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轩冥拽着祝青簪艰难前进,他能感觉到祝青簪的魂灵非常危险,他们现今一人一半的魂灵,太清楚了,他的感觉清楚得不得了。
师兄,撑下去!
宫轩冥张口又是一道鲜血,直到快要靠近之时,那些锁链忽然转了方向,直接缠在祝青簪身上,把他拽了进去。
“师兄!”宫轩冥的力量直接被那锁链劈断,整个人都差点被锁链穿透。
而祝青簪进去之后,就见祝青簪眉心忽然掠出一团冰蓝色光团,直接没入里面人的眉心。
他睁眼了!
那一眼,几乎让周围的人尽皆变成雕塑,不冷不寒,却也不冷不热,就是动不了了。
那人缓缓坐起来,视线迷茫的打量着这片天地,这才转头看向落在他旁边的祝青簪。
“魂灵么?”那人垂眸看着倒在他脚边的祝青簪,忽然伸出手在祝青簪脖子上摸了一下。
那一下,看得宫轩冥顶着巨大的压力厉吼出声,“师兄——”
岛上人缓缓抬起眼睫,三人看到,他的眼睛却是冰蓝色,眼中好似流淌着无尽星光。
那人见此,略微叹了口气,伸手拂过祝青簪的脸,轻轻道了一声:“何苦!”
宫轩冥目眦欲裂地看着那个浑身冰蓝的男人,心心念念都是师兄的安危,可是他只是轻抚了一下祝青簪的脸,便没再作为。
“我乃界魂。”男人开口了,他不喜不怒,视线直直地看向宫轩冥,他能看出宫轩冥身上有祝青簪的一半魂灵,撕裂自己的魂灵,难道他不知道,魂灵没了一半,连带寿命也会跟着减去一半吗?
他眼眸低垂,抬手在祝青簪身上一扫,祝青簪便缓缓睁开眼皮,可是下一刻他就像是被惊了一下似的大喊了一声“师弟!”
寒忧跟有琴策看到,互相对视了一眼,他们做不到在醒来时第一念便是找自己心心念念的人,他们心里装的东西太多,没有祝青簪那种纯粹的喜欢。
“在那!”界魂抬手朝宫轩冥指了指,那无数锁链便分出了一道门的形状,祝青簪起身就朝宫轩冥扑了上去,死死抱着宫轩冥的腰,眼里有惊又惧。
他做了一个梦,梦见他们所有人都死了,死的凄惨。
“我在,师兄,我在!”宫轩冥搂紧了他,双眼还是防备地看着界魂。
而外面的姬洳灯好似感知到了什么般,倏地抬起眼皮,那道一闪而过的力量,是——界魂?他醒过来了?
怎么会?千万年前他便被自己吃了一半,只有一半又怎会苏醒?
姬洳灯像是感知到了什么般,转头猛地看向君寒烬,“你做的?是不是你做的?”
君寒烬只是沉默,他确实把剩下的人界之魂打进了祝青簪体内,用他的身体豢养着界魂。
“君寒烬!”姬洳灯咬牙切齿地一把拽住君寒烬的衣襟,“你什么意思,你究竟是什么意思,要我活便活,要我死我便必须要死,你究竟有没有心?!”
姬洳灯简直恨透了君寒烬,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自私的人,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自私的人?姬洳灯想也不想地一口咬住了君寒烬的脖子,那一口力度重到恨不能扯断他的咽喉。
君寒烬只是轻哼了一声,却还是故作温柔地轻拍着姬洳灯的背,用他那平静的嗓音道:“阿灯,我们回不去了!”
他们除了死,回不去了,而他不想跟姬洳灯分开,不能同生,他只想同死,死了之后血肉交缠,谁也离不开谁。
君寒烬承认,他疯了,他早就疯了,在无尽的等待中,生出了这样可怖的想法,明知道姬洳灯会恨他入骨,可他还是做了。
在姬洳灯死后,他就知道,自己自私的想把他永远留在身边,从开始的压制这种疯狂的想法,到最后的避无可避。
姬洳灯真想啖其血肉,吞裹入腹。
不一会儿,姬洳灯便松开了他,染血的脸上扬起了一个恐怖的微笑,“你想护着灵虚对不对?你想护着魂灵对不对?你想护着整个修真界对不对?你更想天地都恢复正常对不对?”
君寒烬不语,任他再狼狈,他都好似端着无边风姿,轻描淡写,痛与不痛无人知晓,他脸上向来没有什么表情,就算现在,他的脸上依旧。
“好,我就让你看看,让你看看,你找我回来,就为再杀我一次,我让你看看,究竟谁杀谁!”
君寒烬闭了闭眼,轻声道:“我没有!”
或许曾经他有过,可是现在,他不这么想了。
他的岁月太过漫长,他等不下去了,却也知晓现今的他并没有活着的资格,恶便恶吧,善又如何?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君寒烬轻抚姬洳灯的脸,再次重复道:“我没有!”
姬洳灯不信他,他不信。
姬洳灯神念一动,猛地掠于虚空之上,看着已经疮痍至极的大地,看着垂死挣扎的凡人、修士,他脸上的笑恐怖异常。
他双手交错结印,庞劲的力量猛地自他周身散开,就连虚无之境的空间都抖了起来,发出轻微的皲裂之声。
界魂轻叹一声:“有因便有果,去吧,魂灵!”
祝青簪还未反应过来,那个满身冰蓝的人倏地消失了。
与此同时,在他们面前裂出了一个大洞,可以清晰地看到外面的场景,灵虚身上缠上了许多看不清形状的怪物,它们全都长着尖尖的獠牙,一口就能将人刺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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