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国交战,苦的都是百姓,不管在哪都一样。战争毁了我娘的家,她便只好孤身一人漂泊在外,哪知竟一不小心到了战场上,可刀剑无眼,打仗的谁不是看见人就砍,她一个弱女子手无寸铁,根本没有自保的能力,只好躲到了山洞里。而闻堰,便在一次补给任务中,发现了她。”
“闻堰本性不坏,见她一个人可怜,也不管她是不是豊国人,便帮她在离战场不远的一处隐秘的小树林里安顿了下来。”闻氏说着,仿佛这些事情与她毫不相关,“他也不知是真的热心肠还是有什么别的居心,得了空便三天两头往我娘那儿跑,帮她带食物、告诉她外面最近的状况,还帮她建了房子,两人感情渐渐深厚,然后……便有了我。”
纪淼淼注意到,闻氏在提起闻堰时,并不说“父亲”或者“我爹”怎样,而是直呼其名,而叫她那位豊国的母亲却是亲切的“我娘”,这不禁让她颇为在意。
“可是这与我爹又有什么关系?”纪淼淼问道,她记得纪岳连似乎从前是曾经与闻堰在一个队伍中待过的,不过并不确定这是否与闻氏正在说的事情有关。
“别急。”闻氏缓缓地道,嗓音低沉得仿佛多年前那桩陈年旧事留下的一声叹息,“这就告诉你。”
“山中无日月,可是仗也总不能挨着一个地方打,后来豊国吃了败仗,一路后撤,大雍乘胜追击,安营扎寨的地方便离我娘藏身的地方远了。我娘要跟着闻堰走,可闻堰觉得行军打仗,带着女人不方便,何况还有个尚且年幼的我,坚决不同意——他说得冠冕堂皇,但谁看不出来,他只是不愿军中同僚知道他跟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好上了,还有了个孩子罢了。”
说到这里,闻氏的语气才泛起波澜,对闻堰的怨怼几乎不加掩饰。
“我娘害怕他一去不回,可是他却一直劝我娘不要多想,可是这如何能不多想?于是,他走后,我娘便偷偷收拾行囊,带着我顺着大雍军队的踪迹跟了上去,只是没想到,迎接她的会是那样的结局。”
闻氏字字如泣血,听着如纪淼淼也觉得悲怆:“我娘到军营的那夜,闻堰刚好不在,那些大雍的士兵甚至不听她解释,只因为她的豊国人,便肆意蹂/躏她,而我娘不堪凌/辱,在闻堰回来之前就自杀了。而我呢,为了保住性命,只能躲在一旁的树林里,看着她眼里的光一点一点熄灭,知道最后……一头撞死。”
闻氏说完,眼中的悲伤仿佛滴入墨汁的清水,渐渐被染成浓得化不开的仇怨:“可是你知道,那个把闻堰叫走的人是谁吗?就是你那个后来当上护国大将军的爹,纪岳连啊。”
纪淼淼听完,愣在了原地,既同情闻氏的遭遇,又对她毫不讲理的仇恨有些无奈。
在听她说之前,纪淼淼甚至真的怀疑过纪岳连是否真的做过什么不可告人的事害了别人一生,却不想,仅仅是因为那时叫走了闻堰就被闻氏记恨了一辈子。
“所以,你效忠的一直都是豊国,嫁给我爹也是设计的一环,为的便是所谓的‘复仇’?”纪淼淼有些匪夷所思。
“是啊,我设计加入将军府,便是为了有朝一日能让他也尝尝万劫不复的滋味。为了不怀上和他的孽种,我只有每日饮避子药、佯装吃斋念佛避世度日,终于,你们纪家完蛋的这一天,终于还是被我等到了!”闻氏随即大笑几声,已经状若癫狂了。
怪不得她与纪岳连一直未有子嗣,这也是促成纪岳连的母亲为他再纳一房的重要因素。
只可惜,纪岳连一声戎马倥偬,最终却被因为这种无厘头的事情对他恨之入骨的枕边人害了性命,而不知是可笑还是可叹了。
纪淼淼想到这些心里就堵得慌,怕在这群危险人物面前乱了心神,逝者已矣,生者总是要唏嘘哀叹,也不该是这种时候,她收敛了心神,问道:“所以,你们叫我来,便是要说这些?”
“你说什么?什么叫这种事?”闻氏怒目圆睁,对纪淼淼浑不在意的态度很是不满,“你可真是纪岳连的好女儿,知道这些真相,不想着赎罪,竟然还能满不在意地问出这种话?”
纪淼淼冷笑一声,不屑于和她解释:“我只惋惜,我的父亲是被你这种小人害死,而不是在战场上浴血而死。”
闻氏闻言得意道:“是啊,人终有一死,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可你那‘英雄’父亲,一世美名最终还是毁于一旦,到死都不得安宁,不过这事也不能全怪在我身上,毕竟你们那个多疑又小气的皇帝,才是事情成功的条件中,最重要的一环。”
纪淼淼不为所动:“死得如何不重要,重要的是为何而死,父亲是为国而死的,临死前或许有遗憾,但也一定是慨然赴死的。”
她又想起纪岳连的那封信,不由得胸中激荡。
“好了二位。”见闻氏又要反驳,慕容冶开口打断了二人,他转向闻氏,“别忘了我们今日是来干嘛的,你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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