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的香是特供之物,钱氏进来的时候他便嗅到了,从前她是侍奉皇后的人,在坤宁殿瞧见河间郡王也没什么,但做了嫔妃就另有一套拘束和规矩。
当然,钱氏如果不是洛阳那一支的正统宗女,她与河间郡王相会其实无需想得太深。
乐寿郡君本来是听见圣上对自己的出身十分感兴趣,心中欢喜非常,忽然被皇帝点破她方才同河间郡王在一处,以为是圣上心思想到了别处去,竟有些慌了手脚。
“回官家的话,方才圣人携郡王出去游玩,奴奴随侍的时候才遇上的,其余时候从不曾往梧桐苑去叨扰郡王用功。”
宫中都知道河间郡王这个养子并不太受皇帝的喜爱,但是圣上渐渐歇了要嫡出皇子的意思,对河间郡王的管控更上心,也更严厉了一些。
十余岁的郎君并不算小,前朝有的异族君主十二岁便有皇长子了,她一个嫔妃同郡王相会,岂不是叫皇帝觉得难堪?
她话音刚落,忽然听见上首一声茶盏磕到木质桌案的清脆声音,几乎惊得要被吓死。
但是这声音并不是圣上那边传来的。
云滢的面色稍微有些不自在,她只是想到了乐寿郡君或许是陪着皇后一同去的,但并没有想过圣上的那位养子也会跟着凤驾。
这种男女亲热的事情叫后妃们瞧见并不丢人,可是叫一个比自己只小了四岁的孩子瞧见,反倒叫她就像元夕夜那样脸红。
他还不该是知道这些的年龄,自己好歹是他的庶母,却屡次三番地把人教坏了。
云滢瞧见皇帝一直在看她,心底的那些事也不好讲出来,只是有些撒娇地将手伸给圣上去瞧,“妾不小心烫到手了,不干郡君的事情。”
哪怕云滢这样解释过了,可是钱氏也有些被这位喜怒无常的云充仪吓到了,云滢吩咐岫玉按照旧例拿给了这位新郡君应有的份额赏赐后,她也没了再贪恋同皇帝说话的小心思,匆匆告辞。
圣上只当她是在耍小性子,倒也没有向旁的地方想,执了她的手细瞧,指尖莹润,并无半分不妥,“哪里烫到了?”
云滢心中固然是有些不高兴的,她也不等人走远,就将衣袖里藏着的藕腕拿出来给皇帝看:“您瞧美人就瞧美人,干嘛还要拽着我,手腕都酸了,拿不稳东西也不稀奇。”
皇帝知道她素来颠倒黑白的性子,她想戏弄自己,也好奇着想出来见新人,半分女郎的矜持也没有,借着团扇遮掩馋人家的身子,但是又容不得他稍稍问上几句,简直是讨打得紧。
“阿滢方才不是还恋恋不舍吗?”圣上方才也曾覆到一片柔软上去,但是中途却被打断了,如今看她眼馋别人,心里亦有淡淡的不悦,“教你投身作男儿,莫说是四日八日一泄,恐怕内宫的女子都要被你祸害干净了。”
欣赏别的美人优点长处和同吃味那美人暗里有意勾引人并不冲突,云滢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反而附耳过去调戏:“官家说得很是,妾要是男子,万一遇上官家这样的美人儿,肯定是不能遵从养生之道的。”
她嫌桌案有些碍事,就径直走到了皇帝的那一边坐下抱怨:“我同官家不是说好了吗,会宁殿里您不能瞧别的人。”
乐寿郡君行到一半的时候其实还是偷偷回头瞧了一眼的,圣上同她在时的神情是完全不一样的,云娘子一点也不怕君王之怒,同皇帝说笑畅意,甚至主动伸出玉臂,勾着要圣上去抱她亲她。
而官家只是柔声斥责了一句“胡闹”,也就真的这样遂她心愿了……她只敢回头稍看了一点,顾着嫔妃的仪容姿态又连忙回过身去,不敢再看了。
原来陛下竟是喜欢这样胡闹任性的女子。
……
云滢以为皇帝这里是撒一个娇就能消气的,而且同为女子,她赞赏别的嫔妃优点也不会叫皇帝不悦,但是等芙蓉帐被掩下去的时候,圣上却只握了她的手,半是强迫半是诱哄地叫她去抚摸自己身前的山峦,等她哭着抱怨不想求子以后才稍稍疼惜了一些,叫她又气又恼,在他肩头处留下了数枚几日都消不下去的红痕。
天子一言九鼎,并不会因为她那轻微到几乎没有的报复而不给她已经承诺了的东西,哪怕忙起来的时候三四日也不能往会宁殿来一趟,但是内侍省的人却是不敢忘记皇帝的吩咐,真的给她寻来了一位教书的女先生。
只是与圣上原先的想法略有不同,这位命妇乃是韩国夫人,她丈夫原先是朝中的宰辅,只是后来因为一些事情被外放到了蜀地任职,她年纪略有些大,但中馈却都已经交给了媳妇处置,自己来教宫中的娘子也无大碍。
圣上如此厚爱,这不得不叫宫中的娘子暗生嫉恨,特别是坤宁殿也是到了韩国夫人入宫当天递牌子的时候才得了消息,这比什么都叫人生气。
坤宁殿里的珠玉这回当真碎了一地,乐寿郡君与旁的人一同跪在地上,完全不敢言语。
“本宫都多少年不曾这样随意地宣外臣命妇进宫坐一坐了?”
皇后想着圣上这一次又一次的破例,连带着对自己从前的养女也失了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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