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暄把手里的笔放在笔架上,好像只是随口一说,可林知南却是听出来了其中深意,脸色不由微微一变。
却还是尽可能地维持着表面镇定,“世子……是如何发现微臣的?”
“很难发现?”
陆暄笑了声,语气略带讥诮,“你不会觉得自个儿的手段很高明吧?装鬼作弄人这种事儿,三岁小孩儿都不干了。”
林知南抿唇,神色有些难看。
陆暄瞧了他神色半晌,手指重新勾起笔把玩着,漫不经心问了句:“你不想她留在京城,还是留在国子监?”
他顿了顿,“你们关系很好?你这么在意她的事儿,她知道吗?”
后半句语气酸溜溜的,显然带了不满。
陆暄这两日可是把画坛文坛的人都查过一遍了,排查出这个林知南,一来他跟苏婵确实有过往来,二来,国子监闹鬼一事同他有关。
而且陆暄还得知,林家是苏婵祖母的娘家,论辈分,林知南是她远房表哥,年长她几岁,去年刚及弱冠。
噢,尚未娶亲。
想到这里,陆暄对眼前这人陡然生了几分敌意,他听江然说,前几日苏婵来过林家,还同林知南单独说了许久的话。
林知南自然觉察出陆暄的敌意来,一时茫然,倒还认真地思考了一下陆暄的问题。
斟酌半晌,他答:“算不上关系很好吧,早些年在太行遇到过,有过书信往来。后来她回京城了,也相互馈赠过字画,但私下里并未见过面。”
“怎么?你还想同人私下见面?”
“不敢,不敢。”
林知南低头,想着他那位表妹,心中自然是欣赏的,可这份欣赏只是单纯出自对才女佳人的赏识和钦佩,并未夹带半点男女之情。
她那样的女子,当是容不得旁人有半分亵渎的。
林知南自然知晓分寸,故而这些年的往来之中,苏婵虽唤他一声“表哥”,他却始终恪守着礼数,同旁人一样,唤她作“姑娘”。
陆暄盯着林知南看了半晌,手里的笔险些被他折断。
可陆暄也打听过林知南的为人,知晓他也算是个堂堂正正的君子,并未有过什么劣迹,与赵琳琅那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截然不同,更谈不上有什么令人讨厌的地方。
偏生越是这样,陆暄就觉得越是恼火,他自知这份恼火没有由来,便别过视线,克制了半晌,“所以你找人装鬼吓唬她,是不想让她留在京城?”
“她不合适留在京城。”
陆暄神情一滞。
好半晌,他才敛去眼底窜起来的那点儿在意,用鼻音不屑地哼了声:“幼稚。”
林知南:“……”
“世子前不久,似乎才过十六岁生辰。”
陆暄“噢”了一声,“是有这事儿。”
“微臣今年二十有一了。”
“所以呢?”
陆暄嗤笑一声,“装鬼吓唬人,是二十一岁的人干的事儿?”
林知南深吸一口气。
罢了,这事儿是他考虑不周,便任他嘲笑吧。
“对了,”陆暄从兜里掏出了画卷,摊开在桌上,“这画,你眼熟吗?”
是《嗅花图》。
总体不算太大,但画功极为精细,是一看便知画得是谁人的程度。
林知南皱眉,“微臣并不精工人物画,不过这画风……倒是有几分眼熟。”
噢,意思是不是他画的。
“那行,”陆暄把画卷起来,“画我暂时留给你,有劳林兄把这人找出来。”
“毕竟事关姑娘名声,我也不好找别人,”陆暄起身,将卷轴递过去,“拜托了。”
“……微臣遵命。”
……
转眼又过去半月余。
前几日从长公主那处得了消息,说曹贵妃自打小产之后失了恩宠,性情暴躁,如今在宫中半疯半傻的,只是碍于情面,一直没废她的妃位。
“这皇帝当得可真窝囊,”云知望着蹲在院子里拾掇花草的苏婵,小声同旁的青音嘟囔了声,“外面都在传曹妃不贞,怀了别人的种。这等事,寻常男人都忍不了,他一个天子,居然连废妃都不敢。”
青音比云知要稳重些,万不敢像她那般说话,好在苏婵没听见,便捅了捅她胳膊,“你少说两句。”
云知撇撇嘴,倒也真不说了。
她听得外头传言,说那皇帝是曹家一手扶上去的,他念旧情,不想弄得太难看,倒也有人说,曹家如今的权势可不比天子小,皇帝真要废了曹妃,明天那金銮殿就得换个人坐了。
不过说这些话的人,没过两日就死了,死得不明不白的。
然后敢说话的人就变少了。
“姑娘,”陶继从外头进来,喊了声,“林公子来了。”
“让他在前厅等会儿,”苏婵剪下了两朵栀子,落在掌心,“就来。”
她走到屋檐下,将剪刀放在窗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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