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看到感兴趣的诗文,便听见身后有声音响起:“姑娘,这是你掉的珠花吗?”
沈菱歌诧异地回头,面前站着个清秀高挑的少年,他看上去质朴又沉稳,掌心正躺着朵珠花。
她今日特意没戴什么首饰,这朵珠花还是沈淑欣说她太过素雅,不像是去做客,特意给她戴上的。
沈菱歌伸手摸了摸,确实这会发髻上空空如也,也不知是何时掉的。
“多谢公子,这确是我遗失的珠花。”
“不必谢,举手之劳罢了。”少年看到沈菱歌的正脸,微微一愣,眼中的惊艳一闪而过,很快又镇定了下来,将手中的珠花奉上。
态度谦和有礼,并没有因为她的外表,而露出别的神色。
沈菱歌不免对他也有了些好感,“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我姓赵名琮,如何称呼姑娘?”
“我姓沈,在家中行二。”
“原是沈二姑娘,我观姑娘方才一直在看这幅诗文,可是喜欢?”
接着两人就廊中的石碑闲聊起来,沈菱歌发现赵琮学识并不比吴绍秋浅,且他比她所接触过的人都要恭谦,总有种被人温柔以待的感觉。
两人正聊得尽兴,却见吴绍秋从不远处快步而来。
看见他们两在一处,还有些惊讶:“菱娘,阿琮你们怎么会在这?”
赵琮简单的解释了下,吴绍秋才露出恍然的神色。
“原是如此,你在这正好,十郎他们在找你呢,让你回去将剩下半首诗写完。”
赵琮笑着点了点头,“我这便回去。”
临走之时,还不忘朝沈菱歌道别,真叫人挑不出半点错来。
等到赵琮走后,沈菱歌便和吴绍秋叙了番旧,这还是两人自上次分别后,难得而来的独处机会。
“你叫人送来的礼物我很喜欢,下回等你生辰,我定要准备份厚礼。”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可记下了,到时不许赖账。”
两人虽然许久未见,却毫无生疏之感,或许这才是真正知己才有的感觉。
闲聊了会,沈菱歌想起了赵琮,忍不住地打探了两句关于他的事。
“阿琮是我与十郎的同窗,他学识好与人为乐,很得先生看重,是个不可多得的年轻人。”
沈菱歌双眼微微亮起,她看人的目光一向不错,刚想着就听吴绍秋又感慨了声:“只可惜阿琮家中差了些,父母双亡,寄住在叔父家,凡事都得靠他自己,到底是有些难。”
父母双亡,读书好品行高尚,最重要的是家世苦难,这不正是她梦想中未来夫婿的模样吗?
前世她就想要嫁个家世简单的读书人,这一世要求也没变,如此左右的看,这个赵琮实在是太符合了。
若是她家中的事彻底解决,这个赵琮,还真能作为夫婿的首选。
“菱娘,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只是觉得赵公子有些可怜。”
“故而我们同窗之间,平日都很照拂他。”
两人又说了会,便见宴席已经散了,陆陆续续地有人从屋内出来。
吴绍秋作为主人自然要去送客,沈菱歌不再耽误他,道了声别,回去找沈淑欣。
她回去时,周雁荣已经不再屋内了,她也没多想,与沈淑欣一道出了院子准备回府。
只是刚散席散去的人多,未免人多眼杂,两人就先等了等,待外头候着的马车都走得差不多了,才与外头送客的吴绍秋道别。
正要坐上马车,却听见了熟悉的声音在喊她:“沈妹妹。”
回头去看,金龙蟠顶的华贵马车上,周雁荣正探出脑袋朝她挥手,还特意让他们的车夫驾马靠近她们。
“沈妹妹方才去哪了,我等了你好久也不见你回来,闲得无聊才出去逛了逛。”
其实她去干吗,也没什么不好说的,就连她刚刚相中了赵琮,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但马车内另外一道视线,却烫得她心虚了起来,目光闪躲着道:“屋内有些闷,我便出去走了圈,若知道你在等我,便早些回去了。”
“你我谁跟谁呀,这都是小事,不必放在心上,对了,说好的跑马,你可不能忘了。”
沈菱歌忙不迭地说好,话到这也该分开了,两边互道了再会,就准备要坐进车内。
也就是此时,靠坐在车壁上的周誉突地坐直了身子。
目光灼热地看着她,口中命令式地道:“接着。”
沈菱歌下意识地伸出手掌,就见周誉朝着她丢来了什么东西,再眨眼后,手掌心里躺着根细细的金链子,她有些不解,这是什么意思?
可想问周誉吧,他只是意味深长地勾了勾唇,而后说了句走吧,马车就不再停留地消失在了视线中。
她拈着手中不算很精致的细链子有些迷茫,他为何要给她条链子?
是夜,周誉处理完手中事,才起身松了松筋骨,走到窗边的金丝笼旁,打开了鸟笼,取了些鸟食喂它。
羽翼鲜亮的小雀鸟叽叽喳喳地叫着,飞快啄走了他指尖的米粒,振动了几下翅膀,却发出了清脆的叮咛声。
周誉逗弄了它两下,才关上笼子进了里间。
他在府上时,喜欢歇在书房,可以就近处理事宜。
他的寝卧布置的很简单,一张竹榻一个玉枕一床锦被,他已经好几夜没能睡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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