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田信的回答就是从麻衣的行李箱抽出明显是预先备好的和服,不安分的右手把箱内露出的浴衣领子按了下去。不要问,问就是和服更保暖。
渡边麻衣挑了挑眉,没有说什么,接过和服进入里间更换。
虽然织田信也有独立自主穿上和服的打算,但是无奈手脚不听使唤,带缔捆好后还会自然滑落,腰封似乎从未到达过正确的位置。
薰衣草色底的绢质和服倒是非常老实地穿在身上,等麻衣出来了再询问带缔该如何处理吧。
说起和服的布料,听麻衣说茨城县的结城紬十分出名,不过是她们负担不起的价格,也许闲逛的时候能看到也说不定。
“信,你这是……?”
渡边麻衣出来后还没能说出“这样子是否好看”的话来,就被织田信堪称穿衣惨案的现场震慑到了。她闭上双眼,不愿意再直面这样震撼心灵的画面,织田信再怎么漂亮都禁不住她这么糟蹋,平常穿衣都很不错,怎么一遇上和服就跟没学过穿衣服一样。
渡边麻衣说:“你可以给你大哥看看现在的你,我相信织田大哥也会惊到说不出话来的。”
织田信伸直手臂,像个人型衣架撑起和服,说:“不一定,我觉得大哥会夸我颜色选的好看。”
渡边麻衣:这两者有什么关系吗?
“现在什么时候了?”
渡边麻衣打开手机看了下时间,说:“不早了,我来帮你,赶紧穿完出去吧。晚了就不一定能找到好位置了。”
“好哦,谢谢麻衣。”
“给我看着,好好学。下次和服再穿成这个样子,我就用和服在你头上打个结。”
织田信:是什么让麻衣如此暴躁,这不应当,我只是个小信饼。
第18章
果然。
渡边麻衣和织田信站在坡道上向下观望,人群熙来攘往地聚集在一起,是足以让未曾融入其中的路人望而却步的程度,连空气都开始变得沉闷。哪怕她们定的旅馆只在一两个街道之外,哪怕她们提早了四十分钟前来,却依旧是低估了大家对于烟花的热情。渡边麻衣愣怔片刻,拽住尚未意识到情况严重性的织田信,回头往上边走。
“我还有三个合适的地点,都是比较隐蔽的地方,我就不信全都有人。”渡边麻衣的右拳紧紧攥起,不断呼吸着试图平复情绪,低声没有停顿地默念着在外边要注意形象。由于声音极低,还是以咬牙切齿的方式,织田信一时恍惚,以为麻衣已经愤怒到要靠诵读经文来冷静自我了。
“一定可以的,麻衣坚持住啊!生气就输了!”
“你给我闭嘴。”渡边麻衣眯起双目,不露痕迹地瞪了一眼织田信,她松开手,转而以袖口掩去半边面容,“不知道是谁出门后突然发现忘带了手机,等我找到地方再跟你算账。”
织田信:不敢吱声。
渡边麻衣的视线从隐藏在林间的高台,到江边地势稍高的餐馆二楼,再到另一侧蓝花楹簇拥着的不太适合站立的花坛。林间的高台立满漆黑的人影,粗略判断不下十人,渡边麻衣直接略过。江边地势稍高的餐馆二楼,在费尽千辛万苦抵达后发现没有空位,连窗框边能够站立的位子都被占满,她甚至看见了叠罗汉式的组合。
“要不就花坛?”
渡边麻衣无奈妥协,结果没想到花坛边一改原先的寂寥,人影重叠着只能看见大片不同的色块,还有人攀着树干尝试爬上去,然后被叫嚷着“喂这里不许攀爬”的管理人员毫不留情地挥动长杆挨个打落,此起彼伏的哀声仿佛像此地受到了诅咒一样。
织田信:失策了。
最后她们重新回到密集的人群中,寻了个前排身高普遍没有超过一米六的位置,还算是拥有可以喘息的空间。
随着嘈杂声骤然停顿,烟花大会开始了。
无数包含了制作人员巧思和心血的烟花拖着长尾冲入上空,旋即爆发出惊人的轰鸣,迸溅出色彩瑰丽的火花,各自推搡着涌向四方,划落流星般转瞬即逝的光线,在千万人的目光中化作黯淡的灰洒落。
织田信看着照片,突然间就想到了太宰治。
她选择跟随内心,将照片发给不知在哪里加班的太宰治,附上“烟花真漂亮啊”的短信留言。几乎是发完短信的同一时间,太宰治就发来了回信,是烟花为背景的自拍照,织田信抬头,与照片没有任何区别的烟花刚于半空中绽放。
织田信:不会吧。
渡边麻衣正准备称赞眼前的这片绚烂,一转头瞅见织田信低头看手机看个没完,她没好气地拍了下织田信,说:“看什么呢这么出神?”
织田信放大屏幕中的照片,指着太宰背后的烟花说:“这是不是刚才那个?而且我总觉得他身后的地方异常熟悉,不是烟花。”
渡边麻衣好奇看了眼,说:“这不是我最先挑中的观赏地点吗?刚从那边路过你就忘记了?我还记得那里站满了黑西装,要不然肯定要挤一挤,比这边的体验好太多了。”
“不对。”渡边麻衣伸手放大太宰治的脸,戳戳上面的绷带,惊奇道,“这个人好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等会儿,我想起来了,捏碎我可爱的小蝴蝶的坏人,你们怎么认识了?”
织田信:“说来话长,就是经历了这样那样的经历就认识了。他很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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