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人都只出不进了,别跟个傻子似的。”
南度哪一次干的事儿不是大事儿,她看破不点破,回了段晖一句——
“我在东城。”
“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因为感冒的缘故,她的肚子特别疼,就从来没这么疼过,她咬紧了牙,额头突突的跳,“我在南度家附近的一家药店外面呢,你快来,我都要难受死了。”
段晖在那头大声地说话她已经听不见了,她挂了电话后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这药的药性太强了,她没过多久就睡沉了。
迷迷糊糊之中她感觉有人在叫醒她,她撑着脑袋打起精神,却看见两个全副武装的医生站在她的面前,此外还有几个巡逻保安戴着口罩站在远处,医生对她说,“姑娘,咱去医院一趟吧?”
这架势她很容易就能想到原因,她摆摆手,“我没事儿,就是姨妈疼。”
两个医生对视一眼,保安们也是面面相觑,她想着段晖怎么还没来,就这时候也不能堵车,这是找不着方向了还是怎么的?
这个时候一直站在店门口远远看着的那个店员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地发话了,“我瞧着你们还是送去医院检查检查,到时候万一是‘非典’不知道要祸害多少人。”
牧落不说话,那医生看了一眼,说,“要不这样,你先和我们去医院检查,要不是咱就放了你行吧?”
她当然是不肯的。一场感冒被人误会是“非典”,换谁谁能想过去,更何况她要在这里等段晖。说起等段晖,她拿出手机,手机已经自动关机,医生的劝说和威胁还在耳边,店员的催促也不断萦绕,她肚子疼得没力气去反抗,也没有心情去争辩。
医生带着她上了车,进了医院在充满了消毒水的病房里,一阵手忙脚乱的检查,她觉得额头更烫了,问了旁边的医生,哪里可以给手机充电,医生说这里没有,可以替她把手机带去其他办公室充电。
事后牧落特别后悔,她为什么要把手机给那个医生,医生走了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她不知道手机在哪里,也不能随意四处乱动,就这样和段晖断了联系。
很多年以后她回想起这一幕依旧觉得可怕。那一年的北京就像是一座瘟城,病毒肆意地钻进健康人的身体,北京人憎恶恐惧外地人的到来,外地人也视北京人为瘟神。
医院很快就住满了,住满了加楼层,到后来连加的楼层也住不下。
而她待在那个小小的病房内,仿佛等了许久,医生开门进来告诉她确认她为疑似“非典”患者,要求被扣留观察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她不可思议地要求再检查一遍,可是医生和护士听不进她的话,固执地以为她就是以为疑似“非典”的病人,而这样的人在他们的心里,就像是一颗炸弹,随时会在人群之中爆炸。
她求不了别人,没了手机,她和整个北京城断了联系。
她被关了两天。这两天轮番来给她做身体检查的人都说不知道她的手机在哪里,她描述那位医生的外貌时,他们说,那位医生现在已经被感染了。
她哑口无言,在面对生命时,她自顾自己的手机,这样的确不太妥当。
被人这样莫名其妙地送到医院来,她胸腔之中郁结了少许怨气,只是这比当初误入盛岩好太多,不用每天被人用枪指着脑袋,也不用怕哪天会做错事被削去器官,就只用每天躺床上发呆,躺到脊背发麻头昏脑涨。在她实在躺不住的时候,她趁没人溜到楼道透透气,只是这一透气,却撞见了两个人背对她谈话。
“鹿小姐说的是这一个姑娘吧?”
“就是昨天新来的那个,203病房的。”
“可……”
“医生也说了,没得病也要说成得病,在这里呆久了,想得病还难吗?你管那么多?”
她背对着墙,脊背一片冰凉,听那两个人继续说——
“这病染上了不是说着好玩儿的,万一……”
“别管了别管了,查房了!”
牧落赶紧挑了一个阴影处躲了起来,等到那两个人走了她才思索,鹿白瑗是怎么知道她回来了?
她百思不得其解,头撞在背后的墙上也想不出自己在哪里让鹿白瑗瞧见了自己。或许是下机场后,又或许是自己在街上就像个流浪汉一样游荡的时候。
这姑娘也不过才十五年纪,却有这样的狠心。
现在她被困在这里了,大概真的如他们所说,她迟早会染上的,住进了这里的人,又有谁会把她当成一个疑似患者看待?
回了病房了她一晚上都不敢睡觉,就怕那两个人给她动手动脚,就这样撑着到了第二天中午,她眼皮子上下打架,困到不行,果不其然就看见了那两个护士,她瞪大了眼,心头开始颤抖起来。
这是她牧落头一次觉得害怕。
以前就算是面对着老杜头的刀鞘也未曾害怕的人,竟然面对着这种未知的病毒而感到战栗。曾经之所以不会害怕,一来是年少无知胆大,二来是她知道老杜头不可能会真的对一个他需要的人动手,可今时不同往日,这些人是真的想要她的命。
她攥紧了床单,看着那针头被挤压出来的液体在空气中形成一道极短的抛物线,她说,“我想上厕所,憋不住了。”
医生看过她一眼后,点点头同意了,她赶紧在医护人员的陪同下去了厕所,她在厕所呆了许久,焦头烂额也找不到出口,她盯着那些石砖出神,不敢出去,也不敢呆得太久。
她不知道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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