默一直在聊中原局势。
她平日里跟着爹爹学习,略懂一点,此刻能从他们的谈话中察觉到了一些紧迫感,心下不由担忧,抬头看向霍时洲。
霍时洲面色平静,只是给小娘子沏茶,喂她吃糕点,眼神里似乎在告诉她安心。
等到一家人吃完茶,于阶庭前散去。
楚婳问起爹爹怎么不见阿娘。
楚元默揉了揉她的小脑袋,温声道:“她今日和叶蓁副将有事要忙,午后回来见你。”
一旁霍氏父子,霍远负手而立,道:“我准备后日就出发去凉州,洛阳一切便交给你了。”
霍时洲颔首:“阿爹此去,万分保重。”
楚婳闻言,耳尖微动。
后日正是霍家大筵。
按照前朝习俗,贵族男子在家中举行完弱冠礼后,七日内还要在皇城中大办筵席,宴邀世家权贵们,共同恭贺公子及冠。
正好,后日也是洛阳城一年一度的牡丹花会。
楚婳早从一月前便霍时洲那里听到了离京安排,如今这日子是一天天地逼近,她怅然地抬眸看向天穹。
东京洛阳,此生能感受过这里的风土人情,她已然无憾,只是心中有些留恋不舍。
楚元默和霍远在后山大营还要商议战略,不便久留,他们简单地对楚婳和霍时洲这对燕尔新婚的娘子郎君交待了些事情,便匆匆离开正堂。霍远走前,还笑着给楚婳包了一个大红包,冷峻的脸上难得神情慈祥温和。
楚婳怀里揣着红袋银钱,乖乖被霍时洲横抱着回了剪烛轩。
青石子路上,清风吹拂脸颊。
她离了他的旖旎魅惑,脑子也清醒了许多。
楚婳呆呆地看着他头顶的字迹,思绪游离。
她轻轻咬唇,齿间反复咀嚼,心中默念了一遍又一遍。
竹马夫君。
竹马夫君……
竹、竹马?
竹马,竹马……
第一次见面,霍时洲的那声“小结巴”令她耳熟,是以他的气质再怎般凶戾,身上又如何染血,她心中也涌起莫名的亲近,戒心虽未曾散去,却已然固执地想救他帮他。
第二次见面,霍时洲叫她“阿婳”,小竹马儿时曾这样唤过她。
楚婳又想起端午那日,霍时洲陪着她逛横塘街,店主语速极快地问他买什么,她还在担心他听不懂,正要替他回答,却不料他一口流利的姑苏话而出。
乡音耳熟,她那时没来得细想,只觉得这位未来天子真真厉害。
楚婳深深吸了一口气。
霍时洲那么地了解姑苏。
霍时洲知晓她的吃食喜好。
霍时洲尝生煎包不会被烫到。
霍时洲知道她喜欢的戏台在何处。
楚婳闭上眼,慢慢回忆着,顿感恍然。
可下一瞬,她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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