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说的禁忌——继承自神产巢日神的是与生俱来的天赋,她甚至能看到神明的“死亡”。
那是她的同族们都做不到的事情。
而在那个时候,有个人类询问了她:
“「天」也会死吗?”
或者说,“「天」也可以被杀死吗?”
阿雀给了他回答,作为回报,那个男人教会了她一项特别的能力。
神明窥见了他们的往来,深觉受到威胁的“天”派下了讨伐的队伍。
所谓的给人类足够的生存空间不过是借口,其余的妖怪也不过是掩饰。入内雀才是必须要铲除的目标。
祂们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除掉她。
触碰了神明的痛处的妖怪,带来了天之死亡的预言。
那绝不是妖怪的力量,那是同属于“神明”的特质。
早在千年以前,神代雀就已经触碰到了神的领域,或者说——神性已经在她身上初现姿容。
而“天”和“高天原”,并不需要这么危险的“神”。
在她成长起来、意识到自己的特殊之前,她就必须得消失在这世上。
——*——
当阿雀对“鹤江花魁”说想带她离开这里的时候,鹤江花魁拒绝了她。
理由是:“你不需要为我做这种事。”
哪怕鬼舞辻无惨很想直接叫她滚,但碍于自己现在的身份和人设,他没法说出这种话来。
于是只能委婉地、为难地、像是在为她考虑一样地对阿雀说:“我没有理由让你为我做这些事。”
而这话落入阿雀的耳中便是:除非能找到理由。
她觉得这是某种暗示,尤其鹤江花魁还用那种像是在期待她说出什么话、做出什么决定一样的眼神看着她。
在这种鼓励的视线中,阿雀表明了自己的心意。
她说:“我对你一见钟情。”
听到这话的鬼舞辻无惨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在往头上涌,他低下脑袋按住了自己的额角——是为了挡住神代雀的视线。
因为额头上的青筋凸起来了。
但阿雀觉得她是害羞。或许是激动也有可能。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神代雀其实和鬼舞辻无惨很相似,一样的任性,一样的自以为是。
以自己为中心,所有人都该是自己所想的那样,不需要去理解任何人,因为其他人都得来理解她。
正如现在。
鬼舞辻无惨很努力很努力地在理解着神代雀,思考她说这话究竟是为了什么。
他还是觉得,神代雀认出他来了。
因为在很多年前,作为医师的鬼舞辻无惨出现在她面前时,她便对他说过:
「我对你一见钟情。」
第23章 23
鬼舞辻无惨大抵是在发抖,回忆如潮水般涌来,像是要挤进他的五脏六腑。
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何如此,或许是愤怒、或许是不甘、又或许只是恐惧。
但他的异样的确引起了神代雀的注意,她在他面前弯下腰来,低着头问他是不是身体不适。
鬼舞辻无惨不仅身体不适,心理也很不适。
他受够了这种战战兢兢,也受够了在她面前装模作样。哪怕他以前其实也常为了隐藏在人类之中而进行伪装。
但那时与现今截然不同。
哪怕是同一件事情,出于自己的意愿去做,和被他人逼迫而做,其中的感受都会截然不同,更何况以前的鬼舞辻无惨,从不会让自己有如此屈卑的时刻。
哪怕真的要以女性的形态出现在人前,他也仍会是那副优雅而又矜贵的模样。
用温和的外表将恶劣残忍的本性遮掩起来,无惨向来得心应手。
一切都被隐藏得很好,就像是天生的表演者。在此之前鬼舞辻无惨自身也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直到他遇见了比他更擅长伪装与表演的存在。
精湛得连她自己都要骗过去,这并非是入内雀一族与生俱来的天赋,而是神代雀独有的。
沉默在和室内蔓延了许久,许久之后“鹤江花魁”才轻声开口。
她问:“我是唯一的一个吗?”
五官冶丽的花魁抬起脸来,她已经不再发抖了,可脸色却很苍白,是毫无生机也毫无温度的,仿佛虚弱而又病态的白。
“你一见钟情的对象。”
她用那双红梅色的眸子紧紧地注视着阿雀,像是要透过这双眼睛看到她的心。
阿雀沉默了几秒钟,再开口时声音低得像是害怕惊醒什么。
她说:“是。”
金色的眸子里满浸着的是专注与恋慕,这是她曾做过无数次的事情。
无惨忽然明白了。
白皙纤细的手放在了阿雀的掌心里,阿雀握着“她”的手,将“她”拥入怀中。
她对鹤江花魁说:“陪在我身边吧。”
这是一句很熟悉的话,因为在几百年前的时候,鬼舞辻无惨也曾对她说过这样话。
——是在他准备给她血的前一刻。
鬼舞辻无惨抱着一种自己也不知道究竟该如何形容的心情将她拥入怀中,神代雀倚在他的胸口,无惨的手悄无声息地伸进了她的血肉中,一起进入的还有他的血液。
属于“鬼”的细胞在她的身体里扩散,让那张原本光洁白皙的少女面容血管凸起,在她的口中生出了兽类般尖利的牙齿,大睁的眼睛里布满猩红的血丝。
狰狞如丑陋的恶鬼。
而她也的确变成“鬼”了。
只不过是在无惨的理解中。
越是回忆起这些细节,鬼舞辻无惨越是觉得浑身冰冷,这么多年来他从未发现任何异样,而这并非是因为她的弱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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