喃着,“为了什么而活?活着的意义又是什么?”
“为了证明你永远比我优秀,永远活在我到不了的高度。”顾淮远直直看着他哥,那执着的眼神,也像发了狂,“苦难已经降临,哥,拿出你的骄傲,直面它。”
“我——”他苦涩地将脸埋在他哥肩头,任由一颗颗男儿泪流下,淌过他哥温热的颈部皮肤,“只有你一个哥哥。”
“别死,求你。”
带着压抑的哀求一字一字从唇齿间吐出,他在外人面前总是强硬坚毅,仿佛从没有软弱的时候。
除了陆兮,这世界上便只有他哥顾淮涌,真正见过他不为人所知的软弱一面。
“我知道我的要求很自私。”他热泪盈眶的同时,一下一下擦拭他哥眼眶里的热泪,“哥,完成你苦难的修行,这就是你活着的意义。”
第68章 出走
顾淮远这一晚陪了他哥一夜。
两兄弟敞开天窗说亮话,细数对方的毛病,谁也不让谁,怎么痛快怎么来。
骂到好似要撕破脸,彻底断绝兄弟关系,突然相视一笑,都觉得过了把嘴瘾,可以歇了。
这么多年僵硬的兄弟关系,在今晚迎来了破局。
顾淮涌说想喝酒,太久没醉了,这么多年住在医院,被限制的太多,他做梦都想念喝醉的滋味。
于是顾淮远的酒瘾也被勾出来,在手机里搜索了一下,医院附近一公里外就有个夜市,于是不做犹豫,把他哥抱到轮椅上,推着他上演了一场深夜版的“逃离医院”。
夜深了,偌大的城市散去了一些暑气,走在路上仍旧能感觉到酷夏的威力,好在有舒服的风迎面拂来,走了一会儿,夜市特有的其他地方寻觅不到的香味飘过来,催生出人类最原始的进食欲望。
顾淮涌从没有来过夜市,这种市井味十足的地方是他过去不屑于涉足的,因为从没来过,他看什么都新鲜。
“怎么人这么多?”
他诧异于这个时间点,夜市里竟然还人头攒动,敢情大晚上不睡觉的人,都跑来这里了。
顾淮远推着他哥,因为住过两年城中城,所以熟悉这里的一切,鼻子闻着时不时飘过来的炒粉烧烤味,他的感觉像是回家一般亲切:“现在是喝啤酒吃小龙虾最好的时候,说起来,小龙虾你吃过吗?”
顾淮涌声音有点凉:“你说呢?”
那就是没有。
“没吃过小龙虾你就想死,你这辈子算是白活了。”顾淮远带着笑意。
顾淮涌自然黑面:“你老婆也对我说过一样的话,怎么?你们夫妻俩是对过台词?”
“你当我们夫妻俩闲的,天天在你背后议论你。”
顾淮涌默了一会儿:“替我跟她说声对不起。”
这句“对不起”涵义颇深,也许为了五年前的狠心拆散,也许是为了五年后不择手段地寻死,总之能让他亲口说出“对不起”的人不多,陆兮是一个。
顾淮远了解他哥的为人,自我封闭了几年,今天晚上,也许是他破茧重生的一个重要契机。
“她昨晚说了,很生气,但不会恨你。好了,过去的事就不提了,哥,你也算死过一回的人了,吃个小龙虾就当庆祝新生吧。”
顾淮涌冷哼:“这东西听上去不怎么样。”
顾淮远眼睛在夜市两边寻找:“这世界上就没有小龙虾解决不了的烦恼,如果一顿不行,那就两顿,你待会尝过就知道了。”
他最后在一家烧烤摊前停下来,挑了一些烤串,顺口问额头满是大汗的老板,附近哪家的小龙虾口碑最好。
忙着做生意的老板往他的右前方一指:“那家阿隆哥。”
“好,谢谢,我们的串麻烦做好送那里去。”顾淮远推着他哥,慢悠悠地走向那家“阿隆哥夜宵”。
上身一件汗背心,露出白花花肉的中年老板大约就叫阿隆,脖子上一根很粗的金项链,很有一股粗犷大哥气质。
有老顾客在他们隔壁桌坐下,语气很随意:“阿隆,十三香和麻辣的各来一份,烤鱼要豆豉的,快点啊,饿死了。”
“饿死了就去投胎,来我这儿催什么催。”老板嗓门洪亮,果然是豪横做派,“草鱼还是黑鱼?”
“还用说嘛,草鱼。”
顾淮远听完热闹,转头问他哥:“烤鱼也尝尝?”
“他这里的烤鱼你们必须得尝尝。”这位老顾客很自来熟地插进话,“别人都冲他家的小龙虾来的,其实我觉得最绝的是烤鱼了,也就这个点来了就有位置,早点来起码要等一会儿才吃得上。”
“那这烤鱼是非尝不可了。”顾淮远说。
老板隆哥身兼服务员,顾淮远便点了跟隔壁桌一模一样的菜色,隆哥大喇喇地扫了哥俩一眼,见他们穿着讲究,气质也和平时见的客人不太一样,很直接地问轮椅上的顾淮涌:“兄弟身体怎么了?有忌口的吗?”
顾淮涌在这环境里耳濡目染,渐渐放轻松:“渐冻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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